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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冠军] 【2021文心雕龙——梦醒之间】【天国的黄昏】【008】【完】【征文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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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兰陵不谢花 于 2021-8-14 08:50 发表
湘军在南京城外总共挖了三十多条地道,但太平军也是挖地道破城的专家,所以这些地道大部分都被识破摧毁。只有地保城下边太平门外龙脖子的这条地道,湘军以强大火力日夜掩护,终于得以挖到城墙根下……

其实在起爆之前一个晚 ...
黄婉梨是历史人物,黄老爷盼了十几年王师,结果等来的是:“陷城之二日,有乱兵至”,狂呼“从贼者杀无赦,主帅令也。”杀死黄之二兄、一嫂、母亲及弟弟5人,家财尽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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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6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15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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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6903

              21、天火劫世

  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黄婉梨记得自己刚吃过午饭不久,奇怪天色就
暗了下来。她走出自家院子,抬头望着天。

  从四面城楼上升起的烈火浓烟已经在天空中汇聚成了一片巨大的乌云,把日
光都遮蔽了。炮子竟落到了城里来,掀翻了旁边的几座屋顶。

  黄婉梨弯着腰,躲避着散落下来的瓦砾木屑。

  天空虽然被乌云遮蔽,但是燃烧起来的烈焰,却又把天际染成了一片彤红。

  黄婉梨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这是……要天火劫世啊!" 黄老爹唾了一口道:
" 甚么天火劫世,这分明是长毛的末日到了!王师已经炸开了太平门城墙,正从
缺口杀入!" " 啊!" 黄婉梨大惊失色,手中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铁敲击在青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
响动。她抬头一看,只见忠王李秀成正带着几名亲卫牌刀手,风风火火地飞驰过
街。

  " 忠王!忠王!" 黄婉梨大呼,想让李秀成停下来,问问情况。

  可是李秀成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绝尘而去,只有他风帽上的黄巾,还在脑后
翻飞。

  " 爹!你先进屋,这里危险!" 黄婉梨推着父亲往屋里走。

  不料,这黄老爹却很是固执,打死不肯进屋,反而从身边拔出一把剪刀来,
揪起自己的头发,一刀一刀地剪了下去。

  " 你干什么?" 黄婉梨问。

  " 王师就要进城了,我要剃了发,迎接他们!" " 唉!" 黄婉梨一跺脚,也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的话。

  从四周落下的炮子越来越猛烈,很快附近的那些院子里,也燃起了大火,他
们就像被围在一片火海似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 爹!爹!" 黄婉梨抓住父亲的手道," 你先别急着剪头发了,我们还是快
离开这里。要是再不走,你见不到王师的身影,就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黄大哥、
黄大嫂和黄二哥也从屋里出来,一起劝着他们的父亲:" 小妹说得没错!爹,我
们先到城里去避一避吧!" 就在几个人一起架着黄老爹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身
后的浓烟被拨开了,一大群穿着蓝褂子,大辫子围在脖子上的人,张牙舞爪,面
目狰狞地举着战刀,沿着街巷杀了过来。

  黄老爹忽然推开自己的儿女,跪在地上,大喊道:" 恭迎王师!" 黄婉梨和
她的哥哥嫂子们,也不过是金陵城里的一介布衣,不可能像李秀成和太平军一样,
跟这些湘勇死磕。见到父亲跪下,他们也跟着在身后一起跪了下来。

  杀进城里的是朱洪章的偏将朱南桂,朱洪章登上太平门城墙之后,自己带着
人马向朝阳门和玄武门杀了过去,令偏将朱南桂带着一部人马,径直杀进城里。
他取了先登之功,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臣典和萧孚泗等人坐收渔利,攻占天王
府。所以,他也想着去分一杯羹。

  朱南桂在黄老爹跟前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跪在自己跟前的一家几口。放眼
望去,没有离开金陵城的百姓,这时也都从屋里出来,整整齐齐地跪在道路两边。

  朱南桂伸手摸了摸黄老爹的头发,道:" 新剃的?" 黄老爹道:" 回将军的
话,老朽身在贼中,不剃发是要被杀头的!只是老朽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王师光
复南京,如今再见将军,不胜涕零!" 朱南桂却不屑一顾地笑了笑,道:" 申老
三,杀了他们!" " 啊?" 黄老爹和黄婉梨等人一起惊愕地看着这些刚刚进城的
清军,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朱南桂道:"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之中会不会藏有长毛的奸细!传我的将
令,沿途百姓,不管是没剃头的,还是新剃头的,一律格杀勿论!" " 是!" 众
人齐齐地答应一声,举起屠刀,开始大开杀戒。

  黄婉梨看到一个脸上的皮肉像是被大火烧焦之后,溶化沸腾,又重新凝结起
来的恐怖男子,忽然把战刀高高地举过头顶,一刀劈了下来。

  黄老爹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日盼夜盼的王师,竟然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当他苍老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的时候,双眼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杀他的人。

  " 啊!爹!" 黄婉梨和她的哥嫂一起惨叫一声,朝着他们父亲的尸首爬了过
来。

  跟在申老三身后的扶老二这时也一步抢了上来,狠狠地一脚踢在黄大哥的身
上,骂道:" 乱臣贼子,吃我一刀!" 黄大哥却毫无畏惧,把身子挡在自己的妻
子面前,道:" 军爷,你要杀我可以,但求你放了我的妻子!她,她已经怀了身
孕!" 扶老二低头看看黄大嫂的肚子,确实已经鼓了出来。这时,他本应生出恻
隐之心来,但耳边响起的都是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和他一起杀进南京城里
来的同袍们开始像野兽一样,屠杀城里的百姓。顿时,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布
满了血丝。

  想起自己在地道里的绝处逃生,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了长毛们的枪子下,一念
之间,恶意战胜了善意,挥手也是一刀,朝着黄大哥的身子捅了过去。

  尖刀刺进黄大哥的胸口,他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来,但身体依然僵硬地挡在
自己的爱妻跟前,断断续续地道:" 求你……求你不要杀……杀我妻儿……" "
去死!" 扶老二被烫伤过后的脸也变得愈发狰狞可怖,他将手里的尖刀抽了出来,
又紧跟着一脚踢了过去,将黄大哥的尸身踢到了一旁。

  " 大哥!" 转眼之间,黄婉梨便失去了两个至亲,痛彻心扉,又朝着黄大哥
的尸体扑了上去。

  朱南桂一把拉住黄婉梨的头发,道:" 哟!这小娘子倒是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若是一刀将其杀了,岂不是可惜?嘿嘿!在杀她之前,还是先让我们兄弟几个享
乐享乐吧!" 一边说,一边拎着黄婉梨的头发朝屋里走了进去。

  " 啊!不!放开我!" 黄婉梨感觉自己的头皮像是要被揭掉了一般,疼痛难
忍,她疯狂地蹬着脚,双手紧紧地抓握在朱南桂的手上,不停地挣扎起来。

  " 放开她!不要碰我小妹!" 黄二哥还沉浸在丧父丧兄的悲痛之中,见朱南
桂正要拖着自己的小妹进屋,便奋不顾身地拦了上来。

  " 妈的!滚开!" 朱南桂一脚踢了过去,把黄二哥踢进了院子里头。

  黄家是书香门第,不像太平军那样个个壮勇,哪能禁得住朱南桂的一脚?黄
二哥栽进院子里后,也是口吐鲜血,竟站不起来。

  申老三见了血,也红了眼睛,马上就冲进院子里,对着黄二哥一道劈了下去。

  " 二哥!""小叔!" 黄婉梨和黄大嫂一齐惨呼。

  黄二哥也横尸当场,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还冒着热气的血液很快就浸透了
地上的泥土。他的双眼依然望着苍天,可是被乌云遮蔽的金陵城,几乎看不到苍
天。在这里,有的只是血和火交融的战场。弥留之际,黄二哥耳边还不停地响着
湘勇举着屠刀,鱼贯杀进城里去的脚步声。

  " 老三,这婆娘也是不错呢!咱们先享乐享乐吧!" 扶老二也拎住了黄大嫂
的头发道。

  " 来了!" 院子里的申老三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兽性,不仅是屠戮,还是无节制地释放自己的欲望。他们当街就把黄大嫂按
在了石板地上,疯狂地撕开了她的衣裳。

  " 啊!救命!救命!" 黄大嫂双臂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胸,挣扎地大叫。

  忽然,一股热血洒在了她的脸上,黏糊糊的。她顿时愣住了,仰起头,看着
自己的头顶。一个正要逃命的邻居,被从后面追赶上来的湘勇一刀贯穿了小腹。
鲜血挥洒得就像一场阵雨,几乎把黄大嫂整个人都淋得湿透。

  " 臭婆娘!你要是不从,他就是你的下场!" 扶老二恶狠狠地指着那具刚刚
倒下去的尸身说。

  黄大嫂开始绝望,她盯着扶老二道:" 你们……你们也杀了我吧!" " 想死!
那很容易,我们很快就会满足你的!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现在你的身体上乐
呵乐呵!" 扶老二说着,就把手里的钢刀插进了旁边的石板缝里,腾出双手来,
一边把黄大嫂的手臂紧紧地按在地上,一边疯狂地重新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黄大嫂不再反抗,呆呆地愣在那里,任由这帮禽兽把自己的衣服扒得干干净
净。

  就算反抗,在这些刽子手面前,也无济于事。

  黄大嫂长得虽没有婉梨那么美貌,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再加上怀孕,黄家几
乎把所有滋补的东西都给了她吃,调养得细皮嫩肉。看她的肚子,摸约也有四五
个月的身孕了,已经开始往外鼓了出来。皮肤被肚子里的胎儿撑圆,每一寸肌体
都是鲜嫩紧绷的。

  " 哈!原来是个带子虾呀!" 扶老二欣喜地看了申老三一眼道。

  申老三已经开始脱裤子。曾国荃孤军深入围困天京,虽然后期援军四集,但
是在很长一段光景里,他们时时刻刻都是在危险中求生的。毕竟太平天国两破江
南江北大营,至今仍让每一个清廷的爪牙心惊胆寒。围城的两年多里,他们几乎
没有碰过女人,此时更把囤积了这么久的兽欲一下子释放出来。

  黄大嫂闭上了眼睛。她一心求死,却连死都成了一个奢念。

  申老三双手按在黄大嫂的膝盖上,用力地往两旁一分,张开了她的大腿,看
到她私处那如绽放的牡丹一般的阴户,顿时大声怪笑起来:" 嘿嘿!小娘子,哥
哥的宝贝可就要插进来了!" 院子内,黄婉梨还在和朱南桂撕扯。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二哥死在眼前,黄婉梨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清廷的将军。
如他父亲这样的人,在天京城里不算少数,他们日夜盼望王师光复,可没想到,
他们千辛万苦等来的,却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地上的鲜血还没干透,黄婉梨咬牙切齿地骂朱南桂道:" 你这个畜生!你不
得好死!" " 哈!" 朱南桂笑道," 真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居然还挺刚烈的吗?
" 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黄婉梨拖进了屋子里,狠狠地甩在一张木桌上。

  黄婉梨的双腿不停地蹬着,踢在朱南桂的身上,可对于久经沙场的他来说,
却像是挠痒一般。只见他忽然呛的一声,抽出了腰刀,架在黄婉梨的脖子上道:
" 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 " 你杀呀!杀呀!反正你的手上,已
经沾了鲜血!" 黄婉梨毫无惧意。

  朱南桂皱了皱眉头,发现以死威逼,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他又把腰刀收回
鞘中,连同刀鞘一起,将战刀解了下来,将刀鞘用力地朝着黄婉梨的脖子上压了
过去。

  " 啊……" 黄婉梨还想再挺起身来踢打朱南桂,可是咽喉处已被他用刀死死
地压了下去。她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强烈的窒息,身体被硬邦邦地按在了桌面
上。

  朱南桂一手握着腰刀,压着黄婉梨的脖子,一手胡乱地解开了腰带,随后又
疯狂地撕扯起了黄婉梨的衣裳。

  因为正值夏季,黄婉梨身上的衣裳很薄,几乎只有一层轻纱,在朱南桂蛮横
的撕扯下,很快就成了一片片破烂的布条。

  尽管天京断粮,黄婉梨吃不好,睡不好,但是肌肤上仍散发着一层少女特有
的光泽,就像被镀上了一层金粉似的,闪闪发光。

  火光从屋子外透进来,洒在她的胴体上,变得更加具有诱惑性。如果说整个
天京城已经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但黄婉梨的娇躯无疑是在这个炼狱里,唯一美
好的一抹色彩。

  黄婉梨的身材消瘦颀长,就在朱南桂撕开她的胸衣后,看到她的那两只乳房,
也似乎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干瘪。不过,当他用手摸上去的时候,掌心里依
然充满了柔软和弹性。

  " 禽……禽兽,不要碰我……" 婉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身体从来也没被男
人抚摸过,那朱南桂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乳房,让她感到十分不适,顿时心中的羞
耻和愤怒一起涌了上来,身体在那把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性命的屠刀下簌簌发抖。

  朱南桂把身子微微地往前倾去,用自己的一部分体重压在黄婉梨的身上,那
只握着她乳房的大手迅速地滑了下来,从她已经破碎的裤腰里插了进来。

  朱南桂的手指粗糙有力,很快就插进了婉梨的双腿间,勾进了她的肉洞。

  " 啊!" 黄婉梨此刻忽然脑袋一片空白,从未想过如此可怕的事,竟会发生
在她身上。她想要反抗,但窒息已经让她浑身乏力,挣扎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地
被消磨殆尽。

  猛的,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诡异的场景。那是一个已经被炸成了废墟的城
池,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废墟之上,手里端着枪。他面对的是数不清的如潮水
一般涌至的敌兵,硝烟几度将他淹没,但唯一没能掩去的,是那双不屈的眼睛。

  她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小麻雀在嘉兴城下击杀了那个屠尽苏州的刽子手程
学启。她虽然没有小麻雀的坚毅,也没有忠二殿下那般超凡绝伦的武艺,但是复
仇的怒火,却比任何人都要旺盛。

  黄婉梨恨恨地瞪着朱南桂道:" 我……我要杀了你……" " 啊?" 朱南桂的
手指已经在黄婉梨温热的肉洞里越挖越深,四面的肉壁是干燥的,却不乏弹性,
虽然只是指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紧致和温暖。他狞笑着道," 你要杀我?就凭
你?" 朱南桂的食指和中指合并成剑状,突然猛的向黄婉梨的小穴里插了进去。

  顿时,黄婉梨的身子一震,痛苦地惨叫起来。

  当要害处收到突袭,黄婉梨就像一个被戳出了破洞的皮球,整个人都在泄气。

  不管她心中有多不甘,有多仇恨,但她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在这些禽兽跟
前,她的任何反抗都不过是徒劳,甚至还只是一个笑话。

  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让黄婉梨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瘫到了桌上。

  趁着这个机会,朱南桂把手里的战刀往旁边一丢,两手并用,转眼就把黄婉
梨的裤子也扒得干干净净。

  黄婉梨的双腿修长匀称,皮肤白皙,在柔软的大腿中间,有一小撮芳草萋萋
地。浓密的耻毛呈倒三角状分布在她的耻骨上,遮蔽了她的仙人洞。一眼望去,
那里的春光影影绰绰,却更令人产生了遐想和一探究竟的欲望。

  " 把腿张开!" 朱南桂命令道,双手握在黄婉梨的小腿上,将她整个人像扯
一层破布似的用力地往两边分。

  黄婉梨原是依着身体的本能,紧紧地合起了双腿,但此刻下身已经无力,被
朱南桂一分,双腿便张了开来。但要像她这样的黄花大闺女赤裸裸地把下身袒露
在一个陌生男人跟前,还是有些不堪忍受。于是,又不由自主地将腿重新闭合起
来。

  朱南桂扯得她的双腿一张一合,却始终找不到机会欺身向前。顿时,他心中
恼怒,大喝一声:" 来人!" 几名亲兵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站在门口道:" 大,
大人,有何吩咐?" 亲兵们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牢牢地盯在黄婉梨的身上扫视不
停。黄婉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炽热的目光,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双肩紧紧地拢了
起来。

  " 把她在桌子上绑起来!" 朱南桂大吼一声。

  亲兵顿时一拥而上,三三两两地捉住黄婉梨的双手双脚,把她死死地按在桌
子上,而后从怀里摸出一捆绳索来,二话不说,就往她的手脚上绑。

  " 啊!放开我!" 黄婉梨不堪屈辱,扭动着手脚,想从他们的手中挣脱出来。
可她很快发现,这些亲兵个个手劲大得吓人,想要挣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黄婉梨的双手被绑在了桌子的两条木腿上,双脚也被人分向左右两边,捆到
了另外两条木腿的底部。此时,她的姿势站不像站,躺又不像躺,腰部被桌子的
边缘紧紧地往前顶出,身体呈一个半月弧形,斜着固定起来。

  朱南桂挥手让亲兵退下,又换他亲自上阵。此时他已把自己的袍子也脱得干
净,双手捧着那根硕大的阳具,几步走到黄婉梨的跟前,腰部往前一挺。

  巨大的龟头瞬间顶开了婉梨的阴唇,从肉洞里深深地插了进去,一直插到阳
根处。

  " 啊!" 黄婉梨痛得额头冒汗,差点没咬舌自尽。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
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出来。

  事实上,她确实有东西被朱南桂撕裂了,那是被所有女人视若珍宝的处女膜。

  朱南桂是一介莽汉,在整个插入的过程中,全凭着一鼓作气,压根也没体验
到中途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就算有,他也埋头硬冲,一插到底。

  " 唔唔……" 疼痛更加刺激了黄婉梨的神经,让她愈发觉得羞耻和屈辱,整
个身子在剧烈地颤抖起来。

  朱南桂看到她的小穴里流出了一股黑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她的双腿缓缓地流
下去。他不由地又狞笑起来:" 你他娘的果然是个雏啊!幸亏刚才没杀了你,要
不然老子就可做了折本的买卖!" 说着,将肉棒轻轻一退,但还没整支完全退出,
又用力地往前挺了挺腰,轰的一声,把自己的身子往黄婉梨的两腿间撞了过去。

  " 啊!" 黄婉梨又惨叫了一声,在受到冲击的一刹那,她的身子也被撞得往
后退了出去,但很快后腰却被坚硬的桌缘给顶住,几乎没把她的腰椎给撞得散架
了。可这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朱南桂的这一退一进,又让她浑身像被重新撕
裂了一遍般疼痛。

  " 嘿嘿!小娘子,今天你可在老子手里逃不出去了吧?" 朱南桂又往前进了
一步。由于他发力的时候太猛,把黄婉梨连桌带人,一起撞出了几步远。于是,
他将双臂左右一分,分别握住桌面的两侧,重振旗鼓,开始不停地朝着黄婉梨的
身体里猛攻。

  " 啊啊啊……" 黄婉梨没有丝毫快感,每被朱南桂顶插一次,她的身子就像
挨了一刀似的。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不停地施加在她身上,让她感觉自
己仿佛是被绑在绞刑架上,被片片凌迟似的。

  小穴里还带着血迹,随着肉棒的进出,那些血迹全部带了出来。当两个人的
肉体相碰,血液便被糊了开来,血渍越染越大。

  " 呜呜……救命……" 在这样的姿势下忍受着杀父杀兄仇人的奸淫,已经超
越了黄婉梨的承受极限。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拆了一般,手、脚、腰,乃
至每一个关节,都开始酸痛,越来越沉重。

  轰!轰!轰!

  朱南桂要拆的却不是黄婉梨的身子,而是她身后的那顶桌子。木桌在他的一
次次冲击下,开始摇晃,似有不支。他每次进入,都和黄婉梨的身体撞击在一起,
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仿佛在和外面的枪炮声在比高低。

  黄婉梨被插得六神无主,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一阵暖流涌过,才见朱南桂停了
下来。

  他也在颤抖,一边抖,一边低吼。

  在一场野兽般的暴行之后,他终于射了出来,精液全射在了黄婉梨的体内。

  黄婉梨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只觉得一股股热乎
乎的稠液正在自己的大腿内侧滑落。

  她看不到自己下身的景象,但也能想象得到,那副不堪入目的惨状。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尖叫。转过头去一看,目光正好穿过屋子的窗户,看到
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外。

  黄大嫂早已是赤条条的,刚被扶老二和申老三两个屠夫奸淫过。那两个人正
在哈哈大笑,指着躺在地上的黄大嫂羞辱她。

  黄大嫂无力地转过脑袋,看到两人插在石板缝里的那把钢刀,冷不丁地扑了
过去,想拿自己的脖子上刀锋上抹。

  可是那扶老二眼明手快,对着黄大嫂的肚子就是一脚,将她活生生地踢出一
丈多远。

  那声尖叫,就是黄大嫂这时发出来的。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双手紧紧地捂在
肚皮上,身体疼得蜷缩成了团。

  黄婉梨看到大嫂的双腿之间,已经有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就把她的下
身给染红了。

  " 嫂……嫂子……" 黄婉梨痛苦而绝望地叫着。

  父亲、长兄、次兄,先后死在湘勇们的手中,嫂子肚里的胎儿,是黄家唯一
的血脉了。可是扶老二的这一脚,彻底把他们家的香火给断送了。黄婉梨顿时感
觉天昏地暗,从湘勇杀进城的这一刻起,她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沦陷了。

  " 疯婆娘,你这么想死吗?" 申老三从地上拔起自己的战刀,走到黄大嫂的
跟前,脚踩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黄大嫂的脸扭曲起来,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 那好!老子这就成全你!" 申老三说着,双手握住刀柄,刀头朝下,一刀
向着黄大嫂的肚子刺了下去。

  黄大嫂又是一声惨叫,突然七孔流血,没了气息。

  可是申老三还不罢休,握紧了那把插在黄大嫂肚子里的钢刀,由上而下,一
直划到了她的会阴出,竟把她的肚皮给剖了开来。

  他用刀尖轻轻地挑起黄大嫂的子宫来,串在刀锋上,对着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起来。

  毫无人性的湘勇们也跟着大笑,前俯后仰。

   子宫已经被刀锋刺破,从里面流出来带着血色的羊水,洒了一地。当羊水流
干之后,子宫的外膜变成了半透明色,可以看到里面像拳头一般大小,尚未成型
的胎儿模样。

  " 哈哈哈!" 申老三把串着胎儿的刀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屋
子里来,看着被绑在桌子上,几乎全裸的黄婉梨,眸子深处似乎也在燃烧着欲火。
他对朱南桂道:" 将军,要不要我们把这个女长毛也一并杀了!" 朱南桂道:"
不!先留着她!等我们完全占领了南京之后,这些女人就押到军营里去,以作劳
军!" " 嘿嘿!" 申老三道," 正好!小的见她貌美,也不忍杀她,要是充为劳
军,却是再好不过!" 黄婉梨看着申老三脸上凹凸不平的皮肤,感觉胃里的隔夜
饭都快吐出来了。那层脸皮仿佛是被烧伤不久,上面还有一颗颗带血的脓包,只
要他笑得用力一些,这些脓包就像会被随时挤破一般,从脸上流下一股恶心的脓
水来。

  黄婉梨本来一心求死,可是看着申老三的刀尖,忽然就想明白了。对,她似
乎看到了小麻雀对她的启示,忍着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天王府。

  这里的火势变得更猛,到处都在噼啪噼啪地响着。

  十多年来,极尽奢华的天王府,最终还是被付诸一炬。

  傅善祥感觉自己的后脑在隐隐作痛,脸上好像也被烧得火辣辣的。她艰难地
睁开双眼,却没想到,看见的竟是一场炼狱。

  在她昏过去之前,天府台、荣光殿,还是矗立在那,完好无损,可是现在竟
已成了一片火海。离在不到十步的地方,有一个亭子也在燃烧,从亭子里冒出来
的火焰,几乎把她的面皮烤焦。

  " 啊……" 傅善祥摸着自己的后脑,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她感觉自己手脚仿
佛被灌了铅水,十分沉重。可是她依然咬着牙站了起来,躺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

  在浓烟中,她看到还有几名太平军正在和清妖厮杀,手中的刀尖磕撞得铮铮
作响。可是耳边一声紧随一声的枪炮,很快就把这声音给淹没了。

  傅善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地方,正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天王府。

  " 太平天国……就这样完了吗?" 傅善祥喃喃自语着,昨日的奢华,仿佛还
是在梦里。

  忽然,她的梦被几声枪响惊破。

  傅善祥转过身来,看到几名穿着杏黄袍的女官正拿着刀剑和湘勇拼命,但是
枪响过后,女官倒下了好几个。

  " 傅簿书,快跑!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司琴看到了在玉阶下的傅善祥,
大喊道。

  她正要带着天王府的女官转身杀出去,可是从檐廊的另一侧,又杀过来十几
名湘勇,前前后后将她围了起来。

  " 姐妹们,跟清妖拼了!" 司琴大喊一声。

  " 天父在上!和清妖拼了!" 女官们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一起冲进了湘勇之
中。

  跑?现在整个太平天国都灭亡了,还能跑去哪里?傅善祥已经不打算再跑了,
不用走出天王府,她也能想得到这时的情景,到处都在巷战,到处都是横冲直撞
的清军,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出了天王府的大门不到一百步,很有可
能就会被清妖的枪子击毙。

  司琴带着剩下的女官扑进敌群,接连砍翻了七八名湘勇,可是从檐廊另一侧
围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彻底堵死了她们的去路。

  随着一声声惨叫,女官们都在被湘勇屠杀。司琴忽然也被一名清妖的裨将用
刀柄扫中了小腿,仆在了地上。

  " 啊!" 司琴跌在地上,还在用手中的刀不停地乱砍。

  可是湘勇们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她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 将军,你看,那里还有一个女长毛!" 檐廊上,有人指着院子里的傅善祥
道。

  傅善祥很快就看到浓烟里杀出十来名凶神恶煞的湘勇来,将她团团围在了中
央。

               22、出逃

  赖莲英在把幼天王托付给了李秀成和洪宣娇之后,就放开一搏,和湘勇大战
起来。

  湘勇的人数虽多,可是在小小的巷子里,竟然施展不开。赖莲英的一番血战,
把湘勇尽数逼退,回过头来点了点自己的女兵,也不过只剩下几十人了。

  " 来人!放火,把天王府都点燃了!" 赖莲英道。

  " 啊?天王娘,这是为何?" 女兵不解地问道。

  赖莲英道:" 清妖随时又会杀过来,只有把天王府点燃了,才能拦住他们的
去路!" " 啊!" 女兵们忍痛点了点头,在那些红墙琉璃瓦上,丢了几支火把。
不一会儿,每一片琉璃瓦上,都窜起了火苗。

  " 走!往西面去!" 赖莲英说着,又从怀里抖出一面大旗来,串在一根枪杆
上,高高地举了起来。

  旗帜上绣着" 太平天国,天王万岁" 的八个大字。

  " 天王娘,你这又是为何?" 女兵道。

  " 吸引敌兵,把清妖都引到我这里来,这样秀成和宣娇他们才有机会护着幼
天王出城!" 赖莲英道。

  " 可是……" 女兵道," 忠王和西王娘他们也把旗帜竖了起来,目的是招引
城内各自为战的诸王。现在你又把旗帜立起,诸王莫衷一是,难免分走两路!"
赖莲英指着旗上的大字道:" 此乃老天王的旗号,城内圣兵皆知老天王已经升天,
此旗必属虚张声势。而清妖却不知,只道老天王犹在世,定蜂拥杀来!" 说罢,
便令女兵端着大旗,也一路往西而去。只不过,她并没有往石头城旱西门而去,
而是直趋西北的仪凤门。

  果然,城内的湘勇见了洪秀全的旗号,纷纷尾随着赖莲英杀了过来。赖莲英
一路杀出仪凤门,临长江边,已是绝了去路。

  湘勇们大喊:" 活捉这些女兵!" 赖莲英谓身边道:" 事已至此,唯有一死
以报天国!" 话刚说完,便一头跳进长江水里,很快便让浪花给淹没了。

  女兵见了,也不愿偷生受辱,跟着赖王娘一道,跳进了江中。

  直到此时,湘勇才知中计,纷纷捶胸顿足,懊悔不迭。

  清凉山,崇正书院。

  崇正书院也在下午的时候,遭到了炮击,四面墙只剩下了三面,而且也都摇
摇欲坠。

  李秀成护着幼天王,见到了章王林绍璋和列王李万材。

  林绍璋道:" 忠王,这清凉山亦非就留之地,等清妖的大部来袭,必也倾覆,
还是得设法出城才是!" 李秀成从天王府一路杀到旱西门,又转而清凉门,也不
知经历了多少硬仗,这时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前一夜几乎一宿没睡的他,
这时眼皮也忍不住地打起了架。他已经不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道:" 不知你们二
人有何主张?" 林绍璋和李万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李秀成叹了口气,道:" 依我看,不如杀回太平门去!清妖是从那里入城的,
虽有几部人马在守着缺口,但大部已经杀到了城中,此时杀他一个回马枪,定能
令清妖措手不及!" 就在说话间,洪宣娇急急地进了屋子。

  李秀成道:" 西王娘,莫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洪宣娇道:" 汪一中
刚刚来报,养王吉庆元、纪王黄金爱等人的残部,正在鸡笼山下列阵,只因距离
清凉山较远,不能及时向幼天王靠拢。若是我们能杀过去与他们会合,自能多出
几分胜算来!" 李秀成道:" 那其他人呢?" 洪宣娇道:" 另外的诸王不知下落,
但听说扬王李明成、誉王李瑞生二人在台城附近和清妖巷战!" 李秀成点点头道:
" 台城和鸡笼山离得不远,我们就趁着夜色,偷偷摸过去,天亮之前想必能到得
了那里,和诸王会合!" 说话间,山下忽然又是一阵连天的炮火声。不一会儿,
但见有人来报,清妖已经大举攻山,沿途各卡皆尽被拔,现在已朝着山上杀来。

  李秀成一拍桌子道:" 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 忠王!忠王!" 忽然,幼
天王从门口走了进来,揉着哭肿了的眼睛道," 天色已经很晚了,朕想回天王府
的龙床上去休息!" 李秀成叹了口气,蹲下来抱住了幼天王道:" 陛下,现在那
个天王府已经被清妖占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等我们杀出天京城去,在江西会
合了侍王、康王等部,再北上荆襄,合扶王大军。陈得才在荆湖有数十万之中,
能保着陛下北上长安,在那里重建一个天王府,好吗?" " 好……" 幼天王噘着
嘴道," 可是……长安在哪里?" " ……" 李秀成安慰道," 不远,几天就能到
了!到了那里,陛下就安全了!" "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 陛下,现在你要
振作精神,我们先杀出天京,再作打算!" 幼天王点点头。

  牌刀手们很快就准备好了车驾,迎接幼天王。李秀成出了崇正书院一看,道:
" 现在下山,情势更加危急,幼天王不宜再用车驾,快换一匹良马给他!" 列王
李万材道:" 忠王,在清凉山上的都是炮兵,没有太多的马匹,只有一些用来拉
炮用的驽马。" 周礼云,马量三物,一曰戎马,二曰田马,三曰驽马。驽马本是
最下乘的马,不该让幼天王乘坐,可是现在已经到了燃眉之急的时候,也顾不了
那么多了。李秀成便让李万材把驽马拉了过来,让幼天王乘上。

  从清凉山上下来,一路都是燃烧着的房屋,就连正东处的钟楼和鼓楼也在升
腾起了大火,把夜幕笼罩下的天京照得一片赤明。沿途的路上,躺满了太平军和
湘勇的尸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都像被人丢弃的废物一样,叠在路坎上。还
有被摧毁了的炮架,散落一地,炮管子丢在十几步开外。

  刚到了不到半里地,攻占了清凉山的湘勇尾随着幼天王的马驾追了上来,在
后面疾呼着:" 活捉匪首!不要放跑任何一人!" 李秀成见了,刚要调转马头去
迎战,汪一中一把拦住了他道:" 忠王,你只管在前头开路,抵挡追兵之事,便
交给我来吧!" " 好!" 李秀成本不愿让他离开幼天王,但是他现在完全搞不清
楚天京城里的战况,也不知道此处是否已被清妖所占。无论如何,都不可久留,
便拍拍汪一中的肩膀道:" 保重!" 汪一中带着十几名牌刀手转身杀了回去,刚
冲出巷子,便和迎面追赶上来的湘勇撞了个正着。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湘勇们也摆出一副死战的架势来,仗着人多,顿时就把汪一中团团围了起来。

  汪一中左冲右突,却杀不出一条血路来,只能不停地在圈子里横冲直撞。

  这一番拼杀,他也不知手刃了多少敌兵,直把战刀砍成了锯条状,却依然杀
不退那些湘勇。他回头一看,跟着自己冲上来的那些太平军,这时已经一个不剩,
便知今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冲杀不出去了。

  他将刀口往地上一插,扑通一声对着幼天王远去的方向跪了下来,喊道:"
陛下,臣今日为你尽忠了!" 话音未落,身前身后一梭子枪子射了过来,顿时把
他射得如同筛糠一般。

  洪宣娇听到身后的枪声,知道汪一中已经升天,眼眶不禁红了起来,但强忍
着没有让自己落泪。

  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好几年的牌刀手,忠心耿耿,如今战死,她竟连收尸的机
会都没有。

  " 西王娘,你不要太难过了," 秋妹劝道," 汪一中为护幼天王而死,也算
是死得其所了!" 洪宣娇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只见从另一
侧的大街上,又杀出几十名湘勇来。这些湘勇似已杀红了眼睛,一看到穿着杏黄
袍子的太平军,一边怪叫着,一边举着血淋淋的战刀,凶狠地扑了上来。

  " 不好!清妖又来了!" 洪宣娇道。

  可是话没说完,另一侧的巷子里,也杀出了一队人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
荷枪实弹。远远的,看见了幼天王的车驾,招呼过来一顿枪子。

  " 啊!" 幼天王听着枪子在耳边飞过的呼啸声,吓得抱紧了头。

  洪宣娇抽出战刀道:" 女营的姐妹们听令,随我截住这些清妖!" 若只是步
兵,洪宣娇一丁点也不担心,毕竟厮杀一阵,凭着手里的这些兵力,还是有些胜
算的。可一侧来的是骑兵,马队一冲,这些乌合之众定然溃不成军。

  秋妹道:" 西王娘,让我去吧!你护送幼天王要紧!" 洪宣娇本不答应,但
是看看前面的李秀成和刘庆汉似乎已经走远,生怕让幼天王跟丢了,到时斜刺里
又杀出一队清妖来,截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乎,只能对秋
妹道:" 好,小心行事!" 秋妹把战刀的黄绸缎布往腕上一系,高举起来道:"
姐妹们,跟我冲!" 百余名女营举刀冲向湘勇的骑兵。那些骑兵根本没把女兵们
放在眼里,正要策马冲锋上来。在那么狭小的巷子里,只需要一个冲撞,就能将
这些娇滴滴的女人踩踏死大半。可是他们的战马刚起步,秋妹便已经杀到了他们
的跟前。只见她将自己的袍子一扯,露出贴身绑缚的几个火药包。

  " 你这个疯女人……" 湘勇骑士还没想要怎么斥骂秋妹,手上已经不听使唤,
急忙圈过了马头,准备逃命。

  可是秋妹已经点燃了引线,随着一声通天彻底的巨响,巷子里忽然窜起了一
股烈焰,人和马的残骸四处横飞。

  洪宣娇回头看去,但见巷子里火光不断,人和马都在杂乱地嘶吼惨叫。不一
会儿,便没有了动静。

  " 姑母!姑母!" 幼天王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问道," 她们……她们还会
回来吗?" " 会的!" 洪宣娇道," 陛下,你先快走,她们马上就会过来与我们
会合的!" 李秀成过了钟楼和鼓楼,楼上的太平军黄旗也在燃烧,变成一片片灰
烬飘落在地。楼下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肉
焦味。

  " 殿下!" 大火中的钟楼后面,转出一支人马来,是纪王黄金爱和养王吉庆
元,两人一身狼狈,见了忠王和幼天王急忙参拜。

  李秀成将二人扶起,道:" 你们不是在鸡笼山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黄金
爱道:" 末将从太平门败退之后,合了养王的人马,在鸡笼山一带布放,抵御清
妖。那清妖攻山攻了一阵之后,见不能取胜,又杀往别处去了。我等见山下变得
安静起来,知道殿下护着幼天王已往旱西门去了,便跟着下了山。谁知竟在这里
遇到了陛下和殿下!" 李秀成指着地上的烧焦的尸首道:" 这是怎么回事?" 吉
庆元道:" 这些是锦绣衙和典衣衙的女官们,她们本想奔着你们那竖起的旗帜和
幼天王会合的,谁知行到一半,让清妖给包围了。她们便一起自焚而起,我等在
鸡笼山上看得真切,场面惨烈,实不忍耳闻目睹!连那些清妖,似也被震住了,
许多人都吓得腿软,倒地不起!" 李秀成叹息了一声,道:" 我本想将她们的尸
首敛了,可是现在情势紧急,不容有半点拖沓,只好作罢!不过你们来了,本王
倒也松一口气。你二人带着本部人马,随西王娘一起去护驾吧!" 黄金爱道:"
末将愿随殿下开路!" " 不行!" 李秀成道," 一路过来,西王娘身边的汪一中
和秋妹先后战死,女营上下也剩了不到百余人,你二人去护着陛下,本王也就能
安心在前头开路了!" " 是!" 两人答应了一声,一起退到了幼天王的马驾旁去
了。

  李秀成和刘庆汉对视一眼,重新上马,往太平门推进。沿路看到的,依然是
铺满大街小巷的焦尸,早已分不清面目。

  李秀成道:" 虽知城破之后,巷战惨烈,却不知竟如此凄凉。这些都是天国
的好儿女,如斯战死,着实可惜了!" 刘庆汉道:" 那都得怨苏州杀降的清妖头
李鸿章,自那以后,清妖每下一城,无一降者,皆是巷战而死!" 李秀成看了看
天际,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忙道:" 尊王,咱们耽搁不得了,在天亮之前抵
达太平门,趁着夜色,或许还能混出城去!要不然,等天一亮,万事皆休!" 刘
庆汉和李秀成二人一道,策马飞驰,直奔太平门。

  " 忠王!" 刚走了没多久,李秀成又听到有人在喊他,急忙牵住马缰,回头
一看。

  只见从一堆焦尸里头,爬出一个人来,头发凌乱,浑身上下沾满了被烤出来
的尸油,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李秀成的战马跟前,道:"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
再见忠王一面!" " 何尚书?" 李秀成认出是何震川,惊道," 你为何会在此处?
" 何震川道:" 昨日午后,清妖强攻入城,我正奉了幼天王之命,到各衙署和圣
库清点物资,以作死守之计。谁知我尚未回得天王府,太平门城墙便塌了,数不
清的清妖如潮水一般涌来,眼看着就要丧命于刀下,幸好扬王殿下和誉王殿下的
人马就在附近,救了小的一命!" 李秀成道:" 那两人现在何处?" 何震川道:
" 本在钟鼓楼一带抵抗,可是清妖势大,又败退下去,也不知去了甚么地方?"
李秀成道:" 那你为何留在此处?" 何震川忽然拉住李秀成的袍子道:" 忠王殿
下,善祥还在天王府内,求你快去救救她?" " 善祥?" 李秀成道," 你是说傅
簿书?" " 是!" 李秀成道:" 我昨日在天王府出来得急,倒是没见到她的身影。
此时天王府已被攻陷,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何尚书,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逃出
天京城去吧!" " 不行!" 何震川道," 我得去救她!" " 你回天王府,和送死
无异!" " 不!我一定要去……" 何震川的话还没说完,洪宣娇已经从后面赶了
上来,一掌切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击昏,吩咐道:" 采菱,把他马背上去!"
采菱和几位女兵一起,把何震川抬到了一位女兵的战马上,就像挂包裹似的,将
失去神智的他往上一搁。

  李秀成看看洪宣娇。

  洪宣娇解释道:" 我这是在救他!" 太平门内,月城。

  李秀成虽然识破了曾国藩、曾国荃兄弟的穴地攻城,但兵力有限,却冲不破
那座地道大营,只好一边令人从城里和敌人对挖,一边在城楼之内构筑月城。此
时月城也已经被劈山炮的袍子炸成了废墟,不过好在几面墙壁还在,能使他们暂
时藏身。

  李秀成刚进月城之内,但见工事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无数穿着蓝褂子,裹着蓝
头巾的湘勇,顿时大吃一惊。

  刘庆汉、洪宣娇、黄金爱、吉庆元一起拔出战刀来,准备和清妖拼命。

  " 慢着!慢着!" 为首的清妖头忽然喊了起来," 忠王殿下,是我们啊!"
李秀成定睛一看,却发现是扬王李明成和誉王李瑞生二人,便问:" 你二人为何
这般打扮?" 李明成道:" 哥,太平门处清妖把守严谨,若要拼死杀出去,损兵
折将不说,能不能成,还是另外一回事。于是,我和誉王二人一合计,不如穿成
清妖的样子,混出城去!" 李秀成想了想,道:" 此计甚妙!所有人,都换上清
妖的服饰,随本王一起出城!" 上到幼天王、诸王,下到圣兵、牌刀手,全换了
清妖的蓝褂子,把头发挽成一团,裹在头巾之内后,一起从月城出来,往太平门
城楼而去。

  果然,太平门处,湘勇已经在那里拦起了几道路障,数不清的人马在城楼下
来来往往地巡逻。

  李秀成看了一眼被炸塌的城墙,废墟下也不知道埋进了多少尸体,有的露出
一颗脑袋,一条手臂在外,有的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瓦砾底部。虽然没有亲眼看到,
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出,昨日午后此处的惨烈战况。

  " 站住?什么人?" 城楼下的湘勇看到了李秀成的身影,大喝道。

  " 都是自家兄弟!" 李秀成指了指自己的蓝号衣道。

  " 哪个营?" " 陈湜将军所部!" " 陈将军不是在攻打旱西门么?怎么到太
平门来了?" 李秀成道:" 兄弟,旱西门昨日就攻破了,现在我等奉了军令,到
紫金山龙脖子向曾大帅告捷!" 守门的湘勇打量了一下李秀成,虽然他们早就听
过李秀成的大名,但见过他的人却不多,没能认出来:" 既是陈将军所部的兄弟,
也请往城外绕行!此处是朱洪章将军的地,为了防止长毛偷混出城,将军有令,
非是本营的将士,一律不得放行!" 李秀成翻身下了马,搭住那湘勇的脖子,道:
" 借一步说话!" 湘勇被李秀成带到了一旁。

  李秀成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小声道:" 这位爷,行个方便!
你瞧我的那些弟兄,都打了一整夜的仗了,疲惫不堪。要是再让他们去城外绕行,
岂不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湘勇看看李秀成身后的那些人,果然个个面有倦色,
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也不行!" 既然使银子没用,李秀成便打算来些狠的。回
到战马旁,从包裹里摸出几团鸦片来,用粗布包了,又塞到那湘勇的手里,赔笑
道:" 兄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湘勇们或许对银子无动于衷,但对鸦片,
却眉开眼笑,毫无抵抗之力,顿时把那几团鸦片塞进自己的怀里,笑道:" 都是
兄弟,客气了!" 太平天国虽然明令禁烟,但是如今天下鸦片横行,价值不菲的
鸦片几乎可以充当银子使用。所以天国诸将虽然不抽大烟,但是府里府外,都会
私藏一些,也算是自己的小金库了。李秀成的这些鸦片,还是当初苏州城下,忠
二殿下李容发俘了几名淮勇将领,和李抚台交换俘虏时换来的。

  " 放行!" 湘勇的门官大手一挥,对着士兵们喝道。

  路障被挪开了,李秀成的人马逶迤地穿过太平门城楼。

  洪宣娇走在李秀成身边,小声说:" 忠王,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李
秀成尴尬地笑道:" 事出紧急,迫不得已!" 队伍刚行到一半,忽然听到后面有
人在大喊:" 忠王殿下,放我回去!我要去救善祥!" 李秀成陡然失色,回头看
去,原来是刚刚被击昏的何震川醒了过来。他压根儿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
了何事,一睁眼,想到的便是傅善祥,不顾一切地在马上大喊大叫。

  " 不好!" 李秀成对洪宣娇道," 西王娘,你带着幼天王先走!" " 忠王,
你小心!" 洪宣娇说完,就在幼天王的马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湘勇们也被何震川的这一声叫,喊得莫名其妙,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喝道:
" 为首那人便是忠逆李秀成,快抓住他!" 另一边,还在门洞里的黄金爱、吉庆
元等诸王,挥着手臂对士兵们大喊:" 快!快出城!" 太平门加快了脚步,但是
识破了李秀成身份的湘勇们也抽出了战刀,掩杀过来。

  李秀成和诸王拼命地挡住,也依然只能且战且退。出了城外三五里地,但听
身后喊杀声四起,滚滚烟尘有如席卷。想必是城内的湘勇都得知了忠逆李秀成出
逃的消息,倾巢而出,皆往这边杀了过来。

  湘勇们在天京城里厮杀了一天一夜,也是伤亡惨重,虽也斩杀了几个太平天
国的高官,但大多数人还是尺寸之功未立,此时都想着要来活捉忠王,好拿去向
曾家兄弟请功。最重要的是,萧孚泗杀到天王府的时候,发现天王府内也无天王
的踪影,抓了一名太平军的俘虏细问才知道,老天王洪秀全已经升天,现在执掌
朝政的幼天王洪天贵福。忠王出城,必是护着幼天王,能活捉这发匪的两名巨擘,
少说封个万户侯不在话下。

  李秀成飞马到了幼天王身边,翻身下鞍,跪在地上道:" 请陛下屈尊下马?
" 幼天王惊道:" 忠王,你这是何意?" 李秀成道:" 陛下所乘之马腿脚不快,
免不了被清妖追上!臣之战马,伴随臣南征北战,驰骋疆场多年,能日行千里,
夜行八百,比起乌骓赤兔来,也不逊色!请陛下用臣之良马,先行东去!" " 那
怎么行?" 刘庆汉道," 陛下,你还是用臣的马吧!" 李秀成道:" 不行!清妖
想捉的人是本王和陛下,我与陛下之间,今日必然只能走脱一人。既如此,臣愿
替陛下一死!" 幼天王见李秀成说得动情,也热泪盈眶,牵着李秀成的手说:"
忠王!不要!朕不要你离开,朕要与你一道去长安,重建小天堂!" 李秀成挣开
幼天王的手,磕了一个头道:" 陛下保重!臣这就替陛下去引开追兵,若是侥幸
生还,此生不论天涯海角,必想方设法来和陛下会合!" 说着,翻身上了幼天王
的驽马,转身对刘庆汉道," 这开路先锋的重担,便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要
护着陛下突围!" " 忠王……" 刘庆汉还要说些什么,李秀成早已带着几十名牌
刀手,又转身杀了回去。

  天京城里的湘勇人马果然倾巢而出,略一估计,少说也得有近万人。李秀成
看看身后的士兵,道:" 太平天国的兄弟们,为了让幼天王脱险,今日便是战至
最后的一兵一卒,也不能后退半步!" " 是!" " 天父在上,杀!" 李秀成从伍
以来,自己也没想过会打这么悲壮的一仗。区区几十人,竟朝着近万铁骑冲锋,
就算隔着数百步,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势,气吞万里,风卷残云。

  马颈尚未相交,太平军和湘勇都在鞍上射出了一轮枪子。湘勇被射倒了几个,
但是太平军的一字长蛇阵暴露出来的缺口更大,少说也有十余名圣兵在还没有和
敌兵白刃战的时候,就已经坠马了。不过,两翼的骑兵很快就像李秀成靠拢,虽
然缩短了防线,却被缺口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

  太平军射过一轮枪子之后,需要重新填装火药,但是湘勇人多,接踵而至的
却是第二轮、第三轮激射,倒下的太平军越来越多。

  但是双方都在面对面地策马驰骋,在火枪射击范围内的百余步距离,转眼之
间就没了。接下来,便是白刃相交!

  太平军在射完第一轮火枪之后,就把手里的枪支丢了,换上了丈八长矛。仅
剩的二三十名太平门齐整整地排成一排,长矛前挺,大喊着杀进湘勇的队伍里。

  一整排的湘勇都被长矛戳得从马鞍上滚了下来,但是太平军去势未尽,凭着
战马的冲击,又刺向了第二个。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他们的长矛上像冰糖葫芦似的,串起了好几具尸体。最
终在人和马堆积成山的尸体前,他们停了下来。

  这回,轮到湘勇们刺了,长枪、长矛,一股脑儿地都朝着他们攒击过来。

  太平军只能弃了长矛,将战刀抽了出来,和湘勇一场混战。

  李秀成一边大喊,一边手刃了十余名湘勇,转头一看,身边的士兵竟越来越
少,他似乎像是陷入了重围之中。

  光景拖得越久,幼天王也就越安全。他依然高举着战刀,大喊着:" 杀…
…" 话音还未落地,忽然从斜刺里射来一粒枪子,正中他的肩头。

  李秀成顿时感觉半边身子一麻,在马鞍上晃了晃,差点没栽下来。低头一看,
肩头已是血流如注。

  " 忠王!忠王!" 身边的牌刀手急忙将他扶住,道," 殿下你先走,这里交
给我们便是!" 李秀成道:" 不!要走一起走!" " 殿下,太平天国可以没了我
们弟兄,却不能没了忠王!只要你活着,重建小天堂,便还有希望!殿下,得罪
了!" 牌刀手用力地一牵李秀成的马缰,让他连人带马都调了个头,用刀背狠狠
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虽然是驽马,但这个时候,它似乎也感知到了性命攸关,撒开四蹄,一阵狂
奔,连接撞倒了五六名湘勇,竟突出重围而去。

  " 呃……" 李秀成一手挽着马缰,一手捂着自己肩头的伤口,回头望去。

  密密麻麻的湘勇已经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和幸存的太平军缠斗,另一拨却
朝着李秀成的屁股后面紧追过来。

  李秀成用力地把马缰一牵,拐进了一条小道,引着湘勇往方山而去。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8-21 08:37(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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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lindinnian 于 2021-8-26 09:20 发表
关于平庸和肉戏,借用罗胖的话,回复以上:

肉戏的比重问题,在刘备界基本是月经题,有人希望能多一点,有些希望能少点,专赶剧情,这两者都是个人所好。

很多读者常常弄错一件事,觉得作者是为了销量才写床戏,横竖大家都是冲着剧情才 ...
有人说黄网是世间最和谐的网站,所有帖子下面都是谢谢,感恩,膜拜,再求。
从在论坛发第一篇帖子到现在也几年了,常和写穆桂英的白猫聊天,我们接到过各种各样的定制要求。每次写文之前,我们都会给自己列一份大纲。如果是读者要求的定制,我也会让他们把大纲和要求写出来。否则因为性癖太复杂,从读者的想法到作者的想法,再变成文字,最后再反馈到读者眼中,明明看起来是同一个东西,最后可能却是似是而非。
有的读者执念,把黄蓉虐了又虐;有的读者博爱,只求一章一个女明星。有的读者喜欢反差,想看三寸金莲穆桂英;有的读者喜欢征服,想看排球女将惠若琪。有的读者想在爱情公寓里让诺澜称王;有的读者想在古墓派中把杨过切丁。有的喜欢纯爱,通篇不能有强迫;有的喜欢虐杀,毁容人彘才满意。有的读者比较随性,几百字的大纲就要求写出几十万的篇幅;有的读者自有主见,几万字的大纲甚至精确到人物的动作神情对话。甚至有的想定制宋祖儿版哪吒,无天佛祖虐观音。。。。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性癖和上面这些都不一样,那就对了,实际上性癖才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没有对错,没有好坏,都是心中欲望的影射和发泄。
这篇文章应该也有三分之一了,很多人物不一定是为肉戏服务的,只是觉得他们应该在这段历史中出场,哪怕只是一个场景。
最后,不管大家喜欢与否,我都不打算改了,还望各位读者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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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2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26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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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佛祖虐观音这个,别说你想看,我都想看,可惜,这文人家找的不是我,咱也是听某Z开头的作者说起过,咱也没见到啊
引用:
原帖由 西海鹿妖 于 2021-8-26 20:29 发表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开心,读者与作者谁也不欠谁
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喜欢就多写,不喜欢就少写,自己的文章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那个无天佛祖虐观音哈哈哈,真的想看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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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4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8-27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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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8583

              23、人间炼狱

  傅善祥被几名湘勇押着,进了一片废墟里。

  废墟的墙壁都被战火烧黑了,看样子是刚刚才扑灭的火。

  她隐约认出这里是曾经的东殿。东王杨秀清在世时,权势滔天,而她那时正
是东王身边的簿书,又怎么会认不出这就是东王府呢?

  可是东王府已经人物两非,穷尽天国之力建起来的东王府,竟在战火中被毁
得不成样子。不过幸好,还有几座偏殿保留着,被湘勇灭了火之后,临时充当了
指挥所。

  外面还有枪炮声在响着,太平军在城里的抵抗还没有结束,但是东殿已经升
起了大清国的黄龙旗。

  傅善祥终于意识到,太平天国的大势已去。

  " 将军,我们捉到了发匪的女状元!" 押着傅善祥的两名湘勇把她推进了一
间屋子里,对着正坐在曾经属于东王交椅上的一个少年将军道。

  少年将军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面目白净,两眼之中,却满是杀机。

  " 傅善祥?" 少年将军道," 你的大名,真可谓如雷贯耳啊!" 傅善祥端详
着那位少年,道:" 我也认识你,清妖头曾国藩麾下的第一勇将李臣典!" 李臣
典有些意外地道:" 真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 傅善祥道:" 杀太平军最多的
那个人就是你,我怎会不认识?" 李臣典道:" 难道你不怕我也杀了你?" 傅善
祥道:" 我身为太平天国天王府的尚书,本该殉国而死,你杀了我,岂不成全了
我?" 李臣典站了起来,虽然进城之后,他举步维艰,每向前推进一步,都会遇
到太平军的顽强抵抗,却没想到,这些发匪的气节,竟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被诠释
出来。他走到傅善祥的跟前,托起她的下巴,但见她明眸皓齿,虽然脸上沾满了
泥尘,却难掩天姿国色。

  " 不!" 李臣典摇着头说," 我不会成全你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效忠
的太平天国是如何毁灭在我的手里的!" 说着,他一把揪住了傅善祥的衣裳,将
她拉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间,跪着十几名穿着太平军杏黄袍的士兵,有男有女,都不屈地瞪着
李臣典。

  城里的巷战,有的人战死了,有的人自焚而死,但也免不了有的人被湘勇俘
虏了。

  " 杀!" 李臣典沉沉地说了一声。

  战刀在傅善祥面前举了起来,随着刀光一闪,一颗颗人头像皮球似的滚落下
来。还冒着血的头颅滚到了傅善祥的脚边,从伤口里喷出来的鲜血有两三尺高,
把傅善祥的袍子喷成了一片血红。

  " 啊!" 傅善祥吓得大叫起来,脚步连忙往后退。被鲜血浸湿了的袍子和裤
子,似乎仍能够感觉到他们的体温。

  " 哈哈哈!" 李臣典忽然大笑起来,趁傅善祥不注意,从后面一把搂在了她
的腰上," 你不是不怕死吗?为什么看到死人,却差点没被吓哭呢!" 自从天京
城一破,傅善祥就没想过自己还要苟且偷生地活下去,但是看到李臣典屠杀太平
天国的兄弟姐妹,还是感到心惊肉跳。一想到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此时正揽在自
己的腰上,她便禁不住一阵鸡皮疙瘩,急忙用力地将他推开,娇斥道:" 别碰我!
" 这湘勇诸将中,就属李臣典最好色,最残暴,虽是官军,但行为处事,却和山
贼并无太大差别。见傅善祥反抗,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几乎把她整个人都
拎得吊了起来。

  " 呃!" 傅善祥被突如其来的窒息卡到,一口气透不出来,脸色忽然刷的一
下通红起来,两只眼睛也仿佛要被李臣典的大手从眼眶里捏出来似的,瞪得有铜
铃那般大。她被拎得已经离地的双脚,不停地悬空踢蹬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接近。

  天王曾经告诉她,相信拜上帝会的人,死后都能升天,可以见到真主,但是
现在傅善祥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地朦胧,天地似乎也在此时变得
越来越灰暗起来。

  傅善祥的眼睛开始充血,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李臣典狞笑着,把傅善祥拎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将她用力地往上一甩。

  傅善祥的身子顿时像一条死鱼般的,被硬生生地掼在了桌子上。

  李臣典并不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自打第一眼见到傅善祥的时候,他就已经
动心。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是如何会从贼的?身为
官军,他自有其优越感,认定那些长毛都是野蛮的,粗鄙的,不过是从广西乡间
闯进金陵繁华地的一帮乱臣贼子而已。

  对付乱臣贼子,他只想杀!或者像对待傅善祥一样,只配被他占有。

  " 咳咳!呕!咳咳!" 傅善祥双手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不停地咳嗽起
来,在被铁钳般的大手捏过之后,她感觉自己的气管像是要被拧断了一般,开始
变得不通畅起来。在窒息的痛苦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强烈的呕吐欲。

  李臣典一把抓住了傅善祥的领子,用力一撕。

  袍子上的盘扣崩裂,门襟被豁开,里面是大红色的百鸟真丝肚兜,贴裹在傅
善祥的胸口上,却掩饰不住她胸前的那两只傲人双峰,从肚兜下紧紧地撑起一片
天地来。

  李臣典的眼眶也开始充血,让他变得更加疯狂。他用力地扯掉了傅善祥胸前
的肚兜,高举过头,像挥舞旗帜似的在头顶上旋了两圈,然后丢到了一旁。

  " 将军威武!" 旁边的将官和士兵们都在高声叫喊着,一边大笑,一边前赴
后继地去争抢那块被李臣典从空中抛落下来的肚兜。

  士兵们把傅善祥的肚兜接在手里,贴在自己的脸上一顿狂吻,笑道:" 这发
匪女状元的肚兜就是不一样,还带着女人的体香呢!" 傅善祥感到胸口一凉,急
忙把双臂紧紧地护在自己的两团乳房上。

  李臣典见了,马上抓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硬生生地又把她的双臂扳了开来,
压在桌子板上,狞笑道:" 傅善祥,你现在反抗也没有用!看到南京城里的那些
长毛了吗?他们的反抗有用吗?" 说着,他就用力地低下脑袋,张嘴就把傅善祥
粉嫩的乳头给狠狠地叼了起来。

  在湘军将士的眼中,这些乱臣贼子根本就不能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屠杀,
奸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李臣典的牙齿刚咬住傅善祥的乳头,锋利的牙尖便
深深地楔入到她的皮肉里去,疼得傅善祥大呼小叫:" 啊!救命!放开我!" 傅
善祥的乳头上渗出了血丝,顺着她圆润丰满的乳房无声地流了下来。

  杀头不过是头点地的事,一刀下去,也是痛快。李臣典这样一点一点地把牙
齿楔入肉中,让傅善祥身体上的疼痛也一点一点地跟着加深,直到她无法忍受,
浑身跟着急剧地颤抖起来。

  那一瞬间,傅善祥感觉乳头仿佛快要被咬掉了似的,痛得脸色煞白,双腿踢
蹬得更加厉害。

  " 来人!" 李臣典终于抬起了头,放过了傅善祥,但双手还是紧紧压着她的
两条手臂,嘴角和齿缝里带着血迹大喊道," 把这娘们的手给本将军按住!" 旁
边走来两名近卫士兵,从李臣典的手中接过傅善祥的双臂,依然牢牢地摁在桌面
上。

  如此一来,李臣典被空出双手来,继续撕扯傅善祥的衣裳。

  敞开的门襟下,傅善祥的身子几乎已经全裸,染血的乳房晃动不止,在这片
血和火交织的炼狱里,倒也不显得十分奇怪了。

  李臣典一下子就把傅善祥的亵裤也撕开一道缺口来,从那丝绸织物下裸露出
来的阴户依然是粉嫩色的,就像处女一般。顿时,这禽兽般的将军血往上涌,就
连眼珠子也开始布满了血丝。他撩起自己的裙甲,从甲胄下的裤裆里掏出那根骇
人的大肉棒来。

  傅善祥虽然也和不少男子睡过,却从来没见过像李臣典这般雄壮惊人的阳具。
但见那肉棒粗壮乌黑,宛如黑金打造的一般,坚硬结实,在大火中泛着一层诡异
的荧光。凸起的龟头下,包皮只裹住了阳根,几乎有大半条肉棒露在空气里,上
面布满了可怖的血丝。

  " 唔唔……" 傅善祥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一看到这条巨物,心里还是被吓
得颤抖了一下。她奋起手肘,上下扭动,拼命地想从两名近卫士兵的控制中挣脱。
可是近卫士兵身强体壮,又哪是像她这样的弱女子能够反抗得了的?

  此时傅善祥的耻毛已经彻底长齐了,但看上去比原来更加乌黑刚劲,也更浓
密了。耻毛将鲜嫩的阴户遮蔽得若隐若现,愈见神秘。

  李臣典大喝一声,声如雷震,腰部跟着往前用力一顶,那根可怖的肉棒便一
下子插进了傅善祥的肉洞之中。

  傅善祥猛的感觉下体一胀,又酸又痛,叫骂道:" 畜生!休得无礼!" 亲眼
见到李臣典屠戮了那么多太平军的兄弟姐妹,其中有不少还是傅善祥很脸熟的人,
她对李臣典又怕又恨,一想到此时他正插进自己的身体里享受快活,让傅善祥陡
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也成了清妖的帮凶一般。

  李臣典的龟头被柔软的肉壁包裹,紧凑有力,让他浑身上下洋溢起一阵冲动
和快感来。这样比杀了那些可恶的长矛还要让他来得兴奋,似乎自己已经切切实
实地征服了他们。

  李臣典的身体不停地往前冲撞着,砰砰地撞击在傅善祥丰满的屁股上,每一
次撞击都把她身下的桌子摇晃得吱吱作响。

  肉洞被扩撑之后,让傅善祥有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复杂感觉。她在不停地被
刺激着,强迫着变得兴奋,但同时也是如此,令她比以往任何一次和男人交合都
来得羞耻。她可以麻木地迎奉于每一个太平天国的领导人胯下,却宁死也不愿在
清妖的身体下曲意承欢。

  李臣典的动作粗暴直接,单一却有力。一次一次像是在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
动作,但每一次却都仿佛想要了傅善祥的命一样。在奋力顶击的时候,他坚硬的
肉棒变成了铁棍,在傅善祥的小穴里不停地搅动,直抵花蕊核心。

  " 嘿嘿!这小娘子的奶子可真白啊!好想去摸上一把!" 压着傅善祥双臂的
士兵也开始淫笑起来。他们看到李臣典的双手正死死地压着傅善祥的大腿,让她
无从反抗,但他的手也因此腾不出空来,这才让女状元胸前的那对大肉球被闲置
起来。他们正好趁着这个空子,用粗糙的大手在傅善祥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的肉
球上使劲地揉捏起来。

  " 啊!禽兽!不要碰我!啊啊啊!" 傅善祥几乎撕破了喉咙在叫。

  坚挺的乳房被士兵们一捏,又痛又胀,但这还是其次,在挤压下的肉球伤口
也被撑大了,流出来的血更多了。

  李臣典在冲撞中,逐渐加快了节奏,那具娇滴滴的肉体和下面的桌子同时变
得不堪重负,一边在惨叫,一边在嘎吱嘎吱地抗议。

  忽然,李臣典感觉自己的肉棒一紧,在极端的快感中,精液已经迸射出来,
一滴不漏地全部射在了傅善祥的体内。

  " 啊……呜呜……" 傅善祥感觉下腹有股暖意,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受
了肮脏的清妖精液,顿时羞耻万分,差点没哭出声音来。

  事实上,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的泪水已经在痛苦中滑落下来。这时,她才
感到脸上有些凉凉的,挂在鼻梁上的泪珠让她皮肤发痒。

  李臣典即使射了精之后的肉棒还是坚硬的,就在他刚刚把阳具退出傅善祥肉
洞的时候,正准备重振旗鼓,再战一场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阵嘈杂声。

  朱洪章、萧孚泗等人带着几名湘勇也近了院子。

  朱洪章对李臣典喊道:" 李将军,你看我们俘虏了谁?" 朱洪章的裨将朱南
桂押着黄婉梨,萧孚泗的亲兵押着司琴,正把他们推进院子,一看到院子里的春
景,顿时也觉得嘴唇发干,不禁用舌头舔了舔上下两唇。

  黄婉梨衣衫不整,敞开的门襟里露出那对已经被捏得发红的乳房,在湘勇们
的推推搡搡之中,肉球在胸前晃荡着。她裸露的肌肤上还沾着血迹,两条近乎一
丝不挂的大腿内侧上,还留着两缕暗红色的处女血。

  本来,她是不愿意这样子抛头露面的,但是湘勇们却不依了,几个大男人将
她押了就走。一路走来,也是处处哀鸿,随处可见一具具倒在焦黑的木梁上正在
被战火熏烤的尸体。她这才发现,原来悲剧不只是她们一家,现在整个天京到处
都在重演着她们一家的遭遇。

  " 真没想到,李将军居然先享受上了!" 朱洪章道,一把托起黄婉梨的下巴,
狞笑着对李臣典道," 不过,将军请看,在下也抓到了一个绝色美女,比起你身
下的女状元来如何?" 傅善祥虽然三十多岁,但是一直在天王府里养尊处优,保
养得细皮嫩肉,胳膊和腿饱满圆润。黄婉梨却是因为天京围城,上顿不及下顿,
所以饿得面黄肌瘦,但也掩饰不住国色天香。在这些如饿狼般的湘勇们眼中看来,
谁都是一块上好的肥肉,肉汁鲜美,每个人都像上去咬上一口。

  萧孚泗也不示弱,把司琴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对李臣典和朱洪章二人道:
" 我抓到的这位,可是伪天王府的总管,姿色自也不在你们那二人之下!" 湘勇
的将军们都在炫耀似的展示着自己的收获,咧着嘴哈哈大笑,仿佛她们已经是猫
爪下的老鼠一般。

  对于太平天国的女将们来说,这却是对她们极大的屈辱。尤其是司琴,曾经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忍受得了如此羞辱,忽然踢起一脚来,正中那萧孚泗
的裆部,疼得那湘勇的猛将双手紧捂在裤裆上,叫苦不迭。

  " 哟!" 朱洪章看着萧孚泗像耍猴似的在原地乱转,狞笑着道," 真没想到,
这位天王府的大管家居然如此刚烈!" 李臣典道:" 老子就喜欢对付刚烈的女人,
把她交给我,我一定让她死得很难看!" 萧孚泗面色煞白地道:" 好!那拿你的
女状元来跟我换!" 李臣典一把将刚刚遭受过凌辱的傅善祥从桌子上揪了起来,
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扔到了萧孚泗的跟前,转手又将司琴狠狠地拽到了自己的跟
前。

  傅善祥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件商品,可以被随意地拿来交换馈赠。
当她被李臣典狠狠地摔在地上时,赤裸的手肘和膝盖在坚硬的石板上几乎磨出了
血,她恨恨地看着李臣典,却又免不了同情之心,望着即将遭受酷刑的司琴。

  司琴胸前的衣衫被李臣典拎了起来,但她却毫无畏惧地凝视着这个刽子手,
切齿道:" 狗贼,你有本事,现在便将我杀了!" 李臣典道:" 好!老子现在便
成全了你!" 杀入天京,他想占尽城内的所有女人,但对于这些顽固的女长毛,
他丝毫也不会手下留情。杀了她们,从某些方面上来将,还能震慑那些负隅顽抗
的乱贼。

  " 来人,把她推出去骑上钉板木驴!" 李臣典轻轻一推,便把司琴推到了身
后的几名士兵手里。

  那些士兵把司琴接在手中,也都跟他们的将军一般,开始狞笑。两名强壮的
湘勇把司琴的手臂用力地往后一拧,只听得嘎哒一声,肩骨脱臼。

  他们对待女长毛毫不心慈手软,不管怎样,全都往死里弄。往往将犯人的手
臂拧到后背,只是为了制服他们,令他们失去反抗之力,但是这些湘勇却使出了
吃奶的劲,硬生生地将司琴的肩骨折断。

  司琴的脸孔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却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她只要稍稍一转头,便能看到自己已经被扭曲而往外凸出的肩胛骨,把袍子
顶出两个巨大的包来。

  在剧痛中,她已是自顾不暇,只能任由着那些士兵摆布。士兵们将她推推搡
搡地出了院子,在院子门前,是一条东西贯通的大街,大街的一头可以直达天王
府,另一头可通太平门。在湘勇攻进城里之后,几乎阖城的太平军都往天王府聚
集,所以在街道的尽头,还能听到隐约的枪声,看起来还有宁死不降的太平军在
做着最后的抵抗。

  不多时,之前四名湘勇抬着一件奇怪的物什出来,这物什看起来像是小孩子
常玩的木马,整体被雕成了木马的形状,木马的四条腿都连着一块弧形的板。一
放到地上,这块弧形的木板就像跷跷板似的,整只木马前后摇晃起来。

  押着司琴的湘勇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地将她的衣衫
往下一扒。不管是外面的袍子,还是里面的内衬肚兜,都被一股脑儿地扒了下来。

  反正,湘勇们觉得,这些女长毛在被俘之后,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再穿衣裳,
所以便使出了全力,把外面的那些衣衫连扯带撕,一下子就把司琴剥得干干净净。

  " 啊!" 司琴终于羞耻地叫了出来。虽然此时天气炎热,头顶上初升的太阳
已经像火炉一样,炙烤着城里的每一个人,但她还是感觉身上凉凉的。

  天王淫乱,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位稍有姿色的女官。司琴长得不差,也没逃
过老天王的魔掌。但是这样赤条条地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却还是第一次。她
斥骂着那些湘勇道:" 畜生!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在洪秀全" 手握乾坤杀
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 的号召下,从广西金田一路杀进金陵的人,不管男男女
女,都有些本事在身。凭司琴的武艺,杀死这些湘勇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在她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们擒着,任由他们凌辱。

  不要以为湘勇的暴行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推着司琴已经使不出气力来的身子,
到了那只木马跟前。这时,司琴才看到,这只比儿童玩物更大上几号的木马背上,
竟倒竖着四排尖锐的钢钉。钢钉锋利,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

  " 起!" 湘勇们大喊一声,两个人架着司琴已经被拧断的胳膊,两个人蹲下
来,一左一右地抱起她的双腿,将她高高地举过头顶,朝着那只可怖的木马后背
上按了下去。

  司琴一坐下去,便感觉那些钢钉瞬间扎进了她的下体。臀部,阴户和大腿内
侧,全都被扎得鲜血淋漓。她再也忍不住痛,大声得惨叫起来。

  司琴的双腿分跨在木马两侧,不停地蹬踹着,可是她越挣扎,那些钢钉便刺
得越深,几乎刺到了她的盆骨里去。

  " 啊啊啊!救命!" 司琴撕破了喉咙大叫,但旁边看着她受刑的几名湘勇,
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只是李臣典、朱洪章他们,陈湜、张诗日、武明良等人,也在城内各处扎
稳了根基,在他们的临时行辕之外,这些凄惨的事,也在不停地发生着。

  忽然,有人在那匹木马的弧形跷板上用力一脚踩了下去,那只木马顿时往前
倾斜过去,骑在马背上的司琴也跟着往前扑了下去。

  由于她的双臂已经被拧断,软软地像被人抽去了骨架似的,根本使不出力气
来,垂挂在木马两侧的双腿虽然没有被禁锢,却也因为脚尖不着地,无处借力。
当湘勇们把她往木马的后背上一按下去,疼痛钻心,更没了力气,哪里还能逃得
出来?

  司琴的身子往前一扑,骑在马背的上臀部也跟着往前挪了过去。长长一排钉
在鞍上的钢钉就像在她的大腿中间犁了一遍似的,刹那间将她的私处割得血肉模
糊,惨不忍睹。

  " 啊啊啊!救命!" 司琴不怕死,但锥心的剧痛传来时,还是屈辱而悲惨地
大叫出来。

  司琴的身子因为惯性,咚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高昂的马脖子上,
这才停了下来。可是从她股间流出来的鲜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往下
流,瞬间就把整只木马都染成了通红。

  这时,站在木马后面的一个湘勇也抬起一只脚来,往跷板上一踏,那只木马
又跟着往后翘了过去。刚刚趴在马脖子上的司琴,又出于重心,被滑到了马屁股
上,要不是身后有两个湘勇眼疾手快,推住了她的身子,要不然整个人都得从马
背上跌下来了。

  若真是跌下来,司琴还是幸运的,因为至少那样子,她就不需要再承受这撕
心裂肺的剧痛了。她刚刚的一扑一仰,身下的钢钉无疑在她的胯部上犁了两遍,
大腿内侧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来。

  将近一寸长的钢钉,刺在人的身体里,反复犁着,虽伤不到要害,不能让人
马上就结果了性命,却能在她们的身体上划开一道道巨大的口子,直到鲜血流进,
直到咽气之前,都在承受着这难以想象的痛苦。

  湘勇们把木马一前一后地翘着,司琴的身子就在马背上反反复复地滑着,钢
钉在她的下体划了一遍又一遍,鲜血早已止不住地流出来,但地上汇聚成了一滩
血洼,渐渐地渗进石板缝里去。

  摸约一顿饭的工夫,司琴已经面无人色,在马背上在直不住身子了,轰的一
声瘫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湘勇们试了试司琴的鼻息,早已没了气息,看来已是死绝。

  司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袍子被敞开在两边,摊在地上,露出一具血淋淋
的肉体。下身已经完全割坏,血和碎肉流了满地,仍穿在脚上的红靴也被血水浸
透,身体没了生机,两只空洞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天际。

  天际,浓云密布,丝毫不见日光。

  太平门城楼内,太平军和湘勇还在厮杀。

  何震川的那一声叫,把正在出城的太平军给截断了,幼天王和忠王等人出了
城,但信王洪仁发和勇王洪仁达却被困在了城楼下。

  这身材壮硕的兄弟二人,这时也不得不拿起战刀,和敌人拼命。

  虽然这兄弟二人在太平天国内口碑不佳,但是打起仗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洪仁发几刀下去,便劈杀了四五名湘勇,吓得那些敌兵连连后退。

  洪仁发和自己的弟弟背贴着背道:" 大哥,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武艺一点
儿也不见退步啊!" 洪仁达知道此番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惨笑一声道:" 世人
都道你我贪财,我们在天京城里搜刮了那么多金银财宝,堆积盈库,富可敌国,
今日城破,你我若是守不住那些财宝,岂不便宜了那些清妖?" 洪仁发道:" 没
错,你说得对!就算不为了太平天国,为了我们自己的财宝,也该与那些清妖决
一死战!" " 好!天父在上,今日你我兄弟,当奋力一搏!" 洪仁发说着,举刀
便有朝着那些湘勇扑杀过去。

  " 大哥!" 洪仁达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道," 千万不要落在清妖的手里!
你和我肉厚,那凌迟一刀刀的下去,割的想必也比别人更多一点吧?" 洪仁发道:
" 敌不过,唯有一死而已!" 说罢,这兄弟二人变得前所未有般的勇猛,像饿狼
似的扑进湘勇人群里,一顿砍杀。可是,尽管他们再怎么搏命,可是已经倾颓的
大厦,又岂是一两个人能够支撑得起来的?不一会儿,他们身边的随从已经越来
越少,陷入了重围之中。

  洪仁发丢了战刀:" 二弟,我们虽然杀出城门来,却被困在白马湖!白马湖
乃是蒋子文的葬身之地,传闻他在阴间成了十殿阎罗之首的秦广王。想必此番定
是他留住了我们,我们不如一死,魂儿也让他收取了事!" 洪仁达正想说我们太
平天国可不信这些鬼魅邪说,但话没出口,洪仁发已经一头跳进了白马湖内。

  " 看!那伪王跳水了,快把他拉起来!" 湘勇们见了,十几个人一齐拿着挠
钩,站在岸边,想把洪仁发钩起来。

  " 放开他!" 洪仁达大怒,举着战刀杀了上来,一顿砍杀,把岸边的湘勇都
驱散了。

  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大哥被清妖从水里捞起来,然后再被无情地凌迟。在杀散
了拿着挠钩的湘勇后,他往水中看了一眼,见洪仁发沉水之处,只剩下一串漂起
的泡沫来,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湘勇们捉不到信王,却要拿他勇王。七八个人齐发一声喊,七手八脚
地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拖翻在地。

  " 啊!" 洪仁达绝望地大叫着,但任凭他力大如牛,却已经甩不开那数不清
蜂拥而上的湘勇。

               24、湖熟

  " 西王娘,人马我已经清点过了,不到七百人!" 采菱骑着马前前后后跑了
一圈,把跟随着幼天王出城的队伍都数了一遍。

  洪宣娇一脸凝重,点了点头道:" 刚才在前面开路的尊王也派人来禀报过了,
所部也不过六七百人!" 忠王李秀成现在下落不明,跟着出城的几位太平天国王
爷也都没有一个是帅才,所以只有洪宣娇临时担任起这支护驾队伍的统帅。

  前前后后的人马加起来,居然才一千余人,这对洪宣娇来说,着实不是一个
好消息。

  " 幼天王!幼天王!你没事吧?" 就在洪宣娇沉思间,忽然前面有人大喊起
来。

  原来,洪天贵福一宿没睡,此时又到黄昏,一路鞍马劳顿,骑在马上,整个
人摇摇晃晃。一不小心,瞌睡打得深了,竟一头从马鞍上栽了下来。幸亏守在旁
边的式王萧三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接住。要不然,堂堂太平天国的新主,就要
跌个鼻青脸肿了。

  " 怎么回事?" 洪宣娇双腿一夹马鞍,到了幼天王身边。

  " 嫂子," 萧三发道," 幼天王实在太累了,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幼天王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姑母,我们现在到了何处?" 洪宣娇道:" 刚过淳化,进
了湖熟的地面!" 幼天王道:" 朕已经很累了,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在湖熟暂时歇
息下来吧?" " 不行!" 洪宣娇道," 身后的追兵也不知到了何处,在进入皖省
地界之前,谁都不能歇息!" " 可是," 幼天王道," 朕的眼皮已经快撑不住了,
求求姑母,让朕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哪怕……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萧三发道:
" 是啊,嫂子,就让大家都歇息一下吧?" " 娘!我们也很累了,好想睡上一觉!
" 萧有和与萧有福虽然没从马鞍上掉下来,但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几欲不支。

  洪宣娇瞪了二人一眼,喝道:" 我让你们举好旗帜,护好幼天王,你们赶紧
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许睡觉!" " 西王娘!" 陪在幼天王另一边的章王林绍璋也
道," 我们现在已经逃出了天京城,想必一时半刻,清妖也不至于追到此处,不
如让大家先停下来休息一夜再走吧!眼下已到黄昏,天色一暗,清妖必不致连夜
追赶,不需太过担心!" 洪宣娇看看前后左右的人,俱是一脸倦意,便叹了口气
道:" 那好吧,给开路的尊王刘庆汉捎去口信,让他在湖熟镇外寻一片平整的地
面安营扎寨!切记,不可入镇!" " 是!" 采菱答应一声,便朝着前锋策马而去。

  刘庆汉很快就找到了一片适合安营的地方,一面靠山,一面依水,只需守好
北面的路口便是。

  洪宣娇令人在大路中间垒起石墙来,负责守夜的士兵,一个时辰轮替一回,
一旦发现清妖的动向,便马上发出警报。同时,令扬王、养王、誉王等人的兵马
围在幼天王的大帐周围警戒,若真有清妖连夜突袭,也要保证他能够安全地突围
而出。

  " 娘!" 就在洪宣娇忙前忙后地指挥时,萧有和跑过来道," 我现在可以把
旗帜收起来了吗?" " 不行!旗帜是太平天国的标识,不仅是城内的诸王,就算
是城外的各路援军,远远地看到幼天王的大旗,也会向这边聚拢过来!" 洪宣娇
严厉地拒绝道。

  " 可是……" 萧有和委屈地道," 我总不能连睡觉的时候,也举着大旗吧?
" 洪宣娇道:" 那你就把大旗和马鞍绑在一处!" 她所担心的是,一旦遇追兵袭
击,只要萧有和守在幼天王的身边,前头的尊王,两翼的诸王,都会向旗帜靠拢。
到时候,就算战到最后的一兵一卒,也不至于在乱军之中,把幼天王给弄丢了。

  " 那好吧!" 萧有和说完,撅了撅嘴,按他母亲吩咐的去做了。

  采菱见了,笑道:" 西王娘,你对幼西王和幼南王的管束可真够严苛了!"
洪宣娇叹道:" 这两个幼子,若是有忠二殿下李容发的一半能耐,我倒是也放心
了!只可惜,恨铁不成钢啊!" 一听到李容发的名字,采菱不禁红了红脸,低头
道:" 眼下,若是忠二殿下在这里就好了!" 洪宣娇瞅了她一眼道:" 你莫不是
春心又犯了?" " 采菱不敢!" 洪宣娇摇摇头道:" 本来和忠王说好,等忠二殿
下把干王接回天京,我就收你当义女,成了这桩婚事。谁知,容发竟让清妖困在
了句容,进退不得,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不过你别担心,一旦我们的队伍和侍王、
康王的大队会合,我马上就会着手操持你们的终身大事!" " 西王娘,你别说了,
人家才不想呢!" 采菱的脸变得更红了,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

  一旁的萧三发见了,不禁插嘴道:" 嫂子,你就别打趣采菱姑娘了,瞧把人
家臊的!" 洪宣娇瞪了他一眼,道:" 平时我调教有和与有福的时候,你总是在
旁劝说,他两人将来是给幼天王辅政的股肱大臣,不需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你
看现在,这两人都被养得细皮嫩肉,哪有半点王侯气象?若是一旦与清妖交手,
他们焉能端枪握刀?" " 是!是!" 萧三发听了,连连认错。

  "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人都去休息吧?睡好了这一晚,明日必须
赶到皖省境内!" 洪宣娇道。

  幼天王在等着左右近侍扎营,无所事事,也来到了洪宣娇身边:" 姑母,忠
王什么时候会追上来与我们会合?" 洪宣娇劝道:" 陛下,你别担心,忠王乃是
久经沙场的宿将,摆脱清妖的追击之后,必然会前来觐见!" " 那……" 幼天王
还想说些什么,洪宣娇马上又说:" 你刚才不是想睡觉了吗?现在大家的帐篷也
扎得差不多了,你还不赶紧去休息?" 幼天王点点头,又转身离开了。

  虽然人马仅有一千余人,但洪宣娇还是把大家分成了三队,按品字形扎营。
尊王刘庆汉的兵马扎在最前面,往后就是养王、誉王、章王等人,各分左右两边,
而幼天王的大帐,便在正中。如此一来,不管他们从哪一面受到突袭,幼天王都
有足够的工夫脱险。

  洪宣娇自己和采菱守了第一岗,当她们睡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更。接下来,
便是尊王和养王两人换第二岗,同样只守一更。

  每个人都在天京大战中被耗得筋疲力尽,亟需用休息来补充体力。幼天王更
是脑袋一沾着枕头,便呼呼睡了过去。

  刚睡了两个时辰,他又醒了过来。

  他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

  当他猛的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时候,问身边的侍卫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 回禀陛下,已经过了三更!" 幼天王钻出被窝,揉了揉眼睛,正要朝帐外走去,
侍卫问道:" 陛下要去作甚?" " 解手!" " 臣……" " 不用伺候在身边了!"
" 是!" 幼天王走出大帐,此时尊王和养王两个人也已经去睡了,换上的人是何
震川与列王李万材。

  何震川直到出了天京,才知道自己在城内口的那一声大喊,也不知道害死了
多少兄弟姐妹,心怀愧疚,和李万材一起躲在刚刚垒起来的石墙后面,一言不发。

  " 何尚书,喝点?" 李万材拿出一个铁壶,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了两口烧酒,
又递给何震川道。

  何震川摇摇头。

  李万材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挨了过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兄弟,
别自责了!那事,也怪不得你!" 何震川道:" 殿下,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
不是该和兄弟们一起战死在城里?" " 为什么?" " 善祥现在生死未卜,我又害
得忠王与无数弟兄困在城里,最该死的那个人,自然是我!" 李万材见他不接,
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道:" 十多年前,我们跟着天王一起举义,也早就做好了
死的准备。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赖天父天兄的庇佑,好让我们继续收拾清妖。
在太平门外,天父天兄没让你死,想必留着你还有大用,你可不能自暴自弃!"
" 我……" 何震川张了张嘴,却发现幼天王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急忙站起来,
又马上跪在地上道," 参见幼天王陛下,万岁万岁……" " 好了!别山呼了!"
幼天王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 全都是你,才让朕落得如此境地,忠王若是有
个三长两短,朕必然饶不了你!" " 是!臣罪该万死!" 幼天王也不想再责备何
震川,看到他,幼天王总觉得骂他都是白费口舌。他瞧也不瞧何震川一眼,跨过
了石墙,往外走去。

  " 陛下,你干什么去?" 何震川急问道。

  幼天王转头道:" 朕去解手,难道你也要跟着朕吗?" " 可是……西王娘有
吩咐,任谁也不能跨出石墙半步!" " 闭嘴!" 幼天王喝道," 任谁?这个谁,
难道也包括朕?" 何震川不敢言语了,只能看着幼天王在夜幕中越走越深。

  幼天王憋足了尿,却不想在营地人多的地方释放,那不仅有失体统,更让他
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在金丝笼里面的雀儿一般,浑身不自在。说起鸟儿,他又想
起了在荣光殿养的那只会念祷词的鹦鹉,但是他出城出得急,居然没把鹦鹉带在
身边。

  白天炎热,到了晚上,终于有些凉意。幼天王深吸了一口夜里的清新空气,
不禁觉得心旷神怡。如此美妙的夜晚,若是在锦绣堆积的天京城里,那该有多好
啊!

  就在幼天王走到一处矮树丛便,刚在裤裆里掏出物什,准备倾斜直下的时候,
忽然听到树丛里有些响动。

  " 谁?" 幼天王警觉地问了一声。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仿佛刚刚出现的是幻觉一般。

  " 谁?" 他紧接着又问," 是忠王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 是忠王吗?" 幼天王总觉得,一定是李秀成追赶上来与他会合了。他一边
问,一边用手拨开了树丛。

  在茂密的枝叶里,漆黑一片,但还是借着头顶上的月光,看到了几张狰狞恐
怖的脸。

  五官似乎已经扭曲起来,龇牙咧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最主要的是,他
们的大脑门光秃秃的,一条大辫子垂在后背上,别提有多么丑陋了。

  " 啊!" 幼天王惊叫一声,不由地双腿一软,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他看到十几杆长枪朝他一起戳了过来,他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在幼天王的身后,火枪也响了,那十几杆长枪,正要刺进幼天王的身子,全
都被枪子射得往后仰倒过去。

  " 救驾!快来救驾!" 幼天王听到有人在石墙后面大喊,但听不出是谁的声
音。

  很快,他听到几个人翻过石墙的声音,朝这边冲了上来。

  这些太平军是来救幼天王的,可是刚冲到幼天王的身边,躲在树丛里的湘勇
也扑了过来。顿时,锋镝相交声和火枪轰鸣声,响成了一片。

  " 不好了!清妖偷袭!清妖偷袭!" 李万材一边大喊,一边也冲杀到了树丛
边,但是眨眼工夫,就变七八名湘勇团团围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 陛下!" 洪宣娇本来就在担心着这事,因此睡得并不怎么深沉,无需李万
材叫喊,听到枪声之后,便一个骨碌跳了起来,抽出战刀,也越过石墙,朝这边
跑了过来。她砍翻了迎面冲来的两名湘勇,终于杀到了幼天王的身后,喊道,"
快起来,躲到石墙后面去!" 幼天王也想站起来,可无奈双腿已经软得一丁点力
气都没有,又哪里能站得起?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
干戈?从小就被深养在天王府里的洪天贵福,在记忆中连天京城都没有出过,何
时见过这样的阵仗。看着一个个湘勇和太平军的尸体在自己的身边倒下,早已慌
得六神无主。

  " 姑,姑母,救朕!" 幼天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洪宣娇喊道。

  湘勇的喊声四起,到处都有人在大叫:" 活捉幼逆!" 李万材刚刚杀散围着
他的一堆湘勇,忽然发现在树丛的深处,又跳出几名火枪手来,黑洞洞的枪口直
指幼天王。他奋不顾身地往前一拦,对幼天王喊道:" 陛下,快跑!" 话音刚落,
忽然一阵枪子射了过来,将他的身子射得如筛子一般。

  热血喷到了幼天王的脸上。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天王还在的时候,
他总告诉洪天贵福,但凡是太平天国的人死了,都是升天,到天上去见天父天兄
了。这本该是好事,却不知为何,幼天王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见天父天兄。

  恐惧,本就是与生俱来的,不管任何信仰,都无法被改变。

  李万材被射中了枪子,但并没有倒下,他发出了最后一声怒吼,举着战刀扑
进敌群之中。可是,从四面八方劈来的战刀,很快就让他彻底死透了。

  洪宣娇一咬牙,一把抓住幼天王的领子,将他拖着往后走。她一手拖着幼天
王,一手依然用战刀和时不时地从左右冲突出来的湘勇们搏杀。终于,她退到了
石墙后面,将幼天王抱了起来。她的手无意中摸到了幼天王的裤子,却发现是湿
漉漉的。

  原来,幼天王居然害怕得尿了裤子。

  洪宣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幼天王翻过石墙,自己在紧跟其后,越到了
石墙后,大喊道:" 兄弟姐妹们,快撤到石墙后面来!" 她喊与不喊,已经没有
多大区别了,凡是杀上去的百余名太平军,已经全部断送在了湘勇们的手中。这
时,湘勇的马队也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如席卷般地朝石墙掩杀过来。

  " 章王!" 洪宣娇就近到幼天王交到了林绍璋的手中,道," 你带着幼天王,
快退到后面去!" " 是……" 林绍璋刚张嘴,忽然一枚炮子落了下来,不偏不倚,
正好砸在他的胸口上,将他的身体砸出一个大洞来。

  金陵和湖熟相距不到百里,依照湘勇骑兵的速度,不到半天工夫,就能追上
太平军。但是曾国藩不知道李秀成和幼天王又在城外纠集了多少援军,所以让追
击的张诗日、刘连捷等人,带上布置在金陵聚宝门外的大炮随行,这才慢了大半
天。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是一颗实心炮子。湘勇见太平军垒好了石墙,打算先用
实心炮子将石墙摧了,再步马掩杀。好巧不巧,这炮子竟打在了刚要带着幼天王
退到后面的林绍璋身上。若换成是开花炮,这时就连洪宣娇和幼天王也要跟着一
起遭殃。

  林绍璋的胸前多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晃了两晃,僵硬地仆在了地上。

  鲜血又把幼天王和洪宣娇淋了一遍,吓得幼天王终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西王娘,你护幼天王先走,这里交给我!" 刘庆汉带着百余名长枪手躲到
了石墙后面,对洪宣娇喊道。

  " 好!尊王小心!" 洪宣娇点点头道,将幼天王一抱,往后营跑了过去。

  此时,湘勇的马队已经杀到了石墙边,正要跃马而入。刘庆汉大喊一声:"
兄弟们,为了太平天国,杀!" 几十个人忽然从石墙后面一起冒了出来,几十杆
长枪,一起朝着湘勇的马队刺了过去。

  人喊声,马嘶声,就像一下子失控似的,罗织成了一片。

  刘庆汉刚刺翻十余名湘勇的骑兵,但是更多的人却从石墙的另一边涌了过来,
有许多人已经开始攀登翻墙,和墙后的太平军厮杀成一片。

  毕竟,太平军人少,虽然石墙阻挡,却还是架不住湘勇如潮水般的冲击,许
多湘勇依然绕到了两翼,往太平军的营地冲杀过来。

  营地四处都在起火,照得如白昼一般。

  洪宣娇抱着幼天王刚到中营,便见式王萧三发和养王吉庆元正战刀出鞘,做
好了承受湘勇冲击的准备。她听到有人在大哭,哭声响天彻地。

  " 娘!娘!你终于来了,孩儿好害怕!" 萧有和与几个幼王,见了洪宣娇,
顿时都围了上来。

  洪宣娇把幼天王交给萧有和,道:" 你听着,快扶陛下上马,你们让誉王和
扬王带着,赶紧离开这里!" " 不!不!" 萧有和哭着摇头道," 我不要离开娘
亲!" 就在洪宣娇说话的时候,刘庆汉已经从石墙那边退了下来。看他满身是血
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石墙那边必定已经失守。跟在他后面的,是数不清的人和
马,与吉庆元、萧三发等人,顿时又厮杀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 西王娘,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位殿下根本抵挡不住!" 采菱似乎也手刃
了几名敌兵,战刀着带着血跑来禀报道。

  洪宣娇拉过萧有和,厉声道:" 有和,快上马走!" 她把幼天王和萧有和等
幼王一起拉到了各自的战马旁边,一个个地将他们扶上马鞍,又对萧有和道:"
你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护在幼天王的身边!你的旗帜,就是陛下所在,诸王见
了,都会围过来保护你们的……" 话没说完,又是一连串的炮子炸了下来。这一
次,湘勇换成了开花炮子,顿时营地里遍地开花,炮声雷鸣。

  " 啊!救命!" 萧有和已经完全听不进母亲的话了,双手捂着耳朵不停地尖
叫。

  炮声一响,马儿本就受惊,此时见主人也吓得大喊大叫,更是慌乱,顿时长
嘶一声,撒开四蹄,奔了出去。他一跑,萧有福和另外几个幼王,也跟着一起没
头没脑地跑了起来。唯有幼天王的战马,乃是忠王李秀成让出来的,见多了炮火
连天的场面,此时仍神定气闲,巍然不动。

  巨王、崇王、元王等人本就四散在各处营帐里,听见炮声,都往幼天王这边
汇集过来。其中,巨王最是年长,一看到在硝烟中的太平天国旗帜,急忙对后面
的几个弟弟道:" 看,那里是陛下的旗帜!咱们快赶过去和陛下会合!姑母西王
娘说了,只要见了大旗,诸王和诸天将都会赶过来保护我们的,只有跟陛下在一
起,才是最安全的!" 开花炮子炸开的时候,掀起了一阵浓烟,迷住了洪宣娇的
双眼,差点没将她熏出眼泪来。当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眼前
的萧有和居然已经奔出了几十步开外。

  " 有和!你回来!回来!" 洪宣娇大喊。

  她想追上去,把萧有和拉回来,可一边是亲生儿子,骨肉情深,一边是侄子
幼天王,干系到太平天国的兴衰,两下之间,让她恨不得分出身来,都去救上一
把。

  " 式王!式王!养王!誉王!……" 洪宣娇把该叫的人都叫了一遍,但此时
大家正在和湘勇厮杀不停,哪里能够听得到?

  她跺了跺脚,回头对幼天王道:" 陛下,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把有和与有福
找回来,再来找你!" " 不!姑母,你不要走!" 幼天王一把拉住了洪宣娇,泪
水涟涟。

  " 陛下……" 洪宣娇正要再劝幼天王,却听到远处一阵人马吆喝。但见张诗
日、刘连捷带着伍维寿、武明良等人,从萧有和的马后面包抄了过去。这时,那
些幼王也正循着旗帜,赶来想与幼天王会合,谁知道竟一个不剩,全都落进了清
妖的手里。

  "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张诗日吩咐道。

  诸幼王很快就被湘勇从马背上拉了下来,用绳子紧紧地捆绑扎实。

  " 不!有和!" 洪宣娇一见自己的儿子被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单枪匹马
地冲了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拼死把自己的儿子从清妖的手里救出来。

  " 看!那边还有个戴银冠的女将,想必也是发匪的大人物!快把她擒了!"
在硝烟中,张诗日看不清洪宣娇的脸,但那一身打扮装束,却还是能瞧个大概。
今夜突袭中,他不仅阵斩了长毛的伪章王和伪列王,而且还活捉了那么多幼王,
粗粗一数,也有十好几个,拿回去向曾大帅请功,必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再活捉
一名女将回去,那更是锦上添花!

  先登九人之中,朱洪章、李臣典、萧孚泗已经在城里一边虐杀太平军,一边
物色容貌秀丽的女子,充当玩物。而他们几个,却被曾大帅下令出城追击,本就
憋了一肚子火,但若是能擒一员女将回去,也充成玩物,也不虚此行!

  不仅是张诗日,另外的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同时发一声喊,向洪宣娇
围了过来。

  洪宣娇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这些湘勇将领本事也不差。若是单打独斗,她撂
翻一两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们一股脑儿一起围了上来,所谓双拳难敌四
手,一把战刀要同时应对四个人的兵器,你来我往,一时之间,竟难解难分。

  趁着这个当下,士兵们已经把那些幼王全都押了,送回金陵城里请功去了。

  洪宣娇既胜不了这些清将,又救不出儿子,心里焦急,刀法也渐渐乱了起来。

  四个人围着她,只要觑着破绽,兵器就往她身上招呼,害得她左右支拙,只
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隙。

  " 西王娘!" 采菱见洪宣娇杀了上去,想冲上来帮她,可是还没杀到近前,
又被十几名湘勇一起用长矛挡了回去,让她心急如焚,只能在战圈之外大喊大叫。

  " 嘿嘿!" 刘连捷一边打,一边笑道," 我认出这个长矛女将来了,乃是伪
天王的妹妹洪宣娇!今日将她擒了,必让她好好尝尝,我身下那根宝贝的厉害!
" 张诗日道:" 不!我得先扒光了她,让她骑上木驴,在他们的天京城里游街示
众,让那些发匪的逆民们都亲眼瞧瞧,他们伪天王御妹的身子!" 听他们这么一
说,洪宣娇更是又羞又急,冲突了几番,竟不能成功。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誓死
也不能让这些清妖生擒了她,与其他们口中那些可怕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宁
愿来个自我了断,也能保全了名节,免受屈辱。

  就在洪宣娇在羞愤中准备抹脖子的时候,忽然从斜刺里突出一队太平军来,
当先的十余名长矛手,将长矛排得如梳子一般,齐齐地朝着湘勇戳了过来。

  湘勇被刺倒了一大片,几杆长枪甚至差点戳到张诗日等人的身上来了。好在
他们眼疾手快,转身一顿劈砍,才将太平军杀散。

  " 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人?" 刘连捷眼看马上就要被他们生擒的洪宣娇,这
时竟趁着张诗日转身杀敌,纵马跃出了包围圈,怒吼道。

  " 是你小爷!" 一名穿着杏黄袍的少年从夜幕中跃了出来,立马举刀,狠狠
地朝着刘连捷的头上劈了过来。

  刘连捷情急之下,急忙用刀一格。谁料,那少年马势甚急,居然一头撞到了
他的战马上,两个人连人带马,一起滚在了地上。

  " 是忠二殿下!" 采菱见那少年矫健的身姿,顿时大喜道。

  李容发身子刚着地,就地一滚,手中的战刀一挥,齐齐地削断了一旁张诗日
的马腿。

  张诗日一头往前栽了下来,跌了个狗啃泥。

  跟在李容发的身后,顿时涌出无数太平军来,和湘勇们马上战成一团。

  李容发所部的太平军,俱是身经百战,平地交锋,不让那些湘勇。湘勇们被
他们突如其来的冲击,杀得乱了手脚,纷纷往后退去。

  " 是你小子!赶紧受死!" 武明良和伍维寿大喊道,将手中的流星锤一起朝
着李容发挥了过来。

  这两人虽然平素里都用的是刀,但是身边总会带一个流星锤,当做暗器伤人。
此时两人不约而同,一齐朝着李容发挥来了链锤。

  李容发刚站稳身子,举刀一挡,流星锤的链子呛啷一声,缠在了他的战刀上。

  张诗日和刘连捷一见,来不及换马,一齐举着战刀,向李容发斩了过来。

  洪宣娇和采菱看在眼里,也一左一右地杀过来,截住了两人。

  武明良和伍维寿想把李容发拖倒在地,至少,也得把他手中的战刀夺掉。于
是,两人一起用力,拉着流星锤的链子。

  李容发大喝一声,腰部往后一牵,竟活生生地把两人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那两人也是沙场宿将,一落马,翻了个身,摆好马步,和李容发角起了力。

  李容发刚才那一股劲儿,全是少年一时意气,再加两人是骑在马上的,脚下
无从着力,这才将他们拉下了马。此时一人对付两人,而且这两人俱是脚下脚下
生根,竟有些力亏。

  "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武明良和伍维寿同时一下一下地拉着铁链,
把李容发朝着他们的跟前拉过来。

  只要把李容发拉到三步之内,他们便可以再拔刀砍他。而李容发的战刀已经
被他们的流星锤缠住,根本无法招架。

  李容发的双脚在地上平移着,但还是一步一步地被拉了过去。

  眼看着他已经到了三步之内,武明良和伍维寿一手仍紧拉着绳子,一手往腰
间的战刀刀柄上摸了过去。

  李容发也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却猛的从后腰上拔出一个精钢短棍来,狠狠地
朝着武明良的头上砸了过去。

  这根短棍仅有一尺多长,却是通体精钢打造,一端顶部雕成球形,可以用来
当成榔头击打,另一端却是锥状,可以捅刺。

  李容发正是用那稍粗的一段,朝着武明良打去。

  武明良急忙将头一偏,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被击中了肩膀。他顿时感觉半
边身子都麻了起来,惨叫一声,弃了流星锤,手捂着几乎快要断裂的肩骨,倒退
了两步。

  剩下还在角力的只有伍维寿和李容发两个人了,但两个人都放弃了角力。因
为伍维寿在李容发用短棍击打武明良的时候,他的腰刀已经拔了出来,向李容发
劈了过去。

  李容发既然战刀被缠,也不打算再继续死撑了,只有那精钢短棍,架住了刀
锋。

  " 啊!" 伍维寿大喊一声,几乎用整个身子都朝李容发压了过来。即便被挡
住了刀锋,他也要凭着自己过人的膂力,斩杀李容发。

  李容发在巨大的压力下,不禁倒退了两步。

  " 小子,就凭你一根短棍,想要赢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伍维寿咬着牙冷
笑道。

  " 是吗?" 李容发虽然被逼退,却依然不慌不忙," 今日我便赢你,又如何?
" 说着,一手握住短棍的锥状端,架住伍维寿的蛮力,另一手握在球形端上,忽
然将棍子一旋,竟拔出一柄匕首来。

  原来,这根精钢短棍半支中空,半支实心。实心的那段沉重,所以顶部被制
成球状,被当成榔头击打时,分量自然也大。而中空的那段内,却藏着一把短刀,
短刀和实心的那段练成一体,将中空的那段当成刀鞘,用螺纹旋进其中。当需要
用时,可将螺纹旋出,便成了匕首。

  李容发握紧短刀,猛的朝伍维寿的腹下捅了过去。

  伍维寿哪里防得此招,顿时也跟着惨叫一声,双手护着血淋淋的肚子,败退
下去。

  另一边,洪宣娇和采菱也杀退了张诗日和刘连捷,太平军形势逆转,两下里
难分胜负。湘勇众将见难以取胜,便鸣金收兵。

  洪宣娇还想着去救自己的儿子,可是湘勇虽退,却依然人多势众,又怕身后
幼天王有失,只能也含泪收兵。

  李容发看到洪宣娇的眼眶是红的,一边收起铁棍,一边劝道:" 西王娘,你
莫要太过悲伤,待幼天王与我叔叔侍王会合,定能重新杀回天京,将几位幼王救
出来的!" 洪宣娇虽然悲痛,但一想到此时护驾的队伍全系在她一人之身,只能
强忍住伤感,点点头道:" 容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容发道:" 那日我
突围出城,本想去迎回干王回京主政,谁料句容那边已经添了清妖的大队人马,
竟不能继续往南,所以一直被困那那处,脱身不得。昨日我听闻天京城破的消息,
便又折了回来,想到天京救驾。黄昏刚到赤山,探子来报,幼天王的车驾在前,
后面追赶着数不清的清妖。料想你们必定走不远,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谁知
正巧遇到两军大战,这才从旁策应了一回!" 洪宣娇道:" 多亏了你,要不然,
此番真要全军覆没了!" 李容发道:" 恐怕,西王娘不能对我太抱希望。我从天
京城里带出去的三千人,突围时死伤了一半,这些日战斗不断,又折了几百人,
现在所剩也不过千人!" 洪宣娇道:" 有了你这千人,也算是大增士气了!对了,
天京外围的援军现在情况如何?" 李容发道:" 前几日,我联络了首王范汝增,
他那边有万余人马,正驻在广德。依我看,我们不如先驱广德,在那立稳脚跟,
竖起大旗。到时候,各路援军云集,定能重涨声势!而且,我听说,天地会花旗
军也在往这边汇集,有了花旗军的帮助,我们必然如虎添翼!" " 好!" 洪宣娇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 忠二殿下!" 采菱跑了过来,看着他微微地笑着。

  李容发一把抱住了她,道:" 采菱,我怕你出事,所以才马不停蹄地赶来救
援。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采菱不停地拳轻捶着李容发的腋下,道:
" 你放开我……你快把我掐死了……" " 啊!得罪,得罪!" 李容发赶紧松开了
采菱,却依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采菱红着脸道:" 你莫要如此看我!方才……方才你吓死我了,要是再让西
王娘看见,我可就要被她调侃死了!" " 她刚刚不是走了吗?" " 现在帐篷都烧
了,她能走去哪里?你瞧,她不是坐在那边么?" 李容发转头望去,发现洪宣娇
在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们而坐,两个肩膀却在不停地抽搐着。

  采菱本想把洪宣娇刚说的话,等他们会合了侍王之后,就替他们作主定终身
的事告诉李容发,可是看到洪宣娇这副悲痛的样子,又见李容发一脸凝重,揣度
着他们两人此刻心中所想的事,一定既沉痛,又至关重要,她个人的小小欣喜,
已经不足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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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埋骨之地

  李秀成杀退了几波追兵之后,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方山脚下的一座破庙里。

  身边已经没有半个追随,身上又到处遍布了刀创,鲜血浸透了袍子。

  和湘勇已经玩了三天捉迷藏的游戏,带着屁股后面的一队清妖不停地在路上
兜圈子。三天光景,想必已经足够让幼天王脱离险境了吧?

  李秀成感觉又饿又渴,骑在马上也是昏昏欲睡。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
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胯下的那匹驽马似乎也开始坚持不住,脚步显得有些蹒跚。

  终于,他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滚进脚下的浅水塘里。他跪在乱石堆中,不停
地用手掬起水来,往自己的嘴里灌。

  冰凉的清水入喉,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趔趄地从水池里站起来,看到了眼
前的破庙。

  破庙立在山脚下,周围是一片青青的稻田,几个赤脚的农夫正在田里耕种。
似乎几十里外的天京大战,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如
果没有跟随老天王参加金田起义,他现在应该也和这些农夫一样,悠然自得吧?

  不!不会的!这里是江南,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在他们广西那个穷乡僻壤里,
那时不参加起义,恐怕这时已经被饿死了吧?

  李秀成牵着马进了破庙,看到庙里的神龛已经倒塌,里面在神像也碎了一地,
供桌上的灰尘比香炉里的冷烬还要厚。他跌跌撞撞地瘫坐在地上,把早已射空了
的燧发枪丢在一旁。随身带来的枪子和火药已经用尽,就连填装火药用的通条也
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去,这已经成了一把废铁。

  " 陛下," 李秀成冲着南面跪了下来," 臣走到这一步,也只能为陛下尽忠
了!" 说完,抽出随着的战刀,正要自刎。

  " 忠王?你是忠王荣千岁吗?" 就在李秀成闭眼准备受死的时候,门口忽然
拥进来几个村民。

  " 啊……是!" 到了这步田地,李秀成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既
然大家相逢有缘,你们可以提着本王的人头去找曾帅,曾帅一定会给你们丰厚的
赏赐!" " 忠王,使不得!" 村民们将他手中的刀夺了下来," 若非殿下打开神
策门,放我们出来逃生,今日我等哪里还有命在?殿下请放心,我等必将掩护殿
下,躲过清兵的搜查,送殿下南下,去和幼天王会面!" 已经动了死念的李秀成,
听父老们这么一说,求生欲又开始回升起来,道:" 那便多谢诸位乡亲了!" 天
京城一破,周围的各路郡县也尽归曾国藩所有,所以李秀成成了要犯,到处都有
他的画像贴在墙上,悬赏捉拿。村民们都不敢收留李秀成,生怕惹祸上身,但对
忠王的爱戴之心,还是日月可鉴,他们给李秀成送了吃的和喝的之后,就离开了。

  但人心难测,还是有人抵御不了重金的诱惑,把李秀成的行踪告知给了湘勇。

  陶大兰就是这样的人,就在村民们给李秀成送吃食和干净的水时,他已经驱
往了萧孚泗的大营。

  当天晚上,李秀成正蜷缩在破庙里过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
醒。

  这些天,他的神经紧绷得就像发条一样,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从睡梦里醒
过来。他睁开眼,猛的抽出战刀,冲到山门外。

  破庙前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湘勇,手中的火把照得比白昼还明
亮,数不清的长矛正对着他。

  " 忠逆李秀成,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缴械投降!" 萧孚泗坐在马背上高
喊道。

  李秀成忽然不打算再抵抗了,一己之力,要想从这几百人中间杀一条血路出
去,简直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就算杀出去了又怎样,接下来迎接他的,又会是
一轮又一轮的追捕。

  他绝望地把刀扔在地上,任由湘勇们将他的手臂铐了。

  天京城内,屠杀还在继续,但有的湘勇已经开始灭火。

  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几乎把整座金陵付之一炬,在城里反抗的太平军也
跟着这场大火,被烧成了灰烬。

  东殿的一间屋子里,关满了衣不蔽体的女兵。

  湘勇各部几乎不约而同地下了同一个命令,但凡捕获的女长毛,都可以任由
士兵们支配。所以那些还来不及自焚的女官女兵们,都被士兵剥光了衣服,狠狠
地发泄了一顿兽欲。

  傅善祥和黄婉梨也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她们和身边的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
也是袒胸露乳的样子,只能尽量地把身子往墙角里缩,遮蔽她们的羞处。

  " 我认识你,你是太平天国的女状元傅善祥吧?" 紧挨着傅善祥的黄婉梨说。

  傅善祥高高地举着双膝,太过纤长的双腿弯曲起来,膝盖几乎顶到了她的下
巴上,她就这样用双臂抱着自己的小腿,勉强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浑身赤裸的情
况下,也只有这样,能让她感觉稍许还能遮掩一下自己的羞处。

  此刻,她的脑海里仍充满了曾经和她一起共事过的女官们被清妖残忍杀害的
画面,仿佛没有听见婉梨的话似的,把脸埋在膝盖中间,一言不发,像是在哭泣,
但眼眶里却一滴泪水也看不到。

  被焚烧过后的东殿,也就这间屋子还算完好一点,可四面皆墙,连个窗洞都
没有,进出全在一扇门上。从墙壁的另一边,不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和哭喊声,
光听声音,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边惨不忍睹的场景。

  " 喂?" 黄婉梨用手肘顶了一下傅善祥。

  " 嗯?" 傅善祥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这位少女。

  " 我说,你是女状元傅善祥吧?" 黄婉梨脆脆地问道。虽然她现在也沉浸在
父兄死于非命的悲痛中,但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依照着本能,
迫切地想找一个能和自己说得上的同伴。只有这样,她才会不悲伤,不显得那么
孤单。

  " 我是……" 傅善祥没有否认,低下眉头说着,把身体抱得更紧了。

  " 幼天王逃出去了没有?" 傅善祥没有回答她,却抬起头,正视了她一眼,
反问道:" 听你的口音,也是天京人?" " 嗯!没错!" 黄婉梨道," 我家住在
潮沟边北门桥黄宅!" " 我是三条营的人!" 就在两个女人互相加深认识的时候,
忽然关着她们的那扇大门被轰的一声打开了,几个把辫子缠在脖子上,人高马大
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 啊!" 顿时,整间屋子里一片鬼哭狼嚎。

  关在这里的女官和女兵们事先都吃过这些湘勇们的苦头,现在一见到他们,
都怕得像见了鬼似的。

  尽管每个人曾经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天京城共存亡,可死亡是一件容易
的事,最难的却是像她们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黄婉梨也被吓到了,往傅善祥的身边缩了缩。

  傅善祥和黄婉梨先前并不相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出于人畏惧的本能,都
禁不住地向对方的身边靠了过去。

  傅善祥看着这个尚不满二十的少女,满身血污,不禁动了怜悯之心。

  曾经,她在家里排行最小,一直被哥哥姐姐们宠着长大。到了她这个年纪,
仍未生子,好几次不禁有冲动,想要收一个妹妹照顾,但由于天京战局日益紧迫,
收了义妹,在城破时无非就是害了她,所以只能作罢。现在看到婉梨,她隐压多
年的母性忽然暴露出来,抱着婉梨,轻声说:" 别怕,有我在!" 本来屋子里很
暗,当门一打开的时候,一道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让傅善祥感觉瞳孔有些刺痛,
但她还是勉强看清了进来的两个人,样貌十分丑陋,就像被人撕掉了脸皮似的,
满脸都隆起着一个个脓包,一直延伸到脖子上,钻进马褂里去。

  也不知为何,今天从一大早开始,这些湘勇就不停地往外提人。提出去之后,
就听到隔壁的阵阵惨叫,大概一两个时辰之后,又会有人进来重新提一批。样子
看上去像是清妖的将领们开始审讯俘虏,可是被提出去的女官女兵们,却没有一
个回来的。

  看到那两个长相可怖的湘勇之后,婉梨似乎更加害怕了,在傅善祥的身边缩
得更紧,可傅善祥还是发现,她怕归怕,双眼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人,在
眸子的深处,似乎藏着一股怒火。只是现在,恐惧占了上风,把这股仇恨的怒火
压在心底。

  " 你认识他们?" 傅善祥低声问。

  " 他们杀了我的父亲和兄嫂!" 黄婉梨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 啊……" 傅善祥忽然可怜起身边的这位少女来。

  扶老二和申老三是朱南桂带进来的,他们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停
留在傅善祥的身上。

  朱南桂指着傅善祥,对扶老二和申老三两人道:" 她是长毛的女状元,一直
在伪天王府里做事,一定知道些什么,快把她带出来!" 扶老二和申老三大步走
到傅善祥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 啊!傅姐姐!" 黄婉梨不由地叫了一声。

  朱南桂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是他下令灭了黄家一门,又是他把婉梨带到这里
来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哈!没想到,这个女长毛还活着!你们把她也一
起带出来!" 于是扶、申二人又捉住黄婉梨,把她也一起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两人一起被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大殿里。曾经东王的书桌,现在被搬到了这里,
充当公案。坐在公案后面的,是朱洪章和李臣典。

  傅善祥和黄婉梨还没走进大殿,就闻到了一股从里面飘出来的浓浓血腥味。

  大殿内,到处都是鲜血在横流,丝丝地从石板缝里渗进去。在一盏长条凳上,
一位看不出是女官还是女兵的女子被绑在上面。她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浑身一丝
不挂,凌乱的秀发遮蔽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是仰面朝天被人笔
挺地按在凳子上的,比一巴掌稍宽些的凳板上,躺着她整具赤裸的女体。一根皮
带箍在她的脖子上,将她的脖子和下面的凳板紧固在一处。双臂也被拧到了凳板
下,用麻绳捆绑起来。至于她的双腿,被左右分开,分别绑在八字型的凳腿上。

  本该白嫩的肌肤上,现在没有一块完好,到处布满了淤青和触目惊心的鞭痕。

  傅善祥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被关进西王府的时候,也被洪宣娇用这样的凳子
捆绑起来,然后在极度羞耻中被剃光了耻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位女官的痛苦,
被倒着折成几乎直角的身体,此时后腰一定像是快要折断般酸痛难忍。

  她比当初的傅善祥还要凄惨,不仅要承受着如此屈辱的姿势,还要承受着一
个男人的蹂躏。

  一名同样浑身赤裸的湘勇,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就像在炼炉里锻造过的一
样。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恐怖得凸起着,少说体重也在二百斤上下。但他却把整
个人都扑到了女官的身上,挺着那根坚硬的肉棒,不停地往那异常红肿的肉洞里
抽插。

  女官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湘勇残忍的强暴下,只从喉咙底部发出轻微
的哼哼声。

  不用多想,也能猜得明白,这位女官在傅善祥和黄婉梨进来之前,一定遭受
过非人的虐待。因为她肿得就像水泡般的阴唇已经鲜艳得快要渗出血来,如果不
是匪夷所思的淫刑,只靠士兵们的奸淫,必不至于此。

  " 傅姐姐!" 黄婉梨把脸靠在傅善祥的肩头。

  看到那湘勇可怖的肉棒,她又羞又怕,简直多看一眼,就是对她灵魂的玷污
似的。

  强壮的湘勇也仿佛没有把身下的女官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每一次顶插,都使
出了最大力气,肉体撞击的轰轰声,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女官的腰在他的冲击下,已经扭曲地顺着凳角的边缘折叠下去。这个样子,
就算不死,也会落得半身不遂。

  终于,湘勇在抽插了几十下后,随着一声大叫,射出了精液。

  女官的肉洞周围顿时被浓白色的浆状液体糊住,可她依然像毫无知觉似的仰
天躺着。

  湘勇拔出湿漉漉的肉棒,就算射精之后疲软,看起来也依然粗壮结实。他看
也不看那女官一眼,走到自己丢在旁边的衣物前,拣出佩刀,呛的一声,把宝刀
抽了出来。握着明晃晃的刀,他又回到了女官跟前,双手反握刀柄,刀尖朝下,
对着女官的胸口,一刀刺了下去。

  他这一刀刺得十分有力,刀身竟然穿透了女官的身体和她下面的凳板,把她
的人和两寸后的木凳板一起串了起来。

  " 啊!" 傅善祥虽然有心要保护婉梨,可看到如此残忍的场面,还是吓得不
自主地和婉梨抱在了一起。

  鲜血从女官的胸口涌了出来,像两道红色的瀑布一般,从她身体两旁哗哗地
流到地面上。这可怜的女人弯曲地被绑在凳腿上的双脚使劲地抽搐了两下,很快
就失去了反应。

  再看她的周围,同样被绑在凳子上的赤裸女子,居然有十几人之多,每个人
都是被长刀贯胸,和木凳钉在一起。

  " 哼!" 朱洪章残忍地从鼻底冷笑一声,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傅
善祥和黄婉梨听的那样," 这就是不肯如实招供的下场!" 李臣典一拍惊堂木,
喝道:" 堂下来的何人?" 押送着她们的朱南桂上前禀报:" 回将军的话,乃是
发逆女状元傅善祥和……和一个女长毛!" 他虽然强暴了黄婉梨,却叫不出她的
名字来。

  李臣典当然认识傅善祥,先打量了她一番,又把注意力挪到了黄婉梨身上。
也许是觉得黄婉梨年纪小,在遭到恐吓的时候,指不定没能守住秘密,把他们想
知道的消息不小心说出来,便指着黄婉梨道:" 先把她带上来!" 扶、申二人把
黄婉梨带到李臣典案前,两只大手同时摁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按跪在地。

  李臣典眯着眼道:" 小姑娘,你姓甚名谁?" 黄婉梨畏畏缩缩,道:" 小女
子……小女子姓黄,名婉梨,是天京……不,金陵人氏!" 李臣典又指着刚刚被
杀死的女官尸体道:" 你看到她的下场了吗?" " 看到了……" " 本将问你话,
你可得老老实实地给我回答了,要不然,你很快也就会和她一样,明白了吗?"
" 小女子明白!" " 那好,我且问你,王师收复南京时,伪天王是不是已经死了?
" " 是!" " 那他葬在何处?" " 啊?" 黄婉梨一愣,摇摇头道," 我,我不知
道!" " 大胆!" 李臣典忽然一拍惊堂木,喝道," 你也是发匪中人,岂能不知?
" 黄婉梨这下总算明白过来,湘勇们一直把她和真正的太平军混淆起来了,急忙
解释道:" 大人,我,我不是太平……不,长毛!" " 呸!" 李臣典道," 那你
的意思,本将军是抓错人了?" 朱南桂在旁听了,急忙趋到案前,在李臣典的身
边耳语了几句。

  李臣典点点头道:" 我等奉圣上旨意,收复南京,岂会滥杀无辜?你既已让
本将捉来,想必定是长毛无疑!来人,上刑!" 换了几名湘勇,抬着和刚才那女
官身下的木凳走了上来,放到黄婉梨的跟前,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捉了,就往
木凳上按。

  " 将军,小女子当真不是发匪!" 黄婉梨急得大叫。她很快又明白了另外一
个道理,这些湘勇进了天京之后,都要发泄兽欲,杀人,奸淫,掳掠,这种事自
是不奇怪。但堂堂朝廷之师,怎能滥杀无辜?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想杀
的人,想奸淫的女子,想劫掠的富商,统统指为发匪,这样才会显得他们名正言
顺。反正,在北京刚登基了三年的少年同治帝,也不可能来管这些事,所谓天高
皇帝远。

  板凳在黄婉梨的身后放定,搬来凳子的几名湘勇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肩膀,
使劲地将她摁到了凳子上。紧接着,如在场的已经一命呜呼的女官们一样,也是
绳索伺候,分别捉了她的手和脚,捆绑凳板下面和两条木腿上。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和旁边的那些太平天国女官们一样?不,我还有
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去死,要不然在泉下,还有何面目去见父兄?

  黄婉梨心中不停念着,虽然并不畏惧死亡,但对于生的渴望,却从来没有像
现在这么强烈过。她不停地冲着李臣典和朱洪章喊道:" 将军饶命!" 她和傅善
祥早就被入城的湘勇们扒得精光,无需再费事地去除她身上的衣物,整具赤条条
的身子上,已无任何隐私可言。

  白白杀了这些天国的女官女兵,在湘勇们的眼中看来,着实有些可惜,但既
然是发匪,性命自然也留不长,所以在行刑之前,都不忘狠狠地凌辱她们一通。

  满脸脓包的扶老二道:" 吾军杀到北门桥时,我兄弟二人已在这小娘子的身
上爽快过一回了,滋味着实令人难忘,今日要送她归西,就让我们兄弟二人来吧,
也不枉当初云雨一场的情分!" 李臣典点点头默许。

  搬来板凳的几位湘勇,刚要往黄婉梨的身上扑过去,却因为扶老二的一通话,
只能怏怏地退到了一旁,把眼看到手的好事让给了他们。

  申老三走到黄婉梨的跟前,看着她满是污迹的下体,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他
们在朱南桂将军的率领下,给这位单纯到几乎连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姑娘破处时的
情景。那时,黄婉梨双腿间流出的血液是鲜艳的,远不如现在已经凝固后的深沉。

  说实话,屠杀南京城里的军民,本非他们所愿,可是在将军们的号召下,他
们也只能充当起刽子手的角色。

  那时申老三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既不愿手刃无辜,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
人抢了头功,在见到黄婉梨后,甚至还动了恻隐之心。

  江南美女似水,黄婉梨却是一朵在最灿烂时节绽开的花,整个这个时候,开
在金陵城外被人血浇灌过的鲜花。

  就在申老三迟疑的时候,扶老二已经扑到了婉梨的身上,双手抓捏住了她的
乳房。

  黄婉梨的乳房并不十分丰满,当她仰面躺倒下去的时候,胸口的两团肉球已
经朝着两旁踏了下去。但扶老二的双手握在她乳房上的时候,手心里还是感觉到
一阵紧致的结实感。

  " 啊!救命!傅姐姐,救救我!" 黄婉梨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结局,因
为身边那么多具尸体,就是她的下场。求生欲会让人变得恐惧,被恐惧笼罩的黄
婉梨,只能向她刚刚认识的傅善祥求救。

  傅善祥低下了头,双拳在镣铐里紧紧地握了起来,指甲扎得她的手心刺痛。
她也很想去救这位天真的小姑娘,可是她知道,救人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
她承受不起,即便是整个太平天国,恐怕也难受很难禁得起这样的大殇。

  她也不怕死,本来就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死又何惧?死了,或许还能在天
堂见到慕王。

  扶老二一手像揉面团似的揉着黄婉梨的乳房,一手用力地摸着她的头发,说:
" 小娘子,你要是知道,就把伪天王的葬处说出来,这样不仅能让你免受皮肉之
苦,或许还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黄婉梨
几乎要哭出声音了。她确实不知道,但如果她知道,一定会说出来的,尽管她想
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女官和女兵都愿意付出性命来守住那个秘密?

  "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扶老二说着,肉棒已经顶到了黄婉梨的肉洞口,
整个人忽然狠狠地往前一冲,阳具顿时撑开了婉梨的小穴,深深地捅到里面。

  " 啊!救命!" 黄婉梨的下体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下意识地惨叫起来。

  在被湘勇们带来这里之前,她已经禁受了世间最残忍的折磨,看着父兄死在
眼前,作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又被这些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夺走。先是
朱南桂,然后又是扶、申两位兄弟,后面还有七八个湘勇,也在她身上逞了兽欲,
刚刚破身的小穴里,鲜血流个不停。

  她知道,这不只是她的处子血,因为到后来,她的下体已经完全没有知觉,
剩下的只是疼痛。在撕裂处女膜之后,下体的某处肯定也在残暴的奸淫中被撕开
了,要不然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现在扶老二的肉棒一插进去,她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被重新撕开,让
她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被劈开了似的,疼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扶老二的这一记顶插十分有力,就像刚刚她们进大殿时看到的那样,女官在
大汉的冲击下,痛苦到丧失了神志。这时黄婉梨也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凳角狠狠
地顶住,就像一把沉重的铡刀似的,要将她拦腰斩断。

  " 啊!不要!" 黄婉梨痛得连五官都扭曲起来,原本秀气的容颜这时看上去
竟有些恐怖。

  别以为扶老二这一下就知足了,接下来才是黄婉梨的噩梦。扶老二连续不断
地朝着她的肉洞里猛插起来,每一次冲击,都让四条摆在地上的凳脚在石板上摩
擦,一寸一寸地往后撞了出去。

  " 停下来!停下来!啊啊啊!" 黄婉梨发现,对方若是再这么下去,她的腰
一定会被废了。她还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

  " 婉梨,你若是想活命,随时都可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本将也随时都能让
扶老二停下来!" 李臣典说。看着扶老二奸淫婉梨,他竟然也有些眼热起来。当
初第一眼看到黄婉梨的时候,只见她满脸污垢,也没多加留意,现在看来,却发
现她比起今天审问过的任何发匪女官都来得好看。好看其实还在其次,主要是她
那种出自书香门第的气质,就算风尘也遮掩不住,令人过目不忘。

  扶老二在祈祷着黄婉梨能够像前面那几个女官一样硬气,这样他才能抽插得
酣畅淋漓。当他的肉棒插进四壁嫩肉的小穴后,内中虽然干燥,却也使他神魂颠
倒,假如硬生生地被叫停,实在有些不甘心。

  " 啊!啊!将军……啊!小女子……啊!真的……啊,不知道……" 黄婉梨
一边惨叫,一边后脑贴着凳板,不停地摇了起来。

  李臣典无奈地摇摇头,除了傅善祥之外,她是第二个能让他多看上几眼的姑
娘,现在就要香消玉殒了,不免有些惋惜。

  " 喝!" 扶老二大叫着,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在黄婉梨的小穴里砰砰砰地抽
动起来。不一会儿,随着他身体的一阵颤抖,精液从马眼里射了出来,全留在了
婉梨的体内。

  当他射完,疲惫地站了起来,拍拍申老三的肩说:" 兄弟,轮到你了!" 申
老三摇摇头。

  眼前的这位姑娘似乎已经禁不起任何摧残,他不忍再去当这个凶手。尽管他
知道,婉梨已经活不久了,却仍不愿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彻底毁在自己手中。

  " 怎么?茄子开黄花,变种了?" 扶老二打量着自己的兄弟道。

  " 不……我,我今天不想……" 申老三扭过头说。

  " 既然这样,我就下刀子了!" 扶老二说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和刚才那
位大汉一样,刀柄反握,刀尖朝下。

  " 啊……不!救命……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黄婉梨泪水涟涟,害怕地
哭道。

  真当死亡降临的一瞬间,她感到了惶恐,真正的惶恐,不是对生时未了事的
留恋,而是来自内心的,彻彻底底的恐惧。

  " 住手!" 就在扶老二正要一刀刺下去的时候,傅善祥忽然大喊道。

  " 怎么?" 李臣典意外地望着她。

  " 我知道天王的葬处!" " 你肯告诉本将?" " 是!" 傅善祥抬起头,直视
着李臣典的眼睛," 其实,你本不该杀那么多人,她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天王葬在
何处!" " 那你怎么知道的?" " 我是天王近臣,下葬时,除了信、福二王和忠
王,便是我了!但是要我开口,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 你说!" " 放了
这位姑娘!" 李臣典和朱洪章对视一眼,最后是李臣典挥了挥手,让扶老二退下。

  扶老二收了刀,退到一旁。

  黄婉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那么容易就得救了。

  虽然洪秀全是太平天国的精神支柱,但是他现在升天了,由他一手缔造的小
天堂天京也变成了地狱,为了他落葬的秘密,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傅善祥本来
也想着和那些女官一样,严守这个秘密,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更何况,现在天京已经在清妖的手里,即便全城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掘地三尺,
也会把天王的尸体翻出来。与其让他们这样无休无止地杀戮下去,不如由她来做
这个罪人,既救下了眼前的姑娘,又救下了被困在城里的所有女俘。

  李臣典盯着傅善祥,在等她开口。

  傅善祥道:" 就在御花园东边的山岭上!" " 胡说!" 李臣典一拍桌子,"
我们早就到那山上去找过了,别说是坟墓,就连墓碑都没一块!好歹这伪天王也
算是你们发匪中的魁首,难道你们就那么草草地将他埋了?" 傅善祥道:" 太平
天国不兴厚葬!" " 那如何祭祀?" " 向天对天父、天兄、天王、圣灵祈祷便是!
" 李臣典愣了愣,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异端邪教!" 傅善祥道:" 你
若不信,便也罢了!" 李臣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好!本将就信你一次,这
就派人去山上挖,若是挖不到,回来便取你们两人的性命!" 傅善祥道:" 你们
这样子去,必定寻不到,将我带上,能为你们指路!" " 好!" 李臣典和朱洪章
带着傅善祥和一队人马,出了东殿,往刚刚被扑灭大火的天王府走去。

  走出还不到半里地,傅善祥忽然听到身后有辚辚的车轮声,不由地回头一看。
却见湘勇大将萧孚泗正坐在战马上,耀武扬威地走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辆囚
车。囚车里,赫然关押着忠王李秀成。

  " 忠王殿下!" 傅善祥不禁停下了脚步。

  李秀成看到了傅善祥,应了一声:" 傅簿书!" 傅善祥想问他很多问题,可
是一想到身边还有李臣典、朱洪章等人在,又不便多问,张了张嘴唇,终究还是
没有说出口。

  李秀成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道:" 你放心,幼天王很安全!" " 别
说话!" 李臣典猛的在傅善祥的背后推了一把,喝道," 到时候,去你们的天堂
在一起叙旧吧!" 傅善祥往前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没让李臣典推翻在地。她好不
容易站稳脚步,看着李秀成的囚车从身边驶过,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26、驻跸湖州

  天王府同样也成了一片废墟,当初穷尽江南而建造的天王府,现在只剩下了
满地瓦砾,虽然大火已经被扑灭,可是袅袅的黑烟依然像一根根柱子似的,直达
天际。

  几名湘勇在御花园东面的山岭上不停地挖着,已经掘出一个深深的大坑来。

  傅善祥站在坑边,看着周围的那几张陌生的脸庞。

  离着她不远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凉棚,坐在凉棚下的一个清瘦中年人穿着仙
鹤补子的官服,头戴三眼花翎,看样子他就是刚刚被人起了" 剃头" 绰号的曾国
藩。

  曾国藩这个名字傅善祥经常可以在战报中看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人。

  挖掘天王陵墓这种大事,他自然要亲自莅临,监督现场。

  " 挖到了!挖到了!" 在底坑的几名湘勇大声地叫喊起来。

  在细碎的泥层下,一口巨大的朱木棺椁裸露出来。

  " 起!" 曾国藩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喊一声。

  咚!咚!几个铁钩被强行嵌入棺椁之中,在铁钩的末端,连着一条条比拇指
还要粗的铁锁。

  "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围在坑洞周围的湘勇一起呐喊起来,拽着铁
链硬生生地将棺椁往上抬。

  终于,随着几声刺耳的摩擦音,天王的棺椁被起了出来,放在旁边稀烂的泥
地上。

  湘勇们把錾子楔入棺椁的缝隙里,用铁锤使劲地打入木器之中。虽然洪秀全
下葬的时候,用的是整个天京城里能够找得出来的最好木料,却依然无法和铁器
比及,很快就裂了开来。

  椁的下面就是棺,棺也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当湘勇们使劲推开棺板
的时候,洪秀全的尸身便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天王须发森然,面目栩栩如生,身上仍穿着下葬时换上的龙袍金靴。

  " 大帅,请看!" 几名湘勇将领把曾国藩让到天王的棺椁旁。

  虽然是老对手了,可是曾国藩同样没有见过终日把自己深藏在天王府里的洪
秀全,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会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曾国藩本以为自己会嗅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毕竟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天,被
抛弃在荒野里的尸体用不了一个晚上,就会开始腐烂发臭。可没想到,棺椁一起,
里头竟透出一阵芳香来。

  洪秀全下葬的时候,除了陪葬的金银财宝之外,还在身边堆积了许多防腐用
的香料,一来掩盖尸臭,为天王的身后留下最后的体面,二是用来减缓尸身腐化,
尽管灵魂已经升天,可当臣子的心思,总是想把这个一手创建天国的领袖肉身多
保留几年。

  " 他就是伪天王洪逆?" 曾国藩走到傅善祥身边问道。

  " 是……" " 将他挖出来,置于火堆之上,焚化成灰!" 曾国藩又看了一眼
洪秀全的尸身,对身边的人道。

  天王的尸体被架出了棺椁,就像在乱葬岗上抛尸似的,将他随意地丢在了一
个大火堆上,穿在他身上的龙袍和肉身一起,顿时被烧成了灰烬,正如他的小天
堂,也在战火中被彻底毁灭一般。

  天王的尸身足足焚烧了两个时辰,当大火熄灭的时候,身体发肤已经完全被
烧没,只剩下一段被烤得焦黑的骨架。

  湘勇们又拿了锤子,将他的尸骨敲得寸断。

  被大火烤过的人骨已经变得又松又脆,一锤子下去,顿时散成了粉末。

  傅善祥的眼皮随着一阵阵的敲击声在跳动,她虽然并不爱着天王,可是两人
之间,毕竟有过肌肤之亲,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尸骨在面前被敲碎,有些不忍。

  敲成了粉末的骨灰被装进了一个坛子里,又被送到长江边的炮台上,当成炮
子填进大炮之中。

  轰!对着江口的大炮一声巨响,火光和着被震碎的骨灰坛,将一阵灰白色的
尘埃炸了出来。

  江风习习,这阵尘埃很快就被席卷着,飘进了江面上,消失无踪。

  灰飞烟灭,还是什么能比这更残忍的呢?

  傅善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江边,在她身后的无数太平军,也齐刷刷地跪
了下来,哭喊道:" 天王……" 曾国藩为了威慑发逆残余,故意把天京城里的所
有俘虏都押来江边,让他们亲眼看着洪秀全被挫骨扬灰的场面。

  太平军们哭成一片,好几个人突然挣脱了湘勇的束缚,跟着一起投了江。

  在这种时候,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可是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距离广德只要不到三十里地,可洪宣娇眼前看到的,依然是一片似乎永远也
走不到尽头的森林。

  " 快!快往前走,不要停!" 李容发骑在马上,一边挥着手让士兵们从他身
边的小道上通过,一边端起枪朝身后的追兵射击。

  湖熟一战,不仅列王、章王战死,众幼王也成了俘虏,虽然李容发的人马及
时赶到,这才让幼天王脱险,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刘连捷等人退后了五
六里之地,重新整顿了兵马,很快又杀了上来。一路上,两军交锋十余次,太平
军越打越少,就连李容发的千余精兵,这时也耗得差不多,但是追兵却越来越多,
紧随不舍。

  丛林间,裹着红头巾的太平圣兵在不要命地往前跑,零零散散,后面的大部
追兵却如海浪一样,马蹄踏在山地上,隆隆作响。

  " 采菱,你去护着幼天王,这里交给我来断后!" 洪宣娇大声地喝道。

  " 西王娘,养王殿下和尊王殿下已经护着幼天王过去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安全的地方!" 采菱说。

  " 那我们也撤!容发,不要阻击了,快冲出丛林去!" 洪宣娇一牵缰绳,对
着李容发和他身边的士兵们喊道。

  " 走!" 李容发用双腿夹紧马鞍,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一边往前冲,
一边用通条拼命地往枪管里填装着火药道。

  身后的枪声还是响个不停,呼啸的枪子从耳边掠过,不时有太平军中弹仆倒
在地。

  这与其说是阻击,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李容发想不明白,他手下的那支精
兵能够在江阴华墅全歼洋枪队,可是现在和追兵们打起仗来,却显得如此吃力。

  啪!啪啪!

  太平军和追兵不停地互相射击着,在茂密的枝叶掩盖下,双方都看不清敌人
所在的具体位置,只能凭空乱射。

  " 幼天王在哪里?" 李容发飞驰到洪宣娇的身边问。

  " 我刚才看到陛下已经冲过去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采菱说。

  " 好!" 李容发点点头,又大声喊道," 兄弟们,全部向我靠拢,不要走散
了,前面马上就道广德县城了!" 几十名太平军靠了过来,在胡乱地还击了一阵
之后,跟着李容发一起,又掉头没命般地跑了起来。

  " 追上去!别让幼逆走脱了!" 刘连捷似乎也已经意识道,如果太平军一旦
进入广德,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望尘莫及,所以不停地催促着部下追赶。

  轰!刘连捷的话音未落,忽然在山坡上炸开了一颗炮子,白色的硝烟裹着碎
泥,被扬得几丈高。

  " 怎么回事?" 武明良喊道。

  " 不知道!好像是从那边射过来的炮子!" 一名裨将指着丛林的尽头说。

  洪宣娇和李容发也听到了身后的炮响,不由欣喜地对视一眼。

  " 西王娘,忠二殿下,你们快看,是首王殿下的旗帜!" 采菱坐在马背上,
已经看到眼前横生的枝叶越来越稀疏,透过斑驳的林叶,可以看到稍远的炮台上,
飘扬着一面杏黄色的大旗,上面绣着" 太平天国首王范" 几个大字。

  " 太好了," 李容发说," 首王殿下来接应我们了!" 又是接二连三几声炮
响,在茂密的丛林里炸开,把几棵大树上的枝叶一下子全都撸了个干净,只剩下
光秃秃的树干。

  洪宣娇和李容发一起策马冲出丛林,看到迎面过来一名大汉,不过二十多岁
的年纪,看上去比李容发大不了太多,却生得皮肤黝黑,面若锅底,杏黄色的风
帽上压着一顶银冠,倒也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 见过西王娘,忠二殿下!" 那大汉见到洪宣娇和李容发,分别向两人拱了
拱手。

  " 首王殿下!" 二人也急忙还礼。

  范汝增招招手说:" 快,随我撤到广德县城里去,本王已经令城外的炮兵开
火隔断了追兵的来路,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们必定追不上来!" " 陛下何在?"
洪宣娇忙问。

  " 二位请放心,本王已经把陛下迎进了广德,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一听这
话,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跟着首王范汝增一起,从广德北面的安贞门进了县城。
一进县城,李容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

  几天时间内,大小十余次接战,这是他长那么大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战阵。看
到县城内民居井然,丝毫不受战火影响,让他一下子从尸山血海中又回到了天堂,
不免感到浑身疲乏,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几天几夜。

  老将陈承琦道:" 忠二殿下,我看你面有倦色,不如你先去休息,清点人马
的事就交给我去办成了!" " 不," 李容发道," 陈将军,你这几天也是够疲惫
的了,还是你去休息,我来清点人马吧!至少,我比你年轻一些!" " 哈哈!你
小子!" 陈承琦拍了拍李容发的肩膀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前几天咱们过高淳的时候,我弄到了一壶酒和几块老豆腐干,我先到帐篷里准备
去了,等你忙完了,咱们哥俩得好好喝上一杯才行!他奶奶的,这几天老子风餐
露宿,都快变成野人了!" " 行!陈将军,你去吧!" 李容发送走了陈承琦,带
着残余的人马往校场而去。

  刚走了几步,李容发看到洪宣娇仍立在安贞门的城楼下,似有不舍地望着城
外,身边只有采菱一个人陪着。

  李容发招招手,让采菱过来,低声问:" 怎么了?" 采菱道:" 小殿下,西
王娘又开始悲伤了……" 两个儿子和几个侄子一起被清妖俘虏了,料想也是凶多
吉少,但为了大局,洪宣娇又不能去拼命,只得继续护着幼天王朝着广德而来。
一路上,她虽然表现得若无其事,可现在安静下来,不免又有些伤感了。

  李容发示意采菱到旁边候着,走到洪宣娇身边道:" 西王娘,现在幼天王平
安了,快到县衙去歇息一阵吧!" 洪宣娇转过头,李容发发现她的眼眶一圈有些
红肿,但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她点点头说:" 没错……幼天王现在平安了!你
不用管我,我想在这里一个人待一会儿,让采菱陪着我就行!" 李容发翻身从马
上下来,两手同时牵起自己和洪宣娇的战马,调了个头,慢悠悠地往县衙的方向
走去。

  采菱见了,远远地跟在后面。

  李容发道:" 西王娘,我知道你为几位小殿下的事正悲伤,可是现在你我都
是回天乏术,等到我们护着陛下进入赣省,会了我叔父侍王和康王的人马,北上
湖广,再会扶王的人马,到时声势大震,再杀回江南,寻曾剃头报仇!" 洪宣娇
说着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可被李容发不由分说地牵着马往县衙去,心中不免有些
恼怒,可是一听他说得婉转动人,怒火竟然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任由他牵着往
前走。

  呤唎早就说过,李容发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
是吸引人的魅力。洪宣娇想想自己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怕也是会被他迷住的吧?
现在看来,采菱的眼光可真不差,只可惜他们的好事还没成,天京城便已经遭遇
了大变。

  " 你说的我都明白," 洪宣娇说," 眼下看来,救出几位幼王,也绝非人力
能够为之!你不用劝我了,进了城,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吧,你去忙的,不用管我!
等下到了县衙,首王自会招待我的!" 李容发把马缰交给采菱,冲她点点头,道:
" 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在清点完人马之后,李容发猛然发现,眼
下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路恶战打下来,他的千余人马,现在剩下不
到五百人,还有其中还有大半是负了伤的。好在此时他们已经进了广德,范汝增
手下有万余人,想必清妖也不会轻易来犯,至少能让他休整上一段时间。

  在广德的十余天日子里,李容发是开心的,虽然中途得知了父亲李秀成被俘
的消息,让他消沉了好一阵子,但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和采菱约会,与陈承琦
开怀畅饮。

  接下来,摆在太平军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广德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而且
李鸿章的淮勇得知幼逆驻跸广德的消息后,也在开始朝着这边聚拢,随时都有进
攻的可能。何去何从,大家莫衷一是。但李容发并不操心这事,他不想跟他的父
亲一样,既要处理军务,又要操持政事,只想当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有仗打,
他就打,没有仗打,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直到干王洪仁玕的到来,这才打破了一切。

  洪仁玕曾经奉旨出京,催促四面援军速速入援天京,可是大多数太平军都在
观望,并没有想要进城和清妖殊死一搏的打算。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转入湖州,
和湖州的堵王黄老虎黄文金一起,一边守城,一边收聚人马。

  洪仁玕在湖州也并非毫无成就,几个月时间内,也收拢了不少兵马。毕竟,
嘉兴失陷之后,湖州成了太平天国在苏南和浙北的唯一根据地,驰援而来的人马
都得到湖州城里落脚。一来二去,本城人马和援军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七八万人
了。

  城内除了堵王黄文金,昭王黄文英和奉王黄朋厚之外,望风而来的偕王谭体
元和他的两个弟弟谭乾元、谭庆元,享王刘裕鸠,总统天将胡永祥,谢元美、李
世华、柯林等人也俱聚于湖州,一时之间,湖州声威大震,虽李鸿章淮勇能征惯
战,却也一连数月,不能拔城。

  这次和干王随行来广德县城的,还有享王刘裕鸠和谢元美、柯林等人,同时
奉王黄朋厚护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数千人,开进了县城。

  李容发正和采菱一起在县城街头漫步,这些天他们的感情进展也算不错,牵
了手,亲了嘴,却始终不敢偷食禁果。

  可不知为何,采菱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太平军进城,竟有些害怕,躲到了李容
发的身后。

  " 忠二殿下,来了这许多圣兵,莫不是我们又要打仗去了么?" 采菱战战兢
兢地问。

  从天京到广德,她也一路和追兵厮杀,凭着洪宣娇教授的武艺和枪法,也杀
死了好几名清妖,可她总觉得打仗这种事太过骇人,横飞的枪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也不管你是诸王,还是圣兵,死神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在头上,就像湖
熟时的李有材和林绍璋一样。

  " 怎么,你还怕打仗?" 李容发笑得就像阳光一样灿烂,把采菱从身后拉了
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被李容发温暖的手心握着,采菱这才有了些安全感,点点头道:" 怕!我当
然怕!我怕你一个闪失,就没命了!" 李容发道:" 天父天兄总是眷顾我的,在
太平天国的大业未竞之前,不会让我那么容易就死的!" " 我才不信," 采菱道,
" 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我亲眼所见,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 " 那是他们去见了天父!" 采菱忽然又把身子往李容发的身后缩了过去,道:
" 小殿下,你看那人,生得好可怕!" 李容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人
三十几岁,面目狰狞,两只眼睛仿佛永远透露着凶光。这哪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啊,
分明的觅食的猛兽!

  李容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别怕,我认识他,他就是享王殿下刘裕
鸠,曾经是我父亲手下的干将,是忠殿第三十六天将!不过,他有个绰号,确实
比较可怕,清妖都叫他刘剥皮。据说他曾经把俘虏的清妖大将活生生地剥下了一
层皮……" " 啊!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采菱害怕地捂住了耳朵。

  " 哈哈!" 李容发笑了起来," 不过,他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吓人,平时
……嗯,还算挺和善的!你瞧,他过来了!" " 啊!" 采菱几乎不敢抬头看,完
全把自己的身子藏到了李容发的后背上。

  刘裕鸠在李容发跟前翻身下马,拱了拱手道:" 忠二殿下,好久不见,竟然
长那么高了!" " 享王殿下,别来无恙!" 李容发也拱拱手道。

  " 咦!" 刘裕鸠看到了藏在李容发身后的采菱,道," 这位莫不是采菱姑娘?
" " 你认识她?" " 当然了,为了成全你们两个,西王娘要收她当义女的事,可
在整个太平天国不算新鲜事了吧?" 李容发尴尬地笑笑道:" 殿下,你就别取笑
我了!你瞧,采菱都快被你吓得不敢见人了!来,采菱,快来见过享王!" 采菱
这才畏畏缩缩地从李容发的身后走了出来:" 见过殿下!" " 啊,可真是个如花
似玉的江南女子啊!哈哈,忠二殿下,你好福气!" 刘裕鸠拍着李容发的手臂道,
" 干王这时想必已经去了县衙觐见幼天王了,我就不在这里陪着你聊天了。等下
衙门内一定会置办酒席的,到时我俩喝一杯如何?" " 那敢情好!" 李容发不亢
不卑地送走了刘裕鸠,又对采菱道,"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享王这人吧,就是
长得凶了一点,其实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 刚刚你说他是忠殿第三十六天将,
为何我从未在忠殿见过他?" 采菱扳着手指,不解地道," 忠殿的慕王谭绍光,
老康王汪安钧,纳王郜永宽……这些人我都在苏州见过……" 李容发道:" 我父
王的属地除了苏州,还有杭州呢,这享王原是守在杭州的,在杭城沦陷之后,本
想北上入京,却因为无锡、常州接连失陷,道路不通,被留在了湖州!" " 原来
如此……" 采菱点点头说。

  就在二人交谈间,忽然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立在了李容发身后。他笔挺地坐
在马鞍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容发道:" 你就是忠二殿下?" 李容发回头一看,
道:" 见过奉王殿下!" 黄朋厚道:" 天国上下都道你少年英雄,今日一见,却
是一个只顾儿女情长的毛头小子!" " 你谁啊?" 采菱一听对方侮辱李容发,便
有些不乐意了,拦在了爱人跟前道。和刚才见刘裕鸠的时候不同,这时看到黄朋
厚的一脸麻子,便觉得无比恶心,又让他那么一说,对他的好感度陡然降到了冰
点。

  " 采菱,休要对奉王殿下无礼!" 李容发急忙拉住采菱道。

  " 甚么奉王,不过是五等王爵而已,你虽未封王,却也是忠王殿下的后人,
容不得他在此无礼!" 采菱不依不饶地道。

  黄朋厚翻身从马鞍上下来,道:" 你这不知礼数的小丫头,简直是找死!"
话音未落,忽然呛的一声,战刀出鞘,猛的往采菱的身上刺了过来。

  " 小心!" 李容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急忙拉开了采菱,想要拔刀去架住
黄朋厚。

  不料黄朋厚早有准备,刀锋急转,竟朝着李容发的手腕上削了过去。

  李容发只得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黄朋厚却不依不饶,又紧跟着逼了上来,刷刷地朝着李容发砍出三刀。
他的这三刀无意去索李容发的性命,却将他的出手封得死死的。

  李容发一边闪,一边道:" 奉王殿下,你这是作甚?" 黄朋厚刀势不停,道:
" 本王今日找你切磋切磋,看看谁才是太平天国的少年英雄!" 说着,又向李容
发砍了三刀。

  李容发只顾拉着采菱躲闪,却不还手。

  黄朋厚接连几波突袭都未能得手,不免有些恼怒,刀锋又转,竟又朝着采菱
刺了过来。

  情急之下,李容发已经无暇拔刀,只能将插在背后的精钢短棍抽了出来,当
的一声,格开了来刀。

  " 好小子,居然还有暗器!" 黄朋厚见李容发也亮了兵器,顿时感觉热血上
涌,反手握刀,不向李容发强攻,反而又是一刀,往采菱的咽喉上切了过去。

  李容发抢先一步,用短棍格开了来刀,正要带着采菱撤出战圈,向黄朋厚阐
明误会,说时迟,那时快,黄朋厚忽然飞起一脚,蹬在了李容发的胸口上。

  李容发胸中闷痛,噔噔噔地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 喝!" 黄朋厚见自己占了上风,大吼一声,飞身而起,一刀朝着李容发的
脖子劈了过来。

  " 住手!黄十四,休得无礼!" 就在黄朋厚一刀快要砍在李容发身上的时候,
身后忽然有人一声大喝,让他的身形硬生生地顿住了。

  干王洪仁玕走到二人身边,将他们拉开,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 殿下,
本王不过是找忠二殿下切磋武艺罢了!" 黄朋厚一边说着,一边不甘心地收刀回
鞘。

  " 本总裁带你出来,是让你这般胡闹的么?" 洪仁玕怒斥着黄朋厚。

  黄朋厚耸耸肩道:" 得了,那我先进县衙去了!" 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 干王殿下!" 李容发收起短棍,和采菱一道行礼道。

  " 容发,听说你前不久在江阴全歼了洋枪队,让大魔头戈登只身而逃,实在
是大快人心啊!" 洪仁玕牵着李容发的手道。

  " 小小战功,不足挂齿!" 李容发谦虚地说。

  " 本总裁这才来广德,是想接陛下先到湖州暂住,再作打算," 洪仁玕带着
李容发和采菱一边走,一边说," 当时我奉旨出京求援,在湖州收聚了一些兵马,
本想长驱入京勤王,可只可惜还没动身,就已经听闻天京失守。本总裁四方打探,
这才知道陛下已经到了广德,这才带人前来接应!" " 干王,你能来可真是太好
了!" " 不过现在湖州也是四面楚歌,不能作长久之计,还需另谋出路才行!"
" 全凭殿下作主,末将赴汤蹈火,愿为天国当马前卒!" 说这话,已经到了广德
县衙门前。洪仁玕道:" 忠二殿下,这次你护驾有功,到时候本总裁替你在陛下
跟前说上几句好话,也给你加个实王的头衔!" " 殿下,这还是不了," 李容发
道," 我年纪尚小,若是封王,岂不引人笑话?" " 哈哈哈!" 洪仁玕笑道,"
好了,这事到时再说,本总裁刚到广德,还没去觐见过陛下呢!我先进去,府衙
内等下有宴,你也一起过来吧!" " 行,多谢干王!" 李容发送走了洪仁玕后,
采菱小声地道:" 刚刚那个长得满脸麻子的人,可真讨厌,幸亏干王殿下及时赶
到,要不然你可就要吃亏了!" 李容发不服气了,道:" 嘿!你还说我,要不是
为了保护你,我至于输他一招么?" 两天后,干王和诸王一起,护着幼天王离开
了广德,直奔湖州。原先屯在广德的首王范汝增也弃了县城,和大队人马一起随
行。

  既然洪仁玕来了,那么洪宣娇就把一行人的指挥权交了出去,大小事宜全由
洪仁玕定夺。

  从广德到湖州,路上虽也不太平,但比起从天京城里撤退下来的时候,已经
好了许多。毕竟现在除了干王带来的人马外,还有首王范汝增的万余人,加在一
块已有将近两万人,沿途的团练、小股的官兵,莫不敢撄其锋,只打了几仗,就
顺利地到了湖州城下。

  湖州府,临太湖而建,半面临水。

  本是鱼米之乡,可是几经战乱,也是赤地千里,尸横遍野。

  和湖州城里的太平军打仗的,不再是湘勇,而是李鸿章的淮勇。淮勇在夺下
了嘉兴城之后,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了湖州城下。

  城外,满目焦土,大地都是黑的,在被烧得寸草不生的土地里,隐隐地露出
一具具白骨。在夏天烈日的炙烤下,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腐臭味。

  乌鸦不停地在头顶上盘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俯冲下来啄食人的眼珠子似
的。

  在还没有到湖州之前,采菱一直以为这里也应该和苏州一样,锦绣如织,莺
歌燕舞,可谁知现在这里竟然连广德都比不上。

  " 啊!" 黄朋厚舒展着筋骨道," 他奶奶的,终于又回来了,清妖头李鸿章,
左宗棠,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老子又要来揍你们了!" 奉胜门外,堵王黄文金和
昭王黄文英带着湖州城里的文武将领,一起出城迎驾,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幼天王也是一路风尘仆仆,经过了这一路上的奔波,小小年纪看上去似乎沧
桑了许多。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扶起堵王和昭王等人,道:" 爱卿快快平身,
从今往后,朕就要依赖两位了!"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1-9-4 08:40(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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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猫猫同学的支持,猫猫现在的画技越来越精湛了啊。
引用:
原帖由 猫猫懒 于 2021-9-3 21:23 发表
特别喜欢这个作品,画点手绘图支持下,因为时间比较短,就画点黑白漫画图,借评论楼先发几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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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字数:17337

             27、李臣典的秘密

  傅善祥被带进屋子的时候,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乌烟瘴气的氛围。

  几名湘勇的将领蜷缩在床上,不停地抽着大烟,吞吐出来的芳香,令她浑身
不由地哆嗦起来。这些人已经完全不见他们平时在战场上冲锋时的神勇,个个都
变得萎靡起来。

  大烟能够令他们兴奋,在吐出一阵浓烟之后,几个人又爬到了身边的女体上。

  几个太平军的女官被大字型地绑在床上,虽然口中不停地叫骂,可是湘勇的
将领们充耳不闻,一趴上去,就轰轰地冲撞起来,几乎把床都摇得散架了。

  傅善祥突然冲了上去,抱住李臣典的大腿跪了下来:" 给我……给我抽一口
……" 天京城里的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包括傅善祥珍藏的那些鸦片。这几天她
强忍着没有让毒瘾发作,可是一嗅到这满屋子的烟味,她便再也忍受不住,一下
子全爆发出来。

  " 傅姐姐,你怎么了?" 黄婉梨没想到素静优雅的女状元竟会突然跪在李臣
典的脚下,不仅诧异万分,想要去拉她。

  可是傅善祥就像一个泥塑的菩萨,被黄婉梨一拉,慢慢地从李臣典的大腿上
滑了下来,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颤抖,眼泪鼻涕止不住地从七窍里涌了出来。

  " 给我抽一口……就一口……求求你了……" 傅善祥双臂抱着肩膀,不停地
向李臣典哀求。

  " 你……你这是鸦片的毒瘾?" 黄婉梨就像碰到了瘟神似的,猛的缩回了手。

  太平天国向来禁烟严苛,可谁也没想到,堂堂女状元傅善祥居然会染上烟瘾。

  李臣典在竭力地舞弄着一名光溜溜的女官。女官很显然不是李臣典的对手,
被他一双大手紧紧地将两个手腕一起抓握起来,一脚踩着女官的左腿,一手又把
她的右腿拉得老高,粗壮的肉棒不停地朝着娇嫩的肉洞里冲击着。

  女官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活生生地挨着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已经有些神
志不清。她的肉洞红肿得不堪入目,看来在李臣典之前,已经被许多湘勇的将军
强暴过了。

  李臣典自恃勇力,不需要用绳子捆绑那些女官,抓着她们就像抓着一只小鸡
似的。

  " 唔……唔……" 女官虚弱地呻吟着,修长的玉颈就像断了颈椎似的,脑袋
沉重地往下耷拉着。

  " 啊……" 李臣典舒服地长叹一声,终于射出了精,还不等把最后一滴精液
挤干,就把那女官像丢弃一件垃圾似的,狠狠地甩到了一旁。

  " 第十次!" 李臣典高声地对身边的那些将领们喊了出来," 怎么样?" "
李将军果然神武!不仅是在战场上,在床上同样令人折服啊!" 旁边的将军们都
在奉承地应和着。

  李臣典得意地抖了抖他的肉棒,那根乌黑巨大的物什,在射了精之后,丝毫
也不见疲软,包皮上沾着一层从女官的肉洞里染来的蜜液,龟头上挂着一缕长长
的精丝,荡秋千似的不停来回晃荡。

  进了天京城之后,这里变成了太平天国女官们的地狱,却成了湘勇们的天堂。

  他们每天奸淫掳掠,纵情声色,肆意杀伐,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主意,军
中开始流行比赛御女之术。凡是射的次数多的,竟比他们在战场上立了战功还要
沾沾自喜。

  李臣典无疑是这些人中的魁首。

  黄婉梨还没从傅善祥的突变中回过神来,猛的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位刚刚被李臣典丢出去的女官,现在又被几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们围住,将
她的一条腿高高地抱了起来,结实有力的腰杆不停地朝着她的胯下挺送过去。

  " 啊!不要……求求你们,住手……不要……" 女官已经到了身体承受的极
限,不住地凄惨哀求。

  有的人在求告,有的人在叫骂,各种混乱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场面不堪入目,
声音不堪入耳。

  " 贱货,闭嘴!" 正在奸淫女官的汉子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凶狠的骂道。

  女官挨了打,脑袋更加无力地往下垂挂下去。黄婉梨看到她的腹部和胸部在
一阵阵地起伏着,身体里似乎孕育了一头即将破体而出的猛兽。果然,没过多久,
就见那女官猛的一张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 哈哈哈!" 男人们都开始哄堂大笑," 贱货,这么不禁操,咱们还没正式
开始呢,你就吐了!" 刚开始的黄婉梨还感觉有些惊奇,当一个女人承受的奸淫
多了,怎么会突然呕吐?可是这几天,她见到的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 小娘子,过来,快来伺候爷的宝贝!" 朱南桂背靠着墙,两条壮实的大腿
呈八字型往前打开着,一根乌黑的巨物在鸦片的刺激下,变得又硬又长,龟头直
指屋顶,不停地左右晃动着。他放下烟袋,指着自己的肉棒放肆地对黄婉梨大笑
道。

  " 不!" 黄婉梨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双手抱胸,往后退了一步。

  " 害什么羞嘛!快,朱将军在叫你呢!" 不等黄婉梨做出下一步反应,她的
后背被人使劲地推了一下,踉跄地扑到了朱南桂的跟前。

  朱南桂直起疲惫的腰,托起黄婉梨的下巴道:" 小娘子,我俩算是老相识了
吧?怎么还那么害羞呢?来,张开你的小嘴,为本将军舔舔肉棒!" " 不行!"
黄婉梨胸中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就跑。

  她从小就爱干净,嘴里怎么能含下男人们那些恶心的阳物呢?

  可是朱南桂眼疾手快,一把便揪住了黄婉梨的头发,将她整颗脑袋都朝着自
己的肉棒上按了过去,狰狞地道:" 小贱货,你还想跑?现在你们长毛已经完了,
就连洪逆的尸身也被炸成了灰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嗯?

  " 黄婉梨的脸距离着朱南桂的肉棒不到两寸的距离,可以看到一根根凸起在
包皮上的青筋,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扑鼻而来,令她忍不住地想吐。可是
她现在又不敢张口,因为一张嘴,很有可能会被对方趁虚而入,只能紧紧地抿住
双唇。

  朱南桂的力气很大,远不是黄婉梨这种弱女子可以比及的。她感到后脑上一
阵巨大的压力之后,整个人不禁扑到了朱南桂的肉棒上。

  朱南桂用龟头在黄婉梨的嘴唇上使劲地顶了两下,却没有找到突破口,不禁
伸出一只手来,狠狠地黄婉梨身下的乳头上掐了一把。

  " 啊!" 黄婉梨顿时失声大叫。敏感的乳头令痛觉被无限放大,整个人忍不
住地颤抖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朱南桂猛的将腰往上一送,同时手臂发力,把黄婉梨的脑袋
又狠狠地按压下来。顿时,那根巨大得令人害怕的肉棒,一下子捅到了黄婉梨的
口中去。

  " 唔唔!" 黄婉梨禁不住地想喊救命,可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全被坚
硬的龟头堵住了。她难受地挣扎起来,双手推在朱南桂像一座大山似的的身上,
拼命地想要将他推开。可朱南桂哪那么容易放过她,索性用双手一起箍在黄婉梨
的后脑上,将她的脸彻底贴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 啊呜呜……呜呜……" 黄婉梨感觉那根巨物已经顶开了她的咽喉,从食道
里滑了进去。恶心感和作呕感已经变得其次,更强烈的窒息忽然用了上来,让她
不停地翻着白眼。

  可怜黄婉梨从小家境优越,虽然在天京围城的那几天也吃了些苦头,但依然
是被父亲和兄弟捧在手里的明珠,何曾遭受过这样的事?现在,她不仅无法手刃
灭了自家一门的仇人,身体反而被他们拿来当成泄欲的工具,这使得她又羞又愤,
在窒息中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肉棒在口中,让黄婉梨感到无比痛苦和混乱,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感知已经
消散,可食道里的巨物一鼓一鼓地不停膨胀,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
当龟头鼓胀起来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咽喉似乎会被随时撑爆似的。

  " 哈……" 朱南桂光溜溜地坐在床上,仰天一声叹息,舒服地享受着黄婉梨
由于难受而不停蠕动的咽喉给他龟头带来的刺激。

  这几天他虽然也上了许多发逆的女官,可当他把肉棒强行捅入黄婉梨嘴里的
时候,一刹那之间还是差点没有忍住想要激射的冲动。眼前的这个少女尽管面黄
肌瘦,但也颇有姿色,要是能够给她好好打扮打扮,料想也会成为一个美人胚子。

  " 呃!咯!咯咯!" 黄婉梨的嗓子里不停地发出难受的声音,双手不停地胡
乱拍打,可凭着她的那点力气,又怎么能给朱南桂造成威胁?

  终于,朱南桂享受够了,一把松开了黄婉梨。

  顿时,黄婉梨一头扑到了床边,不停地咳嗽呕吐,胸部不停地起伏着。

  朱南桂看到她挺立在胸前的那两只乳房虽然算不上很丰满,却也富有弹性,
娇俏可人,随着她身体的震荡,在身下不停地摇晃起来。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就
把正扶着自己胸口呕吐不停的黄婉梨拽到了床上,如骑马似的,一个翻身便坐了
上去。

  黄婉梨的眼前变得一片混沌,感觉就连吐出来的唾液似乎也沾染了肉棒的腥
臭味,让她恶心不已,胃部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不等她回过神来,
人已经躺在了朱南桂的身下。从她现在的角度望上去,那个男人的五官看起来更
加狰狞可怖。

  " 咳咳……将,将军,求求你……咳咳,饶了我吧?" 尽管对方令黄婉梨作
呕不已,可为了活下去,还是不得不向朱南桂求情。

  " 小娘子,你要是乖乖地听我的话,保证你今后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
至于她嘛……" 朱南桂一边把沾满了口水的肉棒插进黄婉梨的小穴,一边指着傅
善祥说," 她就说不准了,是死是活,可就要看李将军的发落了!" 傅善祥躺在
地上,仍哆嗦个不停。黄婉梨很想上去帮她一把,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臣典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女状元,轻蔑地笑了一声:" 哈!你们长毛说得都
好听,禁烟戒色,殊不料,堂堂的女状元竟然还是一个烟瘾子!" 傅善祥正如万
箭穿心般难受,挣扎着从地上又爬起来,抱着李臣典的腿说:" 将军,我,我受
不了了,求求你……让我抽一口吧……" 李臣典大摇大摆地坐在床边,拿起烟袋,
深深地吸上了一口,道:" 怎么,你也想抽?" 傅善祥使劲地点点头。

  李臣典道:" 想抽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也得为我做点什么才行吧?" " 啊!

  将军," 傅善祥膝行了两步道,"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臣典厚颜无耻地
指着自己大腿根部上那条巨阳,道:" 你用嘴帮本将军舔出来,我就把这一杆烟
都给你抽,如何?" 傅善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假
使她拒绝,烟瘾还会日夜不休地折磨着她,直到她彻底崩溃。恰巧在此时,一股
子烟瘾又涌了上来,让她身上宛若成千上万的爬虫在攀行似的,由不得她不同意,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点了点头。

  " 唔唔……" 傅善祥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意愿,已经羞耻地用手挡住了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答应如此下贱的要求,一下子无法面对,痛苦
起来。

  " 哈哈哈!" 李臣典等人一起大笑起来," 想不到,你堂堂女状元竟然会为
了一袋烟出卖自己!啊,真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啊!不过也罢,既然你答应了,我
就成全你,恰好也趁着这次机会,尝尝你女状元的口活如何?" 傅善祥虽然被幼
天王口奸过,可那完全不是出自自愿,现在要她主动捧起清妖的肉棒来跪着舔舐,
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就在她犹豫间,李臣典又深吸了一口烟,把一股缭绕的云雾吐在了傅善祥的
脸上道:" 怎么?你后悔了?后悔也没关系,本将军不喜欢强人所难!" 傅善祥
贪婪地深吸着在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的烟味,这些烟气无异于杯水车薪,不仅无
法缓解她体内的瘾头,反而更刺激了她吸食的欲望。

  " 我,我舔!" 傅善祥不得不抛下自己的尊严,卑躬屈膝地回答道。

  李臣典有恃无恐,身为大清的将军,他自然见过上了烟瘾的人,无论是男人,
还是女人,只要那烟瘾一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想必这位长毛里的女状元,
也不会例外,所以也不强迫着她。

  傅善祥有些鄙夷李臣典,嘴上说着从不强求别人,可就在刚才,她还亲眼看
到李臣典对不顺从的天国女官拳脚相加。可此刻,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鄙夷别人呢,
自己不是刚答应了最是可耻的一个要求么?

  李臣典的肉棒始终不见疲软,但在傅善祥面前,却变得更加坚硬,包皮深深
地剥了下来,露出大半截乌黑的阳干在外。

  傅善祥从未见过如此巨物,只消用余光扫上一眼,便觉得骇然不已。她极想
在此刻退缩,可眼下身体的状况,逼着她迎头而上。终于,她把双目一闭,双手
捧起李臣典的巨阳来,张嘴便吞了进去。虽是自主的行为,可把那腥臭的物件在
口中一含,还是感觉到头皮上一阵发麻。

  " 啊!" 李臣典也叹了一声,索性放下烟袋子,将身体往床上一躺,舒服地
享受起来。

  傅善祥的境遇没有像黄婉梨那么凄惨,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握着李臣典的
那根几乎不能一手而握的巨物,她的小口根本无法容纳。她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应
该怎么做才行,脑海里拼命地回忆着当时幼天王口淫她的场面,不停地让后脑一
起一伏,用嘴唇在肉棒上不停地刮擦起来。

  " 哈!真没看出来啊,知书达理的女状元口上技巧还真有一套啊,莫不是平
时经常在给匪首洪逆这么伺候着的吧?哈哈哈!" 李臣典不停地嘲笑着傅善祥,
让傅善祥感觉自己已经毫无尊严可言。

  只是,傅善祥不得不惊叹,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刚猛的体力,在她进门之前
已经报了十次,现在他的肉棒看起来,依然不见疲惫,甚至大多数男人仍无法与
他匹敌。

  " 女状元," 朱洪章刚在一名女官的身上发泄完,便拿着一根烟袋子走到傅
善祥的身后,用烟嘴在她的屁股上戳了戳," 你可要加把劲了呀!早点完事,便
早点可以抽到李将军大烟!" " 朱将军,你这话可就说得差了," 旁边一位大腹
便便的将军开着玩笑道," 她此时抽李将军的那根烟抽得正起劲,哪里还有工夫
想着抽大烟啊!哈哈哈!"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这个烟字说得很大声,毫无疑
问,另有所指。

  朱洪章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一并大笑起来。

  可怜的傅善祥何尝不想快点帮李臣典把精液吸出来?被长时间鼓起的双颊已
开始发酸发麻,控制着脑袋起伏的玉颈这时也快想要断掉似的。这些不算,最主
要的还是烟瘾来得一阵比一阵猛烈,让她只能边哆嗦,边卖力地为李臣典口淫,
眼泪和鼻涕也流淌得更加厉害。

  " 唔!唔!唔!" 傅善祥欲哭无泪,可是每一次把肉棒喊道口腔最深处的时
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发出阵阵咽呜。

  李臣典看起来着实已经有些累了,无论傅善祥再怎么努力,依然不见他要射
出来的征兆,这不禁让她有些苦恼和急躁。

  从肉棒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熏得傅善祥双目刺痛,流淌在她脸上的泪水,也
不知是因为烟瘾的缘故,还是被熏出来的缘故,或者,是因为过度羞耻也禁不住
落泪?

  " 咦?李将军,如此美人在前,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动心么?还是你需要再去
歇上一阵再说?" 朱洪章忽然之间就把矛头从傅善祥的身上转移到了李臣典的身
上去。

  大帅曾国藩在向小皇帝同治呈递战报的时候,由于朱洪章是贵州人,而李臣
典却是曾国藩的老乡,故而将先登第一人的殊荣从朱洪章的身上转到了李臣典的
身上。朱洪章心中虽有不服,但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讽刺一
下李臣典。

  李臣典闻言,眼珠子一瞪,道:" 放屁,老子还能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说
着,一只大手用力地在傅善祥的脸上拍了一个巴掌,骂道," 贱人,给老子使劲
舔,要不然……要不然今天就别想抽大烟了!" 但凡男子,以一敌十,早已到了
极限,可李臣典自恃年轻勇武,偏不信这个邪。本以为换上像傅善祥这般美貌的
女子,必将使他兴趣大增,再射一发,谁知此刻他的身子就像被掏空了似的,肉
棒硬是硬了,却丝毫不见要射的迹象。

  朱洪章不依不饶:" 李将军,你若是不行了,就把这女状元让给我如何?"
" 滚一边去,谁说老子不行了?" 李臣典只能用蛮横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 给,给我一炷香的工夫,老子射给你看!" " 好!那我等着你!" 朱洪章说着,
又拉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官到了自己床上,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啪啪的耕耘声。

  傅善祥刚含住李臣典肉棒的时候,还有些畏惧,可这会儿工夫下来,动作已
经变得越来越纯熟,肉棒含在口中,不停地吸出滋吧滋吧的声音来。她并没有怎
么留意李臣典和朱洪章之间的对话,因为烟瘾已经将她折磨得快要断气,如果不
尽快帮李臣典解决,她真无法想象,自己接下来的光景该如何捱得过去?

  李臣典终于还是气盛,在傅善祥的万种柔情之下,居然又射了出来,直接迸
射在傅善祥的口中!

  " 啊!" 傅善祥不由地一声惊叫,丢下李臣典正在激射不停的肉棒,趴在一
边呕吐起来。

  没想到,精液竟如此腥臭,让她周身的鸡皮疙瘩耸得更加厉害了。

  好在,她终于完成了任务,现在也能松一口气了。

  李臣典也松了口气,若不是傅善祥,他这回必定很难再射一次了。他把烟杆
朝着傅善祥丢去,道:" 贱人,这是老子赏你的!" 傅善祥赶紧从地上拾起烟杆,
深深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烟味从鼻孔和嗓子里灌进去,就像在数九的寒冬里饮下
了一碗热姜茶似的,让她每一寸几乎僵化的肌肤都在浓烟里开始复苏,万针扎心
的不适感也在渐渐地退去。

  傅善祥不顾残留在唇齿间的精液,当烟味带着精液被一起吸进喉咙里的时候,
还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紧紧地缩到了墙角,和那些清妖的将军们一起,不停地吞云吐雾起来。

  " 啊,李将军果然勇猛,都已经十一次了,简直是神人啊!" 有人又开始奉
承起李臣典来。

  " 排第二的是谁?" " 朱洪章将军,眼下是八回!" " 哈!没想到,李将军
居然足足甩了朱洪章将军三回啊,不愧是先登第一人啊!" 傅善祥无暇理会湘勇
们的恶毒游戏,虽然抽了几口大烟,让她身上的瘾症退去了许多,但她还是觉得
眼前有些灰蒙蒙的,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在影影绰绰之间,她看到李臣典
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红木小盒子来,从里头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送进嘴里。

  这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可看李臣典的样子却是偷偷摸摸,就像做贼
的小偷一般。

  傅善祥急忙转过头,把剩下的几口烟都吸了进去,想必如此一来,她又能熬
上一段日子了吧?若早知有今日,当初真不该染上鸦片的瘾,现在竟做出这等不
要脸的行径来。一想起自己刚到的屈辱样子,她恨不得立马跳进长江里。

  不一会儿工夫,朱南桂那边也完事了,把黄婉梨推了出来。浑身沾满了精液
的黄婉梨一挤到傅善祥的身边,就抱头痛哭。

  傅善祥紧紧地抱着这位姑娘,想安慰她几句,可一张开嘴,那股子腥臭味又
灌进喉口里去,让她又哇的一下子呕吐起来。

  " 好了,今天你们几个人先回去吧!" 朱南桂喊来了几名湘勇,让他们把傅
善祥和黄婉梨连同另外几名女官一起送回看押的地方去。

  被俘虏进来的女官,有的已经被恐惧屈服,有的仍在咬牙抗争,湘勇们对付
这些女官,都是留下顺从的,杀掉反抗的。至于怎么个杀法,这两天傅善祥和黄
婉梨也看得多了,就算是一刀下去的痛快事,在砍出那一刀之前,也得先让大家
好好乐呵乐呵。或者,就被押到这里,先让每一位将军强暴一遍,一天下来,也
能弄死好几个,若是侥幸不死的,第二天接着来,直到她们因为轮奸致死。

  好在,在湘勇们的眼里,傅善祥和黄婉梨属于比较顺从的那些,尤其是她们
透露了天王的埋骨之地后,李臣典、朱洪章等人对她们多少有些信任,因此她们
每天遭受的凌辱也相对少一些。因为和扶老二、申老三等人一样,他们大多数人
在湘乡都是老大未婚,或早已成了鳏夫的人,倘若真有相貌好的,又能顺从他们
的,当时候也能带回去当个媳妇什么的,也是不差。

  扶老二和申老三将几名女官刚推出屋子,就见到申老三从人群里一把揪出一
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赤裸少妇来,将她摔在地上。

  " 啊!你们干什么?" 傅善祥陡然失色。

  扶老二道:" 朱将军有令,这贱货是最不听话的,一出门就立马处决!" 话
没说完,拔出佩刀,一刀便将她砍死了。

  傅善祥认出了这位女官,曾经是典衣衙里的人,两个人见面时经常会聊上几
句。可一转眼的工夫,她已一命呜呼。

  " 啊!" 黄婉梨一见血,又吓得抱紧了傅善祥。

  傅善祥看着那两个刽子手,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发作。

  " 好了,你们现在都看到了吧?" 申老三收起他的佩刀,喝道," 下次再有
不听话的,就如她一般下场!" 女官们都吓得哭成了一团,可湘勇们不管这些,
依然驱赶着她们,往牢房而去。

  一路上,傅善祥紧紧地握着黄婉梨的手,低声道:" 婉梨,我今天发现了一
个秘密……" 黄婉梨还没收住泪水,哽咽着道:" 傅姐姐,你,你发现什么?"
傅善祥道:" 我刚才看见,那个叫李臣典的清妖将军,在偷偷服用春药!" " 啊?

  你怎么知道的?" " 我看到他把一颗红色的药丸吃进嘴里!" " 你如何判断
那是春药?" " 这……" 傅善祥当然知道。当初她服侍天王的时候,天王老迈,
很多时候只能依靠药物才能维持自己的体力。说来也怪,这天王得了病,不管西
医中药,一概不服,可偏偏对春药情有独钟。傅善祥有的时候去寝宫,还得带上
几颗。

  只是,这种事,她又如何能向黄婉梨开得了口,于是编了个谎话," 我以前
掌管典药衙,看到衙署里的人制过此药!" " 那……" 黄婉梨更加不解了," 他
服药又如何?还不是想着能多凌辱咱们几回么?难道,你要把这秘密告诉清妖的
将军们,让那李臣典出出洋相?" " 当然不是!" 傅善祥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具尸
体,道," 我想到了为他们报仇的法子!" " 啊?" 傅善祥道:" 情药霸道,能
暂时吊人体力,但终究是亏空。若不知节制,后果不堪设想。那姓李的要是一直
这么服用下去,总有一日身体大亏,到时必将性命不保!" " 那,那得等到何时
啊?

  " " 不需要等太久," 傅善祥抬头望着远方的夕阳,那一抹亮色,就像天国
最后的灿烂,和天京城破那一天的所有圣兵一样,她忽然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
斗志," 只要你我两人,从今而后,竭尽所能,日日服侍于他,必能加速他走向
灭亡……" " 喂!" 扶老二在后面大声地吆喝起来," 你们两个人,不要交头接
耳,要不然给你们一顿鞭子尝尝!"

            28、身正不怕影子斜

  太湖水面上,水柱如林,炮声不绝于耳。

  战船上冒着白烟的大炮一起发射,轰击在另一艘战船的侧舷上,中炮的楼船
就像被一股巨力无形地推搡着,整条船都侧倾下去,半边船体已经进水。可是还
没等它回荡过来,又一排火炮紧跟上来,结结实实地落在船体上。

  大清的战船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冒着浓烟烈火,有许多船员甚至已经准备
弃船逃生了。

  蒋益澧想不到黄文金会从湖州城里忽然杀出,顿时措手不及,布置在太湖湖
面上的水师登时大乱。

  此时坐镇湖州的,不仅有干王和堵王,还有辅王杨辅清,偕王谭体元兄弟三
人以及各路天将,再加上幼天王临跸湖州府,军威大盛,围城的清妖愈发不是对
手。

  这次出击是黄文金策划已久的,毕竟幼天王刚刚失国,他必须打出一场像样
的仗来重振士气。突击太湖水师的太平军几乎倾尽全城之力,黄文金、黄文英兄
弟,奉王黄朋厚,谭体元、刘裕鸠、李容发等人尽数杀出城门,直扑湖面。

  炮声一响,蒋益澧就开始慌了起来,虽然他是楚军大帅左宗棠手下的名将,
可是面对太平军如此攻势,还是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 兄弟们,杀!为了幼天王,为了太平天国,诛杀清妖头,重振天国!" 黄
文金一马当先,以风卷残云之势,突入楚勇的船队之中。

  尽管黄文金无意取代李秀成,可现在天京城破,忠王已经成了俘虏,他不得
不临时肩负起太平天国的军政大权。

  驻扎在湖州的太平军也有水师,但在历次破围的大战中,已经损失殆尽,可
此刻,残存的圣兵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直奔旗舰。

  黄文金、黄文英、黄朋厚、李容发、洪宣娇五人一齐跃马上了一艘舢板船,
划船的圣兵立时将船舷向楚勇的旗舰靠了过去。很快,二船接驳。

  船舷和船舷之间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站在甲板上的圣兵和楚勇一起,
端枪对射。

  枪子宛若飞蝗,双方都有人在倒下。

  可火枪对射毕竟不是黄文金等人的最终目的,他们必须像十年前的翼王石达
开那样,全歼楚勇的水师,逼着他们的大帅投水自尽。

  " 兄弟们,跳过去!" 黄文金举刀大喝。

  五人一并纵马,跃到了蒋益澧的旗舰上。同时,在旗舰的另一侧,辅王杨辅
清也驾船接驳,从那一边合围过来。

  旗舰上还有人在殊死抵抗,可是很快都成了太平军的刀下之鬼。

  黄文金冲进指挥舱,一脚踢翻了一名楚勇,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踏住,战刀
朝着他的脖子上一架,道:" 你们的清妖头蒋益澧呢?" " 壮士饶命!" 楚勇吓
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道," 他,他早已泅水逃命去了!" " 妈的!" 黄文金
骂了一声," 这下便宜他了!" 身后的黄朋厚见状,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对着黄
文金脚下的那名湘勇就是一刀,送他去见了阎王。

  血溅了黄文金一身,黄文金不由地大恼:" 十四,你这是作甚?" 黄朋厚呲
着牙道:" 不过就是一清妖的贱命,留他作甚?" 话未说完,又噔噔噔地朝着甲
板下杀去。没过多大一会儿,便听到甲板之下一阵夹杂着皮革被撕裂的惨呼,混
乱不堪。

  黄文金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侄子,他被清妖称为黄老虎,黄朋厚却被称为小
老虎,无论单打独斗,还是排兵布阵,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李容发刚砍倒了两名楚勇,洪宣娇一把拉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水面道:"
容发,你先停一下,去把那个人收拾了!" 李容发定睛一看,只见十余丈开外的
一艘福船上,竖着一面大旗,旗上绣着斗大的" 蔡" 字。顿时,他想也没想,点
头道:" 西王娘,你放心吧,今次我必将取那叛徒的首级回来!" 对面福船上的
人正是蔡元吉,忠王李秀成的女婿。当初太平军血战太仓城的时候,这蔡元吉为
了活命,竟主动投降了左宗棠。如今,他在蒋益澧的麾下任四品通判,也算风生
水起,可是要知道,他今日的风光,都是建立在无数当年的天国兄弟们尸体之上
的。

  蔡元吉的福船正遭受着炮击,炮火不仅来自四面战船,还有从湖州城头射下
来的,巨大的福船几乎在一片浓烟中沉没。

  李容发填好枪子,将火枪在背后一扛,纵身跳下了蒋益澧的旗舰,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围绕在旗舰周围的一艘驳船之上。驳船是太平军的,李容发指着那艘福
船的影子喊道:" 快,把船划过去!" 圣兵虽然是在堵王殿下当差,可也不敢违
抗忠二殿下的命令,顿时数人齐用力,拼命地将驳船向福船靠了过去。

  登上福船之后,李容发看到甲板上已经被炮子砸出了一个个窟窿,就像一张
筛网似的,几乎无处落脚。他顺手拽过一名楚勇来,喝问道:" 蔡元吉何在?"
" 他,他在指挥舱里……" 楚勇吓得不敢撒谎,指着甲板的另一端道。

  李容发冒着炮火,几个箭步杀到指挥舱门口,挥刀劈翻了几名侍卫,冲进里
面。

  " 容发,是你?" 蔡元吉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和惨叫声,料定太平军已经杀来,
抽出战刀,准备作殊死一搏。见到李容发,不禁骇然。

  " 闭嘴,你这叛徒,今日我便要取你狗命!" 李容发丢下战刀,将长枪端了
起来,对准蔡元吉。

  蔡元吉就算武艺再高,也不敢和洋枪对战,顿时吓得簌簌发抖,扑通一声跪
了下来,道:" 容发小叔子,求你手下留情!" " 呸!你这狗贼!时至今日,还
有何颜面向我恳命?" 李容发骂道。

  " 小叔子,你若杀了我,难道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姐守寡么?" 蔡元吉
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

  " 正是为了我的姐姐,今日我才要取你狗命!" 李容发也有些动容,毕竟是
自己的姐夫,痛下杀手,也忒不近人情了。尤其是想到如今姐姐正在敌营之中,
与他天各一方,更是心痛。但权衡之下,还是饶不过蔡元吉的背叛,举枪要射。

  若他少些犹豫,此时蔡元吉早已命赴黄泉,可就在他决意要扣下扳机的一刹
那,忽然听到脑后一阵风响。

  他急忙侧身一闪,拿着枪柄,冲着背后偷袭他的楚勇砸了过去。

  楚勇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仰面跌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名楚勇举刀砍了
过来。

  李容发本以为福船上的楚勇早已被炮火收拾干净,却没想到还有这两条漏网
之鱼。眼看着对方战刀劈来,他无暇去捡地上的武器,又将腰后的短棍抽了出来,
用那尖的一端,对着那楚勇的肋下狠狠地戳了过去。

  楚勇惨叫一声,立时仆地,疼得满地打滚。

  当李容发收拾完这两名楚勇之后,回过头来要去射杀蔡元吉,却见他已经从
地上爬了起来,没命似的朝着船舷奔去。

  " 哪里跑?站住!" 李容发大喝一声,手中的枪响了。

  也是蔡元吉命不该绝,枪响的那刻,恰巧有一粒炮子击中船身,让整艘福船
都震晃起来。李容发也跟着摇晃了一下,竟把枪子射偏了。

  " 该死!" 李容发暗骂一声,用脚尖勾起战刀,追赶上去。

  福船虽大,可对于整个太湖来说,也不过是尺寸之地。李容发便是不信,这
蔡元吉还能跑去何处!就在他刚追出指挥舱的时候,却见蔡元吉一个鱼跃,竟窜
到了湖里去了。

  蔡元吉拼命地划着水,正好此时,离着他不远的所在,两艘驳船靠了过来。

  船上的楚勇一边捞起蔡元吉,一边举枪朝着李容发乱射。

  李容发虽想取蔡元吉的命,可更要保全自己的命,只好躲到了船舷下头去。

  等到他重新探出脑袋来,却见到蔡元吉已被救起,两艘驳船划着朝楚军的水
师大营而去。

  " 哎!" 李容发懊恼地拍打着船舷道。

  太湖一战,蒋益澧落荒,蔡元吉也险些丧命,太平军大获全胜,杀敌千余人,
着实给了自号当世诸葛的左宗棠一记当头棒喝。

  李容发垂头丧气地上了岸,黄文金迎面走来,道:" 忠二殿下,你这是怎么
了?" 李容发摇摇头道:" 在下有负堵王殿下重托,没能杀了蔡元吉那叛徒!"
" 没事!难得今日高兴,走,咱们一到回城去吃庆功宴!" 黄文金拍拍李容发的
肩膀道。

  黄朋厚走了上来,冷嘲热讽地道:" 这都让人给走脱了,莫不是,你也想投
清妖,这才放走了蔡元吉?啊,对了,你们忠殿反正出的叛徒也不在少数,李昭
寿,郜永宽,汪安钧,蔡元吉……真是不可胜数啊!" " 十四,别胡说!" 黄文
金喝道。

  采菱也陪着洪宣娇一起登了岸,听到黄朋厚正数落着自己的爱人,急忙上前,
拉了李容发的手,对着黄朋厚吐了吐舌头,道:" 忠二殿下,莫要理他,便当他
王八念经罢了!" " 哎!你这丫头,说谁王八呢?" 黄朋厚来气了,正要寻采菱
算账,却被黄文金一把拽了,一起往湖州府城而去。

  等到黄文金等人走远,洪宣娇道:" 容发,没关系,若不是你孤身杀上蔡元
吉的战船,将他打得落荒而逃,这场大战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就结束呢!" 太平军
得胜归来,幼天王十分高兴,和大家一道同饮了几杯酒。

  老天王在的时候,是绝不容许他这么豪饮的,太平天国本来禁酒,但定都天
京之后,这条禁令也就形同虚设,就连素以律法严苛著称的东王在时,也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毕竟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们多,若来个一刀切,太平天国的声势怕
也没那么壮大。可是天王却对儿子管教甚严,滴酒也不让他沾。现在老天王归天
了,幼天王自是可以与臣下们同乐了。

  酒过三巡,老生常谈的问题就被摆了出来,是关于太平天国重新定都的问题。

  天京失守了,所以迫在眉睫之事,必是赶紧另立新都,才好号令各路反清义
军。

  幼天王道:" 堵王死守湖州数年,清妖不曾越城廓半步,于天国居功至伟。

  今日又在太湖水面上大败蒋益澧的水军,圣兵声势复振。朕既已失国,不如
在湖州重建天堂,诸卿以为如何?" 洪仁玕和黄文金对视一眼,道:" 陛下,湖
州虽号称鱼米之乡,有太湖毗邻,已作屏障。可如今苏州、无锡尽失,两浙平原
一马平川,无险可恃。湘、楚、淮各勇清妖四面围聚,不足以立都!" 黄文金也
道:" 陛下,湖州城薄,非天京可比,若作藩篱,绰绰有余,若建国度,却有不
足!

  还请陛下三思!" 幼天王道:" 那叔父认为,该去何处建都才是?" 洪仁玕
道:" 天下形胜,莫非四处,北京,金陵,长安,洛阳!依臣愚见,仍照忠王所
言,和侍、康二王,会扶王,入西安!" 黄文金接道:" 最主要的是,西安那边,
不久前刚被扶王扫荡过,周遭无大敌!" " 而且," 洪仁玕道," 臣听闻,甘陕
一带,回民受我太平天国影响,也高举反清义帜,或能与我天国互为犄角,共抗
清妖!" " 干王所言不差," 黄文金道," 捻军,天地会,洪门,哥老会,皆尊
太平天国为主,想必到了甘陕,回民也能望风附庸!" " 好了好了," 幼天王听
着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头都快炸了," 你们说得那么多,朕也不懂,一切事
务全有干王决断便罢!只不过,朕也不知西安在何处,听忠王说起,几天便能到
了,咱们还是快快动身,免得清妖又杀来了,免不得一场大战!" " 啊?" 洪仁
玕和黄文金对视一眼,没想到幼天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洪仁玕道:" 只是……这湖州死守多日,若是白白送给清妖,也忒是可惜了!

  " 黄文金道:" 干王殿下,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洪仁玕道:" 你
但说无妨!" 黄文金道:" 陛下在湖州亦非就留之地,此处战局千变万化,今日
虽在太湖之上大胜了一场,然楚勇元气未伤,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不如先请陛
下离开湖州,末将稍后便尾随而至。如此一来,可以拖住清妖的大队人马,掩护
陛下南下撤退;二来,末将在此亦可收拾湖州残局!" " 好!" 洪仁玕道," 就
依你这么办!" 幼天王道:" 可是,朕何时才能动身去西安?" 首王范汝增离席
奏道:" 陛下,当初干王殿下迎驾,臣虽护驾来了湖州,但在离开前,也在广德
县城里留下了若干精兵。此番想必清妖专心对付湖州,无暇顾及广德,那处该还
是安全的。不如还请陛下,再回广德落脚,等候堵王殿下前来合兵!" " 啊?"
幼天王不悦地道," 又去广德啊?" 洪仁玕道:" 陛下,首王说得不差,如今放
眼浙北苏南,天国故地皆尽沦陷,唯有广德,尚有人马驻守。那处里湖州府亦算
不上太远,且四周并无强敌环伺,在那暂驻几日,也是妥的!" " 行了," 幼天
王说," 既如此,那朕之銮驾,三日后出发,奔赴广德!" 洪仁玕把范汝增拉到
一旁,道:" 首王,这护驾返回广德之事,还需你与尊王、养王等人费心了!"
" 福千岁,那你呢?" " 我随堵王一道,守在湖州!你放心,湖州城里尚有精兵
七八万人,破围而出,料想也不费事!" " 那行,小王谨遵福千岁之令!" 庆功
宴一直持续到酉时,众人这才陆续散去。

  洪仁玕令人将幼天王护送到行宫里休息,回到大厅的时候,看到黄家三王还
在议论着护送幼天王之事,尊王刘庆汉和养王吉庆元也围在洪宣娇身边,商议行
程。

  洪仁玕走到洪宣娇的案前,道:" 小妹,这次重返广德,你便随首王他们一
起去吧!" " 那怎么行?" 洪宣娇站起来道," 陛下有首王他们护送,一路之上
必不致出太大的岔子。如今我纵观形势,还是湖州防务更危急一些,倒不如让我
留在城内,帮助哥哥一起守城!" 洪仁玕道:" 小妹,你莫要争辩了!天京失守
之后,忠殿各路将领见忠王被俘,已失节制。在咱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你有统帅
之材,不输英、忠二王。此去广德,虽不过几日路程,可也不能没有领头之人。

  料想忠殿诸将平日里也甚是敬佩于你,此番由你护送,必能万无一失。更何
况,湖州府城之内,除了黄家三王,更有偕王、享王和各路天将在,到时必能轻
松突围,前来与你们合兵!" " 好!" 既然洪仁玕这么说了,洪宣娇也只能答应
下来。

  " 容发,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洪仁玕把李容发招到身边道," 你可千万莫
要说些助本王守城之类的话了。比起本王,还是你的这位采菱姑娘,更需要有人
保护!哈哈哈!" " 殿下……" 李容发和采菱一起红着脸,接不下话头去了。

  这边商议地热闹,黄家三王那边,也是乱哄哄的,尤其是幼天王离开之后,
更没了礼数,但见黄朋厚借着酒性,脱了靴子,将腿一盘,高声地喝道:" 依我
之间,叔父给我五千精兵,我一个突杀,便能冲进清妖头左宗棠的大营里,将他
的人头割来请功!" " 放肆!" 黄文金沉声喝道," 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知道个甚么?如今清妖已不可小觑,与洋人联手之后,火器更甚我天国圣兵。你
莫要凭着愣劲,白白丢了性命!我见你今日酒也喝得不少了,赶紧回你的奉王府
里去休息吧,我与文英再商议一阵!" 小老虎黄朋厚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他
的叔父黄文金,遭了训斥,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 既如此,侄儿便告退了!

  " 说罢,带着十余名牌刀手,大摇大摆地从府厅里走了出去。

  这几日湖州府很是闷热,即使到了晚上,也丝毫不见凉风,空气也仿佛沉甸
甸的,飘散在夜幕里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久久挥之不去。

  黄朋厚边走边道:" 这他娘的甚么鬼天气,到了晚上还是闷得慌,不找点乐
子,本王回府如何能够睡得着觉?" 身边的牌刀手赶紧进言道:" 殿下,前几日
巡城的时候,你不是看上了西市卖鱼的陈老汉家的孙女。要不……" " 不行!"
黄朋厚道," 强抢民女,若是让我叔父知道,定会拿我问罪!" " 是……" 牌刀
手自知失言,低着头继续跟在黄朋厚的身后。

  黄朋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一挥手道:" 走,去西市!" " 啊?"
牌刀手大吃一惊。

  黄朋厚道:" 本王忽然想起来,陈老汉家里不是子女早夭,只有祖孙二人相
依为命吗?眼下清妖围城围得紧,太湖湖面也被封锁了,那老汉终日打不到鱼,
已经几日没有开锅了。那陈家小姐又最是看重名节,今日本王去玩了那小姐,多
给他们家一些银两,想必也不会声张!" " 殿下思虑的是!" 西市上,也是满目
萧条。湖州虽称为鱼米之乡,可连年战火,也将城池摧残得赤地千里。就算在白
天,也看不到有太多的人做买卖,更何况是晚上,连个鬼影都难以觅见半个。

  黄朋厚一行人如夜游神似的闯到西市,只觉得刚刚在宴会上喝进肚里去的乌
程酒,这时在嗓子眼里就像烧的一样,浑身上下也滚烫得紧。他一把将牌刀手拉
了过来,道:" 那老酒喝得本王眼睛有些昏花,夜里居然记不起陈家的摊子在何
处!" " 殿下,那边就是!" " 好!替我将陈家的小姐去抢出来,今日本王要好
好宠幸宠幸她!" 黄朋厚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伸手往前一指。

  十几名牌刀手顿时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地朝着陈家的鱼摊里冲了过去。二话
不说,抬腿就把门踹开了,闯进里头。

  " 啊!你们干什么?来人啊,救命!" 屋里传出女子尖锐的叫喊声。

  " 闭嘴!要是再大喊大叫,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 是牌刀手的声音。

  这边乱哄哄地闹着,把邻里的老老少少都给惊醒了,纸糊的窗子里亮起了灯
光,几个好事人探出脑袋来,想瞧个究竟。

  " 看?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把你们全都杀光!" 站在街上的黄朋厚此时
已被酒性冲昏了头,哪里管那么多,对着那些湖州百姓一顿痛骂。

  看到这个如丧门神似的少年,百姓们哪里敢来出头,纷纷又把脑袋给钻了回
去,熄了油灯,捂住耳朵,就当外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没过多久,但见几名牌刀手架着衣衫不整的陈小姐从屋子里出来。两名大汉
一左一右,按住陈小姐的肩膀,喝道:" 见了奉王殿下,还不下跪!" 夜色已深,
这陈家早已就寝。陈小姐想必是从被窝里让牌刀手们揪起来的,这衣衫怎会整齐?

  但见她云髻凌乱,雪白的娇躯上,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粗布肚兜。用料虽然简
陋,可真陈小姐也算心灵手巧之人,自己在上头绣了几朵花儿。可不管怎样,她
的姿色,也算上乘,黛眉星目的。

  " 殿下,殿下," 陈老汉也急匆匆地跟了出来,跪在黄朋厚身边道," 老朽
不知闺女何处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开恩,饶了她一命吧!" " 老家伙,滚开!

  " 牌刀手顿时抽出战刀,往陈老汉的脖子上一架,吓得他簌簌发抖。

  黄朋厚从怀里掏出几锭银两来,塞到陈老汉的手中,道:" 老头,今日算是
你家走运,本王我瞧上你孙女了!只要你孙女今日从了本王,这些银两便全是你
的……啊,不,待明日,本王自另有重金酬谢!" 陈老汉把银子丢在地下,依然
磕头不止,哭求道:" 殿下,闺女的名节要紧,求你高抬贵手!" " 奶奶的,"
黄朋厚骂道,"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 说罢,竟从腰里拔出一把火枪
来,对着陈老汉的额头,轰的开了一枪。

  陈老汉的身子顿时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 爷爷!" 陈小姐一看祖父被杀,顿时悲上心来,要往陈老汉的身上扑去。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动身,牌刀手们已经把她架了,拖到路边的一处摊子上,
将她整个人狠狠地掼了上去,双手双脚一并按了起来。

  " 啊!救命,放开我!" 陈小姐拼命地反抗着,奈何女孩子家的力气,怎敌
得过那几个彪悍的大老爷们,立时被摁得一动不动。

  黄朋厚此刻已经血往脑上涌,杀了陈老汉之后,又岂会轻易地放过陈家小姐?

  将火枪往旁边一扔,一边快步朝着陈小姐扑了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扒着身
上的袍子。在扑到摊子前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剥得七七八八,只见他大手一
身,不问青红皂白,扯掉了陈小姐胸前遮羞的肚兜。

  两只鲜活细嫩的乳房震颤着出现在黄朋厚的眼前,看得他眼花缭乱,双手顿
时一把握了上去,狠狠地抓捏了几把。

  " 啊!救命!" 陈小姐想要把手臂挡在身前,可牌刀手们按死了她的四肢,
此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惨遭蹂躏。

  " 哈哈哈!" 助纣为虐的牌刀手们都大笑起来," 这陈家小姐的身子,果真
是西市数一数二的。待会儿等我家殿下完事了,咱们也跟着玩上一回如何?" "
那敢情好!这么久了,老子连个女人的气味都没嗅到过,这次可得好好开开荤了!

  " 黄朋厚虽然杀敌英勇,可性子也是残暴不仁,强抢良家妇女这种事,时有
发生。

  堵王黄文金已经好几次因此责罚他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他又如何能
依照军法,下得去杀手呢?

  黄朋厚将陈小姐的乳房如捏面团似的揉了几遍,这才甩开了挂在身上的最后
几条衣物,将肉棒高高地挺了起来。

  他的肉棒看起来有些奇特,通体紫红,包皮一直褪到阳根处,几乎把整条巨
物都裸露在外头。光是论这粗壮度,便有成年人的小胳膊那么粗,看了着实骇人。

  就在他刚要把肉棒往陈家小姐的花蕊里捅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娇喝:
" 住手!" "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扫我家殿下的兴!" 在夜色中,牌刀手也没看
清对方是谁,但见是两个纤弱瘦长的黑影闯了过来。他们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
这时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拔了战刀就扑了上去。

  可这一次,牌刀手们却失算了。也没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眼前一花,
手臂上顿时像是断了一般,一阵剧痛,五六个人顿时一齐大呼小叫起来。

  " 妈的!" 黄朋厚一看便明白,来者不善,光靠这几个牌刀手,想必是拿不
下他们的了,只能亲自上阵。他用力地将陈家小姐的胴体往旁边一推,从地上拾
起战刀来。

  可他的刀还没来得及出鞘,一把凉飕飕的兵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西王娘,怎么是你?" 借着月色,黄朋厚认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洪宣娇。

  可拿刀架着他脖子的,却不是洪宣娇,而是采菱。

  当晚酒席散去之后,洪宣娇也因为天气太过闷热,不能入眠,便让采菱陪着,
到湖州城里的角角落落里走走。这一走,便到了西市,恰巧遇上黄朋厚强抢民女
的行径。

  黄朋厚打从有记忆以来,都在过刀头舔血的日子,现在竟被一个女孩用刀架
着脖子,自然心有不甘,忍不住又把手往刀柄上握去。

  谁知,采菱的钢刀立时一紧,往他的咽喉上逼了过来。采菱道:" 奉王殿下,
你若是敢轻举妄动,便休要怪我刀下无情!" " 哈!" 黄朋厚冷冷一笑,将战刀
丢在了地上。

  洪宣娇回头看到牌刀手还按着陈小姐,便又喝道:" 你们还不放开她?" 除
了西王娘的身份,洪宣娇还是老天王的御妹,当今幼天王的姑母,天京真神圣大
殿里八把交椅上的其中一个,牌刀手们见了,自然不敢违令,便将陈小姐松了。

  陈小姐一获得自由,便不顾自己袒露的身体,扑到了祖父的尸体上,放声大
哭起来。

  洪宣娇又对采菱道:" 采菱,不得对奉王殿下无礼,快把刀放下!" " 可是,
西王娘,他,他违了军法……" 因为此前黄朋厚得罪李容发在前,采菱正想借此
机会,为忠二殿下报一箭之仇,自是不肯。

  " 放下!" 洪宣娇沉声道。

  采菱跺了跺脚,不甘心地收刀回鞘。

  洪宣娇摸了摸她的后背,道:" 你先去照看陈家小姐,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 说着,从地上拾起黄朋厚此前丢下的袍子来,往他身上一扔,道," 快穿
上衣裳,堂堂太平天国的奉王,成何体统?" 黄朋厚接过袍子,不仅没有往身上
套,反而得意洋洋地挺着他的那根大肉棒,大摇大摆地朝着洪宣娇走了过来,似
乎毫不以裸身为耻。他现在的样子,仿佛是在对洪宣娇示威。

  洪宣娇撇了一眼黄朋厚身下的肉棒,不禁觉得脸上发烫,可她还是装出一副
无所畏惧的样子,挺胸朝着黄朋厚迎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就在黄朋厚快要把他的大肉棒顶到洪宣娇袍子上的时候,
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不敢碰洪宣娇,要不然背上一个亵渎西王娘的罪名,就连他的叔父黄文金
都保不了他。

  洪宣娇有意无意地把目光移向别处,道:" 十四,你今天喝多了,赶紧回去
休息吧!" " 是!" 黄朋厚只能忍气吞声地退了两步,拱手道。

  " 走!" 在对洪宣娇行完礼数之后,黄朋厚又把大手一挥,带着牌刀手们扬
长而去。

  看着黄朋厚远去的背影,洪宣娇转头看到采菱正把自己的罩袍脱下来,裹在
陈小姐的身上,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她让采菱暂时把陈小姐安顿到湖州的女营里,
待明日一早,奏请幼天王,由天国出资,为死去的陈老汉操办丧事。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采菱扶着陈小姐一边走,一边不甘地道:" 西王娘,方才那奉王明明是犯了
天国律令,你为何不将他就地正法,反让他扬长而去?"

  洪宣娇叹息一声道:" 采菱,你有所不知。如今你我,还有幼天王,从天京
重围里杀出,身边将士不足千人,不得不仰仗黄家三王。若是此番我依律行事,
斩了黄十四,怕是会引起堵王和昭王的不满。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杀奉王为
好!"

  " 可是," 采菱着急地说着,却又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驳洪宣娇,只能跺
了跺脚道," 他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 无妨," 洪宣娇劝慰道," 如今我虽然失国,可节制那些小王的本领还是
在的。只要有我,便不会再让黄十四胡闹!"

  采菱道:" 西王娘,你虽有能耐节制诸王,可那都是他们忌惮你的身份。我
见那奉王,定不是什么好人,这次被你喝退,万一……万一他使什么坏心眼,在
背后捅刀,防不胜防,还需小心为是!"

  洪宣娇道:" 我行端做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无愧于天父天兄,他又能
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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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傅善祥的书法


  湘勇们在天京城的废墟上,快速地建起了几座简易的牢房,把不会武艺的女
官们都关到了那里。


  这一年的夏暑比往年还要漫长,空气中连一丝风儿都没有。被俘虏的太平天
国女官被关在同一件屋子里,空气沉闷,中暑而亡者不计其数。要是继续照着这
样的进度死下去,恐怕不需要湘勇们动手,用不了一个月,她们就都会死绝了。


  前两天,萧孚泗令人把一名女官带出去审问,想从她的嘴里撬出太平天国宝
藏的秘密。


  关于这个宝藏,是所有湘勇将领梦寐以求的。早在尚未入城之前,他们就听
说天王和诸王搜刮江南财务,富盈满库,可当他们杀进城里,打开圣库,虽然圣
库里的财宝足以让他们眼花缭乱,但不死心的湘勇们却始终觉得,太平天国坐拥
东南半壁那么多年,肯定不止这些财宝。他们断定,一定还有某个不为人知的地
方,藏着巨大的财富。


  只有傅善祥才知道,作为天王身边的近侍,太平天国的宝藏早就在连年的征
战中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天王府地下还有两条密道,东面一条,西面一
条,每条密道都通往一个密室,那里是天王的私库。藏在里面的财宝远不如圣库,
更不会让湘勇们满足,所以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一个人,是天王府的总管女官司琴,但她在城破的
第二天,就已经被湘勇残忍地杀害了。


  萧孚泗审讯了那个不知情的女官半天,直把她折磨得连连叫苦,可也没问出
个所以然来。见天色已晚,就让人把她重新关押起来,准备等次日再审。谁知道
到了第二天,这女官竟然中暑死了,让萧孚泗好生懊恼。


  这件事过后,他们就开始建造新的营房,把尚有一口气的女俘们分开关押。


  太平天国建都那么多年,其中的秘密必定不少,而且城破当日,幼天王被一
众诸王护着逃出了天京,天王府也在战火中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想要一五一十地
探听到这些秘密,只能从女官们的口中一点点地挖掘出来。


  可湘勇们也不知道,这些早已被他们扒光了的女俘,谁的官大,谁的官小,
在他们的眼中看来,不穿衣服的女人都一个样,不是用来屠杀,就是用来发泄。


  新造的营房每一间都有一个比盘子稍大一些的透气孔,孔洞上还有铁栅拦着,
别说是成人,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钻不出去。


  傅善祥、黄婉梨两人就被关在这个新建的牢房里,跟她们关在一起的,还有
十几名女官,傅善祥认出她们有些是天王府的,有些是东殿的,还有些是西殿的。
可是现在她们无不蓬头垢面,身无寸缕,不是奄奄一息,就是簇拥在墙角里,彷
如痴了一般。


  只有黄婉梨每天都会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沿着牢房走上几圈。现在她们每个
人都被戴上了镣铐,她一走动起来,那些铁锁便咣当咣当响个不停。傅善祥问她
这是在干什么,她说,她不能死,必须要活下去才行,只有活着,才能为父兄报
仇。


  说完这句话,黄婉梨在傅善祥的身边坐了下来,问:" 傅姐姐,你会武艺吗?
" 傅善祥摇摇头。


  黄婉梨也跟着叹了口气,说:" 要是你会武艺就太好了,这样就能教我习武!
习会了武艺,我就能早已为家人复仇!" 傅善祥说:" 你若是想习武,当初就应
该跟着西殿王娘洪宣娇一起杀出城去,她是太平天国武艺最高的女将,枪法也不
错!只可惜,你也和我一样,现在成了囚徒。" " 洪宣娇啊?" 黄婉梨说," 我
听说过她!" " 你当然该听说过,当年名动天下的天国女将,除了苏三娘,就是
她了!" 但黄婉梨却不是在别人口中道听途说的,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跟小麻雀
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他说起洪宣娇的神勇,百步之外,弹无虚发。不过,那仿
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隔了好几辈子似的。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
子,却不知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梦里的兵郎。


  黄婉梨又站了起来,目光从透气洞里望了出去,这是她唯一能够看到阳光的
地方。除此之外,她不是在囚牢里,就是在湘勇们的床上。本来她以为重如生命
的名节,现在看来,却也淡化得就像一层云烟似的。


  傅善祥说:" 你就算学了武艺,又能怎样?他们人多,你也打不过他们的!
" 黄婉梨也知道这个梦想有些不切实际,但人要活下去,总要有些不切实际的幻
想。正如在嘉兴城下,谁也想不到,屠尽苏州军民的杀人魔头程学启,会被小麻
雀一枪射穿脑颅。小麻雀可以,她相信,她应该也可以!


  见她不说话,傅善祥又说:" 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在这世道里,活着,
还不如去死!" 她的心早已跟着谭绍光一起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副躯壳。


  " 傅姐姐," 黄婉梨忽然叫道," 你看,他们是谁?" 傅善祥看了她一眼,
说:" 别管那么多!" " 不是!" 黄婉梨一跺脚道," 你看,那些还都是孩子!
啊,穿着跟……跟忠二殿下一样的团龙袍!" 傅善祥这才拖着沉重的铁链站了起
来,和黄婉梨并肩站在透气孔前,往外望去。但见十几个身穿黄袍的孩子,全是
太平天国诸王的团龙袍,有的戴角帽,有的裹黄金,额上压银冠,年龄从十岁上
下,直到十七八岁不等,被人押着,齐齐整整地站成了一排。


  " 啊!是,是幼王!" 傅善祥不禁出声叫了起来。


  在湖熟之战后被俘虏过来的众幼王,此时正被几名湘勇的将军押着。其中一
名身高丈余的彪形大汉,一把拍掉了幼西王萧有和头上的角帽,揪着他的头发,
轻巧地把他摔在地上,骂道:"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给老子听话一些?" 萧
有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虐待,被大汉摔了,躺在地上像个女孩子般嘤
嘤地哭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幼南王萧有福也在大哭,似乎忘记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要成为
一名如他父亲和母亲那般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战场冲锋陷阵。他想去帮他的哥哥,
却又怕遭到大汉的毒打,也只能跟着痛哭。


  一见到两位年纪最大的幼王哭着,后面那些年纪小的幼王也跟着大哭,顿时
整个校场上,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校场周围围着许多太平军的俘虏,有男的也有女的,看样子,湘勇们是要把
这些幼王全都当众凌迟了。他们就喜欢干这样的事,因为如此一来,就能大大地
折损太平军的士气,让仍在负隅顽抗的敌人失去斗志。


  这些天,他们已经杀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妇孺孩童,眼下的这几个幼王,年
龄大的已经成年,小的十来岁上下,但在他们看来,全都没什么差别。


  " 啊!" 傅善祥惊叫道," 他们不是已经和幼天王一起杀出去了吗?怎么又
被抓回来了?" 看到这帮幼王,傅善祥很自然地便想到,是不是幼天王也遭遇了
不测?虽然洪天贵福曾经欺凌过她,可那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是整个太平天国唯
一的旗帜,可千万不能倒了!


  黄婉梨说:" 前些日,我倒是听朱南桂说起过,刘连捷等人在湖熟附近追上
了幼天王的车驾,大战了一场,俘了这些幼王,唯独小天王逃脱了!" " 是吗?
" 听黄婉梨这么一说,傅善祥感觉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


  不可一世的萧有和又被几名湘勇拎了起来,绑在一个凌迟架上,扒掉了他的
衣服,准备动手。


  " 呜呜……救命……娘,快来救救孩儿……呜呜……求求你们,诸位好汉,
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我甘愿为你们做牛做马,伺候你们……" 萧有和哪
里还有当初身为幼西王的威风,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和天京城里那些屠刀下的
孩童并无太大区别。


  " 动手!" 为首的湘勇头目大喊一声。


  " 慢着!" 傅善祥也跟着娇喝道。


  " 姐姐,你这是疯了吗?" 黄婉梨拼命地拉着傅善祥铐在手上的铁链,想让
她躲起来," 这些幼王按律免不了一死,难道你还想救他们?" 傅善祥点点头。


  她并非真正麻木到了极点,看着这些少年孩童死在自己眼前,于心不忍。曾
经,他们都被寄托成为天国未来的支柱,可还没等他们成年,就要遭受如此血光
之灾,实在令人痛心。她不顾黄婉梨地劝阻,扑到了牢门前大喊:" 开门,我要
见李臣典将军!" " 啊啊啊……救命……痛……" 在校场上,萧有和已经凄惨绝
伦地尖叫起来。


  锋利的凌迟刀已经割进了他的皮肉,在他的胸口上划出一道几寸长的伤疤,
鲜血汩汩地涌个不停。


  傅善祥拼命地摇晃地牢门,发出轰轰的声响来。


  " 妈的,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快进去!李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 狱卒吹胡子瞪眼地骂道。


  " 开门!开门!让我去见李将军,我有话要对他讲!" 傅善祥不停地喊着,
似乎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太平天国的将士,诸王,她能救下一个是一个,
因为她相信,终有一日,这些星星之火,又会重新燎原的。奴役百姓的满清王朝,
终有一日会覆灭在这场烈火之中。


  " 是谁要见本将军?" 李臣典穿着战袍,提着宝剑,大踏步地朝着牢房里走
来。


  " 是我!是我!将军,请你赶紧叫停校场上的凌迟!" 傅善祥扑通一声,隔
着铁栅牢门跪在了李臣典的跟前。


  " 为何?" 李臣典不屑一顾地问道。


  " 他们……他们之中,有西王娘洪宣娇的两个儿子,如果能留下他们,说不
定能让洪宣娇自主投降!" 傅善祥道。


  " 洪宣娇?" 李臣典点点头道。他在军中时,也听过太平军西殿王娘的传闻,
有人说她是个丑陋的大脚蛮妇,又有人说她是美貌性感的淫娃荡妇,但不管怎么
说,没人能否认她在战场的英勇无敌。现在太平天国第一才女傅善祥已经被他收
到了帐下,要是第一女将洪宣娇也让他捉过来,那么一文一武,夫复何求?


  " 而且,那些幼王,都是幼天王的兄弟,如果将军能留他们一命,到时候招
降幼天王,也不是不可能!" 傅善祥这么说,生怕李臣典不同意,又补充道,"
至少,留着他们,直到抓住幼天王才是!" 李臣典不解地看着傅善祥,道:" 你
不是幼逆最忠心的主事吗?现在为何反而为本将出谋划策起来了!" 傅善祥深谙
人心,知道此刻若再说些不着边际的大道理,恐怕李臣典也不会相信,急忙道:
" 小女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想将军能留下那些孩子们的性命!如此一来,不管
是官军,还是太平军,都不至于吃亏!" 李臣典深思了片刻,对身边的侍卫道:
" 传本将军的号令下去,停止对那些小发匪行刑,重新关进牢房里,等候发落!
" " 是!" 侍卫答应一声,到校场上传令去了。


  傅善祥见自己终于说动了李臣典,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一直躲在牢房里的黄婉梨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地去看外面的校场,但见李臣典
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对着那正在凌迟萧有和的刽子手大喝一声,紧接着对
他说了几句话。刽子手点点头,把浑身鲜血淋漓的萧有和从凌迟架上放了下来,
道:"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老子暂时留你一条性命!" 亏是侍卫去得及时,
萧有和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但割开的伤口涌出来的鲜血,已经
染透了他的全身,吓得他双腿发软,刚从凌迟架上下来,不能站立,扑通一声瘫
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娘!快来救救孩儿!呜呜……" " 真是个没骨气的软蛋!
" 不知何时,李臣典也已经进了牢房,和黄婉梨并肩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情形。


  直到这时,黄婉梨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吓得赶紧缩到了一旁,和牢房里
另外几个女囚蹲在一处。


  可是李臣典并不在意她,像黄婉梨这种出身并不怎么样的女人,他几乎连正
眼都懒得瞧上一眼。现在满天下都知道,他可是攻进南京的首功,若非像傅善祥、
洪宣娇这样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人道:" 把那几个
幼逆都关到牢房里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动他们!啊,对了,每天好
酒好菜地供着,这女长毛说得没错,咱们留着他们,或许后面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 " 多谢将军开恩!" 傅善祥跪在地上,轻轻地说。


  救下一众幼王,她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就算在太平天国,她也对这些纨绔子
弟没有半点好感。之所以要救,除了所谓妇人之仁的恻隐之心外,她还隐约觉得,
这么做的因果循环,很快就会到来。


  李臣典这才低下头去看傅善祥,身为将军,他的身高本就比傅善祥还要高出
一头,现在看来,更是威武不凡,宛若天神降世一般。他走到傅善祥跟前,用挂
在腰间的刀鞘托起傅善祥的下巴来,道:" 本将军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又当如何
报答于我?" 傅善祥低头道:" 小女已是戴罪之身,既如樊笼,自然任凭将军处
置!" " 好!哈哈哈!" 李臣典大笑着说," 既如此,你跟我来吧!" 话音刚落,
便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傅善祥抬起头,看到包括黄婉梨在内的几个女囚,都在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她。
李臣典让她出去,想做什么自然不必多言,可身为天国数一数二的女官,拥有太
平之花称谓的女状元,屈身侍奉敌将,这实在有些令人不齿,虽然她这么做,完
全是为了要救几个幼王。


  傅善祥不暇多想,急忙起身,跟在李臣典的身后出去了。


  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跟着她跌跌撞撞的步伐,不停地咣当咣当作响,赤条条的
身子在紧一步,慢一步的奔跑中,看起来很是引人注目,惹得身边的狱卒们一阵
大笑。


  可傅善祥全当没有听见,低着头赶自己的路。


  她本就是不畏世俗的人,如果怕别人说三道四,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应
试太平天国的女科状元。


  " 瞧,那长毛的女状元,跑起来的时候,两个奶子在胸前不停晃荡的模样,
简直太风骚了!看得老子鸡儿都硬起来了,真想马上操弄她一回!" " 兄弟,你
就别想了,她现在可是李将军的专属!" " 那可说不定!我听说啊,大帅和九帅
在向朝廷表功之后,就要带着我们回湘乡去了!到时候,这些女长毛都可以任由
我们挑着去当媳妇!现在李将军不过是一时兴头上,等他玩腻了,说不定也会把
那女状元赏赐给我等呢!" ……


  狱卒们不停地议论着傅善祥的身子,揣度着她的后半辈子。


  傅善祥紧赶慢赶,终于跟上了李臣典的步伐,但她不敢越过李臣典走在前头,
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


  " 小婊子,奶子这么挺,看样子洪逆平时挺关照你的呀,都让他捏得那么大
了!" 一名李臣典的近侍趁着将军不注意,偷偷地拨弄着傅善祥的乳房道," 比
起你来,洪逆的结发妻可就差了许多了!前几天咱们的兄弟将跳江的女匪尸首捞
了几个上来,其中就有洪逆的正又月宫发妻赖莲英的。咱们扒了她的衣裳,看到
她的奶子都快下垂了,哈哈!" 另一名近侍也接着道:" 那几具尸体已让我们挂
到仪凤门城楼上示众去了,估摸着来围观她们的人都不会太多!" 傅善祥由着近
侍玩弄着她的身体,既不扭捏,也不躲避,目光却紧紧地盯在李臣典的脚后跟上。


  李臣典的脚上穿着厚重的牛皮战靴,走起路来噔噔直响,一副将军的龙骧虎
步,可傅善祥还是眼尖地发现,李臣典的步子有些发浮,完全不像他刚进天京城
里来的时候那般有力。不停地用春药透支体力的男人,终归也有见底的一天。


  进了大帐,那些调戏傅善祥的近侍都自觉地候在了门外,只有傅善祥一个人
跟着李臣典走到里面。


  刚进去,傅善祥就看到李臣典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把双腿张开得就像八字。
他指了指自己的跨间道:" 来,先替本将军吸出来!" 傅善祥屈辱地跪在了李臣
典的跟前,抽开了他裤腰上的带子,将他的裤子剥下一截来。将军们为了行军打
仗方便,裤子往往都做得十分宽大,可刚替李臣典脱下裤子,傅善祥便见到一截
硬邦邦的巨物陡然在她眼皮底下翘了起来,乌黑粗壮的阳物差点没打到她的下巴
上。


  李臣典看着她说:" 你要是拒绝,本将军现在就下令去杀了那几个幼逆!"
傅善祥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就算她想拒绝,李臣典也不会答应。她现在完全是
身不由己,就算用嘴去服侍不同男人的肮脏下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她双手
托举起李臣典的肉棒,张嘴便将那颗硕大无朋的龟头含了进去,紧紧地一吸。


  " 哈!" 李臣典顿时舒服地大叫一声,整个人仿佛被傅善祥吸了起来,屁股
离开椅子,高高地往上抬起。


  傅善祥狠着心,不让自己去想对方的阳具有多么肮脏,多么恶心,只将其当
成了一件美物,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嘴唇和肉棒之间不停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臣典的肉棒实在太大太长,以致于傅善祥把龟头顶到自己的嗓子眼上,仍
有大半截阳干露在外面。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边继续用唇和舌在李臣典的
龟头上不停缠绕,一边将双手箍紧在粗壮的阳干上,随着吮吸的频率,一上一下
地套动起来。


  " 啊!啊啊!" 李臣典也放浪地大叫起来,不自禁地在椅子上不停地挺送着
胯部。


  他本来想用对待其他女俘的办法来对待傅善祥,把肉棒一直插到傅善祥的食
道里去,一捅到底。用这个方式被他弄死的女俘,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可
被傅善祥这么一弄,他已经足够满足了,何须在多此一举,冒着弄死她的危险这
么干呢?


  傅善祥快速套动的双手上,镣铐声响得十分激烈,沉重得铁铐很快就让她的
臂膀开始酸麻起来,可傅善祥还是硬着头皮坚持着,就像无数次太平圣兵们的战
斗,都用血肉之躯死死地抵挡住了清妖的猛烈进攻。她现在正是在和李臣典博弈,
看谁能在最后的关头里胜出!


  无心的李臣典当然想不到傅善祥会有这许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这几天他确
实服用春药过度,让他感觉有些体虚,可在傅善祥技艺纯熟的摆弄中,他依然感
到快意无限,在体内越积越高,当欲望冲破身体承受的临界点后,一股浑浊的精
液猛的射了出来。


  " 唔……" 傅善祥早已感觉到在手里的巨物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滚烫,却
没想到会来得那么突然,激流瞬间荡进了她的口腔里,将她灌了满满一嘴。她一
边慌乱地惊叫着,一边用手接在下巴上,把满溢出来的精液都接到掌心里,重新
送回口中。


  李臣典的身体颠了几下,直到最后一滴精液射尽,他这才疲惫地往椅子上一
瘫。再看傅善祥,竟把他射出来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全都吞了下来,不禁满意地笑
道:" 看你这么卖力,一定是很害怕本将军吧?" 李臣典的精液实在太过巨量,
让傅善祥不得不分成好几口吞咽,当她把那滑腻腻的稠液咽下喉咙里去的时候,
胃里自然引起的排斥感,逼得她好几次都忍不住呕吐起来。不过,她还是没在李
臣典的面前表露出难受的样子来,当她顶着一阵阵汗毛倒竖般的恶心感吃下最后
一滴精液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道:" 将军手握着小女子的生杀予夺,小女子
自然敬畏将军……" " 哈哈哈!好……啊!" 李臣典正得意地大笑着,不料傅善
祥又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肉棒,手心里暗暗发力,在李臣典的肉棒上挤压了几下。
高潮的余波尚未完全退去,李臣典忽然感觉阳干上又是一阵紧迫的刺激,肉棒又
本能地硬了起来。


  他忽然发现,要是每天面对的是像傅善祥这样的美女,他就算不用春药,一
夜之间也能大战三百回合。


  只是李臣典想不到,傅善祥竟然会这样主动。不过,体虚归体虚,心底里还
是兴奋异常,把身子往椅子的后背上一躺,打算接着享受来自女状元的侍奉。


  傅善祥不仅是双肩发酸,就连两颊的肌肉也吸得酸痛起来,可她不想要就这
么停下来。双手握着李臣典的肉棒,戴在手腕上的镣铐又咣当咣当地想个不停。


  李臣典感觉傅善祥的用手的时候,比她用嘴的时候更能令他兴奋,就算他闭
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那双细嫩的纤纤玉手在他雄伟的肉棒上滑动的样子,不由
地又是长一声,短一声地惊叹起来。


  傅善祥几乎是咬着牙在给李臣典手淫,看到乌黑的包皮在紫黑色的龟头上不
停剥进剥出的样子,刚刚吞到嘴里的精液就开始沸腾起来,好几次忍不住想从咽
喉里回涌出来。这么一来,对她更加难受,每次精液回涌,冲上喉头之时,她又
不得不强行再次吞咽下去,让她满嘴充斥了精液的腥臭味。


  就在李臣典惬意地享受,傅善祥卖力地服侍时,忽然一名文书匆匆地从外面
闯了进来:" 将军,将……" 一看到大帐里的春色,脸上不由地一红,连忙低头
又道," 啊,那在下等会再来禀报!" 说着,正要从大帐里退出去,李臣典却叫
住了他:" 回来!不碍事的,只不过是本将军在用肉棒惩罚一个女长毛罢了,有
什么见不得的?有什么事,快说!" 文书道:" 将军,是大帅发来的布告,还请
过目!" " 拿来我看看!" 李臣典竭力地忍受着肉棒被吞吐时的快感,伸手从文
书那里接过一份布告来念道," 兹……兹发匪猖獗,兵……兵豚四起……忠逆李
秀成……什么什么伏法……咸请闻之……" 李臣典把布告往旁边一扔,道," 这
大帅写的文章,就是狗屁不通,老子看了半天也没几个字是认识的!罢了,你且
下去!" 文书道:" 将军,这是大帅发的通告,各路将军还需回函确认才行!"
" 奶奶的,又要写字!老子上阵打仗眉头都不皱一下,最烦的就是写字了!" 李
臣典骂骂咧咧。


  傅善祥正全神贯注地在替李臣典手淫,听他这么一骂,不由地往那布告上扫
了一眼,惊得顿时没叫出声来。原来,这是一份要处决忠王李秀成的布告,大帅
曾国藩和九帅曾国荃怕有人劫法场,特下布告,令各营将士戒备的文书。


  什么?忠王殿下要被处决了?他可是太平天国的顶梁柱,他要是一死,谁还
能替天国复兴的大业出力?


  不对!傅善祥马上反应过来,既然曾国藩已经下了这样的布告,那么李秀成
必死无疑,就算她再怎么逆天改命,也挽救不了忠王殿下的性命。眼下……只有
继续自己的计划,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破绽。


  傅善祥依然不停地替李臣典套动着,说:" 将军,是发匪猖獗,兵燹四起,
不是兵豚……" " 大胆妖女,胆敢偷看军中书信!" 文书不由地怒喝道。


  " 啊!我怎么就忘了你这个长毛女状元呢!" 李臣典大喜道," 来来来,你
替我代笔,写个回函……啊!不好!" 就在李臣典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寻到一个代
笔之人时,不由地心弦一松,一股子精液又射了出来。


  傅善祥还没来得及准备,滚烫的精液便已浇得她一头一脸,浓烈的腥臭味又
灌到了她的口鼻里去,让她忍不住又要呕吐。


  " 将军,万万不可!" 文书道," 回函之事,在下完全可以代劳,何必请一
位……一位下贱的女长毛来呢?" " 下去!" 李臣典喝道," 本将军自有主意,
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一直以来,他在军中都被别的将军嘲笑有勇无谋,这
回傅善祥既然肯出力,他何乐不为?料想这女人,同时在东逆杨秀清和洪逆手下
担任过簿书,自然会有几把刷子。


  文书痒痒而退。


  傅善祥也沾了一手精液,却无处可擦。


  李臣典丢给她一块手绢,道:" 你替我写好了这份回函,从现在起,你就不
必再去牢房里等死了,就一直在本将军的身边伺候便成!" " 是!" 傅善祥低头
答应道。


  虽然还没从处决李秀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能留在李臣典的身边,无疑对
她行事又方便了许多。


  笔墨纸砚早已摊在了书案上,傅善祥擦净了双手之后,走到书案后,端笔便
一通挥洒,函文一挥而就。


  李臣典看着傅善祥的墨迹,连连赞叹道:" 啧啧,虽然本将军不懂书法,可
依我看来,你与大帅的字迹倒有八九分神似!好!实在是太好了!"


               30、白牛


  幼天王又被护送到了广德,随行的除了首王范汝增、尊王刘庆汉、养王吉庆
元和洪宣娇、李容发、采菱外,还有式王萧三发与何震川两个人。


  萧三发是萧朝贵的族弟,一直与洪宣娇嫂弟相称,在汪一中、秋妹战死之后,
他怕采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主动肩负起了护卫嫂嫂的职责。但他本来也只是
负责看守天京校场,教习幼王们武艺的一位将军,连自己的王府都没建,一直住
在富丽堂皇的西王府里,现在一众幼王只剩下幼天王一个人了,手底下又没有亲
兵可用,也只能跟在洪天贵福和洪宣娇的身边临时充当侍卫了。


  在离开之前,洪宣娇安顿了陈家的小姐,给了她一笔丧葬费,算作安慰。她
本想把陈家小姐也带在身边,可是看到整个太平天国支离破碎,就连幼天王也不
得不禁受颠沛流离之苦,想必把她带着,也只是多受累受苦,再三思量下,只能
继续将她安顿在湖州城里。


  曾国藩的湘军主力在天京周围,李鸿章的淮军在经营苏南,左宗棠的楚军正
全力围攻湖州,所以广德县城在首王范汝增离开之后,竟无人来取。


  根据约定,目前还困守在湖州城里的堵王黄文金等人,在几日之后,就会主
动弃城,带着大队人马一起来广德与幼天王的人马合兵。虽然堵王在湖州城下几
场战役打得还算不错,可是天京、苏杭各地相继沦陷之后,湖州也就成了一座孤
城,困守并非长久之计,弃城也不得已而为之。


  何震川快马加鞭地从广德的熙春东门飞驰而入,在县衙之前翻身下马,急匆
匆地进了大殿。


  殿内,洪宣娇和几位天国的王爷正在商议军情。按着在天京城里的规制,幼
天王坐在上首,洪宣娇陪侍在一旁,李容发、范汝增、刘庆汉等人分左右坐在交
椅上,采菱作为侍卫,和式王一起守在大殿门口。


  看到何震川心急火燎地赶来,萧三发一把将他拦住,喝道:" 站住!里头西
王娘和诸王正在会议,你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何震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道:" 式王殿下,事关紧急,我必须马上面见陛下!" " 事关紧急?" 萧三发上
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何震川,仿佛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文官,在这种时候能有什
么紧急的事。


  洪宣娇听到门口吵闹,便从交椅上站了起来,对萧三发道:" 三发,让他进
来吧!" " 是!" 萧三发拱手道,又对何震川使了个" 进去吧" 的眼色。


  何震川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县衙的大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留着眼泪道:
"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西王娘和各位王爷!" 洪宣娇道:" 何尚书,你何时慌慌
张张的?" 何震川道:" 刚从天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忠王殿下已经被清妖头曾国
藩斩首,现在人头正挂在太平门外的城楼上……" " 住嘴!" 洪宣娇不等何震川
说完,马上喝止了他,目光不由地朝着李容发扫去。


  但见李容发呆呆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既看不出悲伤,也瞧不见欢喜,但
魂儿仿佛已经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一般。


  " 啊!朕的忠王,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幼天王突然大恸起来。


  原本跟随李秀成一起南征北战的吉庆元、刘庆汉等人,也不禁暗暗垂泪不止。


  洪宣娇虽然也有些悲伤,但现在她是整个广德县城里唯一作主的人,不能表
露出来,挥挥手让何震川先行退下,对幼天王和诸王道:" 陛下,诸位殿下,忠
王升天,实该举国悲伤。今日之会,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李秀成的死讯突然
传来,眼看着这会也开不下去了,洪宣娇只能宣布散会。


  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各自散去,缅怀忠王去了。


  " 容发," 洪宣娇一把抓住忠二殿下的手臂道," 你没事吧?" 李容发的两
眼红红的,这时好像已经有些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西王娘放心,
我没事!父王是殉国而死,也正成全了他的忠烈之名!" 洪宣娇点点头,招招手
把采菱叫了进来,吩咐道:" 你先陪着忠二殿下,我先送陛下到后厅去歇息,马
上回来!" 采菱点点头。


  李秀成之死,对幼天王的打击还是不小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忠王,带
着他重新定都西安,可没想到,李秀成刚出天京,就被清妖给俘杀了。在去往后
厅的路上,幼天王一直拉着洪宣娇的手喊道:" 姑母,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
办才好?" 洪宣娇只能宽慰道:" 陛下莫急,如今干王和堵王的大队人马已经在
赶来的路上,他们也能保着陛下,去往江西与式王、小康王会合的!" " 真的吗?
" " 真的!" 在把幼天王安顿好之后,洪宣娇又回到前厅,却见到采菱和萧三发
两人正立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好像急得团团转。


  " 西王娘!" 采菱见到洪宣娇,忙轻声地叫了起来。


  " 怎么了?你们两个人在此作甚?" 洪宣娇抬腿从县衙正厅高高的门槛上跨
了出来。


  " 小殿下他……他……" 采菱说着,不停地向洪宣娇使着眼色。


  洪宣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但见在一侧厢房的台阶上,李容发正背对着他们
几个人坐着,依然一动不动,就像石化了般。


  " 我与式王殿下二人,怎么劝也劝不好他……" 采菱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低着头说,"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跟谁也不说话!" " 好!我明白了!" 洪宣娇
对采菱和萧三发说," 你们两个人先下去吧!" 二人点头告退。


  洪宣娇轻步走到李容发的身边,敛了敛袍子,与他并肩坐了下来。


  李容发依旧像没有觉察到洪宣娇似的,目光一直定定地望着远方,眼眶也仍
是红红的。他只是想哭,却一直没有哭出来。


  这种丧失亲人的痛苦,也只有洪宣娇能够体会了。当初在湖熟血战之后,二
子遭刘连捷等人掳去,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他小小年纪,却要承受如此非人
之痛,令洪宣娇也不由地心疼起来。


  " 容发," 洪宣娇道," 忠王殿下为了太平天国捐躯,即使到了天堂,天父
也会护佑他的……" 李容发依然呆呆地坐着,正如没听到她讲话一般。


  " 你不是说过,等幼天王到了西安重新建都,我们就重整兵马杀回来报仇吗?
现在,你应该好好的,不然你父王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李容发仍不说话,
喉咙里却哽咽了一声。


  " 好了,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已经没有别人在了,不会有人笑话你的!将来
我会收采菱当义女,你娶了她,我便是你的岳母,也算得上是你半个亲人了!你
心中的痛苦,尽管发泄出来好了!" 洪宣娇说着,不停用手温柔地安抚着李容发
的后背。


  忽然,李容发一头扑进了洪宣娇的怀里," 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他的动作
太过猛烈,把头顶上的角帽在洪宣娇的下巴上磕了一下,咣当一声滚到了石阶下
去了,露出一头青丝。


  洪宣娇被撞得下巴隐隐作痛,但还是轻轻地抱着李容发的头,像对待自己的
儿子一般,轻轻地哄着他。


  如果,有和与有福二人,能像忠二殿下这样,那就好了,她也能少操一半的
心。


  一个丧父,一个失子,两颗悲伤的心,只能互相抚慰,渐渐地联系到一起。


  几天之后,干王和堵王果然弃了湖州,从左宗棠楚勇的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
带着大队人马前来与幼天王会合。


  驻扎在湖州城里的人马足有七八万之中,各王各天将不可胜数,就在人马抵
达广德城下的时候,旌旗蔽日,仿佛又恢复了当初太平天国的盛况。


  黄文金一进城,就开始大骂起来:" 他奶奶的,这黄少春、刘典等人,正是
烦人得紧,一直跟在老子的屁股后面,怎么都甩不去!啊,幼天王何在?快请陛
下出来,清妖头左宗棠的人马很快就要杀过来了,陛下在此不能久留,还需赶紧
南下才行!" 洪宣娇道:" 堵王殿下,陛下自到广德,已经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
现在你们来了,我马上让式王去请出陛下的车驾!" " 有劳西王娘了!" 黄文金
拱手道。


  " 堵王殿下,不知这次南行,你可规划好了行军路线?" 黄文金道:" 如今
湖州刚弃,城里盘踞着大批清妖,那处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小王粗略地估摸了一
下,唯有从广德南下到宁国,由昌华入浙,经遂安,到开化进入赣省境地……西
王娘以为如何?" 这几天,驻扎在广德的期间,洪宣娇也和首王、尊王等人商讨
过,定制出来的路线和黄文金不谋而合,便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跟
在殿下后面的,是清妖谁的所部?" 黄文金道:" 还能有谁?除了黄少春、刘典,
还有康国器这些清妖头的走狗!对了,西王娘,还是得有劳干王和你护在幼天王
左右,当中军统帅!" " 那你呢?" " 本王先去处理掉这些尾巴!十四!十四!
你他娘的人呢?" 黄朋厚急忙迎了上来,看到洪宣娇,脸色不由地变了变,忙道:
" 叔父,有何吩咐?" " 带上你的人,跟我断后!" " 是!" 洪宣娇道:" 堵王
殿下,你不觐见陛下了吗?" 黄文金道:" 干王殿下替我觐见得了,等陛下出来,
你们先往新安、富春方向去,容我处理掉那些跟屁虫,就追上来与你们会合,到
时再在陛下驾前谢罪!" 洪宣娇拱手道:" 殿下保重!" 黄文金也还了礼,大喝
一声:" 十四,在我右侧列阵!文英,你到左翼去!先护着幼天王离开广德!"
" 遵命!" 黄朋厚与黄文英二人一起应答着,带上人马,与清妖拼命去了。


  有黄家三王断后,幼天王的车驾也走得太平一些。现在的苏南、浙江和皖南,
鱼龙混杂,不仅有湘勇、楚勇和淮勇,还有好几支太平军分布在各处。有些太平
军想要前来与幼天王会合,却被各路团练阻挡,只能滞留在原地,有的则驻足观
望,摇摆不定,既不前来与大队人马合并,又不与清军交战,拥兵自重。所以在
洪宣娇、洪仁玕护着幼天王出广德之后,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毕竟,现在太平
圣兵的旌旗如云只是表面的假象,随时都有可能倒戈。


  走了两三天,前前后后一长队人马,行进得十分缓慢,才走了百余里地,终
于到了宁国。


  宁国,南临徽州,富春江和新安江分割了浙地和皖地,民风迥异。


  即使没有携带辎重大炮,可太平军还是走得人困马乏。尤其是幼天王,这时
还想着天王府里奢靡豪华,完全无法接受风餐露宿的事实。


  " 叔父,我们现在走到哪了?" 幼天王骑在李秀成让出的那匹骏马上,不安
心地问道。


  " 回陛下,刚到宁国!" 洪仁玕回禀道。


  " 怎么才到宁国?" 幼天王不满地问道。


  " 陛下,圣兵们疲惫不堪,许多人还在战斗中丢失了马匹,只能步行!这几
天工夫,从广德到宁国,已是不易!" " 忠王不是说,西安只要几天工夫就能到
了么?" 洪仁玕不说话了,李秀成的一个善意谎言,却让未经世事的幼天王深信
不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陛下,若是走得累了,不如等开路的尊王和首王
攻下宁国县城之后,暂且歇上两天吧?" " 好!" 幼天王道," 赶紧传朕旨意,
令先锋二王速速拿下宁国!" 宁国区区一个小县城,城墙筑得也不是很高,就要
首王范汝增的人马几波强攻,便能攻下。只是宁国毗邻着徽州,徽州乃是皖南重
镇,用不了几日,驻扎在那里的兵马,又会扫荡过来。洪仁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安幼天王的心。


  " 仁玕哥哥," 洪宣娇见洪仁玕向幼天王禀报完毕,小声道," 我们这一路
下去,要和李鸿章的淮勇,左宗棠的楚勇,以及赣省境内的精毅营,江西总督杨
岳斌的湘勇交手,若是逢城必攻,怕是会平白折损人马。到时进了江西,怕是还
没见到侍王和小康王,我们的人就已经打光了!" 洪仁玕摇摇头道:" 小妹,陛
下连日鞍马劳顿,便先让他进宁国歇上几日便是!" 首王、尊王、养王奉命攻打
宁国,干王洪仁玕、恤王洪仁政和洪宣娇、萧三发等人护着幼天王,暂时按下营
寨,等待进城。刚扎好帐篷,幼天王便嚷着肚子饿,洪仁玕只能下令三军埋锅造
饭,先解决了三军的肚子问题。


  就在前后三军正要用饭时,忽见黄文金、黄文英和黄朋厚三人一身是血,带
着残兵前来禀报:" 干王福千岁,末将断后不力,让黄少春冲破了防线,此时正
朝着这边杀过来。陛下在宁国不能久留,还需赶紧往浙江境内撤去才行!" 洪仁
玕一听,大惊失色,道:" 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但听得身后一阵跑响,
十余里地开外,浓烟滚滚,正有数不清的人马,朝着这边掩杀过来。


  洪宣娇忙道:" 式王,容发,采菱,你们快护着幼天王和干王离开!" 黄少
春,本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麾下的悍将,在西征两湖之际,李秀成将重心按在
苏杭,这才导致西征失败。黄少春也在那时投降了清军,成为了浙闽总督左宗棠
麾下的左臂右膀。凡是降将,杀起自己曾经的天国兄弟来,皆是毫不手软,比如
蔡元吉,比如郜永宽,当然黄少春也不例外。


  本来还在攻打宁国的范汝增、刘庆汉、吉庆元等人,一听幼天王的銮驾遭到
攻击,急忙领军回撤,可当他们从宁国城下撤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幼天王的中军
人马已经离开,朝着开化行去,只有紧跟其后。


  行伍整齐的前中后三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搅乱,如众星捧月般的幼
天王中军,变成了开路前锋,宁国撤下来的先锋,夹在中间,最后仍是黄家三王
的人马。


  " 叔父!" 黄朋厚勒马大喊道," 清妖来势甚急,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追
上幼天王的车驾!" 黄文金道:" 重新列阵!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黄少春那
叛徒追上陛下!" 堵王的人马刚刚排列整齐,迎面便遭到了一轮炮击,在冲天而
起的硝烟中,太平军人仰马翻,尸横遍地。


  " 兄弟们,天父在上,杀上去和清妖拼命!" 黄文金顿时又拿出他那不要命
的气势来,举起战刀高喊一声。


  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太平军无畏地朝着楚勇对冲过去,只可惜失去了炮火
掩护的太平军,一路上俱成了敌人的靶子,丢下一大批尸体。


  在经过血和火洗礼般的冲锋后,太平军终于和楚勇接仗。黄文金一马当先,
劈翻了四五名楚勇之后,迎面便撞上了黄少春。


  黄少春身高八尺,使一把长矛,勇不可当。在他见到黄文金之后,停也不停,
纵马驰骋过来。


  黄文金避闪不及,被他的战马撞上,二马惨嘶一声,轰然倒地。他身子刚落
地,单手一撑地面,拿着战刀往黄少春的身上劈了过去。


  黄少春也并非善男信女,就地一滚,躲开了黄文金的一刀。当他身子落定,
已是跪蹲在地,一记长矛反手刺了过去。


  黄文金也急忙往后一滚,单刀拄地,稳住身形。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太平天国的王爵,一个是楚勇中的名将,现在却像两条
撕咬的野狗一般,互相搏杀着。


  " 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黄文金指着黄少春,咬牙切齿地骂道。


  " 嘿嘿!" 黄少春咧嘴一笑,道," 堵王,你我各为其主,如今战场上相见,
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黄文金道:" 那本王倒是想看看,鹿死谁手!" 言犹未了,
猛的一个纵身,又向黄少春扑了过来。手里的战刀转眼之间,已经劈出三刀,俱
是朝着黄少春的要害之处而去。


  晚清时期,大量火器涌入国内,许多战场之上,双方根本不需要打照面,隔
着百余步远,便已经被射杀于无形。可在火器轮射之后,短兵相接,还是免不了
你死我活的厮杀。


  黄文金力大刀沉,每一刀砍在黄少春的长矛上,铮铮有声。可黄少春也不示
弱,不住地伺机反击。


  几个回合过后,黄文金发现自己在一时半刻之间,竟无法取胜,忙对不远处
的黄朋厚喊道:" 十四,你先带着人去保护陛下……" 话音未落,忽然一颗炮子
落在了黄文金的身边,巨大的气浪将他整个人掀得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这才
落地。


  " 叔父!" 黄朋厚见他受伤,急忙砍翻了跟前的几名楚勇,要来救黄文金。


  黄文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受了伤,只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痛,就连身上的
那件团龙褂子也被炮火撕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下面带血的皮肉。他的耳中嗡嗡作
响,眼前也出现了一道道重影。他隐约看到黄朋厚朝他奔来,急忙将手一拦,吼
道:" 我没事!你先去保护陛下!" 小老虎黄朋厚虽然目空一切,却对他的叔父
最是亲密,眼看着黄文金一副死战到底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喊道:" 不
行!叔父,咱们一家人,要走便一起走!" " 混账!" 黄文金急得大骂道," 老
子让你走,你便走!休得婆婆妈妈!" 黄朋厚咬了咬牙,只能带着本部人马,先
行往浙江境内撤去。


  刚刚的一颗开花炮子,从地上掘起一阵泥浪来,不仅把黄文金掀了个底朝天,
就连黄少春的脸上,也被横飞的泥土渣子刮得生疼,急忙用手挡在跟前。等到气
浪消散,这才透过硝烟往前望去,见黄文金满身是血,不禁笑道:" 堵王,你都
这个样子了,还想和我拼命吗?" 黄文金咬牙道:" 叛徒,老子平日里还怕寻不
到你这个缩头乌龟呢!今日让我撞见,定要取你首……" 他说着,正拼尽全力要
冲着黄少春杀去。不料,一旁的刘典竟策马飞驰过来,一头撞在了黄文金的身上,
又将他直直地撞出十余丈远。


  刘典亦是左宗棠麾下悍将,举起大刀来,正要斩杀黄文金。


  正在左翼奋战的昭王黄文英见了,急忙也飞奔过来,就在刘典的大刀快要落
下之际,用手中的长刀一挑,硬生生地格开了刘典的兵器。


  宁国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地面上一片泥泞。黄文金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的时
候,看到满眼的楚勇和太平军正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互相扭打在一起。他们已经
被染成了一个个泥人,一下子竟分辨不出敌友来。


  那边刘典和黄文英打得难解难分,这边黄少春又提着长矛扑了上来,二话不
说,对着黄文金便横扫过来。


  黄文金将刀一横,死死地架住长矛,刀锋和长矛的铁柄之间剧烈地摩擦着,
发出刺耳的,令人压根直发痒的尖锐声,火花四溅。身为太平天国的名将,黄文
金知道以短敌长,不得不欺身近前,要不然在丈八长矛之前,一定会吃了大亏。


  他忍着浑身的剧痛,逼近黄少春的跟前。由于他的战刀一路贴着黄少春的长
矛铁柄划下去,就在快要划到枪柄的时候,黄少春不得不松开了手。趁着这个破
绽,黄文金忽然大吼一声,一刀劈在了黄少春的肩膀上。


  黄少春也是红了眼,刀砍在身上,竟丝毫也觉察不出痛来,反手也将自己的
战刀拔了出来,朝着黄文金砍去。


  黄文金也挨了一刀,就在肚子上,眨眼间血流如注。


  黄少春倒退了两步,身后的楚勇见了,蜂拥而上,将黄文金围得死死的,乱
刀乱刃一齐剁了下来。


  纵使黄文金武艺高强,却也双拳难敌四手,竭力地左支右挡之下,身上还是
冷不丁地被砍中了十几刀,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来。


  黄文英死战逼退了刘典之后,回过身来救他的兄弟。当他纵马将楚勇们驱散,
一把将黄文金拽到自己马上的时候,但见黄文金已经气若游丝,仿佛不久于人世。


  " 兄弟们,撤!" 他们在广德城外就已经和黄少春、刘典等人交过手,深知
这些楚勇不仅火力充沛,而且善于作战,想要取胜,并非易事。现在黄文英又见
大哥受伤,只能大喊一声,令士兵尽快脱离和楚勇的缠斗。


  在幼天王于宁国县城外落脚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现在又一场殊死阻击,
天色渐晚。落败的黄文英带着残兵败将,本想尾随在幼天王之后,赶去与干王合
兵,可由于天黑路远,竟迷失了方向。


  黄文英生怕身后的追兵赶来,急匆匆地令士兵连夜奔驰,等到了第二天天亮,
但见不远处的一块界石上,用朱红笔墨刻着" 白牛村" 三个大字。在界石之后,
是一条羊肠小道,道旁绿茵接天。在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几座土砖屋,一条三
五丈宽的小溪从村中穿过。


  " 大哥,大哥!" 黄文英驮着黄文金,感觉自己的背上热乎乎地发粘,用手
一摸,竟然全是鲜血。他大声地呼唤着,却发现黄文金全无动静。


  " 昭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一名也是浑身沾满血迹的圣兵跑来问道。


  黄文英一直转战于浙皖之间,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隐约记得流经村庄的
那条小溪名叫沥溪,想必已经到了浙境,可一路上并未遇上幼天王的人马,看来
他在夜色中匆忙赶路,已经走岔了路口,不由地一阵懊恼,道:" 堵王伤势沉重,
先在白牛村落脚!你们几个,赶紧出去打探幼天王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向本
王汇报!" " 是!" 领命的探子答应一声,骑着快马去了。


  白牛村分为前村和后村,中间被沥溪隔断,溪上有一座单孔拱桥,青石筑成,
桥栏的两侧,生满了茂密的杂草。


  刚把黄文金安顿下来,黄文英正要去部署村口的防务,以免遭受楚勇的突袭。
不等他起身,黄文金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昭王!" " 大哥!" " 我……我
快不行了!" " 你别这么说,等我找到幼天王的去处,一定找最好的洋大夫替你
医治!" " 不!" 黄文金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竟从榻子上坐了起来说," 我有几
句话,现在必须对你说……" " 大哥请讲!" 黄文英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看到黄
文金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他已经离死期不远了。别说是他身上那十几道深入骨髓
的刀伤,光是流出来的血,便足以夺走他的性命。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出湖州不
久,便会遭此重创。


  " 我,我升天之后,你一定要尽心辅佐幼天王,势必保着他,与侍王和小康
王会面!" " 那是自然!" " 还有……十四,十四这小子,桀骜不驯,但心志不
坚,我在时,还能制得住他。若我不在了,你,你还当留心他才是!" " 大哥,
你……" 黄文英只道大哥是伤糊涂了,竟会疑心自己的侄儿。


  " 切记!切……" 黄文金话没说完,便将头一歪,咽了气。


  " 大哥!" 黄文英扑到了黄文金身上,大哭起来。


  黄文金既死,黄文英行军,不能带着尸体随行,只能将其安葬在白牛村一户
姚姓人家的墙根处。在处理完后事之后,这才带着残兵,继续追寻起幼天王的行
踪来。


  杭州府衙。


  一位圆脸的官员坐在厅堂里,仔细地翻看着黄少春、康国器、刘典等人送来
的战报。他留着一绺山羊胡,虽然看起来有些敦厚,但从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精光,
却令人不寒而栗。他不是别人,正是浙闽总督左宗棠。


  左宗棠阅罢战报,将公文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对着帐下的文武笑道:" 曾涤
生兄弟二人围南京围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把城攻破了,却没想到,竟放跑了幼逆!
及此后患无穷不说,反而让南京城里的百姓,给他起了个曾剃头的绰号,你们说
好笑不好笑?" " 制台大人说的是!" 左右只能极力地应和左宗棠。


  左宗棠微微一笑,道:" 根据最近的战报称,有大批发匪涌入浙境,这其中
很有可能有幼逆的人马。不过,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浙江了!" 不到一年
多的时间,左宗棠便收复了浙江全境,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在讽刺了曾国藩兄弟
二人之余,完全没有把太平军的残余势力放在眼中。于他看来,这些长毛就是乌
合之众,只需几个冲锋,便能将太平军的少年天王手到擒来。


  " 刘明珍、王德榜何在?" 左宗棠回到自己的官椅上坐下。


  " 末将在!"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顿时从武班里走出来应答道。他们一个生
得彪悍,满身精肉,皮肤黝黑,就像一座宝塔似的,另一个长得精瘦,双目炯炯
有神,杀气腾腾。他们便是左宗棠麾下的悍将刘明珍和王德榜。


  " 你二人各领本部人马,到遂安截击长毛,务必将长毛歼灭于浙江境内,明
白了吗?" 左宗棠说完,便丢下两支将令。


  " 末将领命!" 刘明珍和王德榜二人领了命,噔噔地退出厅堂出去。


  等他们一走,左宗棠又自言自语起来:" 若是能生擒了幼逆,倒也能从曾涤
生兄弟的手中夺一半的功劳过来……"


               31、奇药


  依然是乌烟瘴气的环境,这里就像空气也是沉重浑浊的,让人没法喘息。四
面全都密闭,和傅善祥在牢房里的时候并无太大的差别。不,甚至连牢房都比不
上!至少,在那里还有一个透气孔可以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可是这里竟然连
一丝光亮都不透。只有在进进出出来向李臣典禀报的将校们解开帐篷帘子的一刹
那,傅善祥才能够分得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傅善祥发现,李臣典抽大烟抽得比她还要凶,有时间一袋烟下去,整个人混
混沌沌,几乎忘记了时光是怎么流逝的。


  比起在牢房里的唯一一点好处,是傅善祥再也不会缺大烟抽,再也不用在烟
瘾发作的时候,涕泪横流地去哀求着别人。


  傅善祥大字型地躺在榻子上,由着已经抽完大烟后,变得异常兴奋的李臣典
在身上不停地冲撞驰骋。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有被绳子束缚着,只是由着身
体瘫下去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那里。这种事经历地多了,让她与生俱来的的羞
耻感已经被渐渐淡薄了,就算有人进来的时候,当他们充满了兽欲的目光紧紧盯
着她时,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内心的波动。


  " 嗯!嗯!嗯!嗯!" 李臣典的鼻息沉重得就像落地的巨石,轰然有声,不
停地喷在傅善祥的脸上。


  他不仅抽了大烟,还喝了酒,让他的鼻息有股腐烂般的恶臭。虽然这个人的
年纪比起傅善祥还要小几岁,可傅善祥完全没有占到了便宜的感觉,她只觉得这
人残酷、肮脏、恶心,就像堆积在城外腐烂了几个月之后,忽然从尸山里爬出来
的怪物一般。


  傅善祥已经被他操得下身失去了知觉,除了痛,就是沉沉的麻木感。


  终于,在差不多一炷香的光景之后,李臣典长叹一声,把精液挤了出来。


  这已经是他在不到十个时辰里,第五次射精了。可傅善祥知道,在她身上是
第五次,在别的女人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那根巨大的肉棒,仿佛永远也不知疲倦,只要他想,就会不停地往她身体里
捅。


  这令傅善祥十分痛苦,却也只能咬着牙强忍。


  也只有她知道,李臣典服用春药的秘密!


  李臣典刚把精液射完,便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就像一个年迈的老者,翻身滚
到了傅善祥的身边,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和刚进天京时判若两人。烟财酒色,虽是人人欢喜,
却也是能掏空人身体的毒物。


  傅善祥轻柔地翻了个身,她记得很清楚,大概最近三天的日子里,李臣典已
经没法再让她高潮了。她把脸贴在李臣典结实的胸口上,柔荑般的十个玉指又紧
紧地箍在了那根已经彻底疲软下去的肉棒上,轻轻地摆弄起来。


  " 嗯!" 李臣典的一口气还没喘匀,顿时又提起一口来。


  他们之间,已经说不好到底是谁囚禁了谁,谁又把谁当成了玩物。


  傅善祥使劲地剥着李臣典的肉棒,将包皮从那颗巨大的龟头上用力地剥了下
来,有意无意地上下套动。这时,让她不得不惊叹李臣典的体魄,居然在她的挑
逗下,肉棒竟然又慢慢地坚硬起来。


  " 将军,你的阳具可真大,好厉害哟!" 傅善祥似个恋人一般,把嘴凑到李
臣典的耳边,轻轻吹着气道。


  男人都喜欢听女人称赞他好大好厉害,李臣典当然也不例外。一听傅善祥如
此说道,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提起自己的精力来。可谁知,他这时已经虚得
就像一根被腐蚀了根的树木一样,气还没能提足了,顿时又泄了下来。


  " 善祥,你……你等一下……" 李臣典很想再一次扑上去,可心有余而力不
足,只能作罢。他推开傅善祥,从榻子上滚了下去,跌跌撞撞地到了一口柜子前,
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用烂布包裹起来的小盒子。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怕被更多人知道他金枪不倒的秘诀,所以藏春药的盒子,
故意用烂布包裹,让人以为这不过是长毛的某个王留下来的遗物,只不过他来不
及收拾而已。


  傅善祥紧跟着他下了榻子,就在李臣典正要把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去的
时候,她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臣典,连同他正要抬起来的手臂一起。她故意
把自己赤裸而丰满的乳房紧贴在李臣典的后背上,不停轻轻摩擦着,把自己的柔
软和温暖,传递到他的体内去。


  " 将军,你在做什么?" 傅善祥虽然双腿软得快要跪下去,可还是不停地左
右扭动膝盖,让自己的整个身子在李臣典的后背上不停打转。


  " 我……你知道的……" 李臣典倒也没有在傅善祥面前掩饰,只是这话说出
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傅善祥摸到了李臣典的手,道:" 将军且慢!" " 嗯?" " 此物多服伤身!
" " 我知道!不过,无碍!" 李臣典想着自己正是年轻力盛之际,又是天京先登
九人之一,勇不可当,这时太平天国已经走向覆亡,他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稍
许放纵,或也不成问题。


  傅善祥翻过李臣典的手,发现他虽然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掌心里却已经布满
了粗糙的皱纹。在每一道纹理之中,似乎还留着凝固后的血迹。杀人太多,这些
血迹就像蚀骨一般,已经渗透到他的皮肤里去,就算洗上千百次手,也不见得能
够清洗干净。


  " 将军今天又杀人了?" 傅善祥悲伤地问道。


  " 是!" 李臣典也不避讳,转过身,抱着眼前的美人," 杀了几个不听话的
死婆娘!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大帅面前保奏,留你一条命的!嗯……大帅前
些日说了,发匪已平,南京防务应当交还给朝廷,湘军不日便要顺江而上,返回
湘乡去!到时候,你便跟着本将军,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 多谢将军!民
女戴罪之身,本当受戮,承蒙将军恩典,留下一条贱命,岂敢奢求甚么荣华富贵,
只求每日能够抽上一口大烟,便已知足!" " 哈哈哈!" 李臣典大笑起来," 你
这要求,可真不小!你可知如今大烟的市价,每斤卖出数十两纹银,多少人因此
倾家荡产?不过,本将军还是能够满足你的!" 他不仅要在肉体上满足傅善祥,
更要在物质上满足他,这才能令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只是李臣典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和一个自己曾经的死敌纠缠在一起。


  " 将军……难道不想在天京……不,南京城里禁烟么?寻常人家,如何能承
受得起如此巨额的烟钱?贫苦百姓走投无路,只能走上太平天国的老路!民乃家
国根本……" " 别说了!" 李臣典有些恼怒,"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打
下南京,正是享乐之时。你的那套治国大计,本将军根本不关心,一心只想敛些
财产带回湘乡,光宗耀祖才是!况且,那些治国之策若真可行,你们长毛又为何
会一败涂地?" 傅善祥沉默下来。若不是老天王一意孤行,幼天王年少无知,不
肯依她行事,太平天国又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太平天国不行,满清朝廷更是腐朽到了根,看来这天下,当真是没有希冀了。


  李臣典趁机搂紧了傅善祥,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捧起她胸前的那对傲人双峰,
不停地亲吻吮吸起来。尽管此时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对面傅善祥诱人的胴体,
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占有,与她融为一体。


  李臣典的力气很大,重新把傅善祥推到了榻子边,两个人重新滚进了被褥里。


  傅善祥趁机握住了李臣典的肉棒,使劲地捏了几下。那乌黑丑陋的物件,除
了变得稍许肿胀之外,并无太大起色。


  这一天,他已经翻覆了很多次了,多得连他自己都快有些记不清了。这曾经
令他无比自豪的家伙,这时彻底罢工。


  " 善祥,住手!" 李臣典憋了一口气,拼命地想要让自己重振雄风,但最终
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继续让傅善祥这么弄下去,他只会更加丢脸,颜面尽失。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傅善祥的手腕,道," 你还是等我一下!" " 将军," 傅善
祥把手伸到枕头下,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 曾经我看到老天王常服此药,功
效显著,将军不妨也试试?" 李臣典盯着傅善祥手中的那个瓶子,忽然吓出一身
冷汗来。尽管他对傅善祥情有独钟,但仍对她严防死守,别说是那些长毛俘虏了,
就连自己的下属,也不会轻易地让他们靠近。她手中凭空多出来的瓶子,又是从
哪里来的?假如……这时她藏在枕头下的是一把刀,那他哪里还有命在?


  李臣典突然一把捏住傅善祥的手腕,强劲的握力几乎将她的腕骨拧碎,一脸
柔情瞬间变得狰狞:" 这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的?" " 啊!" 傅善祥没他捏得五
官都痛苦地扭曲起来,轻轻叫了一声," 将军,松手!" 她的声音婉转,如古筝
上振动的弦,李臣典虽然铁骨铮铮,却还是被她瞬间软化下来,在犹豫了片刻之
后,松开了傅善祥。


  傅善祥揉着被捏得发红的手腕道:" 昨日,我应召来将军帐中,见门口的地
上,丢着许多废弃物。其中便有此物,心想着将军或许能够用得上,便拾了来。
那天负责押送民女的刘师爷和小李将军俱可为证!" 她口中的小李将军,便是李
臣典的族弟,在营内担任副官。若说他信不过别人,又怎能信不过自己的族弟呢?


  李臣典将那瓷瓶接在手中,道:" 这是何物?" 傅善祥道:" 此乃西洋之物,
据传教士呤唎言,为斑蝥所制,服之有奇效,能坚举整夜而不倒。" " 斑蝥?"
李臣典不禁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脑海里立马
就呈现出来深藏在草丛之中,像甲虫一样的恶心生物,连忙摇了摇头问," 你想
让我吃这个?" " 老天王正是日日服用此物!" 李臣典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前额
说:" 王师攻入南京之前,本将军倒亦有耳闻,传言发匪洪逆专好捕食虫豸,莫
非正是此物?" 傅善祥道:" 此言差矣。民女未见老天王捕食虫豸,只是由好甜
露罢了。唯一吃过的虫子,怕是只有这个了!" 李臣典还是摇摇头:" 不行!"
一方面,斑蝥确实令他心生反感;另一方面,他并不特别信任傅善祥,总觉得她
仍心系长毛,指不定会在药里下毒。


  傅善祥拔下瓶塞,顿时一股异香从瓶口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这与李臣典想象中的斑蝥恶臭完全不相径庭,也不由地好奇起来,拿起瓷瓶,
用力地嗅了嗅。


  傅善祥明白他的疑虑,接过瓶子道:" 将军若是疑心,民女先服便是!" 言
罢,也不取碗,直接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饮吸了两口。


  药水喝下去的时候有些凉凉的,可是没过多久,她便感觉自己仿佛喝了烧酒
一般,从喉咙口直到腹腔,全都火辣辣地滚烫起来。这些热量凝聚在丹田处,紧
接着又不停地朝着四周扩散,让她感觉浑身燥热难安,脸上不由地泛起了一股潮
红。


  李臣典虽然是吉字营的大将,但进了天京之后,曾大帅几次三番告诫于他,
要他节欲自律。一来是为他的身子着想,二来亦是为了给湘勇争一点颜面。尽管
城破之后,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剃头的名号已经在他半秃的脑袋上坐实
了,可归根到底,他并不是皇帝,而且还是汉人,若是做得太过放肆了,难免有
人会在北京的小皇帝面前弹劾他。可李臣典完全没有听进去,相反为了跟朱洪章
比试体魄,常常昼夜把玩女子。


  湘勇之中,先登者九人。九人之中,又有先登第一人之称。李臣典和朱洪章
差不多是相同时候破城而入,两人为了争此殊荣,明争暗斗,早已头破血流。但
同袍终归是同袍,尚不至于拔枪对射,比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只能在这方面暗暗
较劲,仿佛在这赢了局面,那先登第一人便成了他的一般。


  可大帅的话,还是不能不听,因此李臣典只能瞒着曾国藩的眼目,不停地与
金陵城里的女子偷欢。见傅善祥时,亦是黑灯瞎火。他总觉得傅善祥的脸色有些
不太好,尽管强颜欢笑,但还是掩饰不住一丝暗暗地悲伤。可当她服下这斑蝥水
之后,仿佛那具隐藏依旧的有趣魂魄,在这一时刻突然显露出来,变得妖娆艳丽,
风情入骨。


  " 嗯……" 傅善祥并非故意,只是出自本能地轻哼了一声,感觉周身上下奇
痒难忍。在她刚刚喝下的那瓶水中,似乎藏匿了数不清斑蝥的种子,在感受到她
体温的同时,这些种子全都生长起来,变成了成虫,在她皮肤上不停地攀爬咬啮。


  李臣典看到那两团丰满坚挺的肉球在眼前不停地晃动,让他有些目眩。他轻
轻地用手一抓,发现手感比起以往来好像变得更加坚硬,宛若握着两个皮球一般。
他又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吸住了峰顶上两颗娇艳的乳头,滋滋地吮了起来。


  他这一吸,让傅善祥变得更加浪荡。忽然翻身骑坐在李臣典的身上,用张开
的两条大腿不停地用内侧肌肤摩擦着他的身体。那里的肌肤最是鲜嫩,而且火热,
似乎女状元整个身子的精髓,皆凝聚在此,让人魂不守舍。


  只可惜,在如此佳人面前,已如强弩之末的李臣典,竟怎么也坚挺不起来。
烟酒女色,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现在唯有用药物,还能堪堪维系。


  李臣典这人在湘勇军中,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不自量力。他偏不信这
个邪,为了能与傅善祥继续覆雨翻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瓷瓶,仰头将剩下的药
水全都饮了下去。


  燥热,不安,瞬间占据了这位年轻将军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成为了涅槃重
生的凤凰。在这一刻,他的精神重新抖擞起来,下体亦在傅善祥肉体的摩擦上,
顿时变得又硬又长,就像他战场上常用的那把长枪一样。


  " 啊!好!" 李臣典大叫一声,双手紧紧地扳住傅善祥柔软的臀部,作出一
副努力求欢的模样。


  傅善祥把胯部紧贴在李臣典的腰上,前后挪动,让他那根威武可怕的肉棒对
准自己身体下的那个肉洞,缓缓地插了起来。


  其实,傅善祥对李臣典十分恐惧,每当他将大肉棒闯进她身体的时候,都会
让她有一种身子仿佛要被刺穿的痛苦。但一想到那些凄惨地死在她面前的太平天
国将士,她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而且还要装出一副受用无穷的模样。


  " 啊!" 傅善祥也急促地轻叫一声,当那颗巨大的龟头在她阴户的肉壁中间
越挤越深,她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气力,腰部不由地一软,双臂牢牢地撑在
李臣典的胸口上,俯视着他。


  李臣典还是感受到傅善祥的主动,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同样令他亢奋不已。


  是的,傅善祥和其他的女人不同,虽然那些女官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生死置之
度外的样子,可真当刀兵加身的时候,李臣典还是能够从她们的眸子深处看到刻
骨的恐惧。说到底,那些女人,还是没有挣脱世俗的枷锁,即使在太平天国,也
只是一副躯壳,更别提会像现在的傅善祥这样,主动爬到他身上,骑坐在肉棒上
面。


  " 呜……" 傅善祥发出了一声像是惨叫的呻吟,虽然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那
根肉棒,可无力的身子让她腰上又是一软,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在了李臣典
的大腿上。她这一坐下去,插在她体内的那根大肉棒也跟着一下子捅到了她的小
腹,仿佛要从肚脐眼处穿出来似的。


  " 好大……呜呜……" 傅善祥的主动,很快又变成了求饶,使劲撑起身体,
想要抬起屁股。


  可被李臣典抓握在掌心里的臀部,被他狠狠地往下一压。立时肉棒捅得更深,
傅善祥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硬起来。


  李臣典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一日之内连续十几次的射精,让他体虚乏力,可
在饮下斑蝥药水的时候,他的活力又焕发出来。他挺起已经有些酸痛的腰部,一
下紧接着一下地往上顶着,把身上的傅善祥顶得就像骑马似的,一起一落。


  " 啊!啊啊!啊!" 被药物控制的傅善祥毫无节制地放声大叫起来。身体在
颠簸的时候,胸前那对丰乳也跟着起落不止,上下摇晃,看上去像随时会滚落下
来的一般。尽管她知道,这药物会让变得更加淫荡,可她丝毫不见保留地全接受
了,只有这样,才会让李臣典对她更加倾心。只是现在的姿势,她同样也有些后
悔,因为她每次重重地落下去时,硬邦邦的肉棒都会捅入她的腹腔,她就像被人
一次又一次地用钝物捅插着,苦不堪言。


  看到她这副矛盾的表情,李臣典心情更加得意。他正是喜欢这种征服感,让
女人在他的雄威面前,彻底臣服。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傅善祥已经被插得花枝乱颤,无力地身体瘫倒了李臣典
的胸口上,萎靡不振。


  可正在兴头上的李臣典可不会那么轻易便放过了她,双臂紧紧搂住她的上身,
顺势一滚。两个人就像一团肉球似的,滚到到了床的另一边。当李臣典重新直起
腰杆的时候,他们的体位已经发生了变化,傅善祥在下,李臣典在上。


  虽然李臣典更喜欢女人主动一点,但在最后的时刻,他必须让自己占据主动
地位,这才更让他像个男人。


  他用力地把傅善祥的双腿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架,推车似的啪啪地冲击起来,
每一次都差点没把傅善祥撞飞出去。很快,傅善祥的头顶撞到了床头的木板上,
咚咚地响个不停。


  " 将,将军……啊,停,停一下……啊!啊啊啊!我,我受不了了……" 傅
善祥并没有打算要全身心投入到对李臣典的感情之中。她对他只有恨,毫无爱意。
可是现在,令她感到羞耻的是,她竟然快要高潮了。


  当傅善祥在上面时,她可以掌控频次,虽然药物的作用已经令她有些丧失心
智,可在内心的最深处,依然爱着那个曾经守卫着苏州,寸步不退的英俊少年。
也只有在那少年的身边,她才会摒弃所有的羞耻,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全都奉献
出去。可李臣典不是谭绍光,当他占据主动的时候,傅善祥猛然感觉到,她的身
子竟然有些失控,朝着越来越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不行!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高潮!


  傅善祥在心中不停地敦促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在
老天王、何震川,还是在清军大营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害怕和屈辱。
她感觉自己坐上了小船,漂流到大海之中,却被猛然袭来的浪头掀到了巅峰,而
后顺势落下来的时候,全身失重,无法把控。


  李臣典的抽插就像当初在印子山上的那台连珠炮似的,不知疲倦,永无停歇,
疯狂地朝着傅善祥体内发动冲击,一轮又一轮,将她扫了个遍体鳞伤。可这还没
有到终点,在他弹尽粮绝的时候,绝不会善罢甘休。


  " 将军……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不!" 傅善祥绝望地叫着,残
存的理智让她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停地堕落。她的肉体可以被玷污,可她的灵魂,
必须保持纯洁。要不然,当她升天之后,何颜去面对慕王,何颜去面对天父?尽
管她并不怎么确信,自己死后究竟会不会升天,天上到底有没有天父。


  李臣典也从未感受过傅善祥的激情,这正是他征服眼前这个女人的最佳时机。
虽然他也是一股热流汹涌,憋在肉棒里随时都会喷射,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
放弃。


  残酷的博弈下,傅善祥终于还是选择了缴械投降,在男人几乎毫无喘息之机
的冲撞下,她的心理防线正如忠王李秀成主持的天京防务一般,在经历五百年风
雨后的城墙被炸开一道口子的时候,已经满盘皆输。随着胴体的一阵激颤,她的
脑海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都被驱逐出身体,剩下的只是动
物般的本能在高潮迭起的快感中抽搐。


  " 唔……" 傅善祥绝望而羞耻地喊着,在李臣典的身体下娇躯变得僵硬。没
过多久,又驰软下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却令她体验到了这些天来从未尝试
过的失败。当意识重回大脑,浮现在眼前的,却是慕王殿下的笑靥。她无法想象
当初苏州城被郜永宽等人出卖后,慕王在临死前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笑容,可此
刻,她只感觉这笑意完全成为了对她的嘲讽。


  李臣典也并没有坚持多久,当傅善祥高潮时,肉壁一吸一合地不停挤压着他
肉棒时,他的意识也开始混乱起来。心里还在想着继续坚持下去,可身体早已背
道而驰,精液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从马眼里涌了出来,汩汩地流进傅善祥的身体。


  " 呃……" 李臣典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的样子,在射精之后,
变得更加疲惫,甚至连眼皮也开始跟着沉重起来,让他忍不住想要睡上一觉。他
一头栽在傅善祥的胸口上,那对乳房还是硬邦邦的,可已经没法再让他提起兴致
来。


  或许曾大帅说得对,他确实应该节欲,但他就是忍不住。


  软下来的肉棒还留在傅善祥的身体里,感受着肉壁因为高潮过后的蠕动带给
他的快感。虽然失去了激情,可他感觉自己和傅善祥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许多,
不禁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想要说些情话,可发现自己终归是大老粗一个,
要是说出什么粗鄙的言辞来,一定会被这个满腹经纶的女状元耻笑。于是只能作
罢,用行动代替语言,抱着她一动不动。


  直到此刻,傅善祥才感觉到下体凉飕飕的,发现李臣典竟然也射了。只怪刚
才的高潮来得太过激烈,让她完全忽略了其他感受。她也抱着李臣典,只是长长
的指甲掐着他的后背,似乎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撕裂。


      李臣典喘息了一阵之后,终于从虚脱中回过神来,轻声道:" 善祥,你刚刚
那药确实不差,比起本将军原先服用的,更烈百倍。只是不知这南京城里,可还
有存货?"


  傅善祥又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镇静下来。幸亏她对付的是李臣典这样
的粗人,要不然,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药性愈烈,其毒愈猛。她没有正面
回答李臣典的话,却反问道:" 将军,你们不是一直在寻找太平天国的宝藏吗?
                 
  " 嗯!你知道?"


  " 宝藏倒是没有,只是老天王在世时,王府的地下有一处私库,藏在里头的
财宝,可媲美圣库。将军想要的药物,亦在那私库之中!


  " " 啊?" 李臣典突然推开傅善祥坐了起来,面带怒色地道," 你为何不早
说?


  " 傅善祥用力地拉了拉身边的被褥,挡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害怕地说:"
将军带着王师进城之日,不仅一把火烧了天王府,更将女官司琴处死了!她是老
天王最贴身的女侍官,也只有她知道,私库的入口在何处。"


  " 你也不知道?"


  " 本来天王府未烧毁之前,民女还能猜出个大概,可现在,那里已是一片狼
藉,再难寻找!" 李臣典大声道:" 这有何难?待明日,本将军带上一队人马,
去那掘地三尺,必能寻到入口!" 话未说完,又用力地拍了一下脑袋,道:" 不
成!


  这不成!我这要是大动干戈,难免惊动朱洪章营里的人,我可不能便宜了那
贵州佬!善祥,你得替我好好回忆回忆,洪逆私库的入口究竟在何处!你若是能
够找得出来,本将军……嗯,本将军见你与那金陵丫头黄……黄什么梨的关系不
错,也保全她一条活命,如何?回到湘乡,替她在军中寻一将校嫁了,也算有个
依靠,如何?"


  傅善祥道:" 这事我得仔细考量考量,毕竟那片地儿如今已物是人非,想要
寻到一个本就是个秘密的入口,更是难上加难。但若是一有线索,民女必将第一
时间告知将军!"


  " 对!千万不能告诉老朱那个贵州佬,明白吗?" 李臣典咳了一声,又把守
在外面的侍卫官喊了进来,把那个已经空了的瓷瓶交给他,小声吩咐道," 你派
人到全城各处搜寻这种瓶子,但凡里头装着药水的,全都给我带回来!"

[ 本帖最后由 一个L的平方 于 2021-9-18 02:24(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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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airofficer 于 2021-9-20 20:43 发表
洪宣娇怎么还没有被俘啊。等的急死了。
就像看杨家将是看奸淫穆桂英,看射雕是看奸淫黄蓉一样,看天平天国主要就是看奸淫洪宣娇的。可这都30集了,咋还没抓到洪宣娇呢? ...
如果想看洪宣娇被虐,可能还要在等等了,她的第一场肉戏会在被俘前,和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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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日登峰 金币 +2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1-9-20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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