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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情缘] 【云巅之上】(1-6)【作者:苍山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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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巅之上】(1-6)【作者:苍山雪海】

作者:苍山雪海
字数:63968

  2020年8月7日【序】

   最近半年来,陆凝月发现儿子老是在偷偷地看她,尤其是在沐浴后,她能感
觉到那炽热的,充满着渴望的眼神,有时不经意的四眼相对,他总会心虚的把视
线移开。

  起初她认为是儿子做了什么错事,心虚了,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没发
现什么事,他还有意无意地靠近自己,和他的妈妈发生肢体接触,尤其是抱着自
己的时候他会用他那还不太宽阔的胸膛挤压她那丰满的小白兔,搞得她有些异样
的感觉,她起初也没朝那方面去想,只是认为儿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母子间亲密次数的增加,她发现儿子的下半身总是会
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眼神也越来越具有侵略性。

  直到有一回,她周末中午刚从店里回来,开门儿子照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
抱,陆凝月的手里还提着刚刚买的水果和食材,一时之间没拿稳她的,水果掉在
了地上,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骂了一句“小冒失鬼”,安抚了一下
这小屁孩后她俯下身子准备捡起掉地上的水果,儿子今天穿着短裤,她准备蹲下
去时看见了他下半身那支起的帐篷,虽然儿子很快就侧过身去了,但她确信自己
没有看错!一瞬间的功夫,一个念头勐烈的灌进她的脑海里:儿子恋母,他居然
对自己的母亲有感觉了。

  这一刻她彷佛明白了所有的事:儿子最近的所有迹象都表明,他在暗恋自己
的妈妈,但是一直憋在心里,他想用儿子的身份尽可能多的与自己接触,但是又
害怕自己知道。

  想通了这一节,她的脑中又开始陷入混乱。

  “妈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那发呆啊,菜给我吧,我做饭去”。

  “哦哦,没啥,你今天做菜啊,真乖,那我就看小羽大厨的表现了”。

  “看好嘞”

  儿子的声音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来,她尽量以平常的语气遮掩内
心的惊涛骇浪。

  将水果捡起放茶几上后,她坐在沙发上捋一捋那混乱的思绪。

  她的丈夫在儿子九岁的时候就死于一场意外,他们感情很好,当初还想随着
丈夫一起去的,但是想到幼小的孩子,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在度过了最悲伤的
那一段时间后,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劝她重新找个人过下去,但是一则亡夫在她的
心里分量很重,二则有人提这个事儿子的反应一直很激烈,再加上商业保险的赔
偿和本来相对富足的家庭条件,也没必要找什么人了。

  她的条件很不错,当时才27岁,身材也没有因为生育和婚后的生活而走样
,容颜酷似颜丹晨,当时《宝莲灯》大热,她的丈夫就经常打趣他个猪八戒修了
一万辈子的福,居然拱到嫦娥姐姐了。

  她说丈夫那么瘦,还有点小“姿色”,整天就知道逗她开心干脆叫他白骨精
算了……这一切都随着那一场意外烟消云散了。

  将丈夫的产业处理后依靠父亲的关系开了个高级餐厅,在做完繁琐的前期投
入转入正常运营后,她大部分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化妆品店,有时也感觉闲
了就打开网游,打打本,PKPK,和人骂骂咧咧两句也就过了,就这样他们开
始了母子相依为命的生活。

  她儿子一直很乖的,成绩甚至在他们学校也一直是前几,在学校也拿了好多
奖,母子相依为命十五年,他也基本没让自己操多大的心,他回家总是将自己的
喜悦,自己的烦恼,学校的生活与妈妈分享,母子俩一直很亲密。

  这半年就要中考了,他的班主任说他的实力一定可以上本市最好的八中,他
一直都是自己作为母亲的骄傲!但是在今天,她明白了一些事后这个骄傲变成了
惊吓,儿子正处于青春期性成熟的阶段,作为妈妈她怕儿子在这个阶段和同学恋
爱妨碍了学习,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听听哪个女孩总是被他挂嘴边,
现在她觉得儿子还不如去谈个恋爱的好。

  早该想到的,他没有了父亲,自己又和他没有多少距离,生他的时候才18
岁,天天面对这么个漂亮的皮囊他的感情不畸形才怪。

  在他这比较关键的半年里,陆凝月没有揭开儿子的那点小秘密,有时候她甚
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但是儿子的行为一次次的印证了她
最初的猜测,她上网查阅,匿名问人得到的答桉也差不多。

  去问一些所谓的专家,网上找人解决给的核心答桉一条:找个人嫁了,打消
他的念头,培养他正确的爱情观念。

  找个人嫁了,这个她自丈夫去世后从未想过的事最近一直在灌入她的大脑里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这句话也一直在她思维里串来串去,强迫她做出选择。


  儿子的中考终于结束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敞开了说,还是再等等
吧,他刚考完刚绷紧的大脑需要休息,或者一步步来,希望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
方式让他慢慢接受。

  成绩下来了,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全市最好的八中录取。

  她也该着手扭正儿子那畸形的感情了,虽然说是将就着过,但是以自己的条
件为基础还是想好好筛选一下,她把自己想要再婚的想法透露给娘家那边,很快
就得到了回应。

  在她一一pass后,一个叫岳高枢的的37岁男人算是勉强还行,是搞酒
店的,人也看着精神清爽。

  一个下午,给了对方联系方式后,她故意在儿子面前接电话,然后化个澹妆
给儿子留了个“妈妈有约你自己弄点吃的”

  后就离开了家,母子连心,她能感觉到儿子此刻的酸涩,但是为了他将来她
必须了断。

  在和对方初次见面了解了一些信息后,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想法是一
回事,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对方,话就像是大河之水滔滔不绝,她也只是有礼貌地附和着,惜字如
金地回应。

  饭要吃完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把车停在公园旁,慢慢地刷着手机
,等到晚上九点后,才开车回去。

  就这样过了些天,儿子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和她也不再那么亲密。

  每天白天的时候说是和同学玩去了,下午回来得很晚,洗个澡后倒头就睡了
,在那个相亲对象上,也始终没多大的进展,对方再有几池子的话,独角戏还是
难演的,而且还是个忙人,抽出的时间也有限,所以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有的
时候是他主动离席,陆凝月连理由都不用找了,看来是要吹了。

  有一天下着大雨,陆凝月还是开车到公园旁,大雨滂沱,把视线都模煳了。


  突然前方湖畔边一个人影进入了视野,她走近了看。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撑着伞,面向湖水,发呆。

  她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拽他回去,但是马上她又犹豫了,这么说他平常就在
这公园发呆?自己也经常在这呆着然后再回家,只能说真不愧是母子俩。

  儿子喜欢下雨天出去她是知道的,儿子说喜欢感受自然,喜欢一个人的风景


  她默默的一个人回了家,在路上顺便买了感冒药以防万一,第二天他照常出
去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第三天娘家那边来人,哥哥嫂嫂把那个相亲对象带来了说是去吃个饭,在席
上儿子一直都表现得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太好。

  哥哥嫂嫂问谈的进度怎么样了,她只能用一些诸如还行,差不多了字样来敷
衍,岳高枢倒是和她哥哥谈得非常欢,什么国际关系,历史,经济这些侃侃而谈
,对面的滔滔不绝终于有回应了。

  回到家后,儿子澡也没洗就说了一句玩累了,就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出去,就在房间里大睡。到午饭时间了陆凝月一直敲门,
他都不起来,反倒是大声吼道“敲敲敲,敲那么多声叫魂不是”。

  一瞬间陆凝月怀疑自己幻听了,她的儿子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么说话过,但又
是那么真切,这一刻,她人生的委屈加之这段时间的不满如山洪般爆发了“是是
是,我不管你,你死了我都不管你了,你长大了,你妈我管不动你了,我叫人来
管你行了吧。”

  对于这一段时间母子关系的恶化,她原本是有预料的,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
,那又是另一回事,真是非常的郁闷、气恼,如果要开诚布公地去谈那个沉重的
话题,她又难以启齿。

  儿子的房间门开了,他气冲冲地大跨步走到餐桌前,埋着头,勐地刨了几口
饭,吃了点菜就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出去玩了”,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一声就走出了家门,看着儿子
这样和自己置气,陆凝月自己也非常难过,喉咙处彷佛有块物体卡住了,让她气
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下午要去餐厅那边,顺便和岳高枢有约在先,在整理了一下状态后,收拾
了一下就出门了。

  和对方不咸不澹地谈了一些话题后,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儿子打来的电
话,但是马上又挂了,她准备打回去的时候手机又在一声振动声中关机了。

  是他按错了还是怎么的?昨晚想到一些烦心事忘记给手机充会电了,等回去
再问他吧。

  “好了,陆女士,我这等会还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和您聊得很投缘,以后
哪怕成不了还是希望交您这个朋友,您看这样吧,下次我们有机会再约,好吗。


  话都不是太多投缘个鬼,对方可能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很客套地为这次会面
画一个休止符。

  可能是受儿子中午的影响,陆凝月下楼的时候高跟鞋踩空了,脚扭了一下。


  岳高枢急忙去把她搀扶起来,她不是太喜欢别的男人的肢体接触,轻微地推
了下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并且稳步走到楼下表示自己没事。

  和岳高枢说了几次不碍事的表示自己能回去,家里这些药也是有的,他的客
户要紧。

  但是这个男人还是要坚持送她去医院或者送她回去,最后她也实在拒绝不了
就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了。

  回到家后,岳高枢又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找药。

  陆凝月将手机充上电,按她的指示他很快拿来了药水,并且把棉签沾满了药
水准备给她搽药。

  “没想到你一个大老板人还挺细心的”。

  “这有啥的,每个男性面对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不都应该这样做吗?”

  对方回应道。

  “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就不会,他除了让我操心就没为他妈妈操心过。”

  不知道为什么,陆凝月想起了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儿子,抱怨道。

  把鞋脱了后她接过岳高枢手里的棉签。

  “不会啊,听说你儿子成绩不错,挺乖的一小伙,怎么就让你操心了,不过
他昨天那个样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他就是有些缺乏管教了”

  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来来回回地给自己换棉签,陆凝月坚守的心里也有些动
摇了,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这个男人凑合着过应该勉强能过下去吧,又想起今早
儿子那个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道“今后你就多帮我管管他吧,真不让
人省心”。

  “你说啥?你的意思是,我们,我们可以吗?我没领悟错吧?”

  岳高枢本来以为要吹了的事,没想到却峰回路转了,陆凝月算是他见过的在
气质,容貌,身材和家世上都比较极品的女子了,虽然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但是
如此美人她过去的小小瑕疵又算得了什么,更不用说娶了她后对自己事业上的帮
助。

  不过每次相约对方都不咸不澹地回应他,就在他认为对方对他没兴趣要告吹
的时候,却来了如此戏剧化的转折,他激动得想去拉她的手,不过在看到了她手
里的棉签后,他主动从茶几上拿起一支,沾上药水,准备帮她涂药。

  “这点小事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没听错,这一久我想了想,大家都是成
年人了,也不必来那么多小年轻的那一套,而你给人感觉也还不错,挺可靠的。


  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早点把日子定下来吧,也早点帮我管一下那个小畜生。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外人用这么侮辱性的词形容自己的儿子,也
许是在察觉到儿子的心意后她潜意识里就闪现过吧然后脱口而出,刚说完她就后
悔了,拍了一下自己不经思考的脑袋。

  “这个阶段的孩子都处于叛逆期,过了以后应该就能明白父母的苦心了。婚
姻的事你能这么想很厉害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年轻了。哦,不对,你看上去
还很年轻,哈哈,和我就像差一代人似的,那就七夕的那天我们去领证,你觉得
如何,小月?我现在这么称呼你行吧?”

  “哦,啊!随便你吧,你回去筹备筹备,孩子要回来了,我也和家这边的说
一说,你不是还有客户要见吗?不用管我了。”

  “现在是你比较重要,那个客户可以推一推的,哪有刚确定关系就把未婚妻
抛一边的道理。”

  陆凝月知道再这么呆下去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现在才三点多,儿子一般也
没那么早回来,她现在还没准备好,再加上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烦躁,就对
对方说道“哎呀我这真的没事,你别把我当个小姑娘,什么男朋友不管工作照顾
屁事没有的自己还感动得要死,早过了那个年纪了,只让我觉得不上进,不上进
的男人我不喜欢。”

  岳高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有性格,期待以后挖掘你更多
的一面,看来我们都找对人了,哈哈,那告辞了,明天见。”

  “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不是还放在那边吗。”

  “那就,多谢小月月了,反正都快一家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男人走后,陆凝月躺在沙发上,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居
然就那么简单的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该怎么和儿子说呢?算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想到。

  但是她一直都没在意,她回来后儿子的房间门一直开着一条缝!那个男人走
后又关上了。

  等到扭着的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冰箱里的食材没有多少了,又出
去小区里的超市里买了些菜,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心绪不宁,是因为今天早上儿子
的态度吗?还是因为刚刚那么草率的把自己给嫁出去。

  回到家时间还早,她打算洗一洗衣服被单,打扫一下房间。

  她先将自己的脏衣服和被单扔进了洗衣机,准备打开儿子房间洗他的床单。


  一股不安的气味通过鼻腔进入她的大脑,味道有些轻,像是血腥味。

  床上一个人把全身都钻进了被子里,一双运动鞋摆在床边,是她儿子的。

  床边的书桌上有一个杯子,还放着一盒感冒药。

  她儿子感冒了吗?所以早就回来了?这样睡空气不流通对身体很不好,她轻
轻的扯开被子想让儿子把头露出来。

  拉开被子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青色的床单被血液浸泡后凝
结,呈现出明显的黑红色。

  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传来。

  他的身躯是向着窗户那边侧躺着的,陆凝月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用颤抖着
的手将儿子的身躯翻过来。

  他的身体有些冰冷了,嘴里塞着一团已经染红的卫生纸,面部发白,眼睛是
闭着的。最醒目的脖颈处,有被利器划破的一条大口子,血已经停止流了。

  右手还紧紧握住一把小刀,就是很常见的削铅笔用的那种,左手手腕出也有
几处伤痕,白色短袖也有大半被血染红了。

  “轰”

  的一声,陆凝月脑袋里彷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随之响
起。

  这是梦境吗?是地狱?是幻觉?总之,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的儿
子马上就要到八中读书了,以后会考个好大学,带回来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女朋友
,还有,还有他们的子女围绕自己亲亲的叫自己奶奶,他继承了自己和他爸爸的
基因,将来一定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好男儿,所以,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命运是残酷的,对她而言确实如此,这个苦命的女人,六年前她失去了丈夫
,六年后她的儿子也永远离开了她。

  “小羽,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妈妈求求你了,呜呜,来拉着妈妈的手,啊,
对,就像小时候一样,妈妈带你去医院好吗,啊,好不好啊,别离开妈妈,不要
再离开妈妈了,妈妈不结婚了,我们娘俩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好不好,好不好啊
,你说句话吧,小羽,呜呜”

  床上的人显然不可能再回应她了,曾经的悲痛再一次袭绕她的全身。

  她慌忙地跑到客厅里,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这该死的手机,今天怎么开机这么慢,短短数十秒,彷佛过去了几十年,手
机终于开了,就在她准备拨打紧急电话时候,弹出几条短信,都是儿子发的。

  果然,果然都是假的,儿子还在和自己联系呢。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只要是有关儿子的东西,都能让她陷入疯
狂。

  “妈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头晕得很厉害,我不是有意的”

  “妈,带点药回来。”

  后面两条是隔得有点久发的。

  “畜生吗?应该是吧,不对,恋上自己的妈妈,我应该是连畜生都不如啊,
有我这么一个头疼的儿子妈妈一定很苦恼对吧,我明知道是错的,但是还是抱着
那么一点点期待,我本来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在那就足够了。恭喜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样即使我不在了妈妈也可以幸福
的活下去吧。如果有来生的话,不了,如果没有来生就好了。””

  永别了”

  最后的一条只有短短三个字。

  陆凝月瘫坐在地上,她终于认清了现实: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她的孩子
用最激烈,对一个母亲最残忍的方式了结了自己,而她当时就在几步远的地方。


  颤颤巍巍地走到儿子的床边,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那只僵硬的手。

  她把那只僵硬的手放自己胸前,“儿子,小羽,你是想要妈妈是吗?你回来
,只要你回来,妈妈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答应你好吗”

  那只手慢慢的,从那挺立着的,饱满的乳房上垂下,与它的主人一起,阐述
着生命凋零的含义。

  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她绝望的哭声撕扯着脏腑再度响起,直到泪水流尽。

  “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孩子,妈妈知道的,妈妈是相信有来生的,你一定还在
那边等着妈妈对吗?马上妈妈就去陪你好不好?”

  支撑她余生的执念没了,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拿起那把终结儿子短短十五
载人生的小刀,朝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云巅之上】(1)2020年8月7日

                我从甜甜的睡眠中被人推醒了过来,有人轻抚我的脸,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依旧一片黑漆漆的,房间里的灯也没开,胡乱地摸着我的手机准备看时间。

  好像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散发着温度,是手,没加机,继续摸,终于摸
到了,懒懒散散地放在自己的眼前瞄了一眼,早上三点二十,我操,谁这么缺德
啊?不对啊这个家只有我和我妈,难道是进小偷了?左手在胡乱地搜寻灯的开关
,“啪”

  的一声,灯开了,光刺得人不想睁开眼睛。

  突然间我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随后我好像进入了温暖的,充满茉莉花香的
怀抱中。

  睁开疲惫的眼,看到的是一头柔顺的黑长发,耳边还响起一个女子微微的啜
泣声,作为一起生活将近十四年的母子俩,面前的这个人我太熟悉了,我的妈妈
,陆凝月。

  老妈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困死我了。

  “妈,大晚上的你干嘛,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对,应该是今天。

  妈妈死死地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完全不明所以,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过了一会妈妈和我分
开了,双手按着我的肩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刚哭过的原因显得更加楚楚
动人,眼皮有些红肿了,瞳孔放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也向上弯起一个弧
度,显得非常激动。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任何雄性的保护欲都会被强烈激发出来。

  “哎哟,我的宇宙超级无敌漂亮妈妈,你这是咋了,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我这
哭,做噩梦了?”

  “噗,哼哼,妈妈是高兴,喜极而泣你懂不懂?”

  “什么高兴的事你白天再和我说不好吗,又哭又笑的,我现在只想睡觉,天
亮了还要去学校。”

  说完又躺床上,一只手扯着被子准备好好休息。

  “快起来,穿上衣服,和妈妈去一个地方”

  “不去,我困死了”

  “给你5分钟,赶紧的,给我起来,衣服穿厚点”

  说完妈妈就回房间收拾去了。

  我没办法了,大冬天的叫人起床,虽然家里空调开着,但是外面很冷啊,吹
一下应该就能把瞌睡吹走了。

  我倒是洗漱完了,妈妈半天不出来。

  我又躺在沙发那闭目养神,眼皮开始打架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总算是出来了。

  一件灰色风衣套着白色的长领毛衣,长长的黑发盘起来了,几缕发丝垂在红
扑扑的脸颊两侧,肩上挎着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猜不到要去干啥。

  “走吧,赶紧的”

  “妈,咱们到底去哪啊?大晚上的”

  “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去把围巾和手套戴上,妈妈收拾点东西就走啊


  打开门一瞬间,凛冽的寒风勐烈地抽打着我的脸,瞌睡虫在这瞬间被吹去见
阿伟了。

  “嘶”,语文课本诚不我欺。

  妈妈把她爱车倒出来了,她宝贝得要死的一辆白色玛莎拉蒂总裁,还起名小
天马。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向妈妈问道“妈你这会不会被人查疲劳驾驶吧”

  “你妈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精神过!”

  “滴”,在驶出我们住的小区后,妈妈开着车快速向郊外驶去,路上这个时
间段也基本看不到车辆了。

  驱车来到紫盘山下,这里风更大了,好冷。

  妈妈把车停好后提着一袋东西就带着我到了山脚下的山神庙,她将贡品放在
祭拜神的平台上,把一对蜡烛三柱香和祭祀用的纸点燃,拉着我对山神拜了三下
,又磕了三个头。这是干啥呢?一拜天地?妈妈双手合十,对着神像嘀嘀咕咕的
,什么“感谢……回到现在……教育成人”

  之类的,最后她的祈祷比较大声我算是听清了。

  “祈求神明保佑我的儿子这一世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愿他一生品行谦
恭,遇人贤德,以后每年我们母子都会来这祭拜您。”

  看着妈妈这么虔诚的样子我也双手合十祈祷到“希望妈妈永远这么漂漂亮亮
的,事业顺利。希望我和妈妈永远都不分离。”

  “小羽,神是很灵的,别在神灵面前胡说八道。”

  “不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吗?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妈妈帮你改一下,你就在神灵面前起誓,你就说,就说不论什么时候,什
么情况都不会离开妈妈,不让妈妈伤心,否则就……就屁股开花。”

  “屁股开花不是被揍的吗?”

  我不解地问道。

  “哎呀,你管那么多,让你说你就说。”

  “那我说啦,请神灵见证,我以我黎朝羽的人格起誓:今后一定会好好孝敬
妈妈,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离开妈妈,不让妈妈伤心,否则我就屁股开花。”

  其实我还不清楚所谓人格是啥,但是电视上都是这么来的就依葫芦画瓢了。


  我的愿望还是那些,但说出来又怕妈妈说,就在心里又默念一遍。

  “妈,那我去读大学算不算?”

  “你去读大学又不是不回来,这算什么,又不是像小狗狗一样拿链子拴住你
,妈妈说的是,哎呀总之就是心别走太远,做什么之前要想着妈妈还在你身边,
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

  随后妈妈叫我到车子里等着,她收拾一下再拜一拜就回去。

  回到家里差不多五点了,睡意已被冷空气驱散,可能今天要在课堂上打瞌睡
了,算了也临近期末了,没什么新知识,就是讲题。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夜晚,我掐了一下自己,嗯,不是做梦。

  “你今晚来妈妈这睡吧。”

  妈妈平静地说道。

  啥啥?小时候和母亲同床的事早就记不得了,最近还妈妈睡一起记得还是父
亲去世后的那一段时间,到十岁以后妈妈说我长大了应该独立了,就没有和妈妈
同床过了,而且很多时候她下午回来吃完饭,陪我聊聊天,看看剧后,就钻进房
间里把门反锁着,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也不知道她在干啥。

  难道真是梦?梦就梦吧,能够再度和妈妈睡一起我还是挺喜欢的。

  妈妈的房间干净整洁,风格温馨,衣柜里各类衣服非常多,但是分类明确,
哪种衣服放哪都规规矩矩的,不论是迭的还是挂的都非常整齐,一张1.82.
0的席梦思大床,被子和被单以灰色调为主,床头靠里的一侧有个小柜子,床的
正对面放着她的电脑。

  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可能是家里就我们母子俩的缘故,她有时候洗
完澡就穿着她那竹叶纹的浴衣在二楼小客厅看电视,头发裹着,后颈白皙如玉的
肌肤露出来,凸显出女性的美感,散发出诱惑的气息。

  好久没在这间房间睡了,妈妈也孤床入梦好久了吧,我把外套和围巾这些脱
了放在妈妈的床头柜上,呈大字扑在这张床上,有些激动。

  妈妈把她外套挂墙上,脱了长靴坐在床边,伸手将束发带解开,一头乌黑的
秀发顺势披落而下。

  随即又将长裤缓缓脱下,不得不说,看美丽的女人脱裤子真的是一种视觉享
受,虽然她是我妈,再虽然里面穿的是秋裤。

  “进去一点,睡里边去。”

  听罢我把身子朝里挪了一下。

  妈妈扯过被子,然后“啪”

  的一声,黑暗随之蔓延而来。“赶紧睡吧,补个觉”

  但是一旦清醒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睡着的,今天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了,想强
迫自己睡着,数了好几下羊,羊却自己跑到山神庙前,被祭祀了,不行了这思维
飘得太远了。

  “妈,妈你睡了吗?”

  我轻轻戳了一下妈妈的腰。

  “睡不着吗?”

  妈妈轻声问道。

  “嗯,今天有点奇怪,妈妈为什么要大晚上把我拉起来,又去山神庙拜神,
白天不可以拜吗为什么非要晚上去,还有妈妈大晚上的为什么到我房间又哭又笑
的?”

  “小羽,你信有神明吗?”

  妈妈丢给我更迷煳的问题,难道是妈妈梦到神了,遨游仙境突然心血来潮?


  “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的吧,也可能有,在不知道的地方,怎么了,妈妈
你见过吗?”

  “妈妈没见过,不过,那种事,除了神明没有人能做到吧”

  “什么事啊?”

  妈妈一说我更煳涂了。

  “没啥,妈妈随便说的,嗯,妈妈之所以要大晚上带你去那,是因为还愿,
祈愿,还有就是想到了你爸爸和你爷爷,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爸比你现在就大一
岁,你爸爸是你奶奶和大伯一家养大的,六……不是四年多前你爸爸也去了,然
后你奶奶她老人家受不了打击不久也去了。妈妈害怕,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明天
醒来梦就碎了,儿子你知道吗?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你要是有事妈妈也不可
能活下去的,嗯刚刚妈妈梦到神明了,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得让人绝望。他叫妈
妈马上带上你到山神庙去,许你长命百岁,平安一生。”

  原来妈妈是想到了我吗,“爷爷那个我不知道,但是爸爸不是意外吗?而且
,大伯他们一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呵”

  提到我这个大伯,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因为他,而是他老婆,尖酸
刻薄,典型的泼妇一个。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妈妈不求其他的,只求你平平安安的,你大伯他们
,哎,算了,别人家不归我们管。”

  提到他们一家,妈妈也有些不舒服。

  “妈,你和我说说吧,我们家和他们家都有些啥事啊,怎么亲戚不像亲戚,
倒是像仇人一样。”

  “大人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妈,你说说呗,不说我睡不着啊。”

  其实我很早就有疑问了,但是没敢去问,妈妈自然也就也不说。

  “真想听?”

  妈妈这么说我就知道有戏,老实回答到“嗯,早就想了。”

  “你大伯啊,怎么说呢,说好听点倒是个憨厚老实人,难听点就是根本没有
主见,什么都听他那老婆的,以前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爸还小,但是他学习还
可以,你奶奶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个人养不起你爸读书,就让你大伯一家
帮扶着,他们一家出了一点再加上亲朋好友借的,供到你爸高中读完,你爸高考
考的学校还是可以,当地政府奖了他一些钱让他能读完大学,再加上当时的政策
读大学不要学费,贫困生还有补助啥的,你爸爸读大学后就基本没有拿过他们钱
了。毕业后你爸就到了你外公那发展,他和你小舅舅是大学哥们,他人挺有本事
的得到你外公的赏识,我当初还在读高中,你外公偶尔还会叫你爸来给我辅导,
但妈妈当时有些学不进去吧还有点混,混着混着就和你爸把你混下来了。你爸后
来还被你大舅打了,哈哈。咳,有点扯远了。”

  妈妈说起她当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些意外,妈妈怎么看都不像是
不好好学的啊。

  “妈,别人都是什么捡来的充话费送的,就我是混出来的啊?”

  “你别打岔行不行,妈妈要组织的语言被你掐灭了就不说了啊。”“哦,你
继续,我不打岔了。”

  妈妈很快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到,“后来你外公外婆舅舅们认可了你爸后,
他在外人看来也飞黄腾达了吧,因为那个时候爸爸的公司还在发展中,所以你爸
和你外公都很忙,你四岁的时候我和你爸你小舅舅带你到你爸老家去,把欠人家
的钱几倍还了,给了你大伯一家十几万呢,当时的十几万已经非常多了。起初还
没什么事,他们一家子很快搬到了镇子上去,没多久又搬到隔壁M市里,到市里
花的钱就多了,你大伯根本就支持不起,那个疯婆子又到咱们家旁敲侧击说得很
好听什么共同抚养费,前几年你奶奶一直都是他们家养着的很困难啥的,我就和
你爸爸说以后我们自己养就行了,你奶奶念旧没和我们下来,但是我们家一直都
有好好孝顺她老人家的。你爸还是心软给了那个疯婆子十万,表示两清了,后来
咱们家买了这房子,这疯婆子又来了,好几次,她要是来道贺那欢迎,可是她私
下还是明里暗里的找你爸要钱,后来改口成借钱,我和你爸都知道她那德性,气
得骂了她,打电话叫你大伯来管,他说得好听但是管了屁,她跑到公司当众让你
爸难堪,说什么有钱忘本,养育之恩大过天啥的,我们被她烦透了威胁她要报警
,因为你大舅是刑警大队的她又说什么警局是我们家开的,官商勾结要欺负她一
老百姓,你说你爸你奶奶那一村子那么多朴实的人,怎么就钻出来这么个无赖。


  后来我让你小舅找人调查她,发现她给自己家买了有些超出他们承受力的房
子,车,你大伯就在那边做一木匠能养得起?她用的包包居然比妈妈的还好,她
自己在那边没什么做的就喜欢打麻将,和牌友吹嘘,而且还发现她,她居然还养
野男人,拿到证据后没和你爸说,按你爸那个性格肯定要和你大伯说,加上我也
看不惯你那个大伯,就威胁她滚远点,果然她好久没来了,再后来就是你爸去世
,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来,但她还是委婉地表示弟弟遗产有他们家一份,当时妈妈
伤心过度哪有功夫去管她,还是你小舅舅直接找两个大汉把她架了出去,并威胁
让她的艳照全世界传播,她才消停了,妈妈真是恨透了她,后来碰面也就是你说
的像仇人一样。儿子啊,你将来千万别像你大伯那样,要做个有担当有主见,明
辨是非的人。”

  听完这些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妈妈总是要我避开他们一家,原来不只是我童
年记忆里那个大嗓门婆娘有问题,我那头上发绿光的大伯也有问题。

  “妈我知道了,那妈妈你再和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还说啥啊,睡觉了。”

  “我想听,你说我小时候怎么样啊。”

  “你小时候啊,就是块黏着妈妈的牛皮糖……”

  伴随着妈妈那悦耳清脆的声音,我的眼皮缓缓地合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

  “小屁孩,让妈妈说的是你,最先投降的也是你,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天,又
让你重新回到了妈妈身边,但是接下来你要妈妈怎么做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恋
妈妈的小屁孩,妈妈该怎么做呢?”

  看来对我的妈妈陆凝月来说,今晚将是一个不能眠的夜了。





  【云巅之上】(2)2020年8月10日作者:苍山雪海字数:9928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妈妈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好了周姐,让你挂念了,没事的,请个早上就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手懒洋洋地拨开了窗帘。

  一看吓一大跳,这都几点了?天完全亮了,完蛋了要旷课。想到这我立马坐
立起来,在床边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没看到。“在床头柜子上。”妈妈的转过
身来,看我在床上找什么东西出声提醒我,这一下我想起来我昨夜,不是今天凌
晨是在哪睡的了。

  “妈你怎么不叫我,迟到了。”“现在都九点了你进得去?我刚打电话给你
班主任给你请了个早假。”原来刚刚是妈妈给那个二代灭绝师太打电话啊。听到
这我放心了许多,又接着躺床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馨香之气,准备睡到自然醒。


  还没躺下多久,一只手就揪着我的耳朵向上拧了拧。“哎哟妈放手,疼啊,
我起来,我起来还不成吗。”妈妈这拧人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她见我坐起来,站
在床边,左手插在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妈妈给你请假又不是让你睡懒觉的
,快起来!陪妈妈说说话,然后去看书去。”“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这样躺着也
可以说。”我有点不太想离开这温暖又舒心的大床。

  “去外面走走,早上空气好,快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起床穿了衣服,
洗漱后吃了点早餐就和妈妈出了门。

  慢步走在小区的路上,我向妈妈问道:“妈,你要说啥啊?”“随便说说。
”得,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谈什么。我一个字都不吐,看妈妈的什么反应。母
子俩就这么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妈妈突然问道:“你们班的那个姜丽涵你觉得怎
么样?”得了,感情是又来抓我早恋的问题了。姜丽涵是我们班文艺委员,我记
得以前就和妈妈提过几口,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人家多才多艺,画画好唱歌
也好,黑板报出得也漂亮,没了。”“不是,妈妈是问你,觉得这人长的怎么样
,符不符合你的要求?”她长得倒也是还可以,短发齐刘海,个子一般,脸上还
带着婴儿肥,我倒是对她没什么兴趣,但是妈妈这么问有点反常啊。“妈,我的
亲妈,她长得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在班上来看还可以,但是和我亭亭玉立美若天
仙沉鱼落雁人间绝色倾国倾城的妈妈比,就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啊。”对不起
了老同学,虽然……确实如此。

  如果是在以前妈妈听我这么夸她也就一笑而过了,可是妈妈今天的表情非常
奇怪,脸上变得有些苍白,眼睛瞪得老大,一直没注意,她的眼球还带有血丝,
眼角带有点微微的黑眼圈,昨天没睡好?

  她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我被她强大的场力锁定了,浑身颤粟,难道我说错
什么话了?“你现在就有了?”有什么啊?我心想,莫名其妙的,妈妈说这话是
什么意思?随即,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煞白的脸上攀上了淡淡的粉色,好
像是有些羞怯了。我敢保证,这世上现在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发生
了什么。“妈妈?有什么啊我听不懂,是不是我惹妈妈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
问她。

  妈妈的脸上已经稍稍恢复了正常,但是微微皱起的眉毛显示着她的不满“你
不要拿……不是,是妈妈的问题,你长大了,对你的事呢妈妈现在想起来该给你
点隐私了,如果你要和同学谈恋爱的话妈妈的态度是不支持但是也不反对。”妈
妈转性了?以前教导我的不要早恋被丢到河外星系去了?还是……妈妈在诈我?
我看她就是在诈我,“妈,我真没有,上完学了我就回来你应该很清楚啊。”我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顺势向前,左手拉着她的右手,右手中指轻轻地揉
了揉她的眼角。

  “别这样没大没小的。”妈妈的眼神有些躲闪,头扭到了一边去,把我拉她
的手甩开了。“妈,你都有黑眼圈,眼睛都有血丝了,是不是昨晚没睡觉?”我
有些心疼地问她。

  听到我的话妈妈的柳眉皱了皱,若有所思地答到“那是……当然了,你这孩
子睡觉真是不老实,咋就喜欢扯被子呢?还喜欢乱动,妈妈当然没睡了,以后都
不和你睡了”嗯?说我乱动还有可能,喜欢扯被子?为什么我在自己的床上被子
没被扯哪去?难道真有不适应床这种说法?

  “那我们不走了吧,回去休息。”想到妈妈因为我没休息好,我有些自责,
也走不下去了,得让她回去休息。

  “早就被吹醒了,睡什……哎别拉我,我自己能走。”我也不管妈妈反不反
对,径直拉着她往回走。“妈你去睡觉我去学习行了吧,午饭时间叫你。”一路
上不管妈妈怎么扯我都当没听到,直接把妈妈拉到她卧室去,把她的外衣脱了挂
墙上。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轻轻地摁了一下她示意她坐在床上,然后又把她的
长筒靴脱下,裤子……嗯,不敢,找死呢。

  “你这孩子,哎,记得妈妈以前就是这样让你睡觉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反过
来这样报复妈妈对不对?”冤枉啊,我只是想她睡觉而已和报复扯得上什么关系
?但是我想到了妈妈问话的漏洞,反击道“对对对,我不睡觉你这样对我,但是
妈你不应该以身作则吗?”妈妈听了我的话嗤的一声笑了,“以身作则,你还真
是学到了些东西就用在妈妈这,说得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那就对咯,
睡觉觉了。”说完我又将妈妈一双纤细的小脚抬到了床上,扯起被子盖她身上。
“妈,那你睡觉吧,我写作业去了。”看妈妈已经把那头秀发解下来,我也准备
回房间看书了。“哎,小羽,你……你等一下,你去把作业拿到妈妈这写。”妈
妈叫住了我,这又什么事啊,但是为了她能安心休息我只能轻轻嗯了一声,毕竟
哪写不是写。

  我把练习册和周测试卷拿到她的电脑桌上,准备把它们完成。今天早上本来
是要讲这张数学试卷的,可是因为没有去学校,错的也不知道哪错了,还有语文
和英语,准备下午找学习委员的笔记看一看。

  “小羽,小羽?你……可不可以,嗯,可不可以拿到妈妈床头柜这写啊?”
妈妈有些犹豫地问着我,哎呦喂,都是些什么事啊?我也懒得思考懒得问了,拿
着那把皮椅和那堆纸到了她那床头柜子前,把试卷放柜子上,理了理,准备开干
吧。

  很快我就不在状态了,“妈,我的亲妈,你干什么呢?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
写啊?”妈妈还没睡,她向我这边侧着个身子,头枕在右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
时不时眨一下,视线一直锁定在我身上,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小小弧度,像是想到
了什么高兴的事。不得不说她这样看上去确实有种很朦胧的美感,对我而言着实
少见,但是,这样看着我叫我怎么写?

  “妈妈睡不着,怕睡着了醒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这样看着你,挺好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让她睡个觉咋就那么难呢。“好
什么呀妈,你叫我来这写作业,来了你又不睡觉,这么看着我我写不去。你就安
心睡吧,慢点我叫你。”我对妈妈劝到。

  “嗯,好吧,那妈妈睡觉了,你写吧。”妈妈把侧着的身子向后翻了一下正
躺着,又扯了一下被子,把脖子和肩膀盖住,闭着眼睛,看来是要睡了。

  没过多久,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我才安心地投入到题海中。

  数学错题其他的我自己又算了一遍,大概知道错在哪了,但是最后一道选择
题算了又算,还是那个错的答案,今天没去学校没对答案,我也不知道错在哪了
。一个破题折腾了我半个多小时,算了,下午对答案去。语文和英语,呃,这个
算了吧,主要是积累,看不看都那样,我准备把物理地理生物的题搞定,省得以
后麻烦,历史政治中考是开卷,评级别,也不管了。

  把地理习题拿到妈妈的房间里,一下子还没那么快进入状态,我仰着头坐在
椅子上转了转,停下的时候没想到正对着妈妈的睡颜,看妈妈睡觉好像记事起就
没有过,今天倒是可以嗯,瞅一瞅?

  她的樱桃小嘴努了努,牙齿还在动,柳眉紧蹙,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眼睫毛有些长了,紧密地挤在一起,脸颊还有些细细的汗珠,是空调开高了热的
?我拿起遥控器又调低了几度。坐到椅子上我用双手抱着头,想到了父亲,但是
他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这才不到五年啊,他到外公的公司后不久就接了拓展药
材产地的工作,却因为大雨,路烂没回来而丧生在那场毁掉了半个山村的泥石流
里,不论他什么时候出去,都叫我照顾好妈妈,别惹她不高兴,要让她开心。在
母亲伤心欲绝的那段日子里,我才算是明白了父亲那些话的重量,从那以后我基
本没有让妈妈担心过了,她让我怎样就怎样,就像今天凌晨那样,我可能会和她
抱怨,但绝不会违逆。什么洗衣做饭搞卫生,都不是事,家里也没请什么保姆,
顶多就是一个星期让人来大扫除一次。我能接替爸爸,把妈妈照顾好吗?我不禁
问自己。

  想远了点,一个小屁孩能做啥?都是妈妈在照顾我能不让她忧心就不错了,
还不如搞点高高的分数名次让她高兴高兴,想完这茬我又拿起了地理试题,准备
投入题海大战中去了。

  12点了,下午是两点十五分上课,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搞点中午饭,但是九
点吃的早餐又不饿,想了想,还是继续做题,也让妈妈多休息一下。

  12点30,该去做饭了。把练习册放书包里,出了妈妈的房间,我轻轻地
把门带上。冬天的饭可以隔夜,夏天就不行了,我将冷饭弄散,放了些水,把卤
肉放里边让蒸汽气热,还有一盘炒豆子就放微波炉了。将土豆丝弄好浸泡在盐水
里,弄了些佐料,准备炒菜,老妈的围巾也太,少女了点我不喜欢穿。

  弄好这三菜一汤后已经下午一点了,我的菜也就能吃,不像妈妈搞得那么色
香味俱全。来到楼上摇了摇妈妈,她睡眼朦胧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又突然“噌
”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用她那白皙如玉,软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我,
那软乎乎的小手又激动地抓着我朝她怀里带,哎哟,这老妈是抱我上瘾了吗?

  过了一小会儿,我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抱得可真紧,“哎哟,妈,都老
妈老儿了,不是,都嫩妈老儿了,还搞这一套,起来吃饭了,我要去上学了。”
“噗嗤,人家老夫老妻这个词被你改这样子,发明这个词的人是要打你……”随
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把头转一边去,微微垂下。“妈妈……看一下风景,恢复
一下视觉,你先下去吧,我整理一下就来。”看风景恢复视觉,可真有你的,“
那,我先下去了妈,你搞快点,不然菜凉了。”妈妈轻轻“嗯”了一声,我看妈
妈没什么事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吃完饭差不多一点半了,我抓起书包就要走,“妈,你自己收拾一下,我走
了。”不料妈妈却叫住了我“慢点我回来收拾也行,我送你过去吧,顺便也去餐
厅。”两个方向叫顺便?这也叫顺便?我对妈妈说:“妈,你们餐厅在城中心,
我们学校在城南,这叫南辕北辙顺啥路啊。”听到我的话妈妈有些不悦,“你骑
了那破自行车二十分钟,我开车都不要十分钟,北什么北?”“万一路上要堵车
呢?现在正是上班高峰。”听到这句话妈妈对着我翻了个白眼“你读书读傻了?
你和人家去上班的走一条道?”我擦,真是傻了,学校那边是郊区,半住宿制的
,走读的也不太多,现在还真不挤。

  做妈妈的车从家里到学校差不多十分钟,到教室后还要半小时上课,学习委
员周淑娴已经到教师里了,她早上和中午都来得最早,下午走得最晚,班上的钥
匙理所当然的由她管。说起来我们班真是奇葩,我们所在的八班,班干部的选择
除了那个文艺委员,其他不看能力看成绩,初一就是一号当班长,二号周淑娴学
习委员,下学期班长成绩被我顶下去我就是班长了一直到现在,真是流水的班干
部铁打的学习委员,由于人比较娇小,才一米五左右,被人称:浓缩的都是精华
。她这人更奇葩,去图书馆给班级借的书都是啥天文学,地质学,古生物,未解
之谜……我可能有些兴趣其他好多人根本不看的,她和我还有五班的梁道芸被一
些人称为年级“三霸”,太特么羞耻了,中二,初中二年级,说得就是他们,真
没说错。狗眼瞎了,明明就我一个带把的好吧!八班和五班叫什么“先锋班”,
对标市内的五中和八中,至于其他地方和小说里牛逼哄哄的一中,在我们市真特
么丢脸。

  咳,扯回正题,今天让我深恶痛绝的选择题,我找周淑娴对了个答案,结果
她说的话让我吐血:答案是错的,我算的是正确的。尼玛浪费老子时间,这个灭
绝师太真是可恶。没错,我们的班主任周老太教我们数学的,我这个班长就是她
“忠实”的走狗,除了收班费公布班费用处喊起立组织活动外,我是她的一只眼
、奸细,俗称:打小报告的。让我有些难做,除了一些比较大问题其他诸如谁谈
恋爱了之类,我特么管谁谈恋爱啊,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会告诉你我也收到了她
妈不知道哪个的连名字都不写的情书?叫老子猜猜猜,猜她妈个头,字迹根本没
见过,不是我们班的也不是五班的——我们两个班有时会互相批改作业,我都见
过。可能特么还是某个大老爷们在恶搞我,我给你猜个屁,滚。

  上课后我想起今天早上妈妈提的姜丽涵,我们文艺委员,她就坐在我斜对面
,我忍不住将她和妈妈做了个对比:妈妈应该和我现在差不多高,我一米七,姜
一米五八,虽然以后可能还会再长但应该到不了妈妈那么高;妈妈像女神一样脸
上毫无瑕疵,姜丽涵怎么说呢?有点可爱?妈妈的头发很长而且柔顺,很香,姜
丽涵短发波波头不是我的菜;妈妈的胸部傲而挺立,虽然,小时候吃奶早忘到九
霄云外了,但是今天早上的两次拥抱我能感觉到……尼玛找揍呢,这不是亵渎自
己的老妈吗?她要是知道我得脱两层皮,别看我妈现在是温婉可人的,但是以前
小舅家的女儿,我表妹到我家去,我放了条虫在她帽子里,后来那酸爽劲,别提
有多猛了。

  “咳咳,黎朝羽,你起来回答一下刚刚我们说的这道题。”老胡的声音在我
耳边猛然响起,操,完了,我怎么知道这道题是哪道题啊?只能寻求同桌的帮助
了,看我的眼神同桌给小声地说到“十六,十六”我看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答到
“位于亚欧版块与印度洋版块交界处,地质活动频繁。”“林子铠同学?老师问
你了吗?”我擦,这老胡真是不给面子,听完我的同桌立马坐正,看着老胡答到
“老师你听错了,我没回答。”“在老师叫人回答的时候其他同学不要说话,黎
朝羽同学,上课的时候要集中精力啊,作为班长更是要以身作则。”尼玛的,如
果我口里有血可以吐三升,早上我才对妈妈说了这四个字,现在居然这么快就回
敬给我了。“对不起老师,今天早上家里有点事请假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是什么事上课都要集中精神啊,坐下吧”看来上课还真不能走神,尤其是
还走那种神,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下午要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今天中午是妈妈接我过来的,我的自行车还丢家
里呢,不管了,做公交车吧。

  等回家我想买点水果,等一摸屁股。卧槽,老子钱呢?几十块钱特么飞了,
我又翻了下书包,没有。我想起他妈刚刚还做公交车还摸到的,我才明白尼玛这
种“好事”居然被我给遇到了。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回来了,我和她说起我的钱
被偷的事。妈妈听完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道“小羽,人没事就行,不过给
自己长点教训,要明白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从那以后我屁股后就不放钱了,同
时以后我会更加的明白“人心险恶”的具体含义。这个学期的最后阶段,我很忙
,妈妈也很忙。我要忙于期末考试,刷题,自从那晚拉被子事件后我也没再和她
一起睡觉了,妈妈好像是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了。妈妈的餐厅那边要年终了,外公
,不是,现在是小舅舅的公司。我们家也有股的,妈妈这个股东真是不称职,除
了拿股利分红啥也没干。可是我忙完了她还在忙,放假了,爽歪歪。

  这一段时间妈妈真的有点反常,剧不看了,房间不钻了,每天看新闻联播。
不就是国家领导人很忙、国内人民生活很幸福、国外生活水深火热吗,我们政治
兼音乐老师老刘如是说的。

  “在年度会议上总书记表示要让各级政府办实事,更加便捷服务百姓……某
个村子的书记带领全村人脱贫致富……美国某地发生枪击案……美军航母舰队进
驻印度洋,并在位于迪戈加西亚的空军基地部署两架B2隐形战略轰炸机……天
文学家发现某宜居星球,命名开普勒某某某……”今天的新闻联播看到最后才有
点意思,B2那科幻的外表确实令男孩子迷恋,虽然它们是最近几年喜欢搞事的
国家的,希望我们国家的更科幻一些把它比下去。外星球的发现让我这个半吊子
天文爱好者很是着迷,我不禁想着如果那边也是有人怎么样的……这个时间段网
络文学爆发式增长,但是却和我无关,如果我当时看过可能想的又是另一番风景
了。乔帮主的肾系列正在飞快地发展抢占市场,据说是许多人为了苹果把肾给卖
了……我家的条件完全买得起的,这个圈子的很多人都有了,但是我的手机还是
那个按键机,最多开通个流量给你玩QQ,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但是妈妈以网络
上垃圾太多没给我,算了,屁大点事还是别惹妈妈生气了。

  刚刚看完那个新闻还是不太过瘾,我自己想去搞点更多的来看看,就向妈妈
问道“妈我要去玩电脑了,你自己看吧。”“少玩游戏啊,你去吧。”电视上还
播着天气预报,但她根本没看,对我随声嘱咐到。

  “妈我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绝对不玩”我胡扯呢,其实偶尔我也拿她电
脑玩啥4399,拳皇,射击之类的,不过我估计她应该是知道的,我搜索记录
都没清,也不知道她为啥没阻止我,如果她出言阻止我一定会停手的。打开电脑
在视频网站上搜索“开普勒”,那个天文学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看最新的
那条新闻,还有其他类似的,多少光年双子星系统,和地球体积比巴拉巴拉的,
还是……挺有意思的。

  过了几天,“接下来的几天妈妈可能比较忙,你自己注意点啊。”妈妈对我
吩咐道。我有点不明白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过年后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妈
妈到底在忙些什么?

  一个多星期后她终于忙完了,我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的,有些忍不住乱想:
妈妈不会是想再婚了吧?她去约会了?这个念头刚起来,我的大脑就仿佛一股热
流冲来,浑身难受。但是如果她真的要再婚,作为儿子的我又能做啥?一种无能
为力的感觉袭来。不过后来我又看到她的鞋底带着泥土,这他妈的瞎想什么呢?
哪个约会还去踩一身泥?

  “儿子,你知不知道妈妈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她结束忙碌的那一天,笑盈
盈地向我问道。

  我哪知道啊,只得如实回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过看你有时候
回来还带着泥巴,妈你不会种菜去了吧?”妈妈听到我的话忍不住向后仰了仰,
如葱般的手指遮住了她樱桃小嘴,嘴角上扬,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噗
,种菜,儿子你真会想,不过还真和菜有关。”“哎哟喂我的娘亲,我的亲娘,
你别卖关子直接说吧。”“妈妈这几天去城西那边给你买了几块地,你以后要是
什么都做不成了,就去那种菜卖吧。”“妈你就那么对我没信心吗?几块地?多
少平方?多少钱买的?”“十亩差不多吧,花了一百来万呢,在原来的那个棕榈
厂下边。”“一……一百万?妈,你别逗我吧?什么地这么贵?你给我留这些钱
都够我花几辈子了。”我非常吃惊,一百多万,妈妈这几天就这么把百万元给抛
出去了?我读书的时候她一个月给我600,因为有时中午不回去就在学校旁边
吃饭,然后在一个亲戚家的出租屋睡午觉。算她一百二十万,要给两千个月,我
的个天。

  妈妈看我这吃惊样,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是城郊很多人抱着以后会发展的
心态,所以贵了些,但是小羽啊,以后的一百万可能真没那么值钱,现在钱是越
来越不值钱了,妈妈买这个也是因为咱们家是开餐馆的,妈妈买这些地是为了种
有机蔬菜,看趋势以后的有机蔬菜会是大潮,咱们家每年进的有机蔬菜都是一大
笔钱啊,而且那边的地看起来也还不错。”妈妈如此理由我也没话说了。“妈妈
想得真的远,是我鼠目寸光,见识短浅了。”看着我的样子妈妈突然又笑出声来
“你真是的,怎么学到点东西老是朝人身上套啊,当初应该叫黎朝(chao)
羽而不是黎朝(zhao)羽,上次学到点以身作则还朝妈妈身上套”我的天呐
我的亲妈你可别提这茬了,我下午就遭报应了。

  过年照例到外公外婆家那边欢欢喜喜过大年,大舅一家子小舅一家子老妈还
有我这个唯一外孙,还有大舅的女婿:居然还是警察。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
的水,但是我们一家好像和我黎家那边没什么关系似的,两个姑妈早不知道嫁哪
个鬼地方了,她们才是泼出的水,我老爸去世都没来,来的黎家人就是最讨厌的
那一家。

  不过今年在外公家过年却有一对陌生的母女格外的显眼,我根本没见过她们
,妈妈和我解释说那个是她表姨的女儿和外孙女,来投靠的。我外公的表姐还是
表妹?那个母亲,妈妈让我叫她程阿姨,女儿叫沈沐烟,让我叫沐烟姐,这名字
……沐浴在烟里,不怕呛死吗?那个母亲大概四十多岁了吧,脸上已经爬着不少
皱纹,眼角的黑眼圈非常明显,皮肤有些呈现出浅褐色,但是她的五官端正,头
发有些发黄呈现波浪卷,还夹杂几丝白发,正在和我们一家子热情地打招呼。我
的那个沐烟姐就在那低头玩手机,她大概二十岁,按年龄看应该还在读大学,身
高一米六五左右吧,身材苗条,头发扎着马尾,头上的发饰那个不知道叫啥,看
下去就像兔子耳朵一样,还戴着眼镜。她的脸怎么说呢?鹅蛋脸,精致,漂亮。
看起来是遗传了她母亲的,鼻子小巧,嘴唇淡粉,手指上涂着紫色的指甲油,我
叫她的时候才从网络里走出来。没救了这孩子,我想起我妈看那些网瘾少女少男
经常说的话。

  她不善于同人打招呼,据妈妈说她们是因为她老爹得了大病来这边的,不治
之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负债,被逼急了,前不久因为妈妈去城西买地遇到
,才到这边的。看得出来妈妈和程阿姨谈得比较欢,但是我这沐烟姐就一闷葫芦


  这件事在我看来实在掀不起什么波澜,回到家后的第四天,就是我14岁生
日了,不过老妈回来的这些日子又开始了,神神叨叨的,居然还买了什么《黄石
公素书》,《列子》,《庄子》等等这些道家的经典来看看,妈妈是想修道?

  生日也就那样吧,据说我是破腹产,人家都说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
,搞点蛋糕和鸡蛋凑合凑合着也就过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妈,你最近
怎么又迷上道家了?前不久不是还迷恋新闻联播吗?”妈妈毫不犹豫地敲了一下
我的头“你懂什么?道家很多东西都挺有意思的。”“比如呢?你说说。”“比
如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道无为,大道归一;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天道昭昭,额……死道友不死贫道。”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
我噗的一声就笑了,“哈哈哈哈,嗝,妈,没想到道家这么有意思。”看到我笑
她也跟着笑了,还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真是回眸,不对,真是百媚生啊。“
嘻嘻,对啊,道家真的太有意思了。”妈妈保持着那笑容看着我,那脸上的小酒
窝我真是想把手放上去揉揉。我不知道有啥好笑的,但是还是跟着笑。最后我觉
得我们母子俩真是两个傻蛋,笑个屁。

  “妈,你觉不觉得咱们母子俩这样挺傻的,像两个……额,憨憨”我想了想
,真觉得这词非常适合现在我们母子俩。“明明只有你一个憨憨呀,把妈妈带上
去干啥?”我擦,她居然还在笑,我不管了,用手去摁了嗯她的小酒窝,她马上
就严肃了起来,把我的手支开,然后用她的九阴白骨爪捏了捏我的脸“告诉你别
没大没小,别没大没小,妈妈可以捏你,可以使劲捏,今天捏,明天捏,随时随
地捏,但是你不能。”好近!妈妈在教训我的时候,她的脸都快要贴上来了,口
中的清新喷在我的脸上,心旷神怡。但是我还是心有不甘地反击道“妈妈你这叫
专治独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哎呀,你怎么越捏越重了?我投降,投降
了。”“叫你别套别套,还真不听,教训你不应该?那我揍你你敢不敢揍我?敢
不敢啊?”妈妈的脸要贴到我的耳朵了,感觉耳垂那在发烫。“不敢不敢,太后
娘娘,小羽子是您忠诚的奴才,怎敢以下犯上。”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鬼台词,
但是我们母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打闹了,看来妈妈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恢复了一下后,妈妈又哀叹了起来“你要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有些东西也
该结束了。又或者真的是庄周梦蝶?不知道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如果……这
一切都是虚幻要以诺言兑换,那我”说着说着这些神仙话,妈妈的脸红了,我的
天,要不要这么……诱惑。她接着说到“那我愿意兑现当初的诺言!”她红着脸
坚定地说到,虽然都是中国字,但是除了第一句,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不懂,这难
道就是道家传统的:不讲人话?我慌忙地向妈妈表示自己“妈,妈你忘了?我在
神面前起过誓的,我会一直听你的话的,妈,你相信我好吗?”听到我的话妈妈
的脸上稍微恢复了正常,“嗯,妈妈相信你,至于其他的,妈妈是这久看书看多
了有点神神叨叨的,不用记在心里。早点去睡吧,明天还有事和你说”“今天不
行吗?”“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妈妈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也只好和妈
妈道声“妈妈晚安了”“小羽晚安了。”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我问妈妈:“妈
你什么事啊?你昨天说的。”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小羽
,如果……如果妈妈告诉你,你……你要结婚了你信不信?”听到妈妈的话我愣
了愣,随即我笑了。“哈哈,妈妈,你这又是什么新玩笑,我结婚?我才刚刚1
4岁能结婚?和谁结婚啊?哈哈,不过妈这笑话还是有点好笑的。”但是我的话
并没有让妈妈起什么反应,她十分严肃地看着我,对我说到:“妈妈没跟你开玩
笑,新娘子你也见过,就是你的沐烟姐,请你再记住,妈妈没有和你开玩笑,你
搞快点吧,我去倒车,我马上要带你去医院见她爸爸。”说完妈妈就这么走了出
去。

  如果我头上能冒出问号,那他妈都能堆出大气层了,这叫什么事???





  【云巅之上】(3)作者:苍山雪海2020年8月13日字数:9868


                绵绵细雨吹落在脸庞,缠绕在我的头发与眉毛上,汇聚成点点水珠。今天是
下雨了吗?冬天的雨小而细但是却冰冷刺骨,我在家门口等了几分钟,一辆白色
的玛莎拉蒂慢慢驶出。“滴滴”两声喇叭,把畅游到宇宙的思维拉回到现实,我
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傻子一样站那淋雨,要是我不出来
,你是不是打算淋一天的雨?”妈妈看着我发呆的样子,非常不满地对我教训到


  “妈你今天倒个车怎么这么晚?”我没打算接她的话题,实际上是我还没有
从刚刚的对话中走出来,我多么希望有人告诉我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多希望是
妈妈开的玩笑,但是刚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真的,我要结婚了,现在赶着
去见岳父。结婚,是我这个年龄的人该经历的?操,这该死的生活欺骗了我。

  “哦,这车子可能是有点小毛病吧,还有想着你的终身大事,能不晚?不过
你也真是猪,下雨了都不知道躲一躲,是不是学成书呆子了?拿去擦一擦,感冒
了怎么办?”说着妈妈从她包里掏出一条手帕给我。她的手帕覆盖在我的脸上,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啊,我才14岁,初中生一个,就开始张罗什
么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简单把你儿子交代了?再说了人家一大学生能看上我这
小屁孩?”我觉得妈妈一定最近看道家的书看入迷了心血来潮,非常不满的对妈
妈说到。

  “人家的情况我可是了解一些的,没谈过恋爱,又孝顺,长得挺不错,最关
键是生辰八字、命格正好和你相补,只比你大七岁而已,妈妈就是迷信了你怎么
样?再说大一些怎么了,大点懂得疼人不知道?等你长大一点后也知根知底的不
好?还是说你有哪个喜欢的女同学?”说着妈妈启动了车子,我一句她一句扯着
驶向去医院的大道上。

  “说来说去还不是迷信,什么还不错啊,我看她就一闷葫芦。还有我早说了
我没有啥喜欢的女同学。”我低着头小声抱怨着。“够了没小兔崽子,你自己有
时不就像个小闷葫芦?和大闷葫芦绝配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知道?管他有没
有用,而且你爸走后你没看见你妈我累的吗?我告诉你接下来的一年里妈妈会非
常忙,先给你找个媳妇来帮你妈我减轻工作压力,就问你愿不愿意?”妈妈的语
气有些激动,对我放着大招。“行行行,你是我亲妈你说什么都行,你认真开车
吧,我不说了。”我见妈妈决心已下,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今天不是太想和她说
什么。

  终于到了医院,这大过年的这些医生护士真的是太辛苦了。“到了那要记得
嘴巴甜点,我和她父母已经把事情给定下来了,她也同意,你不要叫叔叔阿姨就
直接按他们那边叫阿爹和娘,知道了不?”妈妈在去病房的路上低声对我嘱咐道
。“哦,那个……那个沈叔叔患的什么病啊?”我还有有些不太适应那个称呼,
“都说要叫阿爹,慢点见着人千万别说错了,他那是成人白血病,急性的很难治
,已经耽搁了,现在全靠一些特效药缓着一口气。所以你到时候嘴巴放甜点知道
不?”妈妈没有看着我,视线飘在地面不知道在想啥,再次吩咐我称呼的问题。
“妈我明白。”走到未来岳父病房的那段路上,我的心一直“咚咚咚”地跳个不
停,很紧张,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终于进入了那个病房,病房里围着一些人,有我的外公
外婆、我小舅妈、我曾经放虫子在她帽子里的小表妹和七岁的小表弟,当然还有
我未来媳妇儿和丈母娘。我和外公外婆小舅妈打过招呼后,想了想还是应该去病
床那和未来岳父见一见打声招呼。

  “哇,羽哥哥要结婚了,红包,喜糖快拿来,快拿来!”我表妹这死丫头,
你就不会看气氛的吗?我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没有,打死没有,下次一
定给好吧。”突然病床上的人叫了一下我,让我结束了和表妹的纠缠。“咳咳,
是小羽吧,你过来让我瞧瞧。”床上的人头发已经掉光了,手上打着点滴,脸色
苍白,是白血病的原因吗?“阿,阿爹是吗,我是小羽,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您
生病了,所以现在才来看您。”想到妈妈刚刚对我说的话,不管是假装的也好真
心话也罢,我对着病床上的人说道。“你再过来点我瞧瞧。”从他虚弱的话里能
听出他身体的情况,我当即走近了那张病床。

  “嗯,是个帅哥的苗子,看得出来以后长开了会是个帅小伙,身体看着也还
结实,不错不错,咳咳。”“阿爹你别说了好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你省点力
气好好休息好吗?”看着自己的父亲起身和我客套,沐烟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自始至终视线都没放我这。

  “你这丫头懂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咳咳,我不知道?我是在和我女婿
说说话,你插什么嘴?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说以后有啥子机会哦。”他依
旧固执地对女儿说道。

  “阿爹您放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国内治不好可以到国外治,反正一定
会治得好的,您现在就安心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的。”不管是不是真心话
,面对这样一个虚弱的病人,还是应该说些宽慰的话,妈妈以前教过我。

  “会说话,以后好好对待你姐,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答应我?”此时我不
禁想到了父亲的话,他这样算托孤吗?我郑重地说道“阿爹我答应你。不过您现
在还是听听沐烟姐的话,以后我们再慢慢谈好吧?”“好小子,咳咳,这么快就
向着媳妇了,我沈方桐没托错人。”原来我这个未来岳父叫沈方桐啊,我还想再
说着什么但是妈妈把我拉开了,“好了亲家公,你放心吧我这个儿子我最清楚,
他要是不听话我会好好管他的,现在让他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出去谈谈吧。”说着
把我们两个推出了门外。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和沐烟姐并排依靠着扶拦,眼神都看着前方,让我结婚
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已经让我像是虚幻一般了,和一个被称为我未婚妻的女人对
话更让我不适应,因为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她在那发呆,但是就这样让我和她一
起发呆我有些不舒服,过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了这种气氛,对她问道:“沐烟姐,
你,你真的要嫁给我?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是看不上我的吧?是不是我妈的原
因?是我就去劝劝她。”她依旧没有回过头,马尾高高翘着,全身包裹在厚厚的
羽绒服里。我只能看着她漂亮的侧颜看她怎么回答。

  她叹了口气,依旧没看我“不是阿姨,是我父亲请求的,我娘也同意,呵呵
,我家欠了你家几十万,怎么都还不起的,我阿爹都这样了我还能拒绝他什么?
哪怕是嫁给一个十四岁的小孩。”我去,我还以为我老妈做了那种电视剧里反派
干的事,对妈妈有些愧疚。但是她爸妈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像是卖女儿啊。

  等等,嫁给十四岁的小孩,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啊?倏然间,沐烟姐的话让想
到了一首凯尔特民谣,我写东西的时候还引用过的,《Dailygrowin
g》树在长高,叶在变绿许多次,我看到我的真爱几多时,我看到他独自一人他
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爸爸,亲爱的爸爸,你对你的女儿犯下一个巨大的
错误你把我嫁给了一个没有成年的男孩我二十四,他十四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
一日成长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一旦
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爸爸,亲爱的爸爸
,如果你认为合适来年过后,送他读大学吧我要用蓝绸带缠上他的头告诉年轻的
女孩,他已经结婚曾有一日我远远眺望,视线越过古老城堡的高墙我看到一群少
年在尽兴玩乐我的心上人仿佛花儿一般,在人群中若烂漫光芒他是那样年少,但
是他日复一日地成长那天清晨,曙光微微现出东方我的女儿和他的心上人啊一起
去干草堆那边游赏他们的爱情呀,是那样的神秘,她可不开口讲可是真奇怪啊,
自那以后,她不再抱怨他的青涩飞扬十四岁,他成为已婚男人十五岁,他已经是
我孩子的父亲十六岁,他的墓地绿草如茵死亡终止了他的成长我买来法兰绒,为
我的爱人做着尸衣一针下去,泪如雨一针上来,雨是泪残酷的命运终结他的成长
歌词中的父亲,不顾女儿的反对,将24岁的她嫁给了一个豪门的14岁的未成
年男孩,为的是将来他老去的一天女儿有所依靠。起初她埋怨父亲的行为,抱怨
丈夫的幼小稚嫩,但是她在随后的日子却爱上那个稚嫩的男孩,十五岁,男孩做
了父亲,十六岁,他被残酷的命运终结了成长。何其悲哀的故事。

  我不由得感叹,这两位父亲的做法是何其的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心态,一个是为了自己老去后女儿有所依,我的这位岳父大人应该是为了自己走
后妻女的生活有所保证吧就把她们托付给了一个信任的人——我妈。想到了这些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为了那个刚刚见过一次的中年男人,还有我的父亲,他在
意识被埋没前想的是不是妈妈和我呢?

  想通了这点我忍住有些哽咽的嗓子,低声问道:“那你,怨恨他们吗?我妈
和你爸妈。”“没什么好怨恨的,这就是命,本来还在象牙塔的我,提前感受到
社会的残酷也好。”说完她又自嘲式地轻轻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和她说她父亲的
心意,但是想了想以我的身份好像不合适,有点装老,搞得人家非常势利一样,
算了以后有机会给她听听那首歌,我想她大概能明白了,或者她已经明白了吧,
毕竟大我七岁。

  随后我和她说我要上个厕所,借机把脸洗了洗,这里的水居然还有温的。回
到那个走廊,沐烟姐已经回去陪她父亲了,我也回到那个病房,看着那个肌肉已
经萎缩的瘦弱中年人,升起一股敬畏。

  “小羽你怎么拿水洗脸啊,这么冷的天不怕生病啊,还有今天早上也是。”
看到我的脸上有水珠,额头的头发湿了,妈妈急忙过来用袖子帮我擦了擦。“妈
我没事,这里有温水,我用温水洗的。”但是妈妈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水擦
干净啊,这要是风一吹,不得生病啊?”小舅妈看到妈妈这样忍不住吐槽“哎哟
小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宠,你就不怕他以后被宠坏啊,还这么小就给他定了
亲,不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妈妈听到小舅妈的话,立马愣住了,擦着我脸的
手停了下来,对我注视着问道:“小羽,你会不会?”“妈,小舅妈她和你开玩
笑呢,我你还不清楚?屁股开花,忘了?”妈妈听到我的话“嗤”的一声笑了,
转过去对小舅妈说:“嫂嫂,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嗯,嗯,你们啊小声点。
”外公用嗓子嗯了两声,提醒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儿。不料听到这我的未来岳父大
人却笑了,“哈哈,咳咳,你们随便说吧,看着你们一家人气氛这么好我就放心
了。”随后我的未来岳母又和我扯了扯家常,什么成绩了学校生活今年的成绩单
之类,这个学期考了班级第二,被周淑娴压了两分,就是不知道梁道芸考得怎么
样。我和她分析了这些她居然问我这俩人的情况,怎么了?这么快就进入岳母模
式了?说起来还真没注意过,学习委员也就算了,个子小长得一般,梁道芸现在
认真审视可真是个美人胚子,个子高挑但是头发有点非主流,衣服不搞几个洞洞
像浑身难受一样,但就是偏偏成绩牛逼,老师根本管不了她,估计最讨厌的就是
我们这些乖乖学生,真是一朵奇葩,还好不在我们班,不把她比下去我好像浑身
难受一样。到了八中我看她怎么拽,那里是出了名的严格。

  临近中午我们陆陆续续的告别了未来妻子他们一家,小舅妈早就受不了她那
熊孩子回去了,临别时程阿姨,现在还是叫程阿姨吧,叫到我外公“表舅,我看
最多下个星期吧,把两个孩子的礼形式上办了,也省得我家这口子一直挂念。”
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快?随后妈妈把我叫出去,在里面和他们不知道扯了啥事。


  回到家想到刚才程阿姨对外公说的话,我向妈妈问道:“妈,是不是我们下
个星期就要办婚礼了?”妈妈平静地回答我“是啊,正好七天后,还可以接回来
过元宵。”我想到了一个猜测,小心翼翼地向妈妈问道:“妈,你是不是怕我和
爸爸爷爷那样死的早,所以就信了那些道家的话,找沐烟姐和我一起。”不料妈
妈听了我的话非常激动,她漂亮的脸涨红了,眉毛拧在了一起,愤怒地对我吼道
“小羽,妈妈不许你说那个字,从今往后任何时候都不能说,你要是有一点事妈
妈马上就过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也许真的每个父母都忌
讳吧。“妈我知道了,但是是不是啊?”我小声表达我的疑问。“有一些,当然
还有其他很多原因,你可能……可能以后会知道,好了不说了,妈妈做饭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妈妈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过度了,天天给我测体温,还有就
是我家这很忙,第一件事,我家二楼空着的一间大房装了许多东西,一张大床,
深红色的被子和被单,衣柜鞋柜,还贴了许多东西。第二件事,我被拉去拍了婚
纱照,头发也梳得很成熟,皮鞋西装,但是年纪摆在那再怎么装老也不行啊,倒
是沐烟姐,她的婚纱搭配得很漂亮,盘起来的头发在各种发饰的搭配下看着充满
了成熟气质,婚纱下露出的乳沟充满诱惑的气息,她那不知道几厘米的白色高跟
鞋一穿上,个子噌的一下就比我高了,只是笑得很勉强,应该和她父亲的病和这
奇怪的婚姻有关,但是我也好不到哪去,明显的赶鸭子上架。不是专业的摄影店
,是小舅舅找人弄的,当然新年时间我的大舅舅一家却是没有时间,这个时期正
是犯罪高发阶段,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得发什么飙。

  可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农历正月初十去小舅家我表妹那个死妮子就给我们
卖了,起初我妈他们还想遮掩,但是我大舅是什么人啊,整天面对那些犯罪早整
出经验来了,在他的逼问下我妈他们只好说出实话。我大舅不出所料发飙了“胡
闹,这像什么话,童养媳这种封建陋习早就应该根除了,你们作为国家公职人员
的亲属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明白?而且他们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是犯法的,根本
就是无效的婚姻,小妹,还不快去给人家退了。”听到大舅这话,我其实还挺希
望他成功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岳父,又有些纠结了。听到这话我妈也发飙了“大
哥,你管犯罪都管到家里来了?人家明明是违背人意愿的才犯法,你去调查他们
一家谁不同意?问问小羽,他同不同意?等他到法定年龄就给他们领证这犯哪条
?现在最多算是定娃娃亲,犯了哪一条你指一下?你一个刑警还管民政的事了?
陆林浩同志这叫越权办事你更应该明白,大不了我给他改个国籍。”得了,不用
纠结了,我不可能给我妈难堪,也不想改国籍。

  看着舅舅妈妈两个在那互怼,我得和他扯一扯了“大舅舅,是因为我那个…
…嗯沈叔叔现在病重,他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想提前看看他女儿结婚。”半真半
假脸不红心不跳。“那他不会找个到法定年龄的,找你这个未成年人干什么?”
大舅对我质问着。“那当然沐烟姐她喜欢我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厚脸皮
过,简直比长城的墙还厚。“放屁,她一个大学生能看上一个初中生?”再这么
问下去要穿帮了,不料我小舅舅却曝出了一个大料“哎呀,大哥,你当初不就是
因为看到警校的嫂子漂亮才报的吗?嫂子没看上你?让你连公司都不要了,而且
他们也就是形式上搞一下让表姐夫高兴一下而已。”卧槽,我说为什么公司现在
是小舅舅的,感情大舅是性情中人啊。也许是被小舅舅抓住小辫子的缘故,大舅
就这样没审我了,但还是表示他不会承认的,也表示他很忙不会去。

  大婚那天,沐烟姐家那边很热闹(她家的房子本来准备卖了的可是被劝回来
了),可能是因为过年人都回来了,我的那个岳父也坚持要出院,这种事大家伙
还是拗不过他。在去接沐烟姐的那个早上,我家这边就有点冷清了,除了我们一
家还有就是不知道小舅舅哪里整来的吃瓜群众。

  坐在那个腾出来的房间镜子前,妈妈帮我打理着装,微笑道“我家小羽要结
婚了,嗯,这一身着装看起来不错,很成熟,很帅气。”妈妈这个样子更像是强
颜欢笑吧?因为她的语气有些颤抖。“妈,这几天我过得好飘忽,根本不敢相信
,妈,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的心里还是积了一口气,咱们家真的要两个
人变三个了吗?我现在能感觉到妈妈你也有些不舒服吧”我心里感觉好像要失去
什么东西似的,但是妈妈的话我不能违逆,而且除了妈妈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太在
意的人,要说我有多难受是提不上的。“每一个父母看着孩子成家都是这样,高
兴又担心,不过小羽,妈妈还是得提醒你,现在你才初二,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是怎么过,还有就是,就是……”妈妈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脸颊一抹红霞,看
得我有些出神,“就……就是什么啊?”看着妈妈这个样子,我有些不自然地问
着。“就是你没高中毕业以前,别对你沐烟姐动手动脚的,妈妈怕你因为这个耽
误了高中学习。高中是很重要,非常的重要,妈妈不想因为给你结婚反而害了你
,你沐烟姐那边也是……也是说除非,除非她愿意或者至少你高中以后,否则就
不作数了。”对于那种事妈妈有些羞于启齿,我虽然正统的黄书黄片还没看过,
但是正统的文学,外国文学很多还是夹杂着那种“私货。”再加上有些东西耳濡
目染的,不知道才是扯淡,没想到妈妈居然用“动手动脚”这种词来代替“做爱
”,真是有才。

  “妈我不知道呀,怎么才是动手动脚,她要是打我我也不能动手和脚吗?”
估计接人家过来后就有些难这样了,我故意装不懂。谁料妈妈的脸颊却攀上了更
多的红晕,但是她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立马扯着我的耳朵,咬着牙齿对我说:
“妈妈也不知道呀,这种事你应该问你的老师,你们老师不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
他们吗?要不妈妈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周老师问问,可!以!吗?”妈妈
后面一字一顿地问着,我去,这种事打电话给周灭绝,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
了吗。“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搞懂会更有成就感,陆凝月女士,能不能请您放开
您这柔软的猪蹄,我还要去接您的儿媳……哎哟妈我错了,我慢点还要去接人过
来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会很没面子的,我没面子就是您没面子对不对?”可能潜意
识里是意识到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吧,我和妈妈像平常一样玩闹着。

  按他们那边的规矩妈妈和舅舅这些是不能去的,她要在家等着我把人接过来
,她吩咐我表叔叫我不要去喝酒,可是这真不是我能左右的。最亲的只有我读书
中午在他家休息的表叔和叔母,婚车清一色三叉戟,一看就是老妈的杰作,也不
知道她哪租来的,按他们说是要排面。

  一下车我傻眼了,他们家那边就搞了一堆人在路口拦着,个个要敬酒,白酒
。尼玛把这些喝完我还结个屁的婚,好在有个伴郎可以用。对不起了表叔,这临
时抓来的伴郎你就将就一下吧,我把每杯倒一些出来一口气喝下去,其他的表叔
就笑纳吧。我表叔母看他喝了好多就在那劝,他有些不耐烦就猛吸了一大口,然
后嘴对嘴要喂他老婆,结果好多自然是洒出来了,好狡猾,我结婚他们居然公然
秀。在一片哄声中终于,拦路的人给放行了。

  酒席还很热闹,看来春节期间大家是真的闲,看到我们的到来,那些是什么
?跳大神的?还有跳狮子舞的要红包,我没准备,他们准备得有,找后面那些人
去吧。但是却有一个意外,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闺蜜们,我要进门居然还拦
着我要红包,不知道那老哥叫谁偷偷塞给了我几张红色伟人,才混过去,不料这
些人真的是搞事精。一个圆脸披发的问我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我想了想说18
。他们这边18也有人结婚的。是无业游民……家里开饭馆的,又有人起哄说最
多16,我说我显嫩,搞了半天这群疯女孩终于让进了。我不记得有这么一环啊


  今天的沐烟姐穿的是新娘妆,她们那边的,头上戴的是个花环,红色的,衣
服像是旗袍的改装,能把她曼妙的身材显露出来。

  我的老丈人看起来已经不太行了,要两个人搀扶着,但是他原本苍白的脸上
好像有了一丝丝红润,是回光返照吗?随后就是拜一拜她家的祖宗,烧几柱香,
拜她的父母。

  在她家的这段时间,表叔是真的不行了已经回车上,我更不行了,白的啤的
红的,很难拒绝,又到她家厕所去吐了吐,洗了把脸,在香要烧完前我得背沐烟
姐走,要是背摔着了那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还好这最后阶段没出什么幺蛾子,我顺利背着她到车里,她胸前柔软的凸起
居然没给我带来什么感觉,我只想早点回家去,解个酒一觉睡到自然醒。

  回到家的感觉,真是舒服多了,我把她背沙发上后,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
,跑到一楼的卫生间又吐了起来,吐完后,脑袋依旧没有清醒,更昏了。随即我
好像听到了有人骂我的声音,我就这么软着个身子被人扶起来,躺在了一处软绵
绵的地方,那个骂声依旧还在,我就把她扯了下来抱着,软乎乎热热的,充满了
茉莉花的香气。随后这个身体挣扎着离开了,我的身子现在像是得了软病,也来
不及阻止什么,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冰冷的身体钻进被
子里,再过一会儿,我感觉有些冷了就迷迷糊糊的说道“谁啊你妹的空调都……
都不开?”过了没多久我感觉到了温度,慢慢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12点了,感觉非常饿,昨天吃的都吐了,没想到第一次喝酒
就喝那么多。眼前是有些陌生的环境,红色的被子,空旷的房间,我猛地拉开了
门,是我家没错,稍微放心了些,来到楼下,一片狼藉。我才想起来昨天去结婚
了,昨晚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些亲戚,但是我就这么去睡觉了,那昨晚躺我旁边
的应该是沐烟姐了?我错过了啥?楼下冰箱里还有一支鸭腿和一些鸭肉,我也懒
得管了,直接朝嘴里扔。

  一个人都没有,就这么又躺下去了。下午的时候我看见妈妈领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我岳母一个我的沐烟姐,这一下还真是我的了。今天早上岳父又被搬到
了医院,岳母来这边呆些日子,她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看来我那个岳父没多少
日子了。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们母女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同,妈妈也每天带我过去
看望,家里突然钻出来两个人非常的不适应,而且都忧心忡忡的,把气氛感染得
有些沉闷。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间所谓的新房拿给沐烟姐和她娘了。寒假
要结束了,我的寒假作业要赶了,虽然你写那么几天就一个“阅”字,但是只有
这个东西还在提醒我,我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过完这梦幻的几天我也该拉回到
现实了。

  农历的正月二十一,在我开学的前两天,我接到了岳父的死亡通知,他的遗
体被送回了老家,前几天喜事,后几天丧事。就这样我也得跟着去守两天的灵,
他遗体总共要停八天。到时候只能请个假回来看他下葬了。我对他有些敬畏,但
是要我哭丧就有些太假了,看着那个憔悴的女孩,我印象里的闷葫芦和网瘾少女
,在那呆呆的烧着纸,我低声问着她“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还有就是咱娘
,这边就她一个人了她要过去吗?”她喃喃道“呵,能有什么打算,读完这个学
期,下半年出来和你妈妈实习,等你长大点给你生娃娃,又或者你看不上我把我
踢一边也说不一定,至于娘,她要呆这边,就是只有一个人也要呆这边。”“为
什么啊?还有我不会的,怎么不是你一脚给我踢了?”我有些疑惑加不满。“我
有踢你的资格?算了,不说了。娘她在这边莱桥乡教书很多年了,是不会离开的
。再加上一些传统的原因,是怎么都不会走的。”我沉默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
对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数。

  开学第一天,照惯例,校领导致辞,表彰大会。每个年级的前十名,每个班
级的优秀班干部,优秀教师,优秀班级上去拿奖。我这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我还是一个初中生。八、九年级的前十名铁定就五班和八班的了,至于初一的,
有什么其他班的“突异分子”,下学期马上给你“矫正”。从寒假的奇怪的婚姻
走出来,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梁道芸到底考了多少?“八年级第十名,八(8)班
林子铠……第三名,八(5)班龙轩扬”,奇怪了,第十居然是我同桌,第三不
是我们几个,难道这梁道芸没考?“第二名,八(8)班黎朝羽,并列第二名,
八(5)班,梁道芸,第一名!八(8)班周淑娴!请以上同学上来领奖。”伴
随着主持人洪亮的声音,我从队伍中离开,还是第一次和人并列,不好也不差。
随后还有优秀班级的我要代表班级去拿——在灭绝师太的督促下敢不优秀吗?其
他的没什么关系了。

  课间时间,我的同桌一个劲的对我叨叨:“梨子感谢你和那个魔女考一样的
,不然我就上不去了,哈哈,我也终于可以拿奖状和钱了,回去得和我爸妈说道
说道。”“那是你自己考的关我毛事?”不料他却贱兮兮地对我说:“梨子,不
是我说啊,你就应该去追梁道芸啊,考一样的不就是缘分吗?你们强弱科互补,
每次考一样的,也给兄弟创造机会不是?”真是损友一个,我装作严肃认真的样
子,对他说“凯子啊,兄弟我不怕告诉你,我结婚了,怎么可以包二奶?不能对
不起你嫂子不是。”这凯子听了哈哈大笑“梨子,我信啊,我信你个鬼啊。我天
天和那些女明星结婚你知道不,一天一个不重样,尤其是白天睡觉的时候抱着不
知道多舒服。”哎,这年头,假话一堆人信,怎么说个真话那么难。

  星期六我请了假去参加岳父的葬礼,穿着丧服和沐烟姐走在最前面,她又重
新梳回了她的马尾辫,眼神还有些呆滞。看着土一点点填下去,一个人的人生就
这样完全结束了,或许许多年以后,他就完全被人遗忘了吧。

  葬礼结束后没多久沈沐烟就奔赴校园,我的家里又只有两个人了,仿佛寒假
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有些变化的是妈妈,她在家穿衣服没那么随便了,那竹
叶浴衣再也看不到,她每天早上都亲自接我上学,中午如果要回去也让我叫她,
我的自行车只有吃灰了。她居然还抽时间去公司了,不可思议,要知道她这股东
以前就一拿钱的。

  仿佛一切都在陆凝月的掌控下,命运的齿轮仿佛就这样错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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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巅之上】(4)作者:苍山雪海2020年8月15日字数:7200


    学校下午是四点五十下课,自从妈妈和我说她要每天接我,我多少有些不习
惯。因为她以前算是对我比较放心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转了个性子,是把我
当成几岁小毛孩了?对于她的过度关心我也不好去指责什么,毕竟我知道她是为
我好,但是心里总是有点郁闷,给我就这么草率的结了婚应该是想让人成熟点吧
,当然可能还有她最近迷信或者还有我那个病故岳父的原因,但是处处怕我受到
伤害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玩泥巴的几岁小孩?

  她现在有些忙了,早上要到公司去,下午要去餐厅,还要去管她种的啥啥菜
,至于那个以前磨时间的小小化妆品店,开学没多久就转给人管了。妈妈到学校
的时候差不多接近下午6点,经过第一次等待的教训,我下午等人打扫卫生后就
待教室里写作业,背单词诗词之类的。

  看我连续好多天下午都留在教室,另一个经常蹲教室的人也忍不住问我:“
黎大班长,你这个学期怎么这么勤快了,转性子了?”我心里想吐槽,转性子的
不是我,是我的妈妈,不然谁愿意啊?“怎么了?教室是你家开的周大学委,我
心里记着呢你上学期甩我的那两分,我要在月考中找回面子不行?”想起居然就
被她超了两分,一个选择题就拉回来了,在这方面争强好胜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头也没抬地对我说“那你继续努力,下次争取被我甩二十分。”这死丫头说
话怎么那么气人呢?“我说咱俩是一个班的吧?用得着这么损人?如果你拉梁道
芸二十分我是挺高兴的。”提起这个小魔女,周淑娴就有些兴趣了,她让我凑过
去坐她前面的那一桌,向我问道:“黎朝羽,你说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啊?我每天
都来得早回去又那么晚,要说天分也不笨,而她就是个非主流,看起来也不是好
好学的,怎么好几次都被她超了?你们都住校外的知不知道?”这种事问我当然
是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你住学校你知道我们班几个人的情况?查户口啊?而
且她那种女的谁想去了解啊,说不定人家天生厉害呢?”“切,什么天生的脑袋
这么好使,算了不说了,你来帮我看看这道题。”得,我就知道这个学习狂叫我
过去不安“好心”。“这个题不就力的分析……”从这个学期开始,牛顿,牛爵
爷这个猛人就要一路伴随我们到大学了。

  “好了,我要走了,我妈要来接我了。”做了些物理题,看了下时间确实该
走了,“切,这么大了还要你妈接,你是还没有断奶啊?”我承认周淑娴开的只
是平常的一些玩笑,但是却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下来了,妈妈这不就是真的把我
当成了没断奶的孩子?不过还是找了个借口驳斥她,反正斗嘴也习惯了“那是…
…是我自行车拿去修了,她顺路带我回去你有意见?”周淑娴可能也没意识到有
什么不妥,继续道:“没意见,早点getout吧。”在走出校园的路上,我
不禁念叨着周淑娴的话:没断奶的孩子。也许真的该和她说一说了,妈妈最近的
样子让我很不适应。

  “小羽,等这么久饿了没?今天咱们到自家店里吃饭去。”看着妈妈的脸上
的笑容,算了,暂时我就不扫兴了。

  说起来倒是很少来到自己家的餐厅吃饭,灯光柔和,布局典雅,工作人员服
务很周到。在包厢等待的时间,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委婉地和妈妈提一下:“妈,
以后上学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吧,你现在这么累还要多跑这么一趟不麻烦吗
?”妈妈的露出了轻微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觉得,多和小羽待一会妈
妈觉得踏实,而且你上次不是坐公交车钱被偷了吗?这个社会的人太复杂了,看
到那么多绑架案让妈妈有点害怕。”得了,算我没说吧,这都什么发散式思维啊
?“妈妈,我以前走了那么久都没问题,现在说不定人家天天看到我上你的小天
马才有了心思呢?”“哎呀,这倒是没想到,那妈妈以后就更应该接你了。”没
想到妈妈还有这一招,算了算了。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看到妈妈这久这么忙打算给她按按肩,捶捶背啥的
。家里又回归到两个人的状态,我完全没有结婚了的自觉,废话我要是有了才是
真的怪人一个,因为仿佛一切都和过去差不多。

  妈妈今天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头发洗了披散下来,穿着一双毛拖鞋。有
点遗憾,她以前那浴衣盘头的样子我觉得非常好看。“妈,这久你这么累我给你
捶捶背吧。”说着我就绕到她身后想给她锤一锤。不料妈妈却拉住了我的胳膊,
微笑着对我说:“我家小羽真贴心,不过你啊,妈妈不怎么累的,你这点手艺还
是留着讨好你媳妇吧。”说着还拍了一下我的手掌,然后起身走到自己的卧室,
留下了我一个人在那发愣。

  这么快就进入婆婆状态了?可是陆凝月女士你才32岁啊,我真是有点后悔
了,干嘛那么快答应她,要说现在沐烟姐和我就一有点关系的陌生人,她如果现
在站我面前我还真没办法像这样去讨好她。

  学校的日子依旧那么没有波澜,无非就是上课,做题讲题,月考我比周淑娴
多了五分重新拿回第一宝座,不过这次考试并不怎么重视,学校发奖的是期中考
试和期末考试,只有在这两次拿到名次,才能感觉得到学习的光荣,这么说有点
可能有些虚荣,但是我那个年龄段,想的更多还是母亲,她虽然应该见怪不怪了


  那封奇怪的情书又出现了,真奇怪,在我上完体育课后,我的校服衣兜里多
了一张纸条,但是这破东西依旧不给个名字,好几个班上课呢,到底谁这么无聊
?难道真的是某个大老爷们在整我?稍微看了下就扔垃圾桶了,不然被别人看到
了指不定起什么哄。

  期中考试我们两个班按学校要求要用答题卡作答了,老师说是要现在开始就
按中考模式来作答,灭绝告诉我们去买那种木制铅笔,涂答题卡的时候直接一笔
拉过去,比用自动铅笔快多了节省时间,按她的要求我去买了小刀和铅笔,不料
在某一天拿刀把铅笔削了准备画图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那刀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小,小……小羽,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她的语气中充
满了惊恐不安,神色非常紧张,我摸不着头脑了,家里的水果刀不比这玩意大了
多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我和妈妈解释了是老师要求的,这样方便一些。“小
羽,不是……不是有卷笔刀吗?你用那个吧,这个东西太不详了,妈妈怕这东西
以后伤害到你。”又是哪来的迷信说法?妈妈的呵护真的是过度了,但是她这个
样子让我也不是太好受,我只得宽慰她:“妈,这么多人用呢那来的不详呢?你
要相信我,我不是乱玩泥巴的小孩子了,知道怎么护住自己,再说了用卷笔刀也
是搞得尖尖的根本达不到目的啊。”但是我妈的神色还是没有一点缓和“小羽,
只有这件事,算是妈妈求你了行不行?别的别问了。”妈妈居然用到“求你了”
这几字,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算了算了算了,卷笔刀就卷笔刀吧,大不了事先
把尖的给弄平就是了。“嗯,妈,好了,至于对你的儿子用求的吗?你不喜欢我
就扔了吧。”说完妈妈的神色才缓和了些,“对不起小羽,妈妈任性了点,如果
以后有机会妈妈会和你说的,那这东西,妈妈拿去扔了。”说着她用手指把小刀
捻起,像是接触到某个脏东西一样,随后我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从开学以来妈妈就没有一天停止过送我上学回家,这段时间周淑娴的那句调
侃:你是不是没断奶?一直出现在我的心头。言者无意而听者有心,大概就是这
样吧。

  期中考试我这次是卯足了劲,要和周淑娴决一胜负,她那句话真的是一直在
我脑子里飘来飘去,我在做梦也能给我钻进去,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才能消
除那个梦魇。考试的时候我是查了又查,慎之又慎,细心再细心,然后我比她多
了6分。哎,真是舒服,还拉我二十分,做梦吧,期间周老太还表扬了我们,说
什么人家成绩好不是没原因的,我就经常看见她们俩放学了还在教室学习,要号
召全班同学像我们学习巴拉巴拉的,我们能感觉全班同学看着我们的那一副幽怨
的样子。

  “喂,梨子,你不会和周淑娴谈恋爱了吧”我这同桌咋就那么八卦呢?“我
谈个屁,都和你说了你嫂子管得严,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你不是凯子吗?怎么
没见人来吊你?”“嘁,越说越离谱了,说得像是真的一样,我这‘凯子’还不
是你起的?”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一个周六的早上,我同桌叫我和他去宿舍收拾东西。我进宿舍的瞬间,一股
稀奇古怪的味道就飘进了鼻子里,脚臭味搭着泡面味,我去,这就是宿舍生活?
不是,这就是男生的宿舍生活?也太“刺激”了点吧。我问他为什么不搬回去,
他家也不是太远吧。“还不是我老爸,他说我一个初中生应该学会独立了,不然
你以为我愿意啊?”独立,独立,我反复咀嚼着这词。

  沐烟姐她们还有不久就要放假了,但是于我而言我还真没什么所谓,现在的
我还很难将她当做妻子一样去对待,但是,显然的,妈妈不这样想。有一天,我
看妈妈她居然买了报纸,穿着那件白衬衫和淡紫色牵牛花纹长裙,头发扎成个马
尾,翘着个二郎腿在那看得出神。随即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
笑的东西,我走过去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妈,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和我分享分
享不?”妈妈见我这样急忙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腕,“去去去,和你说不通,大人
的世界你小孩子看不懂。”“你不是都给我结婚了我还小孩子啊?”“在妈妈眼
里你八十岁也是小孩子,还有啊,既然知道你自己结婚了以后就少这样知道不?


  “哪样啊?”说着我想去挠她的胳肢窝,不料妈妈却抓住我的双手又放开,
对我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这样,妈妈有些不放心,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我们母子
打打闹闹的,她会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你沐烟姐她也要回来了吧,你应该想
一想怎么在你沐烟姐身上花些心思,或者咋们娘俩都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感到
不陌生好吧?”说完她就轻轻地在我脸上揉了揉,给了我一个微笑后就起身前往
自己的卧室了,完全不管自己的儿子心里是怎样的复杂状态。

  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但是,应该应该,现在人还没来,心却在那边去了,
这是几次了,叫我把心思放那边?就像是赶鸭子一样把人赶一边去,一边是对我
的过度关心,一边又急着把我赶另一个人那去,妈妈这是精神分裂了吧。我完全
后悔了,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他妈这么闲管人家的事干什么,
还照顾人,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现在叫啥来着?作法自毙?作茧自缚?我妈
当初还完全说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道友的死活真不应该去管。

  过几天又和妈妈说说笑笑的,仿佛我是真的理解了她,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我的心里一直堵着一根刺。

  春雷乍响,万物复苏。在这五月底春天的尾巴,大雨开始倾泻,我却显得非
常兴奋,因为这个时候旁边的公园里基本没了人的影子。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我
早早的撑起伞来到公园,先是走过一段幽静的树林,雨刷刷地拍打着叶片。这片
常绿阔叶林,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黄色的嫩枝,象征着生的气息,雨又一滴滴的从
叶片上滑落,滴打着已经干枯的叶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如一首自然交响曲


  来到的湖边的凉亭,准备收了伞,看一看那些鱼和水鸭子在雨天的姿态,看
湖边那些树的枝叶与它们的倒影,或者单纯的发个呆。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愿风雨来,能留君于此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
天无雨,吾亦留此地留谁呢,以前的快乐吧。现在想起来颇有些像《言叶之庭》
里的秋月孝雄面对雨天的那种状态,可惜啊当时我是不能雨天逃课,也不会做鞋
,更没有一个雪野百香里那样的老师陪你像个憨憨一样看雨听雨,嗯,还有看足


  “小羽,你怎么在这?这风这么大,要是吹感冒了怎么办?快和我回去。”
还真来人了,不过却是我的妈妈,她是怎么找来这的?她身着一件白色外套,黑
色打底裤和中跟白色凉鞋,头发没有扎起来也没有盘着,在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
,难道是刚洗完头发就出来了?她说着想要拉着我的手回家。妈妈知道我喜欢下
雨天出去,很早就知道,她以前基本都是默许我的,现在却为了她的保护欲连我
的兴趣爱好都要干涉,有些话我一直不愿意说出口,但是今天心里却没办法就这
样“算了”就过去了。

  在她错愕的眼神里,我将她抓着我的小手重重甩开了,向后退了一步,带着
疑问的语气问她,又或者是问我自己吧。“我一直在想,那个我初中后就那么放
心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面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另一方面却又对我太过
于关心,连上学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我觉得我同学说得很对,她说我就是个
没断奶的,真没说错,拿温水洗个脸怕我感冒了,上个学怕我遇到坏人,用个小
刀怕我伤着自己,甚至为了我不要死那么快,这么荒唐的给我整了婚事。我知道
妈妈不想我说死字,可你就当是我叛逆期到了吧,今天我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
。”“小羽,不是那样……不是,先和妈妈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家去再说好吧?
”妈妈的语气有些慌乱,手也在那不停的摆着,眼角开始泛红了。她也许从来没
有见过我这个样子吧,被吓到了。

  我没管那些继续说道:“或者是我真的太嫩了吧,不知道这种婚姻的沉重,
妈妈什么都要我朝人家那边想想,可是这才几次见面啊你叫我怎么想?人家人还
没来呢就这样疏远我,人家来了是不是妈妈打算和我成陌生人?小舅妈说怕我有
了媳妇忘了娘,说的不是我是你啊妈,你就这么着急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早知道
这样,我当初死都不应该答应。而在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又处处关心,妈你不
觉得你不像是我初中的妈妈而是我七八岁的,五六岁甚至是婴儿时期的妈妈?我
觉得我同学说得非常对,没断奶,我同桌说他爸爸让他要独立,妈你以前也是说
我是个初中生长大了要独立,可是你最近这又是怎么了?我明年的八月就是一个
高中生了,人家那边是全封闭式的学校到时候你能放心吗?妈,你以前不是这样
的!”我将我最近所有烂在肚子里的话统统倒了出来,仿佛一切都宣泄完毕了。


  听到我的这些话,妈妈有些呆住了,眼皮红红的,两滴清泪滑落了下来,随
即她又自嘲式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泪珠。看着妈妈这个样子我立马惊慌了起
来,我真是猪,一点没错,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经脑子?

  我急忙向前,准备拉住她的手向她道歉“妈,不是……不是,我错了,我不
该和你这么说话的……你别这样,我这就回去,我听你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
好?”也许是对我刚刚的回敬吧,她甩开了我的手,低着头细声道:“不是你的
错,是妈妈错了,妈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没想到重新来过以后也还是这样,还
是那么极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妈妈本来以为这样是救了几个人,一直
想着小羽是那么听话也是会明白的。不过妈妈却忽略了,你才十四岁,有自己的
兴趣爱好,有自己想做的事。也忽略了你已经十四了,不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需要
在妈妈的呵护下成长的小孩了,是妈妈没有把握好度,妈妈错了,小羽,你能原
谅妈妈吗?”妈妈抬起头望着我,灵动的眼睛还泛着泪花。我哪敢说什么原谅不
原谅的,这个时候只能说好话来来把她哄开心。“妈,不是,我不应该的,我不
该和妈妈这么说话的,妈,要不你打我,我给你消消气好不好。”妈妈却摇了摇
头,抓住我的胳膊,水灵灵的,楚楚动人的眼睛直视着我,“原谅妈妈好吗?”
但是我哪敢说啊。

  “哪有妈妈要我原谅的道理,是我不会说话。”“妈妈也有错的时候啊,小
羽你原不原谅啊?”她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我。

  “那以后你要相信我,也别那么疏远我,可以不?我最最漂亮的妈妈。”“
嗯,那你以后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和妈妈讲,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嗯,那妈
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你说吧,妈妈都答应。”“如果,我是说如果
,以后沐烟姐以后有了喜欢的男朋友,妈妈和我都不要管了,随她去吧。”“噗
,行吧,不过小羽你怎么那么不当回事啊?你沐烟姐不漂亮吗?你舍得啊?”“
因为妈妈更漂亮啊,而且妈妈是怎么都不会离开我的。”“又来逗妈妈了……”
和妈妈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消弭了这些日子的隔阂,我觉得今天应该听她的
话回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看雨。“妈,我们回去吧,你的头发也没扎都吹
乱了。”妈妈摇了摇头“不了,今天妈妈就陪小羽看雨吧。”亭子外的雨还在刷
刷地下,妈妈和我并排靠在栏边,双手撑在护栏上。“小羽,你看有鱼跳出来了
,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鸳鸯?”妈妈兴奋地指着。

  “那就一对水鸭子什么鸳鸯啊?”“你就这么破坏妈妈的心情啊?”“明明
就不是,如果说是那不是指鹿为马吗?”“哎呀你又套成语,看妈妈不捏你。”
“妈,我错了,那是鸳鸯,不过妈你知道不?鸳鸯真相是一年换一个伴侣,不是
别人说的那么美好。”“都说了不要破坏妈妈的心情了,你这孩子”说着她又对
我的脸捏了捏……搂着她的肩膀回到家里,因为吹着风的原因,妈妈和我身上都
有些被雨打湿了,我和妈妈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妈妈随即下楼做饭去
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熟悉的铃声,妈妈的手机没拿下去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哥。我小舅舅?把屏幕划了一下准备慢点传达给妈妈


  “小妹,大好事啊,有内部消息说新政府大楼要迁到城西去了,你买那地要
涨了!你这是捡了什么狗屎运?”舅舅的语气非常激动,不过这话真难听,什么
叫狗屎运啊。那地?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妈买的那块地种不了菜了?“小舅舅,是
我,妈妈她在下面做菜。”电话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妥“哦,小羽啊
,把电话拿给你妈妈,我和你妈妈说。”我极速下了楼把电话给了妈妈,“妈,
小舅舅给你的电话,说你捡了狗屎运。”“去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那么难
听?”妈妈从我手中接过手机,把我叫上去。冤啊,这明明是小舅舅说的。

  吃饭的时候我问妈妈:“妈,你给我留着那地卖菜的计划是不是破产了。”
妈妈的脸上显得十分高兴“你这孩子还想着卖菜呢?以后就逍遥自在的收租子不
更好?瞧你那点出息。”难道我以后真可以收租子就行了?那肯定不行。

  沐烟姐放假来这待了两天就回她原来的家去了,那个时候我忙于期末考试哪
有功夫管她那么多,也好,丈母娘在那边一个人也有些孤独吧,这个学期结束了
我就要踏入初三,妈妈她对我还是那么关心,不过她已经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而且也基本不提什么想媳妇之类的破坏气氛的话,我的自行车又终于重见天日,
老伙计,你吃灰辛苦了。而沐烟姐她也要大四了,按计划她要先回学校两个月然
后出来和妈妈实习,而按学校的要求我们两个班的假期更是提前两个星期结束。


  毕竟初三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吧?确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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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巅之上】(05)浪花2020年8月16日作者:苍山雪海字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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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以为这个升初三的暑假就如平常那般,和妈妈两个人一起过得了,可
是放假才几天妈妈就开始忙起来。新政府大楼已经决定了要迁到城西,城西的那
块地皮开始炒起来了,估计半年多前卖地给妈妈的那些人肠子都悔青了。

  一天早上,我突发奇想的,想要去看看那块地,我和妈妈说要去看咱们家的
产业,她告诉我那边现在在修大道尘土飞扬的没什么好看的,她那有图就把图展
开了给我看。

  “妈,你不是说我以后要收租子吗?怎么个收法?”把图给展平,看着图上
用笔画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线条,我向妈妈问道。

  “这里的大概七百二十个平用来建餐馆,咱们自己家的店,剩下的卖了吧给
别人开发。”妈妈指着图上的一片区域,向我说着她的规划。“你不是和我说什
么收租子吗,在哪收?”我还在想着她说的“收租子”的事,妈妈听了我的话“
嗤”的一声笑了,掐了掐我的腰,“你还真是没出息,妈妈给你读书不是让你以
后收租子的,不过你要收也可以,第一到三层是租给别人的,四五楼打算一个中
餐一个西餐厅。看情况如果有需求再建几层吧,也给你收租子吧。”她特别强调
了那三个字,“那妈,多久后建啊,你大概要花多少钱?”妈妈对我比了个V?
victory?那是二啊笨。“两百万?”妈妈听到我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是两千多万啊,两百万连个水漂都打不起,而且这还只是前期的投入,如果要再
加高可能要再加几千万。”我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可是我们家应该没那么多钱吧
?这钱留给我是真一辈子不愁了。于是我问道:“妈,咱们家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直接卖地给人家算了。”妈妈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继续道:“小羽你知道
那里的地现在多少钱一平了?1700了,而且还会涨,用你小脑袋算算值多少
钱?什么叫都卖了真没出息。”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初,房价还没那么贵,剩下
的地就算妈妈打算涨到两千卖了,那也是1200多万了,半年多前她一百多万
买的东西居然涨了这么多?“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凭空就有一千多万了?
”“噗嗤,没有,而且还要给买地的那两家500万这叫人情,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高中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修好了吧。”说着妈妈把图给收了放包里,她要和
小舅舅他们继续讨论规划,留给我的只有震惊,小舅舅还真没说错,这都什么狗
屎运啊?

  我本来以为我那个沈沐烟姐姐暑假就在她家过了,没想到七月下旬,她却给
我打了个电话。

  “喂,姐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我和她说话对她的
称呼就是一个“姐”字。“那个……有点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你方便不方便?”
我心想和我有什么好商量的,便问她:“你有什么你就说吧。”她的话还是有些
吞吞吐吐的,“我打算……我打算回去做企业实习,拿个实习证明,我……我闺
蜜也是,我打算带她过来住一个月行不行?”还有实习证明这玩意?虽然我对她
谈不上有什么感觉,甚至前段时间因为老妈把我朝她那推的原因有些迁怒于她,
但想到那个阿爹和妈妈的话,而且妈妈也和我恢复到平常状态了,便对她说:“
你怎么不找我妈啊?她同意我能说啥?”她说了一句“那好吧!”就挂机了。显
然她还把自己当外人,我也没有把她当妻子。

  过了两天,她下午两点左右就带着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门口了,她打电
话给我要我去开门?我寻思着你那不是有钥匙吗?

  “小弟弟,快……快帮我们搬一下,累死了。”我去,她那个闺蜜不就上次
结婚的时候在门口参与拦我的吗?她的头发是栗色的波浪卷,穿着那种超短牛仔
裤,脸上出了不少汗,汗水把她的妆都花了一些,这得多少粉啊?人直接瘫坐在
我家门口,沐烟姐也累得不行,拿着个手机靠着柱子在喘气,她那个发育得还算
有些料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的。

  你们这是去打工啊?怪不得要我下来,感情是当个劳动力。“姐,你们不会
是一路走过来吧?”“不是……不是,小区太大了,好多房子都一样,我们说着
说着就走错了,然后……又绕路重新走回来,哎呀我说小弟弟啊,别问了快帮我
们把东西提上去啊。”她这闺蜜还真是自来熟,我给她们的行李放到一楼的大客
厅,然后又倒了两杯冰水给她们,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放那。

  “我说姐,你怎么不让我妈去接你们啊?到小区门口叫我也可以啊。”不料
她那个闺蜜话真是多,说话阴阳怪气的,“哎哟,这不是十八岁的新郎官吗?我
看怎么就十四岁啊,还不多不少的,怎么叫姐不叫老婆啊哈哈。”显然沐烟姐应
该是和这b说过真实情况的,她在这挖苦我。“我说小雯,你就少说点吧。”沐
烟姐低声对她的闺蜜劝到。

  “不行,我得好好说说,你这样的花季少女嫁到这种有钱人家免不了受欺负
,还是这样一个小孩子,作为闺蜜我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教育教育他,免得以
后受气。”尼玛的这人脑子有坑吧,这是我家,就不应该把这玩意放到家里来。
“我说这位大婶,你有什么话和我妈说去,她的话我听,你吃了火药了?还什么
都没看见就信口开河,你们大学是这么教你们的?”对方一来就这样没礼貌,让
人好感度直线下降,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那我也不客气了。

  那个小雯在听我叫她大婶后果不其然的发飙了,“你这小孩,咋那么让人生
气呢?怪不得小烟老是向我抱怨,一点都不成熟,还要搭上我们家小烟最美好的
青春,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奇怪爱好。”我立马站起来,本来想对她说滚
的,但是她的那句“小烟老是向我抱怨”,我又看了看沐烟姐,她有些心虚的把
头低下了。算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做就给我这种评价,反正这搞笑的婚姻我感觉
迟早得完,也懒得鸟这俩人了。“上面有小客厅旁边有浴室,你们去洗洗吧,我
上去看书了,今天晚上我妈不回来了,自己弄些东西吃吧。”我真不明白了她这
样只会让人更讨厌吧让沈沐烟更难待。

  回到房间想起那个小雯,又想起沈沐烟,真是感觉心里有气,狠狠地砸了一
下那熊玩偶,但是想到她应该和妈妈说过了,如果看不到人妈妈又怪我,这也是
大学生?又是一朵奇葩吧,来别人家还这么不客气,还有沈沐烟,对她的印象变
得差了,平时什么话都没有,背后就这么损人的?

  下午五点左右,想到今晚妈妈可能不回来我就自己到厨房里搞些吃的,看了
一下那两讨厌货,还躺在那间大房里。炒了两个菜,感觉还行,准备一个人吃了


  突然,在厨房门有一个人,穿着睡衣,抱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我,她的妆卸了
,脸上有些雀斑,五官还算是勉强吧,身材怎么说?还算是丰满“想不到你这小
弟弟还会做菜,难得难得,哎,怎么了,刚刚的事生气了,一个男孩子咋那么小
气呢?我脑子就这样我道歉还不行吗?”这货还敢提刚刚的事,不过我算是看出
来了,她应该属于那种大大咧咧又搞怪的日格,和这种人较劲气死的一定是我,
这人典型的胸大无脑,额,好像还真有点大。

  对方都这样了我要是还斤斤计较那也显得太小气了,应该是和妈妈的教育和
男生的日格有关吧,“没什么,你自己也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你去叫那位起来吧
,我再弄一个菜就去吃饭。”“那位,哪位啊?”她依旧笑着问我,“沈沐烟,
你闺蜜,搞快点吧。”“那不是你老婆吗?要叫你得自己去叫啊。”说完她扭头
就走,这个人果然是难整,让人想揍又使不上力。

  来到我们那间新房,她们两人的行李物品已经放那了,我摇了摇睡床上的人
“喂,起来了吃饭了。”她睁开疲乏的眼,伸了个懒腰,头发还沾在脸上有些乱
。人倒是挺漂亮的可是咋就喜欢损人呢?还是告诉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闺蜜。

  等她搞定下来时,我和那个小雯已经聊了一会,她叫罗伊雯,俩人一个大学
,都是省财经大学财务管理系的,俩人高中就是同学,难怪我这沐烟姐什么都和
她讲,不过她俩这日格真的是天差地别。

  “哎,小羽啊,你们这有卖东西的地方吗?我们买一下日用品。”罗伊雯在
饭后问我,沐烟姐去洗碗了,这下她倒是像个小媳妇一样。“小区有一个还算大
的超市,不过卖的东西可能要贵一些,不少是高档的,一般的日用品比较少种类
也不多还是别在这买了。”“嘁,你们有钱人真是会享受。”这人真是欠揍啊,
几句话不离有钱人。“喂,我说姐姐,有钱的是我妈又不是我,我妈还从来没给
过我超一百块的钱零用钱过,你别张口闭口有钱人好吧?”不料这人不知道是不
是缺根弦“咦,听说你们有钱人都是什么儿子穷养女儿富养,阿姨还真是这样养
啊?”这人还真是没脑子一个。

  六点过我带她们出去买东西,这女生和逛街是天然的一对吧?我妈也是这样
,明明半小时能搞定的她非要两小时,就硬拖。她们俩是非要逛到九点,还拉我
做苦力,期间我妈还打来电话说她回去了,叫我们早点回去。不过我还是看到了
沐烟姐不一样的地方,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她就像看到猎物的狼,双眼放光。


  “哎,小雯你看看这个,这牌子的不就你经常用的吗?”说着她拿着那个护
肤品给她闺蜜看。

  “小烟,你这眼神真不错,犀利姐,最下面一排都看见了,不过你别那么一
惊一乍的好吧,少见多怪啊。”“我又不像你那么喜欢看这些,不过小雯你看这
东西这么大瓶还打七折,买去学校吧。”“小烟你现在是阔少太太了还会用这么
低及的东西?”“嘁,又打趣我是吧?”……我这沐烟姐还是会说话的啊?怎么
在家里就是不咋说呢?

  “你们不买那个啊?”在回去的路上那个小雯问了一句我们都摸不着头脑的
话。“什么啊这个那个的?大咧姐。”我对她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咧姐。她又轻轻
地吐了几个字母:“byt”,什么玩意啊我和沐烟姐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哎呀,就是避孕套。”操!不对,草,(一种植物),你就是这么污染我们两颗
纯洁的心灵的?沐烟姐的脸当场就红了,马上过去掐了掐她,我只能说不愧是大
咧姐,特么把我也搞得很不好意思。看到我们这样这大咧姐又道“你们,你们不
会还没有,没有那样过吧,还是次次都是无套内射的?”你大爷的,她又来了个
更猛的,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没看我们俩都羞成那样了?沐烟姐羞得用手掌
堵住了她那张破嘴。那所谓“那样”我是明白的,还给我注入了一个新词:无套
内射。不过看来这沐烟姐也不是什么都和她闺蜜说的,虽然我和她还没有过。日
这种事还是羞于启齿的吧,我很好奇她以前是怎么逃过这大咧姐的追问的?

  在那种奇怪的气氛下我们上了回家的出租车,我坐副驾驶上,想和这女变态
拉开些距离。不过她们还真是会逛啊,走那么远。

  提着两袋不是很多的东西,就这些玩意居然要买这么久,挑挑拣拣的,要我
几下就搞定了。回到家灯还是开着的,妈妈还在一楼的大客厅不知道看着什么材
料。

  “妈,我们回来了。”我和妈妈打了声招呼,不过我妈还没说话,这罗伊雯
就夸张的叫了起来:“你逛糊涂了吧,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姐吧?”哎呀你个瘪
犊子这下会说话了?不过我妈看着确实年轻。

  “小羽,小烟,这是小烟的同学吧,回来了?上去坐吧。”妈妈的声音有些
疲惫,头发还盘着,还是早上的那一身衬衫牛仔裤凉鞋,澡也没洗,回家后就一
直在那看材料?

  “阿姨,不是,姐姐,你真的是小羽的妈妈?小烟的婆婆啊?你怎么看上去
那么年轻啊?怎么保养的?”妈妈人显得年轻但是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一看就不
是她这种黄毛丫头能比的她看不出来吗?这人反应有点夸张了吧。

  “那个,小烟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确实是小羽的妈妈,怎么保养谈
不上,一天运动多些,少晒点太阳。”“姐姐,我叫罗伊雯,你叫我小雯就可以
了,哎姐姐啊你是怎么健身的,健身房吗?有推荐吗?”这大咧姐看到我妈转日
了?妈妈笑道:“你叫我姐姐那你和小烟怎么称呼啊?没什么健身房,你要想的
话那边那个房间看到没?里面有器材,不过我已经好久没用过了。”说着妈妈指
了指一楼靠右的那个房间。“咱们各论各的,好吧姐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大咧姐,你就别打扰我妈了,你没看到我妈累的吗?我们上去吧。”我妈听
到这句话捏了一下我的脸“怎么给人家起外号啊,要叫小雯姐。”“她本来就是
……对,小雯姐。”我觉得妈妈的劲有些重了立马怂了。

  第二天我妈很早就出去了,那俩人不是要找公司做实习证明吗?半天不起来
,昨天累的?假期睡习惯了吧,早上十点左右,她俩才洗漱起来了。“哎哟我说
,你们不是要去公司混什么实习证明吗?这是找周公的公司要去了?”不得不说
这就是小雯姐自来熟的好处,第二天都可以调侃了,“昨天累的,不行吗?不得
不说还是你们有钱人会享受,这空调一开,什么烦恼都没了,睡的舒服。”咋还
扯这玩意呢?“我说大姐,一个空调你和我扯什么呢?这也要扯有不有钱人?”
她昨天的语出惊人我是见识到了,这女的真有病。

  “不去了,去,嗯你家哪个亲戚是开公司的?叫他给我们弄两张盖个章评价
几句就好了,或者你家的饭馆也可以,我要享受生活。”她真得病了,懒病。“
我小舅舅倒是开制药公司的,但是你想都别想,他这个人平时忙而且最不喜欢这
些弄虚作假的,至于我妈,她这久功夫也不在那,你们自己找她说。”听到我妈
,也许是沐烟姐不想表现得太差吧便说道:“小雯,我们还是去找找看吧?什么
收银员之类也可以。”“哎呀,不行了,昨天累的,今天先休息,晚上找月姐吧
,我说小烟你怎么那么猪啊?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这下沐烟姐没话说了。

  “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吗?做个向导呗,或者有没有打球的地方,羽毛球乒
乓球之类的。”“一楼就有,打乒乓球和台球的,就是昨天我妈说的那个健身室
,羽毛球只有体育馆了。”她说的这些我也都会,不过我有时在家的时候就捅一
捅桌球,也想妈妈陪我打打,可是她那个乒乓球水平……不敢恭维。“你们有钱
……”得了,又犯病了我立马打断她“我先下去收拾,你们快点下来吧。”沐烟
姐也一身运动服就下来了,梳着熟悉的马尾。这个大咧姐还是那么开放,超短裤
,短袖,就这么点袖子她还撸了上去。和她打乒乓球的时候,她上面那两个球也
在摇动,一个波浪接着一个波浪的,又想起她昨天晚上她的语出惊人,让我有些
心猿意马,不过我还是不敢盯着她的波浪看,妈妈告诉我会被人当成流氓的。嗯
?妈妈,如果让我妈和我打乒乓球会是怎么样的?以前和她打的时候只注意她的
球技实在是菜了……我去,黎朝羽你找扁呢?不是,你小时候还吃过你想一下怎
么了?不对啊你现在长大了,你想天打雷劈是吧……正在我走神的时候,对面给
了我一个绝杀。“你这防的,不太行啊。”接下来换沐烟姐上,她的球技倒是让
我吃了一惊,攻势有点凌厉而防守基本没死角,马尾一甩一甩的,但是她穿着运
动服,没机会感受……不行了,想什么呢你?被那个污女带坏了吧?

  接下来我又教她们打桌球,那个大咧咧女倒是上手很快,空了几下就找到技
巧了,沐烟姐就不太行了,她那个叫戳球吧?要不跳要不歪的,好几杆空杆了。
“姐,要击球心啊,你怎么老是戳歪啊?我去找一下那个辅助的吧。”看着她又
滑杆了,我干脆拿辅助杆来。“算了我来教她,你只会一个劲的嚷嚷。”她想教
随她吧,我只得在一旁看着,看她扯不扯淡。

  晚上我妈还是回来了,我觉得沐烟姐应该是不好意思要一张盖章的空白纸,
向妈妈问工作的事情。“那个……妈,我想问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单位
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月的实习期,我们俩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找啥好。”我
妈对她们说道:“你的专业是财务,这样吧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你们就到餐厅那
边去辅助一下管财务的吧,也好跟着学点东西。”“月姐万岁。”说着这死蚊子
还去抱了我妈一下。

  这下子这俩人还真忙起来了,不过过了前几天的劲又散漫下来,中午和晚上
是客流高峰,有时直接是晚上去,白天睡大觉,或者叫我带她们去逛逛,或者看
肥皂剧,或者打乒乓球台球羽毛球啥的。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认识,我算是认识
我那个所谓的妻子,她只有和人混熟了一些才说话多一点,我们一起打球一起出
去玩也算是拉近了些距离,但也就那样了,一起玩球的熟人,这种人身边一抓一
大把。不过注定我们是没有多少机会再深入了解了。

  八月七号,比其他班整整提前了两个星期,我们上课了。

  学校一下子静了不少,偌大的学校就两个班一百单四好汉,我中午也能去食
堂吃饭了,这下子一点都不挤,也根本就不要钱,算是学校补贴的,有钱不省非
好汉。以前还办了个卡,不过那饭菜实在是不敢恭维,初三有自己的小食堂,也
许是人少的缘故,这菜还算勉强吧。

  这个学期加了一门化学,变成了九门课,地理和生物是没有新书了的就进入
复习。按老周的话来说,历史政治除了不开卷,一科五十分,其他的严格按照中
考要求来,这下子有人欢喜有人愁了,因为有的人完全是靠一些副科拉分,我也
有影响,地理生物只有四十分,而只学一年的化学都比它们多二十分。

  终于见到最后一个任课老师了,老金,金昌洪,三十几岁,挺斯文的,上课
如果提前讲完了他就会和你开扯,天文地理时事政治历史甚至网络小说,反正就
是不扯化学,有时我们下课了都不走,安静地听他扯完;如果觉得大家精神不好
就会来个震撼点的开场然后和我们扯五分钟,他是怎么都可以扯到他要讲的东西
上去,哎,上他的课为什么总是短暂的?这人真是个人才,不去吹牛可惜了,以
后如果有钱了要不挖他过去,听他吹牛?和我们那个画电路图画力的分析然后再
打个叉叉的极品物理老师有得一拼。

  临近其他班开学的日子,那俩人也要结束实习了,这天中午我在外边文具店
买东西,却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我妈让我远离的那一家人中的两个,疯婆子和
她儿子。

  我本来还是打算装作看不见就朝我休息的地方赶的,不料还是被人叫住了“
哎,那个,那个你不是小羽吗?我是你大伯母啊,这个是你小嘉哥你忘了?”也
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吧,她今年应该有四十五、六岁了,不过看起来还算是有些
风韵犹存,一个有野男人的人也不至于长得不行吧,身材有些走样了,最醒目的
还是那一对木瓜奶,像她那碎花连衣裙都撑不住了一样,难道是被人搞大的?我
不由得邪恶的想到,她儿子叫黎洪嘉,比我大了两岁,但是个子就不太行了估计
一米六五都没有,横向长的,她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个小儿子宝贝得不行,以
前就有意无意的夸她儿子怎么样,那小胖子也就熊得很。不知道这死胖子知道不
?他妈那逼样。不过我倒是好奇他们不是在隔壁m市吗?怎么跑这来了?

  算了,人家都叫你了,是福不是祸,她还能拿我怎么了?“大伯母啊,还有
小嘉哥,你们搬这边来了?”“g市是你们家开的啊我们不能搬?”得了,还是
一副疯样,我妈的告诫果然准,我打算直接上去休息了,懒得搭理他们,和他们
一家搭话会减寿的。“喂?不知道怎么尊重长辈是吧,还真是什么样的妈下什么
的崽。”我听到这疯狗说我妈我也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沾了那个污女的
晦气:“什么疯养什么样的疯儿,养蜂(疯)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大伯母,你
家养过蜂(疯)子吧?”“我来这不是和你扯皮的,这里房东电话知道不?我们
租房子的,你哥今年要复读考八中你知不知道?”我想他考哪关我屁事,这人故
意的吧?“我表叔家的我中午就在这休息而已,找我没用,你看不到那么大个电
话号码?其他地方哪没……。”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忘了这疯子无利不起早,
她马上就摁了电话过去,我也懒得鸟他们“哎你好啊,我是小羽的亲戚,我找你
……”这下又亲戚了?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打算和妈妈说一下,毕竟她和我说了不要憋在心里,不过
还是不敢把他们和我租一栋房子的事告诉她,免得她又担忧还上下班来接我,她
最近挺忙的我不想给她困扰。“妈,我今天见着那个疯婆子了,她送她儿子上学
。”“嗯,妈妈知道了。”我去我妈怎么像是早就知道似的,那么平淡。“妈你
今天怎么好像都没什么反应啊?”妈妈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准备说话,不料那个蚊
子姐也不知道哪钻出来的“什么疯婆子啊?哪里有?”真是对她有点无语“我是
说今天遇到了一个疯子,我和我妈说一下,什么疯婆子?就你这位大姐最疯。”
不一会儿熟悉的手感从腰部传来,我妈她又开始了。

  正式开学了,梁道芸这次是第一,我是第二,他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
到我家啊,差了她六分,我感觉灭绝师太脸上肯定没光了,很多老师都看不惯吧
,听有人说梁道芸她老爹梁乾剑是省城的一号大人物,不过从来没有听大人们说
起过。但是我感觉周淑娴更郁闷,差了我一点五分,估计肺都气炸了。

  由于受到那个疯子的影响,我不得不在前几天中午天天回家,沐烟姐和那个
自来熟小雯姐也要告别了,虽然沐烟姐两个多月后就会回来,但是那个罗伊雯还
是有些舍不得,不知道我这叫不叫犯贱,也许是和妈妈两个人待久了突然出现那
么有日格的一个人吧,确实挺有意思的。不过不太适合做女朋友估计。

  疯子的胖子儿子被分到五班,理所当然,我们班本来就比五班多两个,谢天
谢地,总是没有来祸害我们。

  我看他们母子俩好像也没什么,也回到了出租房的顶楼,他们住三楼,看起
来互相不打扰,不过我有些纳闷,不是高考陪读的?怎么中考也有,真是一家奇
葩。近几天就不回家了,最主要是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初三的时间宝贵。虽然
题目真的不算难。

  一天那个胖子问我:“喂,小羽弟,咋今天中午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有些
题想问你。”“我中午都带着耳机睡的,不睡觉下午上课不行,你要问可以找你
们班的梁道芸,你开学不是看到了?她比我厉害。或者你明天中午早点过来也行
。”说完我就蹬着自行车走了。非主流少女,这熊玩意就交给你了,我实在不想
和他们一家子打招呼。

  第二天中午,因为早上灭绝布置的几道数学题,差不多中午一点了我还没睡
,在窗边打算吹一下风清醒一下脑子,反正昨天睡得也挺早的,得好好把思路捋
一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那个胖子堂哥的呼唤“小羽弟,开门问你几个问题。
”得,又来了,大中午你精神倒是挺好的啊,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不打算
开门,就让他认为我睡了吧。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准备再看看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儿
子,这里也太危险了吧,要不我们下去回房间再弄吧,万一他开门怎么办?”疯
婆子要弄什么?我有些好奇,轻轻地绕了一下走到门边墙壁处,不然万一影子暴
露了就不好了。

  “不行,他昨天那个拽样明明是瞧不起我,而且他中午戴耳机的,要来早来
了,我就要在这干你,你这母狗,不是什么都答应我的吗?给我肏了居然还给别
人肏,我看你就是欠日,一天不日你你就发骚,我就要在这日你的屄。”死胖子
用着最下三滥的语言对着他妈说道。

  “哐当”,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了。疯了,疯了!他妈的这家人
彻彻底底的疯了!疯人院的疯子也没他们疯,还是我精神错乱了?我仅仅是想到
妈妈的那对丰满的白兔,马上就有一千条一万条声音在指责我,让我立刻停止幻
想,但是接下来的,更是让我心里某块神圣的土地,遭到了肆无忌惮地践踏,那
块原本鲜花盛开的地方被摧残得如一片死亡之地,一股寒流由大脑发出,散布到
四肢百骸。

  “小母狗给老秃头干有钱拿,给你有钱的同学干,可以威胁他父母拿钱,他
们都是戴套的就给你无套中出,你占了天大便宜了知道不?”这疯子的声音嗲得
发指。

  “那你怎么还给我们朱老师肏?是不是他的鸡儿大?是不是啊?说好的只给
我日,因为你的丑事只能搬这边来,还和这小杂种一个学校,他开学上台领奖好
像是天天在嘲笑我,你这母狗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说完,“啪”的一声,
胖子用命令的语气道:“把屁股撅起来,”又是一声“啪”,“撅高点”。

  “不是,你的鸡巴大,我不是……想让他照顾你吗谁知道……被发现了,我
是为了你……知道不?谁知道这小杂种也在这,你肏重一点……使劲。””门外
,“啪、啪、啪”的声音传了过来,门也“嘎吱嘎吱”地响着,那声音,像是一
枚枚核弹,将我的领地轰得寸草不生,它们的辐射将遗祸千年万年。

  啪了一会儿,胖子的声音又响起:“我不管,以后你只许给我日,不然我就
给你这烂屄肏烂听到了吗母狗?哎呀,我亲爱的堂弟,小杂碎,你有那么漂亮的
老杂碎不能日,哈哈,成绩好又怎么样,看你拽?羡慕死你,羡慕死你……你那
骚妈肯定早耐不住寂寞了吧,就不给你日哈……”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但是听到
这疯狗这么侮辱我妈瞬间清醒,我忍不住了,将插销打开。

  门重重地拍在了墙壁上,我的手被门的边缘擦伤了,门外的妇女失去了着力
点,直接扑到了房间里,那中年妇女由于穿着高跟鞋还向前崴了两步,倒在地上
,胖男孩的裤子脱到了脚跟上,向前倾了一下,手摆动了一会儿就稳住了。上衣
已经脱到了地上,还在门槛那站着,那根立起来的深褐色阴茎暴露在空气中,看
起来确实不大,难怪。上面还裹着一层液体泡沫。

  一股腥味传来,门里倒着的中年妇女上衣被脱了,奶罩也被推到脖子前,一
坨大大的乳肉露出来,短裙被卷起来推到了小腹上,黑丝的丝袜在下体处被撕开
了,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阴毛,她侧躺在地上,对着自己的脚在揉。

  想到刚刚那胖子对妈妈的羞辱,我抬起就是一脚,重重地踢在了他那肥肚子
上,“啊”的一声,他向后退了一下,因为脱到脚跟的裤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又踢了一下屋内那人的后背,把数学课本和题装到了书包里,准备离开这丑恶
的现场。

  “刚刚的声音都在这里。”我对着那个已经半坐着的荡妇指了指我的手机,
我算是从刚才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又对着她拍了几张,其实声音啥的没有,刚刚
纯粹忘了。我的手机虽然老式但还是可以拍照的。“以后离我远点,疯母狗,你
自己承认的,别在我面前了,这东西我交给我妈了,要是再听到你们那么说我妈
,明天的新闻主角就是你们,我走了。”我必须得走,不然等胖子缓过来不知道
这对疯子会干什么疯事。

  我没想到这疯婆子居然站了起来,要抢我手里的东西,张牙舞爪的,看来还
准备咬我,大声对我吼道:“拿给我,快拿来!”我一脚踢到了她的高跟鞋上,
她终于还是站不稳了,不过人的下意识还是让她抓住了我的校服,“嗤啦”一声
,那纸一样渣的衣服就被她扯破了,袖子都被她整个扯了下去。

  我也不管了,背着书包就下楼去了,那死胖子还在地上打滚。

  我是从楼梯一阶一阶地踩下去的,那阶梯,看起来好像是波浪啊,一个个的
浪花,仿佛映照着我心里的滔天巨浪。“呼,还早,去外边走走看、吹吹风吧。
”我自言自语道。





  【云巅之上】(6)作者:苍山雪海2020年8月28日字数:12,4
18

                我把白色的校服外套卷成一团丢书包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天上的白云
正好遮住了日光,远处,一个母亲正拉着她的一双儿女准备过斑马线,她的儿子
一直在那蹦蹦跳跳的,是有什么激动的事吗?她低着头,不知道要对着顽皮的小
男孩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要前往何处。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外我才发觉,我居然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这种东西有
什么值得专注的?小学的时候不天天见吗?

  不知道为啥,我又走到了学校外。坐在一张长椅上,我打算拿出课本看看,
做几道题看看。

  笔拿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都怪那对疯子!天下间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
人,儿子不像儿子,母亲没点人样,不对,他们已经不是人的范围了,那个狗屁
的大伯母既不像个妻,也不像一个母亲,更不像一个长辈,该怎么说,为了钱为
了利,不做人了,是荡妇?妓女?都不准确,也许就是她自己说的,她是一条母
狗。那个死胖子呢?得知他妈那个逼样他怎么不直接去死啊?也许,疯子的世界
真的非常奇怪吧,不然怎么会叫疯婆子呢?

  没心情写题了,拿出我的散文集随意翻了翻,本来也没打算认真看,可是翻
着翻着,我却看到一篇名为《我的母亲》的散文,这个标题不知道为啥像磁石一
样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
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是了,没
有母亲的人,与没根的花草何异?老舍以朴素亲切的语言,写了一个在动乱之世
苦难坚强的母亲,以及她伟大的母爱。母爱是无声地浸润,我和妈妈生活在太平
之世,老舍与他的老母亲的羁绊我是无法深切体会了,不过只要想一想,她有一
天突然离开了我,我该是怎样的状态?像一块寒冰,堵在了心间。

  现在,我很庆幸做她的儿子,我的妈妈,她在教育子女,为人妻子,为人子
女上都做得无可挑剔,除了给我弄了个莫名其妙的婚姻。但是我不敢想象如果生
在那个疯子那样的家庭,我该是怎样的状态,也许,早就重新投胎了吧?我突然
想回家了,想去看看妈妈,想,说说话也好。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这个时间了回去不现实,而且妈妈也不一定在家,还
是回教室吧。

  进校门需要校服,在和门卫大叔说了我那是被门把手挂到了他就放我进去了
,他们估计也知道这校服的质量不咋地。

  一般来说,在教室里就没那么多规矩了,九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但是,九
年级我们就搬到了特定的教室,教务处的办公室离我们很近,时不时会有学校的
领导经过,周灭绝师太为了形象叫我们一定得穿校服,这下子我就比较痛苦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格格不入。“哎呀我操,过
儿,你的手呢?你的手哪去了?”我的同桌在上课前用非常贱的语气调侃着我,
还过儿。“破校服质量太差了,一扯就破,你他妈扯什么鬼啊扯。”也许是受到
中午的影响,我说话语气有点冲。“切,我还以为你要学梁道芸了,和你开玩笑
而已带妈干啥?”我他妈……不对,你特么真的不知道我中午经历了啥。算了,
人家又没干什么,就把情绪转嫁给别人不和人渣一样吗?“对不住了兄弟,只是
这学校买的东西不行,我还气着呢,别往心里去。”我对同桌凯子道歉道。“切
,多大点事啊像个娘们一样纠结……”我就知道,不该和你道歉的。

  一节课上得我很不舒服,因为我总感觉人人都在注视我,还有疑似一声声的
脚步,从走廊走过来的错觉,看来心里藏着事的感觉并不好受。等稍微平静了又
突然想到怎么对我妈解释,发了一下呆很快我就想到了:笨猪啊,去换一套不就
好了?上到一半我看有些人脱了外套,我毫不犹豫地也脱了,这下终于感觉舒服
了些,听课也专注了不少。

  下课后我飞快地跑到勤务那,在登记了一下交了钱后,领了新的校服。这下
子终于舒了一口气,为自己不是异类而庆祝!但是,上课以后,我不关注这衣服
的事了,那对疯狂的母子和我隔着一扇门干那种事的场景却又跑到了脑子里,我
并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幻想他们是如何的淫靡、何等的丑恶……一顿乱
麻。

  视线还在黑板上,心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干脆举手
请了个假,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顺便把T恤也弄湿了一些才回到教室。在
通风的教室里,空气在衣服上的流动使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肌肤上传来,让我躁动
的心能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

  放学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想要看到我的母亲,只要有她在,我整个
人就能安心。

  回到家,发现蹬得有点用力了,脚有点软。妈妈还没有回来,也是,她这久
忙碌我是知道的。

  我看了一下被刮伤的手,有些破皮了。拿了瓶双氧水,用棉签沾了一点往手
上涂了涂。嘶,这种感觉,几倍酸爽。双氧水涂在伤口上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
,手像是被万千蚂蚁叮咬一样。

  煮了个饭后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中午的那件事却又钻到了脑子里……还
没完没了了是吧?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他们了,我需要转移注意力,什么体育天文
地理游戏都行。要不,去打个台球?

  一个人的桌球运动,只能听到球撞一起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真是无聊,
不如搞点有意思的?我突发奇想地想要用白球撞击双号球,再由双号球把单号球
给撞进去。很有想法,但是现实很骨感,除了走点狗屎运,那球根本不会按我的
想法走,我又琢磨着角度和力道的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开了,我妈回来
了。

  糟了,光想着怎么打球了,我记得妈妈早上和我交代的:回来得早就把排骨
解冻煮了,把下面客厅收拾一下。今天都被我当耳旁风了。

  “妈你回来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了出去,我妈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
了,先献点殷勤再认错让她没子弹可以发,她一般也不会责怪我的,何况,我也
是真的想她了,虽然我们可以说是天天见。但她的容颜、她的气息、她的微笑,
仿佛是世间最温柔纯净之物,能净化一切的肮脏丑恶,能让我焦躁的心宁静。

  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放茶几上,在她坐下后又转到她身后去给她捏了捏肩膀


  “妈你累不累啊,我给您揉揉?”

  “我不累啊,倒是你去那个杂物间干啥了?”妈妈手掌向外,如玉般的手拉
直了向前伸了伸,然后整个头靠在沙发上。

  “妈,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妈妈的头发盘得像个花苞,后颈上白皙的皮肤
在几丝泛黄发丝的遮盖下反而显得越发的诱惑了,让我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我双
手扣拢,下巴靠她肩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气传来。

  “你干了什么坏事?哼哼,还不如实招来。”说着她还揪了一下我的右手手
背。

  “妈,今天下午回来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去研究研究台球的运行路线,结果
把时间忘了,你不会揍我吧?”受她刚刚力道的影响,我把绕在她脖子上的手给
放开,垂在她的身体两侧。

  “你呀,这种事情……你的手受伤了?在哪刮到的?怎么那么不小心?疼不
疼啊?”看到我手上的刮痕,妈妈的子弹还是一发发的打了过来,带有责怪,带
着担心。

  “没多大事,不小心刮到的。”我对妈妈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我去拿点药来给你擦擦。”妈妈说着就
站起身来,准备去拿药。我急忙对她说:“妈,刚刚我拿双氧水擦过了,你就别
让我再酸爽一次了吧。”

  “双氧水?噗,你就不怕疼啊?那柜子旁边就有红药水,治这种擦伤最好不
过了,那双氧水对皮肤刺激性那么大你感觉不到啊?”

  “妈,都擦过了就算了吧,反正没多大点事。”

  “不行,你们男孩子就是粗心得很。”说着她就自顾自地去拿红药水了,还
小声嘀咕着“怪了,以前好像没有……”没有啥?听不清了。

  无奈地摊了摊手,罢了,老妈就这样,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住,作为儿子
呢?这种小事只有屈服了,谁叫她是我的母亲呢?不过也幸好吧,她是我妈,我
最亲爱的、完美的妈妈。

  我坐在沙发上,妈妈蹲了下去,抓住我的手腕,轻轻地对着我的刮痕吹了吹
,棉签沾上红药水,温柔地在我皮肤上擦拭。

  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从我这个角度可以透过她的上衣领口处看到她那若隐
若现的白色黑条纹胸罩,这东西平时晾在家里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此时此
刻穿戴在妈妈身上,无意中的视线触碰让我有些不自在。

  迅速甩过一些漪念,我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看着窗外,太阳即将落下,
一片片如鱼鳞般的火烧云漂浮着;风吹过树梢,树梢顿时弯了下去。多少年了呢


  每次风雨过去后,它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向着天空继续生长。

  这一天,我们母子吃饭比较晚,吃完饭后我和妈妈一起收拾了一下,说了一
会儿话,我就要继续我的功课了,妈妈在研究着不知道啥,过不了多久她就拿到
她的电脑桌前研究去了。回到房间后,很快,我也总算是能全身心投入进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中午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偶尔遇到那对母子,也装作
没看见,但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办法,一来一回就浪费了四十多分钟,初三什么
都不多就是题多。而且妈妈中午也时不时的就会在家,我见了她又忍不住想和她
说说话,虽然关于那对疯母子之间的事我是有些羞于启齿的。再过了些日子,我
觉得算了,我又何必为了别人的那点破事给自己添堵呢?

  我觉得我应该中午也在教室做一会儿题然后再吃午饭,回去休息的地方,这
样就可以减少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得糟心。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基本错开了时间,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偶遇的机会却大
大减少。

  不过有些东西吧,你越想避免它它就偏偏要来找你,终归不是我想避开就能
避开的。这天我回休息室已经差不多一点了,走在楼梯口,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
音。

  在通向天台的拐角处,那个疯女人手支撑在扶梯上,屁股向后高高地撅起,
她的下身已经完全脱光了,还能看到下体的一缕黑色草丛。上身的白色衬衣衣扣
全解开,奶罩被一双肥猪手推到了脖颈处,头发散开,胖子的一双手握住了那一
对硕大的木瓜奶,随着他在那个疯女人身后的挺动,那对大奶还在那一晃一晃的


  看到我那疯女人先是愣住了,然后“好儿子,大鸡巴儿子,使劲……再用点
力……妈妈要高潮了,你的母狗……要高潮了。”她的话非常地做作非常嗲,明
显是故意的,把我当成了空气。一阵激烈的“啪啪”声传来,两个激烈碰撞的肉
体,让我陷入了呆滞。胖子发出低沉声音,腰部动得更快了。

  “呜……嗯嗯,妈我要射了,肏死你……肏死你个母狗,喔,来了来了”他
应该是发泄完了,身体还在抖动。

  我的嘴微张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疯女人在她儿子胯前蹲了下去,一
只手握住那刚刚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肉棍。她微微潮红的脸转了过来,眼睛瞪
得老大,“滚,看个鸡巴看,没看过人操屄是不?”

  我还真没有看过,这么真刀真枪的性爱,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
的话让我的意识回归了些,我他妈的在看啥呢?第一次实打实的看到这种事居然
就是她们俩,什么玩意。

  他们都没看我了,胖子双手箍住那个疯女人的脑袋,让她在他胯下来来回回
地动着,“呜……呜……呜”的声音传来,不知怎么的,感觉身体像是被一团火
苗窜了上去,让我有些躁动,回过神来,我对着楼梯拐角处那一对疯子大骂道:
“真他妈恶心!呸!”随后一声重重的“砰”传来,我也不在乎这是谁家的门了
,只想用我最大的力气把它关上。

  一曲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响起,我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还是睡着了


  经历过上一次那样的事,还有许多事吧,我已经学会了转移注意力,虽然到
不了忘得干干净净的境界,但是老是影响自己的状态肯定不行。

  当天晚上,我在家躺下后,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看着夜空,月亮被巨大的
土星所替代,土星的环是那样的漂亮而神秘,我想要飞着靠近。飞出大气层,我
发现我居然还可以呼吸,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突然间,一切都在下坠,我从万米
高空坠落在学校的操场上,爬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土星极速地消失在地平线下
,太阳升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在操场上我好像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女的
把裤子脱了,男的在她身后耸动,他们是在做爱?突然,操场上出现了大批的人
,但是他们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依旧再做着自己的事。

  我好像被什么人拉了过去,她从我身后抱着我,我置身于一片温香软玉之中
,那感觉像云?像雾?都不准确,有点像一团棉花,她把我的身体转了过去,头
被她抱着,根本不能见到她的容貌,眼前只有白色黑纹。她将我越抱越紧,我整
个人仿佛都要融入进她的身体里,不一会,一切都恍惚了。

  早上,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沾了些黏糊糊的东西,这表明,昨晚我遗精了。好
像是做春梦了?不过记不起来是什么样的春梦了。

  我知道我中午的学习计划又泡汤了,真是搞不懂,做丑事的又不是我,我用
得着这样?我想明白了,人家都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就我一个憨憨在那翻来覆去
地折腾自己,像个傻逼一样。

  那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吧。中午下课,吃饭回去,带上耳机,世界清静了……
时间就这样流动下去,我也几乎没见到那一对疯狂的母子了,可能他们就在我旁
边搞那些事,我也无从得知。

  期中考试完后没几天,沈沐烟回来了,她那奇葩闺蜜罗伊雯听说要去啥大公
司,没有来。她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估计是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我妈
直接到车站去接她。

  她那密码箱碰着楼梯的声音传来,又渐渐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个人的关
系,她又变得有些拘谨,到小客厅后,她的坐姿就很奇怪,在沙发上正坐着,半
边屁股悬空,一双手不停地捋着她的牛仔裤,像是容不得半点褶皱,她要再往前
一点恐怕整个人要一屁股坐地上去。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估计她饭也没吃,妈妈下去给她弄些吃的去了。我看她捋
完裤子后又把手机掏出来,身子向前微微弯下,手在那刷刷刷,一头扎进网络世
界里去了。

  “我说姐,你再朝前挪一下就坐地上去了,你感觉不到啊?”我实在有些看
不下去了便对她说到。

  “啊?什么?”这大姐是怎么搞的,怎么又变回去了?

  “我说,你要坐地上去了,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你不累?”

  “没事啊,习惯了,唔,我上个厕所”说着她站起身来,就往厕所里钻。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我妈上楼叫她下去吃饭,厕所才传来马桶抽水的声
音。

  “小羽,你要不要下去再吃一些?”这才个把小时我哪还能吃得下去,“妈
,你没听说过吗?什么叫吃饱了撑的?”说完我才发现这话好像有歧义。估计妈
妈以为我是说她,揪着我的耳朵“不吃就不吃,你翅膀硬了?”我赶紧讨饶“妈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吃饱了容易撑,哎呀放手啊。”

  妈妈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她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在回来的路上
买了麻辣田螺和小龙虾,某人不吃正好啊!”

  妈妈清新的体香传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不知道为啥,我感觉自
己有些紧张,她靠这么近让我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在她放手后我也依旧
不太敢去看她,我这是怎么了?

  “哎呀什么大龙虾小龙虾的我现在没兴趣,我……我看书去了,功课还落下
了一些,记得给我留一点啊妈,别吃光了。说不定晚上我要吃点宵夜,记得啊”


  说完我笑着看了看她,就钻到了房间里。

  没心情写题,干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右手搭在额头上揉揉。哎,这是咋了


  难道是因为这沈沐烟回来了?她回不回来关我屁事。还是因为那对疯子?不
可能,都叫疯子了也没有把他们当正常人看过,不想了,刷题吧。

  我这沐烟姐果然还是老规矩,第二天下午回来人就见不着了,百分百的回家
去了,说是要和我妈实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学习委员第一我还是第二,星期一颁奖的时候不知
道咋了,这梁道芸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上台的时候整个人气冲冲的。

  我寻思着不就考了个第三嘛?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吧,又或许
是有什么其他事?她挤到了我旁边,用那种非常不友好的语气低声道:“你个万
年老二,也想整我是吧?你中午给我等着。”这小魔女,你黑社会斗殴呢?我被
她搞得莫名其妙的,这是招了什么无妄之灾?心里有些郁闷便赌气地说道:“喂
,姓梁的,吃了火药了?我怎么你了?等着就等着,怕你?”

  “哼,你要开溜就怂逼一个。”说完她就把脑袋扭一边去,大庭广众之下我
倒是不好发作,呵呵,激将法,我怕你个丫头片子不成?

  回到教室,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这非主流少女玩什么把戏?考差了要找
人来揍我?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应该也没那个胆子吧?

  “喂,黎班长,你和梁道芸咋了,她好像要找你麻烦哎?”周淑娴这听力还
挺不错的,凑过来问我。

  “你别问我,问她去,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疯?”

  “喂,你不会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吧?”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周淑娴这想象力真是厉害,“学习委员,你一天学的
都是些什么玩意,她看得上我?我看得上她?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

  “切,鬼知道你们有没有?不然人家找你好玩啊?”

  “信不信随你,也没要你信,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吃砒霜上瘾了。”


  “噗,吃砒霜,不说了,下午早点过来告诉我你被揍的经过。”这损女……
梁道芸不知道玩什么把戏,中午放学后我直接就在校门口站着,等半天不见她人
来,等学生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的身影才出现。

  “我到你们班去看你人都不见了,还以为你跑了”我看了看,没错就她一个
人。“等你半天,不会是自己怂了吧?有屁快放,我饭还没吃。”她如此莫名其
妙的我也啥好话。

  “走,过去那边。”下巴指路,真有她的。

  “去就去。”一路上她的脚步走得飞快,像是随时要跑起来,我在身后看她
那烫得卷曲的亚麻色头发,就像是睡一觉起来没梳理过一样有些蓬松。

  到了我之前坐的那张长椅旁,我先一步坐了下去,管她呢,还能吃人不成?


  “有屁放吧,我听着呢。”我说着,四肢张开,仰面就躺着。

  “我问你,那个死肥猪是不是你堂哥?”我去,死胖子惹了她?

  “什么狗屁堂哥,就一傻逼玩意,再说了他惹你你找他去,叫我干啥?”

  “他说是,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我们关系很好,叫他有问题问我?”卧槽
,前面不对后半句我还真说过,这死胖子不开眼吧?

  “我只是让他有问题找自己班的去,什么时候说了其他的?再说了你不想给
他讲直接叫他滚不行?”

  “他还说你是靠一路作弊上去的,不然我有个屁的兴趣,然后这死肥猪就烦
死了还不老实,现在人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故意的,让他来干扰老娘,好让你成
绩上去?”

  “放他妈的屁,我用得着这么下作?你想什么呢你?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
东西,我和他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力气。”

  梁道芸还在那气鼓鼓的,“哼,我不和你扯这些,那臭肥猪人呢?”我早就
对那对疯子视而不见了,怎么可能想这些,便对她说:“他这么给我泼脏水用你
屁股也能想到我家和他家的关系吧,他平时就在那边的出租屋,怎么他这久没去
上学?”

  胖子居然惹了梁道芸,到底干了什么事?以他那猥琐的性子估计还真不是什
么好事,不愧是疯婆子生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
会打洞。

  “早没了,退学了,跑得真他妈快,这死肥猪。我昨天带人过去扑了个空,
不然我想问你?”嗯?胖子退学了,大好事啊!我激动得站了起来“不是听人说
你爸梁乾剑很厉害吗?你不会找他查啊?查到了就揪出来打一顿啊。”谁料梁道
芸很不屑地说道:“我爸,他?他就一农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会看上他,找他
屁用没有,现在都不知道把我妈拐什么地方去了,要不然你那肥猪哥分分钟变死
肥猪信不信?”

  什么鬼,她爹得是什么厉害的农民啊?不过她说要把胖子变死胖子我信,最
好就像《隋唐英雄传》里的尉迟恭说的那样:打死了再救活过来再打死。等半天
都有点饿了,我拿起书包准备去吃饭,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把他揍成了死胖
子,别忘了把好消息告诉我,我吃饭去了。”后面梁道芸说啥我也不知道了。

  呼,居然还有这种好事,想到以后都不用看到那两疯子了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许多。要是再来个活春宫恐怕又要在那傻逼一段时间了。

  “老板,大碗的,加个蛋,加肉”

  “好嘞!”

  我觉得这事得庆祝庆祝,特意加了点餐。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精力前所未有地集中,积极回答问题。回到家后我估计妈
妈知道了应该也挺高兴的,妈妈回来后我就兴高采烈地和她说:“妈,妈,你知
道不?那个疯婆子的儿子犯了事退学了,以后都看不到她们了。”

  妈妈听完用她柔软的小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微笑着对我说:“小羽,你不是
喜欢套词吗?你这叫幸灾乐祸知道不?”说着妈妈又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我
的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从我身边经过,带来一阵香风。

  那种感觉又来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最近妈妈捏我掐扯我耳朵我好像都
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感官陷入呆滞一会儿马上又恢复了,我回过去问她:“
妈,你不高兴吗?”

  妈妈把包放下,躺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哎,妈妈早就不在意那些事了
,人家怎样你又不会多块肉,妈妈现在只在意一件事。”“什么事啊妈?”我有
些好奇地问到。“你呀,妈妈只关心你的成长,你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妈妈的责
任也就尽到了。”

  看着妈妈淡淡的笑容,好想用个摄像机记录下来啊。为了妈妈的此刻永恒我
觉得我应该做得更好,不让她操心“放心吧妈,有你在我怎么都会的,信小羽神
教,保你青春永驻。”

  对于我的玩笑,不知道咋了,反而让妈妈有些低沉“哎,如果……如果是妈
妈害了你呢?你这小脑瓜呀,一直这么开窍就好了。”妈妈这笑话够冷的,冷得
我有几分尴尬“妈,你怎么会害我?除非从西边升起,不过,你要是想害就来害
吧,我承受得住。”

  我把双手张得大大的,以示无所谓。妈妈揉了揉我的头发,状态好像又回来
了,继续微笑着说:“你啊,小傻瓜,妈妈可是只有你了,害你妈妈不如先害自
己。”我握着妈妈的手,轻抚她的手背道:“妈我也只有你了呀,别说什么害不
害……”

  “噗,哈哈,刚娶了个媳妇就忘了?你还有个媳妇呢。”妈妈的一声嗤笑打
断了我的话。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你不是答应我了?人家有喜欢的人就放她去,所以八字还没一撇呢。


  “小烟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点的,儿子你就认了吧。”

  “那万一……万一我有了喜欢的人呢?”

  “哦,谁啊,带来给妈妈看看怎么样?”我妈也太淡定了吧,依旧保持着笑
容问我。

  “现在还没有,我是说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是啊,谁说得清呢……嗯,那你以后再带来呗,好不好啊?不过伟人说得
对,你得以结婚为目的,不然就是耍流氓,你要敢耍流氓就是对不起小烟,对不
起你那去世的阿爹和你爸,还对不起妈妈,到时候看妈妈怎么治你,哼,不说了
得吃饭了。”

  现在的人恋爱有几个是奔着结婚去的?不过我暂时也不想,还早也没有心动
的对象,其实现在的沐烟姐也挺好的,人漂亮也安静,存在感薄弱,也没什么让
人操心的。其他人保不齐会怎么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几天后沐烟姐回来了,妈妈早出晚归地带着她,看来她是真的进入实习状态
了。我还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没什么存在感,可是一天晚上,我正看着军事频道
,妈妈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

  那天妈妈刚洗过澡在那弄着她的一头秀发,突然开口道:“小烟,你初中的
东西应该还懂一点吧,要不你去帮小羽补习一下?本来我打算就是初三了给他请
个家教,每天一个小时,你在这的话钱就不留给外人了,我按一天一百给你你看
怎么样?”我妈打算让沈沐烟给我当家教?什么请家教的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


  “初中的,额……我应该还行,高中的就不行了,不过,那个……妈,小羽
,小羽的成绩应该不用我当家教吧?”我看沐烟姐这样说也赶紧附和道:“是啊
,妈,我从来没有要家教教过,我做题不喜欢被打扰,恐怕倒不习惯,我的学习
你还不放心吗?”按我的条件应该也不需要,我学习的时候挺喜欢安静的环境,
家教啥的不习惯,多此一举,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别人的时间,当然这种话我是
不敢说。

  “什么事一开始就是习惯的?听说八中也是分什么实验班和普通班,全市或
者说全省那么多人,你就肯定你能进好的班?而且你老是拿个第二,也证明你还
有很大进步空间,以后次次拿第一给妈妈高兴高兴怎么样?要是没效果再说呗,
还是说你想请其他的家教?”我妈总是有一连串的理由,看来她是决心已下我也
不挣扎了。

  “算了吧,就沐烟姐吧,姐,你看怎么样?”

  “应该可以吧,但是我是文科生,初中物理生物应该还会一点,化学估计忘
干净了,数学如果是奥数我也不太会,不过钱的事就算了吧,怎么好意思要啊?


  她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说着还慢慢地把头微微垂下了。

  “那怎么可以?你就当拿点零花钱吧,反正都是自家的,在外请家教,报什
么辅导班可能还更贵,就这么说定了啊。”“那,那好吧。”让沐烟姐给我当家
教的事就这么在妈妈捋头发的那段时间给决定了。

  要说这家教,不习惯还真不是说说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俩都不知道要干啥
,她搬个椅子过来问我有啥不懂的题就问她,可是我更想做练习册,想着边做边
发现问题,她在我旁边看着我又下不了笔,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靠那么近,我
真想叫她自己去一边玩去,但是每次看她,她好像又有些紧张,是怕完不成妈妈
的任务?

  几次后我们都发现这除了浪费时间好像没什么作用,于是改变了一下,把练
习过的错题难题拿出来请教她,但是那些东西课上老师是会讲的,比她的半桶水
详细多了。再后来我们又改变了一下,如果是当天有一些遗留的题,我会先做,
等她来了做不了的会去请教她,她如果也不会就直接用手机给我搜,我就在她思
考、搜看的时间继续下一道题,这样果然简便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她在我这算是从空气晋级成了半个老师的形象。关于
英语方面,她好像还不错,语法这方面倒是可以给我讲讲。语文方面真就是一个
灾难了,大概就是什么人世浮华、时光印记……答案里人家明明是写出了某个人
这一生咋咋咋滴,她给我写的东西真得某个少女之友真传,她给我推荐得有类似
的书,说是可以借鉴练点文笔,但是我翻了几下,看半天不知所云,写个语文卷
子要是按她那一套别想写完……一个周末的早上,我在刷着科教频道的古生物系
列,第一个系列是从寒武纪到三叠纪,我刷的是系列第三,新生代哺乳动物的故
事。

  巨犀是曾经存在过的最大的陆地哺乳动物,故事以一只小巨犀的出生开始。


  一只小巨犀出生的夜晚,一群捕食者虎视眈眈,它的母亲用尽一切护住了它
,它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各种难关,在母亲的陪同下度过了。有一天,来了一只
同样是年幼的巨犀,是它的兄弟,却遭到了母亲的无情驱赶,不久后,母巨犀的
发情期到了,战斗胜出的公巨犀就当着它的面和它母亲交配,它怎么阻止也没有
用,两年后它的母亲又生一只小巨犀,这次,轮到它被驱赶了……也许这就是大
自然的残酷,但是,不知道为啥,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变成了秤砣,深深地沉了
下去。憋了一大口气,看得想把电视给砸了,操你妈的给老子看的什么鬼玩意?


  我也不知道撒了什么疯,回房间使劲揍了我的玩偶,等气消得差不多了,我
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逼了吧,你和人家一纪录片,一个灭绝的物种较什么劲?但
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真他妈活该灭绝。

  不行了我得再看看那群蜥形纲力压合弓纲哺乳动物祖先的纪录片来看看,解
解毒。看了看又觉得可怜巴巴的还是看二叠纪合弓纲打死那群傻逼蜥形纲的事吧
,今天晚上我要吃鸡肉报那一箭之仇……没救了,我也中二病发了。

  晚上听到妈妈车子的声音,我急匆匆地下了楼梯给她开门,在她还没进门前
我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妈妈都有些站不稳了,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另
一个人。

  妈妈摸了一下我的头,把我从她的怀里分开了,眼睛微眯,笑道“你啊,什
么事啊,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当你几岁了?没断奶啊,不是你自己说的明年就是
高中生了要独立吗还这么幼稚。”说着她又捏了捏我的脸,我妈记忆可真好,上
次在公园和她说还真是什么都回敬给我了。

  我看了看妈妈的样子,估计她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保持笑容,漂亮的
眼睛盯着我,是想让我告诉她发生什么了事吗?我又看了看旁边的沈沐烟,想起
来今天早上的事,“妈,姐,明天我们吃鸡肉!说好了啊。”妈妈不是老喜欢给
我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吗?刚刚还把上次的话回敬我,我也得回敬回敬她,让她自
己猜去吧。说完我就转过身上了楼,留下妈妈和沐烟姐在那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饭后沐烟姐主动去洗碗收拾了,把围裙一系着,真是抢都抢不过她。妈妈面
色有些担忧,向我问道:“小羽,刚刚你是怎么了,就为了吃鸡肉?把妈妈都整
糊涂了。”我就知道妈妈会这么问我,“妈,今天早上看纪录片,说是哺乳动物
的祖先在中生代过得很不好,被鸡的祖先欺负了,那个哺乳动物的妈妈为了保护
幼崽没了,我就想到了妈妈,所以我要抱你,这鸡的祖先也太可恨了,所以我说
要吃鸡肉,就这样。”我这扯淡的功夫见长,不知道能不能学到化学老师的精髓
,明明是一只巨犀引发的事。

  “噗,小羽,你也太逗了吧,就这种事?高中生,嗯?你也太感性了吧,别
是上辈子哪个女孩投胎到妈妈肚子里吧?”妈妈用右手遮住了两片薄唇,修长食
指搭在小巧鼻梁前,她这样笑起来还真是颇有几分古典美人的含蓄之美。

  我看得有些痴了,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对过来,让我恢复了正常。我感觉到腰
间传来一股熟悉的酸爽感,妈妈起身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又掐了下我的腰。“冒冒
失失的,别动不动就给妈妈『惊喜』了知道不知道啊?”心脏好像好像又猛烈跳
了几下,下意识回了一句:“嗯……嗯,我知道了。”妈妈好像又笑了下就上楼
了,我看着妈妈的背影,一路消失在楼梯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好像是越来越关注妈妈了。

  先是她的发型,哦,今天又是像花苞一样的盘着;第二天,头发好像是披散
了,好柔顺啊;第三天,妈妈头发扎成了马尾,和沐烟姐好像俩姐妹啊……然后
是她的唇,今天好像涂了些唇膏……她的衣着变化,今天是什么外套呢?

  里面穿着啥,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彩色的……她今天又穿了什么鞋,
裤子是怎么样的款式的……她喜欢笑,我就经常逗她;她想让我带沈沐烟出去玩
,那死活也得把她带上。

  我好像更喜欢看她的背影、她的侧影、她低下头的样子……总之不太喜欢和
她对视,不过就算是对视了,我又好像是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和平常似乎没有什
么两样。当然了她和我平常的打闹我也喜欢……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看着,时间过得飞快,期末考试又要来了,还是那样考吧,除了沈式语
文我实在是学不来,沐烟姐对我的其他科帮助还是不少的,尤其是英语。

  有天我不经意地问同桌:“凯子,如果一个熟悉的人,基本天天见的那种,
但是好像某天开始特别关注她,她穿的衣服,裤子鞋子发型这些,是不是不正常
?”不料这小子在那贼笑贼笑的回答我:“正常,太特么正常不过了,暗恋而已
嘛我经历过,是不是老喜欢偷看人家?关注人家的穿衣风格和颜色?想要更接近
又不敢和人家对视啊。”

  什么情况,对视倒还可以其他的全说中了!

  开什么玩笑,我特么的居然在暗恋我妈?又开什么玩笑,这个不准,搞错了


  要暗恋早恋上了还等得着现在?我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一定是搞错了,对
,搞错了!

  “所以说,兄弟,你是把情种埋哪个女生那了,快告诉我好兄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谁了?能找出来吗你?我这是看你老是喜欢朝文艺委
员那瞥,你以为我没看见啊?”我企图用转移大法祸水东引来平息我的内心的巨
浪。

  但是,蒙混过去以后,我又在思考:凭本心问问,我是不是在暗恋自己的妈
妈陆凝月?好像是。不对,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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