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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潘氏灵修路】(5-8)【作者:某可是读春秋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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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灵修路】(5-8)【作者:某可是读春秋哒哒哒哒哒哒】

作者:某可是读春秋哒哒哒哒哒哒
字数:48,982 字



               第05章:三年

  外面如何混乱,潘府却永远那样宁静。

  潘府一处院子中,刚刚晨起的男人在进行早占卜,而一个美妇正逗弄着两个
女童,院子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水池,池中逡游着几尾红鲤,好一派和谐景象。

  「僖伶,僖俐,来帮姨姨喂一下鱼儿。」

  两个半人高,各顶着两角发髻的女童屁颠屁颠跑来,手中拿着大把的金黄谷
粒,她们和柳香芸一起坐到水池边,将手中的鱼食一粒一粒抛下。

  如今的柳香芸,一举一动尽是妇人风情,潘安阳只觉得,自己当居首功。

  两个女童看着浮在水面上打转的尖尖谷粒被鱼儿争食,显得格外开心。

  这是潘安阳的大伯,也就是至今还未回家的潘室德的两个女儿,三年前还有
四五岁,如今已是总角之年。

  大女唤作潘僖伶,小女唤作潘僖俐,按照辈分,她们应该叫柳香芸嫂嫂,柳
香芸该叫她们小姑,不过初次见面,僖伶便叫她姨姨,僖俐也跟着叫,这个称呼
就这么定下了。

  潘安阳认错这两个堂妹,但柳香芸却每次都能准确认出谁是谁,潘安阳问她
有什么秘诀,她也总是笑而不答。

  「姨姨,你说这鱼儿这么肥,为什么不会沉下去啊?」

  「姨姨,野草和谷子都是植物,这鱼儿是不是都会吃呀?」

  僖伶和僖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温柔的柳香芸总是耐心解答。

  而蹲在角落的潘安阳更像一个边缘人,自顾自玩弄着龟甲。

  「纵裂十二,横裂三,斜痕其一……」

  看着手上的龟甲,他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潘安阳目露精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吉?这是大吉卦吧!」

  「不行不行,我得再用水占试试。」

  目光看向院子中央的水池,这本来是专门建来进行水占术,不知什么时候开
始,就成了这俩小孩儿最喜欢来的地方。

  他收起龟甲,站起身来,轻轻绕到柳香芸的背后,柳香芸笑着回头看了他一
眼,眼角的泪痣极其动人。

  那俩小屁孩还起劲地逗鱼玩水,似乎完全没有把水池让给哥哥的自觉。

  直到潘安阳故意咳嗽两声,喊道:

  「潘僖伶——潘僖俐——」

  「四哥!」

  「四哥……」

  两个小女孩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潘安阳,各自打了声招呼。

  「僖伶,僖俐,去里面听姨姨弹琵琶,好不好。」

  柳香芸一人一边,分别拉住两个小女孩的手,走进侧屋里。

  哄小孩儿这方面,有的人大约是无师自通的,显然潘安阳不在其列。

  寻常水占,只需一碗清水,一根草芥,心神与天道相合,就能得到今日的运
势。

  而显然,这种方法对他不适用,于是在他和三叔的共同改良下,创造了独属
于他的水占之法。

  这满院子的浓郁木灵力,随手一招就可以代替草芥。

  ……

  侧屋内,两个小女孩一人一边坐在柳香芸的腿上,她们两人又一人抱着一尊
和她们同样高的琵琶,好奇地打量着。

  「小的时候,是奶奶教着弹琵琶,来,僖伶僖俐,可放心试着弹些。」

  两个小家伙双手随意弹拨,无序的弦音四漫,在柳香芸听来,便像砂土进了
清水,一片浑浊不堪,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不对不对哦,姨姨来教着。」

  说着,柳香芸伸出玉手,摆正了她们身上琵琶的位置,又握着僖伶和僖俐肉
乎乎的左手,各自放到琵琶背上。

  这两个琵琶,一个是她从贫民窟带出来的,另一个是她十七生辰,夫君所赠,
二者她都爱护得紧。

  如今可以给这两个孩子使用,足见她对于孩子的喜爱。

  「可是夫君,从来不肯要一个孩子。」

  柳香芸低下头,眸中微微有些失望。

  每次行房后,她还是要喝那碗避子汤,柳香芸从来不知道自己修为几何,只
知道那苦涩的汤药免不了。

  「来,这是按法,就像这样,这只手要摁住弦丝……」

  室中,柳香芸温柔地握起潘僖伶和潘僖俐的小手,亲自教她们按泛吟滑虚实
六种音色,还有挑勾扣抹分剔临拂等指法。

  ……

  潘安阳跌坐在水池旁边,虽然疲惫,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喜色。

  「今天真的是大吉啊,呵哈,九尺九的灵台筑基在即!」

  咳咳咳咳咳咳——

  失态失态。

  呼出两口浊气,潘安阳缓缓站起,抖落了袍子上的尘土。

  三年了……三年的积累,不知道用了父母多少家底,当然,区区炼气期,用
的资源再多,对大修士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筑基!家族中史无前例的九尺九灵台!出去闯荡见识的机会!似乎全都近在
眼前,触手可及了。

  他内视己身,那灵台早已筑了九尺八寸,只差最后的一寸,但是不论他如何
吸收阴阳二气,都只能使九尺八灵台更加凝实,最后那一寸灵台永远不得长进,
恍若隔了一道天堑。

  而今天!今天就是契机。

  径直走向侧室,潘安阳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

  「香芸!」

  琵琶声戛然而止,三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冒冒失失站在门口的潘安阳。

  「四哥,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女子的闺房!」

  「四哥,二婶婶说过,打断别人是很没规矩的。」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睁着大眼睛气鼓鼓地说道。

  「嘿!这是我的院子还是你们的院子。」

  潘安阳可不会和这七八岁的妹妹客气,他直接走上前,一手一个拎起后衣领,
准备送客。

  「诶,夫君——」

  柳香芸急忙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两个正欲哭闹的孩子。

  「我来吧。」

  她左手右手各抱着一个孩子,款款走出了院子。

  不知是几个月前,柳香芸就筑了九尺六的灵台,早早晋升入筑基,她是从来
不在意修为的,潘安阳也是从三叔那里知道的。

  此刻抱着两个孩子,就和玩儿似的。

  甫一抬头,他却看见两个孩子在柳香芸的肩膀上露出脑袋,对着他疯狂做鬼
脸。

  「这俩小鬼,在香芸面前倒是乖巧,不知道以后谁又能治得住她们俩。」

  潘安阳扶额,叹了口气。

  过了约莫一刻钟,柳香芸才回来,安抚两个孩子可能也花了些时间。

  「不知夫君找妾身,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呢?」

  柳香芸眉眼带笑,虽已为妇三年,语气里却总是不经意有少女的俏皮。

  说到底,她才十九岁来着。

  啪——

  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拍在柳香芸的臀儿上,惹得后者一阵娇呼。

  「哎呀,夫君干什么呀?」

  她面色酡红,却是装起傻来,明明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哼哼,没什么大事,柳儿身上有些脏了,不如去洗一洗,然后再来主室找
我。」

  潘安阳像个恶霸大少,挑起柳香芸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却见这娘子眼含
秋水,眸子深处却隐隐迸发出欲望,眼角的泪痣又更添得几分妩媚。

  再配上这通红发烫的双颊,实在是秀色可餐。

  「好了好了,快去沐浴更衣吧。」

  「嗯~夫君可要柳儿……换上……那个……」

  柳香芸脸色更红了,她实在是难以启齿,眼神都有些飘忽起来。

  「嗯?看来香芸你也很喜欢嘛,那就换上吧。」

  潘安阳使劲搓揉了一下小娘子的脸颊,对柳香芸的主动非常满意,随后也跑
没影了。

  ……

  沐浴的房间内,香气满屋,云雾缭绕,然而这次就连侍奉的丫鬟都没有。

  浴桶之中,柳香芸只露出半个头在水面,乌黑的头发似花瓣一样四散开来,
她的脸色好像一直那么红,不知是被热得,还是羞得。

  已经待了太长时间了。

  柳香芸站起身来,水珠从羊脂玉般的皮肤上滑落,妇人的身材凹凸有致,曼
妙无双,比起三年前的青涩,更显得成熟,尤其是那一对玉乳儿,尤有长进。

  她拿过挂在一旁的棉巾,细细擦拭起身体上的水珠,一寸一寸擦过,不放下
任何一处。

  随意施了个清风咒,吹干了长发。

  看着一旁夫君亲手设计的黑色丝袜,亵衣和亵裤,她就羞得无地自容。

  这些衣物的风格,更近乎现代,更能凸显身材的比例,更能勾勒出一个人的
轮廓。

  但是柳香芸说什么也不肯穿出去,只肯穿些内衣内裤,对古代女子来说,它
们实在是舒适且方便。

  「也不知道夫君洗好了没有。」

  悄悄将主屋的门推开一条缝隙,里面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人。

  现在的装束极为不雅,夫君还没有来,傻站着实在让人难为情。

  于是她先钻进了锦绣丝绸被中,只露出一个头,这害羞的样儿,就好像还未
出阁似的。

  ……

  潘安阳焚香沐浴,顺手祷告了一遍。

  以他的特殊体质而言,这样做好像更接近于封建迷信。

  但礼数还是要做足,之前炼气期时,突破一层之前,他都会像这样焚香沐浴,
甚至还会斋戒三日,当然,突破炼气九层那天除外,这次的大吉来得突然,所以
也来不及斋戒。

  这些事情耽误了潘安阳片刻,晚来了些倒是情有可原。

  他穿着中衣,一推门就看见沐浴后乖乖躺在床上的柳香芸。

  看见夫君进来,柳香芸藏在被子底下的身体也不由得扭捏起来。

  「香芸啊,何必这样见外呢?」

  潘安阳关好门,缓缓走向中央的大床,脸上挂着淫笑,就像逼迫良家妇女似
的。

  柳香芸用被子遮住半张脸,配合着故作羞态,嘴上也呼喊着「公子不要」云
云。

  「小美人儿,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他嘿嘿一笑,扑向大床上的女人。

  「哎呀,公子~」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着倒更像是勾引。

  小娘子羞得满脸通红,却也不反抗,只是任由潘安阳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裯。

  绸缎被子被扑翻在地,一具接近完美的酮体在床上,让潘安阳一饱眼福。

  上半身镂空的蕾丝文胸,勾勒出优美的胸型,还有大团的柔软暴露在外诱惑
着他。

  往下看去,纯白色的小内刚好遮住了完整的幽谷,不过谷外还有些芳草,生
得野蛮了些,肆意暴露出来。

  一双笔直的腿套着黑色的丝袜,晶莹饱满的脚趾颗颗分明,均匀的小腿和圆
润的大腿相互衬托着,更凸显出黑丝的魅力。

  「唔——」

  樱口被吻住,柳香芸哪里反抗得了,双手都被这恶霸压在床上,只能任他施
为。

  一吻过后,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吐着兰气,房间内,异香又开始弥
漫。

  不同于曾经的被动,如今的柳香芸已被调教得颇为精通床笫之事,她的双手
一翻,挣脱了束缚,又慢慢滑到夫君的下裆,轻轻解开了系绳。

  「公子~让妾身来侍奉公子吧,还请公子躺好,方便妾身行事。」

  将那狰狞的肉棒抓在手中,柳儿一点一点将头凑过去,闻着那男性特有的味
道,柳香芸的下面早已泛滥成灾。

  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对着那肉棒,她直接俯身往下——

  「啊唔——唔——」

  柳香芸已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大半个阳具塞入她的口腔,涎水将整根肉棒打湿,柳香芸有意收起了银牙,
不让它们磕着小夫君。

  灵活的舌拂过那阳物的每一寸地方,尤其是滑过阳头时,更是有意无意多停
留了一会儿,挑逗了几下。

  殷红的唇包裹在外,这硕大的阳具使柳香芸的脸颊都微微鼓起。

  「唔——夫君可还——唔噜噜——满意?」

  口齿含糊不清,潘安阳却听得清楚。

  「香芸的口技,怎地如此娴熟了?夫君可是——很舒服啊。」

  说着说着,他端坐起来,柳香芸只好跪在床上侍弄。

  「夫君真——咕噜——真是坚挺……」

  舌尖滑过交界处,惹得潘安阳一阵舒爽,柳香芸的螓首上上下下,口腔虽然
不如膣腔那样紧致,却有一根灵巧的小舌,看着美人在胯下乖巧的样子,他不由
得再次涨大。

  这样持续了几乎一刻钟,潘安阳才突然伸出手,放到柳香芸的头上。

  「香芸,加快速度。」

  知道夫君已经临近边缘,柳香芸加快了吞吐的动作,配合着夫君放在头上的
大手,她的每一次吞吐都能带来极大的刺激。

  那在阴头打转的香舌,包裹半根肉棒的小嘴,还有不停吸吮着的红唇。

  潘安阳突兀地伸出双手,抱着柳香芸的头,下身不断耸动。

  「唔——唔唔——」

  有些喘不过气的柳香芸发出抗议,但夫君根本听不见。

  她似乎听到噗的一声,口中瞬间被一股喷射出的浓精所填满,甚至鼻子里也
都是精液的味道,不过柳香芸显然已经习惯,待得夫君拔出去后,没有犹豫就吞
咽了下去,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柳儿全部吃下去了哦~」

  柳香芸笑弯了眉眼,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白浊,今天自己还未泄身,就先
勾出了夫君的阳精,这让她心中不胜得意。

  「好好看着吧,你这小妖精。」

  虽然已经喷发过一次,但潘安阳却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反而是愈战愈勇,
比之前还要粗大。

  「哎呀,夫君真是……大得吓死人了……」

  盯着这根肉棒,柳香芸甚至有些失神,若是被它插了进去,那该是……该是
有多么满足。

  「真是辛苦香芸了。」

  潘安阳抚摸着光滑的黑丝,另一只手悄然攀上了她的后背,趁着柳香芸不注
意,解开了镂空的蕾丝文胸。

  两只玉乳跳弹出来,想必是被束缚得久了,那乳首已然挺立突起,可知柳香
芸的下面是如何不堪。

  「嗯哈——夫君——」

  一双大手掐住比之前丰腴不知多少的乳儿,潘安阳的食指和拇指在那和樱桃
一样粉嫩的尖上不断揉捻,一下一下挑逗着她的情欲。

  这触电般的感觉,让柳香芸的身子不由得敏感起来,她摩挲着两条黑丝美足,
欲要减轻下半身的搔痒。

  显然,潘安阳发现了这异状,从乳儿中腾出一只手来,伸到两条裹着黑丝的
玉腿中间抠挖,而空出来的位置,则由嘴巴代替。

  「啊哈哈——啊哈——」

  柳香芸口中娇喘不断,她的双手环住夫君的头,拼命往自己的乳中压去,以
便寻求更多快感。

  夫君也没有让她失望,单单论玩弄身体的口技,他可比自己强得多,自己那
身本事也是在他的指导下练就的。

  湿润的穴儿在潘安阳的手指刺激下不断分泌着汁水,正对着阴穴前方的那片
内裤,已经完完全全被打湿,在这白色的内裤上,水渍清晰可见。

  「夫君别闹——别闹了,柳儿忍不住了——」

  潘安阳的手指还在一深一浅进进出出,多年的同房经验让他极其了解对方的
敏感点,手指的撩拨每一次都正中靶心。

  面对柳香芸的求饶,他丝毫不理会,反而变本加厉,接下来潘安阳也不再使
用一深一浅,反而次次都是深入到敏感带,次次都弄得女人尖叫连连。

  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受不了了……

  面色潮红的柳香芸已经舒爽到抬头吐舌,她紧紧抱着夫君的头,让潘安阳有
点窒息。

  不过都是快筑基的人了,区区憋气又算得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有节奏的呻吟不断响起,一声盖过一声,柔嫩的内壁被手指挤压着,它不断
抠挖着兴奋点。

  「咿呀——」

  拖着长长的尖叫,大股大股的阴精喷射出来,湿润了潘安阳几乎整只手,那
纯白的内裤更是惨烈,半条都被彻底打湿,甚至波动到了下方的床单。

  「呼——呼哈哈——」

  柳香芸无力地松开夫君,就像没了骨头似的躺在床上,这种情况下,自然要
乘胜追击。

  只见她的夫君褪下了自己湿透的内裤,娇艳的阴唇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便是让青楼女子看了,恐怕也会称赞其水嫩。

  这阴户一看就是经常被滋润,却没有丝毫变黑的迹象,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都须得益于那篇《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保持女子之青春永驻,又何止
驻的容颜,每一寸肌肤毛发,皆享永驻之功效。

  只听得噗呲一声,肉棒顺滑地进入,还挤出些许水来。

  「嗯啊——」

  还在享受着高潮余韵的柳香芸,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这番抽插之后,本来
将要歇息的身体又来了欲望,空气中的异香又是浓郁些许。

  这刚春潮后的腔道就是不同,一旦进入就会被紧紧包住,不同的肉腔褶皱挤
压着,里面自带的吸力,让他欲罢不能,甚至难以抽动。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次的抽动都能给眼前的美人带来极大的快感。

  不自觉地,潘安阳就加快了速度。

  「唔啊唔——呃——」

  柳香芸一双包裹着黑丝的美腿伸到夫君背后,用力夹住了他的腰,这样她也
可以更好地借力,获得更多的欢快。

  「夫君好厉害——柳儿又要受不了了——又要坏了——又——」

  软糯黏人的声音,在现在听来更有别样的风情,潘安阳下身疯狂挺进,一双
手揽住小娘子的柳腰,也是为了更好借力。

  「哈啊——哈——好舒服好舒服——」

  柳香芸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只是和野兽一样响应着本能,下身带来的快
感简直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不管经历几次都让她欲罢不能。

  「夫君再快——再快一点——柳儿又来了——咿呀——」

  刚高潮不久的柳香芸,实在过于敏感,她又紧紧绷直了身体,大腿和玉壁像
箍铁桶一般环住夫君,下身再次忍不住痉挛,喷出了第二次阴精。

  潘安阳也感觉是时候了,于是放松了精关,身子向前一倾,一股浓精送入了
柳香芸的体内。

  「夫君真好。」

  瘫软的柳香芸把头靠在夫君的肩上,嘴角还挂着笑容,行完房事后,乙木女
得到了滋润,内媚尤为惊人。

  全身香汗淋漓的柳香芸,脸上还有些精液的痕迹,下身更是不断流出淫靡的
混合物,不过两人都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尤其是潘安阳,他还在吸收空气中的
阴阳二气,这次的阴阳二气有些多了,更何况是突破九尺九正式筑就灵台之时,
当然不能分心。

  柳香芸也暂时穿上了那条湿透的内裤,顾不得先去洗澡,也没有抠挖出夫君
的精液,就这样暂时换上了衣服,为潘安阳护法。

  咚咚咚咚咚咚——

  主室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嗯?」

  柳香芸眉梢微挑,警觉起来。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她这样想着,给夫君套上一层被子,让他看起来不至于衣不蔽体后,向着门
口小心移动。

  「姨姨,姨姨你在里面吗……」

  「姨姨!小花要死了……」

  外面响起两个女童略带悲伤的声音,柳香芸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些。

  她推开门,只露出一个脑袋。

  「姨姨,姨姨你看!」

  在前面的潘僖伶让开一步,露出后面妹妹手上的一盆植物。

  这是一株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花,普普通通,似乎是那种路边随从可见的小白
花。

  「僖伶,僖俐,可以等一下吗,姨姨现在……还有点事情。」

  柳香芸感觉很不适,下身的粘稠和阴穴内残留的阳精,让她在面对两个小女
孩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

  「姨姨,里面好香啊?」

  潘僖伶突然嗅了嗅,似乎闻到什么味道。

  「姨姨是在吃什么好吃的吗?」

  潘僖俐好像也闻到了,捧着小花往前走了两步。

  「有吗?姨姨没有嗅……」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香气应该是自己和夫君行欢时,身上散发的异香。

  「僖伶僖俐先出去好不好,姨姨真的要干些正事了,等会姨姨给你们做桂花
糕好吗?」

  再被这两个孩子看下去,恐怕就要露馅了,下身的精液已经滴落到了内裤上,
让她羞愧难当。

  「好耶!」

  「好耶!桂花糕!」

  这两孩子一听见桂花糕这等糕点,立马欢快地跑走了。

  柳香芸呼出一口气,关上门回过神来,她才发觉自己的面色已羞红一大片。

  「夫君……」

  她看着床上端坐着的夫君,心里却又有些害怕。

  像她这样的体质,到筑基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特别是还修炼了三叔送来
的《大六壬东方青龙申》,那九尺六的灵台轻轻松松就搭建完成了。

  但她不知道夫君会如何,在他人的口中,似乎突破这种事,非死即伤才是常
理,若是没有了夫君——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此时,端坐在床上的潘安阳,正内视着己身灵台的搭建。

  他头一次见到自己炼气时的九层阶梯,似乎比常人都要高些,都要宽阔些,
想必在此基础之上搭建的灵台,也可以更高更阔些。

  那台阶之上,已有九尺八的灵台搭建好,不过整个灵台,尚还缺少一个顶,
这个顶,大约就是九尺九灵台的最后一寸。

  控制深浅快慢,一丝丝的阴阳气被牵引到他的体内,慢慢搭建起最后的顶。

  整个过程看似顺利,实则杀机暗藏。

  倘若一个失误,便极有可能坍塌了整个灵台,先前的九尺八毁于朝夕,还可
能连累了早些年打下的九层宽阔台阶。

  这就是升到筑基的风险,接下来的法相,金骨,全都要搭建在这灵台之中,
若是一个人灵台建地差了些,那法相和金骨也会比常人差,连带着金丹,元婴,
都比别人差,除非用后天之物补足。

  今日果真不愧为大吉之卦象,这些阴阳二气就和看家的狗一样温驯,顺着潘
安阳的意愿不断来往,阴阳灵台的顶马上就要筑就。

  而不知何时,整个潘府也已经被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着。

  潘室行搂着妻子,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似乎并不担心,只是觉得这劫
云的声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浩大。

  而坐在书房看书的潘室礼,放下书卷,打开了窗扉,望着天上凝聚的漆黑云
朵,手上不断掐算,只可惜,即便梅花易数通透今古,也测算不出天机的衰旺。

  他又算了算自己那侄子,果然也是模糊不清,这样才让他微微宽心了。

  依照潘室礼的判断,这劫云弥散在潘府上空,而不是单单聚集在潘安阳的院
子,那么即使降下天劫,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潘府众人一起抗下。

  这筑基的雷劫,潘安阳他爸随便丢两件法宝就渡过了。

  此时,潘安阳的院子里。

  最后一丝阴阳二气,也被他用来夯实了九尺九的灵台,这样,他的灵台就更
加坚韧。

  那九尺九的灵台,瞬间绽放出威严的气势,在那九层的阶梯上,普照着虚无
的周围。

  九尺九灵台,成了。

  潘安阳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盖上了一层被子,柳香芸正站在他面
前,担忧的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些。

  他对着小娘子笑了笑,起身把这温香软玉拥入怀里。

  与此同时,屋外远处,传来几阵雷声。

  「咦,怎么打雷了?要下雨了吗?」

  抱着怀里的美人,潘安阳有点疑惑。

  「不会吧夫君,方才我接待两个小家伙的时候,外面也还晴朗呀。」

  「怪哉怪哉——」

  「哎呀,夫君莫要管这些了,柳儿还未有沐浴,先行告退了。」

  看着柳香芸通红的脸色,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次小娘子那么急着走。

  「我也得去沐浴了。」

  这样想着,潘安阳走向了浣洗间。

  ……

  柳香芸亲自去了食院,借用了那里的厨具。

  那黍米与糯米,都是她无意中鼓捣出来的,品种比起那些普通的更粘,也更
糯,这些米早就用石磨磨成了粉,她娴熟地开始和水搓揉。

  说了要给僖伶和僖俐做桂花糕,那她就不会食言。

  突破后心情大好的潘安阳,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偶尔还会递上几样东西,
像干桂花,糖霜此类。

  「夫君,最后这样蒸上一小会儿就好了,小时候奶奶就是这样教妾身的。」

  柳香芸洗去手上沾上的各种米粉,她还是很高兴夫君可以看着自己做这些糕
点的。

  等了片刻,一大块白糯的桂花糕就出了蒸笼,她拿起刀来,分成四大块端了
出去,外面早已坐着两个小馋鬼。

  潘安阳似乎也想吃一块儿,不过护食的僖伶僖俐挡住了伸来的大手,他心情
正好,也就不和小屁孩儿计较了。

  「儿啊,你到底筑的什么基!」

  食院外面传来一声大吼,许多厨子婢女被吓了一跳,还好这会不是饭时,这
里并没有很多人。

  「爹?」

  潘安阳听着这声音,疑惑地出门。

  柳香芸也跟了上去。

  食院外面,潘室行的头发乱七八糟,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气度,
而潘安阳看得出来,自己的父亲好像刚换过一件衣服。

  「爹?你被袭击了?」

  他试探着问道。

  「袭击?好一个袭击!我大概是被你小子袭击了!」

  潘室行一笑,掐了个诀,柳香芸和潘安阳瞬间被带到了一处院子里。

  细细辨认,这可不就是爹住的院子吗?

  「你自己说说,你是筑了几尺几寸的灵台?」

  见到自己父亲如此严肃,潘安阳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九尺九吧。」

  「九尺九?」

  「嗯,九尺九。」

  父亲的眼神活像见了鬼,在潘室行的印象里,九尺九的灵台只存在于记载中。

  而现在,这书中记载的人和事,就发生在自己面前,见多识广的潘室行也不
由得感叹。

  「好,很好,这次雷劫没替你白扛,你赶紧回自己院子去。」

  潘室行摆摆手让儿子和儿媳回去,刚才他有些轻敌,这筑基雷劫意外地还有
第十道,小小伤到了自己,现在还得疗伤。

  「哦,那我走了。」

  「妾身也告退了。」

  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潘室行不由得感慨起来。

  儿子是九尺九的灵台,儿子的小妾是九尺六的灵台,而自己不过九尺二,真
是一代强于一代,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刚离开父亲的院子不久,潘安阳的玉佩又是一阵震动。

  看来三叔也得到了消息。

  ——带柳儿来书房。

  「夫君,怎么了?」

  心神拔出玉佩后,柳香芸第一个问询。

  「三叔也知道我筑基了,让你和我同去他那。」

  「那……夫君何时动身?」

  「现在就去吧。」

  ……

  三年前貌似也是这样,刚出了父亲的院子就有三叔传唤,就连消息内容都一
模一样,潘安阳甚至产生了些错觉。

  「三叔!三叔!」

  他带着柳香芸,大大咧咧闯进了潘室礼的院子,不过三叔的院子还是和以前
一样,冷冷清清。

  「又在书房啊。」

  成功筑基的潘安阳,五感敏锐不少,他一下就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西域香,源
头正是书房。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牵着柳香芸的手就直接推门而入。

  这次,三叔没有在看书,他只是坐在杌凳上,安安静静看着进来的两人,脸
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九尺九?」

  潘室礼问道。

  「九尺九。」

  潘安阳回答。

  坐在主位上的潘室礼,缓缓站立起来,他转身,从背后一大堆的书中,挑出
了一卷被红绳系住的皮纸。

  「柳儿,安阳,坐吧。」

  他给自己沏了杯茶,拉扯掉红绳,展开了皮纸。

  这张纸的最上方,赫然写着《五州舆图》。

  「我与你父亲说过的,你若筑基就允你外出,不过你父亲可能不知你是九尺
九筑基法筑基的。」

  「我刚和他说了。」

  「这样吗……那也挺好,二哥现在估计准备摆筵席了吧。」

  「罢了,不说这些了,既然你迟早都要外出的,那我就将现在五州的局势,
说与你和柳儿听听,免得日后犯了禁忌。」

  潘安阳神色一喜,他早就想出去了。

  柳香芸看起来面色如常。

  「我们所在,乃是中州的偏僻处,大概在这里。」

  三叔指了指一个地方,这里大约是与南州的交界地带。

  「世间五大仙宗,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

  正襟危坐的潘安阳点点头,说道:

  「中州后土宗,东州巨木宗,西州梵金宗,北州芦水宗,南州皇火宗。」

  但潘室礼却摇摇头。

  「南州的仙宗就是他们的王朝,他们应该叫作皇火国。」

  「我们先从芦水宗开始说起,此宗在五宗之中最弱,门内连一个先天的壬水
癸水体质都没有,圣子圣女的位置都缺乏着……」

  「西方的梵金宗乃是佛宗,里面佛教盛行,圣子圣女都已从凡间被发掘,实
力不可说第一,但第二绝无问题……」

  「东方巨木宗,宗门里有一个圣子,据说是先天甲木之体,也是最近几年才
招揽进宗内,可能现在还没筑基吧,他们的实力中规中矩,但是山门内一颗护山
龙伯树……」

  「中州后土宗,有一个先天己土女,也是他们的圣女,自古以来中州都是富
庶之地,千年的积累绝对不容小觑,还有……」

  「南州皇火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他们国家内修士极多,一个小县就有几百
修士,不过水平太差,大多数都是炼气一二层,我也去那边游历过,一个皇宫中
竟然就有五个金丹,那南火帝当真是好手段,其他的宗门最多只有一个元婴长老,
皇火国明面上就有两个,而且……」

  口舌不停的三叔,中间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潘安阳平时很少见到他这样讲
话,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孩子临行前对其的嘱托。

  三叔讲了很长时间,最后他看向柳香芸,语气颇有些沉重。

  「现在,中州和东州明争暗斗不止,这两个国家,你们最好都别去了,尤其
是柳儿,巨木宗现在还缺一个圣女,你可要收敛些你的先天乙木体,小心藏拙。」

  「柳儿明白。」

  柳香芸乖巧点点头。

  「还有安阳,你测算天机不耗寿数,遇事不决多行占卜,今天……我把家族
祖传的梅花易数教给你,这门占卜法不借用外物,发端多样,万物可测,柳儿……
可否先行回避?」

  「夫君,柳儿在外面等你。」

  她点点头,心中也没有什么隔阂,遵从着三叔的话走出了院门。

  潘家卜算一道,只传族长,不传外人。

  柳香芸安安静静等在门口,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当然不是因为三叔把
她支出去,而是因为其他一些事情。

  这场传道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柳香芸也就站了一个时辰之久,当院门再次打
开时,潘安阳大步走了出来。

  「走吧,香芸。」

  柳香芸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看起来有些沉默。

  他也发觉了这异常的沉默。

  「出什么事了吗,香芸?」

  潘安阳拉住柳香芸的一只手,他不太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不管出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香芸的,香芸不要害怕好不好。」

  「夫君……」

  「三叔说的……那些金丹,元婴,是不是都很厉害?」

  筑基之上,乃修金丹,而后孕元婴。

  「放心吧,放心吧。」

  他揉搓着柳香芸的两只小手。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香芸受伤的。」

  「夫君先回屋好吗,柳儿……有好多话想说。」

  有好多话想说吗?柳儿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并不开心。

  「好吧,那我们走走快些。」

  确实走得快了些,夫妇二人甚至用了缩地成寸的法诀,这几里的路,对仙人
来说根本不算距离。

  他们走进小院的主室,一脸愁容的柳香芸关上了大门。

  关上了大门,柳香芸再不克制,猛地扑倒在潘安阳的怀中。

  「夫君,不要外出好不好……」

  「香芸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虽然妾身不识修仙事,但是妾身知道,一旦入了世,生死就不由自己了,
对否?」

  柳香芸在他的怀中抬起头,一双明眸盈满泪水,似乎一眨眼就会滴落。

  「……」

  潘安阳不说话,只是摸着小娇娘的头。

  他叹了口气,说道:

  「都这么大了,如何还说这些。」

  「三叔说的柳儿都有听的……外面虽然只有中州东州斗得狠,但其实暗潮涌
动波云诡谲,对否?」

  「香芸……」

  「既然如此,夫君……还要去吗?」

  美人的眼泪已经在眶中打转,任何人都怜见这副模样。

  潘安阳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些,他抚摸着小美人的青丝,感受着柔
顺。

  「你说的都很对,香芸,但是我并不甘心只在这潘府之中,一辈子只由父母
生养,不论是我父亲还是三叔,他们在我出生前,都去外面闯荡过的。」

  「所以啊,我又是夯实炼气九层,又是筑九尺九灵台,若是只养在潘府中,
岂不是成了高级的灵畜?」

  「香芸也可以待在家里,有僖伶僖俐陪着,肯定也热闹……」

  「不!」

  柳香芸倔强地摇头,态度少有得坚决。

  「夫君去哪,妾身就去哪,但是夫君请记好了……」

  她双手紧紧环住潘安阳的腰,就像孩童依恋着父母。

  「若是……若是夫君有一天身死道消,柳儿……柳儿必定也追随夫君而去……」

  这话说得哀婉凄凉,其中的酸楚意味几乎让人肝肠寸断,尤其是他抬头时,
正好看见一大滴的泪珠从柳香芸的眼角落下,滑过那楚楚动人的泪痣,形成一道
未风干的泪痕。

  古代贤惠的女子对丈夫的豪情壮志本不该劝阻,而更应该无条件支持,但柳
香芸终究还是个有私心的人,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试着劝说了。

  这才是深情的伉俪,是有血有肉之【人】。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柳香芸把头埋进夫君的怀里,抱得愈发紧了。

  ……

  今晚月明星稀,是正好的星卜之夜,也就是俗称的夜观星象。

  每一个家族小辈出发前,潘室行都会为其占卜一番前途,潘安阳显然是个例
外,作为三叔的他既不能占卜侄子,也不能占卜柳香芸,后者常年和潘安阳待在
一起,气机都变得混沌了,这当然也是一种保护。

  「既然测不了他们,那就测测最合适阴阳法相衍生的机缘大概会在哪个地方。」

  各种星辰的变换轨迹,每一颗星辰的名字,全都清晰在他的脑海中。

  「太白无亮,南方无杀,是条好路。」

  「天狼在东,战事不止,东方危矣……」

  测算了将近半个时辰。

  「南方的……某个地方么?此处阴气升腾,看来有特殊的阴物出世,安阳的
阳气比常人雄浑得多,想来此地最是合适,具体位置……让他自己找去罢。」

  用完星占的潘室礼有些疲乏,今晚大约是不能熬夜看书了。

  「困了,睡觉去。」

              第06章:长鱼儿县

  潘府中,狭长的鸡鸣声一声接着一声,誓要唤起所有沉睡的人。

  在大床上的潘安阳睁眼醒来,却发现柳香芸早已起床。

  柳香芸很少在主室留宿,她是极有分寸和规矩的女子,但昨晚她主动开口要
求留下,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实在是少见。

  今天就是离家的日子,这待了二十多年的家,说不舍得自然是假的。

  但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想到这里,潘安阳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准备好龟
甲和蓍草,准备占卜今日的吉凶。

  揲蓍之法和食墨烧龟法是他最早掌握的占卜法,几乎百试百灵。

  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三叔传授的梅花易数,相传潘祖于梅园中赏梅,见梅枝上
有麻雀嘁嘁喳喳,以易理推断后,预言夜中将有女子前来折梅跌倒。后有人观察,
果然半夜有一侍女折花,被园丁发觉后追逐跌倒。

  有言曰:善易者不卜。

  潘祖当然到了这样的层次,对于易理的了解足够,就能一眼推断出后面将要
发生的事,用不上占卜。

  而潘安阳做不到这样,他只能通过占卜来看到吉凶,再进一步可以找到方位,
像潘祖预测到具体的事情,已经是神乎其神。

  「今天是……末吉啊。」

  看来今天运气一般,末吉是正常的,一年三百六十天,两百天都是末吉,剩
下八十天是末凶,最后是大凶中凶大吉中吉各自拆分。

  古代人在远游前都会向父母辞行,更何况潘安阳是家中嫡子,更受父母在乎,
也更应该去好好道别一番。

  侧室里不见美人的踪影,香芸去哪了?

  一阵疑惑后,他拿起玉佩,心神沉入其中,给柳香芸发送了一段念头,询问
去处。

  不久后,潘安阳收到了回复。

  「原来去了柳石的小屋。」

  姐弟俩在同一个潘府,平时见面也不少,这次辞行自然要告别一番。

  柳石没有自己的院子,平时就和那些家仆住在仆人休息的仆区,不过比起其
他仆人,他是一人一间房,并不比殷叔老李头他们差。

  「我记得似乎是这里。」

  他找到一间门牌上专门挂了一个柳字的房间,这大概就是柳石的房间。

  潘安阳先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不出所料,开门的是柳香芸。

  「夫君,进来吧。」

  柳香芸带着微笑,既然决定了与夫君一同出游,那她就不会纠结。

  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房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健康小麦肤色的少年人,和三年前刚来此地不同,
如今的柳石不但能说会道,而且修为长进,已是炼气五层。

  「姐夫姐夫,你要和我姐出去了?」

  一进门,大变样的柳石就迎上来。

  如果没记错,柳石好像是甲木男,甲木男乃栋梁材,属阳木,应该是擅长交
际的,在贫民窟的时候大概是憋屈坏了,来了这里才显现出自己本来的样子。

  「嗯,不错。」

  这房间似乎格外干净,潘安阳总觉得不像一个男人独自住的。

  「柳石你……娶妻了?」

  面前的柳石露出腼腆的笑,麦色的脸上透出些许红色。

  「夫君天天忙着修行,当然不清楚了,弟弟三个月前刚成婚,妻子是潘府里
的侍女,妾身也掌过了眼,是个好女孩。」

  「也没见你给我说说。」

  「是是是,妾身怎敢劳烦夫君呢。」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夫君,在两人面前,柳香芸没有顾忌,给了一个娇嗔的
白眼。

  想了想,潘安阳拿出一个玉镯,这是殷叔上一次去城里采买物资,他看见了
随手拿来的,想送给柳香芸讨个喜,却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我带的东西比较少,这个就送给你妻子吧。」

  他又掏出一瓶补气丹。

  「这算不得多贵重的丹药,但我炼气期用的时候感觉效果还不错。」

  送礼实在是麻烦事,礼品不轻不重才是最好,而能揣摩出其中分寸的人少之
又少。

  上次和柳石说上话,大约是半年前了,毕竟除了特殊事情和吃饭,潘安阳几
乎不出院子,就连对方娶妻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冷落亏欠了这小舅子。

  「还不谢谢公子?」

  一旁的柳香芸提醒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柳石收起丹药和玉镯,这些礼物确实不算多贵,但也绝不便宜,除了殷师父
给他一大堆资源最值钱外,公子的丹药和这翡翠就是最贵重的。

  「香芸,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弟了,门口等你。」

  他不是很喜欢唠嗑,除非是自己感兴趣的见闻。

  「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待潘安阳走出房间,柳石如此感叹着,他一直向往着公子这样的风度,这是
像他这样穷人家孩子的一种执念。

  「夫君虽然有大家子弟的风度,却没有大家的脾气,这点很可贵,阿石你可
不要尽学了他人的坏处。」

  ……

  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今日,潘安阳与柳香芸夫妇,特地来到父母的院子辞行。

  「唉。」

  看着与自己当年一般大的儿子,潘室行一阵唏嘘。

  「我相信阳儿有分寸的,为父没有什么值得嘱咐的,就……只能给点东西了。」

  他掏出一个储物的玉佩,交给了潘安阳。

  「里面大多数都是丹药,我都有贴着标签的,还有几件法宝,用处我也都写
在上面了。」

  做父亲的难得细心了一回,其实这还是昨晚他在王氏提醒下连夜做的标签。

  收起玉佩,潘安阳一阵感动。

  「儿子,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切记切记,出门在外,你和柳儿的安全最重要,
莫要因贪心受了伤,还有啊,遇事前多先占卜……」

  「记得保护好柳儿,她是个好孩子,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或是受了
什么大委屈,可以回来找娘,那些小辈一个个的都有宗门的长老撑腰,你也毋须
害怕……」

  王氏说了长长的一段,这是儿子第一次外出,嘱咐的事情一件不能少。

  「还有最后这个。」

  那美妇人拔下头上的金钏,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要是实在走投无路又回不了家,就去南州的兖郡兰陵道,找兰陵王家,娘
虽然几十年未曾归家了,但总有些人还记得娘。」

  潘安阳握紧了金钏,郑重放到了玉佩中。

  「儿子,娘可要最后嘱咐一句,你莫要嫌娘唠叨,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万不可主动置身险境,宝物什么的家族都有……」

  王金凤站起来,抱住了自己看着长大二十一年的儿子,硕大的胸怀让潘安阳
有些喘不上气。

  「知道……知道了娘,快松开……」

  美妇人叹息一声,松开了自己的儿子。

  「走吧儿子,你三叔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

  王氏别过头去,偷偷抹着眼泪。

  父亲也伸出一只手,安慰起自己的妻子。

  平常吊儿郎当的潘安阳,此时严肃起来,他挺直身板,沉重地拱了拱手。

  「孩儿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开,愈是离别的时候,愈要果断,再待下去,他恐怕自己真
动了心留下。

  潘安阳没有流一滴泪,他在眼泪尚未落下时,就用精巧的控灵术化去了它。

  「唉……」

  小小年纪,往后别离的日子还多的很。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柳香芸也出来了,她是见不得母亲流泪的,所以留下来
安慰,耗了些许时候。

  「走吧,去三叔那里。」

  「嗯。」

  柳香芸点点头,今天辞行,他们要把长辈全部拜访一遍的,不过潘安阳长辈
不多,真正在潘府的长辈只有几个。

  在家族其他年轻一辈眼里,三叔就是威严的,值得尊敬的家主,潘安阳自然
也尊敬他,不过谈不上多畏惧,作为族长的三叔,其才能足以把一个家族管理得
井井有条,但在他看来,三叔还是有些狷介自守了,这大概是卦师的通病。

  「三叔?三叔?」

  站在书房门口的潘安阳,这次破天荒地礼貌敲门问询了。

  「进来。」

  室内传来回复。

  从未遵循过礼法的他,这次敲了门心里反而有些膈应。

  三叔坐在书桌前,还是安静地看书。

  「三叔。」

  潘安阳带着柳儿,熟练地拉来两张杌凳,坐在三叔对面。

  「昨天我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

  潘室礼放下书卷,缓缓开口。

  「简而言之吧,两件事。」

  三叔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件,南州的长鱼儿县,是你的机缘所在,最好早些去取了那机缘。」

  他放下一根手指。

  「第二件,给你们这个。」

  说着,他拿出两张符箓,坐在前面的潘安阳和柳香芸接过符箓,就在他们眼
皮底下,符箓消失不见。

  「希望你们不要有用到它的一天。」

  这大约是什么保命的东西,一般来说,家族是不会把给予保命物告诉历练子
弟的,但潘安阳不同,他精通卜算,若是因此而被干扰了接下来的占卜,那就是
适得其反。

  「其他多余的话,想必你的父母兄弟们也说过了,我就……不啰嗦了。」

  三叔所谓多余的话,是指那些叮咛嘱咐,潘室礼不喜欢情感外漏,大约是当
了太多年家主的缘故。

  「三叔,安阳告辞。」

  潘安阳再度拱手,躬身行礼。

  「妾身也告退了。」

  柳香芸也紧跟着做了个福礼。

  二人出门之际,潘室礼突然开口。

  「等一下!」

  站在门口的潘安阳回头,有些疑惑。

  却见三叔叹了口气,最后只汇成四个字。

  「注意安全。」

  虽然有祖符箓,虽然有灵宝丹药,虽然有占卜之道相助,虽然已经很多人嘱
咐过。

  但潘室礼还是不放心,亲口嘱托了一句。

  门口的潘安阳笑了,对着三叔点头。

  「放心吧三叔,等我回来,说不定比你都厉害咯。」

  说罢,转身就离去。

  柳香芸再次欠身告辞,离去时关上了书房门。

  书房内又只剩下三叔一人,他闭目良久,最后又叹息一声。

  ……

  写着【潘府】牌匾的门口,早已有殷叔坐在马车上等待。

  潘安阳的第一站是长鱼儿县,殷叔当然不会直接将他送到目的地,但他会将
潘安阳和柳香芸送到最近的城中的驿站。

  「少爷呐少爷,一晃又是三年了,没想到还能和少爷外出。」

  殷叔在前面驾车,不禁感叹道。

  「殷叔说的什么话……」

  和柳香芸同乘的潘安阳也感叹道:

  「潘家有殷叔这样的忠义之人,才是我的荣幸。」

  这话客气中流露着真情,让殷叔心里一暖。

  憨厚的殷叔开怀大笑,拿起马鞭就催促起马匹来,明明是个修士,他却喜欢
当一个马夫,也不知如何养成此种习惯的,而且他还爱做些打油诗,还大声吟啸。

  有幸听过一次的潘安阳,并非特别想听第二遍,大约是前世遗留的习惯,一
听到别人或者自己唱歌,他就本能觉得尴尬。

  颠簸的马车中,柳香芸主动把手伸过来,身子靠在潘安阳的身上。

  幽兰般的女子体香萦绕在他鼻尖,让人心旷神怡,占卜后轻微的头晕感觉也
随之消退。

  看着这旁边的美人儿,潘安阳总算不觉得两个时辰的路途遥远了。

  不像上次那样难熬,他只是感觉平和地睡了一觉,醒来就听见了殷叔在车厢
外的喊声。

  显然,他们已经到了离家的最后一站。

  在离开前,殷叔叫住了自家的少爷,说了很多的话。

  「少爷,您这第一次出来,可要听好了。」

  「修士若要进一座城,那设的关卡太多,平常就用敛息诀收着修士气息,咱
们筑基了的人,气息几乎可以完全隐没了,这个是县老爷给的一纸证明,用来证
明籍贯,这样过城守的时候简单些,若是城守问入城何事,那说寻亲戚是最方便
的,若……」

  殷叔话也变得有些多,却并不显得唠叨,他毕竟混迹在市井,懂的也比平常
修士多得多。

  在他的建议下,柳香芸简单做了易面处理,潘安阳……本身容貌不出众,做
不做都一个样。

  「这五冈驿站,大有来头,虽然在咱们这个城里,店铺颇小,不过却是真正
的遍布五州,少爷若要去那长鱼儿县,坐这过去再合适不过,毕竟大户人家有保
障。」

  站在一家驿站门口,殷叔介绍着。

  他只能送两人到这里了,接下来殷叔还有自己采买物资的任务。

  「多谢殷叔了。」

  「诶哟哟哟哟可不敢当……」

  殷叔一拱手,算是对潘安阳语言感谢的回敬。

  「少爷,最后的路我也送不了了。」

  这位老仆人叹息一声,他是将少爷送得最远的,也是最后和少爷告别的,这
也算是别样的缘分了。

  「我知道的,走吧,香芸。」

  潘安阳拉着柳香芸的手,走进了这家不大不小的「五冈驿站」。

  此时正当晌午,环顾店内,似乎只有一个人,还正趴在门口柜台上打盹。

  那人五识敏锐,听见人来就睁开了眼,想必也是个修士。

  「客人是要去往哪儿?」

  那柜台上坐着的人慢慢起身,懒洋洋问道。

  他的语言中夹杂着方言,这很容易辨识,想必不是本地人。

  「可有去长鱼儿县的车?」

  潘安阳如是问。

  掌柜的回过了神,仔细看了看前面那两人,只见其配饰,衣物,都不是普通
人家。

  「嘿嘿,客官能否再说一遍,去往哪儿?」

  「长鱼儿县,长宽之长,游鱼儿之鱼。」

  「嘶——」

  只见掌柜的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本册子,那册子有些泛黄,封皮上写着《五州
县记》。

  「长鱼儿县……长鱼儿县……这里不对,这里也不对,啊啊,找到了。」

  「皇火国溟郡的临海道下辖的长鱼儿县。」

  潘安阳点点头,确实是南州的长鱼儿县。

  「哎呀客官,这地方略微偏僻,没有车队前去,要不,您还是租小店的私车
去吧?」

  带着女孩子出门,当然能避人便多避人,私车正合他意,于是又点点头。

  「客官,我们这有骈车,骖车和驷车,您要选哪一种呐?」

  「区别呢?」

  他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骈车是两匹马拉的,路上簸得厉害,而且走百里要休息半时辰,骖车三匹
马拉,驷车四匹马拉,一种比一种稳当,休息也更快。」

  坐惯了马车的潘安阳对颠簸无所谓,但他担心柳香芸受不了长途跋涉,虽然
已是修士,但修士也需追求舒适。

  「驷车吧。」

  「驷车?客官要灵马拉车吗?」

  「灵马拉车又是什么?」

  未出过远门的富家子弟,本以为驿站只是交钱乘车就可以了,谁知还有这么
多讲究。

  「这普通私车,是要马车夫的,这灵马私车不同,灵马识途呐,不管多远的
路它都能记得,不然怎么能说是灵马,而且灵马真正的日行千里,准保您晌午出
发下午就落脚。」

  这倒是有趣,颇有些自动驾驶的味道,让他又不由得想起些前世回忆。

  「好,灵马驷车,说说价吧。」

  「好嘞客官,本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说完,掌柜很高兴地笑了,似乎生怕顾客反悔,他当即拿出一个算盘,噼里
啪啦打起来。

  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承惠三两。」

  三两,到底是多少钱,其实潘安阳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有很多钱,玉佩里
的银票最少的面额都是百两,不过也有些碎银。

  递过了银子,那老板满脸堆笑,朝着后院大喊着,叫来一个站人。

  他吩咐了站人几句,站人就把潘柳二人带到了后院的马车行。

  这家店铺的门面确实不大,但后院之宽阔,远可比拟好几家客栈联合,至少
三四十匹马在马栏中,有正嚼着干草的,也有打着瞌的。

  里面还有几个马夫,正袒胸露乳聚在一起休息。

  「客人,这是灵马。」

  站人带着潘安阳来到一个小马厩,马厩里只有四匹马,看起来气宇轩昂,神
骏不凡。

  「你们这……就四匹灵马?」

  他想了想,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啊,一直没人租这四匹马,它们已经白吃白喝很长时间了,掌柜早就想
把它们送到其他分驿站去了。」

  站人老实回答。

  怪不得怪不得……他甚至感觉老板少收了他的钱,还感觉到老板莫名其妙的
释然。

  「何时上路?」

  既然老板没有坑他,那他也不做计较。

  「等马嚼子和鞍鞯都上好,额再给它们认下目的地,就可以启程了。」

  「好。」

  潘安阳点点头,和柳香芸走出了后院,去了前店休息,他们毕竟是客,待在
后院休息就是五冈驿站待客不周。

  ……

  山郊野岭之中,四只灵马两前两后走着,中间则是硕大的车厢,这马儿颇通
灵性,在前拉车的两匹马儿累了,只要它们嘶鸣一声,后面就会有另外两只马上
前代替。

  灵马代步,确实没有车夫,也不知道它们如何寻找去目的地的路。

  驷乘的车马,比殷叔架的车大上两倍,坐在其中甚至能完全伸展开身体,粗
粗估算一下,大约有一丈长宽。

  不愧是灵马,若是寻常马匹,怕是根本抬不起这车厢。

  柳香芸似乎并没有晕马车,她掀开帘子,似乎对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

  她今日穿的是绿色的罗裙罗衣,恬静淡雅的气息下透露出自然的清新美,和
马车外的景色互衬映,真是美人养山,山养美人。

  「香芸没出过城吗?」

  外面只是些林木泥地,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硬要说的话,看惯
了现代的高楼大厦与潘府的雕梁画栋,这里颇有清雅朴素之美。

  「夫君可不知,柳儿小时候被奶奶管着,出了北城也看不得集市,嫁给夫君
后更是服侍夫君,哪有机会赏这般林景。」

  这么说起来,似乎古代的女子都是这样,小时候被养在深府中,大到十二三
岁就嫁为人妇,然后服侍夫君,生儿育女。

  「真是委屈香芸了。」

  潘安阳靠到柳香芸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能嫁给夫君,柳儿已经很满足了,要是没有夫君,柳儿也不知会被谁买去
了呢。」

  柳儿温柔地回答,反倒用柔若无骨的小手包住了他的手。

  「香芸能不能靠过来些。」

  「嗯?夫君都已经在旁边了,还怎么坐过来?」

  柳香芸看着夫君,疑惑不解。

  「当然是……坐我大腿上。」

  「啊?!」

  她的脸蛋迅速变红,使劲捏了捏夫君的手,羞涩之意表露无遗。

  「不行吗?这里又没人。」

  潘安阳发出一阵淫笑,像极了调戏良家的纨绔公子,一只大手放在柳香芸的
臀儿上,揉捏起来。

  小娘子低着头,两只手在裙摆上不停搓擦着。

  最后羞愤地抬起头,看向潘安阳。

  「夫君~先说好了,不许使坏。」

  她打掉了一双不老实的手,规规矩矩坐在了潘安阳的大腿上。

  「香芸呐,能不能往后靠靠。」

  柳香芸坐姿极拘谨,只敢坐在夫君的大腿前端,整个臀儿都没有坐满。

  「夫君……」

  她转过头来,那男人只看见一张和樱果一样熟透了的面皮,此时正双目含情,
直勾勾盯着他。

  「乖,坐过来。」

  潘安阳语气不容分说,双手环抱着小美人儿的纤腰,慢慢往后移,小美人儿
也没有反抗,最后还是屈就了。

  四只灵马拉着车,脚步坚实有力,微微颠簸的车厢中,飘出一阵异香。

  「夫君,能不能……能不能收着些……」

  她不敢回看身后,虽然柳香芸很享受被抱着的感觉,却不喜欢如此大胆的动
作。

  「什么收着点?」

  潘安阳明知故问,使劲抱了抱前面的小妇人,惹得小美妇人不安地蹭了蹭,
柔软的玉臀带来更大的刺激,反而让作案之工具更加猖狂。

  「夫君……说好不欺负柳儿的……」

  那美人似嗔实娇,话中自然流露出一股魅意,若是其他男人听了,只怕早就
扑了上去。

  「乖香芸啊,可是我已经这样了,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做到啊。」

  阳物愈发坚挺,即使隔着衣服,柳香芸都能感受到小夫君的炽热,这实在是
让她陷入了两难,一面乃是礼法,一面乃是夫君。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四匹马儿,香芸莫不是怕被这马儿看了去?」

  潘安阳继续调笑道。

  「可是……这毕竟不是在房中……」

  犹豫地绞动着手指,柳香芸脸上的红晕已不知不觉中荡漾开,那异香更加浓
郁。

  「香芸何必这样苦恼,要是实在不想,那就不做了。」

  大手在女子的臀上不断揉捏,已然挑起了她性欲,现在突然放手而不管,让
她心中空空落落的,这招乃是以退为进。

  「别……那柳儿与夫君说好了,不准……不准弄在柳儿的嗯……衣服和身体
上……」

  有些东西的味道,可是清风咒吹不去的。

  「好好,我答应你。」

  坐在后面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柳香芸的发丝。

  「还请夫君——嗯——坐安稳些……」

  柳香芸从夫君的大腿上落下,一只小手慢慢靠近夫君,轻巧地探进了潘安阳
的裤中。

  甫一伸入,就碰到了一根炽热的铁杵。

  这就是刚才那杵着自己的坏家伙。

  她脸色反倒又红了几分,而后回过神来,用白嫩的柔夷捏着阳具的根部,就
像是挥动小旗子般,轻轻晃动起来。

  「夫君……还是好大啊——」

  被强烈的男人气味冲昏了头脑的柳香芸,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女人的另一只小手鬼使神差伸到了自己的下身,滑进了丝质的内裤中,悄悄
揉捏起阴核。

  「舒服吗——夫君——」

  柳香芸喘着气,虽然她是在帮夫君,但放在自己下身的手也没少动。

  很少用这样的方式帮夫君泄欲,作为规矩的女人,她更多的是在床上变着花
样玩,用手的经历少了,自然就不够娴熟。

  「柳儿,上下也要兼顾。」

  得到提点的柳香芸有些羞了,不过还是开始上下套弄起来,离得那么近,她
可以清楚看到夫君那粗壮的阳根,那如龙头一样狰狞的阳头,正在她的小手下显
露出真正的姿态。

  想到自己在潘府的三年,每一天都要和夫君阴阳双修,每天都是被这样恐怖
的家伙在下身进进出出直到高潮,心中忍不住羞涩,却又渐渐满足起来。

  她的下身也不由得泌出了些许汁水,柔嫩青葱般的手指在阴道中抠挖,带来
更多更多的快感。

  「好想——好想——要夫君——」

  柳香芸的眼神逐渐迷离,两端的手都加快了速度,即使她是个规矩的女人家,
但内媚的人,欲望既强身体也敏感,一旦动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哈——唔哈——」

  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但反观夫君,稳如泰山,虽然阳物还是那样可怖,却
丝毫没有泄精的趋势。

  夫君果然厉害,却不知何时才能让夫君解忧……

  「香芸,还是用这里吧。」

  潘安阳挑起小娘子的下巴,把大拇指伸进柳香芸的口中,她很自然就吮吸起
来,随后又将夫君的手指吐出。

  「夫君真——真厉害,为什么能——能这么厉害呀——」

  说着说着,小巧的脑袋不断靠近,凑到了那可怕的阳物旁边,对着小夫君吐
出一口兰气。

  「要是夫君我不厉害,怎么降服香芸这样的小妖精。」

  他调笑了一句,看着犹犹豫豫的小美人儿,用手托起美人的小脑袋,调整了
下身的位置,放到了美人的嘴边。

  这意图再明显不过,柳香芸当即会意,抽出在了身下湿漉漉的左手,扶正了
小夫君,轻轻吻在了阳头上。

  「香芸不乖嘛,左手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水?」

  在这样的时候调戏小娘子,实在是再有趣不过,看着柳香芸红透脸,支支吾
吾回答不上来的样子,让潘安阳心情大为舒畅。

  「不逗你了,来好好帮夫君吧。」

  大手轻抚柳香芸的小脑袋,柳香芸乖巧的样子甚至让人有一种面对宠物的错
觉。

  知道自己脸皮薄,所以柳香芸只是专心开始服侍夫君。

  每个人的阳具都有一股腥臭味,特别是潘安阳早已有了些许阳液在阳头上,
但柳香芸全然不嫌弃,对她来说,这可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也是最能激起她情
欲的味道。

  贪婪地嗅着这味道,柳香芸伸出小舌头,舌尖在阳头上点了一下,沾上了些
许阳液,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淫靡丝线,这样能给阳头敏感的夫君带来极大快感。

  灵巧的小舌只是在外头打转画圈,几圈下来后,已经舔舐完了所有的阳液,
柳香芸满足地收回粉舌,抬起头来,一双如丝的媚眼看向夫君。

  而那清纯的绿裙装束和柳香芸脸上的媚态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潘安阳又涨大
了一圈。

  「呀……夫君……」

  柳香芸惊呼一声,随即又吃吃笑了起来。

  不论多少次,看见夫君因为自己的身体和各种侍奉而兴奋,都让她感到由衷
的高兴。

  「接着来吧,香芸。」

  「嗯。」

  用一只小手扶住了小夫君,这小美人儿拢了拢发丝,将挡在前额的头发拨弄
到耳后,而后檀口微张,一点一点将小夫君含进嘴里。

  「吸溜——唔唔唔——夫君——」

  腥臊的味道让柳香芸有些忘我,她含着夫君的肉棒,上上下下吞吞吐吐,还
有丁香小舌在其中不停打转。

  「香芸比起第一次,真是进步了好多啊。」

  潘安阳感叹一声,小娘子愈发娴熟的技术,竟让他隐隐有些射精的趋势。

  「咕啾——咕——柳儿也——也在进步——」

  费力说出这句话,她安生下来,专心舔吮起夫君的肉棒。

  几年前,柳香芸还有对新婚夫君的羞涩,太多的动作都放不开,而在后来的
日子中,不论是高频率的交合,还是修炼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又或者是
乙木体自带的内媚,都使得她能在夫君面前完全放开。

  柔嫩的嘴腔完全对潘安阳开放,发出的吸溜咕叽声音一声一声,让柳香芸的
情欲不断高涨,她似乎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家外,是在颠簸的马车上。

  灵巧的舌头专攻阳头,而腔壁又挤压着肉棒本身,带来的双重刺激确实令人
舒适。

  身下使劲吮吸着肉棒的柳香芸,双颊又像以前一样鼓起,她有节奏地一前一
后套弄,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沉醉其中。

  强烈的雄性气息在她的口中,甚至上升到大脑,侵蚀了她的理智,此时的柳
香芸,只能发出些「唏哩呼噜」的声音,就像是吃食般寻常,而场面又意外的淫
靡。

  突然,她感觉一双大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知道,夫君这是要出来了。

  柳香芸尽量放松,任凭夫君在里面抽插深入,而潘安阳每一次都进入得很深,
惹得小娘子有些不适。

  「香芸忍着些——」

  潘安阳做着最后冲刺,他也不想让香芸太过受罪。

  没有特意控制精关,在柳香芸檀口之中,大股大股的阳精喷射而出,惹得身
下的美人兴奋得颤抖起来。

  「唔哈——哈啊——」

  柳香芸面色潮红,吐着热气,口腔中满是潘安阳刚才射进去的浓精,嘴角也
有些白浊滴落,不过她眼疾手快,用手接住又送了回去。

  「夫君射了好多——哈啊——柳儿一点都不会浪费的——」

  淫靡的味道中夹杂着异香,柳香芸闭着眼合上小嘴,脖子一仰,咕咚一声就
咽了下去。

  「看,柳儿全部都吃完了。」

  除了最开始几次外,每一次吃完,柳儿都会特意展示一番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腔儿。

  「真乖,真好啊。」

  感叹一声,潘安阳拉过柳香芸就搂抱在怀中。

  「夫君,柳儿好爱你。」

  依偎在怀中的柳香芸使劲往里蹭了蹭,正是因为爱,她才会满足夫君任性的
要求,才会如此大胆地宣泄自己的爱,要知道在常人面前,柳香芸永远是个端庄
贤淑,不争不抢的女子。

  「我也同样喜欢香芸。」

  潘安阳拍着柳香芸的背,就像安慰孩子一样。

  怀中的温香软玉抬头,一双善睐明眸带着情欲望向夫君,脸上的酡红还未消
去。

  「夫君,可不可以帮柳儿也解决一下,柳儿怕……怕忍不住了。」

  柳香芸的声音微微发颤,不复软糯之感。

  「香芸如此主动么?」

  这倒是让潘安阳有些意外,主动在荒郊野岭中承欢,是一开始柳香芸极度抗
拒的。

  想着想着,一只手伸到柳儿的绿罗裙下,却被另一双小手抓住手腕。

  「就……就只用手,好吗……」

  美人的声音还是发颤,潘安阳顿时明白了,她大概是怕精液留在体内,又没
法洗澡去除,会在外人面前出糗。

  「好——」

  他温柔摸了摸香芸的头,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转过身去。

  马车是极为宽阔的,伸展开一个人的身子绝无问题。

  柳香芸乖乖趴伏在车厢中,撅起臀儿来,可惜下面的风景被坠下的绿罗裙挡
住,窥视不得。

  那男人掀起罗裙,就看见一件颇具现代风格的丝绸内裤包裹住了幻想乡,而
内裤已然被染湿,显得淫靡不堪,惹人遐想。

  拉扯下内裤的一瞬间,美人呻吟了一声,只见那粉红的阴穴和被淫液沾湿了
的芳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马车车厢之中。

  「夫君……快些……」

  美人羞红了脸,她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羞耻,开始催促。

  「好,好。」

  潘安阳也不含糊,现在主要的任务是给美人泄火。

  几乎没有前戏,他直接就将两根手指放入进去,深入到了敏感带,美人一阵
呻吟,因羞耻而异常兴奋,不自觉出了更多的水。

  熟知美人敏感带的潘安阳,开始用上自己的浑身解数,抠挖抽插一同进行,
每一下都顶在了美人的花心,每一下都带来无与伦比的刺激,前方的美人娇叫连
连,却不敢大声,所以又捂着嘴闷哼。

  「嗯——嗯哼——嗯啊——」

  不论多少次,将最隐私的地方暴露给别人,柳香芸都会感觉羞涩,而现在在
车厢中,更是羞耻得心中瘙痒。

  在这样的氛围刺激和娴熟的技巧下,几乎就是瞬间,潘安阳就觉得自己的手
指被牢牢吸住,而美人再也忍不住,绷直了身体,双目迷离,吐着舌头大声叫了
出来。

  「咿呀——咿——」

  大股大股的淫水喷出,那粉嫩的穴儿一张一吸,很快排尽了所有的水儿,潘
安阳细心地用法力包裹住这些散发着异香的白带,再用烈火咒烤干,一点痕迹不
留。

  「呼呼——呼——」

  没了力气的美人瘫软在车厢中,但玉臀儿还是撅翘着。

  潘安阳心中怜惜,自觉用了清水咒,召来清水,冲洗了那萋萋芳草和穴儿,
敏感的柳香芸差些又燃起了欲望,还好他及时给小娘子套上了内裤。

  「夫君,可以抱抱柳儿吗?」

  脸上泛着高潮后的潮红,柳香芸喘息着问。

  而潘安阳岂能拒绝这小要求,靠过去紧紧抱住了这小娇娘。

  「嗯——」

  柳香芸还是习惯性往里蹭了蹭,高潮后没了骨头似的躯体更显娇弱。

  ……

  驿站老板诚不欺人,果真是中午出发,下午就到。

  这长鱼儿县离潘府大概有千里左右,如果不是潘安阳用了驷车,马儿走走停
停大约也要花上不少时间,而且这灵马,恐怕不是日行千里,而是日行两千里。

  到了地方,还有专门的人引导。

  「马儿马儿这边请——」

  门口一个站人摇着铃铛,灵马就跟着铃铛走,在驿站中,这马的地位和卖身
给驿站的站人几乎没什么两样,尤其是,拉车的还是四匹灵马。

  站人将这尊贵的驷车引导到后院中,然后才礼貌地将车中的两人请下车来。

  柳香芸被潘安阳牵着下车时,那站人看见了,直惊为天人,手上的铃儿也忘
了摇,柳香芸这才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她将易容撤了,忘记施法重新改变了。

  「走吧,香芸。」

  夫妇二人在马车上已腻歪了一路,现在还是这样如胶似漆。

  门口的掌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看见了来时的灵马驷车,又看见面前男女的
华贵衣物,热情不已。

  恰好潘安阳对这长鱼儿县不甚了解,便和这五冈驿站的掌柜攀谈起来。

  原来,这长鱼儿县之所以叫长鱼儿县,是因为此地渔产丰富,毕竟临海,收
获的鱼儿都又长又肥,所以就叫长鱼儿县。

  而当他问最近此地的大事时,那掌柜神秘笑笑。

  「海珍楼和东芝客栈,明日将举办一场私拍,这拍卖可不得了,听说此地钱
赵李三家都会出动,敝人也有幸拿到一张请柬。」

  「请柬?」

  「对对对,就是这个,客官您看——」

  这小老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大红封面的请柬,封面有一行烫金的字,写着【东
海拍卖入场柬】。

  「哦?可否让我看看?」

  「公子请看。」

  小老头递上请柬,潘安阳反复查看,却觉气机一动,于是暗中用梅花易数推
算。

  这场私拍,果然有机缘。

  「不错的见识机会,我还没参加过这种拍卖。」

  递还了请柬,潘安阳点点头。

  「开个价吧。」

  「嘿嘿,公子,我这请柬可是好不容易拿到的。」

  「不卖我就去下家。」

  他不想浪费时间,以他的卜算法,可能测着测着,路上就捡到请柬了。

  「别别别……二两银子我就卖了,就二两。」

  丝毫不拖泥带水,潘安阳付了钱,就带着柳香芸走了,而他的目的明确,以
卜算定夺,机缘在哪他就住哪,这个县里,各家族长也不过炼气高阶,而筑基期,
似乎只有城主罢了。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

  念着口诀,手中拿着八卦盘,此次的机缘具体在哪还需要再次确认。

  八卦之盘,方位为乾。

  「果然是私拍……」

  乾之方位,正是那东芝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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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章:拍卖

  要说这长鱼儿县,和潘府实在是不同。

  俗世之中处处都是人情世故,凡人皆爱贪些小便宜,就像两个五冈驿站的掌
柜,一个忽悠潘安阳坐了灵马,一个忽悠潘安阳用银子买了张请柬。

  俗世之中,似乎多用铜钱,少有碎银者,路边的肉包子只要两文一个,一贯
铜钱,也就是千枚铜钱等于一两银子。

  「夫君不知,柳儿可是知道,即使一两文铜钱,凡间家庭也是省着花,之前
柳儿和奶奶弟弟过日子,一年开销也不过二两多些银子。」

  柳香芸拿着油纸包裹的肉包,小口小口吃着,颇有些贵妇风度。

  「真是苦了香芸了。」

  锦衣玉食的公子,又怎么知道人间疾苦,看着储物玉佩里一大叠的百两银票,
他觉得自己带了至少万两银子。

  「那不是还得谢谢公子了,嗯哼~」

  公子,是柳香芸刚见潘安阳时候的称呼,现在更多是用来调侃。

  「那我要是不把你赎出来,你是不是还得混成花魁给自己赎身啊?」

  旧事重提,潘安阳也来了兴致,调笑道。

  「当然不会,柳儿是清倌人,是有底线的。」

  柳香芸看着夫君用早膳,这样的脸庞她看了三年多了,平淡的日子反而是她
最喜欢的。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刚出来就想着回去了吗?你可真是……」

  「柳儿倒是有些想念僖伶僖俐那两孩子了,夫君……什么时候能让妾身生个
孩子呢?」

  生个孩子啊?

  潘安阳脑中不禁浮现了这样一副场景,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柳香芸摸着大肚子,
而肚子里是自己的孩子,这实在是……

  太让人兴奋了吧。

  「那不行啊,万一身材走了样怎么办。」

  他还是摇摇头,本能拒绝。

  「金丹期吧,等我们都到了金丹期,香芸就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但一看到小娘子眼中的失落,他就不忍心,于是给了柳香芸一个承诺。

  柳香芸看向潘安阳,目光中饱含柔情。

  「柳儿等着那天。」

  按照正常的修炼,真正要结成金丹,十年必不可少吧,不过成了筑基,就有
三百年寿,现在的潘安阳和柳香芸再年轻不过。

  用完了早膳,他按照惯例进行早占。

  客栈的房间内不便生火,这里的木气也不足,大约是只能用蓍草占卜法了,
还好这种草随处可见,昨日摘了几十根,正好用上。

  「分而为两,用以象二,挂一象三,揲之以四,归奇……」

  揲蓍占卜,每一次使用,潘安阳都会习惯性念口诀,然后再摆放。

  旁边的柳香芸对此一窍不通,却也本着不打扰夫君的原则,一声不吭静静看
着。

  「呀,今天还不错。」

  蓍草给他的推断是——中吉。

  这场私拍,是在午时进行,也就是十一点开始,在拍卖开始前,他甚至还可
以带着柳儿逛逛这县城,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皇火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即使是这个偏远小镇,都有为数不少的修士,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中,谁身怀灵气一眼就能被看出来,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二
三十人。

  不过,偏远地区毕竟是偏远地区,天高皇帝远之下,钱赵李三家几乎垄断了
各种生意,这种情况只是在委任城主后缓和了些。

  现在的街铺上,走进一家店,十有五六就是钱赵李三家的店,可见家族渗透
之深。

  玉色淡,样式老,内不剔透外不显,这样的玉器真的能卖出去吗?

  被柳儿拉着走进一家玉行,潘安阳心中点评起来。

  柳香芸净去一些卖首饰、琐碎用品的行当,如果没有记错,在纳妾那天,宴
请的宾客送的首饰——玉镯金钗吊坠臂钏脚环,各种五花八门的首饰就有几十样
之多,就算这样,她还是对买首饰乐此不疲,恰好殷叔也会带首饰回家,这些年
下来,柳香芸积攒的首饰怕不是已经有几百件了。

  「走吧夫君,这里的首饰都不太行。」

  男人看的是材质,而女人看的是样式,这里的东西雕刻有些新意,更适合活
泼的少女,而不是她这样的妇人。

  逛街大约是所有女人的天性,潘安阳对此是苦不堪言。

  「第十几家店铺了,香芸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吗?」

  他心里觉得,买个一两件东西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到现在为止却一件也没有
买。

  柳香芸摇摇头,一双灵动的眼眸望着夫君,语气略带了些撒娇意味:

  「柳儿在府里三年,都没去过外面了,好容易出了一次,夫君就不能满足一
下柳儿嘛……」

  「好,好,香芸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下来。」

  「夫君真好~」

  一只小手攀上潘安阳的衣袖,前面又是一家店铺,潘安阳摇摇头,脚步却不
慢,他实在看不出那些雕刻的鱼啊鸟啊花啊草的有什么区别,更不知道什么巧思
精雕,如此来说,逛这市简直就是折磨。

  ……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柳香芸的储物玉佩中多了十几件首饰和小用具,这是逛
了几乎半城的店铺才精选出来的东西。

  其中一对双鱼玉佩,两股鸳鸯发钗,虽然不知到底精巧在哪,但是实打实花
费了四百两银子,而且柳香芸爱不释手,都没有放进储物的玉佩中,而是拿在手
上把玩。

  「香芸,你现在已经是仙人了,就不要泥于那几百两银子。」

  挑选首饰的时候,柳香芸竟然还嫌这玉佩和发钗贵,拉着夫君就要走。

  「嗯,柳儿……下次会注意的。」

  她觉得自己落了夫君的脸面,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这副委屈的可怜模样,潘
安阳看了直叹气,只能拉过小娘子到怀中安慰。

  午时还差三刻,就在这东芝客栈用了简单的午膳。

  比起潘府的伙食,这里有太多的鱼类,三宝鱼,六条线,大黑鲡,据说都是
海鱼,在中州也确实未听闻过这些鱼,还有些牡蛎,海蟹之类,滋味奇特,一时
难以习惯。

  修士不食五谷,那是自恃清高之举,辟谷归辟谷,享受也归享受,不可混为
一谈。

  「小二,客栈可有堀室?」

  那小二听了听,却是疑惑,他在店中才来几月,却不知这有堀室。

  他如实回答,这下却轮到潘安阳疑惑了。

  这场私拍,客栈的小二竟然不知道,看来颇有些见不得人的隐秘。

  午膳毕,眼看快到了午时。

  潘安阳不急不躁,既然有请柬,那么必定会有人来寻他参加。

  离午时还有一刻。

  咚——咚咚——咚——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重新施了个敛息法,潘安阳打开了门。

  门外是个汉子,穿着的是东芝客栈的小二特有的袍服,而此人手中有一罗盘,
想必是专门寻请柬的低级宝物。

  「客人,出示请柬。」

  汉子恭敬低头,双手呈捧状伸出。

  不急不缓拿出了烫金的请柬递出,汉子看来,又用罗盘校准了一次,点了点
头。

  「乙字三号房,还请客人带上贵重物移步。」

  潘安阳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叫上了柳香芸,就跟着这汉子走了。

  这场拍卖,必定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导人一言不发,只是在前面沉默地带路,倒是有很多信息都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小的长鱼儿县,至少有五家势力,一个是这东芝客
栈和海珍楼的背后老板,其他则是钱赵李三家,最后则是这管理小小县城的城主。

  跟在这导人后面,他一边拉着柳香芸的手,一边悄悄用梅花易数掐算,那机
缘……已经愈发接近了。

  ……

  「公子,这里就是乙字三号房,还请把请柬交还,我好向主家复命。」

  「嗯。」

  「这是唤仆铃,只消摇三下,就会有人从密度出现来找您。」

  这铃铛的确独特,竟然没有铃舌,大约也是低级的宝物。

  他观察着面前的包间,上有一块石匾,而包间本身似乎用了一种特殊的木料,
以筑基之神识,还是可以勉强渗入查探,不过看不真切罢了。

  进了包间,其中陈设简单,就是一张长木桌,一排兽皮铺垫的地毯,这木桌
倒也沉重,稍稍用力竟无法撼动,上面有果盘茶壶,显然是刚摆上不久。

  「就坐这毯子上,倒也挺有趣。」

  撇开衣袍下摆,潘安阳和柳香芸坐在一块儿,地方倒是宽敞,女人主动沏茶,
男人则研究起镶嵌在桌上的一块透明晶体和旁边十二根嵌入木桌的黑色棍状物。

  这旁边,竟然还有简易的说明。

  「以影石投映拍卖物,这十二根墨石以叫价,当真奇思妙想。」

  这不就是简单的报价器和摄像头嘛。

  一到十根墨石,分别对应零到九之数,第十一根是「回溯」,大概就是撤销
的意思,第十二个则是「以物易物」,也就是特殊物品交换。

  午时将至,百无聊赖的潘安阳开始调戏小娘子,亲昵的举动屡屡被柳香芸羞
红着脸推开,虽然知道这木间隔绝探查,但心里的隔阂还是过不去,昨天在马车
上的荒唐事,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

  急促的铃铛,昭示着这场私拍的开始。

  「诸位午安。」

  那影石中,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张开双臂,在台上行了个礼。

  「敝人……哈哈,不值一提,但本次所有商品,都有牙行过眼,每份商品皆
附说明一份,绝无弄虚作假。」

  「那么诸位,可请备好银两了,接下来,是本次第一件商品!」

  只见这面具人拍拍手,就有两个人从侧边而来,抬上一个沉重的箱子。

  箱子被放到中间,发出咚的一声。

  「此乃一百四十一斤紫铁,尚未提纯,依牙行测算,可掺入约五百长戈头中,
造五百把利器。」

  「如此锻器大材,一千两白银,起拍!加价不可少于百两哦。」

  一开场就是重头戏,这一百四十一斤紫铁,就是五百把兵器,就是五百精兵,
千两白银,实在是少,加价后应该会上万两。

  对普通人而言,自然是买不起,而这场私拍,本就是针对那些有势力的人,
在场诸位,大概除了潘安阳,都是其身后势力的代表人。

  影石的右方,数字不断闪动,说明价格一直上涨,仅仅十个呼吸,就已经抬
高到了气千两之多。

  这白银,果然是不禁花。

  潘安阳静静喝茶,娇软的美人被他强行搂在怀里,不过只是单纯搂在怀里,
柳香芸还是不抗拒,只是一想到有那么多人,她还是会脸红。

  这派头,像极了纨绔子弟。

  沉重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八卦盘,那八卦盘一直指着兑偏坤位,这个方向,
是拍卖场的后台,也就是放货物的地方,这说明那机缘还未出来。

  戴着面具的拍卖师傅直讲得口干舌燥,最后,那手上的几株百年份金钱果以
六百七十两成交。

  就在这时候,桌上许久没了动静的八卦盘,动了。

  「下一件,神秘玉佩!这玉佩乃是某个大家族的族长饰物,现在转手到本行,
此玉有安神养魂之功效,能让人修炼事半功倍!」

  「起拍价,一百两!加价无要求!」

  数字一闪,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壹佰。

  过了一个呼吸,这数字还是没变过。

  「没人竞拍?」

  发现八卦盘异样的潘安阳,准备再等一个呼吸。

  「咦——各位真是让敝人伤心呐,那么敝人在此倒数五个数,若是无人出价,
此物可就流拍咯……」

  「五……四……」

  「三……二……」

  「一……」

  记价器跳动一下,从壹佰变成了壹佰零壹。

  「哈哈,恭喜恭喜,恭喜乙字三号拍下神秘的玉佩!」

  这话一说出口,潘安阳就察觉到有神念想要查探这乙字三号。

  可惜,不单单是这包间本身的木料可以隔绝,他也设下了至少十几个简易阵
法,在这最高筑基的地方,压根没人能探查他。

  拍下了这玉佩,潘安阳心中宽松了些,此次机缘已经……

  不对,怎么指针还在转?

  「到底是这一件玉佩,还是下一件东西?」

  今天,这八卦盘似乎出了故障。

  「难道两个都是?」

  这样想着,他又自顾自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台上刚成交了玉佩,那拍卖师傅突然就极其猥琐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诸位可听好了,下一场货物,本场拍卖第二让人兴奋的。」

  说罢,他拍拍手,就有两个大汉推着一个黑布遮挡的笼子过来。

  那面具人又是猥琐一笑,哗一声掀开了黑色的遮布。

  潘安阳似乎听见了全场的惊呼。

  只见那笼中,静静躺着两个少女,遮蔽的衣衫褴褛,然而这影石质量太差,
看不太清楚容貌,不过身段看得清,是一等一的好。

  「顾氏姐妹花!现龄十七,牙行专人验货,炼气三层巅峰,现在还是个雏儿,
这要是买回去,调教好了看家看床都是好手。」

  那面具人啧啧称赞一句,面具下的眼神闪烁着淫光。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加价不能少于百两银子,开始!」

  那记价器开始疯狂跳动,价格节节攀升,甚至比开幕的紫金涨幅都要大。

  八卦盘的指针又开始转动,直勾勾指向台上的两位顾氏少女。

  「夫君……她们好可怜……」

  柳香芸紧抱着夫君的臂膀,心中有些恐惧。

  乙木女的阴柔性格展现无遗,他也知道,自己这小娘子见不得黑暗,就连家
中池塘的鱼死去了,她都会伤心一阵子。

  「我要是把她们拍下来,香芸不会担心我喜欢上她们吗?」

  潘安阳摸着小媳妇的柔夷,半开玩笑说道。

  转头一看,柳香芸眉黛微蹙,眼波中似乎

  流转着一丝愁态。

  而突然,这小美人儿就主动吻了上来,这一下偷袭,好悬没让他摔在毯子上。

  柔唇一碰就被春情化开,白玉般的银牙关自动打开,柳香芸主动送上自己的
香舌,和夫君纠缠起来。

  「唔唔——」

  夫君突然转守为攻,拿起了主动权,吸吮起带着异香的玉液。

  仅仅是一吻,就让她有些动情,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散出些异香,下身也微微
湿润了,泌出少许汁水。

  这副身体,实在是敏感。

  「呼哈——呼呼——」

  依在夫君怀里的柳香芸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夫君,一张俏脸已有别样的红晕,
配合上眼角的泪痣,妩媚动人。

  「夫君会吗……」

  她吐气如兰,这句话既是问询,也是安慰。

  「不管怎样,柳儿也被夫君宠爱了三年,以后夫君娶了大房,总是要和大夫
人过日子的……」

  柳香芸一直把自己摆在小妾的位置,尽管潘安阳对她的宠爱已经不亚于一些
人对大房,但她总是存着芥蒂,不敢僭越。

  「只要香芸想,就算娶你作妻也没有问题。」

  此言一出,眼前美人儿的眼上当即挂上一层薄雾,一双大眼盈满泪水,不停
打转,似乎就要流出泪来。

  「夫君,那就快些买下顾氏姐妹吧……柳儿只要陪着夫君,什么名分都可以……


  说完,一头扎进潘安阳的怀里,似是不想让夫君见到自己的丑态。

  潘安阳能听见微小的啜泣声,也能感觉到自己胸口被濡湿一片,他拍着小娘
子的背,以示安慰。

  都已经十九岁,还和孩子一样天真,很难不让人怜爱。

  看着计价器,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两万多两银子,如果仅仅靠玉佩里那些银子,
是肯定拍不到的。

  所以他按下了第十二根墨石。

  第十二根,「以物易物」之原则。

  那前头的木门开了一个小窗口,外面传来一阵问询声音。

  「乙字三号,你选择的物品是什么?」

  潘安阳想了想,在父亲给的玉佩里拿出了一瓶丹药,从里头倒出一粒散发着
清香的丸粒。

  趴伏在他身上的柳香芸自觉地到了一旁,眼眶还有些红肿。

  摸了摸小娘子的小脑袋,潘安阳走到门前,淡定递出丹药。

  「一颗筑基丹。」

  外头突然没了声响,小窗被迅速关上,而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坐回到兽皮毯子上,潘安阳又搂过美人儿,强势地把她摁在自己怀里,柳香
芸只觉得心中温暖,再无之前委屈。

  她也不再怕羞,舒服地往里蹭了蹭,偷偷抬头看看夫君那平凡的脸,就心满
意足了。

  数字还在不断跳动,现在竟然已经是叁万壹千两,大约是快饱和了,涨价的
幅度也小了很多。

  计价器再一跳,变成了叁万贰千两,很多人摇摇头,再往上加价就不划算了。

  这离最后报价已然极近。

  那台上的面具人,淫笑看着笼中安详睡着的美人,突然看见旁边跑来一个小
厮。

  那小厮附在面具男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那面具人点点头,小厮退走。

  「啊,真抱歉啊诸位,这货物已经包给了乙字三号,恭喜乙字三号,收获两
名极品女奴。」

  他哈哈一笑,就有两个人过来推走了笼子,很快就开始进行下一样货物拍卖。

  那甲字一号中突然爆发出吼声,厉声质问:

  「为什么不说清楚!那乙字到底给了什么,能一口价买走她们!我要解释!
一个解释!」

  面具男不急不躁,甚至还有闲暇理一理衣襟,缓缓开口解释:

  「本行做事,绝对公正,还请钱家公子少安毋躁,莫要落成笑柄。」

  甲字一号不再传出说话声音,这钱家少爷大约是被呵斥了,没了声响。

  钱家在甲一,另两家在甲二甲三,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但拍卖师傅当场点
出身份,也存了给他们下马威的心思。

  「现在,各位请看——下一件货!」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端来一个玉盘,盘中端放着白玉瓷瓶。

  「上品的补气丹,内有三十六枚,起拍价八百两白银,加价七十两,开始!」

  补气丹就要八百两银子吗……

  潘安阳检查了父亲给予的玉佩,其中将近三十瓶丹药,上面都写着【补气丹】。

  按照父亲的惯例,每瓶都是十八颗。

  「罢了,机缘已取。」

  接下来的事,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逗逗怀里的美人,然后领走自己
拍来的两件物品。

  ……

  最后一件物品,也就是轴物,是一堆的地契铺契。

  凡间的东西,潘安阳不是很懂,他不太清楚这些东西,如何引得三家疯狂争
抢。

  「起拍——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少于百两,轴物拍卖,开始!」

  计价器疯狂跳动,潘安阳看着从壹万飙升,仅仅一个呼吸,就到了叁万,再
一个呼吸,就到了肆万——

  这些家族对于土地的执念似乎极重。

  十个呼吸,计价器的数字已经抬升到了拾万。

  竞拍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从壹万壹万的增加,到现在一千一千增加。

  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他,已经有了提前离开的想法。

  于是潘安阳拿起唤奴铃,有节奏地摇了三下。

  「夫君打算走了吗?」

  柳香芸从他的怀里起来,似乎还未腻歪够。

  「是啊,人多眼杂。」

  他站起身来,掀开了兽皮地毯。

  其下露出漆黑的盖板,下面大约就是那导人所说的密道。

  闲暇之余,他还瞟了一眼计价器,上面数字已经是拾壹万三千二百,又跳成
了拾壹万三千三百,接下来就是竞争最艰难的阶段,与之前的狂热截然相反,每
涨百两都要过几个呼吸。

  咚咚咚——

  盖板下传来沉重的敲板声。

  潘安阳手指屈伸,灵力涌出,盖板被轻易掀起,露出下面一个小厮的头,这
小厮筋骨也算强健,姑且算得上是汉子。

  「还请公子随我来。」

  汉子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就爬了下去。

  「香芸先下去吧,我跟着。」

  柳香芸点点头,下这样的密道根本用不着攀爬,只是轻轻一跃,她就轻盈落
到了底部。

  没过一会儿,潘安阳也落了下来。

  这密道漆黑一片,但五感敏锐的筑基修士即使闭眼,也能轻易找到出口。

  那汉子拿出一颗蚌珠,珠子发亮,照明了整个密道。

  「公子还请先回房,您的货稍后给您送来。」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合理。

  「你转过来。」

  遇事多行占卜,此训潘安阳一直牢记。

  「怎么了,公子?」

  前头的汉子神情木讷,那导人也好,抬货的力士也好,这汉子也好,他们的
表情都是那样麻木,就像是……一句傀儡。

  「带我去验货。」

  他沉声说道。

  「是的,公子。」

  汉子讷讷答道,随即将潘安阳引向另一条道路。

  傀儡不仅能按照本能行动,还有一定的灵智,这是筑基才能制作的傀儡。

  而长鱼儿县最大的筑基期……

  潘安阳神色镇静,暗中握紧柳香芸的小手,同时用起了梅花易数。

  ……

  拍卖的场所都有自己的仓储地。

  作为本场拍卖的交易方,他当然可以提前拿货离开。

  「公子,在这里。」

  汉子的语气还是那样沉闷,他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门,保持着和前面相同的
机械步伐,迈入了大门。

  再次测算了一遍凶吉,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潘安阳也拉着柳儿跟着进去。

  里面烛火昏暗,纸糊的灯笼只能照亮方寸地界,但以修士的目力,仍是纤毫
毕现。

  大多数的拍卖品都还在这里,被锁在各自的柜子中,他一眼就看见了那黑布
遮盖的笼子,至于玉佩在哪个盒子里,并不清楚。

  「这是装玉佩的盒子,公子请过目。」

  这引路小厮不知从哪拿到的钥匙,拧开了盒子上的锁后,递给了潘安阳,潘
安阳也递上一张银票和一两碎银。

  「这是顾氏姐妹的钥匙,还请公子领走。」

  一般的仆人,怎会有重要货物的钥匙,如果这人不是心腹,那就是……傀儡。

  「好。」

  潘安阳点点头接过钥匙,一把掀开了黑布。

  里面赫然躺着两个少女。

  两个少女双目紧闭,潘安阳第一次看清了她们的容貌,想必是经过了些折磨,
两个少女面色苍白,嘴唇也干裂了,如此恶劣状态,显然不能算得上美貌,却犹
忍不得我见犹怜,难以想象,醒来后她们又会是怎样的风情。

  两人面相几乎一模一样,显然还是一对双胞胎。

  怪不得那钱家公子会出三万多两白银,后面还失态至此。

  「一人抱一个吧,香芸抱左边的,我抱右边的。」

  打开铁门,依次给她们解开了镣铐。

  他抱起了左边不知道姐姐还是妹妹的女子,就这样往外走。

  将这女人抱在怀里,才更能清晰感觉到顾氏姐妹的羸弱。修士扛饿,但炼气
修士又能扛多长时间?若是再得不到救治,她们怕是命不久矣。

  柳香芸还贴心地拿出两件衣服,披在顾家姐妹身上,至少不会春光外泄了。

  小厮早就默默告退,抱着女人的潘安阳推测了一下出路,很快就走了出去。

  这里的密道足有二十多处出口,掐算一番后,他找到了离自己租住的客房最
近的出口。

  东芝客栈的客房大多干净宽敞,潘安阳住的还是七百文一天的客房,带着三
室,足足包了十天。

  然而这里并不安稳,推算显示最多只能再待两天,否则有凶兆。

  「我去买些吃食,香芸你帮她们洗洗,这些丹药也给她们喂下去,这顾家的
姐妹受伤不轻。」

  柳香芸点点头,看着这两个比她小上两岁的姐姐和妹妹,她心中也是悲叹,
为他人而哀闵,这就是乙木女阴柔慈爱性格的体现。

  之后,她开始动手,轻轻脱去顾家姐妹的破烂衣衫。

  正当她宽衣时,骨瘦如柴的顾家女突然抱住了柳香芸,惹得后者一呆,随即
反应过来,也轻轻抱住了这苦命的女孩。

  「娘……娘……」

  那女孩依然紧闭双眼,她低声说着,声音微弱,却被柳香芸听在耳中。

  「莫怕莫怕,都会好起来的……」

  柳香芸轻抚着女孩的赤裸的玉背,小声安慰起来。

  ……

  提着一大包食物的潘安阳站在房间门口,在身上找寻起来,最后从内衬的兜
中拿出了钥匙,插入门锁一拧。

  啪嗒一声,锁被打开。

  「香芸,我回来了」

  房间内没有传来柳香芸的回应,潘安阳也不管,将手中吃食放在厅中,直接
推门而入。

  「啊!!」

  床上坐着的不是柳香芸,而是那个被他买下来的顾氏双胞胎的其中一个。

  她大约是刚洗完澡醒来不久,脸上氤氲的水汽还未散掉,略微带些朦胧之美。

  已经服下疗伤丹药的少女面色显然红润了,但她身上几乎什么也没有穿,只
是披着一条刚洗完澡后擦拭身体的棉巾,那殷红的乳尖悄然冒出浴巾,下面的粉
嫩娇艳的蓓蕾,稀疏的阴毛暴露无遗。

  当真春光乍泄,纤毫……毕现。

  「啊啊啊!!你你你——」

  羞红着脸的少女急忙在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厚实
得连身段都看不出来为止。

  强忍着涌上头的热气,潘安阳无视了她,镇静往浴房走去。

  「等……等一下,妹妹还……」

  话未说完,他已经推开了门。

  这下,潘安阳彻底呆住了。

  小小一个浴室,竟然有如此香艳场景——

  木桶中坐着一个小美人儿,半个身子都裸露在空气中,可惜柔顺乌黑的长发
与升腾的雾气遮盖了姣好的身材,而后面则坐着一个大美人儿,大美人儿上身只
穿一件文胸,下身穿着白色的内裤,那内裤都已遮不住臀儿,露出好大部分的雪
白春光,她拿着搓巾,眼神柔和地帮着小美人擦背。

  「呀,夫君来了。」

  柳香芸脸色一红,却找不到遮蔽之物,只能转过去假装正经地擦拭起那光滑
的玉背。

  那小美人倒也是不好意思,悄悄转过身去,还稍稍抬起手来遮挡。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亏我还在外面唤了你两句。」

  潘安阳也不客气,就这样站在浴房门口。

  「柳儿听见了呀,只是夫君,柳儿现在……也不方便出去,所以就没有迎接
夫君,还请夫君『恕罪』呀。」

  她俏皮地解释着,手上动作也不停。

  「哼哼,晚上我再给你恕罪。」

  这番露骨的话,让大小美人儿齐齐红了面皮,在一个刚认识的妹妹面前,柳
香芸还是有些放不开。

  「夫君能不能先出去,等会柳儿自会来找夫君的。」

  潘安阳点点头,转身带上了浴房的门,他看见床上那少女还裹着被子,正气
呼呼看着他。

  莫名其妙被瞪了,倒不算什么,潘安阳也盯着这少女,被子下面就是自己赤
裸的身体,而自己正在被盯着看,这实在是……

  太让人害羞了……

  少女粉面含春,紧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淫……淫贼,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淫贼?!

  潘安阳开始捋了捋事情的前因后果。

  首先,这家伙是自己救出来的,名义上来说,她们姐妹俩都是自己的奴隶。
其次,是她自己不穿衣服,这里也是自己租的房间。

  归根结底一个结论,自己不是淫贼。

  于是他完全没了心虚,也懒得理这个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的顾姓女子,丢
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衣服穿好出来吃饭,我有话要问你。」

  今天得到了挺多消息,需要证实一下。

  在宽敞的厅堂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着红裙的靓丽少女就走了出来,她没有时
间去弄什么发髻,只是简单扎了一个高马尾,却与雪肤相互映衬,意外显出了活
泼青春之感。

  少女本该明媚如春光,此刻却低垂着头,一股丧气挥之不去。

  潘安阳用法力一挑,桌上包裹着食物的牛皮纸袋就散开,露出里面大堆大堆
的食物。

  这些都是海珍楼的名菜,翠柳缀鱼,高亨元蹄,海水稻米,香煎鲛鲛,脆骨
儿……

  虽然名为海珍楼,但它的食库种类繁多,家常的猪羊牛鸡鸭鹅一应俱全。

  食物铺陈在桌上,少女却只是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动手。

  「怎么,信不过我?」

  潘安阳大马金刀坐在阔椅上,他是不需要吃饭的,只一粒辟谷丹,就能一天
不饿。

  「你……为什么救我?」

  少女怯怯抬头,她大概是从柳香芸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过还是很难相
信。

  「你叫什么名字?」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潘安阳冷不丁问出另一个问题。

  「顾……顾怜月……」

  「你们顾家应该是一个家族吧。」

  「是……」

  「那你名字中的『怜』字,可有什么讲究?」

  「有的,我们家的女子,最近五代的字辈是……是『婉怜青盈年』,我是……
我就是怜字辈的……」

  这少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似乎刚才骂他「淫贼」只是一时的勇气,现
在回过神来,她反倒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样啊……」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顾怜月逐渐缓下心来,但她还是保持着警惕,天底
下绝对没有白给的餐食,这当然是至理。

  「顾家是什么情况。」

  在潘安阳的半强迫下,她正攻克着一只肥腻的烧鹅。

  听到这个问题,顾怜月突然一滞,缓缓放下手中的烧鹅。

  刚才不还吃的挺开心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恩公,求求你,怜月求求你了……」

  本来开心啃着烧鹅的顾怜月霎时间无影无踪,现在在潘安阳面前的只不过是
一个心灵脆弱的女孩。

  她一抬头,就有大滴的泪珠吧嗒一声落在牛皮纸包上。

  「求求你了恩公,只要你帮怜月报了仇……」

  「怜月和妹妹这辈子都给您为奴为婢,再无怨言……」

  说着说着,她就直接跪下,给潘安阳磕头。

  潘安阳静静看着,并不制止。

  顾怜月也不再主动说话,她的每一次磕头,都发出砰砰的响声,两个人谁也
不主动说话,而她就这样一直对着男人磕头。

  跪伏在地上的红裙少女,此刻看起来格外凄惨,当真对得住那名字中的「怜」
字,大家闺秀的涵养,炼气修士的骄傲早就被她抛弃得无影无踪,她只是一个被
灭了门的幸存者,是一个没有能力复仇的可怜人,是一个凡俗的弱女子。

  这「砰砰」的响声,敲得让人心疼。

  「哎哎哎哎——快起来快起来……」

  刚从房间走出的柳香芸就看见了这副荒唐而让人心碎的场景,她赶忙去扶顾
怜月,出乎意料的,那倔强的女孩不肯起身,直要跪下磕头到潘安阳同意为止。

  「夫君……要不……」

  柳香芸看向夫君,脸色不无担忧,她深知夫君的性子。

  「让她跪,如果这样能把她那顾家给跪活,那再好不过。」

  潘安阳语气轻佻,似乎完全不把顾怜月的行为放在眼里。

  「我……我……呜呜呜……呜哇……」

  这话直击顾怜月的要害,撕裂开她心中最后的希望,女孩再顾不得最后一点
矜持,扑在柳香芸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跪下求人是最没用最软弱的姿态,但她有什么办法,以炼气的
修为去复仇,只是送死。

  「夫君……」

  柳香芸见不得她人伤心,她只是再次看了一眼夫君。

  「仇雠非为最上,香芸。」

  潘安阳摇摇头,少有地正色。

  「如果她今天把骨头跪软了,那她以后就再抬不起头,就算是侍婢奴仆,我
也不要没有骨气的。」

  说罢,转身就走。

  躲在房内的妹妹看到潘安阳离开,也悄悄走了出来,安慰自己的姐姐。

  她是最能理解姐姐的人,因为她们共同背负着家族灭亡的仇恨,但刚才那男
人的一番话,却让妹妹听着微微颤抖。

  「姐姐,那位公子说的对的。」

  妹妹和姐姐抱在一起,她忍不住说道。

  「怜影,你也觉得姐姐刚才很下贱,很卑微很没用吧……」

  顾怜月已经收起了泪,但她后劲犹在,说起话来依旧是一股哭腔。

  「不是……不是的姐姐,只是咱们家就算再没落,咱们也是……也是顾家的
后人。」

  顾家的后人这五个字,分量极重,这是一支枯萎的花儿最后撒落的种子,是
一个百年家族最后的叹息。

  「姐姐,我们……去休息吧。」

  ……

  夜色已至,劳累了一天的潘安阳,也是时候洗澡休息了。

  今日的确是个吉日,毕竟那机缘虽不确定,却已经握在手中了。

  「香芸,乖乖躺好听话。」

  潘安阳一只咸猪手悄然探入女人衣襟,女人也没有反抗,反而脸色更红,呼
吸更加急促。

  那双手熟练地攀上高峰,掐捏起乳尖,惹得柳香芸娇声闷哼起来。

  「夫君每次都喜欢这样——柳儿最讨厌——最讨厌被捏——昂啊——」

  潘安阳突然加大了力度,这舒爽的感觉让小娘子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怜月怜影还在……呼呼——夫君还请轻些——唔啊——真坏——」

  情难自禁的柳香芸,一双玉臂已经抱住了夫君的脑袋,殷红的嘴唇在夫君的
脸上乱刮乱蹭,弄得潘安阳满脸口水。

  「香芸啊,能不能看准了再亲?」

  「嗯~夫君~」

  仔细看去,这美人已经意乱情迷,一双迷离的眼再配上妩媚的痣,见者皆为
之惊叹。

  她再一次昂头,香软的嘴唇刚好碰上了潘安阳的嘴,美人不管不顾,主动伸
出舌头和夫君纠缠在一起,那玉雕般的白牙和潘安阳的牙磕在一起,碰撞中发出
几声脆响。

  潘安阳自然不客气,抽出一只手抵住小娘子的头,贪婪吸那带着异香的琼浆
玉液。

  「呼哈——哈——」

  两个脑袋分开,柳香芸疯狂喘息,她只觉得魂儿都要被夫君吸走了。

  「香芸,趴下。」

  她顿时知道夫君心中又打的什么坏主意,羞意顿时红了面皮,口中轻啐一声,
却还是乖乖趴伏在床上。

  男人褪下女人的内裤,那粉嫩水润的穴儿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只是在掐乳首那会儿,柳香芸下身就已然湿透,此刻被夫君搂着腰肢抬起臀
儿,更是感觉到羞赧,不自觉分泌了更多的水儿。

  她趴伏着,浑圆饱满的胸脯压在床上,臀儿撅得老高,顺从的样子让人想起
家养的宠物,满是淫水的粉蛤对着夫君开口,让人想想就兴奋起来。

  这样的媚肉摆在眼前,怎能叫人不立刻享用。

  掏出硕大的肉棒,潘安阳先是拍了拍那翘臀,直打得臀波摇晃,而后扶住了
两侧,一枪毫不留情精准贯入!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下重击直插得柳香芸六神无主,她完全忘记了隔壁还有一对姐妹,只是
发出饱含原始快感的尖叫。

  好机会!

  潘安阳当即加快速度冲刺,狰狞的肉棒每一次都能冲到花心,每一次抽插都
摩擦着花径的肉壁,凶猛地带出些水来,最后拉出淫靡的丝线,又猛地插回进去。

  而身下趴伏的女人也很乖巧,懂得一下又一下摇着臀配合,肉体撞击的声音
不断响起,「啪啪啪」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

  粉嫩的穴儿一张一合吞吐着肉棒,就像是在饥渴进食的动物,褶皱的肉壁不
断挤压着小夫君,不仅给自己带来快感,还让夫君舒爽。

  心里的欲望在不断被填满,却又不断扩张,这就是敏感而又饥渴的内媚之体,
可惜远远不是潘安阳的对手,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每次都会换着花样满足她。

  「唔唔唔呃呃呃呃——」

  柳香芸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两眼翻白,口中滴落涎水,媚态横生,每次临近
高潮,女人都会是这副模样。

  松开扶着臀儿的手,潘安阳突然站起,架住小娘子两条纤细的小腿,抬起她
的半个身子,猛地加速了挺腰的动作。

  被夫君架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但这个动作能让潘安阳更好借力,也就是速度
更快,使柳香芸能撅起更多快感。

  「好厉害厉害——夫君再快些——快些——」

  柳香芸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甚至说起了胡话,不过男人自然应该满足她的要
求,于是一双大手抱住女人优美浑圆的玉腿,又加快了输出频率。

  进,出,进,出。

  被插得昂昂直叫的柳香芸只是配合着夫君,似乎配合夫君的抽插已成了她的
身体本能,而随着男人肉棒的涨大,接下来的每一次都能深深顶到子宫,甚至进
入其中几寸。

  这连番的狂暴动作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柳香芸的底线,她的堤坝马上就要崩溃
了。

  「夫君——夫君——」

  「柳儿要不行不行了——要出来了出来了——哦哦哦哦哦啊啊啊——」

  动情呼喊着夫君,柳香芸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她的大臀颤动起来,下身的蚌
肉紧紧收缩,似乎在挽留夫君的肉棒,这关头,潘安阳却「啵」一声抽出阳物,
随后一股阴精喷射而出,染湿了大片大片的床单。

  「夫君——你怎么——怎么突然拿出去了——」

  柳香芸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床上。

  失去了填充物的穴儿不断开合,显示着它的空虚,一下一下诱惑着潘安阳。

  「怎么了,难道香芸又想要了?」

  淫笑着的潘安阳大手一伸,轻轻将女人翻了个面,刚刚跪趴着的柳香芸现在
正面对着他,所有隐私都暴露无遗。

  「夫君真是……」

  无奈地笑了笑,香芸闭上眼睛,却反而愈加期待起接下来的事。

  这边的两人玩得正欢,而隔壁两人却遭了殃。

  今日心神不宁的顾怜月,本就睡不着觉,和妹妹聊了一会天儿后,顾怜影倒
是很快就睡去了,但她还在辗转反侧。

  「唉。」

  顾怜月只是叹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突然,隔壁传来的声响让她警觉。

  修士,五感敏锐能听见动静,这客栈只是些普通木料,哪有隔绝声音的功效,
而潘安阳的各种阵法是绕着整个屋室设置了一圈,声音绝对不会传到外边,却不
代表不会传到隔壁的房间。

  「这是什么声音?」

  只有炼气三层的顾怜月听不清楚,于是只穿着亵衣亵裤,下床贴墙开始偷听。

  于是出现了一副再荒诞不过的场景,一个美人趿拉着绣花鞋,蹑手蹑脚靠近
木墙,她大片大片的雪肤暴露在外,那亵衣宽松,却遮不完一对玉乳,露出香艳
的细腻乳边,而下身的臀儿,虽不似被开发了好几年的柳香芸那样肥大,却有着
少女特有的挺翘。

  夫君还请轻些——柳儿最讨厌——

  「咿!」

  偷听墙根的顾怜月没忍住,叫了一声,俏脸迅速染上红晕。

  但她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而是红着脸继续偷听。

  「柳姐姐怎么……怎么会叫得这么放放放放……」

  「放荡」这两个字,即使是在心里,她也羞于说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壁肆意的女人叫床声似乎感染了顾怜月,这美人有些口干舌燥,却找不到
水来喝。

  她强忍着心中的羞涩,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偷听下去。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接下来,隔壁房间是一阵淫靡而有节奏的「啪啪啪」声
音。

  顾怜月的一只手,已经悄然探入亵衣,不过动作轻微,只是小幅搓揉着。

  「唔嗯——好舒服——」

  在情欲的刺激下,一点细微的动作也会被放大,这未经人事的处子只享受着
这前所未有的体验,在碰到凸起乳首的那一刻,她突然像是遭了雷击,全身都轻
颤了一下。

  顾怜月能清晰感觉到下体的湿润,她颤抖着将一只手探入下体。

  手指滑过肌肤,滑进亵裤,滑到那芳草附近停留了一会儿,又接着滑入。

  「嘤咛——」

  指尖碰到花核的一瞬,她清晰感觉到自己又泌出了许多水儿来。

  怎么会这样……这种感觉……

  「呼——呼——呼——」

  这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体验,顾怜月大口大口喘气,心里的亢奋完全无法平息,
跌坐在地上,只感觉小腹升腾的欲火要将她吞噬,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如今却
偷听他人行淫乐事,自己也在这……

  但越是这样想,她的手越是离不开亵衣亵裤,反而又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

  唔唔唔呃呃呃呃呃——

  隔壁又传来了柳香芸失神的叫声,就算隔了一堵墙,她也能听出柳儿姐叫声
中蕴含的魅惑,那难以想象的快感,就是一墙之隔,顾怜月的两只手,一只在上
一只在下,开始无意识地加快了频率。

  「不行了,怎么感觉要……要……」

  顾怜月瘫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嘴里噙着几抹发丝,又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叫,
那叫声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

  「恩公……」

  这时候,她的脑中本能想起了潘安阳的脸,这张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脸,却
给她一种父亲一样的感觉,顾怜月不自觉想到了他今天说的话。

  骨头跪软了,那就再抬不起头。

  仇雠虽然重要,却不是一切,而骨气,却是有一辈子的用处。

  「恩公……恩公……」

  左手加快速度捻搓硬起的小红豆,右手则在下方不断抠挖刺激着小穴儿,顾
怜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就要喷发出来。

  好厉害——夫君再快些——再快些——

  快些……

  坐在墙边的顾怜月也加快了速度——

  顾怜月甚至能想到那画面,虽然她没有接受过性有关的教育,但她大概是知
道的,知道两个人在一起首先都要脱光衣服,一想到温柔的柳儿姐和冷漠的恩公
赤裸着身躯在床上,她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兴奋起来,身体也敏感了好几分。

  柳儿要不行不行了——要出来了出来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

  「嗯嗯嗯嗯啊——唔」

  两头的女人同时叫了出来,顾怜月很快意识到了失态,及时捂住了嘴。

  一股羞意涌上脑来,她赤红着脸,低头看向亵裤,却发现自己一只玉手还未
拿出,而亵裤已是大片大片的水渍。

  顾怜月回味着刚才高潮的余韵,只觉得格外的满足,很快,她扶靠着离开了
墙壁,脸上潮红渐渐褪去,平稳呼吸的胸脯一上一下。

  「为什么……我刚才会想恩公……」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看着熟睡的妹妹,轻轻叹了口气。

  从小就养在家中的顾怜月,见过的男人都是她的亲人,而愿意救出她收留她
教育她的,长这么大也就只有潘安阳一个人。

  「嗯哼……」

  轻轻褪下了湿透的亵裤,今晚没有办法,她只能下半身真空着睡觉了。

               第08章:变数

  天机不可捉摸,它时刻变换,所以潘安阳每日晨起都要做早占。

  今早起来,还是卯时中,柳香芸罕见起得晚了些。

  昨晚虽然狠狠发泄了一番,但现在阳物却还是昂首挺胸,完全没有软下来的
趋势。

  身旁的小娘子还在酣睡,他可是深知,在这清纯的睡颜下藏着怎样的淫荡表
情,而在锦衾之下,又藏着一副如何敏感的赤裸身体。

  想到这里,他又坚挺了几分,时间还早,不如趁机占个便宜。

  潘安阳一个翻身,就将这小美妇压在身下,这个大动作瞬间把柳香芸惊醒,
她发出一声妩媚的嗯哼,一双媚眼睁开,正含情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夫君。

  「夫君——大早上的干什么呀?」

  小娘子明知故问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被子下,潘安阳下身火热的肉棒,
杵到了她的小腹,让柳香芸感觉到了夫君的难耐,昨晚做完没有洗澡,还有好多
的残精留在她的体内,若是现在做了那事,将今天的正事忘了或拖延了可不好。

  正想着,两根手指毫无征兆地插进了她湿润的下身。

  「唔呃呃——」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让柳香芸娇喊出声,顿时身子就燥热起来。

  「呼呼——呼——」

  柳香芸一双玉臂已经攀上了夫君结实的背部,她是有些沉醉了,但一想到隔
壁还有两个孩子说不定已经起来,就猛地清醒了些。

  「夫君……饶了柳儿吧……怜月怜影还在睡觉呢……」

  眼看夫君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以她对夫君的了解,看来今早是不能善了了。

  「看来柳儿很怕被发现啊。」

  一把掀开被子,两具赤裸交缠的躯体顿时暴露出来。

  「啊——夫君你——」

  柳香芸还未说完,就被另一张嘴堵上,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呜呜嗯嗯」的
声音。

  她的防线在不断被突破,情迷意乱中,还是同意了夫君的无理要求,现在她
只能祈祷隔壁的两个孩子还没有醒了。

  「来,上来。」

  潘安阳淫笑着站起来,小娘子顿时知道夫君想的是什么,她又要像个小孩儿
粘在夫君身上,这样羞耻的姿势也并非第一次尝试了,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
全部试了个遍。

  「只要快些让夫君出来,怜月怜影就不会发现……」

  闭眼挣扎了一下,柳香芸伸开一双玉臂,箍住了夫君的脖子。

  玉腿也慢慢攀上夫君,夹在他的腰上,花穴儿正好对准了那粗壮肉棒,只待
小夫君进入。

  「夫君……快些吧……」

  「好。」

  潘安阳也不客气,两只大手抚上肥大的臀儿,柳香芸并不是很重,大约连百
斤都不到,这样的重量,根本不用费什么力,就被他托起来了。

  那下身的庞然大物微微对准,大手握住小娘子的翘臀,往自己的方向一递。

  「嗯啊——」

  巨大的阳根进入穴儿中的满足感,让柳香芸不由得呻吟出声,她的双腿不自
觉地用力夹紧,以让夫君更深入,让自己能更满足。

  幽深紧窄的穴径里,粗大的肉棒横冲直撞,柳香芸迎合着自己的夫君,夫君
挺腰她也挺腰,夫君向后她也向后,每一次阳头都能顺滑地挤开嫩穴儿,每一次
巨根都能顶撞到内里的子宫。

  「啊啊——嗯啊——夫君好——好厉害——」

  柳香芸呻吟着,每一次夫君的撞击都让她失神,再这样下去,不久后她定然
要泄身。

  「顶进胞宫了——夫君好深——好大——柳儿受不住——受不住了——」

  这样大的叫声,要是没有隔音阵法,怕是门外廊上已站了一堆人偷听,小娘
子的求饶反而让他更加兴奋,陷入两瓣玉臀儿的大手紧紧捏着,留下好几道红痕,
柳香芸的主动迎合加上潘安阳的猛力冲刺,大手的牵引,玉腿的缠夹,各种各样
的动作给女人带来的刺激可想而知,也不怪她一个规矩的女子,也发出如此淫荡
的叫声。

  大清晨就如此行事,还好帘子被拉得严丝合缝,要是内里春光泄露,可是真
要羞死人了。

  细密的汗珠从柳香芸的额头渗出,一双玉腿开始胡乱动弹起来,紧实水润的
花穴儿收缩着,每一次都刺激着小夫君。

  层层的包裹,肉壁的挤压,都让潘安阳舒爽万分,他本就是晨起欲望高涨之
时,在如此的美人恩情下,更难消受,不由得加快了挺身的动作。

  柳香芸受到了这样的刺激,更加兴奋地迎合起来,她就像欲求不满的小母兽,
敏感的阴蒂接受着夫君的摧残,只感觉一波波快感袭来,这样的快感让她迷醉其
中,饥渴的柳儿心中只想被男人爱抚,只想让夫君好好疼爱,想着想着,她又加
大了劲搂着夫君,这样能更好地固定自己,也好让快感更加激烈,让夫君更好地
施展开。

  「夫君好——嗯啊啊——又开始玩弄那里——羞死妾身了——」

  不知何时,潘安阳又开始啃咬起樱桃般红润的乳首,这里也是她的敏感点之
一,本就临近高潮的小娘子再忍不住了,光身的羞耻感和刺激感同时抓住了她的
敏感地,让她厚积的欲望突然喷发。

  「滋滋」的淫靡水声不停传出,小娘子突然使劲朝着夫君贴去,一对浑圆的
玉乳摆脱了夫君的大口,又挤压在潘安阳的胸膛上,双臂也忘情地使劲,不知轻
重紧抱着,她上下身皆是紧绷起来,显然是要泄身的前兆。

  「啊啊——啊啊啊——夫君快些——去了去了去了——」

  欲望到达顶点瞬间喷发,伴随着高昂的叫声,柳香芸香舌外吐,尽显痴态,
双手双腿都像那海中的八爪鱼儿一样,死死扒拉着夫君。

  「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阵一阵的失神叫声后,她那喷出大量淫水的下又身痉挛着,不断收缩刺激
着夫君,潘安阳也毫不客气,一发正中目标,灌入了柳香芸的体内。

  柳香芸贴着夫君,琼鼻喷吐着热气,在事后的声音也略微有些虚弱了。

  「夫君可满意了?」

  小娘子最喜欢的就是在欢爱以后黏着夫君,因为潘安阳的胸膛让她感觉温暖
可靠。

  「当然满意了,香芸身上都脏了,让我来帮你洗洗吧。」

  说着,抱起柳香芸,又走向浴室。

  ……

  「嘶……这数字……不太妙嘛。」

  穿戴整齐的潘安阳开始算卦,按照桌面摆放的蓍草的结果来看,今日的运势
已然变成了「大凶」。

  明明昨日还算得今日无灾,果然天道多变。

  「大凶……大凶……」

  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在家中他经历过好几次大凶,其中最惨的一次就是因为
柳香芸突破筑基,没人管教僖伶僖俐,所以自己被她们俩烦了一整天。

  那天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所谓「大凶」,也不是非得杀身之祸,或者是因为他的体质不同,大吉大凶
的基础定义也被改写。

  不过,易师通晓易理,是可以通过细微的改动改变卦象的,这样的改变并不
可逆,今日既然是大凶,那就是最坏的结果,再怎么改,也不会比大凶更差了。

  「我想想,既然如此,我将揲蓍的象征太极的蓍草去了再算,反正天道也不
会反噬我。」

  以卦改卦,就是易师常用改命手段,然而有的反噬极其严重,甚至有易师一
夜白头暴毙的先例。

  「不过,这样可能算出来混卦,我自己也不清楚结果了。」

  毫无波澜地用五十根蓍草起卦,潘安阳重新算了算。

  他淡定将六爻算完,成了新的两卦。

  「一爻没有成立吗,果然是混卦,不过肯定比大凶要好得多了。」

  收起了所有的蓍草,掐算了一番时辰。

  此刻已然卯时入辰,也就是早上七点,恰是用早膳的时候了。

  房间外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他知道,大约是顾家的姐妹出房了。

  果然,厅堂中正坐着三位美人儿,一位大些的美人,身着素绿衣裳,头上戴
着简朴的灵木发簪,那容貌却极美,身段也极好,前凸后翘好不有料。

  另外两位小些的美人,面容相差无几,首饰衣裳也颇有相联处如那稍大些的,
穿一身红衣,稍小些的,穿一身浅蓝衣,二人的头饰更有意思,一股乃是昨日买
的鸳钗,一股也是昨日买的,不过是与鸳钗同出的鸯钗。

  这些衣物饰品,都是柳香芸的储物玉佩里拿出来的,不得不说,真是打点地
恰恰好。

  二位双子美人,粗看下似乎是一人,然而潘安阳已经差不多理清了,那热情
些的是姐姐,就是顾怜月,温婉些的是妹妹,就是顾怜影。

  虽然是胞胎,性格偏差却大,大约是从小培养方法不同吧。

  「夫君占卜好了?快些来用了早膳吧。」

  那绿裙美人看潘安阳还愣在原地,就亲自站起来,用双手挽着他的臂膀,催
促着夫君入座。

  这一番亲昵的动作,看得顾怜月和顾怜影心里产生了些别样滋味。

  四人吃着早餐,默默无言。

  「恩公……」

  顾怜月吃着一根馃子,小声说道。

  「怎么了?」

  吃着早膳的潘安阳回答漫不经心。

  「恩公接下来要去哪里?」

  「接下来吗……」

  筑基期有三阶段,筑了灵台,修了法相,炼了金骨,之后才是凝金丹。

  根据三叔说的,成法相的机缘在这里,那么离开长鱼儿县……至少也要修成
了法相再离开,不然岂不是愧对了三叔。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离开……看我什么时候突破。」

  「这样吗……」

  顾怜月看了一眼旁边默默吃豆花的顾怜影,三嚼两咽吃完了馃子,她看向潘
安阳,下了些决心。

  「恩公,既然要待在长鱼儿县,那还请听听顾家的故事,再决定要不要收留
我们姐妹吧。」

  她话语带着些颤音,即便经历了一番苦难,顾怜月的心底还是个善良的人,
既然是对自己有恩的人,那就不能辜负。

  「但说无妨。」

  潘安阳气定神闲,喝着豆浆。

  他对长鱼儿县的了解,仅限于占卜,对顾家的了解,同样也是占卜。

  坐在对面的顾怜月点点头,表情甚是纠结,而她身边的妹妹顾怜影,也是一
股愁容,两根手指绞拧在一起,似乎有些怕。

  「顾家本是这里的第四个大家族……」

  一番沉默后,顾怜月开始讲述。

  长鱼儿县,本来有四个家族,分别是钱赵李顾四家,四个家族分别掌管着四
种生意,两家混黑,两家分白。

  这样的平衡本来极好,那时候还没有城主,四大家族就是长鱼儿县的土皇帝,
顾家和李家经营是白道生意,所以顾家的名声是不错的。

  而顾家的覆灭,则是一次横财导致。

  有言曰: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不知是哪个家族得到了消息,顾家得了一缕先天之阳气,单是这先天二字,
这宝物就并非小小炼气家族所能掌控,更骇人听闻的是,听说顾家的老祖要借此
突破筑基期,此后再收编其他三家,顾家就彻底成了这长鱼儿县的无冕之王,在
这小小县城,筑基就是最高的境界,这样的结果岂是他们所能接受。

  惊惧的三家也不确认真假,在一次商量以后,他们粗略挑定了一个时候,就
准备动手。

  没有什么多高深的算计,为防后患,三家倾巢而出,顾家也请了外援,官府
的,匪盗的,甚至连江湖人都有。

  那天夜袭凶残至极,顾氏上下三百多人口,死伤无数,男丁全部被杀,女人
大多自缢,几乎无人逃出,而顾怜月和顾怜影虽然逃出,却又被抓了回去,其他
三大家族的老祖也死了两个,上千的族人死了过半。

  这是真正的元气大伤,近千的人口,三个家族用了几百年才繁衍到这样地步,
一朝开战,基业尽毁。

  「哦?和城主没有关系吗?」

  这倒是让潘安阳吃惊的。

  「啊?恩公,那个时候梁城主还没来,据说他是被贬谪到这里的,我们姐妹
被关进私牢以后,对外界知之甚少,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了。」

  「是吗……」

  这梁城主倒是有意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东芝客栈和海珍楼的幕后老板应
该就是他,而这两家店,应该存在了许久,为什么老板会是一个新来的城主?

  而且,那拍卖分明就是销赃会,这城主又怎么会去帮钱赵李三家。

  「恩公,我们会自己去报仇的……只是……只是……」

  顾怜月紧咬下唇,她低着头,欲言又止。

  咚咚咚——

  这敲门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

  「看来,有人要来找我了。」

  潘安阳还是将手上的包子吃完,然后再站起。

  「夫君……」

  旁边的柳香芸拉住夫君的衣袖,她的担忧尽在眉眼中。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虽说今天的卦被他搅乱,已经测算不出下一步,不过事在人为,看着储物玉
佩里一叠叠的符箓一瓶瓶的丹药,潘安阳并不觉得自己遇上一个城主会有什么大
问题。

  「嗯……夫君切莫逞强……」

  看来柳香芸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好好用早膳吧,我很快就回来。」

  摸了摸小娘子的头,他简单整了整衣襟,信步走到门口。

  夫君他……似乎一直都很从容呢……

  要说潘安阳上次窘迫的时候,大概还是在青楼见到柳儿,和柳儿谈话的时候
多有窘迫。

  柳香芸心里莫名满足,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而坐在对面的顾家双姝,已经忧愁得吃不下饭,她们不知潘族的底细,自然
会认为一个人打不过三个大族。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小厮,蓝青的布衣没有什么辨识度,但潘安阳还是认得出
来,这是那天带他去堀室拍卖场的小厮。

  「主人有请。」

  小厮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动作。

  「可以,是在城主府吧。」

  潘安阳点点头,他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显然对这小厮的杀伤力极大。

  那小厮突然发愣,就像失去了信号的机器突然宕机,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开
口说话。

  「客人果真厉害,梁某不能亲自接待,实在是有失远迎。」

  小厮的声线完全变了,就像另一个人似的,他又打了个稽首,看起来恭敬是
做足了。

  想必是这梁姓城主亲自着了魂在上面,才能做到如此精密的操纵。

  「说吧,有什么事。」

  潘安阳不想磨叽,越早谈完越好。

  「敝人就在此间客栈顶楼,还请移步一叙。」

  「可。」

  ……

  推开精雕细制的木门,潘安阳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他除了在青楼点过熏香
驱散脂粉味儿外,几乎不用熏香,三叔也喜欢熏香,不过三叔是提神醒脑之用。

  听说香料研磨选材什么的都颇有考究,听起来就麻烦,他可不是什么风雅之
人。

  门内偌大的空间,被大堆的家具摆饰挤得满满当当,花瓶,字画,牌匾,屏
风,蒲团……

  这样繁杂的装饰,看起来倒有粉饰内心的嫌疑。

  「梁城主雅兴。」

  正中的桌边坐着一人,年龄不知,看起来倒是年轻,他的衣着也格外华丽,
编织用的金丝银丝,腰带嵌玉镶金。

  「幸会幸会。」

  梁城主倒是客气,摆了个请的手势。

  潘安阳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也不喝茶,只是闭目养神。

  「还未恭喜客人此番参加拍卖,拍得心爱之物呐。」

  梁姓城主倒茶,对着潘安阳笑了笑。

  这城主长得倒是丰神俊朗,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骨骼秘术调整过脸部。

  说实话,见惯了三叔那样真风雅的家主,现在再看这城主,倒是假风雅居多,
这文人雅士的气质太少,这字画装饰太浮夸。

  「客气了,城主叫我有什么事吗?」

  潘安阳还是习惯直入主题,在家中的时候,他都是直入三叔房间,哪有那么
多虚与委蛇。

  「是这样的。」

  梁城主放下手中的茶盏,吐出一口热气。

  「钱赵李三家要对你动手了,客人可需要帮助?」

  「这三家?他们有筑基吗?」

  「哈哈哈哈,客人说笑了。」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从玉佩中拿出一瓶补气丹。

  「多谢城主了,还请城主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好说好说。」

  梁姓城主不动声色拿过玉瓶,脸上满是笑容。

  「我的线人告诉我,今天申时或者酉时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嘿嘿,有客人
这补气丹和筑基丹,到时候我不会参与。」

  看似儒雅随和,其实势利小人,这是潘安阳对梁城主的评价。

  恐怕此人被贬谪,也与他这糟糕的性子有关系。

  「梁城主这次拍卖,也赚了不少吧?」

  「欸,不多不多,我只抽二成罢了。」

  「那就,预祝梁城主财源广进咯。」

  起身行了个虚礼,潘安阳转身告辞,推门而出。

  这梁城主脸上挂着的笑容停不下来,直到潘安阳走后,才渐渐收敛。

  「啧啧,这修为我竟然都看不透,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也不枉我特意指点
他。」

  梁城主掺和到拍卖,似乎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他大概率只是想捞钱。

  此人贪婪,也好面子,拍卖敢抽两成,定然赚得盆满钵满,不过显然他还想
要更多。

  「我的大凶劫难,大概率就是这个城主,不过现在反而有了这出……」

  他倒是想主动出击,不过城中有法律,直接灭三个家族,怕是要给这城主不
少好处。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嘛……」

  潘安阳看着储物玉里的各种防身方法,思考着究竟该用哪一种。

  ……

  「恩公……我们就这样出城……」

  顾怜月小声提醒,她最是了解三个家族的凶险,此番贸然举动,不亚于引火
烧身。

  「无妨。」

  这次的马车有些拥挤,毕竟坐了四个人,而且不是五冈驿站的车马,并不宽
敞,柳香芸坐在夫君和顾怜月的中间,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

  顾家的姐妹还是太矜持,明明昨晚顾怜月脑中还是想着潘安阳自渎,今天却
那么生分,这样的矜持倒是不让人厌恶,古代的规矩女子都是如此,恪守礼法,
对自己的清白贞洁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此行,就是前往郊外的一片山脉,长鱼儿县的人都称它冶矿山,从前这山中
矿石无数,不过后面由于一些原因,它废弃了。

  废弃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一条大蛇霸占矿脉的,有说宝物出世才停下开采
的,也有说矿脉枯竭的。

  作为消息不灵通的外地人,潘安阳来到这座山,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为了传
闻中的宝藏。

  而此番,他又特意去了李氏旗下的驿站租车马,这也解释得通,毕竟五冈驿
站乃是长途所选,若是短途还是找些本地驿站可靠便捷。

  「停!」

  马车夫一勒马嚼,前头拉车的两匹马就停了下来,马儿踏着地面,吭哧吭哧
吐着气,看起来这两匹马刚驯养不久,野性未除。

  「客人客人,前面的道就没了,还请客人就此移步吧,小的也得回去拉客了。」

  黝黑的车夫摩挲着双手,他嘿嘿笑着,虽然车夫面相老实,可赶客人下车的
语气态度却让人嫌恶。

  「走了。」

  潘安阳一脚踢开车厢门,一个没收住力,就将车门踢地飞了出去。

  这车门本来也就是老旧,看起来不堪一击,一个凡人的踢击大概也能让它掉
下来吧。

  看来,这车夫是懒得保养车门,就等着有人对这门不小心做些什么,然后把
坏车门的名头安给别人。

  蝇营狗利……

  果然,那车夫眼神一亮,看着潘安阳带了三个女人下车。

  「客人,您看这马车门……」

  柳香芸轻轻捏了捏夫君的手,她最不希望看见夫君和别人起冲突,生于微末
的柳儿,对凡人和仙人的界限没有那么明确,即便面对的是个普通的马车夫,她
也不忍心。

  回复似的捏了捏柔嫩的小手,潘安阳心里有分寸。

  他带着三位美人儿转头就走,丝毫不作理会。

  但那车夫太不识相,看着银子要走了,顾不得系上马的缰绳,直接追了上去。

  「嘿你这乞索儿……」

  灵力在那车夫身上突然爆发,一道巨大的推力产生,猛地将他往车厢方向撞
去。

  那车厢太久没有保养,只这一下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两匹马儿也受了惊,分
头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不过,马车夫没受什么大伤。

  「这次是小惩大诫,不过香芸你性子太柔,遇见敌人就莫要想着放过他们。」

  「柳儿知道了……」

  柳香芸嘴上这么说,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她心底打定了要一直跟着夫君,哪
里还要考虑那么多。

  「很好,前面有个岩洞,就是传说中宝物所在,想必钱赵李家不会不知道这
个地方……」

  既然决定了用阵法,那么就多设置几个阵,七星杀阵全来一套,比如玉衡廉
贞囚杀阵,天璇巨门暗杀阵,瑶光破军水杀阵……

  顾家姐妹在洞中看着,她们没有潘安阳那样的从容,只要是有良知的人,知
道恩公因为自己而陷入追杀困境的时候,都会心神不安。

  柳香芸则淡然得多,她捧着一颗夜明珠,在旁边照拂着夫君布阵。

  以七星杀阵灭几个炼气,实在是大材小用。

  ……

  申时。

  大量的黑影在冶矿山飞奔攒动,隐约中竟看得出军阵的雏形。

  这些人矫捷似猿猴,踩踏过土丝毫不留痕迹,竟然还有些家伙可以踏水而行,
看来其中的修士,占比并不少。

  他们从开始到集结,大概只用了两刻钟。

  「探子回来了?」

  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中,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发问。

  营地旁边都是反向隔音阵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传不到外界。

  「大人,探子说,里面有三隔二十九洞,他们搜遍了也没有看见人影。」

  「灵粉现在失效了吗?」

  「是的,三分钟前失效,探子没有找到,所以全部都回来了。」

  「这样吗……」

  那中年人捏了捏下巴,胡茬与手指摩擦的感觉能让他更加集中精力思考。

  「你退下。」

  「是。」

  做完报告的属下恭敬地掀开帘帐,退了出去。

  「大伯,只是四个人的话,为什么要拉上钱家和赵家人一起?咱们这百来号
人,是不是太……」

  「嗯——」

  中年人抬起手,制止了侄子继续说下去。

  「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我们找梁城主拿过消息,这里四个人有两个是炼
气九层,为了压阵,我们还特地把德康老祖请来了。」

  「这……那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天色偏暗,洞中怎么视物……」

  「放心,我们的家丁都施过灵目术了,就算太阳全部落下,也不会有问题。」

  「厉害……」

  年轻人叹了口气,大伯果然心思缜密,怪不得能成三家出兵的【元帅】。

  「那个……大伯啊,如果捉到了顾家的两个姐妹,能不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真不怕老祖生气吗?」

  年轻人嘿嘿讪笑一声。

  那中年人也完全不慌张,心中盘算起来。

  情报在我,武力在我,天时在我,地利……洞穴适合围剿,也在我。

  他又看了看旁边四弟的儿子。

  烂泥扶不上墙。

  「大人!」

  之前出去的属下又入了营帐,显然有新的信息传来。

  「所有兵士都到位了,是否进洞……」

  「好,开始吧。」

  昏黄的天划过几道流彩,各种围在洞口的家丁修士皆在第一时间收到了信号。

  他们整齐队伍,一波波鱼贯而入。

  对于钱赵李三家而言,这次就是永除后患的战役,再考虑到敌人的修为,派
出这样的兵力也是意料之中。

  不管怎么说,行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

  「南官朱雀轸杀阵……好,也画完了。」

  最后一个子阵刻制完成,告示着二十八星宿大困杀阵的完成。

  「香芸,收拾收拾这里的位置,准备吃饭了。」

  一张桌子被他从玉佩中取出,横着落在地面的中央。

  这是潘安阳暂时开凿出的洞穴,有不太高明的隔绝阵,他在两个多时辰内刻
了几十个阵法,现在对阵法有些晕乎乎的,所以这隔绝阵就粗糙了些,但若不是
筑基,也发现不了内里。

  这里已经是洞穴深处,阴冷潮湿。

  他施了个斥水法,又放了一个珠子类的法宝,洞穴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哦,还有这个。」

  说罢,拿出一个影石。

  在拍卖的时候,他就对这些石头很感兴趣,抽空买了一些回来,而后研究出
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

  将影石磨成多面体结构,再用精妙的灵力掌控方法,那么它就能同时播报面
数的画面,比如现在,潘安阳将一大块影石磨成了三十三面体,它可以同时转播
三十三个画面。

  「恩公,这是……」

  顾怜月不解,毕竟画面中空无一人。

  「就当是娱乐项目,现在先吃饭。」

  玉佩里还有好多的食物,用个晚膳绝无问题,当然他和柳香芸不需要吃饭,
只是这顾家姐妹要吃凡人五谷。

  长鱼儿脆鳝,柳河汤,糖糯米糕,油泼辣子鱼,甜皮鸭,还有一道算作饭后
瓜果的红糖杏果。

  这两姐妹,一个喜辣,一个喜甜,虽然她们不说,但柳香芸和他都看在眼里。

  毕竟,在吃饭的时候她们铆足了劲,都只夹自己喜欢的菜。

  「香芸,热一下。」

  「嗯。」

  柳香芸点点头,伸手一招,火珠就分出一道火流来,徘徊在每个装吃食的玉
盘下。

  这样的手段,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将顾家的两个炼气期小白看得一愣一愣。

  「柳儿姐姐……你是……你是什么修为?」

  与柳香芸相熟些的顾怜月小声开口,她和妹妹似乎一直都忽略了这点。

  「嗯?不太清楚呢。」

  食指摆动,随意操纵着火流的柳香芸也不清楚她是什么修为,可能过不了几
个月,她就会筑法相了。

  「那……恩公是……是什么……」

  这番话问得更小心翼翼,潘安阳看起来可比柳香芸不好相与多了。

  「不知道。」

  一提到修为,他就似乎到了前世被人追着问成绩,尤其是,潘安阳自认是差
生,刚入筑基的修为让他有些拿不出手,回复的语气自然冷漠了些。

  「哎呀,怜月怜影,饭菜热好了,快些趁热吃了。」

  柳香芸在一旁解围,她一掀开玉盘的罩子,各种吃食的香气飘出,溢满了小
小洞穴。

  「开始了。」

  闭目养神的潘安阳睁眼,看向投射出的画面。

  画面中,已经有三个地方出现了人影,也就是刚开始的三隔,接下来,这些
人马会涌入二十九洞,开始到处搜寻,而他们万万无法想到,潘安阳和三个女人
躲在新辟的洞穴中,一边用膳,一边看着他们。

  「是……钱家的护卫队长钱束,钱家的家丁头子,我没记错的话……是炼气
六层的修为……」

  画面中的独眼男人看起来很有特色,怪不得顾怜月能记住。

  看后者咬牙切齿的样子,足见仇恨之深。

  「这个人……这个人是……杀了六姨的人……」

  她又指着投影上的另一个人,语气也激动起来。

  「她是赵家的……叫作……叫作……」

  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名来。

  「是赵莹玉……」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怜影补上了名字。

  姐妹二人的仇恨,由此中可见一斑。

  「看来有很多熟人嘛。」

  夹了一片鸭皮,潘安阳调侃着。

  「当然,我们姐妹做梦都想杀了他们……」

  「不对劲……」

  虽然愤怒,但至少顾怜月还没有被冲昏头脑。

  「恩公,他们至少派了半个家族的人!」

  顾怜月慌忙跑到潘安阳身前,激动地拉着他的手。

  「三家人都来了,我们快走吧,可能还会有炼气巅峰的老祖,要是我们再不
走的话,可能就走不掉……」

  「你想亲手杀了他们吗?」

  亲手……杀了这些人?

  顾家的姐妹现在还记得那炼狱般的场景,偌大的顾家祖宅被包围,大批大批
的杀手涌入,宗亲的哀嚎惨叫,四起的火焰升腾。

  抵抗都是无用,在顾家老祖被围杀自爆的那一刻,大局就已经定下了。

  是娘亲和父亲,为她们杀出一条生路来,而只有炼气三层的姐妹跑出了十里,
却还是被抓了回来。

  「我和怜影……」

  顾怜月的声音,失去了少女的纯真清脆,似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做梦都想杀了他们!」

  她和妹妹同时抬头,二人直直盯着潘安阳。

  「不错,仇恨忘不了是对的。」

  他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轻轻放在桌上。

  「你们拿着它。」

  作为姐姐的顾怜月拿过了符箓,她有些疑惑。

  「这是?」

  「这是【引】,只要你们姐妹往里面一起灌注灵力,外面的三十五座阵法就
会被激发,这个洞里……还有这个洞外几公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而且将会生机灭绝,寸草不生……

  潘安阳省略了最后两句,他要准备开始了。

  这不但是为了帮顾家姐妹报仇,也是给自己斩草除根。

  「可是恩公,你不是说……我们的仇要自己去……」

  顾怜月瞪大了眼睛,她轻轻拉住妹妹的小手,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而这位恩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

  「一会儿我会放出点动静,到时候你们看时机再用【引】。」

  柳香芸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喜静。

  她喜欢也尊重夫君,同时也同情这两个家破人亡的孩子,夫君帮她们报仇,
也是她乐意见到的结果。

  「准备好了。」

  拿起桌上的茶盏,潘安阳往洞口随意一泼,那茶水就穿过了隔绝阵,洒到了
外层。

  顾家姐妹完全看不明白,而那茶水泼到外面,瞬间爆发出一股灵机,这灵机
只有炼气七八层的修为水平,而且波动剧烈,就像打斗一般。

  远处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下,那领头的独眼男人判断了一下方向,发现这气机
衰弱不堪后,再没了顾忌。

  「让外面的给我守好,这份功勋不能让赵家和李家抢了!」

  那拿着剑的女修士也感应到了,二话不说飞奔而来。

  这些画面都被反馈到影石中。

  「他们……他们都朝这里来了!」

  手握符箓的顾怜月,说话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候,影石的画面开始一个个中断。

  「是……李家的老祖……」

  那一闪而逝的苍老脸庞,正是在灭顾家行动中出了大力的李德康,李家老祖。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潘安阳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完全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

  「怜影……」

  她把符箓夹在自己和妹妹的掌中,双子二话不说,开始催动起【引】符箓。

  灵力顺着符箓上的纹开始攀爬,触发每一道细节处,最后整张符箓发亮,放
出了独特的灵机感应。

  二十八星宿困杀阵和七星杀阵,顿时得到了响应,阵纹激发,一瞬间启动。

  毒水,火焰,烟尘,飞刀,怨念……

  所有可以用来杀敌的,负面的属性全部汇集在了一起,二十八星宿小阵又互
相响应,形成了一个大困阵,包括那些在营帐中的李家大伯在内,都被困住。

  而七星杀阵,也结合成了更大的杀阵,与困阵的范围重合,实在是精妙至极。

  「回防!回防!退出洞穴!退出洞穴!」

  「救命啊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不要!」

  混乱,无力,叫喊……

  所有发生在顾家的场景现在又发生在这个小小石洞里。

  「这个困阵,为什么……为什么……」

  苍老的李德康站在阵法边境上,却被繁杂的符文挡住,在躲过一道又一道杀
气后,他开始研究起阵纹,却惊恐发现……

  「怎么会有三十五个纹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阵!这怎么破!怎么破!」

  本就昏黑的天空,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啊啊啊啊啊!

  ……

  「呜呜呜呜——」

  情绪失去了控制的顾怜月,已经没有了什么形象,她猛地扑到恩公的怀里,
嚎啕大哭,连头上的发钗歪斜也未察觉。

  旁边的顾怜影也钻到了柳香芸的怀里,小声开始啜泣。

  大仇得报,还有什么能比报了家族血仇还要快意的事情呢?

  洞穴的隔绝阵渐渐散开,显露出外界的萧条荒芜场景。

  当真是寸草不生。

  「哭吧哭吧。」

  潘安阳轻轻拍着顾怜月的后背,她和妹妹哭泣的样子,当真可悲可怜,像极
了娇弱的美人儿,再结合上这身世,无人闻之不叹息。

  发泄完情绪后,姐妹二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恩公……」

  顾怜月的泪水甚至打湿了潘安阳的衣服,她小声呼唤着潘安阳。

  「在这呢。」

  他还是轻拍着少女的后背,以作应答。

  姐姐偷偷看了一眼妹妹,妹妹也在看着姐姐。

  姐妹二人轻轻点点头,都知晓了对方的意思。

  「公子……请问公子身边是否缺着奴仆侍婢?」

  一身水蓝色衣裳的美人先从怀中站起,低声对潘安阳说道。

  「……」

  潘安阳没有接这话茬。

  「恩公,我们姐妹商量好的,愿意侍奉在您和柳儿姐姐左右。」

  姐姐顾怜影抬起头,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他,又突然趴回怀里,不敢视
他。

  柔柔弱弱的顾怜影反倒先从怀里站起,她慢慢跪伏在地上,行礼郑重无匹,
那浅蓝的丝绸衣服,却裹不住臀儿乳儿,这一趴伏,反倒更能看清那大臀的轮廓,
胸前的领口垂下,潘安阳甚至能看见其中的亵衣和大团大团的雪白细腻。

  「恩公,还请收下我们姐妹!」

  顾怜月也脱离潘安阳的衣怀,跟着妹妹跪下,趴在妹妹的旁边,红裙披露下,
也暴露出别样的身材。

  两者一对比,竟然是妹妹的身材更胜一筹,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你们可知道,奴婢二字意味什么?」

  两个家族的嫡女一脉,就这样甘愿屈居人下,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嫡女,
如果不是嫁给嫡长子联姻,就是一辈子不离家,故而潘安阳还是问了句。

  顾怜影点点头,细声细语地说道:

  「知道的,做了奴仆,我们姐妹的所有,一切都是公子的。」

  顾怜月紧跟着说道:

  「只要是恩公的命令,就算是让我们姐妹赴死,我们也心甘情愿。」

  他看了看柳香芸,柳香芸却只是微微笑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暗示。

  思考了片刻,潘安阳点了点头。

  得到了恩公首肯,顾家姐妹对视一眼,齐齐说道:

  「顾怜月(怜影)于此发誓,此后愿为恩公(公子)下一婢女,自甘自愿,
永无有悔。」

  不愧是双胞胎,虽然声线不同,说话的语调和内容却都一致。

  「把饭吃完,我们回去吧。」

  玉石桌上的饭菜还剩大半,这对姐妹肯定还没有吃饱。

  「谢谢恩公。」

  「多谢公子。」

  怜月和怜影同时坐下,互相对视一眼,姐妹两个齐齐笑了。

  「笑什么?」

  潘安阳是最猜不透女人心思的。

  姐妹两个脸上同时染了红晕,姐姐怜月先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

  「你先叫。」

  妹妹假装嗔怒,娇羞地回击,小拳头无力地捶了一下姐姐。

  「姐姐又戏弄我了,就先叫一下嘛……」

  一番戏弄后,还是顾怜月先说的一声:

  「不如一起叫?」

  顾怜影不知为何,羞得满脸绯红。

  「姐姐可不要骗我,不然我可会恼的!」

  「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姐姐骗妹妹的时候还少吗?」

  「好啦好啦,这次不会骗你的。」

  「那就……」

  姐妹二人嘻笑了半天,她们脸上的绯红都已蔓延到了脖颈,表情似嗔又似羞,
还有些笑意。

  「到底要干什么?」

  潘安阳现在还未清楚状况。

  却见顾家双姝双双抬头,双眼含情,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潘安阳。

  她们深吸一口气,齐齐吐出两字。

  「主人!」

  「主人!」

  一音似黄鹂脆啼,一音似夜莺娇啭,这一声主人,真是予人无限遐想。

  说完,二人扑将过来,各人挽着潘安阳一只臂膀,动作之亲密,正像热恋中
的情侣。

  「好……呃,好……」

  一只手抱着一个美人儿,潘安阳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夫君真是好福气呢。」

  柳香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一双玉手搭在夫君的肩膀上,看似笑
脸盈盈,心底却悄悄泛起一丝醋味。

  「啊……呃……香芸,怜月怜影,现在还是先回长鱼儿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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