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禁忌之恋] 【母上攻略】 (同人续26.5- 28.7完) 【作者:飞星追月】

13

【母上攻略】 (同人续26.5- 28.7完) 【作者:飞星追月】

作者:飞星追月
字数:315470


                   26。5

    到了家暴庇护中心后,我和妈妈被分到两个部门,我去的是受害者
访谈室,她去的是施暴者管理区。

  我到了受害者访谈室一瞧,大多数男人都神态落寞,寂寂无语,只有一个头
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在慷慨陈词,号召大家振作起来,下次一定要给老婆点颜色瞧
瞧。旁边一个拄拐的公司高管说没有用,他被老婆欺压了十多年,前几天喝酒壮
胆想谋朝篡位,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说:「你这算不了什么,我的一个同事跟媳妇吵
架,被小舅子连砍了七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别人问他:「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

  斯文男子痛苦地捂着胸口说:「我老婆把我的肋骨打断,伤到了我的内脏,
现在我走路都不敢快走,重活也不能干,几乎跟废人一样了。」

  我听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家暴真的有这么严重吗?看来昨晚妈妈对我还算
是手下留情了,蓉阿姨那次揍我七遍也属于恩威并施、普度众生的善举了,依依
每次打我也只能算是体毛级的抚触了,我还真是运气不错哩。

  这时大家注意到我了,开始问我受到了那些虐待,我想了想才说:「我只是
受了点小伤,本来不想来的,结果遇到妇联的同志在街上开展反家暴宣传,就把
我给拉过来了。」

  「你这么高大强壮,还有女人敢打你吗?」

  「一般的女人不敢打我,但是老婆就敢打,所以我只能忍着。」

  他们非要看我身上的伤,我只好掀起衣服展示了一下,大家吃了一惊:「这
还叫小伤吗?」

  「嗯,这次稍微重了点,以前很轻的。」我解释说。

  一个白净的男人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哪,我有密集恐惧症,真看不
了这个。」

  另一个人也对我说:「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下来皮肤就是红色的呢。」

  「你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公司高管关心地问道。

  「是的。」

  「什么错误?工资没上缴吗?还是洗脚水弄凉了?」

  「都不是。」

  「那因为什么?」

  「我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

  「什么?」这些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真活该,那还
不揍你?难道留着你过年吗?」

  「是啊,所以就打成这样了。」

  「疼不疼?」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问道。

  「当然疼了,晚上都睡不着觉。」

  「小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可是咎由自取。上次我跟我老婆吃饭,邻桌两
个女人一直在讲话,吵得人很烦,我就随便看了一眼,老婆就把我的头打破了,
你说我冤不冤?」头上缠着绷带的大汉对我说。

  「那两个女人漂亮吗?」我问了一句。

  「漂亮什么呀,又矮又胖不说,年纪也很大,别提多难看了。」

  我同情地说:「那你可真的很冤枉。」

  这时访谈室的门开了,妈妈走进来交给我一件外套,让我赶紧把衣服穿上,
她还小声叮嘱我不要轻易展示伤口,免得被妇联的人抓住把柄。

  她走了以后,同屋的人问我这是谁,我骄傲地说:「我老婆。」

  「什么?」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约而同地对我说,「有这么漂亮的老
婆还出去勾三搭四,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她很漂亮吗?」我故意问道。

  「当然了,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还那么有气质,我要是有这样的
老婆,一天被她打八遍也愿意。」

  我笑着说:「所以啊,我对她只有宠着护着,从来只有她打我的份儿,没有
我说她的道理。」

  几个男人一直在摇头叹息着:「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家暴,看来人不
可貌相,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其实她挺完美的,都是因为我犯错误了,她惩戒一下也是正常的。」

  「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就别再勾搭别的女人了,不然老天也会惩罚你的。」
被打断肋骨的斯文男子好心地对我说。

  「谢谢你大哥,我记住了。」我美滋滋地享受着大家对妈妈的赞美,心里别
提多美了,早就忘了身上的痛。

  妈妈给我送完衣服以后,回到施暴者管理区,屋里还坐着七八个女人,大多
身强力壮,面色阴沉,有一个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自己来错地方了,就是不小心
碰了一下老公,结果就被送到家暴庇护中心了。

  旁边有人问她:「你怎么碰的你老公?」

  「我就在阳台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从阳台飞出去了。」

  「天哪,那他不就摔死了吗?最差也是个残废啊。」

  「没事儿,我们家住的是二楼,他就是把腰扭到了,脚上也打了石膏。」

  「你为什么要碰他?」

  「这月的工资晚交了两天,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
觉得很气愤,就碰了他一下。」

  「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轻轻地碰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对,就是这样,我从来没有用力地碰他,可是妇联的那几个
女的非说我是家暴,你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妈妈听了暗想,就凭你这身手,要是重重地碰一下你老公,非把他弄死不可。

  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说:「那我就更冤枉了,我天天给我老公和公公吃
小灶,还让他们住单间,可是邻居非得报警,说我虐待丈夫和老人,这不是瞪着
眼睛说瞎话吗?」

  「为什么让他们住单间?」经常轻轻碰老公的那个女人问道。

  「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他们非说我虐待他们父子俩。」

  「你对他们俩做什么了?」

  「我就是让他们少吃了几顿饭,这也是为了防止积食,还有,后来我为了节
约粮食,把馊了的饭菜给他们吃了。」

  旁边一个女人说:「你这个做得有点过分了,我只是把不爱吃的鸡屁股、烂
菜叶给老公吃,对于公公婆婆我可是特孝顺,每次都把吃不了的生猛海鲜给他们
吃,别提多有营养了。」

  「那不就是剩饭剩菜吗?」

  「但是我给的剩饭剩菜不是馊的啊。」

  这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接着说:「后来我不给他们吃馊了的饭菜了,单独做小
灶,他们还说我在搞虐待。」

  「你是不是打骂他们了?」

  「我没有骂人,就是说话的时候大声了一些,他嫌我的态度不好,说我不讲
理,我就用棍子吓唬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主动冲上来用头撞我的棍子,就说我打
他了。」

  「他用头撞了几下你的棍子?」

  「大概有十多下吧。」

  「你老公是不是喝多了,用头撞你的棍子?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进医院了,医生说头上撞了几个大包,双眼肿得像熊猫眼一样,眉
毛处还开了两个口子。」

  「你可真是的,下回别拿棍子吓唬人了。当时你公公没阻拦吗?」

  「他阻拦了,我就把棍子扔了。」

  「然后呢?」

  「后来他冲到我面前说我是悍妇,我看他离我太近,口水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就用手轻轻挡了一下,结果他没站住,和我老公的头撞到一起了。」壮女人轻描
淡写地说。

  「什么?你把公公也给打了?」

  「我没打,就是吓唬了他一下。」

  「他现在在哪儿?」

  「也进医院了。」

  「不是就撞了一下吗?」

  「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和颅骨损伤,需要住院观察。」

  「你到底打了……吓唬了他几下?」

  「可能有七八下吧,我也记不清了。」

  「你不会是掐着老公和公公的脖子,让他俩的脑袋对撞吧?」

  「医生看完脑CT的片子也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没印象了,当时场面那么混
乱,谁还记得细节呢。」壮女人显得十分委屈。

  「我的天哪,你可真行。你婆婆就没在旁边拉架吗?」

  「她拉架了,但是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她也拉不住啊。」

  「你婆婆现在在哪儿?」

  「她在医院呢。」

  「在护理你老公和公公吗?」

  「不,她昏迷不醒,现在在ICU呢。」

  「什么?」几个女人一起站了起来,「你把婆婆也给打了?」

  壮女人急忙解释说:「不不不,我可一下都没碰她,那天她看到我在吓唬两
个男人,在旁边又哭又喊,我也没注意,不知她什么时候就躺下了。」

  「好家伙,你可真厉害,把他们一家三口都送进医院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吓唬了他们一下。」

  「他们家还有没进医院的吗?」

  「有。我的两个小叔子就没进医院。」

  「看来你跟他们俩相处得挺好的。」

  「也不能算是挺好,就是一般关系吧。」

  「他们没找你理论吗?」

  「找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吓唬了他们一下,现在两个人都骨折了,在家里休养呢。」

  大家都吃了一惊:「你把两个小叔子也打伤了?是一起打伤的吗?」

  「是的。」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彪悍,一次把两个壮汉都撂倒了,
如果说她不是家暴,那才没有天理呢。

  「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旁边有人问道。

  「我是柔道队的运动员。」

  「哦,怪不得力气那么大,你是不是经常吓唬你老公?」

  「也不算经常吧,反正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就是我的公公婆婆来了以后助
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本来我们的生活还是挺幸福的。」

  妈妈听到这儿感到一阵不安,禁不住往旁边悄悄移动了一下位置,尽量离那
个强壮的女人远一些。

  这时一个文静的戴眼镜的女人站起来说:「姐妹们,家暴这种事向来都是男
人的专利,他们体力占优,又喜欢耍大男子主义,平时包小三、养小蜜的也是他
们,我们女人是弱势群体,在家里任劳任怨地照顾一家老小,不但得不到关心,
还要无端地忍受发泄和虐待,现在干脆给我们扣了一顶大帽子,说我们家暴老公,
你们说说看,公理何在?王法何在?」

  她说得情绪激昂,声情并茂,大家都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一个
女人问道:「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我体弱多病,还能干什么?都是误会而已。」

  另一个女人悄声对同伴说:「这个戴眼镜的女人可厉害了,她说自己是东方
不败转世,坚持练习葵花宝典,每天都拿绣花针扎自己的老公。」

  同伴说:「那她比我可狠多了,我只是让我的老公喝洗脚水。」

  「他愿意喝吗?」

  「不愿意也得喝,我跟他说我是菩萨转世,不喝的话就会让他全家遭殃,他
敢不同意吗?」

  「你也够狠的。」

  「那也不如你,大晚上的逼得自己老公只穿了一条内裤跳楼了。」

  「他不是跳楼,是想到楼下避避风头。」

  「为什么把他逼成那样?」

  「他偷着攒私房钱,让他罚跪又不肯,不应该好好教训吗?」

  「他没摔坏吧?」

  「没有,他是顺着管子爬下去的。」

  妈妈听到这几个女人的对话忍不住一阵愕然,没想到她们都身怀绝技,自己
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正在这时,有人注意到妈妈了,她虽然不说话,但是长得太漂亮了,就好像
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任谁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这
不,一个女人偷偷观察了她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讪道:「妹子,你走错地方
了吧?你也家暴老公了吗?」

  妈妈尴尬地回应到:「我不知道我的行为算不算家暴,但是妇联的那位大姐
说是,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你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很柔和,一点儿都不像家暴的人。」

  「我其实也没干什么。」

  这会儿又有几个好事的女人凑了过来,大家都对妈妈美丽的容颜很艳羡,但
又对她家暴的行为十分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把她惹得如此盛怒,以
致于要动手打人,那个戴眼镜的女人直接问道:「美女,你真的打自己的老公了?」

  妈妈点点头:「是的。」

  「以前经常打他吗?」

  「不经常打。」

  「这次怎么了?因为什么打他?」

  这个问题让妈妈很为难,只能含糊地回答:「他勾搭别的小姑娘了。」

  「上床了吗?」

  「还没有。」

  「噢,明白了,那你应该打。我告诉你,男人不能惯着,该打就得打,尤其
是在男女问题上,有苗头一定要及时掐灭,等他们上了床再打就晚了。」

  「嗯。」

  「你这次是不是打得狠了点?」

  「是的,以前打得轻,这次打得有点重了。」

  「重成什么样?进医院了吗?」

  「没有。」

  「能自己走路吗?」

  「能。」

  「那就没什么事。」

  「可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美女,不用自责,你做得没错,男人这种动物就是贱皮子,三天不打就上
房揭瓦,现在不狠点心,将来可能就惹出大麻烦。」

  妈妈赞许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美女,你老公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局长或者老总?年龄比你大很多吧?」
让自己老公喝洗脚水的那个女人问道,看起来她很嫉妒妈妈的美貌。

  没等妈妈说话,另一个女人就开口了:「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的,我跟你
们说,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越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越是嫁给平平无奇的男人,
这就叫一朵鲜花插在了……」

  眼看她要把「牛粪」两个字说出口,身边一个女人急忙拽了她一把,她识趣
地及时住口,尴尬地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妈妈对此倒没什么介意的,她对自己老公的相貌很有信心,她觉得只要我出
场,足以秒杀在场所有女人的老公。

  说来也真是巧,她们刚谈到我,我就推门而入,将妈妈的备用手机交给了她:
「这个手机刚才忘记给你了,一会儿可能会有电话打进来。」

  「好的。」她故意温柔地应了一声,微笑着把手机接了过去。

  「那我到外面等你了。」我边说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些女人
都在紧盯着我,便回头冲她们笑了一下。

  等到我出去以后,她们聚在妈妈身边问道:「他是你的司机还是秘书?长得
好帅啊。结婚了吗?」

  「他是我老公。」妈妈自豪地答道。

  「什么?他是你老公?」这些女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刚才的推测全错了,眼
前这个大美人竟然嫁给了一个更年轻、更英俊的男人,这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她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妈妈也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嘴看着这些女人古怪的表情,心里偷偷地笑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妈妈在家暴庇护中心接受了几拨人的询问和
心理辅导,幸亏我们的态度比较好,没有留下什么不良的记录。霍大妈大概也觉
得问不出什么了,到了下午的时候,主动跟我们进行了一次总结式的谈话。

  她首先拿出过来人的身份对妈妈说:「这位女士,我知道你老公在外面跟别
的小姑娘起腻了,你生气是很正常的,但是惩罚一个男人有很多种方法,用暴力
却是最不明智的,你觉得呢?」

  「你说得很正确,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

  「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他跟别的女人只是打情骂俏,又没有上床,你为什么
发那么大的火呢?」

  妈妈愣了一下,她不能说我勾引了她的女儿兼小姑子,只好含糊其辞地说:
「我已经劝了他好几次了,他都屡教不改,我才忍不住动的手。」

  「但是你打得也太凶了啊,要不是你老公一个劲地帮你说话,我们肯定会报
警的。」

  「谢谢你们帮我保守秘密,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

  「看你的气质应该是位领导,在单位固然要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在家里也
应该以德服人,不能以武力服人,对不对?」

  「是的,您说得很正确。」

  「你老公以前打过你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是的。」

  「看来他很爱你呀,当然了,也可能是害怕你。既然他比你小那么多,你应
该包容他、爱护他,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教育他、改变他,而不是用家庭暴力。这
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

  霍大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也是,娶了这么好看的大美人还出
去招蜂引蝶,就不怕有群众见义勇为教训你吗?」

  「是是是,我做得不对。」我急忙表示自己很懊悔。

  「能跟这样的美女结婚简直就是你的造化,为什么不珍惜?外面的小姑娘能
有家里的原配夫妻对你这么好吗?」

  「不能。」

  「所以说啊,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惜福,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下次帮老婆开脱也要符合实际,不要胡说八道,上午你说的都是些
什么呀?说自己是受虐狂,每天不挨揍就浑身痒痒,还说你老婆是雅典娜下凡,
必须定期打你一次才能释放出洪荒之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老婆要是希
腊女神,那我还是王母娘娘呢,这不是没有的事儿嘛。」

  妈妈听了在旁边直瞪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生气还是苦笑,总之有点哭笑不
得。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们受过高深教育,都是有文化的人,
什么道理都明白,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来这里,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们还有问
题吗?」

  「没有了。」

  「好了,这位美女,给你老公道个歉吧,表明一下你的态度。」

  妈妈气得够呛,但又不能不听霍大妈的话,她站起来咬着牙对我说了声「对
不起」,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还礼:「没关系。」

  她越发恼了,也学着我的样子鞠了一躬:「老公,你受委屈了。」

  「老婆,你辛苦了。」我只好继续还礼。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泡妞了。」

  「实在抱歉,我下次不敢了。」

  「祝你桃花朵朵开,艳福天天来。」

  「祝您金银装满仓,天天发大财。」

  「祝你妻妾多又多,从这里一直排到新加坡。」

  「祝您子孙一箩筐,把好吃的东西都一扫光。」

  「祝你的皮肤光又滑,下次挨揍不要再起伤疤。」

  「祝您的棍子软又强,下次别再打出别人的翔。」

  「你真是太客气了,恩公。」

  「您真是太体贴了,恩婆。」

  「你看看,这多好,这才叫相敬如宾嘛。」霍大妈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一
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合算妈妈讽刺我的意思她愣是一句没听出来。

  「这样可以了吗?」妈妈问她。

  霍大妈点点头:「可以了,你们再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您,霍大妈,给您添麻烦了。」我连忙对她说。

  「不要感谢我个人,要感谢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感谢党和国家的关心,
感谢社会各方面伸出的友爱关心的手。」

  「是的,我要感谢的太多了,但是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您。」

  「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的宗旨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们都是可以教
育好的人,又不是犯罪分子,以后也像现在这样互敬互爱就可以了。」

  「好的,那就不打搅您了。」

  我和妈妈签完字就赶紧溜了出来,她一上车就埋怨我:「在大妈的面前跟我
耍嘴皮子,有意思吗?」

  「好像是您先讽刺我的。」

  「妻妾成群不是你的梦想吗?」

  「别闹了,不过看今天这架势,下次您还真不能再打我了,现在有男性家暴
受害者避难所了,我也是有组织的人了。」

  「你是不是感觉有人撑腰就腰杆子硬了?我现在就要接着家暴你,你有本事
就去找你的组织求助吧。」妈妈抬手作势就要打我。

  我急忙托住她的香手:「好了,我错了,别打了。谁知道今天会遇到家暴的
义务宣传队呢。」

  「还不是怪你,非要和那几个大妈去搭讪。」

  「我是好心去帮忙。」

  「帮忙可以,但为什么要把伤口给她们看?」

  「她们突然就撸我的袖子,我怎么知道?」

  「哼,你就是故意的,想要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我还没说您呢,好不央儿的为什么把结婚证带出来?一下子就让人家抓住
把柄了。」

  「废话,我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需要提供婚姻关系证明,我能不带结婚证吗?」

  「好吧,咱俩都没有错。不过今天可算开了眼界了,我才知道有那么多男同
胞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很多人都是默默忍受,生怕说出来丢人,其实最主要的
是没人相信。」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妈妈也深有同感:「我也发现了,原来真的有女人打男人的事情发生,而且
还挺残忍的,看来家暴就在我们身边,而且离我们还不太远。」

  我掀起自己的衣服说:「瞧您说的,家暴可不就在咱们身边呢,我就是最好
的例子。」

  「胡说,你这个伤算家暴吗?」

  「怎么不算?」

  「家暴是指家庭关系中持续发生的侵害行为,我又没有经常打你,怎么能算
家暴呢?」

  「妈妈,这您可没有我懂了,家庭关系中发生的一切暴力行为都算是家庭暴
力,甭管您多长时间打我一次,都算是家暴。」

  「昨天为什么打你,你还不知道原因吗?我那个算家暴吗?」妈妈冷冷地问
道。

  「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弱弱地回应道。

  「你和自己的亲妹妹不清不楚的,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唉,应该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许碰北北,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不揍你揍谁?这
顶多算执行家法,跟家暴有什么关系?」

  「您这是要把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吗?需要我给您做一次普法教育吗?」

  「凌小东,不要给我讲法律,你就说我打你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

  「那就不要废话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打北北的主意,就不单单是家暴那么
简单的事了。」

  「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我都听您的。」

  「你的伤怎么样?」妈妈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

  「还行吧,这也算是我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挨揍了。」我苦笑着说。

  「擦药了吗?」

  「擦过了。」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瓶药:「这是我找人弄来的特效创伤药,很多国家运动员
都用这个,你试一试吧。」

  「好的,谢谢妈妈。」没想到她还这么关心我,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为什么谢我?」

  「感谢您,赐我药。求祝福,赐我愈。」我笑着接过药。

  「你还不如说『感谢您,赐我伤』呢。」

  「嗐,哪敢呀,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打一顿还不正常嘛。」

  「幸亏你有这个觉悟,我还以为你会让妇联的人把我关起来呢。」

  「别开玩笑了,借给我胆子也不敢啊。」

  妈妈看了看手机:「好了,你送我回公司吧。」

  我试探性地从后视镜看着她:「去同心岛那件事……是不是可以带我去?」

  「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我又能怎么办?」她的口气有点无奈,不过看来是
松口了。

  我高兴地说:「谢谢妈妈,您真是太好了。」

  「我有什么好?都已经把你打得遍体鳞伤了。」

  「嗐,这件事我早就忘了。」

  「不,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件事。」她语气冷峻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是是是,我一定会记住这次教训的。」

  把妈妈送到单位以后,我马不停蹄地回家收拾行李,没想到依依也在家。她
一看到我就飞奔过来,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以为她要追问昨晚在北北家里的那
个女人是谁,哪知她非常迅速地扑到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就「咯咯」笑了起来,
把我闹了个云山雾罩。

  不过她这一扑的冲力真的很大,一下子就牵动了身上几处伤口,疼得我差点
当场叫出来,幸亏我还是忍住了,等身子稳住后才问她:「媳妇儿,你怎么了?」

  她高兴地说:「老公,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心说你和北北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怎么说话的套路都一模一样,当下
回应道:「反正都是好消息,先说哪个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

  「那你就随便挑一个先说。」

  「我的职称评审通过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恭喜你,媳妇儿。」我兴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然是好消息了,这次全校只有三个人通过,其中一个就是我,怎么样,
你的媳妇儿厉害吧?」

  「厉害,厉害,实在太棒了。另外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依依更高兴了:「我怀孕了!」

  「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更加兴奋了,在她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是真的,没有错。」

  「哇,太好啰!」我开心得举起依依在原地旋转了好几圈,过了一会儿才意
识到动作幅度太大了,赶紧把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老公,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小宝宝了,你开不开心?」依依搂着我的脖子
说。

  「当然开心了,这是最棒的消息了。」

  依依随后就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依偎在我的怀里畅想着孩子的模样和未来。
我觉得这次受孕成功对她来说也是一次压力的释放,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宝贝
了,以后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带着孩子打退那些想要接近我的女人了。

  不过蓉阿姨得知这个喜讯后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她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一种例
行公事,也许她在想,自己和依依生下来的孩子年龄相仿,以后该怎么相处?他
们又该如何称呼对方呢?

  我看得出她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趁依依不在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会
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也会让他们和睦相处的,她脸上才有了些笑模样。

  随后我暗中调查的一件事也有了眉目。之前北北戏言安诺可能是妈妈的亲身
女儿,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个猜测着实吓了我一跳。本来这件事用屁股
思考也知道答案,那就是根本不可能,但是她们俩的血型都是非常罕有的同一类
型,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没法儿不让人怀疑,我就悄悄地给安诺和刘洁
阿姨做了亲子鉴定,为了稳妥起见,把妈妈的样本也提供了一份。

  结果出来以后令人非常舒心,安诺和刘洁阿姨是货真价实的母女关系,妈妈
虽然和她们的血型相同,但是和安诺没有任何亲属关系。这里就要佩服一下老爸
了,他找的两任妻子居然血型一样,都是那种极为罕见的类型,这种概率恐怕也
堪比彩票中奖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北北以后,她只是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觉得很踏实了吗?」我在电话里问道。

  「你们是踏实了,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为什么?」

  「我一个人待在郊区,有什么可开心的?」

  「那里的环境不是挺好吗?听说你住的公寓的客厅就有八十多米,视野超级
开阔,电梯直通高尔夫球场,简直是至尊无上的奢华享受。」

  「环境再好我也不喜欢,这里没有你,连安诺也不在身边,只有我孤零零的
一个人,跟充军发配有什么区别?妈妈真是太狠心了。」北北不高兴地说。

  「你这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吗,妈妈那天刚离开你家就把我毒打了一顿,
我到现在还浑身都是伤呢。」我诉苦说。

  「我宁可被妈妈打一顿也不想到这儿来。」

  「你再耐心忍一段时间吧,她不会让你一直住在那里的,等风头过去我会想
办法让你搬回来。」

  「好吧,我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一阵不能跟安
诺走得太近。」

  「行了,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好不容易劝得北北不闹了,无处不在的伤口疼痛又开始折磨我。妈妈这次打
得真是太狠了,让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痛苦的存在。虽然她给我的药很见效,
但也仅仅是恢复得更快而已,疼痛感还是无法消除的。

  以前我最喜欢晚上睡觉之间的空闲时光,感觉那是一天之中最轻松惬意的一
刻,现在则完全不同了,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事可做,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伤口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根痛神经的跳动,连绵不断的痛
楚感如潮水一般全面涌现,除了品味痛苦,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这时禁不住让人怀念起白天的好,说实话,白天真的很不错,可以做事,可
以运动,可以忙碌起来,这些都能暂时忘却身上的疼痛,不像黑天,只能在煎熬
中度过漫漫长夜。

  其实还有一贴良方可以减轻我的痛苦,那就是跟妈妈在一起,让她用温柔的
玉手和声音抚慰我。但她这几天正在气头上,压根儿不许我在她那儿过夜,我试
了几次都不行,只好在家里陪着依依了。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喝点酒,用酒精麻醉自己,但是这些天几乎每天
都要开车,所以不敢喝酒,只能吃点儿止痛片。止痛片这种药刚开始吃的时候还
有点用,时间长了就不太灵了,痛感几乎和以前一样,接下来就只能靠我自身的
防御系统去忍受了。

  依依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充满了同情,她好几回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见我翻来覆
去地睡不着觉,就主动陪我说话聊天。后来她困得实在熬不住了,让我去数绵羊。

  我说:「没有用,已经数了好几只羊了,再数下去羊就该怀孕了。」

  「那你就数一下我身上的体毛。」她用玉臂摩挲着我的胳膊说。

  「你身上的体毛也没多少呀。」

  「加上头发就不少了,够你数一阵的了。」

  「好吧,那我就试试。」

  数体毛这招真的很有效,才数了不一会儿依依就睡着了。当我数到她的阴毛
的时候,鸡巴情不自禁就竖了起来,那凸起的鲜鲍、滑润的洞口充满了醉人的气
息,修长的玉腿和白腻的双乳看得人欲罢不能,我情不自禁贴到她的耳边说:
「媳妇儿,我想做爱。」

  她呼呼睡着没理我,直到我轻轻晃动她的身子,她才在半梦半醒中回了一句:
「那就来吧。」

  当我把鸡巴插入到软嫩的小穴后,她轻轻「嗯」了一声。因为怕牵动伤口,
我不敢动作太快,但是当快感的火焰越烧越旺后,这些伤痛都被抛在脑后,依依
也抱住我的胳膊,跟着我的节奏一起摇摆。

  这真是一次痛并快乐着的性爱之旅,身体的疼痛如影随形,性交的愉悦却压
倒了一切。在冲上高峰的一刻来临的时候,我真的忘记了疼痛,精液如喷泉一般
射入她的体内,她舒服得紧紧夹住我的身子,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呢喃,显得比
我还要兴奋。

  随后我们又做了两次爱,依依被我插得又爽又疼,但是硬撑了下来,我也终
于在三次射精之后进入了梦乡。

                        26。6

     终于找到了一种缓解疼痛的方法,我非常高兴,天天晚上拉着依依
做爱。连续做了三天后,她有点吃不消了,抱着我的胳膊求饶说:「老公,我的
阴部很痛,而且浑身都不舒服,你好像把疼的感觉转移到我身上了。」

  「但是我感觉好多了。」

  「可是我是孕妇哎,不适合天天做剧烈运动。」

  「那我下次慢一点插。」

  「慢点也不行,你做得太频繁了。」

  「一天晚上才三、四次,这样算频繁吗?」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多了。」

  「真的很疼吗?」

  「是的。咱们歇两天怎么样?」

  我故意逗她说:「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做事情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我已经打了三天鱼了,真的想晒两天网。」依依软语相求道。

  「这样吧,把计划改成打十五天鱼,晒两天网。」

  「十五天太多了,五天怎么样?」

  「听我的,就十五天好了。」

  「那好吧,」依依显得有点失望,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出差吗,
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还不走?」

  我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就知道你想要撵我走,好了,不用害怕了,明天
我就出差了,你可以搬过去跟咱妈一起住了。」

  「太好了,」她高兴地喊了起来,随后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恢复成正
常的表情,「老公你别介意,我不是真的希望你走,我巴不得你天天陪在我身边
呢。」

  「我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走,只是想让我的阳具出去放几天假。放心吧,你
都已经说疼了,我还能强迫你天天做吗?」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和妈妈坐飞机来到了滨海城市。距离上次和依依来这
里度蜜月已经过去好久了,我和妈妈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今旧地重游,
心里生出了无限感慨。

  妈妈无心欣赏美景,马上就登上了开往同心岛的轮船。我对她说:「海边多
美啊,在这里漫步一下不好吗?拍几张照片也行啊。」

  「我又不是来度蜜月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淡淡地说。

  「说真的,我特想跟您去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度蜜月,这样咱们的婚姻才是
完整的。」

  「你已经享尽齐人之福了,还想要度蜜月,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我只想跟您一起度蜜月,现在不度的话,以后孩子们大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跟你登记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怎么还敢想别的事情?」

  「大胖不是说您可以逆天改命吗?」

  「我就是对这件事有疑问,想再问一问他。」妈妈若有所思地说。

  「恐怕您还想问点别的吧?」我低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好像应该带点礼物去。」我心中暗想,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妈
妈找大胖问我有几个女人,那个大师神神叨叨的,万一被他说出真相可就麻烦了。

  随着大船离同心岛越来越近,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盘算着一旦和北
北的事情暴露了,如何面对妈妈的诘问。

  妈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她不住用余光扫视着我,一副坐等我现出原
形的架势。

  就在大船将要靠岸的时候,我忽然站起来说:「最近风浪比较大,岸边可能
有礁石,我先去探探路。」

  妈妈轻轻拉住我的胳膊说:「船上有那么多水手在,还怕有礁石吗?他们总
不会连你都不如吧?」

  「大家都很忙,好像人手不太够,不如让我先下去看一看。」

  「你当过水手吗?」

  「当过。」

  「什么时候?」

  「就是捉海盗那次,我在海上漂流了很久呢。」

  「算了,你还是坐下吧,我看你八成是想去找大胖打预防针。」

  「没有的事儿,我心里又没鬼,有什么预防针可打的。」

  「心里没鬼就老老实实地坐着,船马上靠岸了。」

  「好吧。」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等到轮船平稳抵达岸边后,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先不要着急下船,等一下。」
于是我和她站到船舱一角静静等着,只见船上的游客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失去了
冷静,一个个疯狂地挤下船,大呼小叫地朝着姻缘石跑过去了,热闹的场景如同
在超市抢购商品。

  妈妈看到这副景象禁不住笑了笑,低声对我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
以为那块大石头就是姻缘石呢。」

  「这也没什么不妥,信仰这东西,只要你相信了,就值得仰视。」

  「好了,人走得差不多了,咱俩下去吧。」

  「您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是怕我跑掉吗?」

  「这是同心岛,上岛的情侣或夫妻当然要手牵手了。」

  「好吧,我就当您的话是真的。」我知道妈妈怕我上了岛以后甩掉她单独行
动,是以一直拉着我的手。

  「你想什么呢,本来就是真的,我才不像你呢,成天三心二意的。」

  「好了,别再说三心二意的事了,既然上了岛,夫妻自然要同心同德了。」

  我跟妈妈一步一步地下了船,穿过人群来到那个硕大的凉棚底下,但见长条
桌仍在,算命先生也在,料事如神的大胖却不在。

  看着他座下那块真正的姻缘石,妈妈有点怅然若失,呆立了一会儿才向周围
的人打听大胖的去向,一个跟他比较熟的大妈说:「大胖出远门了。」

  「是吗?什么时候走的?」我感觉特别地高兴,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舒爽起来。

  「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哈哈,那真是不巧。」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妈妈瞪了我一眼,接着问大妈:「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大妈摇摇头:「他没说具体的时间,只说了句『行当归时自然归,不当归时
随风吹』,别的就没有了。」

  「你有他的手机号或者其它通信方式吗?」

  「没有。」

  「电子邮箱有吗?」

  「什么叫电子邮箱?没听说过。」

  「请问谁能联系上他?」

  「他的家里人都搬走了,现在只有他自己在这儿。」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每天来无影,去无踪,人又傻里傻气的,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我通过派出所能找到他吗?」

  「你可以试一下。」

  「好吧,谢谢你。」妈妈显得非常失望。

  大妈走了以后,妈妈就坐在大胖的座位的对面,看着远处的海水发怔。过了
一会儿,她的目光扫到桌面上,发现上面刻着六个字「有缘必会相见」,从刀痕
来看似乎刻了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大胖的笔迹。

  「你说这是大胖留给咱们的话吗?」她指着桌上的字问我。

  「我认为不是。」我笃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

  「他看起来像个文盲,我不觉得他会认识那么多字。」

  「别胡扯,他认识的字肯定比你认识的多。」

  「您不会以为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活神仙吧?」

  「他肯定是有一定道行的,跟其他算命先生比,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倒觉得有时候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很难准确界定。」

  「那你说,这几个字是谁刻的?」妈妈指着桌子问道。

  「这怎么说呢?岛上人来人往,品流复杂,什么样的好事者都有,保不齐谁
闲极无聊,正好看到这张桌子旁边没人,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顺便刻了几个字,
就跟刻『到此一游』的过程差不多。」我马上进行了一番分析。

  「你说这会不会是大胖给咱们留下的一种暗示?」

  「暗示?别逗了,您还真把他当成神仙了?他要是能预料到咱们来,为什么
不跟咱们见面?」

  「也许他有事出门,但是又不想让咱们空手而归,就留下了这几个字。」

  「不想空手而归?您什么意思?莫非一会儿走的时候想要顺点大胖的东西?
可惜他坐的那块石头太沉了,搬不动,要不您把这张桌子带回去当办公桌用?」

  「去你的,又胡说。」

  「行了,您听我说,他已经走了好几天,八成是云游四海去了,没有个把月
不会回来的,咱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打道回府吧。」

  「不,我觉得他刻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让咱们在这里等他。」妈妈自信地说,
「什么?要在这里等他?」我觉得既吃惊,又沮丧。

  「你想一想,咱们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是不是应该在这
里等一等?如果很快地回去,是不是白来了?」

  「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要等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时间太长了,我不同意。」

  「那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别介,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这样吧,我陪您一块儿等他三天。」

  妈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个坏人,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就怕我和大
师见面拆穿了你的好事。」

  我叹了一口气:「唉,我在您这儿算洗不干净了,得了,随便您怎么说吧,
我老老实实地陪着您就是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跟妈妈把同心岛的周边走了一个遍,虽然找到了大胖的家,
但是已经人去房空,而且房子破落得很,好像很久没人住了。我们还去看了一下
妈妈的面馆和我的那条船,都在正常运转。

  除此之外,妈妈还把同心岛近七天的主要监控录像调取了出来,她证明了一
件事,桌子上的那几个字真的是大胖刻的,而且他刻字的时候面带微笑,似乎包
含着什么深意。

  三天过后,大胖没有回来,妈妈的公司却来信了,由于那套国外的先进设备
始终没有到位,项目卡在一个关键点上进退不得,各供应商和合作单位一再发函
催促,市里也派出监督小组进驻公司,妈妈骤然觉得压力大了许多,同心岛看来
待不下去了,她恋恋不舍地跟我踏上了归途。

  在返回滨海城市的轮船上,她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直到上飞机
以后她才对我说:「这次没有找到大师,你很开心吧?」

  我心想自己一开口准保是炮灰,所以没敢接她的话茬儿。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明明一早可以就说出实话,避免咱俩劳师袭远,非
要藏着掖着,折腾我走这一趟,你是不是太坏了?」

  我没吭声,心想您说得轻巧,要是我把实话说出来,马上就会被凌迟处死,
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你怎么不说话?」她对我的沉默不语很不满,认为是一种心虚和逃避的表
现。

  我只好把眼睛闭上,装成睡觉的样子。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吱声?」她推了我一把。

  「噢,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睁开眼装作刚听到的样子,「刚才有点困了,
就打了个盹,没有听到您说话。」

  「成,我就当你刚才睡着了,现在再问你一遍,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您想听什么实话?」我明知故问。

  「就是关于北北的男朋友的事。」她两眼如猎鹰般紧盯着我。

  「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吗?」

  「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

  「您什么意思?难道非要说北北的男朋友是我吗?」

  「难道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了。」

  妈妈不满地说:「各方面证据都已经表明了,根本就没有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在他认识的成年男性里面,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你,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我低声说:「北北不是说处女膜是她自己抠破的吗?」

  「这么低级的谎言你也相信?」

  「您跑这么老远来找大师,就只是为了问北北这件事吗?」

  「当然还有别的事,但光是这件事就已经让我很头痛了。」

  「我给您找点治头痛的药,行吗?」

  「你又开始转移话题了,哼,我忘了你是警察了,一般人是说不过你的。」

  「您不困吗?咱们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儿。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次出国我决定一个人
去了。」她慢悠悠地说着。

  「什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讲好了我跟您一起去吗?」

  「别嚷嚷,我在闭目养神呢。」她微微闭上了双眼。

  「好,您一边养神一边听我说,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变呢?」

  「现在计划有变,决定让你在家里留守。」

  「您没搞错吧,资本主义国家那么凶险,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瞧你说的,好像我没出过国似的。」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谈的是大生意,您又这么漂亮,很容易招来狂蜂浪蝶的,我不放心。」

  「你去了我还不放心呢。」妈妈不屑地说道。

  「怎么,您怕外国女流氓勾引我吗?」我反问道。

  「我怕你出去招蜂引蝶,引诱外国女人,有失国体。」

  「好嘛,在您眼里我真的成了色狼了,难道我会把狼爪子伸到国外去吗?」

  「哼,这太有可能了。」

  「我明白了,您就是因为北北的事对我打击报复,剥夺了我出国的权利。」

  「你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我对你的意见很大,你现在是嫌疑犯,处于取保候
审的阶段,你的一切权利都已经被剥夺了。」妈妈淡然地说。

  我急忙问道:「包括吟诗的权利吗?」

  「对。」

  「那接吻的权利呢?」

  「你自己跟自己接吻吧。」

  「自己跟自己怎么接吻?」

  「你不是可以亲到自己的胸口吗?」妈妈凤眼微闭,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是咱们说好了去度蜜月啊。」我真的着急了。

  「谁跟你说好了?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

  「就是前不久说的,当时还说要在国外找个教堂补办一次婚礼呢。」

  「切,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还说什么补办婚礼,我看你的头是要发昏了。」

  「亲爱的,您不能这样啊,怎么说好的事情全变了呢?你们女人也太善变了
吧?」我情不自禁地诉说起心中的委屈。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我一件都没答应,怎么算善变?」她条理
清晰地反驳我说。

  「但是……咱们至少应该度蜜月啊。」

  「好吧,我同意度蜜月,只不过你在国内度,我在国外度。」

  「没听说过,有这样度蜜月的吗,两个人分开度?」

  「怎么没有呢,咱俩就可以尝试一下。」

  「具体应该怎么个度法?」

  「很简单,我在国外游山,你就在国内游山,我在国外玩水,你就在国内玩
水,咱俩把视频通话打开,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旅游,不就相当于一起度蜜月了吗?」
妈妈振振有词地说着。

  「这倒是个办法……」我也真是傻,居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仔细想了
一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国外和国内是有时差的呀。」

  「那我不管,反正我喜欢白天出去旅游。」

  「您的意思是,我就只能晚上出去溜达了呗?」

  「差不多是这样。」

  「这好像不太合适,万一您白天去爬山,我跟着您同步行动,大黑天的跑到
山里去,被狼吃了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啊,是你说要一起出去度蜜月的,我是女人,而且还在国外,
只能是你迁就我了。」

  「难道就不能一起出国吗?」

  「这件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我对你已经彻底失望了,以后也要跟你保持距
离。」她语气生硬地说。

  我悄悄去拽她的衣角:「求求您,别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是对你心冷了。」

  「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会改过自新的。」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不想再听了。」

  「亲爱的,看在思郑、思怡、思云的面子上,为了家庭的和睦,咱俩重修旧
好吧。」

  「不行,绝对不可能。」

  「我看这几天您对我的态度还可以呀,还让我帮您揉肩呢。」

  「我是自己揉着不方便才找你帮忙的,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要是思郑、思怡、思云下次想看咱俩亲亲怎么办?难道要伤孩子们的心吗?」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忍你到现在,不要再拿他们要挟我了。」

  「亲爱的,为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通融一下吧。」我继续扽她的袖子,试
图用温情打动她。

  妈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别再动手动脚的,否则我就喊人了。」

  「别喊别喊,我松手就是了。」看到她还是怒火当头,我只好暂时停止了游
说。

  下了飞机以后,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妈妈依旧对我冷若冰霜,对我的任何
言语试探都不理不睬。到了家以后她把行李放回家,马上就带我去公司。

  坐在车里我还挺高兴的,看来她对我还不是太绝情,肯带我去单位,说明我
俩之间的关系还有一线生机,只要我继续坚持厚脸皮和死缠烂打的精神,她一定
会重新接纳我的,就像前几天我假装梦游跟她做爱那样,她心中的坚冰早晚会融
化的。

  一路上我想得挺美的,到了公司就傻眼了,妈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单方面
宣布我为宝利的副总裁,而且交给我一堆差事,我必须从早到晚待在公司才能干
得完。

  这个突然的任命让我又惊又怒,立刻就想把反对的意见说出来,但公司的人
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无论如何都要维护妈妈的面子,我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在
大家的掌声中发表了几句简短的就职宣言。

  回到总裁的办公室后,我阴沉着脸锁上门,打开隔音墙,她坐在办公椅上翘
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我。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口气一点儿
都不客气。

  「提前告诉你会答应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可您也不能用先斩后奏的方法啊。」

  「那用什么样的方法你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当这个副总裁。」

  「现在公司正缺人手,项目的压力很大,非常需要你的技术,难道你不想帮
我吗?」妈妈把两手平放在桌面上,口气认真地说道。

  我怔了一下才说:「别开玩笑了,平时您总说我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我能
帮上什么忙?」

  「上次公司九个项目的危机不是你解决的吗?还有跟杜晶芸的合作也是在你
的努力下促成的,现在这个项目更是在你的帮助下从姜总裁那里争取的,如果没
有你的大力协助,公司怎么能起死回生呢?你自己说说,你为公司做了多少事,
你的丰功伟绩怎么能抹杀呢?」

  「我是您的亲人,当然要帮您了,这算不了什么丰功伟绩,您说得太过了。」
我觉得妈妈说得有点夸张了,虽然她说的内容跟事实大体上一致,但怎么听都像
是在忽悠我。

  「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贡献,难道不值得担任副总裁吗?」

  「就算我可以担任副总裁,为什么早不任命,晚不任命,非得赶在您要出国
的节骨眼上任命,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故意的?」妈妈云淡风轻地反问我。

  「您就是不想让我跟着您出国,故意找了一个职位和一大堆工作把我绑在这
里,让我无暇分身。哪有您这样当领导的,实在太老谋深算了。」我抱怨说。

  「领导不就是要量体裁衣,合理分配人才资源吗?」

  「别逗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才,只想跟您在一起。」

  「你别光想着卿卿我我,难道公司的事就不用管了吗?」

  「照您这么说,我自己的『东一』公司还有事呢,公安局也要时不时地去签
到点卯,我就很有空闲吗?」

  「瞧瞧,你自己都这么忙,再加上我们公司的事,哪还有时间出国呢?」

  我气得在她的桌前走来走去:「好呀,您就是故意挖个坑让我往里面跳,这
分明就是一场大阴谋。」

  妈妈皱着眉头说:「我就不明白了,跟我出国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现在国外的环境多险恶,这次的项目又很关键,都说好钢要
用在刀刃上,现在不正好轮到我发挥强项了吗?」

  「发挥你的什么强项?泡妞吗?」

  「当然是我当警察的强项了。」

  「我又不是出国搞间谍活动,还需要你当我的保镖。」

  「但是这次出国的任务很重要,要是买不到设备,整个项目就有夭折的危险。」

  「难道国内的业务就不重要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千头万绪,有一些涉及到
最高机密,要是我出国不在家,只能找一个最信任的人帮忙处理,除了你以外,
你说我还能找谁?」

  我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自己出国的目的没有达到,心情始终不爽,嘴
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咱俩就要办理离职手续了,您还让我当什么副总,简直太
滑稽了,哪有这个时候提拔干部的。」

  「这个时候不能提拔吗?」

  「当然不能提拔了,没有任何意义。您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所以用了调虎离
山之计,而且还当着大家伙的面突然宣布,就是想造成既成事实,让我哑巴吃黄
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叫你这么一说,我不是成了阴谋家了吗?」妈妈不悦地说,「反正您的心
机够深的。刚才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跟您争辩,就是怕影响您的高大形象,您真
不愧是总裁,什么事情都被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凌小东,你不要再讽刺我了。你自己说,我什么不想让你出国?」

  「我知道,因为我犯了一点小错误。」

  「你犯的那个是小错误吗?」

  「就算我犯了错,也不能剥夺我跟您一起出国的权利。」

  「我这已经算从轻发落了,本来这次去同心岛都不想让你跟着去,是你耍诈
硬要来的。」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全……」

  「我是总裁,又不是第一天跑业务的愣头青,需要你那么操心吗?」妈妈觉
得自己被低估了。

  「国外情况复杂多变,而且您是只身前往,遇到麻烦事的话连一个商量的人
都没有。万一您真的需要帮助,我们就是想支援也是鞭长莫及啊。」我始终觉得
心神不宁,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只是买一套设备,至于这么紧张兮兮吗?」

  「当然至于了,我觉得这套设备不会容易买到手的,不然咱们国家不早就进
口了吗?」

  「大不了就不买设备了,怎么被你说得我好像要深入虎穴一样呢?」

  「我觉得姜总肯赔那么多钱把项目转让给咱们,说明项目本身必然有很多隐
患,这套设备一定很难买,或者根本买不到,咱们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您应该
以公司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自断臂膀、自毁长城,失去像我这么忠心
耿耿的部下。」

  「你说的『儿女私情』是什么意思?是指儿子和女儿有私情吗?也就是你和
北北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想说,您不要因为家庭琐事
而耽误正事,毕竟我是您最得力的助手。」

  「那我的经验也比你丰富,用不着你天天在这儿教训我。」

  「您所有的经验都比我丰富吗?不一定吧?」

  「真是笑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走过的桥……」妈妈嗤笑了
一声。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别说了,您又来了,您没事儿吃那么多盐、
走那么多桥干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阅历很丰富,是你无法比拟的。」

  「好,那我就说一件事,您的经验肯定不如我丰富。」

  「你说吧,我倒想听听。」她自信满满地看着我。

  「就是夫妻房事方面的经验,我肯定比您强太多了。」

  妈妈听到这儿猛地睁大了凤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两个脸蛋变
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你怎么突然从项目扯到……那方面的事了?」

  「因为那方面的事我更擅长。」我色眯眯地盯着她裙下光滑闪亮的丝袜美腿,
看着那轻轻晃动的尖头高跟鞋,禁不住想起我跟她曾在这张桌子上颠鸾倒凤过,
那种刺激的感觉无与伦比,恍若神仙,实在是一次难忘的销魂之旅。

  妈妈似乎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她的眼中透出羞涩、畏惧与慌乱的光芒,当
我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她更紧张了,把两只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戒备地说: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你不会是想做那种事吧?」

  「知道了还问。」

  「现在可不行,大家都在外面呢,有人来找我怎么办?」

  「这好办。」我把门口的标识牌切换到了「会客中」。

  「那也不行啊,我是个总裁,而且大家都看到你进来了,咱俩躲在办公室里
不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隔音墙不是打开了吗?咱们就算在这里放鞭炮,外面也没人听得见。」

  「那也不行啊,哪有大白天做这种事的?」妈妈担心地说。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您,等到了黑天再开始做,行吗?」其实我也不是特别
想做,就是刚才自己被欺压得太狠了,想要捉弄她一下。

  「那也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她绝望地看着我越来越近的身躯。

  「办公室又怎么样?咱们在这里又不是没做过。」

  「小东,你可千万别胡闹,这次真的不成。」妈妈看着我邪恶的眼神,禁不
住想起那次跟我在这里的三番战,那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性爱之旅,最后她的高
潮太过强烈,以致于人都出现了昏厥的现象,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反正您就要公出了,不如在出国之前打一炮,就当是登机之前送给您的一
份礼物吧。」我弯下腰把嘴巴慢慢贴近她的粉面。

  「不行,我现在不想做那种事。」她慌张地躲着我的嘴巴。

  「我知道您不想做,所以我是强迫您的,怎么样,这个道理行不行得通?」

  「凌小东,我警告你,不许勉强我。」妈妈只能发出徒劳的警告。

  「妈妈,说真的,我好想亲一亲您的乳房,舔一舔您的阴部和菊花,吸干您
的每一滴汗,把您的脚趾含在嘴里当成棒棒糖去嘬个够。」我魅惑的声音如符咒
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她用手顶着我的胸口说:「你不要再往前靠近了,我要生气了。」

  我坏笑了一下,突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好
吧,既然您不情愿,那我就不勉强了。」

  妈妈对我的突然撤兵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说:「你……想干什么?」

  「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当一个称职的副总裁呗。」

  「你真的同意我的任命了?」

  「不同意不行啊,您的金口都已经开了,我能不帮您这个场子吗?」

  「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是不是……」

  「放心,我没憋着什么坏水儿,不过我有一句良言相告,不知您愿否一听?」
我又变得文绉绉起来。

  「你说吧。」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觉得吧,出国这种事属于漂洋过海的万里行,身边最好有一个男人,这
样才是万全之策。有那么一句俗话您听过吗,叫做『有鸡巴走遍天下,没鸡巴寸
步难行』。」

  「这是什么俗话,也太粗俗了吧?我只听过『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您那两句也是老黄历了,现在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这两句也比你刚才说的头两句好听,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说出那么难听的俗
话?」

  「嘿嘿,我这两句是话糙理不糙,其实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原话是『男人走
遍天下,女人寸步难行』。」

  妈妈摇摇头:「你这两句话说得也不对,有重男轻女之嫌,凭什么女人就只
能待在家里?你以为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寸金莲的时代吗?那是万恶的
旧社会,是我们要重点批判的对象。」

  「好吧,我说错了,现在是『怡云走遍天下,小东寸步难行』的时代了,您
就出去闯荡江湖吧,我在家里给您搞好后勤,保证不会让后院失火。」我一边笑
嘻嘻地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瞧您,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就不能有个转变的过程吗?」

  「但是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妈妈其实最不理解的是,在这样一间便于偷情
的密室内,我突然放弃了占她便宜的机会,这明显是极不正常的。

  「您真是奇怪,别人反对您的意见,您不高兴;等别人同意了您的意见,您
还是不高兴。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您主外,我主内,咱们夫妻同心协力,比翼齐飞,共同
完成这个大项目。」

  「真的假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感觉不对劲吗?」

  「是啊,我觉得有点假,你好像真的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您真是的,太不了解我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出去闯荡,我最喜欢在家
里守着老婆孩子,这次您不让我去,也是一件好事,我正好在家里陪陪孩子,顺
便养养伤。」

  「等一下,」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忽然喊住了我,「我知道你为什
么不想跟我出国了。」

  「为什么?」

  「你一定想利用这段时间完善你的后宫队伍,泡更多的女人,是不是?」

  「嗐,这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山人自有安排。」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不用太得意,我会找人盯着你,你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听到了吗?」

  「没听到。」

  「你说什么?」妈妈又瞪起了眼睛。

  「我说,没听到才怪呢。」我急忙改口。

  「凌小东,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又勾搭了别的女人,我对
付你的手段会比上次还要狠。」

  「您管得也太严了吧?人还没走就先把规矩定下了。」

  「对于你来说,不论管得多严都不为过。」

  「这样吧,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出国的时候就把我带上。」

  「想得美,我才不会带你出国呢。」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将要开门的时候对她说:「郑大美人,临别之际,我
有良言相赠,不知您愿意听否?」

  「凌大色狼,你有气就放,我愿意一闻。」妈妈学着我的口气回应道。

  「一个女人在国外抛头露面,确有不便之处,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若是遇到
险阻,请及时示警,小生必定拍马杀到。」

  「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希望你稳守后方,不要拈花惹草,否则我必剪除汝之
祸根。」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扫到我的下身,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赶紧开门
出去了。

  过了几天,到了妈妈启程出发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尾随其后,她让我在公司
留守,不许离开办公大楼一步,而且还给我配了两个贴身男秘书,一天二十四小
时不离左右,包括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我知道她怕我以送机为由混上飞机,就
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坐着。

  眼看要登机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先跟两个男秘书聊了
一会,接着对我说:「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当上副总裁的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好,就是天天跟两个男人形影不离,大家怀疑我是同性恋。」

  「严肃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好,那我就说正经的,妈妈,您登机了吗?」

  「还没有。」

  「唉,您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您了。」

  「别想我了,多想想工作吧。」

  「好的,您也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妈妈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惆怅。以前不管是坐车、坐船还是坐
飞机,都有我陪着,虽然我的嘴巴比较贱,但是我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如今她孤身一人出国,耳边听不到凌大色狼的聒噪声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空虚
感。

  飞机起飞以后,妈妈觉得有点困乏,便把眼罩戴上闭目养神。因为她的座位
紧挨着过道,不知谁去卫生间的时候碰了她一下,她也没有在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空姐开始给大家发食物,妈妈看着她们苗条的身影,心里
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们会不会给我送来一张写有诗句的纸条呢?转念一
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刚才还跟凌大色狼通了电话,他正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
怎么可能跑到飞机上呢?这个幻想太不切实际了,那个坏家伙这次不会出现在自
己的身边了。

  妈妈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等着,结果可想而知,等了半天
都没有纸条送来,到手的只有午餐和饮料。她对着空姐笑了一下,空姐也还以礼
貌的职业微笑。

  饭菜虽然很香,但是妈妈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情不自禁地想
起我的种种好处,似乎我要跟她同行的想法也并不糟糕。一个人出门和两个人出
门真是差上不少,一个人的时候要孤单地面对一切,两个人则可以互相商量、互
相帮助,遇到困难时也可以互相安慰,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到别人的成双成对,她真的有些后悔了:为什么非要固执地拒绝我的建议
呢?就为了心里那股忿忿不平的怨气吗?可是我都已经认错了,何必非要用拒绝
同行来惩罚我呢?现在倒好,这根惩罚的大棒不但教训了别人,也孤立了自己,
当孤独和寂寞扑面而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适应我在她身边的生活了,只
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妈妈禁不住有点恨我了,恨我那么早就放弃了努力,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一
下呢?如果再多哀求她几次,也许她的心肠一软,不就答应了吗?她也有点恨自
己,觉得自己没出息,竟然刚上飞机就开始想念我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后似乎有人轻声呼唤她,她回头一瞧,还是刚才那位漂
亮的空姐。妈妈问她:「您有什么事?」

  空姐指了指她的身后:「这位女士,您的身后贴了张纸条,请问是您的朋友
贴的吗?」

  妈妈往自己的身子左侧一瞧,一张纸条正露出一半,夹在她的后背与座位之
间,在她身后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伸手把纸条拿下来一瞧,上面竟然写着
两句梦寐以求的歪诗,连字迹都是那么的熟悉: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
水。

                      26。7

    妈妈呆呆地看着纸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悄悄掐了一下
自己,哎呀,很疼,看来不是做梦。天哪,这个臭小子明明在公司的大楼里,他
的纸条怎么会跑到飞机上呢?难道是他提前贴在自己身后的?也不对,自己上飞
机之前去了一次卫生间,当时身后什么都没有啊。所以纸条肯定是上飞机之后被
人贴上的。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跟着自己上飞机了?那他是怎么接听自己办公室的
电话的呢?

  想到我可能在飞机上,妈妈马上觉得兴奋和激动起来,还有点小小的高兴。
她站起身把前前后后的座位都检查了一遍,包括卫生间,却没有看到我的踪影。
她猜到我可能又乔装易容了,所以对每位乘客都审视得特别仔细,但却没看到一
个跟我长得像的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有人搞恶作剧,把纸条贴到了她
的身后?但是这两句歪诗是她和我之间的秘密,别人不可能知道啊。

  她有点不甘心,又把机舱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突然发现一个大胡子长得跟我
有点像,肩膀宽度也很接近,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来,但是细看又有点不对劲,因
为这个大胡子旁边还有两个小胡子,几乎跟他长得一样,只是胡子小了一点,而
且这三个人相谈甚欢,明显是很熟识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三兄弟,绝不可能是
她一直惦念的那个人。

  妈妈又把所有的乘客都看了一遍,最终在空姐怀疑的眼光中怏怏地坐下了。
不管怎么样,能得到我的讯息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她把那张纸条拿起来又反复看
了好几遍,心里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这个坏小子,每次都能搞一些稀奇古怪的
花样,虽然经常让人意外,但总能带来惊喜,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不怪妈妈产生怀疑,其实那个身形高大的大胡子就是我,她猜得非常准确,
我真的是上了飞机之后马上化妆,坐到了她的后面。旁边那两个小胡子是我找的
两个乘客帮的忙,他们起初不太愿意化妆,等我拿出证件后就乖乖地配合了。等
妈妈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我就假装和两个乘客很亲热地聊天,借此打消她的
疑虑,她果然被骗过去了。

  看到她失望地坐回原位,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要不是怕被她发现,真想大
笑两声。那天她以为我妥协了,放弃了跟随她出国的想法,其实她搞错了,我没
有一分钟停止过与她共游海外的念头。既然她很坚决地反对我公然同行,我就采
取了私自尾随的办法,反正她别想甩掉我。

  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座漂亮的大城市,处于欧洲的中
心地带,具有浓厚的宗教风格,从窗户向下瞭望时我们就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

  等到大家陆续走下飞机的时候,妈妈还有点不甘心,回身又扫视了一下机舱,
似乎希望找到我的踪迹,我跟旁边两个人坐着没敢动,直到她下了飞机才开始去
掉脸上的伪装。

  为了拖延时间,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假装收拾东西,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在空姐
的催促下慢吞吞地下了飞机。到了大厅后我向两位乘客一再表示感谢,随后就和
他们分手了。

  目送这两个人离去后,再回头却找不到妈妈了,我正在东张西望,忽然觉得
好像有人在看我,转身一瞧,我心中的大美人正站在不远处对着我微笑,她那婀
娜的身姿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异常醒目,像是砂砾中一颗璀璨的珍珠。

  我知道这下藏不住了,也笑了一下,急忙跑到她面前:「您走得好快,差点
没跟上。」

  她嘲弄地说:「凌副总,你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办公室吗。怎么到了国外呢?
你出国这件事写申请了吗?得到批准了吗?」

  「我申请了,没通过,我想您可能是心里同意,嘴上却不说,就按照您心里
的想法实施了。」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同意了?」

  「刚才在飞机上,您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我是想看看,谁那么无聊给我写纸条,还用了那么粗俗的诗句。」

  「我看您的样子挺高兴的,好像这两句诗说到了您的心坎里。」

  妈妈抬起脚轻轻踢了我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出我高兴了?」

  「您不高兴吗?我看您的嘴角一直是咧着的。」被踢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

  「咧什么嘴角,我是在犯愁呢,我在想,你可真讨厌,在国内烦我还不够,
还跑到国外给我来添堵。」

  「您也是,非要拒绝我来帮忙,不然何至于费这么大劲呢?」

  「你的鬼主意算是爬到天上了,说说吧,那两个秘书是怎么跟你串通在一起
的?」

  「没有串通,我只是答应给他们升职了。」

  「人事变动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

  「您不是让我做主吗?」

  妈妈又踢了我第二脚:「你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给你三分颜料,
你就开染坊了。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我看出她的心情不错,渐渐变得放肆起来:「我好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但
我记得您应该叫『凌郑氏』。」

  「什么『凌郑氏』,胡说八道,我看你倒是没正事,为了跟我出国什么招数
都使得出来。」

  「我这也是关心您嘛。」

  「为什么打电话时我能听到你在办公室的声音?」

  「很简单,我当时也在飞机场,秘书用他的手机给我拨了个电话,然后把声
音外放,咱俩就能通话了。」

  「你可真狡猾,看来下次要多找几个人看着你了。」妈妈的口气虽然是嗔怪
的,却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

  「别这么认真好嘛,我下次尽量少犯错误就是了。」

  「飞机上那个大胡子是不是你?」

  「是的,您怎么发现的?」

  「这还用发现吗?飞机上就那些人,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你旁边还有两个人,我怕万一认错人就尴尬了。」

  「所以您就在外面等着我,是吗?」

  「是啊,反正你早晚要下飞机。」

  「其实我在飞机上化妆,也不光是掩饰身份,主要是想看您找我时着急的样
子。」

  「着急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您找人时的样子可认真了,好像一个大美人在找寻丢失了的宝物,
非常地迷人,非常地……性感。」我想了一会儿才找出「性感」这两个字来形容。

  妈妈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可真会胡乱用词,找人这种事怎么能跟性感
扯上关系?」

  「因为您的神情很专注,呼吸有点微微地急促,一直在咬嘴唇,额头还有几
滴香汗,显得特别有魅力。」我见她一直在踢自己或拍自己,看起来心情很高兴,
就轻轻拉住她的手。

  妈妈这次没有挣脱开,反而挠了一下我的掌心说:「恭喜你,凌副总,你的
目的达到了,小无赖的精神又一次发挥作用了。」

  我也挠了一下她的玉手:「好像您也挺开心的,单行鸟变成了双飞雁,这次
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别贫嘴了,快点去取行李吧。」

  「好的,咱们一起去。」

  到了行李提取大厅,等了半天才看到妈妈的拉杆箱,拿到手后却发现不对劲,
妈妈用手掂量了一下便说:「糟了,箱子被人拿错了。」

  我们马上向机场工作人员反映情况,他们做了登记后又调取了监控录像,发
现是被一个中年男子拿走了,那人走路的时候踉踉跄跄的,好像是喝醉了。由于
机场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出了故障,没能看到这个人的准确去向,工作人员只好记
下我们的联系方式,说会根据旅客的登记信息跟踪寻找这名旅客,让我们耐心等
待结果。

  妈妈显得有点无可奈何,跟着我就出来了,我安慰她说:「没事儿,现在网
络监控这么发达,肯定会很快找到的。箱子里都有什么?」

  「我的换洗衣物、项目文件、采购手续、设备资料、银行卡、现金,还有一
些盥洗用品。」

  「最重要的是采购手续和银行卡,其它的倒没什么。就怕那个酒鬼把箱子撬
开,那样东西就不好往回找了。我给蓉阿姨打个电话吧,她有一位老同学常年负
责对外关系事务,可以找国际刑警帮忙。」

  「不,先不要找她。」妈妈果断地制止了我。

  「为什么?您又忌惮她的身份了是不是?这我得劝劝您了,这个时候就不能
有妒忌心理了,您应该捐弃前嫌,以大局为重,把好的资源都利用起来。」我连
忙开导她。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妒忌她。」

  「那还犹豫什么,她是你的闺蜜兼儿媳妇,不用不好意思,直接找她帮忙就
可以了。」

  「不是不好意思,这次买设备的事有点麻烦,我不想让她知道。」

  「等一下,」我觉得不对劲,「您为什么要瞒着她?这里不会有什么违法违
规的事情吧?」

  妈妈的神色有点凝重:「据我所知,这套设备通过正常渠道购买是有难度的,
咱们可能要采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所以还是先不要告诉她。」

  「您听我说,不合法的手段坚决不能用,否则后患无穷。」警察的本能让我
马上警惕起来。

  「有很多人用的都是这种非正常的方法,后来他们都成功了。这里涉及到一
些灰色地带,法律也不好界定管辖范围。」

  「那也不行,咱们不能钻法律的空子,更不能有侥幸心理。」

  「你怎么知道是钻法律的空子?」

  「您刚才说的那几句已经漏了底了,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您已经游走在违法
的边缘了。」

  妈妈不悦地甩开我的手,好看的脸上掠过一丝乌云:「你非要把我变成犯法
的人是吧?怎么每一句话都在针对我呢?」

  我又拉住她的手:「您误会我了,我是怕您触犯法律,而且现在咱们人在国
外,不同国家的法规制度都不一样,万一真的惹上官非,这里不比国内,想要脱
身可就很困难了。」

  「你还是自己去旅游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别介,您这是要撵我走了吗?」

  「我不想听你唠叨。」

  「我现在有点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来了,敢情这里面还有猫腻呢。」

  「我有什么猫腻?你说说。」

  「我觉得您是想通过旁门左道来达到目的。我受累问一下,这套设备有那么
重要吗?」我怕她介意,特意没有说「歪门邪道」这四个字,换了一个温和一点
的词。

  「对,很重要,不光是为了公司,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从接手这个项目开
始,咱们就注定要克服一切困难,把所有的目标都顺利完成。」妈妈的丹凤眼中
透出异常坚毅的光芒。

  「好吧,我一定会全力帮您,前提是不能做违法的事。」

  「知道了,凌警官,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大义灭亲,不
用心慈手软。」

  「您又来了,一旦不高兴就讽刺我。算了,咱们还是说说度蜜月的事吧。」

  「买设备的事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度蜜月?」

  「度蜜月和买设备可以同时进行,两不耽误。再说还要去教堂补办婚礼,咱
们该做的事情真不少呢。」

  「我看你的想法越来越丰富多彩了,你是不是还想让这里的大主教给你主持
婚礼?」

  「如果能那样就最好了,那将会是最难忘的时刻,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档期。」
我陷入到了美好的幻想中。

  「做梦吧你,大主教是给皇室成员主持婚礼的,你只是个外国平民,哪里就
轮得到你?」妈妈觉得我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我可以出钱。」

  「呸,不要想美事了,这已经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了。」

  「我觉得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好用。」

  「我看你是要中邪了。对了,你身上有现金吗?」

  「有一点点,这还是出国之前临时兑换的。您呢?」我摸了模身上。

  「我的也不多。你带银行卡了吗?」妈妈看看手里的小包。

  「带了,但是没有多少钱。」

  「为什么不多带点钱?」

  「我的钱不都在您那儿吗?」

  「没跟依依要点钱吗?」

  「走得太匆忙,忘记要了。」我无奈地说。

  「你说说你都混成什么样子了,钱越来越少,你带孩子们出门不怕人笑话吗?」
妈妈斜了我一眼。

  「我也没办法,钱都被两个老婆把着,现在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

  「你没钱都能一个接一个地泡妞,如果有钱还不上天了?」

  「我现在让依依给我转点钱,怎么样?」

  「算了,先别这样了,她会以为我在你耳边吹风了。」

  「咱俩现金不多,又没有银行卡,只能用手机支付了。」

  「也只能先这样了,等找回我的箱子就好办了。」

  我和妈妈一面说话,一面打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路飞驰,开了好久才来到
市中心。下车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手机支付不能用了,我当时就有点紧张,妈
妈发觉情况不对,赶快用她的手机试了一下,结果也不能支付,她的脸色也变了。
眼看出租车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们俩只好用身上的现金支付了打车费。

  司机走了以后,我担心地说:「快到别的商户试一下,看看手机的支付功能
是不是出故障了。」

  「行,咱俩一起去。」

  两个人立刻动身,到附近的几个商店试着用手机购物。我们挑选了一些不太
贵的纪念品,支付的时候发现都无法通过,我的汗马上就下来了,妈妈的表现还
算镇定,连声地跟店主说着「sorry」,拉着我就退了出来。

  站在风儿轻柔的广场上,我只觉得一阵头痛,思忖了一会儿才说:「让国内
汇钱来吧,或者补办银行卡。」

  「那样最快也要好几天,这两天怎么办?」妈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您在这边有熟人或者朋友吗?」

  「没有。」

  「我知道银行有一个紧急现金服务,可以向无法使用银行卡的客户提供一定
金额的现金支援,我现在就去办。」

  「好,那就试一下。」

  我给发卡行打完电话后,接着到最近的网点填申请单,但是我提供的手续不
全,银行暂时未能核实我的身份,还要等后台进行审核,所以今天肯定是拿不到
钱了。

  出了银行后我一脸愁容地说:「这下麻烦了,要过几天才有钱,去向大使馆
求助吧。」

  妈妈摇摇头:「都说买设备这件事要低调了,怎么能惊动大使馆呢?」

  「我申请的紧急现金能不能获批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咱俩的钱只够看电影的,
要不去电影院待一宿?」

  「我不想去电影院。」

  「那怎么办?只能到公园、卫生间、地铁站、24小时便利店了,您选一个
地方吧。」

  「这些地方我都不想去,我想住正规的酒店。」

  「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正规的酒店,现在能有正规的澡堂子就不错
了,要不咱们去浴池对付一宿?」

  「不,我要跟你一起睡在大床房。」

  「现在没有大床房,只有大马路、大长椅,或者去银行的室内24小时取款
机。」

  「这些地方我都不想去。」

  「您先随便对付两宿,过几天就会有钱了。」我劝她说。

  「那就找个便宜的酒店吧。」妈妈只好降低了一下要求。

  「我打听过了,便宜的酒店咱也住不起,咱俩的钱基本上都用来打车了,现
在剩的这点零钱只够买个汉堡的。」

  「你不是说以后出国要带我吃大餐吗?」

  「我请您吃大汉堡、大薯条、大可乐行吗?」

  「我不想吃这些。」

  「好嘛,您还是一副仙女的做派,现在咱们就要混成乞丐了,快点回归现实
吧。」

  「你不是男人嘛,一定有办法。」

  「咱们去找地方打个短工怎么样?」

  「国外打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需要体检、面试,而且证件要齐全,不是马
上就能被录用的,多数情况是回去等通知。」

  「那时间太长了,咱们可等不起。要么去卖艺怎么样?我看挺多人在广场上
表演的,给钱的人还真不少。」我又想了一下,只好提了个不太靠谱的建议。

  「你打算表演什么?」妈妈问道。

  「我就会打拳、唱歌、跳舞什么的,还学过一点魔术。」

  「这些都不太吸引人,得有抓人的东西才行。」

  「要不咱俩用英语说个相声?」

  「我不会说。」

  「就是咱俩平时打嘴仗那一套,稍微加工一下就是相声了,我看您的包袱抖
得还行。」

  「不行,我捧不好哏,还是你自己来段单口相声吧。」

  「我倒是能说个单口,形式就跟外国的脱口秀差不多,但是没有剧本啊,别
人听着不可乐还会给钱吗?」我犯愁地想着,自己平时那些耍嘴皮子的小伎俩难
登大雅之堂,根本就挣不到钱。

  「你能不能表演点别的?咱们老祖先练过的杂耍卖艺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在
过去的天桥一带。」妈妈真有耐心,居然在街上跟我聊起了旧社会。

  「这个想法非常好,我跟您来个兵器对练怎么样?」

  「我不会。」

  「前几天您不是跟霍大妈说经常练习器械对练吗?咱俩正好在外国友人的面
前操练一下。」

  「那不是糊弄她的话嘛。咱俩平时都没练过武术的套路,打轻了等于没打,
没人会给钱;打重了会有人报警,说咱们当街斗殴或者是夫妻互虐,恐怕要到警
察局吃牢饭了。」

  「那就表演口技、杂技、口吞宝剑,您挑一样吧。」

  「我会口吞葡萄。」

  「那管什么用啊,我还会口吞饺子呢。」

  「这几个都不行,你再说一样。」

  「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我会胸口碎鸡蛋。」

  「胸口碎鸡蛋还用得着您表演?随便在街上找一个小孩都会。」

  「这些都太难了,而且很危险。有没有安全一点的?」妈妈摇摇头。

  「喷泉旁边有一个小伙子在拉小提琴,钱也不少挣,您会吗?」我指着不远
处说。

  「会。」

  「是吗?那太好了,您什么时候学的,平时怎么没听您拉过?」我吃了一惊。

  「我上大学的时候练过,后来就放弃了。」她坦然地说着。

  「为什么?」

  「他们说我拉琴的声音像锯木头,我一生气就不练了。」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您还会别的乐器吗,像萨克斯、单簧管、笛子什么
的?」

  「我的别墅里倒是有一个琵琶,但是我没有练过。」

  「冒昧问一下,郑总,您最拿手的才艺是什么?」

  「我会谈判,会招标,会管理公司,会演讲,会动员。」

  「这些都是您的工作内容,好像不能拿到街边去表演。」

  「我去街边做个演讲怎么样?揭露一下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妈妈突然语
出惊人。

  「太好了,您真是个伟大的革命战士,不过我能离您远一点吗?」我边说边
看看左右。

  「你不是应该给我站脚助威吗?」

  「我要是离您太近,肯定会被当成同党抓起来的,这样就没人营救您了。」

  「为什么抓我?外国不是言论自由吗?」

  「所谓的言论自由都是相对的,凡是涉政的演讲都有可能会被人盯上。您设
想一下,可能您在街上说得正高兴呢,突然就来一伙人说您是恐怖分子,还说您
在进行非法演说,甭管您长得多漂亮都要被抓走。」

  「这么危险吗?算了,那我不演说了。」

  「不过您要是被抓进去也不一定是坏事,就等于找到饭辙了。」

  「我才不去呢,这样的饭辙还是留给你吧。」

  「到时咱们的祖国还会敲锣打鼓地给您送来两块匾呢。」我调侃地说。

  「什么匾?」妈妈纳闷地问道。

  「一块写着『扬我国威』,一块写着『爱我中华』。」

  「呸,论起胡说八道你真是天下无敌。」

  「请问您还有别的才艺吗?」

  「没有了。」

  「您不是还会瑜伽、舞蹈和健美操吗?」

  「这些能拿出来表演吗?不是在吸引色狼吗?」

  「您再想一想,肯定还有什么压箱底儿的绝技没有拿出来。」

  「打你算吗?」妈妈脑中灵光一闪。

  我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合着您最拿手的技术就是揍我,是吗?我跟您
说,在国内随便怎么打我都行,顶多是妇联的人找您谈话,在国外可就不同了,
警察对家暴处理得特别严厉,您随时会被带走的。」

  「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展示的了。」

  「您再想想,还有什么特长?」

  「真的没有了,刚才全说出来了,都被否定了。」

  「不,还有一样您没说。」

  「还有哪样没说?」

  「就是唱歌。」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又讽刺我,是吧?」妈妈的面色一沉。

  「我没有讽刺您,您想啊,如果前面说的那些都不行,您的才艺不是就只剩
下唱歌了吗?」

  「唱歌那是我的特长吗?明明是我的短处。你这不是讽刺是什么?是挖苦、
是嘲笑?」

  「您后来不是专门练习过唱歌的技巧吗?进步还挺大的。」

  「我那是自娱自乐,自我欣赏,还没到能在大家面前展示的水平。」

  「这次就是个契机,正好在外国朋友面前来个汇报演出,检验一下训练的成
果,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中文。」

  「你就缺德吧,以前你总说我唱歌跟灾难现场一样,还是你喝多了呕吐时的
药引子,现在又一个劲地捧我,分明就是想让我出去丢人,我才不上你的当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看看那边有个胖子也在唱歌,挺大的一坨肉声音比
蚊子还小,他脚底下的钱盒子都快装满了,您唱得还能比他差?」我往远处一指。

  「我倒是比他强,可是……」

  「别『可是』了,来吧来吧,试一下吧。」我轻轻拽她的袖子。

  「哼,你别以为我不敢唱,告诉你,你可能想错了,外国人的欣赏口味跟咱
们不一样,没准儿他们会觉得我唱得好听呢。」妈妈对自己的唱歌水平屡次被贬
低属实有点不服气。

  「那咱们正好去试一下,如何?」

  「可以呀,没问题,但是你要先去探探路。」

  「为什么让我去探路?」

  「你不是觉得自己唱歌很好听吗,正好在外国友人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才艺。」

  「告诉您,我一旦出马就会吸粉无数,兴许被哪个外国伯乐相中,直接选拔
我进歌剧院深造,后面可就没有您的事儿了。」

  「太好了,你快点去为国争光吧。」

  既然妈妈这么说,我实在推不过去了,只好去附近租了一套音响,为了提高
演出效果,我租的是最贵的设备。

  把音箱等设备拎到广场上后,我突然停住脚步,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自
己毕竟是个警察,这样抛头露面地在外面演出合适吗?万一被人录下来传到网上
怎么办?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当下站在原地踌躇起来。

  妈妈问我怎么了,我小声说:「我觉得这样不妥,会不会被人当成要饭的?」

  「没事,放心吧,你是凭自己的劳动挣钱,跟那些直接伸手乞讨的乞丐还是
不一样的。」

  「您这么说我心里还好受一点。听说外国的街头艺人从来不去乞讨,全靠表
演挣钱。」

  「说得没错儿,而且外国人很尊重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乞丐,都会主动打赏的。」

  「好嘛,说了半天还是拿我当要饭的了。」

  「你别那么想,就把自己当成一个热爱表演的街头艺术家好了。」

  「我是觉得,这样在外面演出会不会给祖国和人民丢人?会不会给单位抹黑?」

  「不会的,放心吧。」

  「我都要饭了,难道不会辱没祖先吗?他们要是地下有知的话,也会蒙羞的
吧?」

  「你要是怕被人认出来,化一下妆不就行了?」妈妈提了个建议。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我戴上墨镜、头套和假胡子,马上就变成了另外
一个人。

  乔装打扮之后,我发现妈妈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
站得离我那么远?」

  「这里有树荫,比较凉快。」

  「那我也到树荫底下卖唱……不,到树荫底下表演。」

  「不行,你来了我就得走了。」

  「为什么?」

  「咱俩不能离得太近。」

  「您怕我唱得太好,影响您的自尊心是吗?」

  「我怕一会儿有人向你扔臭鸡蛋,殃及到我。」

  「我唱歌会被人扔臭鸡蛋?笑话,您就等着我的粉丝来送鲜花吧。」

  「好的,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我接好音响以后,先试了试音,接着就开始了酒吧歌手的那一套开场白:
「各位朋友大家好,非常高兴你们来欣赏我的表演,请各位伸出你们温暖的双手,
为我鼓鼓掌,让我看一下你们的热情,好不好?」说完把麦克风伸出来对准远处
的人,另一只手放到耳边做倾听状。

  等了半天只听到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用余光一瞧,只有妈妈在为我拍手
助威,其他路人则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心想外国人八成是太腼腆,没见过像我这么劲爆的歌手,是要让他们开开
眼界才行,当下清了清嗓子,扯着脖子就唱了一首英文摇滚歌曲,唱到兴处还扭
了起来。

  随着几个外国人试探性地向我靠近,我心想老祖宗说得真对,买卖买卖,全
靠吆喝,我这歌声一出马上就有人光顾了,当下唱得更卖力气了,旁边那个唱歌
的胖子和拉小提琴的人被我的才艺震得都不敢出声了,两个人一起停下来吃惊地
看着我。

  我心说好极了,现在就让你们看一下天皇巨星的风采,当下伸手把音箱调到
了最大声。我知道街头唱麦的音质效果必须要好,能不能吸引人来就全靠它了,
唱歌虽然需要一副好嗓子,但更重要的是要配上一套劲爆的音响系统,所谓「三
分唱歌,七分音效」,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随着我制造的声音的分贝的增加,恬静的喷泉广场被我变成了广场舞公园,
我的歌声回荡在周边的街道里,很多出租车司机停下来惊讶地聆听着震耳欲聋的
声音,公交车上的乘客纷纷向广场的方向望去,以为那里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
恐怖事件。

  我见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我身上,别提多兴奋了,再一转头,却发现妈妈捂
着耳朵,站得离我更远了。那个胖子歌手和小提琴手也悄悄溜掉了,周围的人虽
然不少,但是都在惊恐地看着我,而且保持了比较远的距离。

  这一番表演可谓技惊四座,真的,我觉得自己蛮有当歌星的潜质的,因为我
的优美歌声和精湛舞技结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我好像无师自通
地学会了舞台表演,变得越来越人来疯了,唱到高兴的时候又把麦克风伸向大家:
「会唱的朋友请跟我一起唱,不会唱的朋友请不要吝惜你的欢呼声、喝彩声、呐
喊声,大声地尖叫吧!」

  周围的人群可能没见过这阵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有几个年轻人恶作剧
般地跟着喊了几声,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像在围观一只歇斯底里的
大猩猩。

  连唱了三首歌后,我决定开始收钱了,于是指着地上的帽子对大家说:「先
生们,女士们,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了,请献上你们的一份支持吧,接下来小弟将
有更精彩的表演!来,大家动起来吧,让我看一下你们的热情!」

  观众开始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纷纷向帽子里扔钱,我注意到了,几乎每个
人都扔了,看来他们的素质挺高,艺术欣赏水平也不低,只是给完钱以后离开了
不少人,只有三五个人还留在原地,估计都是我的铁粉。

  我偷着用余光瞄了一下帽子里的硬币,感觉还挺不少的,里面还夹着几张纸
票子,心里霎时间觉得美翻了。看来「艺多不压身」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平时
坚持去KTV唱歌确实很有作用,凌大帅哥「麦霸」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这一
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还有一点让人没想到,就是我用亲身实践证明了「艺术无国界」这句话是有
道理的,不同国家的人民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水平和鉴赏能力都是相通的,我也
没想到自己的首场演出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功,心里充满了对异国人民的感激和
钦佩。莫非我以后要转行往歌唱事业的方向发展了?

  我喝水休息了一会儿以后,鼓足力量又唱了两首歌,这两曲下来真的是绕梁
三日不绝,周围基本没几个人了,附近的猫啊狗啊,还有小鸟什么的也没有了,
只剩下远处的妈妈和近处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还在坚守。

  看到没有多少观众了,我准备收工,然后和妈妈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这时那
个老太太蹒跚着向前迈了两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我看出她的意思,出于礼貌
和对粉丝的关爱,就迎上前去问她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演唱。

  她紧紧拉住我的手,说我的歌声让她想起了去世多年的老公。我说请问您的
先生是干什么的?她说她的老公是一位歌唱家,在生命晚期的歌声跟我特别相似。
我立刻觉得特别感动,心里充满了热烈的情绪,颇有一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这位老太太跟我说话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一定是想起了她的亡夫,是啊,
我的歌声那么动听,一定让她触景生情,情难自已。

  我俩聊天的时候,妈妈也走了过来,她从耳朵里掏出两个棉花,静静地听着
我们说话。

  老太太又跟我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深深地鞠上了一躬,我
也弯了一下腰表示还礼。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妈妈对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唱完了。」

  我盯着她手里的棉花说:「我唱得有那么难听吗?您至于把耳朵塞上吗?」

  她说:「难不难听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耳朵快要被你震聋了。你那个音响的
动静太大了,附近的小商贩都被你吓跑了。」

  「那是附近没有生意了,他们换个地方继续去做买卖。」

  「不过你今天的唱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以前有人说噪音能杀人,我还不太相信,听完你的歌声以后我就相信了。
你的歌声不仅能把人逼疯,还能杀人。」

  「您一直在说风凉话,是不是在嫉妒我的首场演出获得如此大的成功?」

  「你哪里成功了?」妈妈问道。

  「您没看到我的粉丝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吗?他们往我的帽子里扔了很多钱,
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得意地说。

  「他们是被你吓的,你化妆成那么凶恶的样子,他们担心不给钱的话会被你
打。真的,你的歌声太有杀伤力了,我估计很多观众听了以后都想重新投胎做人。」

  「哼,一看就是您对我的演出成功充满了妒忌,您没看到刚才那个老太太吗,
她说我的歌声让她起来了她的老公,一位著名的歌唱家。」

  「你怎么知道她老公是著名的歌唱家?」

  「她自己说的,您不是也听到了吗?」

  「现在这个世界上歌唱家到处都是,谁都可以当,就像雨后春笋一样,你也
可以封自己为歌唱家,反正没人承认就是了。」妈妈不以为然地说。

  「那位老太太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觉得有点不服气。

  「是的,没错儿,我被你吼得眼泪也快流出来了。」

  「您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遇到自然界的反常现象时,动物不是经常会做出
奇怪的反应吗?」

  「您的意思是她是被我的声音吓得流泪了?」

  「可不就是这样嘛,刚才有一条狗被你吓得大小便失禁,有一只猫像疯了似
的直打自己的脑袋,还有个拄拐的残疾人扔了拐杖直接就跑掉了。」

  「您说得太夸张了,那个人的腿脚肯定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扔了拐杖也一样
能走路。」

  「这些场景不反常吗?」

  我充满自信地说:「不,这只能说明我的演出引起的反响太大了,大家都不
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了。唉,人哪,真不知哪块云彩有雨,怎么突然就红了呢?」

  妈妈撇了撇嘴:「我不听你吹牛了,你自己陶醉吧。一会到哪儿去吃饭?」

  「您说得很对,这次演出大获成功,是应该找个地方大大庆祝一番。」

  「你觉得这点钱够上哪里庆祝的?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钱不够吗?我觉得挺多的啊,帽子都快装不下了。」

  「你数一数吧。」

  我蹲下身捧着帽子里的硬币数了起来,然后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好像距离
「大大庆祝」还差不少,便对妈妈说:「这样吧,咱们先找一个小饭店小小地庆
祝一番,然后接着出来开演唱会,等把酒店的钱挣出来,晚上再大大地庆祝一番,
行不行?」

  「行,没问题,反正牛皮都是你吹的。」她大概是真的饿了,对我的荒唐主
意竟然接受了。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龙葵 金币 +315 感谢分享,论坛有您更精彩! 2022-12-5 23:40
  • 龙葵 威望 +3 感谢分享,论坛有您更精彩! 2022-12-5 23:40

TOP

0
26。8

     我找了个地方把音响设备寄存起来,然后跟妈妈去吃饭。途中经过
一片草地,我对她说:「稍等我一下。」弯下腰在草地里找寻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做点准备工作。」我笑着把两样东西塞到兜里。

  因为钱不多,门脸大的餐厅我们连看都没看,直接从前面走过,最终选了一
家不起眼的小餐厅。因为两个人一直没吃东西,都有些饿了,我连菜价都没问,
直接点了几个实惠的大菜。我们怕酒水太贵,只点了两杯矿泉水。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饭就要吃完了,我叫来一个服务生说要结账,他拿来账
单给我瞧,我一看就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这么贵,才几个菜而已,就快吃出一
张机票的价格了,就算我们开一晚上的演唱会也挣不来这些钱,这可怎么办呢?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直接采用了B计划,趁着服务生不注意往一块披萨
底下塞了点东西,然后指着盘子对他说:「你瞧,这是什么?」

  他用筷子翻开披萨一瞧,两只蟑螂正趴在盘子上,须子上还冒着油光,登时
就愣住了,随后对我们表示歉意,接着去找餐厅的经理。

  经理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用手机拍完照了,还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经理一
再对我们鞠躬致歉,他请我们把照片销毁,然后不但给我们免了单,还送了我们
一瓶红酒。

  离开餐厅后,妈妈沉着脸说:「这就是你说的『准备工作』吗?你平时就是
这样在外面蒙吃蒙喝吗?」

  「不,我这也是第一次吃霸王餐。没想到几只海鲜就那么贵,下次我先看看
价格再点菜吧。」

  「你这属于欺诈行为,不怕给祖国丢脸吗?」

  「是有点不太好。这样吧,等咱们的钱一到账,马上就来这儿把饭钱补上,
您看行不行?」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刚才的饭菜虽然贵了一点,味道还真是挺不错。古人说『行万里路,吃万
家菜』,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

  「又胡诌,你这是听哪个古人说的?原话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好了,这次吃饱了,咱们接着去广场表演吧。」我信心十足地说。

  妈妈提议说:「这次去能不能把音响的声音调得小一点?」

  「怎么了?您怕我扰民吗?」

  「我怕你再去几回,方圆几公里就该没有人烟了。」

  「这种街头卖艺要是声音太小就没人看了,主要听的就是那个气氛。」

  「那也不能像你那样震耳欲聋啊,心脏不好的人都受不了。」

  「如果没有激情热烈的音乐,大家会慷慨解囊吗?您看看那些大歌星的演唱
会,哪个不是人山人海、热血澎湃?」

  「歌星演唱会有在居民区举办的吗?你看看有哪个歌星像你这样把瘸子吓得
在地上嗖嗖地跑?」

  「您不用担心了,我的粉丝都已经等不及了,让我先去把晚上的住宿费挣出
来。」由于首场演出大获成功,我已经信心爆棚,根本听不进妈妈的意见了。

  她叹息了一声,只好远远地跟在我的后面。

  到了广场我一瞧,人还真不少,登时心花怒放,好家伙,这是给我送钱来了,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下次可能就要收门票了,嗯,就让妈妈当我的经纪人,直
接在国外开演唱会,挣外国人的钱,这也算扬威海外了。

  正在我想得美滋滋的时候,已经有热情的粉丝把我围上了,我心想事不宜迟,
赶快开始演唱吧,于是手脚麻利地把音响接好,接着以一个闪亮的造型出现在大
家眼前,马上有人发出了口哨声和尖叫声。

  我更兴奋了,立刻发出一连串激情四射的开场白,不断鼓动大家的情绪,在
获得一阵欢呼声后,我的演唱会如期开始了。这次我情绪饱满,第一首歌就获得
了满堂喝彩,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顺便瞥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妈妈,心想这次您
可算看走眼了,瞧瞧我的粉丝有多拥护我,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过几天就可以
住在总统套房了。

  一首歌唱罢,我蓦然发现上次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又来了,她这次的情绪
更激动,旁边还跟着两个中年人,像是他的儿子,两人手上还拎着一个很大的袋
子,似乎很沉的样子,我心想这位大妈不会是把全部家产都拿来了吧,唉,遇上
这么狂热的粉丝真是没办法,希望她不要倾囊相赠,至少留点养老钱和生活费。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递给那位老太太一个麦克风,她接过
来就开始对我说话,全场马上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是一个粉丝在袒露心声,因
为很多演唱会都有这个环节,于是也静下心倾听她的诉说。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老太太拿过麦克风后突然脸色大变,用一
连串激动的英语对我开始了控诉,我竭尽全力才听了个大概。

  原来她的老公是个普通的歌唱演员,晚年退休以后因为郁郁不得志,就把火
气撒在家人身上,他在家里咆哮大喊的动静跟我唱歌的声音一模一样。下午老太
太一听到我的歌声就想起了她的老公,先是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两人在
一起的如歌岁月,随后就是一阵愤怒,因为她的老头把全家都折腾惨了,全家人
都对那粗暴的喊声留下了心理阴影,至今难以忘怀。如今我的歌声让他们痛苦的
记忆再现,又把那难忘的伤疤揭开了,全家人群情激奋,商量了半天决定不能让
我轻轻松松地离去,一定要给我点颜色瞧瞧,于是就给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听到这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挤出笑脸对她说:「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
要是你们不想听的话,我就不唱了。」

  老太太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开始煽动周围的人一起针对我,说我是个噪音
制造者,把这儿的宁静彻底破坏了,接着又有一个老大爷控告我谋杀,因为她养
了一条狗当时在广场附近吃东西,听了我的歌声以后差点被骨头卡死。

  有这两个人牵头,其他人马上开始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我来,大家纷纷指责我
涉嫌不正当竞争,把其他街头表演者都赶走了,还指责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痛
快而不顾别人,一门心思制造噪声武器毒害大家,是个毫无底线的缺德歌手,应
该就地消灭。

  这最后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这些人刚才还笑脸相迎,现在却要把我人道毁
灭,资本主义社会还真是残酷冷血,不像社会主义大家庭那样充满了温暖。我见
势不妙,紧张地东张西望,寻找着最稳妥的撤退线路。

  没等我撒丫子开溜,忽听得老太太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她两个儿子拿的大
袋子里拿出东西向我扔了过来,我的天哪,我还以为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里装的是
献给我的爱心,谁知道都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虽然我喜欢吃鸡蛋炒西红柿,但
我不喜欢这两样东西在做熟之前飞到我的身上,所以只能一边左闪右挡,一边寻
找退路。

  就在我被这些人团团围住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哨声,有人高呼
道「警察来了」,众人马上乱作一团,我趁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妈
妈站在一个很高的花坛上冲我招手,她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哨子,不用说了,刚才
那串哨子声一定是她发出的,我快速跑到花坛旁边,她一下子跳到我的肩头,我
扛起她就是一阵狂奔。

  身后那群人发现上当以后,马上呼喊着向我追了过来,我头也不回地拔腿飞
奔,间或能感觉到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擦身而过,有几下还打在了妈妈的身上,为
了不让我分心,她一声都没吭。

  说来很巧,我和妈妈被众人追赶并以臭鸡蛋烂柿子轰击的场面有点眼熟,很
像是《九品芝麻官》中周星驰和吴孟达被村民用臭鱼烂菜追打的镜头。

  要论逃跑这可是我的强项,别看我身上还扛着一个人,他们还是追不上我。
穿过几条大街后,终于甩掉了他们。因为地形不熟,我没有走小巷,生怕进了死
胡同。

  等我把妈妈放下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身上也挂满了鸡蛋和西红柿。

  妈妈一边拿纸擦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调侃我说:「大歌星,你的演唱会还没
有开完就走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要给你的粉丝们退票?」

  我累得坐在地上说:「别糗我了,今天这人可算是丢大发了,碰上了一个神
经不正常的老太太,把我的粉丝见面会彻底搞砸了。」

  她不屑地说:「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唱歌难听吗?」

  「我唱歌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就是今天运气不太好。」

  「刚才那些人说得真没错,你好好唱歌就算了,非要搞那么大的音响,那不
是噪声污染是什么?他们只拿鸡蛋和西红柿招呼你已经算不错了,要是用砖头瓦
块你还受得了吗?」

  「我还没问呢,您从哪里搞来的哨子?」

  「我在广场看见一个小孩在玩警用哨子,虽然是玩具,但是做得和真的一样,
就跟他买过来了。你别说,这哨子吹起来挺像真的,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幸亏您反应机敏,否则我今天就跑不出来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妈妈问我。

  「演唱会暂时不能开了,现在需要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你还有多少钱?」

  「有一部分交了音响的押金,现在还剩下一点点。」

  「剩下的钱够交一个床位吗?咱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也可以。」

  「剩下的钱还不够租一块床板呢。」

  「那咱们去哪儿过夜?真的要去地铁站吗?」

  「您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

  「先让我洗一下好吗?我身上都是脏东西。」妈妈指着自己身上的蛋清、蛋
黄、蛋皮和西红柿籽说。

  「路边有个大水车,咱俩去那儿冲一下行吗?」

  「你说呢?」

  「当然不行了。好吧,咱们先找个卫生间清洗一下。」

  「你闻闻,这些真的是坏鸡蛋和烂柿子,简直臭死了。」妈妈边走边捏着自
己的鼻子。

  「是啊,这些人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臭鸡蛋和烂西红柿呢?」我也被这股酸
臭味儿搞得直反胃。

  「到菜市场不就可以了?」

  我抱怨说:「他们也真是的,就不能用点好的鸡蛋和西红柿吗?」

  「瞧你说的,那样成本不就提高了吗?」

  「难道这就是这个国家迎接外宾的待客之道吗?」

  「你想得还挺美的,用不用他们拿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给你做个水分面膜?」

  我跟她走向公共卫生间的时候,看见很多服饰华丽的人气度高贵地走向街道
对面的「蓝色赤道」大酒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平民,便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这里要举办一个世界性的宗教盛会「卫元节」,也是一个各国政要聚会的节
日,听说许多国家的重要人物和皇室成员都来了,「蓝色赤道」大酒店就是部分
贵宾下榻的酒店。

  想想这一切也很正常,我们去的这座城市是欧洲最有名的宗教城市,这里的
教堂或寺庙随处可见,街上经常能看到教徒或僧侣,举行一些宗教活动再正常不
过了。

  只是那些贵宾旁若无人地走进酒店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门口的服务生基
本不抬眼看,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迎接进去,似乎贵宾们的脸就是畅通无阻的通行
证,这让我的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主意。

  妈妈看到我的眼中忽然冒出亮光,禁不住身子一抖:「你干什么?不会是想
要把我卖了吧?」

  「哪能呢,您是无价之宝,给多少钱都不能卖。」

  「那你在想什么?」

  「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睛一直在冒绿光。」

  「我在想,我找到咱们今晚的住处了。」

  「住哪里?有便宜的小旅店或者青年旅社吗?」

  「我跟您说,这些小旅馆都不能去,他们小本经营,不容易赊账,要去就去
大酒店。」

  「你疯了吧,只有几个烧饼钱还敢住大酒店?」妈妈诧异地问道。

  「只有大酒店才有空子可钻,他们自恃身份,讲面子,爱排场,不会查得那
么严,只要咱们的戏到位,过关没有问题。」

  「凌小东,我提醒你一下,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别把事情闹得大了。」

  「骗家骗家,不玩一票大的怎么叫骗家?」我诡异地笑着说。

  「你又想搞诈骗那一套吗?当心警察把你抓起来。」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真的没钱,事后把账补上就行了。」

  「之前吃了霸王餐,现在又想住霸王酒店吗?」

  「嘿嘿,您猜得差不多,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怎么在酒店赊账呢?」

  「您听我的安排就是了,先去卫生间洗一洗。」

  两个人走进公共卫生间后开始擦拭衣服上的臭鸡蛋和烂柿子,我看看身上差
不多干净了,便对妈妈说:「您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搞几套衣服来穿。」

  她点点头:「好吧,不过不许用非法的手段。」

  「知道了。」

  我走到附近的一家卖演出服的店铺,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有些
稀少,一见面就嘿嘿地笑,我开门见山地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能不能赊账买几
套衣服,需要抵押也可以,他说:「不用抵押,把你们住的酒店告诉我就行。」

  我直接就说出了「蓝色赤道」大酒店的名字,他又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和证
件号码,接着让我挑衣服。我细细走了两圈,选了几套晚清时期的衣服。

  等我把衣服拿回来的时候妈妈就愣住了:「你是要带我去拍古装戏吗?我没
有学过表演啊。」

  「您不用学过表演,只要端着架子就可以了,就是您在公司当总裁那套范儿。」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穿这套衣服出去骗人吗?」

  「嘻嘻,您基本上说对了,不过咱们不是骗人,只是到一个更大的舞台上去
演戏。戏如人生嘛。」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一下,不然我可不跟你去胡闹。」

  我就把假扮皇室后裔的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妈妈皱眉说道:「这不就是骗人
吗?」

  「这不叫骗人,只是权宜之计,等过几天咱们的钱到了,就不用演戏了。」

  「你可悠着点,千万别演砸了,过几天还要去买设备呢。」

  「知道了,有我出马您就放心好了。」

  妈妈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架不住我的巧舌如簧,终于换好衣服跟我一起出了
门。站在气势恢宏的「蓝色赤道」大酒店门口,她忍不住感叹说:「这家酒店虽
然贵,但也还住得起。」

  「是啊,有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你确定要进去?咱们会不会直接被人家扔出来?」

  「不会的,顶多是被友好地请出来并告知咱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好吧,我就跟你拼一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上战场的准
备。

  我本来还想再雇几个人,增加一下队伍的气势,但是一来钱不多,二来需要
临时培训,很容易穿帮,不如两个人行动简明快捷,当下和妈妈挺胸抬头地迈步
而入。

  两个人走到大厅时,服务生果然很谦卑地把我们迎进去,妈妈昂着头一言不
发地坐在贵宾沙发上。我走到前台先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来自中国的末代王子小
东,接着指了指妈妈,说她是晚清最后一个公主怡云,这次不远万里到这里参加
「卫元节」,顺便还要旅行结婚,因为旅行箱被人拿错了,我们希望先入住,随
后再支付酒店的各项费用。

  前台经理看到我们高贵的气质后,微笑地表示同意,但要求我们把护照等证
件留在前台,随后把我们请到了贵宾套房。我本来想选个最便宜的房间,但是经
理说其他国家的皇室成员都选最好的套房,我们要是住得档次太低,反而显得给
祖国脸上抹黑了,只好硬着头皮选了一间上好的套房。

  这套贵宾套房虽然不是总统套房,但是也差不多了,进去以后的设施之完备
和装修之奢华,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我从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眼睛都看直了。

  妈妈明显见过大场面,她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问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说:「虽然今天晚上有地方过夜了,明天还是要出去卖艺挣钱。」

  「你的鸡蛋炒西红柿还没吃够吗?」

  「不,这次我不唱了,轮到您去唱歌。」

  「我不行啊。」

  「您就别谦虚了,听说您勤加苦练,水平突飞猛进,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不想去。」

  「为什么?」

  「他们要是再拿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招待我怎么办?」

  「只要您不喊得像杀猪那样就成,这次我不给您配音箱了,咱们就清唱。」

  「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他们只是讨厌我的音响,对您可并不讨厌。到时候您唱两首温柔
舒缓的外国歌曲,大家就算不给钱,也不会朝着您扔鸡蛋、西红柿的。」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妈妈勉强答应了下来。

  随后我给那个卖演出服的老板又打了电话,让他送几套衣服来。他到了我们
的房间后,一看到金碧辉煌的套房环境,立刻对我们肃然起敬,不但答应我们继
续赊账,还赠送了两套本地人常穿的衣服。

  送这个老板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房间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有点像套房的专
用服务员,他们一见到我以后马上深鞠了一躬,显得毕恭毕敬的,看来这间套房
真的很高档。

  晚上我和妈妈好好地洗了一个澡,随后我就对她眉来眼去,希望能同床共枕,
她果断地指着另一个房间说:「你到那个床去睡。」

  「为什么要赶我到别的房间?」

  「你勾引了北北,以后别想再上我的床了。」

  「白天您还说想跟我一起睡在大床房,怎么到晚上就变了?」

  「现在有条件了,当然不能睡在一起了。」

  我嘀咕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条件一改善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的话很有道理。这样吧,不在床上也行,待会儿咱们就在沙发上做
爱,成不成?我一定好好服侍您,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就连公主都不想做了。」

  「你想什么呢?你犯了那么多错误,还想跟我亲热,你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呢?」妈妈板起脸教训我。

  「夫妻之道不就是互相体谅、互相理解吗?」

  「呸,我根本就不谅解你,你最好乖乖地出去。」

  「好吧,公主殿下,您真是狠心。」

  「告诉你,今晚不许梦游上我的床。」

  「知道了,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

  「你管我叫什么?」

  「我说的是一个游戏里的角色。」

  「不许再给我起外号,听到了吗?」

  「听到了。」

  正在这时,妈妈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竟然是上次出差遇到的那个
烤肉串的罗大妈打来的,她开口就管妈妈叫「仙女」,弄得妈妈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罗大妈说要还上次借的二十万,妈妈说不用还了,罗大
妈说不行,一定要还,做人要讲信用。妈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罗大妈问清卡号后又叮嘱了我几句,让我一定要善待怡云「仙女」,如果做
了对不起她的事,上天一定会派下天兵天将把我收走的。

  挂了电话后,我感叹地说:「这位大妈还真是个实诚人,就怕我把您骗了。」

  「她的担心没有问题,你确实是个大骗子,从前骗女人,现在就骗吃、骗喝、
骗钱、骗酒店。」妈妈鄙夷地说。

  「我怎么骗钱了?」

  「你出去唱歌还跟别人要钱,不是欺骗吗?」

  「我那是凭本事挣钱,钱也是他们自愿给的。」

  「反正今天我是见识了你的手段,在飞机上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化妆欺骗我,
你的骗术越来越升级了。」

  「这不叫欺骗,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开个玩笑而已。」

  「反正你每次都有理。」

  「妈妈,有了罗大妈这笔钱,应该可以解咱们的燃眉之急吧?」我高兴地说。

  「想得倒挺好,境外汇款有那么快到账的吗?」妈妈淡淡地说。

  「那等上几天也到了。太好了,终于要看到希望了。」

  「她这笔钱来得倒真是时候。」

  「我就说嘛,人多做善事,是一定会有好报的。」

  「帮助别人不要总惦记别人的回报,那样你会过得很累的。」

  「您说得很对。今天这一天折腾得太辛苦了,我帮您做个全身按摩怎么样?」

  「做按摩可以,但是不许吃我的豆腐。」

  「好哩,您放心吧。」我殷勤地爬上床给她做全身放松。

  「嗯,真的很舒服。」她惬意地半闭着凤目。

  我边按摩边说:「如果罗大妈的钱要过几天才能到账,明天还是得去街上卖
艺演出。」

  「你想好都演出什么了吗?」妈妈问道。

  「我想好了,不能光让您一个人唱歌,我也得表演一些节目。」

  「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我虽然不能唱歌了,还可以表演打拳、街舞什么的。」

  「成,那就试一下吧。」

  「要不我用面粉做点大力丸,明天拿出去卖一下?」

  「不行,那是骗人,坚决不允许。」

  「好吧。您就坚持您的原则吧。」

  我又按摩了一会儿,趁着她半梦半醒把手探到美臀上面,她一个激灵就醒了,
抬腿就给了我一脚:「你干什么?」

  「帮您按摩屁股,放松身心。」

  「屁股就不需要按摩了,你可以出去了。」妈妈支起半边身子说。

  「就让我在这儿睡不行吗?」我恳求说。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别废话,快点跪安吧。」她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目前还不适宜用强,只好悻悻地下床说道:「公主晚安,奴才告退了。」

  虽然没能跟妈妈翻云覆雨,但是她对我的态度已经好转了许多,我自问再度
挺枪入巷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毋需着急,只要用小火慢慢烤就是了。

  话说这一夜无事,我和妈妈都睡了一个好觉。奔波了一天之后,终于得到了
一次难得的放松和休息的机会。

  第二天我们吃完早饭就离开了酒店,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换好了卖艺穿的衣服。
因为今天要抛头露面,自然不能穿做昨晚的那身行头。为了遮挡面容,我还给妈
妈配了一顶带面帘的帽子,这样别人就无法目睹她的真正芳容。

  除了换衣服,我还给妈妈身上安插了很多机关,为今天的魔术表演做好了准
备。她低声说:「我第一次配合别人去表演魔术,这次真是破了例了。」

  「待会儿您还要在街头第一次唱歌呢,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会使您的人
生经历更丰富。」

  我们做好准备后走出小巷,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去昨天那个广场,选了另外
一个更大的广场,那里还有一个教堂。

  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刚一踏入这个广场,我们就遇到了环境保护局的
官员。原来自从昨天的鸡蛋西红柿事件后,我和妈妈已经被盯上了,今天刚一露
面就遭到了警告。他们说我们制造噪音,污染环境,是一个扰民的团体,如果再
这样继续唱下去的话,就要把我们驱逐出境了。

  我和妈妈只好认错,承诺不再做破坏生态环境的事情了。

  那几个人走了以后,我率先开始了表演,打拳、街舞都试了一个遍,随后又
让妈妈配合我变魔术,可惜观者寥寥,折腾了一身汗都没挣到几个钱。

  我沮丧地看着帽子里的几个硬币,心想难道还是劲歌热舞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吗?可是环保局的车就在不远处,要是再唱跳几回就真的要进局子了。此时只能
无比深刻地痛恨自己,早知这样当初就多学几门才艺了,真是艺到卖时方恨少。

  妈妈看我有点落寞,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演出不太顺利吗?」

  我故作镇定地说:「这边的粉丝的品味比较高,我表演的节目都不入他们的
眼。」

  「你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绝技吗?」

  「剩下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钢管舞了,不过这个节目好像比较适合到夜店表演,
在这里跳的话似乎有伤风化,而且附近有教堂,很明显是对神灵不敬,到时候教
徒往我身上扔的恐怕就不只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了。」

  「那怎么办?该轮到我表演了是吗?」

  「是的,您唱一些歌颂教义、劝人向善的歌曲,也许大家会喜欢。」

  「好吧,我豁出去了。」妈妈抿着嘴点点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她走到一
个距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先唱了一首小曲试试音,然后才开始了正式的演唱。

  她刚开始的歌声不太大,还有点颤抖,慢慢就进入了状态。有几个人被她的
歌声吸引,缓步走了过来,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静静地聆听者,
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这次我没有扯着大嗓门到处吆喝,只是全神戒备地盯着妈妈。如果有人打算
对她不利,我马上就会冲过来保护她。

  随着大家的掌声响起,妈妈唱得越来越自如,我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没想
到她唱得这样好,看来平时一定没少下功夫练习,我以前总嘲笑她,这次真的是
自愧弗如了。

  最后妈妈以一首民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收尾,尽管是中文歌曲,大家
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当一曲唱毕,妈妈鞠躬表示感谢,大家纷纷慷慨解囊,地上
的帽子里摆满了硬币和纸钞,是我昨天收获的好几倍。

  等众人散去后,我把一堆零钱放到包里,由衷地对妈妈说:「您唱得真不错,
我今天可算是心服口服了。」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带了点意外的表情;「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吗?」

  「当然是真的了。」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听呢,想不到有那么多人欣赏,看来这里的人还是挺有
品味的。」

  「您的歌唱水平确实进步很大,许多技巧都应用得不错,值得表扬一番。」
我由衷地说。

  「真是的,就拣人家爱听的说。」她的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时居然有一个歌唱团的负责人来找妈妈,说刚才听了
她的歌声很震撼,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问她有没有兴趣到歌唱团进修。

  妈妈当然很兴奋了,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她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然后拉着
我说:「别再唱了,就怕有更多这样的人找我。」

  我也劝她说:「您说得很正确,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色狼,就跟国内有人冒充
星探发掘新星一样,最后不是骗财就是骗色。」

  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俩去附近的咖啡馆吃了一些简餐,终于享受到了
难得的安逸。妈妈慢慢品着桌上的咖啡,同时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感觉心里云淡
风轻,出现了一丝恬淡的舒适感。此时她不想工作上的紧张忙碌,也不想家庭里
的喧嚷吵闹,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轻声对我说:「下午别卖艺挣钱了,出去走一走吧。」

  我虽然很想去挣钱,但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好,您想去哪里?」

  「就在周围随便走一走,没有具体的目标。」

  「好主意,我也喜欢信马由缰地自在闲逛,来一次不受拘束的漫步。」

  于是整个下午我和妈妈都牵着手走在大街小巷,感受着这里浓郁的宗教气息
和风土人情。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教堂,还别说,真的有几对新人在里面举
行婚礼,我禁不住露出羡慕的表情,拉着妈妈就进了一个教堂去观礼。

  妈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轻轻晃着胳膊说:「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进去看一下不好嘛,正好沾沾喜气。」

  「你都结了几次婚了,还想沾什么喜气?」

  「我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想打破狗头,打断狗腿。」

  「为什么您每次的话都充满杀机呢?」

  「因为有的小奶狗总是蠢蠢欲动,我必须早做准备,御敌于国门之外。」

  「好了,别说了,不要总是杀气腾腾的,别破坏了甜蜜的婚礼时刻。」我拉
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

  妈妈不是太情愿,但我牢牢抓着她的手,她只好随着我一同看完了这场婚礼
仪式。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在国外参加教堂婚礼,感觉既隆重,又
庄严,似乎在最神圣的地方举行最神圣的婚礼,以后注定一生都要笼罩在最神圣
的光芒下。不管将来面对什么样的艰辛,夫妻二人都要携手同行,共经风雨。

  看到一对新人离去后,我向一位教友打听了一下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收费价格,
他说根据不同的牧师或神父,加上场地布置的费用有所差别,大概分成几个档次。
我听完几个价位后,觉得可以跟妈妈举行一次挺盛大的婚礼,就打算预订一场。

  妈妈发现我真的要去找教堂的执事洽谈,显得不太高兴,直接对我说:「这
件事我不同意,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见她的意见很坚决,脸色也不太好看,只好跟着她一起出来了。她离开教
堂后一直走得很快,直到我追上后才放缓了脚步。

  「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啊,您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你怎么又擅作主张?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之前已经跟您说过了呀,在国外举行一次婚礼。」

  「但是我根本就没同意。」

  「您不觉得咱们的婚姻不完整吗?就是缺少一个正式的典礼。」

  「都已经有婚姻关系了,还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干什么?」

  「当然需要了,每个女人心中不是都渴望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吗?」

  「我都什么岁数了,哪还有什么渴望?」妈妈边说边摇着头。

  「胡说,您现在正年轻,可谓风华正茂,咱俩是最般配的一对,以后的爱情
之路还长着呢。」我握紧她的手说。

  「你成熟一点吧,咱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生出什
么枝节,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吧。」

  「别这么消极好不好,难道您想一辈子都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你说什么?」妈妈直接站定脚步,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两眼直盯盯地看着
我,「难不成你想把咱俩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想弥补一个遗憾,不然等咱俩老了以后,肯
定会因为没有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而觉得惋惜的。」我急忙又拉住她的手。

  「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仪式感。」

  「您可以放心,咱们找个小教堂,悄悄地举行一次婚礼,不许大家拍摄,没
人会认识咱们的。」

  「那也不成,我不想抛头露面,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我见她的意见很坚决,只好放缓了口气:「好吧,那就暂时推迟一下这件事,
等您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进行。」

  妈妈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也别再想这些事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指着远处的风景说:「您还记得吗,上次在咱俩的母校,您说自从有了我
和北北之后,想去哪儿也去不了,想玩啥也玩不了,一天到晚围着我们转,好不
容易熬到我们快要成年了,可以放飞自我了,结果又被我套住了。是不是说过这
样的话?」

  「是又怎么样?」她侧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我就是因为记着这句话,所以一有机会就想陪着您,每次出差都想跟着您,
这次来欧洲我也是千方百计地跟了过来。我想好了,这几天咱们走一走,看一看,
好好玩一玩,弥补一下您心里的遗憾。」

  我的这些话勾起了妈妈美好的回忆,她对我牢固的记忆又是意外,又是感动,
心里翻腾起情爱交织的浪花,久久都不能平静。这时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
摩挲着她的每根手指。她的双眼不时扫过刚才那座教堂,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
「这方面还是你更有心,北北就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等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您累不累,用不用坐下来歇一会?」

  「现在不累,再走一走吧。我喜欢这座城市,文化气息很浓厚。」

  就这样,我和妈妈一下午都漫步在街上,累了就歇一歇,看到好的景点就进
去看一看,感觉已经忘记了一切烦恼,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爱
情世界。

                       26。9

     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开始往回走。因为昨天唱歌的时候
音箱被狂热的人群毁坏了,我们到租赁的地方做了赔偿,这下把妈妈上午挣的钱
花了不少,晚饭好像又成了一个问题。

  看到她一直不提吃饭的事,我忍不住问道:「晚上怎么办?去哪里吃?」

  妈妈这一下午玩得非常高兴,她神态轻松地说:「我觉得能自由自在地旅游
是最开心的事,吃不吃饭倒还在其次。」

  「别介,街要逛,饭也要吃啊。」

  「你饿了?」

  「美女,走了一下午了,就是铁人也吃不消了。」

  「我怎么不觉得累呢?」

  「您当然不累了,您今天穿的是高跟鞋,碰到不好走的路和台阶多的地方都
是我抱着您过去的,整个下午您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我的怀里,您看看大街上除了
抱小孩的,还有谁抱着一个大美女到处溜达?」

  「怎么了,抱着我让你很不愉快吗?」妈妈用好看的丹凤眼斜乜了我一下。

  我急忙解释说:「瞧您说的,这种机会花钱都抢不到呢,我今天算是中了头
彩了,能抱着第一美人到处闲逛。这真应了那句话,我抱着美女在看风景,看风
景的人在看我和美女。」

  「这句话说得还蛮有水平,行了,就先原谅你了。」

  「那咱们还吃不吃饭了?」

  「你有钱吗?」

  「有一点儿,不过只够吃汉堡的了。」

  「不能总吃汉堡,对身体不好。」

  「那就吃点对身体好的,我去挖点野菜,薅点榆树钱,您去采点蘑菇,咱俩
来一顿绿色食品大荟萃,怎么样?」

  「咱们好像还没惨到那种程度吧?」

  「要不就去海边捡点别人捞剩下的海鲜?」

  「越说越不像话了。算了,还是出去吃吧。」妈妈提议道。

  「出去吃?」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咱们可以去酒店一楼的餐厅吃,
吃完记在账上就可以了。」

  「这倒是个办法。」

  「好了,就这么办了,快点去吧,我真的饿了。」

  我和妈妈达成一致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蓝
色赤道」大酒店。

  到了一楼的餐厅后,我这次学乖了,先看了一下菜谱,了解了一下大概的价
格。嗯,还可以,跟昨天那顿饭的价位差不多,不过这次有强大的还没到位的资
金在背后撑腰,我异常豪气地点了几个大菜,还开了瓶好酒,妈妈也对我投来赞
许的目光。

  没过多久,饭菜就上齐了,这家餐厅的手艺真是一流,加上我们两个人确实
有些饿了,很快就吃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反而不多。我觉得我出国以后变得更能
吃了,每次吃完一顿饭就拼命地惦记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

  正当两个人吃得起劲的时候,服务生端过来一道汤,说是餐厅赠送的,我和
妈妈很高兴,一再表示感谢。我心说国外的饭店真是挺讲究的,什么都没说就主
动送菜,看来这些高级场所真的很大气。

  可是我低头一看这道汤就愣住了,因为里面都是鸡蛋和西红柿,有点类似于
国内的鸡蛋西红柿汤。

  妈妈忍住笑意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食欲?」

  我低声对她说:「这家餐厅真是的,送什么汤不好,非要送鸡蛋西红柿汤,
这不是成心恶心我吗?」

  她揶揄地说:「要是他们知道你昨天已经饱餐了一顿臭鸡蛋和烂柿子,肯定
就不会上这道汤了。」

  「是啊,我再也不想吃鸡蛋和西红柿了,现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想躲开。」

  「那就把汤往旁边挪一下,别看它就好了。」

  于是我们把汤悄悄推到一边,继续吃已经点好的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妈妈说她已经吃好了,我打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
来签单,他却拿着账单让我直接买单,我愣了一下,说我们是楼上的贵宾,直接
记在我们房间的账上就可以了,他笑着说不可以,我说为什么不行,他说他们餐
厅和酒店不是一家的,所以不能记账。

  我不解地说:「酒店的一楼一般不都是餐厅吗?」

  他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这家酒店没有餐厅,我们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妈妈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么一出,看来想不吃霸王
餐都不行了。可惜今天没有把小强带在身上,不过没有关系,好在我还带了变魔
术的装备。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对他说:「好,您请稍等一下。」走到妈妈身边假装去
她的包里拿东西,实际把魔术道具拿在了手中,然后借着近身的工夫在她耳边轻
声说道:「一会儿您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行。」

  她眼睛快速眨了两下,没有说话,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拿着一张类似银行卡的东西走过去递给服务生,就在他将要伸手接过去的
一刹那,我忽然惊叫道:「哎呀,你身上着火啦!」顺势在他身上一拍,一股火
苗立刻冲天而起。

  他回头一瞧,吓得马上蹦了起来,我装成惊慌失措的样子,踉踉跄跄地退到
饭桌边,手在餐桌布上一按,又一股火焰燃烧了起来。

  我见状吓得大叫起来:「着火啦,快跑啊!」抓起妈妈的手就向外跑去,途
中每经过一张桌子就摸一下,立刻有无数的火苗熊熊燃起,整个餐厅变成了火的
海洋。

  不明真相的顾客纷纷发出一阵尖叫,争先恐后地跟着我们跑了出去,餐厅里
很快没剩下几个人了。

  当顾客们惊魂未定地站在外面后,妈妈刚要质问我,我摸了一下她的胳膊说:
「您站在这儿别动,我进去救火。」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只叮
嘱了一句「小心点」。

  我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火是我放的,时间长了会露馅。我进去以后让服务生
赶紧转移易燃易爆物品,免得引发二次灾害,接着带领两个保安用灭火器一番扫
射,把桌子上的火焰都扑灭了。事实上,就算不用我们出手,这些火也会自己灭
的。

  等到经理带人赶过来的时候,现场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非常感谢我及
时发现火情并组织大家撤退,还感谢我带人将火扑灭。随后,他走到餐厅外向众
人赔礼道歉,为打扰了大家进餐而深感不安,并宣称今天所有的餐台都免单了,
欢迎各位顾客下次再来。

  这些吃饭的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他们对餐厅经理表示了一番安慰后,三三
两两地走掉了。

  回到酒店以后,妈妈说:「你今天搞的行动好大胆,好冒险,吓得我的心砰
砰直跳,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当时的情形您也看见了,根本来不及解释了。」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
冒失。

  「这才出来几天,我已经跟你吃了两次霸王餐了,你说咱俩怎么混到这份儿
上了?」

  「要不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呢,但是别担心,咱们只是暂时遇到点困难,
危机马上就要度过去了。」

  「我看你的魔术变得挺不错的,技术很熟练啊。」

  「我以前在马戏团蹲过抓过犯人,对他们的节目有一些了解,还专门学了几
个绝活,要不然今天怎么敢拿出来表演。」

  「是啊,我刚才还在担心呢,就怕你没办法收场。」

  「没事儿,我已经身经百战了,这些都是小场面。」

  「其实你在我身边对我的帮助还真挺大的。」妈妈由衷地说。

  「哈哈,您终于发现了,我才是您最得力的助手,对不对?」我得意地说。

  「也是最不安分的助手。」

  「不,是最多才多艺的助手。」

  「你就在那儿自我陶醉吧。」

  「郑总,请问您的设备什么时候开始购买?」

  「行李箱还没找到,没有手续和申请单,拿什么购买?」

  「对啊,这事儿还真是挺棘手的。那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你想有什么安排?」妈妈反问道。

  「您还打算去街头演唱吗?」我试探地问了一下。

  「不,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今天的发挥不是很好吗?」

  「我是个总裁,又是堂堂大国的公主,怎么能总是抛头露面呢。」

  「哈哈,对了,我想起了,您是公主殿下呢,请问您的雅号是什么?还是那
个『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吗?」

  「不许再说这个名称,好难听啊。」

  「开个玩笑嘛。」

  「你可真无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能笑得下去。」

  「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哭吗?」

  「别开玩笑了,我累了,你跪安吧。」妈妈又发出遣散令。

  「公主,今天我能服侍您就寝吗?」我再次问出熟悉的问题。

  「不行。」

  「为什么又不行?难道您还要跟我分居吗?」

  「这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平时那么花心,居然打北北的主意。」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废话,这件事一直像根鱼刺一样扎在我的喉咙里,根本就不可能忘记。」

  「咱们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对话了?」

  「短期之内我都不可能心平气和了,你别废话了,快点出去吧。」妈妈面有
愠色地指着外面。

  「您真是的,又把我像皮球一样踢出去了。」我嘟囔着退了出来。

  「你又发什么牢骚了?」她追到门口问道。

  「我是想说,您不怕我晚上梦游吗?」我坏笑着问她。

  「你要是敢来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冷冷地用手指着我,声音和表
情都很坚决,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OK,您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吧,奴才告退了。」我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
房间。

  看来妈妈的心意很坚决,我晚上没敢再去骚扰,只是在她熟睡以后帮忙盖了
一下被子。盖完被子以后我舍不得走,站在那儿静静欣赏了一下睡美人的绰约风
姿。她的睡态真是美不胜收,好像一朵恬静的水莲花,我真想爬上床把鸡巴插到
水莲花的根茎里,又怕水莲花发怒变成狼毒花,那样我就该变成狗尾巴花了。

  第二天我们没有去卖艺,去参观了几个著名的景点。各处的风景都很不错,
人也比较文明,还能看到一些同胞。当然了,这里的宗教氛围很浓厚,能看到最
多的还是僧人。妈妈开玩笑说:「不知道大胖会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他八成是在国内某个富人区化缘呢。」

  「这次回国以后,我想再去一次同心岛。」

  「不会吧?您还要去同心岛?难道非要找到他不可吗?」

  「上次没见到他,再去一次不是很正常吗?」

  「要我说就算了吧,他不是说『有缘必会相见』吗?」

  「我多去几次同心岛,不就有缘了吗?」

  「呵呵,您还真是执着,别忘了他是出家人,不要总去打扰人家的清修。」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管了。」

  「亲爱的,您有很多事都擅作决定,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样是不太友好的。」

  「你每件事都跟我商量了吗?你对我友好了吗?」

  我一看又要起争端,赶忙岔开话题说:「咱们别说这个了,去那边的桥上看
看吧。」

  「等一下,我要去卫生间。」妈妈也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去厕所了。

  我在街上等得无聊的时候,买了一盒当地有名的饼干吃了起来。吃得正高兴
的时候,一个穿得西装笔挺、相貌堂堂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以后就停住
脚步跟我攀谈了起来。原来他是一个公寓的管理员,最喜欢谈天说地。我跟别人
聊天的时候不方便吃东西,就把饼干盒放在手掌里端着,不料他竟然拿起我的一
块饼干吃了起来,把我弄得一怔,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装作没看见。

  就这样,他一面跟我聊天,一面吃光了我的饼干,然后礼貌地跟我说拜拜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发呆。

  妈妈出来以后问我怎么了,拿着一个空的饼干盒在发什么愣?我把刚才发生
的事说了一遍,她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谁让你把吃的东西露在外面,别
人还以为你在等着他品尝呢。」

  「外国人都这么不见外吗?」

  「还有更不见外的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街头卖艺就已经够掉价的了,想不到还有更不劳而获的人。」

  「街头卖艺并不掉价,凭自己的劳动挣钱有什么不好?」

  「您说得也对,卖艺总比吃霸王餐强。」

  「你什么意思?你是暗示我吃霸王餐了吗?」

  「不,您没吃霸王餐,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又想讽刺我是吗?」

  「我可不敢,公主殿下。」

  两人正聊着,酒店打来一个电话,让我们回去一下,说有点情况要跟我们核
实一下。我和妈妈觉得不太妙,还是迅速赶回去了。到了才知道是一楼的餐厅经
理来找我们,原来他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怀疑这把火是我放的。

  对此我早有准备,相关的证据早就被销毁干净了,他们也不可能有更有力的
物证,我侃侃而谈,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指出该酒店有几处安全隐患,
我甚至暗示包括经理在内的几名工作人员有用火不当的行为,还说自己已经留存
证据了。这下他有点慌了,忙说回去再调查一下。

  餐厅经理走了以后,酒店经理又来了,他说已经托人查过了,晚清最后一个
公主好像不叫爱新觉罗·怡云,而且我也不像是所谓的末代王子。

  我板起脸说:「这件事关系到国家机密,能让你随便查到吗?你不知道很多
皇族的后代都改了姓氏吗?我还是一名警察呢,这次出差要配合国际刑警调查大
案,难道也要向你汇报吗?」

  他看到我的证件和公函之后,马上收敛起骄纵的气势,又变得卑躬屈膝起来,
不住地向我们赔笑致歉,还给我们送来一个小蛋糕。

  等酒店经理也退去后,我擦了一下汗说:「好家伙,终于把他们糊弄走了。」

  妈妈问:「你什么时候跟国际刑警合作了?」

  「我怕这次出国不方便,特意让局里出具了一份文件,就是我在出差期间可
以和国际刑警取得联系,合作处理关于信息档案的问题,这样不就师出有名了嘛。」

  「你真的要联系他们吗?」

  「这个不一定,看情况吧。」

  「餐厅和酒店都盯上咱们了,下次你就不好吃霸王餐了。」

  「这几天不是订的餐吗?反正也是记在账上了,以后就在房间里吃吧,不要
出去了。」

  「这里靠着海边,听说那里的海鲜很出名,咱们可以去见识一下。」

  「您还真的想吃霸王餐吗?不怕被捉到吗?这次我可没有新的招数了,咱俩
只能等着刷盘子了。」

  「过几天这里要举行『卫元节』,据说是欧洲最有名的宗教节日之一,我很
想见识一下。」

  「咱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您还有兴趣管外国人的节日?」我纳闷地说。

  「听说附近有一个仙吉岛很漂亮,我也打算去见识一下。」妈妈继续提要求。

  「您还想见识什么?不妨一次说出来。」

  「我还想让你带我见去识一下这里最好玩的地方。」

  「瞧瞧,我之前说来这儿度蜜月,您还不同意,现在怎么样,越玩越开心,
有点乐不思蜀了吧?」

  「是的,自从有了你和北北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出来玩了。每次出国都
是公事,办完事就回去,几乎没有时间好好旅游一下,这次好了,我特意挤出一
大块时间来出差,终于可以尽情地放松身心了。」

  「您说来说去都在回避,这次出差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度蜜月、举行婚礼,
工作才是其次。」

  「婚礼只是个形式,何必那么执着,再说咱们的孩子都不小了。」

  「女人这一生一定要有一次完美的婚礼,人生才不会留下缺憾。」我尽力游
说着。

  「我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只不过是跟你爸爸。」妈妈提醒我。

  「对啊,所以您也要跟我举行一次婚礼,这样才公平。」

  「妈妈和儿子举行婚礼,这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管什么母子关系,我只想跟您在一起。」

  「我明白你的心,你也应该明白我,咱们能在一起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恩德了,
婚礼就免了吧。」

  「您戴上面帘,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要是有人认出你,不也挺麻烦吗?」

  「我戴个口罩吧。」

  「太麻烦了,算了,别折腾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很多教堂主持婚礼全是流水作业,
只要肯付钱,都有多个套餐供咱们选择,再复杂的婚礼有小半天也结束了。」

  「不,」妈妈还在摇头,「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那您说一句心里话,到底想不想在教堂举行一次婚礼?」我不甘心,
仍然在劝说她。

  「我……」她不想说谎,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在教堂里看到那些新人结婚,您没有羡慕吗?」

  「是有一点羡慕。」她终于承认了。

  「你看,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这次就是最好的一次契机,要是错过了,以
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过了几年您一定会后悔的。」

  「不行,你现在正处于保释期,问题都没有查清楚,你还一直在负隅顽抗,
我暂时不能跟你举行婚礼。」妈妈只好拿我犯的错误当挡箭牌。

  我无奈地说:「是不是问题都查清楚了就可以举行婚礼呢?」

  「再说吧。」她随口回了一句,明显是在敷衍我。

  我见妈妈的态度很坚决,只好放弃了游说。不过她没有把话说死,我心里还
是残留了一点希望。而且她对教堂结婚的事似乎有点动心了,我准备继续哄下去,
说不定哪天她想通了就会答应了。

  虽然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酒店经理好像还是处于对我们的怀疑之中,不
住地找各种方法加以试探,一会儿问我们的资金何时能到账,一会儿问我们订没
订返程的机票,而且近来又换了花招,总是建议我们参加一些重要人物才会出席
的活动。

  我明白他的心思,他说的那些活动都不是普通的会议,与会者基本上都是各
国的首脑或皇室成员。因为我们国家没有派人来参加这种宗教节日,我和妈妈无
形中就成了国家的代表,这等于赶鸭子上架,有点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去
参加这些活动。我心里真是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吹这个牛了。

  还有一点很麻烦,这些活动很多都是要花钱的,有点像那些捐钱捐物的慈善
活动,所以大部分被我委婉地拒绝了,我们俩只参加了一些免费的座谈会。

  不过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躲也躲不过去。在一次不收费的聚会中,
几个国家的王子和王后都对我们的皇室身份产生了怀疑,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
从他们的态度上看得出来,这些人对我们要么不咸不淡,要么冷嘲热讽,总之是
不太服气,我和妈妈似乎只有大手笔地花点钱才能证明一下自己。

  我对妈妈说:「这样不行,再这么搞下去,咱们就真的要露馅了。要不从今
天起不要出门了。」

  「那怎么行,现在我和你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啊。」

  「不当乌龟不行了,下一步这些王子公主什么的就该逼咱们花钱了,到时拿
不出钱来不是更丢人?」

  「再等一等,钱不是问题。」

  「我觉得钱是最大的问题。」

  「别着急,先观望一下。」

  「好嘛,您可真沉得住气。」

  果然,更大的麻烦来了,酒店方面通知明天要举行一个小型拍卖会,盛邀我
们参加,并说这次每个国家的代表都要参与竞拍,否则就视为违反「卫元节」的
规定。

  得到消息后我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忙三火四地对妈妈说:「不好了,大事
不妙了,快点收拾东西跑路吧。」

  「怎么了?」

  「酒店让咱们参加拍卖会,要求每个代表都要竞拍,咱们哪有钱啊,还不赶
快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现在往哪儿溜?住酒店的钱不用付了吗?」

  「对啊……那咱们就装病不出房间,他们总不会抬着咱俩去开会吧?」

  「这也不行,酒店会觉得咱们没有诚意,会看不起我们的。」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总比到拍卖现场丢人要强。」

  「不行,咱俩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不能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妈妈坚决反对。

  「我看到这里旅游的同胞挺多的,里面的有钱人肯定不少,我还是出去找两
个人帮忙吧。」我又出了个主意。

  「你这明显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冒充的事都已经做了一半了,现在让谁去接
这个雷?」

  「可是咱们空手上场不是更给国家丢人吗?」

  「放心,咱们不是跟他们去斗富,拍卖的时候正常跟价就可以,只要不出到
最高价就行。」她安慰我。

  我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个办法,咱们每次竞拍早点加价,然后就再也不举
牌了,他们也不会说咱们没参与活动了。」

  「可以这么做,但是未必每次都行。」

  「但是参加拍卖会需要保证金,咱们有吗?」

  「马上就会有了,今天的钱就能到账。」

  「太好了,这笔钱来得真及时,酒店都已经盯上咱们了,再没钱就麻烦了。」

  到了下午,我申请的紧急现金和罗大妈汇的二十万都到账了,总算解了燃眉
之急,接下来就看明天的竞拍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虽然有了些钱,我还是心事重重,一晚上翻来覆去地都没有睡好觉,妈妈却
睡得很香,要不说她能当上总裁呢,到底是举重若轻,有大将之风,我虽然也当
过副总裁,水平比她可是差远了。

  第二天的拍卖会如期开始,我和妈妈分工好了,竞拍时由她主控,我负责给
她打下手。

  要说妈妈还真是有经验,她每次赶的点都恰到好处,我们竞拍了十多件拍品,
没有一件中标的。不过有一条珍珠大项链差点拍到手,因为那件珍品只被竞拍了
两次,我们拍了第一次,第二次被一位南非的大豪客给拍走了,如果他不出手,
可能我们就要买下这条八千多万的项链了。哇,真的好惊险。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回想那紧张的一幕,感觉很后怕,妈妈倒挺镇定。我
小声对她说:「您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咱们差点就把那条项链买到手了。」

  「我不害怕。那个南非的老总一直在盯着项链,他不会让别人买走的。」

  「您观察得可真仔细。」

  「当然了,参加这种拍卖会不能光盯着拍品,也要关注大家的反应。」

  「下午咱们就别竞拍了,感觉太紧张了,完全就是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心理,
万一真的拍到东西没钱付就太丢人了。」

  「那不等于临阵脱逃吗?」

  「可是我的心里实在没底。」

  「大家都去了,咱们怎么能不去呢?那不是给国家丢脸吗?」

  「好吧,大不了还像上午那样,只拍一次就停手。」

  到了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经理给大会提了什么建议,拍卖的流程
明显加快了,而且只有我们这一组没拍下任何拍卖品,大家都用很异样的眼光看
着我和妈妈,好像知道了我们拖延逃避的计划。

  对于大家的白眼我就装作视而不见,反正他们不能说我们没参加活动,也不
能说我们没竞标,我们只是出价不够高,没有争过别人而已。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件藏品,是一块未经处理的翡翠原石,虽然很大,但是从
各方面看都不是太理想,估计里面的翡翠成色不是太高,所以起拍价为九十万美
元。

  对于赌石这种事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跃跃欲试,因为这块原石里的翡翠万
一成色甚好,价值可能要超出十几倍。当然了,如果里面无色无水,可能瞬间变
得一文不值,所谓「一刀穷,一刀富」,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和妈妈本来不打算竞拍了,但是拍卖师非要让我们先出价,我以为别人也
会出价,便按最低加价举了一下牌子,哪成想大家说得挺热闹,到了该加价的时
候全都鸦雀无声了,我求助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全都露出
幸灾乐祸的表情。

  拍卖师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人再加价,果断落锤,宣布最后一件拍品成
交。这个结果让我目瞪口呆地坐在沙发上,侧头去看妈妈,她的表情还算镇定,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一位参会的贵宾悄悄告诉我,这块翡翠原石从外表看大约值五十万,我
们出的价格有点偏高了。我掉头看向酒店经理,他正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立刻明
白了,肯定是酒店和拍卖会串通好了,故意把最后一件藏品的价格抬高了,同时
告诉大家不要竞拍,尽量表现出很想买的样子,引诱我去加价,结果我们就这样
稀里糊涂地把最后一件商品拍下了。

  正在我懊悔不迭的时候,工作人员提醒我们去支付拍定成功后的款项,我正
琢磨着怎么推脱抵赖,妈妈却站起身说:「好,我们去付款,但付款之后我要看
一下这块原石的真正成色。」

  我轻声在她耳边说:「您忘记了吧?咱们没有钱的。」

  她却淡定地对我说:「你先别急,看看再说。」

  当妈妈拿出一张银行卡刷卡支付的时候,我彻底懵了,因为这张卡里很轻松
地刷出了一百万美元,就在我的瞠目结舌中,拍卖品的购买手续已经完成了。好
啊,真没想到妈妈这么狡猾,居然瞒着我还有那么多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婆是个狐狸精。

  随后在一位专家的帮助下,对翡翠原石完成了切割处理,大家都好奇地过来
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当看到里面水灵剔透的翠绿后,众人「哗」地发出一声惊呼,
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惊羡的光芒,酒店经理满脸的兴高采烈则变成了阴沉积郁,简
直比那块翡翠还要绿。

  据那位专家说,从这块翡翠的成色来看,至少要值五百万美元,实际价格只
会更高。于是我和妈妈在大家羡慕和钦佩的眼光中神态优雅地离开了会场,留下
众人一片连绵不绝的赞叹声,以及几位大佬错失瑰宝的悔恨声。

  这副场景显得很奇妙,我和妈妈就像一对翩翩而至的俊男美女,最后一个来
到晚宴,却拿走了所有的蛋糕,让所有先开餐的人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回到酒店套房后,我把装翡翠的箱子放到柜子里,随后就去找妈妈,却发现
她躲进自己的房间还锁上了门,动作非常轻巧迅速,显然猜到了我接下来要做什
么。

  我轻轻敲着门说:「怡云公主,请把门打开。」

  「不。」

  「乖,把门儿开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她调皮地唱起了儿歌。

  「你自己不就是妈妈吗?」

  「我是妈妈,不给大灰狼开门。」

  「您要是没做亏心事的话,锁门干什么?」

  「我没做亏心事,只是想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

  「我也想思考一下人生,能让我进去跟您一起思考吗?」站在门外的我想进
去。

  「不,你太危险了,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安全。」站在门里的妈妈不想出去。

  「骗子,快点开门。」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用力地拍门。

  「你叫我什么?」

  「我说您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我算被您害苦了。」

  「我骗你什么了?」

  「我这几天当卖赊借,坑蒙拐骗,就差到街上要饭去了,您看了之后连问都
不问,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我不也跟你去卖艺了吗?」

  「算了吧,您是揣着钱去开心,我是为了钱去糟心,这境界能一样吗?」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经历的我也都经历了。」妈妈诡辩道。

  「别忽悠我了,快点开门。」我又拍起了门。

  「哼,说不开就不开。」

  「真是的,没听说哪一个妈妈怕儿子怕成您这样,您不觉得丢面儿吗?」

  「这一刻我不是妈妈,是妻子,妻子害怕丈夫是很正常的。」

  「您好像说反了吧,每次家暴都是您打我,我什么时候欺负过您?」

  「上次梦游的时候你就欺负我了。」

  「说了都是梦游,睡着以后的事谁能控制得了。」

  「不行,我的身心受到伤害了,我要一个人在房间里疗伤。」妈妈觉得自己
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哼,您还意思说疗伤,前一阵也不知道是谁使出霸王枪,打得我浑身都是
伤。」我不服气地反驳说。

  「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你欺负我完全就是霸王硬上弓。」

  「您强行让我当副总裁,还不许我跟您一起来,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你前几天买演出服不给钱,买的就是霸王商品。」

  「请问又是哪个大美人跟我一起吃霸王餐、住霸王酒店?」

  「那也不如你唱的霸王歌好听,把广场上的人都吓跑了,后来招待咱们的都
是臭鸡蛋和烂柿子。」妈妈嘲讽地说。

  「别谦虚了,还是您唱得更好,站在那儿就像朵霸王花一样,把歌唱团的负
责人都吸引过来了。」我说话也不客气。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被我的歌声吸引过来的?」

  「别逗了,老色批的伎俩我是最懂的,每年都有大量的无知女人被星探欺骗,
您对自己的歌声是不是太自信了?」

  「臭混蛋,你敢讽刺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您觉得他是冲着您的歌声来的,还是冲着您的人来的?」

  「就算我唱得一般,也不如你野蛮,打人、放火、诈骗什么都会,简直就是
个横行霸道的小霸王。」

  「我那是工作需要,平时在生活中才不那样呢。」

  「你工作的性质就是要做这些野蛮的事吗?」

  「对啊,我有的时候做卧底,为了和犯罪分子打成一片,必须学会他们的做
事风格,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最喜欢研究歪门邪道,平常学了那些乱七八
糟的招数一点没浪费,全都用在我们身上了。」

  「您说了半天,还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实在太过份了,我不理您了。」我
转身就开始往自己的包里装东西。

  「你要干什么?」妈妈隔着门问道。

  「我要自己出去玩了,您喜欢的话就一个人就待在房间里吧。」

  「你真舍得把我扔下?」

  「哼,我这叫霸王别姬,讲究的就是魄力和勇气。」说完我就快步走出门外。

  妈妈把耳朵靠近房门,清楚地听到套房的专用服务员喊道:「先生,您的包
还没拿呢。」随后却没听到我的声音,大概是走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屋子里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偌大的空间显得有点儿空虚。她忽然觉得有
点失望,心想这个臭小子真是没风度,才听了几句不顺耳的话就发脾气了。

  她有些兴致索然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刚才热热闹闹的套房忽然沉寂下来,显
得有些冷清,她还真不太习惯,原来房子再大也要两个人一起住才有情调,一个
人住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孤家寡人。

  她噘着嘴坐在沙发上,心里暗自想着,臭小子,脾气还变大了,竟然说走就
走,再求我一会儿门不就打开了吗?

                      26。10

    妈妈正独自生着闷气,忽然觉得身后有呼吸声,她回头一瞧,发
现我正笑嘻嘻地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恶作剧的表情。

  她「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房间去,我一下子挡在了她的身前:「郑
大美人,想往哪里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不是走了吗?」

  「您怎么知道我走了?」

  「我听到门开了,还听到服务生喊你的声音。」

  「只要给了小费,让他喊什么都行。」

  「坏蛋,你又在骗我。」妈妈的表情怒中带笑,别提多俏丽了。

  「好像骗我的人是您吧?」

  「我哪里骗你了?」

  「你嚷嚷了半天没钱,却花了一百万美元买了块翡翠,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没钱了?」

  「这几天我天天说没钱,差点去要了饭了,还吃了两顿霸王餐,您没听到吗?」

  「没钱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事到如今,她又不承认了。

  「每次我问您身上有没有现金,您都说没有啊。」我苦着脸说。

  「是啊,你问的是现金,我身上的确没有现金了,但是我的银行卡里还有钱
呀。」妈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显得她很无辜。。

  「您的银行卡不是在拉杆箱里吗?」

  「没错儿,拉杆箱里是有银行卡,但是我的身上也有银行卡,这两件事矛盾
吗?」

  「不矛盾……」我情不自禁地被她的思路带着走了,很快又醒过神来,「合
着您一直在骗我,是吗?」

  「我可没骗你,是你的理解有问题。」妈妈摇摇头。

  「我的理解怎么有问题了?」

  「我是个总裁,这次又是出远门,身上会不带钱吗?」

  「那您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也没问得那么细啊。」

  「怪不得刚才拍卖的时候您那么镇定,原来是身上有钱,心里不慌。可最后
一轮竞拍我被人算计了,您为什么不拦着我?」我心里仍然充斥了很多不满。

  「拍卖的事我也是毫不知情,怎么拦着你?」妈妈无可奈何地把两手一摊。

  「您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臭小子,居然敢怀疑我?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你不会以为我跟那些人是
一伙的吧?」

  「您当然是跟我一伙的了,可咱们也太冤了,才出了一次价就中标了。」

  「拍卖就是这样子的,你出了价以后没人加价,自然就是你竞拍成功了。」

  「可对咱们不太公平,万一那块石头切开后成色很差,咱们不是赔了?」

  「赔了就赔了,赌石就是这样的,不搏一下怎么能叫赌呢?」

  「可那些人明显是串通起来对付咱们的,把最有风险的藏品交给咱们来拍,
我只加了一次价他们就都不吭声了,简直太坏了。」

  「那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关系到国家的脸面,咱们要是拒绝付款,别人不会
说咱俩怎么样怎么样,只会说国家怎么样怎么样,那就真的有失国体了。」

  「所以不管这块石头里面的成色到底怎么样,即便里面是一坨大粪,您都要
买下它了?」我困惑地问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哪怕它一文不值也要买下来。」妈妈郑重其事地说。

  「好,那就不说买石头的事了,咱先聊点眼巴前儿刚发生的,这几天您身上
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就任由我在那儿卖艺出丑,还被老太太带着人
去骂?」

  「卖艺的时候我也去唱歌了呀,没有让你一个人出丑。」

  「可是您得到的是鲜花和掌声,我得到的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

  「那就没有办法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抿着嘴想乐。

  「吃霸王餐和买演出服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说自己有钱?」

  「我想说了,但是你没给我机会,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动,我只能看你一个人
表演了。」

  「哼,您分明就是想看我一个人出丑。」

  「别把别人想得那么坏。」

  「还有,咱俩都快露宿街头了,您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我还是对此念念
不忘。

  「这个说真格的,我的确是没交实底儿,因为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
办法,顺便看看你还藏着多少私房钱。」妈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好哇,您真够可以的,把我当成猴子来耍了,以后管您叫大骗子郑怡云得
了。」

  「你骗我也不止一回了吧?」

  「我骗您也是适可而止,哪像您这样,简直骗得没有底线了。」

  「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底线,在飞机上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每次骗完我还塞给
我一张纸条嘲笑我。」

  「我那不是骗,顶多算开玩笑,您可是结结实实地骗了我好几天。」

  「我也是开玩笑。你不是男子汉吗,就这么在意吗?不能大度一些吗?」

  「好,我大度一下,之前的事也不追究了,现在就想听您一句实话。」我忍
不住说道。

  「你想听什么实话?」妈妈真是好样的,到现在还明知故问。

  「我就想知道您为什么一直不承认自己身上有钱?为什么看着我为钱奔走也
不发声?」

  「你就想知道这个原因,是吗?」

  「对呀,刚才问了您好几遍了,合着您兜了半天圈子也没说到正题上。」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跟你乔装打扮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我乔装打扮的出发点是什么?」

  「你在机场的时候讲过了,就喜欢看我着急的样子,还说我找人的时候很认
真、很迷人、很性感,什么呼吸很急促、紧咬着嘴唇、头上有香汗,是不是都是
你说的?」

  「好像是……您记得可真清楚。」

  「所以呀,我身上虽然有钱,但是我故意不说,就是想看看你为了挣钱而努
力奋斗的样子。」

  我心中暗想,女人的报复心理来得好快,也来得好奇怪。站在原地发了一会
呆才问道:「您的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妈妈满意地说,「你表演才艺的神情好专注,躲避臭鸡蛋和烂
柿子的动作好潇洒,吃霸王餐的时候好有男子气概,住酒店不给钱的样子好硬气,
在拍卖会上冒充大富翁的造型既帅又酷,真的很迷人、很性感。还有,每次你憋
坏水的时候呼吸都很急促,还咬着嘴唇,头上冒着汗,别提多有魅力了。」

  「说完了吗?」

  「说完了。」

  「这次看我尽情地出丑,觉得很爽吗?」

  「非常爽。」

  「很过瘾吗?」

  「很过瘾。」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结束表演时间,开始过正常的生活。」

  「那我怎么办?就这样被您耍了一个臭够吗?」

  「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妈妈指着远方悠悠地说。

  「我现在不想让它随风而去,我只想随您而去。」我虎视眈眈地靠近她。

  她感觉出危机就要逼近,情不自禁地一步步往后退着,脸上浮现出动人的微
笑:「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谈点开心的事吧。」

  「您耍了我好几天,就想这样轻而易举地滑过去吗?」我不为所动。

  「小东,其实你也没什么损失,不但提高了跟异国人民沟通的水平,还检验
了一下自己的生存能力,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现在想检验一下您的抗击打能力,您能配合一下吗?」

  「别逗了,我怎么能抗击打呢?」她觉得有点慌,继续往后退着。

  「当然能了,您不是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吗,那里的女人胸大屁股大,
是最抗击打的了。」

  妈妈见势不妙,夺路就想逃,我迅速挡住她的去路,伸手就摸向她的胸口,
她红着脸拨开我的手:「不许再闹了。」

  「我可没跟您闹,现在是玩真的了。」说完我又把手转移到她的腋下。

  她架不住我的搔痒,禁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们两个人搂在一起打
闹着,就跟普通的打情骂俏一样,气氛越来越欢乐。

  「快点投降,不然我就使出杀手锏了。」我恐吓她。

  「不,就不投降。」她的嘴还挺硬。

  我见她不肯就范,干脆大喝一声「霸王举鼎」,一弯腰抱住她的双腿,用肩
膀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她像一条刚被捕获的美人鱼一样,不甘心地在我的肩上胡
乱扑腾起来,我夹住她的双腿说:「不要再挣扎了,没有用的,您现在已经是我
的猎物了。」

  她扭动着身子说:「你是猎人吗?」

  「不,我是霸王龙,现在捉了一只美女龙,要娶回去当老婆。」

  「别想美事了,我不同意。」

  「哈哈,这件事已经不是您能控制的了,就乖乖地听从召唤吧。」

  妈妈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当一只小绵羊,她继续在我肩膀上扭动着。闻着她
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我只觉得精神一振,那曼妙的香躯在我身上反复蹭动,似
在向我发出挑逗,又似在催促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再也忍不住了,嘴里说了
一句「不要乱动」,伸手就在那圆滚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瞬间感觉手感非常地好,
丝滑的布料在两个臀瓣的包裹下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好像两个被包住的大白馒
头。

  我拍了一下之后以为她会生气或是喊痛,没想到她只是「咯咯」地笑了一声,
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这等于暗示我可以继续操作,于是壮着胆子又拍了两下,她
继续发出娇媚的笑声,显得很受用,我的勇气更足了,连续拍了五下,拍得她的
玉体直颤,她笑得更难以自制了,而且声音愈发清脆和娇嫩,显得极为开心。

  这下我仿佛是受到了鼓励,劲头更足了,在那酥软的屁股上拍得更起劲了,
她的娇笑声越来越连成串,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其实我拍的力度恰到好处,
既不会打痛她,又很有冲撞力,还让她觉得很舒服,感觉几乎跟按摩差不多了。

  随着妈妈的美臀在手掌的叩击下变换形状,她那香艳的肉体如有灵性一般在
我的身上蠕动摩擦,显得肉感十足,似乎要将我体内的魔性全都勾引出来。

  虽然隔着包臀裙,她那结实而有弹性的肌肉却让人爱不释手,真想扒下她的
裤子好好爱抚一番。不知为什么,有时隔着衣服摸她的肉体反而更有感觉,就像
穿得若隐若现比一丝不挂更刺激一样。

  随着我持续不断地拍下去,妈妈挣扎的幅度愈来愈小,笑声也渐渐变弱,最
后如常春藤一般娇艳地垂挂在我身上,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宛如写意的泼墨
山水画一样柔顺。

  当我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娇声说道:「小东,我投降了,不要再拍
了。」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

  「你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看你出丑,不应该隐瞒身上有钱的事。」

  「以后准备怎么改正?」

  「以后我不再跟你一起吃霸王餐了。」

  「这算改正错误吗?换一个。」

  「那我以后不跟你一起去街头唱歌了。」

  「唱歌还是可以一起去的。」

  「好吧,下次咱们一起去唱歌的时候,如果大家朝你扔东西,我会提醒他们
换成没有臭味的鸡蛋和西红柿。」

  我又拍了她屁股一下:「您这是认错吗?分明就是在讽刺我。」

  妈妈轻笑了一声说:「你把我拍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启发说:「您应该说得有诚意一些。」

  「怎样说算有诚意?」

  「比如您可以说:小亲亲,我要舔遍你的每一寸肌肤,包括下面的大肉棒和
大肉丸。」

  「太恶心了,我说不出来。」

  「那您就叫我『好老公』或者『好哥哥』,这样效果会很好。」

  妈妈这时也无心抵抗了,就按着我的意思温顺地说:「好哥哥,求求你了,
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她这句「好哥哥」一出口,登时叫得我浑身酥软,差点没站稳,我定了定神
说:「再叫两声听听。」

  她显得出奇地乖巧,马上又说道:「好哥哥,好哥哥,请你原谅我吧,好不
好?」

  说实话,我曾经被很多女人软语相求过,可谓身经百战,一般的娇嗲的声音
根本动摇不了我的意志,但是妈妈今天的仙音格外地柔软魅惑,充满了爱人之间
甜蜜的依赖感,实在让人无法抵御,最要命的是,她肯叫我「好哥哥」,这三个
字比「好老公」还有杀伤力,一下子就夺走了我的力气,让我瞬间就松懈下来,
情不自禁地弯腰卸力,轻轻地将她放倒了在沙发上。

  妈妈倒在沙发上后,身体也像没了力气似的,只管幽怨地看着我,呼吸依然
很急促,喘了好一阵才对我说:「你太坏了,打起人来就没完没了。」

  「不会吧,我打痛您了吗?我都没有使劲吔。」

  「但是你打得很讨厌,弄得我浑身都麻酥酥的。」

  「您身体也发软了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样呢。」

  「凌小东,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放肆,都敢动手打我了。」她这才想起来
重拾母亲的威严。

  「但是我打得您是不是很舒服呢?」我坏笑着说。

  妈妈红着脸把头转到一边:「不跟你说了,总是没正形。」

  「妈妈,刚才我拍您屁股的时候好有感觉,差点没射出来,真刺激啊。」

  「你这个家伙,总是那么变态。」

  「怪不得小时候您总打我的屁股,原来那时就很享受打我的快感了,真是人
不可貌相,想不到您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小阿狼。怎么样,一会儿要不要再打我几
下?」

  「别胡思乱想了,我打你是教育你,才没有你那些变态的想法。对了,小阿
狼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色狼的意思。」

  「去你的,你才是色狼。」

  「最近我就发现不对劲,您总是盯着我的屁股流口水,原来真的是在打它的
主意。来吧,我可以让您旧梦重温,再拍几下我的小香臀,但是不能太用力。」

  「不用了,那天在别墅我已经打得很过瘾了。」

  我靠近她的身边搂住她:「亲爱的,刚才被打屁屁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棒?有
没有想做爱的冲动?」

  妈妈的身体变得特别烫,她轻轻推了我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要一个人去玩
吗?」

  「嘿嘿,我不那么说,您会从卧室出来吗?」

  「你真是太狡诈了。」

  「您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想不想做爱?」

  「我被你打得很累了,想休息一会。」

  「可是我刚才看到了,您的内裤都湿了。」我故意诈了她一下。

  「什么?」妈妈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精神了,她快速地坐起来摸了一下裤子,
轻轻叫了一声「哎呀」,起身奔着卫生间就去了。

  等她出来后,脸还有点红扑扑的,我一看她羞赧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禁不住笑着说:「明明已经很想要了,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她冲我摆摆手说:「好了,说点正经的吧,趁着现在有钱,先把这几天欠的
账还了吧。」

  「霸王餐也要还吗?」

  「当然要还了,那是你欠别人的钱,不要以为能逃得过,做人还是要诚实守
信,不能总是想要投机取巧,更不能欠别人的债。」

  「好了,我都听您的。」

  随后我就快刀斩乱麻地开始了还债的工作,分别去服装店、餐厅、酒店等处
还钱,还赔偿了给广场、餐厅造成的损失。

  要说真是好事成双,随着我们不用为钱发愁了,妈妈在飞机场被拿错的拉杆
箱也找到了,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她很高兴地跟我说,这下太好了,可以办
正事了,旅游的事先往后放一放吧。

  于是我们停止了到处游玩,把精力全部投到买设备的事上,这本来就是我们
此次欧洲之行的主要目的。当我们真正办起这件事才发现,买设备并不是想象的
那么简单,这套先进的产品是由该国一家著名的公司生产,由于涉及到知识产权、
地区矛盾等多方面的问题,公司对设备的出口管控极严,明确说明不得销售到某
些国家和地区,其中就包括我们国家。

  这条规则实在太严苛了,等于把我们的路堵上了,我不满地说:「这简直太
不讲理了,凭什么产品不卖给咱们国家?」

  「听说之前是可以的,后来有一段时间发生国际争端,有的国家居心叵测地
挑事,提出一个针对咱们国家的所谓的威胁论,结果几个国家巨头达成共识,设
备就不卖给咱们了。」妈妈对我说。

  「您既然知道这个规定了,为什么还到这里来?不是白跑一趟吗?」

  「那倒也不一定。」她淡淡地说。

  「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我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听说这家公司几位高管的意见并不统一,至今还在争论不休,所以有的人
内外协作,偷偷将设备销往禁止售卖的地区,并且取得了成功。」

  「所以您也想试一下,没准儿咱们国家也有机会,是这样吗?」

  「是的。」

  我深思熟虑了一下,最终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您的做法不妥,
这毕竟是那么大的一套设备,不是一个笔记本电脑,也不是一个手机,如果没有
正当的手续,就算您能把产品买到手并运回国,海关那一关也是通不过的。」

  「如果能拿到正常的手续呢?」妈妈反问道。

  「怎么可能呢?那个公司都已经指明不卖给咱们国家了,您有再多的钱也没
用。」

  「我觉得只要全力操作一下,机会还是会有的。」

  「您听我说,不要幻想所谓的机会了,这种棘手的事一定要靠国家出面,个
人是很难解决的。」

  「你怎么总是打退堂鼓?」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您的个人能力很强,但是有些事不要强求,人力
未必一定能胜天。」

  「要是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办成呢?」妈妈始终不肯放弃。

  「您就听句劝吧,咱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事情太难办,那就到此为止吧。咱
们马上回国,把这个项目加点钱卖出去,反正也有人愿意接盘,之后我和您带着
孩子到一个新的城市去生活,以后就安安心心地把孩子带大,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知道我的个性是做事要有始有终,现在明明有机会,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呢?」

  「您所说的那些机会都太勉强了,我看您是太相信大胖的那句『逆天改命』
了。」

  「你到底行不行?为什么总是唱反调?你要是不想干就自己先回国,我自己
一个人也行。」妈妈生气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她有点着急了,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别走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听着呢,你说吧。」

  「我只是说了一点个人看法,您觉得合适就采纳,不合适就不必理会,何必
赶我走呢?现在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当然是要全力帮您了,不然我干什么来了
呢?」

  她听到这儿才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嗯,你说的这两句话还像那么回事。」

  「嘿嘿,您就当我之前是放了几个屁吧。」

  「这套设备虽然不太好买,倒还可以想想办法,关键是要拿到产品的授权书,
那样才能通过海关的检查。」

  「那咱们就先把授权书拿到手。」

  「对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和妈妈说干就干,立刻动用了各种关系疏通,最终找到生产设备这家公司
的一位高管菲利乌克,听说他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办成,连总统都要买他的
账。不过他的脾气很古怪,行事常常出人意料,而且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所以
大家都有点怕他。

  为了讨好这位高管,我们又是送钱,又是送礼,但是都不管用,连他的面都
见不到,我说既然人家不给面子,可能事情真的不好办,那就算了吧。妈妈说也
许是送的钱或东西还不够分量,我说那要送什么才可以,不会是想要人吧?

  在妈妈的坚持下,我们托人找了两位政府官员做引荐,又尝试了几次要跟他
见面,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搭我们的茬,连句「我很忙」的话都没有。

  我对妈妈说:「要不就算了吧,这个菲利乌克要么是真的很忙,要么就是压
根儿不想搭理咱们,咱们就知趣点,别在这儿费劲了。」

  「是不是咱们的诚意还不够?」

  「还想要什么诚意呀?咱们送了那么多钱和礼物,还光顾了好几次他的茅庐,
礼数也够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这位老总的谱也太大了,诸葛亮也没这么难请
啊。」

  她也觉得有点困惑,感觉这个菲利乌克比所有见过的领导都不好打交道,她
甚至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因为这条路走不通,我跟妈妈只好转而跟公司其他的领导沟通,眼看就要有
点眉目了,这位菲利乌克先生突然说同意跟我们会晤了,而且还是个急茬儿,要
求立刻、马上、迅速见面。

  我心说这位高管先生也是个喜欢犯贱的人,先前摆谱不见面,等我们要联系
别人了,他又起急了,好像脑子真的有问题。

  虽然菲利乌克的行为让人直返嘀咕,我和妈妈还是同意跟他见面了。见到他
的本人以后,我想起了一句话「见面不如闻名」,现在深以为然。这个家伙长得
骨瘦如柴,像个大烟鬼,一口大黄牙和嘴里的恶臭简直能把人熏倒,要不是他身
边有十多个壮汉,我早就跟妈妈拂袖而去了。

  我之所以没有选择立马走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菲利乌克并不是普通
的公司高管,还是本市著名的黑社会老大,他的权力之大,连警察局长都要让他
三分,难怪我们见不到他的面,像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谁又能轻易见
到呢?

  菲利乌克一见到我们就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本地的俚语,我们也听不懂,在
一个翻译的的帮助下才搞明白了,原来他是埋怨我们办事不讲信用,都已经要找
他帮忙了,却又中途换了别人。

  我心说你还好意思说,都找了你多少次了,连你的鬼影子都见不到,现在却
倒打一耙,埋怨我们找别人,你的神经还真是有点不正常。

  妈妈怕我说错话,急忙对他解释说:「主要是您太忙,怕打扰您工作。」

  菲利乌克不满地说:「我都已经收了你们的钱了,还会让你们找别人吗?」

  妈妈只好说:「那就麻烦您帮忙了,事成后还有重谢。」

  菲利乌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让我们出去,我和妈妈忍气吞声地退了出来,我
们俩对视了一眼后,心中均想:求人可真不容易,不但要低三下四,还要有耐心,
也不知这次又要等多久。

  我们估计得不错,这个家伙随后又销声匿迹了。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我们
等得好不心焦,也不知是该问他,还是不该问,最后我实在绷不住了,托人暗中
问了一下,得到的答复居然是,老板现在正在沙滩度假,没有时间处理其他事情。

  妈妈给那位中间人塞了一大笔钱,然后问他能不能跟菲利乌克先生打个招呼,
先把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再交一笔加急费也可以。

  中间人收了钱后终于发了善心,悄悄告诉我们别再等了,这位老板的脾气最
为古怪,他要是不想办的事,就算登上一年也未必有结果。

  听到这话我们的心都凉了,妈妈禁不住问道:「他最喜欢什么东西?古董还
是珠宝?我们都可以想办法给他买过来。」

  中间人摆摆手:「这位老板的城府很深,他的想法不会让人猜出来的,而且
你们越是揣测他的心思,他可能越不高兴。」

  我把手一摊:「果然是位高人,行事风格的确与众不同。」

  妈妈急忙制止了我,她又问了那人几句话,随后对我说:「我想通过这位高
管的妻子和妈妈沟通一下,他应该会买自己家亲戚的账。」

  「要我说就换别的方法吧,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这位『非礼勿听』先生最
讨厌别人猜测他的心意了,您找他的亲戚帮忙只会弄巧成拙,后面的事情可能更
难办了。」

  「他不叫『非礼勿听』,他叫菲利乌克。」

  「反正差不多,不是『非礼勿听』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总之这是个没有礼貌、不按规矩办事的人。」

  妈妈没听我的,她给这位「非礼勿听」先生的妻子和母亲都送了贵重的礼物,
结果依然如石沉大海。我对她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西方的人情往来和咱
们不太一样,您越这么积极主动越让人烦,还不如晾他几天。」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逗壳子?」

  「要不咱们两条腿走路吧,两个方案同时进行,您接着找这个『非礼勿听』
先生,我去联系一下别的路子?」

  她大约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也就顾不得菲利乌克的警告了,默许了我的建议。

  我在这边当然没有什么熟人,但我悄悄联系了蓉阿姨,通过国际刑警的关系
找到了另一家公司的一位高管,这人虽然要的钱更多,但是干起活来非常爽快,
很快就开始操作了,我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现在收钱肯办事的人就是最靠谱的
人,起码他是敬业的,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那么懒散呢,原来也有勤快的人。

  眼看我这边要有点希望了,那个菲利乌克又跳出来裹乱了,他派人严重警告
了我找的那位高管,结果吓得那个人不敢再管我的事,收的钱也退回了一半。接
着他让人把我和妈妈带到了他的办公室,把上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让我们不要
着急,不要找别人,也不要惊动他的母亲和妻子,耐心地等待就是了。

  我见妈妈有话想说,便大着胆子替她说出来了:「菲利乌克先生,我们国内
的情况和这边不一样,项目搁置一天就会损失好多钱,一大堆人等着开工呢。您
看看需要什么手续或操作,我们来帮忙行不行?或者需要资金、设备、运输、人
工什么的,我们也可以想办法。」

  这个家伙听到我们的恳求后又开始摆架子,哼哼哈哈地敷衍了一会儿就让我
们出去了。

  出了大楼后我就对妈妈说:「不要再指望这个『非礼勿听』先生了,他不会
帮咱们了。」

  「可是他已经收了咱们的钱。」

  「那又怎么样?到时他拖了几个月,把项目彻底拖黄了,然后随便找个借口
说事情办不了,把钱退给咱们就拍拍屁股走人,您能把他怎么样?」

  妈妈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已经两
次告诉咱们不许找别人了,尤其是第二次,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这个人有黑社
会背景,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既不能激怒他,又要把事情办成,这个好像挺难。」

  「本来一事不烦二主,他说的也在理儿,就是这个拖延症实在受不了。」

  「我觉得他不是有拖延症,就是不想帮咱们。」

  「没有这个道理啊,既然不想帮咱们,为什么不早点说。」

  「谁知道他怎么想,也许他的性格比较怪僻,就喜欢吊别人的胃口。」

  「可是咱们现在绕不过他啊。」妈妈犯愁地说。

  我气愤地说:「资本主义国家就是阴险,明知道咱们等米下锅还磨磨蹭蹭的,
估计就是成心想把咱们的事情拖黄。」

  「现在是咱们求人家,只能看人家的脸色行事,发牢骚也没用。」

  「我主要是觉得很不公平,这些国家对我们充满了歧视,处处给我们找麻烦,
真是没安好心。」

  「别纠结那些国家之间的争端了,想想怎么解决菲利乌克的事吧。」

  「能不能打开一下思路,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我想了想说:「我这两天琢磨了一下,可以让有资格的国家去买这套设备,
然后再转卖给咱们,这样不就行了吗?」

  「没有用,出国之前我就已经尝试过了,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们要核对购买
者的真实身份,不允许代购,还要对设备进行卫星定位,每个月发一次加密系统
的验证码,如果发现违约的话就立即停止技术支持,那样就等于买了一堆废铁了。」

  「这些人真是变态,一套机器而已,又不是卫星、导弹,至于这么防卫森严
吗?」我抱怨说。

  「这组设备涉及到知识产权的重点保护内容,它的技术含量目前处于世界顶
级,做周密的防范也是可以理解的。」妈妈对于保护正版的认识还是比较深刻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您上次不是说,可以用参加展会的方式购买设备吗?」

  「那只是我的猜想,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就算买到设备也没有用,没有
授权书和技术支持,还是等于买了一堆废铁。」

  「那咱们也应该去展会看一下,没准儿会有意外的收获。」

  「嗯,你说得对。」妈妈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

  我们俩商量妥当后就立刻动身,赶到了国际机械博览会的会场。这是欧洲最
大的工业博览会,每两年召开一次,世界上最新最先进的设备在这里都能看到,
妈妈最初的行程计划也是按照它的展会日期制定的,但是来了以后发觉设备很难
买,就没有再去会场。

  我们在博览会的现场待了两天,意外获得一个好消息,原来过几天本国要举
行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为了庆祝这一盛事,博览会推出一个优惠活动,允许
处在「黑名单」上的国家购买博览会上的展品,但是我们要买的设备只有一套,
所以大家就要共同竞争这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说,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看到一点曙
光了,我和妈妈都喜出望外,一起商量着怎么竞标成功。妈妈为此谋划了多种方
案,但我觉得都不太切合实际,这个时候不能再这么斯文了,要拿出更有把握的
手段才行。

  我的手段就是软硬兼施,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这次我决定单独行动。行动的
伊始首先来点硬的手段,我跟那位当国际警察的詹警官取得联系,联合当地的警
察局对博览会主席一家展开经济调查,这一查不要紧,直查得他焦头烂额,寝食
难安。接着就是软的手段,我给这位主席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我还暗示他,只
要让我们顺利中标,就会免除他所遭受的一切调查,保他余生平安。他读懂了我
的暗示,主动表示说这套设备就是我们的了,别人没有机会了。

  两天之后的招标大会上,我们如愿中标,其他国家的人都觉得很遗憾。我和
妈妈绷着脸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里却已经欣喜若狂。

  办完相关手续后,妈妈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
趁机在她脸上快速吻了一下,她大约是心里高兴,没有刻意教训我,只是嗔怪地
说了一句:「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分寸。」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吧。」

  「去你的,别闹了。」

  「难道您不开心吗?」

  「不能高兴得太早,授权书还没拿到呢。」

  「下一步就好办了,咱们毕竟是通过正当渠道买的设备。」

  「你居然还说什么『正当渠道』,」她看了看周围,低声对我说,「你是不
是又使用警察办案那一套了?」

  「是啊,您怎么猜到的?」

  「废话,你这几天都在联系你的同事,说话还神神秘秘的,一猜就是在做见
不得人的事。」

  「这不叫『见不得人』,只是斗争的一种策略。」

  「花了不少钱吧?」妈妈直接问到了核心要点。

  我捂着心口说:「当然了,整个过程都没少破费,钱花得真是有些心疼。」

  「都花在哪里了?」

  「除了给博览会主席送礼之外,我还把警察局装修了一遍,没想到国外的装
修公司收费这么贵,早知道这样我就自己上建材市场买材料了,装修的活儿我也
不是没干过。」

  「这是给政府干活,他们要少收你的钱才怪呢。」

  「您不知道,钱花到最后都不是钱了,哗哗哗地像流水一样往外淌,我还真
有点舍不得。」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钱花得不冤枉。」

  「现在已经把孩子舍出去了,是不是肯定能套住狼呢?」

  「我觉得这回差不多能成了。嗐,真是柳暗花明,我原以为肯定买不到设备
了,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大会的组委会还真是胸怀宽广。」妈妈两只玉手抱在
一起感动地摇晃着。

  我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胸怀宽广』,还不是为了讨好皇室。对了,王子
和王妃的结婚典礼有这么大威力吗?」

  「当然有了,虽然皇室已经没有实权了,但是皇威犹在,是很受国民爱戴的,
他们的子女成婚自然也是国家大事。」

  「明白了,就跟古代的天子登基以后大赦天下似的,总是要营造一些欢乐祥
和的盛世气氛。」

  「你想不想去看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妈妈忽然问道。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他们又不认识。」

  「小时候看过很多童话,结尾不都是王子和公主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最
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她的双眼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痴迷的样子好像一
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您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整天想着童话的事情呢?」

  「一个人要时刻怀着一颗童心,才会更豁达地看待世间的善良与丑恶。」

  「我倒是怀着一颗童心,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女人的胸部和大腿?」

  「你真是不可救药,美丽的童话世界也被你玷污了。」她不屑地说。

  「请问公主殿下,您真的想去看王子和王妃结婚吗?」

  「是的,我想见识一下他们的结婚典礼。」妈妈期待地说。

  「您想见识的东西太多了,前几天说要见识海鲜、卫元节、仙吉岛,现在又
变成了要见识结婚典礼,您的公主梦越来越像真的了。」我撇撇嘴。

  「这次出国的机会很难得,不多见识点东西岂不是太可惜了?」

  「您现在又想看结婚典礼了是吗?前几天我拉着您去教堂观礼还不愿意呢。」

  「我不想看平民的婚礼,只想看皇室的婚礼。」

  「您自己不就是怡云公主吗?我勉强可算得上一个皇室的后裔,咱俩也可以
去教堂结婚,亲身实践地去完成王子和王妃的婚典,这样不是更好吗?」

  「咱俩怎么能算王子和公主呢?」

  「怎么就不行?反正皇权都已经取消了,您说是就是。」

  「我的祖上好像有满族血统,可你的爷爷和爸爸都不是八旗子弟,你怎么就
成了皇室后裔了?」妈妈诧异地说。

  「您没听说那句话吗?『黄土马家,皇室凌家』,我们姓凌的本是皇室一脉,
为了避灾免祸才改了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煞有介事地解释说。

  「胡说,我从来没听你爸爸说过你们是皇室一脉。」

  「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知半解,我是问过凌家的老人才知道的。」

  「还有什么『黄土马家』,那不是马三立的相声吗?什么时候又出来个『皇
室凌家』?」

  「他那个是相声,我们是真的。所以您的童话世界完全可以存在,您就是公
主,我就是王子。」

  「你又在骗人,我才不信,」

  「刚才您不是说,最喜欢看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我是想说,童话里不能只有王子和公主。」妈妈认真地说。

  「您的意思是这里还缺少后妈、巫婆和七个小矮人?是不是加上他们,您的
童话世界就变得完整了?」我促狭地问道。

  「去你的,没一句正经的。」

  「怎么样才算正经的?」

  「你就说吧,能不能跟我去看他们的典礼?」

  「等把设备的问题解决了,让我跟您去哪儿都成。」

  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两人都享受着难得的轻松。

  可是这份儿轻松很快被打破了,随着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到我们身边,几个西
装革履的人下车邀请我们去见菲利乌克,我们才意识到这家伙又想出新的幺蛾子
了。据眼前的情形来看,估计是福不是祸,然而是祸又躲不过,所以既然无法逃
避,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想到这儿,我和妈妈就坦然地上了他的车。

TOP

0
26。11

    菲利乌克会来找我们,这件事情我已经估计到了,只是没想到他
来得这样快,才离开竞标会场就被盯上了。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我的心里还是
有些忐忑,在车上悄悄给詹警官盲发了一条信息。

  商务车这次并没有开到他的办公室,直接来到了一个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类似国内的酒吧或KTV。这让我的脑子一下子警觉起来,本能地嗅到了某种不
安定和敌意的味道。

  这次菲利乌克穿了一件类似睡袍的衣服斜靠在沙发上,嘴里叼了一根大雪茄,
十足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打扮。我一见他的样子就猜到了,这家伙估计是要撕下温
情脉脉的面纱,露出满嘴的獠牙了。

  果然,他的副手一张嘴就把我们教训了一通,说我们不按规矩办事,到处搞
歪门邪道。

  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心说这些老板混社会要么求财,要么求利,要么求权,
现在他什么都不求,就是成天找我们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难道是看我们
社会主义国家不顺眼吗?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没等我开口,妈妈先做了一番解释,把自身面临的困境说了出来,接着告诉
菲利乌克,非常感谢他的关照,并承诺不管这件事情办成与否,都会再给他一大
笔钱表示感谢。

  但是这个家伙不吃这一套,还是数落我们三心二意,总想通过其他途径来达
到目的。

  我心想,分明是你自己把事情一拖再拖,成心耗着我们,我们又没跟你签任
何协议,为什么不能找别人帮忙?这些外国人真无聊,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还
不让我们找别的卫生间。

  菲利乌克又哇啦哇啦说了一会儿,神情很是激动,我耐着性子问道:「您到
底想要怎么样?」

  他居然让我们取消跟博览会签的协议,退掉买好的设备。我心说这人大概是
个疯子,一晚上都没说一句正经话,于是不客气地说:「只要您帮我们办成这件
事,我们马上就退掉在展会订的机器。」

  他听了之后又开始犯拖延症,说自己很忙,要把档期排开才可以。

  我说:「那您就先忙您的,我们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但是我们这边的事您最
好也不要干预。」妈妈听了急忙拽我的衣角。

  菲利乌克一怔,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生硬地怼他,他想了想,又说我们不讲
信用,先找他帮忙,中途却又变卦了。

  我没理会妈妈的劝阻,直接对菲利乌克说:「我们非常想找您帮忙,您说要
花多少钱我们也认了,但是我们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如果您坚持要我们只找您
一家帮忙,可以的,没问题,但是麻烦您能不能写个协议,确保在规定时间内办
完跟设备有关的全部手续?」

  他打着哈哈说不用写什么协议,口头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我摇头说:「口头说明的东西有风险,还是落实到协议上才对双方有保障。」

  他这时又开始装糊涂,说何必那么认真,只要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成的。

  我说:「要是您真的无法确定时间,那也没关系,这样吧,我们自己办这件
事,不管办成什么样,答应给您的钱一定照付,怎么样?」

  菲利乌克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我压着火问道:「您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办?」

  这个疯子居然还让我们取消跟展会签好的协议,我心想真是欺人太甚,禁不
住问道:「您为什么不想让我们早点把事情办成呢?我们又不少给您钱。算上这
次您都已经拦了我们三回了,求求您放我们一马吧,我们永远都记得您的恩情。」

  他的副手警告我说话客气点,妈妈急忙把我拉到了一边。

  菲利乌克竟然没有发火,他让手下拿出一瓶酒倒满两个杯子,让我们挑一杯
喝下,并说喝完了就没事了,可以继续合作。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说话。

  妈妈看了看两个酒杯,轻声说道:「对不起,您能先喝一杯吗?」

  菲利乌克不假思索地拿起一杯就一饮而尽,随后把空杯子向我们展示了一下。

  妈妈看他没有什么异样,就要伸手拿另一杯,我急忙伸手拦住了她:「等一
下,让我来喝。」她不明白我的意思,只好把手收回来看着我。

  我向后退了两步,打开包厢的门,喊过来一个服务生,从他手里的托盘上随
便拿过来两瓶酒,然后对菲利乌克说:「真抱歉,我更喜欢喝这样的酒,就让我
来陪您吧。」说完就把这两瓶酒一口气喝完,然后也展示了一下空瓶给他看。

  菲利乌克慢悠悠地说:「我可没同意你喝外面的酒,你要把这杯里的酒喝完
才行。」

  「我喝了整整两瓶,这还不够吗?」

  「刚才已经说了,要把我的酒喝完才行。」

  「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了,我约了一位朋友要见面,不好意思,那就先不
打扰您了。」我拉着妈妈的手就往外走,她不明就里地随着我向门口走去。

  菲利乌克的手下看到我们要走,急忙挡住我们的去路,包厢里的气氛马上紧
张起来。妈妈的脸色微微有点变了,她对我说:「要不就让我喝了那杯酒吧。」

  我摇摇头:「不行,咱们的身份喝不了那么尊贵的酒。」她看到我的态度很
坚决,猜到杯里的酒可能有什么问题,就没有再强求了。

  就在我们陷入僵持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打开了,詹警官面色严肃地走了进
来。菲利乌克看到他后愣了一下,两个人之前应该打过交道,似乎对彼此都比较
忌惮。

  经过一番互相试探后,詹警官也喝下了整整两瓶酒,然后才带我们走了出来,
这次没有人阻拦我们。

  走了没多远,詹警官突然带我们杀了个回马枪,回到那才那间包房的隔壁躲
了起来,我隐隐地猜到外面一定被包围了。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大批的人闯进来
搜查,几乎每个包房都搜了一遍,除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这些人闹腾了很久才离
开,我感觉妈妈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又过了很久,等到服务生进来打扫卫生,我们才从柜子里走了出来。服务生
能进来就说明菲利乌克的人已经撤了,詹警官带我们从厨房的后门走了出去,那
里有一辆警车在等着我们。

  上了车以后,三个人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我问詹警官:「詹哥,那杯酒
是不是被做了手脚?」他点点头。

  妈妈禁不住问道:「是里面的酒有问题吗?」

  我淡定地说:「不,是酒杯有问题,他们在上面涂了药。」詹警官又点点头。

  妈妈这才明白过来:「哦,怪不得你不让我碰那杯酒。」

  我对詹警官说:「詹哥,接下来怎么办?」

  他目光凝重地看着前方,思忖了片刻才说:「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几个人。」

  詹警官把我们送回到酒店后,叮嘱我们晚上不要离开房间,随后就匆匆走了。

  我进了套房后想跟妈妈开两句玩笑,却发现她的神情也很严峻,情不自禁地
就把嬉笑的言语收了回去,只是搂住她的蜂腰问道:「您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
事吗?」

  她沉默了一会才回应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

  「这套设备实在太难买了,好像咱们正在得罪越来越多的人。」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而已。」

  「我觉得好像整个国家的人都在反对咱们,要不……」

  「您想打退堂鼓是吗?」

  「不是打退堂鼓,我觉得可以战略性地撤退一下,只是一组机器,犯不着为
它得罪黑社会。」妈妈想起刚才在包房里惊险的一幕,心里还觉得一阵后怕。

  「我记得您好像最讨厌做事的时候半途而废,现在就快要成功了,怎么忽然
打算撤退了?」我很喜欢看到她害怕的样子。

  「具体情况当然要具体分析了,现在咱们遇到很大的麻烦,暂时回避一下也
是明智之举。」

  「您以前不是常说,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吗?」

  「我觉得这最后一哆嗦太吓人了,刚才我在包厢的时候小腿直哆嗦,到现在
手都是冰凉的。」她一面说着感受,一面将葇夷伸到我的手里,我感觉受宠若惊,
禁不住握紧了她的手,果然一丝凉意顺着指间传到我的身上,她似乎正在变成一
个冰美人。

  为了让她安心,我搂住她的香肩,在她耳畔轻轻吻了一下:「别担心,其实
一切恶势力都是纸老虎,他们遇到硬茬的时候也会心里发虚。」

  「你觉得不用回避吗?」

  「我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可以再试一下。」

  「当初你不是极力劝我放弃吗?」

  「对,当初我是劝过您放弃,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无论如何都要再坚持一下。」

  「能有办法解决菲利乌克的威胁吗?」妈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想办法呗,事在人为,咱们尽力就好了。」我安慰她说。

  「明天一定要小心一点,如果困难太大,我也可以接受放弃的结果。」她显
出非常担心的样子。

  「放心吧,大美人。」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香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和詹警官都在忙这件事,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们
还不是强龙,面对这种困局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低调、保持一颗平常心,另外
还要舍得花钱。

  经过一番金钱攻势后,很多重要人物都帮我们说话,甚至惊动了大使馆,事
情越闹越大,菲利乌克大概是感觉到了压力,又或者是他耍了我们三次已经耍够
了,总之他的态度出现了转变,肯配合我们办理授权书了。

  这次是真的快要看见曙光了,但是我们都变得谨慎了好多,不敢轻言大功告
成了,用妈妈的话说,只要这台设备没在国内运行起来就不能算成功。

  我们还知道了另一件事,就是生产这套设备的工厂就在仙吉岛上,等我们办
完全部手续后,就要到这个岛上提取一套全新的机器,因为展会上的那套展品是
不完整的。能把工厂建在一个偏远的小岛上,这些开发者也是煞费苦心,只是现
在仙吉岛已成了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来这里游玩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个工厂也
显得不那么神秘了。

  我开玩笑说:「这回好了,过几天您就可以见识一下仙吉岛了。」

  妈妈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想先见识一下卫元节。」

  「那是出家人的节日,咱们不信教,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我陪您去吃
海鲜。」

  「不,我还是想去看一下。」

  「您可真够执着的,好,我陪您去。」

  两个人说走就走,很快就到了大寺院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僧人,剃度与
未剃度的都有,简直是人山人海,妈妈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人。

  我在旁边开玩笑说:「您不会是在找大胖吧?他就算再缺钱也不会跑到欧洲
化缘的。」

  「乱讲,我还不如你明白事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啊,他得先把机票钱化出来再说,来回那么多钱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对他总是那么不客气,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今天到这儿来,您准备好布施的钱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到这种地方哪有空手来的。你的东西带了吗?」

  「我也带了,而且是很特别的礼物。」我神秘地说。

  「你就是喜欢标新立异,小心别冒犯了里面的高僧。」妈妈叮嘱我。

  「咱们是不是该往里面走了?还是就这样站在门口看一天?」

  「走吧走吧,往里进吧。」她略带失望地随着我往里走。

  看着她有点低落的情绪,我有心使个坏逗她一下,忽然指着远处的一个僧人
说:「那不是大胖吗?」

  「哪儿呢?哪儿呢?」妈妈兴奋地蹦了起来,顺着我指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等那个僧人回头一瞧,发现根本就不是,她满心欢喜的劲头儿又没了。

  等我走到近前后,她不悦地盯着我说:「你什么眼神儿,这人和大胖长得一
点儿都不像。」

  我笑着说:「您还说不想见大胖,刚才我就那么随口一说,瞧瞧您兴奋的样
子,跑起来的速度比兔子都快,好像打了吗啡似的。」

  「讨厌,你这是成心逗我是吗?」

  「我觉得您有点口是心非,明明想找大胖算命,嘴上又不肯承认。」

  「我只是想跟他聊一聊,毕竟他对咱俩的事估算得很准的。」

  「您可以找找别的大师,何必就认准了大胖呢?」

  「他真的挺神奇的,你不觉得他有点与众不同吗?」

  「没觉出来,我只是猜测他可能欠钱太多,所以跑路了。」

  「别乱说,」妈妈推了我一下,「他在桌子上刻了『有缘必会相见』,就是
暗示我还会和他再见面。」

  我反驳说:「他说有缘会再见面,也没说是跟您见面呀。」

  「你别打岔了,反正我相信他。」

  我俩又逛了一会,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胖胖的身影在面前一闪,我吃惊地
「啊」了一声,那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
不就是大胖吗?天哪,他怎么会到了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妈不以为然地说:「你在乱叫什么?是不是又看到哪个女游客长得有姿色
了?」

  我「啊」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看见他了……」

  「你看见谁了?」

  「看见大胖了。」我兴奋地晃着妈妈的玉臂。

  「轻一点,你弄疼我了。」她皱着眉说。

  「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在那边站着。」

  「你都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别想再骗第二次了。」

  「这次我可没骗您,我的确看到大胖了,我确定就是他。」

  「好啊,你去跟他聊一会儿吧,顺便替我向他问个好。」

  「您能不能把头转过来看一眼?」

  「我才不信你呢,在这里能见到他才是见了鬼哩。」

  「大师,大师,我在这儿呢,您还认识我吗?」我兴奋地冲着大胖摆着手,
他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我,微笑着点点头,缓步走向我和妈妈。

  妈妈头也不回地警告我:「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大声喧哗。」

  「您快瞧呀,大胖已经走过来了。」

  「是吗?看来我真的是要见鬼了。」她压根儿就不信我的话。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女施主,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鬼魂
呢?」

  这个声音让妈妈身子一震,她不敢相信地转过身来,当看到双手合十、躬身
微笑的大胖时,凤目立时睁得硕大,嘴里也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啊……」

  我说:「您怎么也『啊』上了?见到老朋友不应该先打个招呼吗?」

  大胖穿了一件肥大的僧袍,还是那样的一尘不染,他对我说:「也许女施主
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又「啊」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也顾不得这里是寺院了,一边尖叫着,
一边跳着脚向大胖冲了过来,大胖急忙伸出两只手挡在身前,同时快速往后退了
一下:「施主请注意仪态,不要乱了礼法。」

  妈妈只好在他跟前站定,两手紧握,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师,真
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施主,真的是我,你没有做梦。」

  妈妈抬起手就打了我一巴掌:「疼吗?」

  我捂着脸说:「疼。」

  「看来不是做梦。」

  「您为什么不打自己?」

  「我怕疼。」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说:「我也怕疼。」

  她盯着自己的手说:「看来是真的,我的手很疼。」

  「拜托您下回想验证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打自己的脸,行吗?」

  「唉,我习惯了。」

  「您的习惯可太不友好了,专打熟人的脸。」

  当妈妈意识到不是做梦后,她「呀」地又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握成拳头跳了
起来,吓得我急忙往旁边躲了一下,怕她找个借口继续揍我。

  妈妈兴奋地说:「大师,没想到能在国外遇见您,真是太意外了,太惊喜了。」

  「施主,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大胖礼貌地回答说。

  妈妈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内心的喜悦了,往前迈了两步就要握大胖的手,我
哪能让她如愿,抢先一步去拥抱大胖,大胖虽然身材肥胖,动作却很矫健,一下
子就避开了我的双臂。

  可是我的身手也不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握住大胖的一只手摇晃了起来,妈
妈也想学我的样子握他的另一只手,大胖眼疾手快,急忙将手抽回来放在身后,
让她握了个空。

  妈妈虽然没握住他的手,仍然高兴地在原地拍手喊叫着:「太好了,太好了,
大师,我终于找到你啦,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古寺宝刹中,哈哈,
我实在是太开心啦。」

  我在旁边看着她欣喜若狂的神态,感觉有点吃惊。已经很久没见到她如此失
态的样子了,看起来就像个刚拿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而且还不时伴有
尖叫,老实说,我考上大学和结婚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兴奋过。

  大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人。

  妈妈似乎忘了一切矜持,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了,这里不是在公司,也不
是在国内,反正周围没有人认识自己,想怎么蹦就怎么蹦,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管它呢。可是周围的人被她吵得直皱眉,纷纷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她,但是没有
一个人想要上前打断她的自娱自乐,大家可能在想,也许这个美女刚领悟到宗教
的玄妙,正在那儿自我陶醉呢。

  我在一旁觉得有点尴尬,不住挤眉弄眼地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忘
形了,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鞠躬道歉,然后讪笑着对大胖说:
「对不起,大师,我刚才有点忘乎所以了,没吓到您吧?」

  大胖温和地笑了一下,对妈妈颔首示意道:「女施主,好久不见,你风采依
旧,气质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我在旁边插嘴说:「当然要可喜可贺了,她现在是武林世家的扛把子,武功
和修为又增高了几层,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了。」

  妈妈瞪了我一眼,转头又看向大胖,脸上依然是梦幻般的表情:「大师,我
怎么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呢?我一边往寺院里走,一边想着会不会遇见您,结果
就遇到了,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施主你信念笃定,心善如水,行善如流,必定会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大胖夸赞她说。

  「你到这儿也是参加『卫元节』的吗?」

  「是的。」

  「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妈妈兴奋地说。

  「我到这里已经有十多日了。」

  「嗐,我们找您找得好辛苦啊。」

  「你们一直在找我吗?」

  「是啊,我们先去了同心岛,发现您不在,猜到您可能云游四海去了,打算
这次回国以后再去一次同心岛,没想到就在这儿遇见您了,实在太神奇了。」

  「施主,只要心意坚定,终有心愿达成之时,这也是咱们有缘,便是相隔万
里之遥也会相见。」

  「大师,您现在有时间吗?走,咱们到那边坐一会儿,我有好多话想问您。」
妈妈一脸急不可待的样子,像是有很多问题要问大胖。

  我轻声对妈妈说:「您这样做好像不太礼貌,今天是最隆重的宗教节日,大
师怎么会有空闲呢?」

  她轻轻推了我一把:「你别废话,是不是担心自己要现原形了?」

  「笑话,我又不是妖怪,现什么原形?」

  大胖似乎看懂了我和妈妈的争执,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禅堂说:「两位施
主,咱们移步到那边小叙吧,我还有一些时间。」

  那间禅堂空间不大,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大胖进去后坐在桌子的一
侧,我和妈妈坐在相对的另一侧,三个人又形成了和在同心岛时一样的算卦模式。

  妈妈刚坐定便从包里拿出一大捆现金递到大胖的面前:「大师,我们今天打
扰您的清修了,这是一点心意,您当成香火钱也好,功德钱也好,总之都是我们
的一番诚心。」

  大胖急忙摆手:「不不不,施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是不是怕回国以后拿着欧元不方便?我帮您兑换成人民币怎么样?」

  他摇头说:「你们太客气了,请把钱收起来吧。」

  「哦,明白了,您是担心拿着现金到处走不合适吧?」妈妈拿出手机说,
「您的银行卡账号是多少?我直接给您转账吧。」

  「施主,我并不是想跟您要钱。」

  「那您想要什么?」

  我在一旁插嘴说:「不是我说您,您把大师想得太庸俗了,他是世外高人,
怎么会随便接受别人的金钱呢?」

  妈妈反问道:「依你说该怎么补偿大师?咱们已经占用他的时间了,他可能
有很多事要做呢,比如讲经、说法、设斋什么的。」

  「我当然准备好了,我的诚意是最实惠的。」我一面说,一面从包里拿出金
条和珠宝,恭恭敬敬地捧到大胖面前:「大师,您看看我的心意怎么样?是不是
离修行的最高境界已经很接近了?」

  大胖的两只手摆得更快了:「非也,非也,您也会错意了。」

  妈妈见到我的「心意」后嗤笑了一声:「还说我庸俗呢,你这一套不是更粗
俗吗?你干脆拿个大金链子直接挂到大师的脖子上得了。」

  「我觉得我的心挺诚的呀,很多普通人要是见了这些东西,口水都要流出来
了。」

  「大师是普通人吗?别忘了这里是大寺院,你这么做简直就是玷污了出家人
的圣地。」她批评了我一番后,拿出两个名贵的包对大胖说:「大师,这是今年
最新的款式,我刚买的,男士也可以用,请您收下吧。」

  大胖看到那两个包以后马上皱起了眉头:「这个……」

  「哈哈。」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妈妈白了我一眼。

  「您居然把奢侈品送给大师,他拿着这么昂贵的包到处云游,还能化到缘吗?
您干脆送给他一辆车得了。」

  「要是他需要的话,送车也不是不行。大师,您喜欢跑车还是越野车?」

  「哈哈,」我笑的声音更大了,「开着跑车到处去游历,真是有够创意。您
用不用再给大师配一个女助理呢?」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能不能降低点音量?别忘了这里是清净的地方,还笑
得那么大声,简直太肆无忌惮了。」妈妈用严厉的声音制止了我。

  我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住,不过
您的主意真的有够荒唐的,照您这么做,大师不是纯粹变成了一个追求物质的人
吗?那不是违背了出家人清心寡欲的本意吗?」

  我这番话说得很在理,赢得了大胖的点头赞许,我来了劲头,接下来的话马
上就堕入了魔道:「大师您常年奔波在外,身体容易疲惫,筋骨和肌肉肯定会很
酸痛,我给您来个贴身按摩怎么样?保证舒服透顶。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我还可
以给您踩背和推油……」话没说完,突然感到耳朵一阵剧痛,禁不住发出一声惨
叫:「哎呀,好疼,您轻一点。」

  妈妈恨恨地放开手说:「当着大师的面还敢如此放肆,不怕受到神灵的惩罚
吗?」

  我咧嘴瞪眼地揉着耳朵说:「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大师,您也不用这么大力吧?」

  「我恨不得把你的耳朵拧掉哩,让你再胡说八道。」

  「好吧,现在您是老大,就听您一个人说,成了吧?」

  这时大胖适时地开口道:「女施主的驭夫之术果然又精进了不少,真是令人
刮目相看。」

  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大师,见笑了,我没有管好他,让他说
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无妨,这位男施主也是关心我的健康,而且非常主动热情,实在令人感动。」

  我小声说:「您瞧瞧,还是大师会说话。」

  妈妈低声警告我:「别在大师面前耍嘴皮子了,这里是宗教场所,开玩笑也
要有分寸。」

  我嘟囔着说:「好几年没见到大师了,实在太开心了,说两句贴心话也不行
吗?」

  大胖接过话茬说:「男施主说得不错,他不拿我当外人,怀的是一片赤诚坦
率之心,希望女施主也收起繁文缛节,以朋友之礼待我,不要再送我钱财和礼物。」

  「这样不太好,怎么能让您白辛苦一场呢?」

  「你们上次帮我修船、修路、修寺院,已经很破费了,出家人不可贪恋钱财,
不要再送我东西了。」

  「那这次……」

  「这次不是求签问卦,只是朋友与朋友之间普通的聊天而已,除非你们不肯
拿我当朋友。」

  「怎么会呢,简直求之不得,我们还怕高攀不上呢。」

  「那你们就先把东西收起来吧。」

  我和妈妈只好把现金、金条和珠宝收了起来,桌子上又只剩下三个杯子了。

  眼看大胖如此坦诚,我先开口问道:「大师,您在同心岛的卦摊上刻了『有
缘必会相见』六个字,是给我们留的消息吗?」

  「那只是留给有缘人的一句箴言。我又不会神仙之术,如何能预知你们要去
找我?」

  「您这次是一个人来还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我这次是孤身前来参加『卫元节』的,并无友人相伴。」

  妈妈生怕下次找不到大胖,急急忙忙地问道:「您现在在哪儿住?环境舒适
吗?要不搬到我们的酒店来住吧,我给您开一个套间,费用就记在我们的账上。」

  大胖摇头说:「出家人以布衣粗食为乐,不习惯住在酒店里,谢谢施主的好
意。」

  妈妈又说:「还有个事想麻烦您,但是有点冒昧,不太好意思开口。」

  我插嘴道:「您是不是想跟大师合影?很抱歉,我已经预约完了,您只能排
第二名。」

  「不要胡说。」

  「难道是您想要大师的签名照?」

  「你的耳朵又痒痒了是吗?」

  大胖这时开口道:「女施主,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大师,我……想要一下您的联
系方式。」

  大胖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个……确实不太方便。」

  妈妈摆摆手:「没事儿,我也知道自己有点唐突,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出家人行踪不定,不愿受俗务缠累,有些事情不便相告,还请施主见谅。」

  「嗐,您太客气了,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能轻易透露个人信息呢,我
也就是随便问一下。」

  我看妈妈什么都没问出来,便学着她的口气对大胖说:「大师,我也有个冒
昧的问题,就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施主请直言。」

  「能把您现在的地址告诉我们吗?」

  大胖微微一笑:「这次出行我一直待在寺院里,但是每天住的地点都不一样。」

  妈妈眼见问不出具体的信息了,知道他有心不说,就算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
结果,而且如果磨蹭得太久,万一他突然有事走了,可能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还是抓紧时间问些关键的问题要紧,当下推了我的胳膊一把,抢在我之前对大胖
说:「大师,你别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女施主,你这次想问的还是与家庭婚姻有关的话题吧?」大胖每次都是这
样神奇,一下子就能命中问题的核心。

  「是的,您怎么知道的?」妈妈惊讶地问道。

  「我觉得别的方面的事情没有能难住你的,只有感情方面的问题比较难缠。」

  「嗐,大师,您真是料事如神,我为这件事已经犯愁很久了,就是找不到破
解之法。」

  「我劝你不要破解了。」大胖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妈妈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提问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你不想面对。」

  妈妈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她定睛看了一会大胖才说:「我想知道您的回答。」

  「我的回答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

  「那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您说吧。」

  「你现在幸福吗?」

  妈妈想了一下才说:「很幸福。」

  「那你还追究这些干什么?」

  「可是,有些地方我还是想不通。」

  「你想不通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拒绝相信真相,你在逃避。」

  「就因为这一点吗?」

  「是的。」

  「您的意思是我的问题都不需要解答,实际上我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是吗?」
妈妈觉得有点困惑。

  「施主所言极是。」大胖点头道。

  妈妈更加迷茫了:「难道咱们的问答已经结束了?」

  大胖站起来说:「可以这么说。」

  「结束了……结束了……」妈妈喃喃自语着,神情也呆滞了。

  看到她陷入沉思中,大胖对我笑了笑,示意他要出去一下,当他刚从桌子后
面绕出来,妈妈猛地站起身,一伸手拦住了他,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打大胖,
急忙上前劝阻说:「郑总,您可千万不要动粗,大师可是咱们的朋友啊。」

  妈妈斜了我一眼:「你想到哪里了,我怎么会打大师?」

  「那你要干什么?」

  妈妈转头问大胖:「是啊,您打算去干什么?」

  大胖轻松地说:「我去给你们沏一壶茶。」

  「大师,您不会是想逃跑吧?」妈妈说话真是不留情面,一张口就问到痛处,
我急忙对她挤眼睛,让她说话时含蓄一点,她假装没看到。

  「我为什么要逃跑?」大胖坦然地问道。

  「因为您也在逃避,您不想面对我提出的问题。」妈妈咄咄逼人地说。

  大胖叹了一口气,重又回到座位上坐下。我第一次看到他有失去风度的危险,
也许是因为妈妈的气场太强大了,也许是他没想到妈妈会用他的武器来还击他,
总之,他似乎没有刚才那么从容了。

  这画面真是挺有趣的,一个号称半仙的人在妈妈的逼问下渐渐乱了方寸,说
话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儿气定神闲,仙气的储量有所不足,好像到了该打气的时
候了。

                    26。12

     妈妈看到大胖坐稳后,又开口问道:「大师,虽然我心里已经猜
到了一部分答案,还是不太确定,另外我还想预测未来,了解过去。」

  「施主请说,如果我有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大胖这次变得老实了。

  「我和我现在的老公能白头偕老吗?」

  大胖看了我一眼:「能。」

  「他会为了我一心一意吗?」

  「他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甚至愿意为了你献出生命。」

  「呸呸呸,你说话真是不吉利,他不会出事的。」妈妈的口气渐渐变得很直
率了。

  「您放心,我会为你们日夜诵经祈福的。」

  「我老公到底有几个女人?」我最担心的问题终于被妈妈问出来了。

  「他就在这儿,你问他不行吗?」

  「他不说实话。」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插嘴说:「我已经说实话了。」

  「你闭嘴。」妈妈用手指了我一下,看来她也不打算在大师面前扮演优雅温
柔的贤妻了。

  大胖被她的气势震慑了一下,考虑了一番才说:「何必问得这么具体呢?他
以后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他会对我好,我就是想知道他有几个女人。」

  「你已经知道一些了。」

  「没错儿,我已经知道几个了,但是还有几个我不确定。」

  「你想确定到什么程度?」

  「我想确定一下,跟他有关系的女人到底是几个?五个?六个?还是七个?」

  大胖沉吟着摇摇头。

  妈妈吃惊地说:「什么,这几个数字都不对?难道是八个、九个、十个……
或者更多?」

  「施主,我劝你不要问得这么详细了。」

  「为什么?」妈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胖情不自禁地往后让了一下身子:「施主,稍安勿躁,请您先坐下,切记
万事以和为贵。」

  我怕妈妈又来女强人那一套,急忙拽她的衣角,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大
师,我只想听到实话,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古人常说,难得糊涂。」

  「我现在不想糊涂,只想知道真相。」

  「施主,我知道,你实际上只想问有一个人是不是你老公的女人,对不对?」
大胖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妈妈听到这句话以后缓缓坐了下来:「……你说得没错。」

  「这个人也是你们的亲戚,对吧?」

  「是的。」

  我知道接下来就要说到北北的事了,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

  大胖沉吟了一下又说:「你的爱人有两个比他小的亲戚,这两个人都非常喜
欢他。」

  「然后呢?」妈妈追问道。

  「其中一个人已经跟他有夫妻之实了。」

  「另一个呢?」妈妈着急地问。她早就已经晓得我和安诺的事了,现在只想
知道我和北北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另一个……」

  没等把话说完,我突然站起来说:「大师,该到烧香诵经的时候了,很多人
都等着您呢。」

  他会意地点点头:「施主所言甚是,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妈妈伸手拦住了我们,「事情还没有说清楚,谁都不许走。」

  我连忙劝说道:「大师是修行的人,今天正好是出家人的节日,他总应该出
去见一下香客吧?」

  妈妈冷冷地说:「诵经拜佛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就不能等回答完我的问题再
出去吗?」

  我嗫嚅着说:「咱们已经打搅大师很久了,这样强行挽留人家似乎不太好。」

  妈妈质问我说:「这是我和大师之间的会谈,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我正要再说话,她已经用凛冽的眼神逼退了我,接着对大胖说:「大师,咱
们见一次面不容易,还是把话说完吧,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大胖只好坐稳身子说:「施主客气了,我也很喜欢跟你们聊天。」

  「您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请问另一个亲戚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笼薄纱,似有若无,似无若有,真假莫辨。」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你觉得有就有,你觉得没有就没有。」

  「大师,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万物运转,本就忽明忽暗,阴晴难定,便如月有阴晴圆缺,福祸难定……」

  妈妈耐着性子说:「您别再跟我绕弯子了,行吗?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女施主,我的修为有限,这一层利害关系却是勘不破。」

  妈妈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大师,我一向都很尊敬您,都说出家人不打诳
语,您为什么对我有所隐瞒?」

  「我并非有意不说,实在是能力不足,看不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信,别的事情您都看得很清楚,唯独这件事就看不清楚?」

  「施主,我拿你们当好友相待,你既然有事问我,我一定会坦言相告,断不
会刻意隐瞒。」

  妈妈冷冷道:「大师,想必您不知道我的处事原则吧?」

  大胖一怔:「请问是什么原则?」

  我心说这可新鲜了,头一回见到还有大师不知道的,当下低声对他说:「原
则就是八个字: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大胖又一愣,以为要对他用刑了。妈妈急忙对他解释说:「您别听他胡说,
我的原则是另外八个字: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嗯,不错,这八个字很有内涵,很能体现你的气质。」

  「只要是我想调查的事,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谁也别想阻止我。」

  「我很钦佩你的这种坚持的精神,你果然是一位意志坚定的奇女子。」

  「大师,您就别捧我了,我怎么感觉您在给我挖坑呢?」

  「山人不会挖坑。」

  「您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吗,我老公跟那位亲戚有没有夫妻之实?」

  「此事混沌不明,真伪莫辨,难做定论,施主不宜强求本源。」听到大胖的
这句话后,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但我疑心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只
是不想说出来破坏我和妈妈之间的关系。

  对于大胖模棱两可的答复,妈妈显得很失望,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对方
才说:「你是怕我激动才这么说吧?」

  「我并无隐瞒之意,只希望施主不急不躁,全家平安,诸事顺遂。」

  「大师,我老公还会找其他女人吗?」妈妈见暂时问不出真相,便开始提出
别的问题,在她看来,这次见到大胖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加倍珍惜,
尽量多问一些问题,最好把心中疑惑不解的事情都问出来。

  「不会了。」

  「我老公现在的这些女人会影响我的地位吗?」

  「不会的,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我和他的前世真的是夫妻吗?」

  「是的。」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我们的前世是哪种夫妻关系呢?是同事、同学、邻居
还是发小?」

  大胖平静地看着我们说:「都不是,你们的关系还和现在一样,是亲属关系。」

  「什么?」我和妈妈听到这话都吃了一惊。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姑姑和侄子、姨妈和外甥这种关系吗?」

  「比这种关系还要亲近。」

  「难道是姐弟、兄妹、父女这样的关系吗?」

  大胖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亲密关系,但是你刚才都没
有说中。」

  这次不用他再往下说,我们俩全都明白了,我和妈妈的前世虽然是夫妻关系,
但同时还是母子关系,好家伙,我们的前生、今生、来生可能都是母子加夫妻的
关系,这可真是三生有幸了。难道我俩是母子专业户吗,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母
子关系?就不能有一次门当户对、地位平等的夫妻关系吗?

  可是细想一下,如果在某一世不让我管她叫妈妈,好像真的不太习惯,似乎
只有母子关系才能激发出我对她全部的爱,这种掺杂了禁忌感的爱情远比普通的
情侣或夫妻之爱还要深入骨髓,让我为之痴迷,也让她难以自拔。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妈妈会这样有缘,不管在哪一世都是母子,也许我在每
一世的使命就是打破伦理枷锁、追求她、娶到她,这是不是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宿
命?

  我和妈妈都在如潮的思绪中沉默了一阵,大胖也无言地看着我们。

  妈妈沉思良久后才问道:「我老公的一个女人已经怀孕了,我非常生气,不
想跟他在一起了,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施主,这件事其实你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妈妈不甘心地说:「那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没想到她和我老公发展得
这样深,早知这样的话,我就该提前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了。」

  「他们的事也是因为误会而起,而且你老公负有主要责任,不能都怪你的好
朋友。」

  「您再点拨我几句行不行?我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尊夫虽然生性风流,但是对你始终不渝,我以为再没有比他更适合你的男
人。」

  「我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他,他以后肯定会得寸进尺的。」妈妈边说边凶狠地
瞪着我。

  「他不敢了,而且其他那些女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想把那些女人都赶走,只留下一个,行不行?」

  「此事似乎难成,尊夫的女人多是他的亲属,即便断了情人关系也有亲戚关
系存在,想要赶走她们恐怕会危及你的地位。」大胖说得很含蓄,其实也很清楚。

  「他就是个大骗子、大流氓,我恨不得天天打他一顿。」妈妈咬着牙说。

  「这个我相信,如果他不听话,教训他这种事应该多多益善。」大胖说完这
句话后,我心里暗暗嘀咕道,您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多多益善」,难不成
要把打我这件事变成常态化,来个「每日一打」?

  「看来您也同意我打他?」

  「可以适当地教训他,也算是家法惩戒,但不宜过多过重,毕竟他没有真的
变心,你们尚需抚养子女,还是应该以和为贵。」

  「您怎么又帮他说话了?他不会是答应给您买房子了吧?」妈妈真是坦白,
话说得一句比一句有劲。

  「施主言过了,我跟尊夫并无利益往来。」大胖的脾气真好,一点儿都不气
恼。

  「你就不怕我们整天打架,最后分手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这位男施主爱你极深,为了你就算献出一切也毫不
在乎,他只会挨打,断然不会打你,你们不可能分手的。」

  「那我以后可要倒大霉了,一辈子都受这个风流鬼的折磨。」妈妈悻悻地说。

  「施主没有什么办法制止尊夫到处拈花惹草吗?」

  「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

  「收走他的钱财和银行卡,切断他的经济来源,怎么样?」大胖真是无聊,
开始出谋划策了。

  「我早就已经试过了,他的身上几乎没有钱,但是还照样能泡到女人,您说
神不神奇?」

  「施主有天仙之姿,怎么尊夫还出去寻花问柳呢?」

  「谁知道呢。据我所知,有一些女人愿意倒贴钱去追他,还有的甘心为了他
减肥,甚至送给他几百万的大钻戒。」

  「这么看来我上次说得没错,你的老公身犯桃花煞,易受情色灾劫,需要设
法克制。」

  「太好了,大师,我就等着你给我出一个好主意呢。」

  我终于忍不住了,妈妈和大胖仿佛当我不存在似的,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
讨论起我泡妞的事,还想找到约束我的办法,我看保不齐以后会让我穿贞操裤什
么的,这种事情妈妈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想到这儿,我直接开口对他们说: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残忍?我不是有意出去勾引女人的,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误会
造成的,其实我是一个很纯情的人。」

  听到我的话后,妈妈和大胖不约而同露出嘲弄的笑容,好像我在说一件极为
可笑的事情。妈妈不屑地说:「在这么神圣的地方,你也敢说谎话,不怕神灵降
罪于你吗?」

  大胖居然也附和着说:「男施主,你说的话中就数这一句最无诚意,如果你
再欺骗下去,我也不能帮你了。」

  看到他们达成了统一战线,我只好闭口不言了。

  大胖接着对妈妈说:「施主你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一定让尊夫解除桃
花劫,避免情色之困扰。」

  我小声说:「只要不让我入寺当和尚就行。」

  两个人又低声商讨了几句,大胖面授机宜,妈妈频频点头。这时已经快接近
中午了,妈妈对他说:「大师,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您吃最好的素食餐。」

  大胖婉拒说:「谢谢施主的好意,我习惯一个人用餐,不麻烦二位了。」

  「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一起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

  「两位施主,出家人吃住简单,不尚奢华,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听了大胖的话,我颇有些不以为然,心说看你肥头大耳的样子,平时肯定酒
肉没少吃,美食没少造,不然能长这么胖吗?

  妈妈忽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您是活神仙,平时吸风饮
露,不食人间五谷,所以不便和我们一起用餐。」

  大胖急忙摆手说:「施主莫要说笑,我可不是神仙。」

  我在旁边补充说:「您就别谦虚了,我妻子也是神仙下凡,一直在波罗波罗
山修炼,号称大白奈斯……女神,这次你们可以谈一谈神仙的下岗再就业问题了。」

  妈妈怕我把「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说出来,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我一
脚。

  大胖对我的笑言付之一笑:「女施主气质高雅,当有仙苑难逢之光华,尘世
凡夫俗子自是难撄其锋。」

  妈妈见他不肯出来吃饭,也就没有勉强他,拉着我的手就要退出来,我正感
到如释重负,她忽然折回去对大胖说:「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请问你今天有
没有说过假话?」

  大胖一愣:「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敢对神灵起誓吗?」

  「为什么要起誓?」

  「起誓就可以证明你今天没说过假话。」

  「我今天一直在讲话,都不记得说过什么了。」

  「大师,你这句话就是假话,你会不记得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吗?」

  「施主,刚才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又要发问?」

  妈妈走到桌子前面盯住他说:「因为你说了假话,对神灵不敬,我就可以质
问你!」

  大胖对她一连串的逼问有点猝不及防,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可能说过
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好,我现在问你,我老公和那个比她小的女孩子到底有没有夫妻关系?」

  大胖就算料事如神,也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杀个回马枪,他的从容不迫一下子
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或者他不知该怎么应付女人,当妈妈变得气势汹汹的时候,
他的气场仿佛受到了遏制,所有的机智百变都发挥不出来了:「你怎么又提这个
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大师,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许说假话,也不许说模棱两可的话,但凡你
还是个修行向善的人,就应该对我说实话!」

  大胖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指着门口说:「外面有个大头佛的头套,你把
它戴在头上吧。」

  我有点不明就里,还是出去看了一下,果然有个舞龙舞狮时用的笑面大头佛
头套,还有一把蒲扇放在旁边,我把头套拿回来后对大胖说:「您是让我把这个
戴上吗?」

  「对,就是这个。」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让我戴头套?难道是让我表演耍狮子舞龙灯吗?想
不到这里的中国风还挺浓厚的。」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胖对妈妈说:「你想听实话,是吗?」

  「是的。」

  「好,施主请听真切,我有一言相告,你所有的猜测……可能都是事实。」

  话音未落,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飘了过来,接着就感到一顿棒子打
在大头佛头套上,发出一阵「梆梆梆」的声音,我本能地向后退着,但是那人穷
追不舍,继续对我乱棍打来,这时我已看清打我的人是妈妈了,她为何在外人面
前发飙,原因无需多说,显然是愤怒以极,我除了躲避什么都不能做,只好一退
再退。

  就这样,妈妈对我乱打了一阵后,终于在大胖的制止下停手了,她生气地说: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让我打死他得了。」

  「女施主您请三思,我说的是可能,不是肯定;再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又不是罗汉真神,你也不能完全信我之言。」

  「我现在只相信你说的话。」

  「所信者,听也;而听,犹不可信。事非亲见,切莫轻信,况且兼听则明,
偏听则暗,你还是要拿到确凿证据后才好下定论。」大胖挡在我身前劝解着妈妈。

  妈妈又想了一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终于把棍子放下了。我摘下大头佛头
套对她说:「谢谢您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您真是从善如流。」

  她白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今天算便宜你了,不过只要我查出真相,你就
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我身子哆嗦了一下,转身向大胖表示感谢:「谢谢大师相助,不过下回能不
能再提前一些给暗示?」

  「这还不够提前吗?」

  「刚才好惊险,再晚一步我就被打成猪头了。」

  「女施主身手敏捷,真是叹为观止。」

  「您别夸她了,她会骄傲的。」

  「你的反应也非常迅速,看来平时经常操练。」

  「您算说对了,平时她没少教训我。」

  「希望你收敛本性,不要再做让尊夫人伤心的事。」

  「我知道了,大师。您真是神机妙算,不知能否再帮我算一下,她今天回去
会不会接着打我?」我急忙问道。

  「我今天不算卦,吉凶祸福要靠你自己规避。」大胖淡淡道。

  「好哩,谢谢您的金玉良言,您对我的恩情真是粉身难报。」

  眼看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半天,想知道的事情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妈妈觉得
再待下去就是打扰别人了,她讪讪地向大胖告别,临走时有点难为情地说:「刚
才多有失礼,还请大师不要放在心上。」

  「女施主不必多礼,你性格率直,敢恨敢怒,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
人钦佩。」

  「唉,您就别安慰我了,怎么听都像是奚落我。」

  「山人并无嘲讽之意,你多虑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妈妈转身就要跟我走。

  「施主留步,我有一事相告。」大胖忽然喊住了我们。

  「好,您请说吧。」

  「你们此次去仙吉岛荆棘丛生,或有风险,千万小心。」

  「谢谢大师提醒。」

  妈妈和我再三表示感谢后才离开禅堂,大胖并未送出来。我讪笑着去拉妈妈
的手,她气恼地甩开我的手,一个人向前走去。

  我正要追过去,忽然发现远处一个人影一闪,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是自己
见过的人,当下来不及深思,迈开大步就跟了过去。

  妈妈原以为我会追上她继续服软道歉,一回身却发现我不见了,禁不住一怔,
随后开始四下里寻找,心里暗暗呵斥道:臭混蛋,真是痞性不改,居然还敢跟我
玩捉迷藏。

  再说说我这边的情况。那个人虽然身影很迅速,却逃不掉我的追踪,我翻过
几堵墙后,终于在一个小院里截住了他。这人穿着一袭灰色的僧袍,头发已剃光,
脸上有一道刀疤,嘴上有一个豁口,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僧人。

  我俩对视了几秒后,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继而点起头来,看来是都认出了
对方。

  我率先开口说:「这不是『土豹子』的二当家『穿山甲』吗,什么时候剃度
做了和尚了?你还真是有办法,居然躲到欧洲的寺庙里出家,难怪国际刑警都找
不到你。」

  「凌警官,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你不是应该在国内吗?」贾阴山强装镇定地
说。

  「国内见不到你的踪影,只好到国外碰碰运气,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大家都是同胞,你又是来游玩的,不如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怎么样?我可
以送你一箱古董。」

  「怎么,你现在改行贩卖古董了吗?」

  「这些都是偶然得来的,不是巧取豪夺,我可以全送给你,只求你放过贫僧,
让我在这里安度残生。」

  「你想安度残生?那被你害了性命的人该如何超度呢?」

  「亡魂已逝,又何必惊扰活人呢?」

  「活人犯了罪孽就妄想逃脱惩罚、在人世偷生,佛祖会置之不理吗?」

  贾阴山眉头紧锁,眼里放出凶恶的光芒:「我在这里诚心出家,潜心修行,
诵经行善,以赎罪愆,何必对我赶尽杀绝呢?」

  「当了和尚就可以消除罪业,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如果歹人做了坏事都去出
家,普天下的寺庙恐怕都装不下吧?」我半步不让。

  「凌警官,我现在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度过残生,可否给我
这个机会?」

  「可以,不过你要先跟我去警察局报到。」

  「你这么逼我,是想让我下地狱吗?」

  「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你这么说,好,那就看谁先下地狱吧。」贾阴山阴恻恻地说道。

  「来吧,让我看看穿山甲大师的道行有多深。」我毫不示弱。

  两个人说完话后同时陷入沉默中,都在蓄力等待攻击的开始。

  就在凶险的恶斗一触即发的时候,小门突然打开了,妈妈边说话边闯了进来:
「凌小东你干什么呢,是不是看中哪个女香客了?我都等了你……」她的话只说
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我和贾阴山的静止不动让她意识到不对劲,一丝危机感马
上笼罩了她的心头。

  贾阴山「嘿嘿」干笑了一声:「凌警官,你果然生性风流,出国还带了个小
蜜,上次那个女人哪儿去了?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关你什么事?」我不敢分神,只是盯着他,生怕这家伙耍什么花招。

  他狞笑了几声后,又对妈妈说:「这位大美人果然更好看,比上次的那位漂
亮多了。喂,靓女,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这位小郎君早就和他的妈妈搞到一起了,
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做了性爱表演,真的好刺激啊,哈哈哈哈!」

  妈妈知道对方在故意挑拨,试图扰乱我的心神,所以保持了沉默,没有上他
的当。

  其实贾阴山对我的了解还局限于上一次卧底行动,那次蓉阿姨扮演的是我的
妈妈,我也本色出演一位恋母的儿子,我们在喜欢乱伦的「土豹子」老大章鱼哥
的怂恿下发生了第一次肉体关系,当时有几个人通过视频监控看到了,应该就包
括眼前这只「穿山甲」。他以为把我和蓉阿姨做爱的事情说出了会激怒妈妈,也
会让我方寸大乱,殊不知他说对了内容,却说错了对象,我的确和妈妈搞到一起
了,但是他们上次见到并不是我的妈妈。

  贾阴山又怪笑了一阵后,见我不上当,开始暗暗盘算退路,我则退了几步对
妈妈小声说:「快走。」她犹豫了几秒后,转身就向小门跑去。

  贾阴山心念一转,抬手一拳就向我打了过来,我早有准备,见招拆招地和他
打在一起。两人快速打了几个回合后,见对方的拳脚都很硬,知道遇上了劲敌。
我谋划着把他引到狭窄的地方生擒,他却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墙上跳下来两个
矮壮的和尚,一前一后地向我扑了过来。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同伙,我以一敌三,登时落了下风,眼见形势不妙,我且
战且退,想要往门口方向移动,他们猜到我的用意,出手更是又快又狠,渐渐把
我逼向一个角落。

  我看看这样不是办法,拼着挨了他们几拳后,猛地使出蓉阿姨教的格斗必杀
技,一下子踢中了两个矮和尚的要害,他们疼得躺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发出阵阵
哀嚎声,叫得好像杀猪一样。

  贾阴山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也使出了绝招,没想到他身上藏了那么多刀,
一会儿变出一把,我的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几次险象环生,差点被砍到脑袋。

  就在最危险的关头,还是最亲爱的妈妈助了我一臂之力,她担心我的安全,
带着大胖等人赶了回来,还扔给我一根大棍子。我得了强援后如虎添翼,把棍子
抡得虎虎生风,终于把贾阴山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被两个保安捆了起来。

  当贾阴山等人被带上警车后,我对妈妈说:「多亏你带人回来,否则我还真
搞不定他。」

  「他是国内的通缉犯吗?」

  「是的,他们的团伙几乎被一网打尽,只剩下这几个漏网之鱼。」

  「想不到你今天接连遇到两个熟人,而且还都是出家人,这是不是就叫做
『他乡遇故知』呢?」

  「没错儿,的确很巧,我们找了这个『穿山甲』很久了,他是犯罪集团的二
号人物,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自从上次收网后就杳无音信,怎么找都找不到,谁
知道被他逃到了国外,而且还做了和尚,真是让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妈妈这时才感到一阵后怕:「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在寺院里也会遇到
坏人。」

  「就是因为大家都以为清净的地方不会藏污纳垢,才给犯罪分子留下了可乘
之机。」我也感到一阵紧张之后的空虚。方才经历了从游览寺院的轻松自在到力
拼罪犯的艰难凶险,这两种心情之间的转变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自
己为什么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可能还是警察的本能在驱动着我。

  「你没受伤吧?」她担心地检查着我的身体,全然忘了刚才就是她用棍子在
敲我的头。

  「没什么,衣服破了,身上划了几个小口子,都没有以前抓流氓受的伤多。」
我故作轻松地说。

  「你就会逞能,你不晓得我刚才有多担心。这个工作太危险了,回国以后就
办理辞职手续吧。」

  「好的,没问题。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只是因为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梁
政委怕影响我的安全,让我再最后坚守一下。这回好了,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坏人能隐藏到国外的寺院里来,真是让人想不到。」

  「是啊,所以说他们狡猾呢。今天是您报的警吗?」

  「是大师报的警。」

  「大师一向神机妙算,这件事他怎么没算到呢?」

  「别乱讲,他过来了。」

  这时大胖从远处走过来,问我们怎么样了,还夸我的功夫了得。我谦虚地说
我哪成,武功更好的是我老婆,人称「波罗波罗山大白女侠」,妈妈推了我一下,
让我不要胡说。

  大胖客气地说:「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你们不如就在我这里用一顿斋饭吧。」

  妈妈微笑道:「也好,就是不知道是否方便,多有打搅了。」

  「世间皆是凡人,互来互往,各行其便,何来打搅之说?」

  「真不好意思,本来想请您吃饭,却反倒先叨扰您了。」

  「二位施主不必客气,我与你们也是有缘,有缘自不必多言。」

  随后我们就和大师共同吃了一顿素食餐,虽然简单,但还比较可口,吃惯了
大鱼大肉的人会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饭后妈妈还想再请教一下,我怕话问得越多就祸事越多,拉着她就往外走,
谁知道她不死心,竟然直接对大胖说:「大师,我有个女儿,有了男朋友却一直
瞒着我,您能帮我算一下他是谁吗?」

  「施主,这件事需要问您自己的女儿。」

  「我试过很多次,甚至找警察帮忙了,但都问不出来。」

  「此乃女孩情窦初开之事,俗话说,天机……」

  「拜托了大师,您就不要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了,我女儿找个对象而
已,这算什么天机呢?」妈妈又有点焦躁了。

  「你所言不错,但是令媛内心自有丘壑,不宜强人所难。」大胖不紧不慢地
说。

  「我不是反对她谈对象,只是想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到了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不可能,她不会说的。」妈妈瞥了我一眼。

  「如果她不想说,那个人想必十分重要,令她难以开口。」大胖也瞄了我一
下。

  「所以啊,现在需要您告诉我他是谁。」

  「我已经回答过了,你所有的猜测可能都是事实。」

  「您刚才也说了,这个猜测仅仅是『可能』,并不是十分肯定。」

  「施主,推测预判之事本就源于对人心之揣度,万勿全信。」

  「但是这是前一个问题的回答,我现在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它们的答案是一样的。」

  「不行,这次您一定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妈妈不满地说。

  「施主,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苦海无边,何必跋山涉水;望你断欲无
求,自会心明眼亮。」大胖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大师,您每次都这样绕弯子,说一些半文半白的话,像在猜谜语一样,有
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能不能说得简单直白一些?」

  「好,就依施主所言。」

  「谢谢您。这样吧,我也不问得那么详细了,您就告诉我,我女儿的男朋友
我认识吗?」

  「认识。」

  「我女儿有过几个男朋友?」

  「一个。」

  「这个男朋友比她大两岁,是吗?」

  「是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浑身发冷,料想待会儿必有一顿毒打,不住地四下里扫视,
想找到大头佛头套之类的防护工具。

  「我女儿非常喜欢那个男人吗?」妈妈继续发问。

  「对的。」大胖简短回答。

  「那个男人也喜欢她吗?」

  「喜欢。」

  「他们俩有夫妻之实吗?」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大胖又卖起了关子。

  妈妈着急了:「您就别『佛曰』了,我还想曰呢,您听好了,现在是怡云曰:
必须说,必须说。」

  大胖遭到一阵抢白后,也有点愣神了,他对付男人办法颇多,对付不讲理的
女人却有点手足无措,眼见对方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愣了
几秒才说道:「施主,您能退后两步吗?」

  妈妈没有听他的,继续严肃地说道:「我还没有曰完呢,您听好了,怡云现
在继续曰:请快说,诉实情;若不说,则动武;若动武,必无情。」

  大胖无可奈何地说:「施主用这样的口气讲话,难道是把自己比作佛祖吗?」

  妈妈冷冷道:「大师本应解忧困,空谈佛法误众生,遇事便用佛挡驾,只知
临时抱佛脚。倘若不把实话讲,狂风暴雨在眼前,即便有佛在阻挡,也要打得佛
跳墙。」

  这几句话说得杀气腾腾,大胖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难得地露出一丝惊惧之
色,我也惴惴不安,这真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出家人碰到了强
势的女人,同样有理说不清。我和大胖不约而同地四处偷瞄,想要寻找一个护身
工具。

  很快,我们同时锁定了地上放的一个锅,这个锅不大不小,放在头顶正合适,
既可以当成安全头盔,也可以作为防身工具,我们俩暗暗蓄力,准备去抢这个小
锅。

  这时大胖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他自恃身份不便乱动,我趁机「刷」地一声
迈出一大步,抢先一步将锅拿在手中,然后对他抱歉地笑了一下,心中暗想,对
不起了大师,现在大难临头,我也顾不上您,只能先求自保了。

  妈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的举动,似乎觉得很可笑。等到我们都安静下来,
她才对大胖说:「大师,您想好了吗?」

  大胖的表情虽然有点错愕,说话声却依然波澜不惊:「施主,有理不在声高,
力大无需炫耀,你聪慧过人,一定不会恃强凌弱,欺压在下。」

  她这么一说,妈妈倒不好发作了,只能放缓了口气:「我当然不会对大师不
敬了,只求您对我说句实话。」

  「天机不可泄露,知天机者,不可逆天矣!」

  「您上次好像说过我可以逆天改命。」

  「你可以逆天,我不可以。」

  「我问的是家庭私事,跟天机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一家子都是天神下凡?」

  「凡有关他人私密之事,皆不可轻易泄露,我也是为施主一家安宁考虑。」

  「大师,您当我们是朋友吗?」

  「这个当然。」

  「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您坦诚相告,解除我们
心中的疑惑。」妈妈有点强词夺理了。

  「施主言之有理,那我就给二位念上一篇经文,以消除你们心中之惑。」说
完,大胖竟然坐下来念起了经文,我和妈妈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听下去,还是该
打断他。

  随着这篇经文越念越长,浩浩汤汤地竟没有停止的迹象,妈妈听不懂,又没
耐心听下去,忍不住轻轻叫了两声「大师」,他依旧充耳不闻,闭上双眼自顾自
地往下吟诵,似乎已进入了另一种境界。

  我们俩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应,终于意识到这既是诵经,也是含蓄地下了逐
客令,只好给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悄悄退了出来。

             【第二十六卷完】

        【母上攻略】(同人续)(第二十七卷)

                             27。1

    返回酒店的路上,妈妈觉得有点失望,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被大胖
不点名地说出了很多秘密,心里觉得发虚,也不敢安慰妈妈,担心一言不慎激怒
她,所以也保持着沉默。

  回到房间以后,她终于开口问我:「我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是『有点』,是『相当』过分了。我看您简直想拿出对付我的那一套对
付大师了。」我鼓足勇气说。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没看到我已经把锅拿在手里了吗?要是您对大胖动手,我肯定挡在他前面
替他挨揍了。」

  「其实我不会打他的。」

  「我知道,但是您说的话也把他吓坏了。」

  「他才不会那么胆小呢。」

  「好家伙,我头一次见到要打算命先生的,您还真是六亲不认,不过我想提
醒您,现如今像这么靠谱的大师可是不好找了。」我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你说他烦不烦人,咱们跟他聊了大半天,每次说话都只讲一半,一到关键
的地方就卡壳,真是的,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妈妈不悦地说。

  「前几天您还把他捧成神仙,现在就打回原形了?」

  「本来都快问出来了,每次都出岔子,真是好可惜。」

  「嗯,是有点可惜。」我附和道。

  「你可惜什么?他为了保护你不肯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许给他什么好处了?」
妈妈斜乜着我。

  「别开玩笑了,我也是今天才见到大胖,哪有时间去收买他。」

  「那他为什么一个劲地护着你,一说到关键的时候话就那么少?」

  我心说,这还用问嘛,您都已经用棍子打我的头了,他还敢说得更多吗?嘴
里敷衍着说:「我觉得他是想维护咱们家庭的稳定和谐,不想让咱们发生内讧。
他真是一个好人,您错怪他了。」

  「我看他就是一个和稀泥的人,两头都不想得罪。」

  「要我说您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关心自己的老公和女儿有错吗?」妈妈诧异地问道。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天哪,我没听错吧?您刚才是叫我『老公』吗?」

  「是的。」

  「哇,好意外,好开心,好激动。」

  「你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你,至于那么兴奋吗?」
她觉得我有点大惊小怪。

  「当然要兴奋了,因为这次听起来格外顺耳,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我不管你叫老公,管谁叫?」

  「嘿嘿,看来您真的把我当成丈夫了,简直太奇妙了。」妈妈理直气壮地称
我为「老公」,让我听起来很受用,整个人都有一种飘飘欲仙、难以置信的感觉。

  「怎么,听我叫你『老公』很不习惯吗?」她斜眼看我。

  「嘻嘻,是有一些不习惯,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

  「是啊,我期待很久了,感觉真的很甜蜜。」

  「对了,你刚才说我也有责任,那是什么意思?」妈妈又想起刚才那个话题。

  「哦,是这样的,我觉得您的出发点不对,您找大师咨询本就是存有私心,
问了半天都是私事,跟公司或者佛法都没有半点关系。」我回答说。

  「废话,公司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找他问什么?佛学的法理我也不懂,有
什么可咨询的?」

  「那您就是只顾自己的方便,不顾他人的感受。」

  「好啊,你敢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您,只是说点客观事实。在寺院的时候您先是拿钱砸,然后一
直追问他,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出家人弄得那么狼狈,最后还想动武,逼得他只能
念经自保。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我开始循循善诱地劝解她,在局里我就经
常给别人做思想工作,这是我的专长。

  妈妈嘀咕着说:「问了他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最后倒变成我的错了。」

  「您先问问自己,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情感咨询师?还是婚姻与家庭问题的专
家?或者是当成了妇女之友?」我进一步启发她。

  「没那么复杂,我只是想让他帮我解开心中的疑团。」

  「搞了半天,您还是把他当成了算命先生。」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开始就是因为算命才认识的他。」

  「可现在他不是算命先生了,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之间也可以相互帮忙。」

  「但是您今天做得有点太过分了,朋友之间也没有这样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以后一定不敢见您了。」

  我最后的这句话打动了妈妈,她想了一下说:「你说得有道理,刚才我的确
有点着急了,挤兑得他只能去念经。我去跟他解释一下怎么样?」

  「今天太晚了,他可能已经休息了,明天一大早去吧。」

  「行。」

  第二天妈妈很早就把我叫起来了,我俩饭都没吃就赶到了大寺院,住持的回
答让我们的心一凉,原来大胖昨天晚上就已经走了,而且搬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

  妈妈很失落地对我说:「糟了,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这下不会再找到他了。」

  「没事的,他不是说了嘛,有缘必会相见。」

  「昨天把他的联系方式要来就好了。」

  「他不会给的。」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讲老实话,要是『波罗波罗山大白女侠』来打我,我也会连夜逃
跑的,她连佛祖都敢打,我算什么呢?」我装出害怕的样子。

  「别说风凉话,快点想办法。」妈妈推了我一下。

  「好办,咱们继续完成买设备的事,该去仙吉岛了。」

  「不行,先要找到大胖。」

  「您没搞错吧?咱们这次是为了什么来的?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当然要
先把买设备的事情办完了,大胖的事可以随后再说。」

  「要是以后再也找不到他怎么办?」

  「那就找不到呗。」

  「不,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还问呀?昨天差点动手打人,您没看到他害怕的样子吗,都想把锅扣在脑
子上了。」我想起昨天的场面还觉得很担心。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母老虎似的。」妈妈又推了我一下。

  「不是『像』,简直就是。」

  「你说什么?」

  「噢,我的意思是,您简直就是波罗波罗山第一女侠,佛祖见了您也要吓得
腿肚子转筋。」

  「别废话了,快跟我去找大胖。」

  「我不去,您自己去吧。」我不打算跟她一起折腾了。

  「好,我自己去。」妈妈说到做到,真的准备挨家寺院去找。

  这下我没撤了,只好跟着她一起转战在各个寺院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
一门心思要找到人,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配合了。

  不过这件事情真的是让人很郁闷,本来我希望再也找不到大胖,这样我的秘
密就可以长久保持了,可是妈妈铁了心要找到他,并且认定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
查清事情的真相,所以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止她。

  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就这样不可救药地跟着妈妈一锹一锹地挖出一个大坑,
而这个大坑将来要埋的人可能就是我。看来我既是掘墓人,又是入墓人,这是不
是有点太悲催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应该说是大难临头躲不过,我们总算在太阳快落山的
时候找到了大胖,那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庙里,他正在打坐冥想,见到我们后略略
一怔,却并不很吃惊:「二位施主是找我吗?」

  我脸上笑着:「当然是了。」心里暗想,鞋底子都快磨没了,不是找您又是
找谁?

  妈妈显得很不安,她连续给大胖鞠了几躬:「对不起,大师,我昨天太失礼
了,请您原谅。」

  大胖显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女施主昨天之高论如当头棒喝,令我醍醐
灌顶,增知长见,受益匪浅,何来『原谅』之说?」

  妈妈感觉他是在讽刺自己,但这次忍住没有发作:「我实在太想知道结果了,
出言无状,不慎冲撞了佛祖和大师,还望您大人不记『女人』过,别跟我一般见
识。」

  「女施主言过了,你昨天的举止也是率性而为,并非有心针对,不必耿耿于
怀。」

  「谢谢大师,您真是胸襟广阔,气量宏大,不愧是得道高人。」

  「施主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道行还很浅。」

  我心想,这两个人真行,一见面就互戴高帽,看来是被那天的事搞怕了。

  妈妈斟酌了一下言词说道:「大师您也别谦虚了,您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
这两天又多番打扰,实在于心不安。您看这样行不行,您穿的衣服太朴素了,我
送您几件镶金线的袈裟行不行?这样会更突显出您的气度,也会吸引更多的人听
您讲经。」

  我原以为大胖会委婉地拒绝,哪知他想了一下居然说:「施主所言有理,如
果你们真的有心送我礼物,袈裟就不必了,可否送一件别的礼物给我?」

  妈妈也怔了一下,大概想不到对方这次竟然答应了,她很快爽快地说:「您
说吧,想要什么礼物都成。」

  「你们前几天在拍卖会上拍得了一件翡翠原石,能否将它送给我?」

  听到这个要求,我和妈妈都吃了一惊,大胖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
不容易开了一次口就要了一份大礼。这块宝石自从被切开后,价格一路飙升,已
经是原来的几十倍了,如今大胖伸手就要,他难道不知道翡翠的价值吗?

  不过还是妈妈大气,她知道越多犹豫就越失礼,当下果断拍板决定了:「好,
大师,我们就把这块原石送给您。」

  「谢谢施主慷慨相赠,果然大气磅礴,气度非凡。」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应该的。」妈妈说完以后,我心里暗自嘟囔,这么贵
重的东西一张口就给要走了,哪里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呢?

  大胖送我们出来的时候,再次叮嘱说:「你们这次去仙吉岛的时候一定要注
意安全,遇到危险也不要慌张,只要沉着应对,吉人自有天相。」说完拿出两个
珊瑚手串让我们戴上,告诉我们在回国之前切勿摘下,自然可报平安。

  我和妈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再提及仙吉岛,但见他反复说这个岛的名字,
估计是有什么玄机,也就一再表示感谢。

  为了避免事后反悔,我们很快就把翡翠原石取出来送到大胖的手里,我的心
里还是有点不太乐意,妈妈的表情却很坦然。

  离开这座小庙后,我不太满意地对妈妈说:「这位大师果然一点儿都不客气,
一张嘴就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狮子大张口。」

  「是我答应送他礼物的,他做得没错。」

  「那他也应该悠着点儿啊,这也太不见外了,把咱们最值钱的东西要走了。」

  「他是一位高人,既然肯接受礼物,必定有他的理由,也许跟他的修行有关,
咱们是无法知晓的。」

  「我就纳闷了,出家人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吗?他要的这块翡翠原石得值多少
粪土啊?都够开几个化肥加工厂了。」

  「行了,别发牢骚了,反正东西都已经给出去了,再说咱们拍到这块石头本
来就很幸运,不属于你的东西强求也留不住。」

  「好吧,我听您的,波罗波罗山大白女侠。」我嘟哝了一句。

  妈妈悄悄拧了我一把:「你怎么又这么叫我?不许再乱说了。」

  「明白了,波罗波罗山大白奈斯女神。」

  「真讨厌。」她瞪了我一眼。

  「你说大师是怎么知道咱们有这块石头的呢?」

  「拍卖会那天的事闹得那么大,肯定大家都知道了。」

  「您说得也对。」

  「我之前一直担心他不要钱财,不知道怎么游说他,现在行了,只要他肯接
受礼物就好办了,说明他愿意跟咱们保持联系,这太好了,以后遇到麻烦事儿就
可以向他咨询了。」妈妈显得很满意。

  「干脆您直接花钱聘他当顾问得了。」

  「行啊,只要他同意就成。」

  「您太心急了,我觉得咱们不要追得太紧,应该给他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我提议说。

  「我觉得是你心虚了,怕我问出你更多的秘密来。」

  「别逗了,我哪有什么秘密?」

  「你瞒着我做的事情还少吗?就说北北这件事,大师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答案了。」

  「他告诉你什么了?」

  「你没听到吗,他说我所有的猜测都是事实。」妈妈笃定地说。

  「这句话太笼统了,您猜测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都是事实呢?」我反驳说。

  妈妈想了想,似乎我说的也有道理,禁不住埋怨说:「这个大师也真是的,
说到关键的地方就卖关子。」

  「我觉得他是不想给咱们制造矛盾,他都已经说了,咱俩的姻缘是天注定,
几生几世都不会分开,要是因为他的原因拆散了咱们俩,那不就是逆了天意吗?
难道不怕受到天谴吗?」

  「哼,说得有模有样的,好像你很明白似的,请问你的道行有多深?」她斜
睨着我说。

  「女施主,这您可算问到点子上了,我本来就是天狼星下凡,是除了太阳以
外最亮的恒星,我原本应在天狼山建立道场,广纳教徒,就是因为和您有贯穿几
世的姻缘,这才抛却教众,和您共经人世的繁华。」

  「别自吹了,还说什么天狼星,我看你是色狼星下凡,到了人间的目的就是
勾引女人,你要是建立道场的话,说不定有多少女人要遭殃呢。」

  「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你想想,我要不是天神下凡,怎么会命犯桃花劫呢?」

  「那我是什么星下凡?」妈妈随口问道。

  「您是太白星下凡。」

  「为什么我是太白星?」

  我把嘴贴到她耳边轻声说:「因为您浑身都很白,下面还没有毛,所以肯定
来自太白星。」

  她也猜到我不怀好意,在我靠近的一瞬间就已做好了准备,我的话音刚落,
她就已经掐住了我身上的肉:「你敢再说一遍吗?」

  我知道越挣扎只会越疼,当下一把搂住她的腰说:「来吧,亲爱的,就在这
里征服我吧,我愿意为你放弃继续当神仙的机会。」

  妈妈将手里掐住的肉旋转了四十五度:「快点放手。」

  「我偏不。」

  「那我使劲了。」

  「您使劲吧。」

  她的手腕又旋转了四十五度:「这次怎么样?舒服吗?」

  「哇,直是爽呆了,别提多舒服了,您继续,千万不要停。」我一边呲着牙,
一边把她搂得更紧了。

  这时我们俩已经完全搂抱在一起,比正常的礼节式的拥抱亲密得多了,看起
来像是热恋中的男女情绪失控,突然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

  妈妈从路人奇怪的眼神里看出不对劲,抬眼一瞧,对面大楼里正有人站在窗
口看我们拥抱,急忙挣脱开我的怀抱,嗔怪地说:「别毛手毛脚的,让人看到了
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您忙着下凡去自己的洞府吗?」

  「什么洞府?」

  「您忘了吗,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您就是在波罗波罗山的大白奶子洞修炼
的大白屁股真神,最近刚刚下凡。」

  「那你就是在色狼山的色狼洞修炼的头号大色狼,人称『狼中之狼』。」

  「那正好,我是大色狼,您是大白屁股真神,咱俩可以说是珠联璧合,臭味
相投。」

  「呸,你才臭呢。都怨你,整天没正形,害得我跟你在一起变得越来越贫了。」
妈妈抱怨说。

  「我怎么觉得我的贫嘴是您教的呢?」我觉得有点冤。

  「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从小我就跟您天天打嘴仗,嘴皮子早就练出来了。」

  「你那是青春叛逆期不听话,专门跟大人顶嘴,我当初就是手软了,不然非
把你这个毛病扳过来不可。」

  「这个毛病多好啊,当谈判专家就靠它了。」

  「别废话了,买设备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欠什么东风?」妈妈没听明白。

  「就是咱们明天启航去仙吉岛之前,需要鸣礼炮八十一响。」我一本正经地
说。

  「胡说,国际礼仪中鸣礼炮的最高规格才是二十一响,那还是欢迎国家元首,
你就是个普通游客,只是来坐船的,又不是国事访问,凭什么给你鸣礼炮?」

  「咱们可不是普通游客,我是末代的王子,您是晚清最后一个公主。」

  「好了,别吹牛了,这样的鬼话只有你自己才信,小心说出来让人家把大牙
笑掉。」

  「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吧,上船之前先我打你二十一个耳光,就当是欢迎你登船了,行不行?」

  「可以啊,不过我要脱掉您的裤子,拍您屁股二十一下作为还礼,怎么样?」
我礼貌地回答说。

  「你不但无聊,而且还很下流。」妈妈瞪了我一眼。

  「好吧,说正经的,我的意思是咱俩上船之前要有点仪式感,放点礼炮或者
礼花什么的。」

  「到哪里弄礼炮或者礼花?」

  「礼炮咱们自己就可以弄。」

  「怎么弄?你对着天空放屁吗?能凑够二十一响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俩待会儿回去就打炮,为明天的出航进行
一个誓师大会。」我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你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要干坏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妈妈气得拍
了一下我的头。

  「别生气嘛,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劳逸结合,适当的夫妻生活也会缓解紧张的
压力。」

  「凌小东,我真是佩服你,任何不要脸的事都能让你说得冠冕堂皇,你简直
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谢谢您的夸奖,咱俩是两口子,不用这么客气。」

  「我夸你呢是吧?你打算今天晚上打多少炮?也是二十一炮吗?」

  「那不太可能,一半还差不多。」

  「那你就自己用手去弄吧,看看能射出多少炮。」

  「为什么您不肯跟我共同放炮呢?咱们已经很久没做了。」

  「你太讨厌了,整天就想着这种事,我不跟你说了。」妈妈赌气地甩开我,
一个人向前面走去。

  「您去哪里?」我在后面喊道。

  「回酒店。」

  「等等我啊。」

  「不等了,我自己先回去了。」她说话的时候已走出很远。

  我正要追上去,两个身材高挑的外国美女忽然走过来把我夹在中间,一个人
搭着我的肩膀,哇啦哇啦地说了起来。

  我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原来她们让我请客去喝咖啡,之后可能还要去跳
舞。我被妈妈吵得头有点昏,倒很想跟两位美女聊几句,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风
土人情。不过跳舞就算了,那样容易产生误会。

  就在我的身体被她们推得摇来晃去的时候,妈妈忽然气呼呼地走了回来,她
两下子就拨开两个女人的手,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拽走了,我只好边走边向她们
俩表示歉意。

  妈妈把我拽出老远后才生气地说:「你是不是离开女人就不能活呀?外国女
人你也勾搭吗?」

  「跟我没关系,是她们主动过来搭讪的。」我辩解说。

  「别狡辩了,你没给暗示人家就能靠过来吗?她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们又不是同性恋,找您去干什么?」

  「臭混蛋,幸亏没让你一个人出国,不然非带回来几个外国小三不可,你真
是小狗改不了吃屎。」

  「您把我喂饱了不就行了,我就不会出去找吃的了。」

  「我为什么要搭理你?我是你发泄欲望的机器吗?」妈妈压低声音质问道。

  「但我们是夫妻呀,总这样冷战算怎么回事?」我也小声对她说。

  「就因为我不理你了,你就开始勾引外国女人了是吗?凌小东,你是真的打
算移情别恋,还是纯粹为了气我?」

  「您别开玩笑了,我认识那两个女人还不到五分钟,您就回来了,哪里谈得
上勾引?」

  「我要是不回来呢?你是不是就跟她们去夜店了,然后接着去开房间?」

  「您可真会开玩笑,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你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整天只会做乱七八糟的勾当。」

  「这么说我好像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你一见到女人就像癞皮狗见到骨头,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了。」

  「我觉得您有点不讲理了,一点小事也要无限度地扩大。」

  「你第一天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怎么了,娶了我以后后悔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您总这样无理取闹,实在太过分了,我受够
了。」

  妈妈冷冷地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大小也是个男子汉,还是您老公,您每天就这么对我,太伤男人的自尊
了,我先走了,不用送了。」我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独自一个人向前走去。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可是没过
多久,我又气势汹汹地走了回来,直接站在她面前说:「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窝
窝囊囊地走了,现在我要行使做丈夫的权利。」

  「什么权利?」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脸上又恢复成笑嘻嘻的表情:「劝您赶紧收收心,跟我
度蜜月去。」

  「我偏不。」她极力挣扎着。

  「唉呀,那就不好意思了,亲爱的,现在是老公做主的时间,可就由不得您
了。」我一面涎皮赖脸地说着,一面握住她软嫩的小手,她虽然很不情愿,还是
被我拉着向前走去。

  「你真是讨厌,就会耍无赖。」妈妈的口气已经柔和了许多,「嘻嘻,听说
会调情的无赖才最受欢迎。」我厚着脸皮说道。

  「切,懒得理你。」一路上妈妈都在反抗着,但是拗不过我把她连搂带抱地
带回了酒店。

  晚上我想跟她套近乎,她绷着脸不理我,想亲个嘴都不行,打炮的事就更别
想了。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沮丧,女人生气一般就是两三天的事,只要有一点耐心,
慢慢就能把她们哄好,再说刚才的拌嘴也不算什么事,顶多是打情骂俏。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态度果然有所好转,虽然不让我抱她,但是当我把手
放在她的肩膀上时,她并没有甩开,这就是个不小的进步。跟女人套近乎就是这
样,不能一下子发展得太猛,要细水长流,先从不起眼的身体部位接触开始,再
逐渐向其它部位扩展。

  后来我借着刷牙的时候蹭了一下她的翘臀,她只是瞪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的胆子更大了,吃早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她也仅仅皱
了一下眉,随后继续去喝粥。

  等到出门的时候,我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头两次都被甩开了,我不气馁地
第三次去牵,她终于被我握住挣脱不开了,之后我们的手就一直连在一起。

  好像这才是爱情本来的面目,我们的最初由于亲情而在一起,然而那次酒醉
后的交欢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直到我们有了孩子又历经了风风雨雨,两
人的关系才重新回到爱情的轨道上来。我希望尽最大的努力为我们的感情保驾护
航,不想再出现一点儿风吹草动。

  当我们上了船以后,妈妈问我:「你的二十一响礼炮准备好了吗?」

  我低声说:「这几天肠胃比较听话,没有多余的气体可以排出来,要不您赞
助我两个吧?」

  「我也没有。」

  「算了,那就先上船吧,缺的礼炮以后再补。」

  进了船舱后,我和妈妈安静地坐了下来。同行的游客很多,都是去岛上看风
景的,据说那里还能见到硕大的海鲜。

  仙吉岛终于到了,船靠岸后大家迫不及待地去游玩,我们则赶到了生产这套
设备的工厂。一位负责人带我们参观了部分车间,有些涉及到机密的部门则不允
许我们进入。

  经过一番考察后,我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工厂要建在小岛上。原来有一
个巨型离心泵必须建在岛中央的一个温泉里,建在别的地方则无法发挥离心泵的
最大作用。我猜是那个温泉里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推进巨型加工中心的运转。这
种利用大自然的能量带动大型设备运转的做法真的很有创意,但是别的什么都不
怕,就怕这个温泉是个小型的火山喷发口,万一某一天真的火山爆发了,这个独
一无二的工厂可能就要跟着一起埋葬了。

  参观之后,我们开始办理购买设备的相关手续。这才是重头戏,也是我们此
行的终极目标。这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我们经历了各种繁琐的文件验证和设备
检查,还有各种审核和验证,让人有一种随时要崩溃的感觉。为了免生后患,我
们对每个环节都检查得非常仔细,不敢有一点纰漏,直忙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终于
完成,款项也都支付完了。所幸工厂的服务还不错,给我们提供了食宿,否则我
们真的打算熬个通宵了。

  进行完全部流程后,我们终于拿到了菲利乌克开好的授权书,拥有了合法进
口设备的凭证。由于设备非常庞大,无法拆解,只能通过海运的方式运载回国。

  随着工人把全套设备装上货船运向海港后,我和妈妈才算感觉轻松了一些。
我笑着搂住她的腰说:「这次大功告成了,可以亲个嘴儿吧?」

  她轻轻推开我说:「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只是亲个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现在哪算大功告成,设备运回国才算呢。」

  「好吧,您真是谨小慎微。」

  接下来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在岛上转了转,买了一点纪念品。虽然这里的海
鲜个头很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见识了。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坐上返航的船,这时的风浪已变得大起来,按照船长
的意思最好不要出行,建议明天再出海,但是游客们不同意,于是轮船还是启航
了。

  头一个小时大船的行进很顺利,而后风云突变,风浪越来越大,天色也昏暗
起来,能见度变得很差,船体的摇晃越来越大,大家都变得有些担心起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晃动了一阵,
接着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对妈妈说:「我过去看一下,您先别动。」

  她关心地说:「注意安全。」

  我出去看了一阵,转回来对她说:「轮船出了点故障,现在需要大家换乘一
条船,咱们赶紧下去吧。」

  「是不是撞到礁石了?」

  「不是不是,您别乱猜了。」

  妈妈不明就里,拎起拉杆箱就跟我下了船,来到另外一条类似救生艇的小船
上,上面已经挤满了惊惶不安的人们。

  我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塞到包里,然后把包放到她的身边,她有些诧
异地说:「你干什么?」

  「这条船坐不下,我要坐另外一条船。」

  「不用吧,这里挤一挤还坐得下。」她指了指身后。

  「这条船太小了,另外一条船才大呢。」我看了一眼她身后,满满登登地都
是人。

  「那咱们什么时候会合?」她担心地抓着我的手。

  「放心吧,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安慰她说。

  「要不还是一起走吧。」她恋恋不舍地对我说。

  「好了,别说了,船就要开了。」我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转身就匆匆下了
船。

  我下去不久,小船就收起舷梯,缓缓向前驶去。妈妈恋恋不舍地对我招着手,
心里却隐隐地生出一丝不安。她回首环顾了一下周围,狭小的船舱内挤满了人,
像是一个硕大的沙丁鱼罐头,它和罐头唯一的区别就是四周是透气的。

  小船航行了一阵后,旁边一个外国胖女人问妈妈:「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我老公。」

  「他对你挺好的。」

  「是啊,他对我很好。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他塞给大副好多钱,不然你也上不了这艘船。」

  「为什么要塞钱?」

  「咱们的大船刚才撞坏了,你不知道吗?只能上救生船逃命,但是这艘船太
小了,只能让妇女、儿童和老人上来,后来没有地方了,你老公就花钱给你找了
一个位置。」

  「真的是这样吗?」妈妈大吃一惊。

  「对呀,还有好几个女人和老人没上来呢。」

  「其他人怎么办?」妈妈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能怎么办?留在大船上等救援呗。」

  「没有别的救生船了吗?」

  「听说还有几艘小船,但是装不了几个人。」

  妈妈急得拿出手机,两只手哆嗦着给我拨了电话,但却始终拨不通。是了,
这是在海上,天气又很差,肯定影响手机信号。

  她尝试了几次无果后,绝望地放下手机,眼巴巴地透着船边的栅栏向外张望
着,希望能看到一点转机。海水溅起的浪花不断打在她的脸上,她也不在乎,只
恨自己没有千里眼,不能看到百里之外。

  此时她全部的期盼都寄托在有人能去救援大船,是的,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
价换来我的安全,她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多问几遍,稀里糊涂地就上了船,早
知这样她就坚持跟我在一起了,那样的话无论生死都在一起,也不必像现在这样
牵肠挂肚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风也越来越大,妈妈心里残存的念头变得越来越渺茫,
她的眼泪开始缓缓流下来,并且越流越多,直到无法控制。那个外国胖女人看她
哭得很伤心,好心递过来几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妈妈擦了一会眼泪后,发现胖女人的表情很轻松,忍不住问道:「你是一个
人来的吗?」

  「不,是跟我老公和弟弟一起来的。」

  「他们没有上船,你不难受吗?」

  胖女人的忽然神秘地对她笑了一下:「一点儿都不难受。」

  妈妈纳闷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就在船上。」

  「船上不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吗?」

  「是啊,所以他们一个打扮成女人,一个打扮成了老爷爷。」

  「这样也行吗?」妈妈吃惊地问道。

  「唉,为了活命,什么苦都得吃呀,你看到那边了吗,好几个老人和女人都
是男人假扮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妈妈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很多真正的女人和老人挤不上船了,原来他们的位
置被一些健壮的男人给占领了,真是一群无耻的家伙,相比起来,我真是太傻了。

  胖女人接着说道:「你老公真是挺可惜的,他只要化一下妆就可以上这艘船,
但是他没去化妆。」

  妈妈懒得再和这些人讲话,心中暗想,我老公才不会像你们这么贪生怕死,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话虽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很担心,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怎么样,也不知能否
安全脱险,她的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两眼渴望地看着窗外,希望能看到奇迹的
发生。

TOP

0
27。2

    这条船又行驶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喊道:「有船过来了。」

  妈妈听了精神一振,急忙向外面看去,但见几艘小船正向救生船飞驶而来,
其中一艘速度很快,转瞬之间就离船身很近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瞧,离他们很近的这条船上站着一个人,也正在极力向这边
张望着,这个人身材高大,衣服已经全被海水打湿了,虽然风急浪大,天色又有
些发暗,但是她看得真真切切,这个人不是她苦苦思念的老公吗,忍不住喜极而
泣,挥动胳膊就喊了起来:「老公,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这时我也看到妈妈了,忍不住也挥手喊道:「老婆,我看到你啦!你现在怎
么样?」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我的「好」字还没有说出口,一排滔天巨浪突然打过来,直
接把我们的小船打翻了。

  妈妈正沉浸在跟我重逢的喜悦里,突然一排水花打过来,再睁开眼的时候我
和小船都不见了,登时又急又怕,马上又喊了起来:「老公,你在哪里呀,我怎
么看不到你了呢?」

  可是眼前除了汹涌的水面什么都没有,是啊,今天的天气特别差,海面上一
个大浪接着一个大浪打来,好像台风要刮来一样,眼前不光是那几艘小船没了踪
影,就连她们坐的救生船也被摇晃得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妈妈急得在原地直蹦,对于她来说这真是喜忧参半的几分钟,乍然与我重逢
的欢喜被冲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都是担心与焦虑,她大声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声
音嘶哑着,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就在她无比绝望的时候,我突然在船边的水面上冒出脑袋,一把抓住窗边的
栅栏,头发和脸上都湿漉漉的,手上戴着珊瑚手串,身上还穿着救生的装备,好
像一个刚刚完成水下勘探任务的蛙人。

  妈妈又惊又喜,一下子抱住我的双手说:「老公,原来你在这里呀,吓死我
了。」

  尽管我泡在水里,还是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她流着眼泪说:「当然想你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你真讨厌,又笑话我。」

  「你在这里还好吗?」

  「我还好,」她说到这儿,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我的手,「你真坏,为什么瞒
着我一个人悄悄留在大船上?」

  「救生船上的都是妇孺和老人,我怎么能上来呢?」

  「那你也要跟我说实话啊,我可以跟你一起留在大船上,有什么困难咱们一
起面对。」

  我摇摇头说:「有些困难可以一起面对,有些困难必须一个人面对。」

  妈妈抽泣着说:「你这个坏蛋,非要上演个人英雄主义,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里,我恨你。」

  我深情地看着她说:「亲爱的,别恨我,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抬起泪眼说:「你不是在大船上吗?怎么又到了小船上了?」

  「说来真不巧,咱们的大船遇到了三十年不遇的坏天气,根本就控制不了方
向,结果跟另一艘船撞到一起了。你们走了以后,我们本想留下来固守待援,但
是大船开始慢慢下沉,大家只好四散逃命了。」

  「大船上有那么多小船吗?」

  「小船没那么多,但是还有其它的救生工具。」

  「那你们的小船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们早就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了,估计很快会有救援赶到的。」

  「你先别说了,我找几个人把你拽上来吧。」妈妈着急地说。

  「不行,别拽我了,你们的船都已经超载了,」我急忙制止她,「我穿着救
生衣,在水里泡一会也没事的。」

  「可是你的脸色白得吓人,你的手比冰块还凉,你是不是很冷?我把衣服脱
给你吧。」说完她就要脱自己本就不多的衣服。

  「不不不,千万不要脱,衣服弄湿了穿在身上更沉。」我急忙制止了她。

  「那怎么办呀,我把这些栅栏撬开吧,你顺着窗口就能爬进来了。」她用力
去拔窗口的栅栏,发现这些铁条纹丝不动,根本就拔不出来,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先别哭,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她像看到了希望之光似的,眼睛睁得很大,哭声也停止了,
「快点说。」

  「您现在马上大声唱两首歌,船舱里的人肯定会少一半,这样我就可以进来
了。」

  「坏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妈妈本来正在难受呢,听了我的话以
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顺手拍了我一下。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现在要跟您交代一些事情,很重要的,您拿手机录
一下音。」我恢复了严肃的口气。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她不太明白,还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有条不紊地讲道:「我公司保险柜的钥匙在门口的灭火
箱里,在林子凡那儿还有一个保险箱,钥匙就在办公室的吊灯上;我电脑和所有
银行卡的密码都是您的生日,最值钱的邮票和手办放在家里的衣柜夹层里,杜晶
芸给的蓝钻戒指放在衣帽间最上面的抽屉里;我在书柜的饼干盒里有一个本子,
那是个账本,所有别人欠我的钱都记在上面了,我的私房钱藏在您放珠宝盒的柜
子底下……」

  妈妈越听越是心惊,她猛地打断我说:「凌小东,你没头没脑地说这些干什
么?」

  「咱俩是两口子,有秘密当然要分享了。」

  「我不想听你的秘密,只想让你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咱们肯定会在一起的,但是你一定要把这些秘密记住。」

  「我不记,我不记,」她拼命摇着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乖,听话,别任性了,你把这些事情记住我就放心了。」

  「混蛋,你想让我放什么心?你是不是打算抛弃我和三个孩子去享福?」妈
妈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好吧,您就当我要去享福了,我马上就要去一个小岛当国王,上面有很多
美女,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凌小东,你又在骗我了,你忘了以前说过的那些誓言吗?你答应了要永远
跟我在一起的,现在想要反悔吗?别做梦了,你听好了,以后你到哪儿我们就去
哪儿,别想抛弃我们娘四个。」她哭着说。

  这时我的体力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声音也弱了下来:「可是,天底下没有
不散的筵席……世事变幻,离合无常……咱们也不能保证永远在一起……适当地
分离一下未必是坏事……」

  「不不不,」妈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再支撑一下,无论如何都不
能松手,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牙齿不住打架,浑身都在颤抖着:「老婆你记住了,一
定把孩子们带大,让他们好好读书,还有,教育孩子的时候注意自己的身体,不
要太生气,不要打他们。」

  「你不要说这些废话,孩子们我管不好,必须由你来教育才行,你可不能当
逃兵。」她着急地晃着我的胳膊说。

  「别这么说,老婆……你都生了五个孩子了,你肯定能行,要相信自己……」
我的眼睛有些迷离,头也渐渐往下沉。

  「凌小东,你振作一点,不要睡觉。」她急得直拍我的头。

  「我没有睡觉……」我的头仍在往下沉。

  「凌小东,凌小东,你别睡觉,快点说话呀。」妈妈不住叫着我的名字。

  「咕噜……」我的嘴里只是发出一连串的冒泡声。

  妈妈更担心了,她抓着我的头发摇晃着,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凌小东,
你这个坏蛋,不许放弃,快点回答我的话。」

  这次我连「咕噜」声都没有了,只是把头垂下来任她摇动着。

  她越来越害怕,哭着对我说:「求求你别吓我,以后我不再打你了,成吗?」
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接着哀求道:「我允许你有私房钱,你想干什么都可以,行吗?」我还是
耷拉着头。

  「北北的事我不再查了,行了吗?」

  「……」我依然像睡着了一般。

  「老公,老公,」妈妈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晃着我的头一边喊道,「我同
意你娶好几个老婆,这还不成吗?沈蓉、安诺、唐娟都可以搬过来,如果你觉得
有必要的话,北北也可以搬到咱们附近住。」

  听到最后这几句话后,我「噌」地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喏,这都是您亲
口说的,可不许反悔。」

  妈妈先是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接着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她条件反射地举手
就要打我,我连忙说:「亲爱的小云云,手下留情啊。」

  她愣了一下才说:「为什么这么叫我?」

  「我早就想这样叫了,但怕您说我没大没小。」

  「你还真是没大没小。现在为什么又敢叫了?」

  「嘻嘻,现在您抓不到我。」

  「先别贫了,快想想怎么脱险吧。」她担心地说。

  「噢,对了,」我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出行不顺了。」

  「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出发前没有鸣礼炮二十一响。」

  「又胡说,这跟鸣礼炮有什么关系?」妈妈反驳道。

  「轮船启航之前都要放炮的,可以驱邪、除魔、避瘟,大家都信这个。这些
外国人也真是的,太大意了。」

  「你这不也是封建迷信吗?」

  「我这不叫封建迷信,是正常的航行礼仪。亲爱的,这下你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后悔昨天晚上没有跟我一起放礼炮。」我暧昧地笑着说。

  妈妈这次没有嗔怪我,她眼泪汪汪地说:「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我天天都跟
你放礼炮,放多少响都没关系。」

  「太好了,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吧。」我使出全部的力气把脸靠近,她急忙
把嘴伸过来,透过栅栏的缝隙跟我吻在了一起。虽然我的嘴唇和舌头是那样的冰
冷,她依然深情地跟我唇舌相交,吻得那么缠绵、那么主动、那么投入,似乎希
望就这样跟我的嘴巴粘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最后还是我把舌头抽了出来,感觉被她咬得都有些麻木了,我勉强笑着说:
「我身上太冷了,跟我亲完了会着凉的,快去喝点热水吧。」

  她可怜巴巴地抓着我的胳膊说:「老公,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乖乖地听话,把手放开,明天早上就能见到我了。」

  妈妈摇着头说:「不,你骗我,我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有骗你,我是个盖世英雄,明天就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见你。」

  「不,我不是那种毛丫头,别想哄我上当。」

  「嗐,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别再提什么筵席不筵席的了,反正你别想离开我,咱俩也不可能散掉。」

  我只好劝她说:「好像风浪越来越大了,我要找个地方避一下。」

  「这茫茫大海的你到哪里去躲避?还是到船上来吧。」

  「不行,我已经拖慢你们的速度了,再说这又不是冲浪,我不可能一直跟在
你们的后面。」

  妈妈着急地说:「那我就下船去,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说:「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太危险了。」

  「你别拦着我,不管是生或死,咱俩都不能分开。」她固执地说。

  「你听我说,千万不能下来。我现在一个人还撑得住,要是你也到海里,我
可能就顾不过来了,搞不好咱俩都搭进去,以后谁来照顾孩子呢?」

  妈妈又哭得泣不成声了:「我真后悔没跟你一起留在船上,你这个坏家伙,
每次都骗我,我好恨你。」

  「这种事当然是男人冲在前头了,哪能让女人去冒险呢。」

  「可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点您不用担心,我是色狼星下凡,不完成泡妞的大业是不会回到天上的。」
我佯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真讨厌,这个时候还闹,告诉你,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到岸上,不然我可
不饶你。」妈妈担心地说。

  「那当然,我还要再跟您生三个孩子呢。」

  她这次没有教训我,只是柔声说道:「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生几个孩子
都可以。」

  「这是您说的,可不许赖账。」

  「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嗯,您不是。」

  「所以你也不许骗我。」

  「那是当然,」我苦笑着说,「对了,您瞧瞧咱俩现在的样子,像不像那部
关于轮船的大片?」

  「什么大片?」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嗐,就是那部最有名的片子,一艘豪华巨轮撞上冰山以后沉没,男主角把
女主角推上一块木板,自己泡在海水里,是不是和咱俩现在的场景很相似?」

  这下她终于想起来了,急忙拍了我一下:「呸呸呸,不许乱说,咱们和他们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亲爱的露丝小姐?」

  「你肯定不会出事的,而且我也不是在木板上。」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想,您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机会死里逃生吗?但是表
面上还是要安慰她:「是的,咱们和他们不一样。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叮嘱您。」

  「什么话?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

  「都是吉利的话。」

  「那你说吧。」

  「您以后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多喝热水,少喝酒,少吃辛辣和生冷的食物。」

  妈妈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坏蛋,这是吉利话吗?」

  「这话还不吉利吗?」

  「吉利个屁,你想甩掉我一个人去逍遥快活是吗?告诉你休想,我一辈子都
要跟你在一起,甭想甩掉我。」

  「我是关心您嘛。」

  「用不着,真要关心我就踏踏实实地拿出实际行动来,不要只在口头上关心。」
她泪眼婆娑地说。

  「您能再打我几下吗?我怕以后没机会再打了。」我有些动情地说。

  「去你的,又开始说这种话了,不要垂头丧气的,振作一点,我们的明天还
很长呢。」妈妈在给我鼓劲,也在给她自己打气。

  「好吧,但愿如此。」我已经感觉两只胳膊快没有劲了,说话也变得有气无
力。

  「都怪我,非要买什么设备,不然咱们也不会到仙吉岛来,也不会遇上这样
的事了。」她自责地说。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预测未来呢?」

  「大师就能预测,而且他猜到咱们会遇到危险了,只怪我没有听他的话。」
妈妈不住摇着头,显得很懊悔。

  「别再想他的事了,我们不能总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我感觉两只手
越来越酸痛,就快要抓不住了。

  「唉,总之是怪我贪多求全,一意孤行,害得你为我受苦。」

  正在她悔恨交加的时候,一股大浪忽然打来,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我被一股
大力推得身子向外,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一只手登时被甩到一边,只有另一手
还握着栅栏。

  「老公,你怎么样?」妈妈着急地喊道。

  「我可能要去当个冲浪先锋了,您多保重。」

  「别说这种话,来,抓住我的胳膊。」她竭尽全力去向我伸出手来。

  我原本想向前使劲,后来转念一想,这样不过多支撑一会,到最后反累得她
体力耗尽,终究还是救不了我,何必呢?与其待会儿更痛苦,还不如提早放手。
于是把手缩回来,大声对她说:「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苦了自己。」

  她哭着说:「不不不,我不答应你,你也不许离开我。」

  「我只是走开一小会儿,还会回来的。」

  「不,你骗人,你一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死死攥着我不肯撒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股大浪尚未平息,又一股大浪席卷而来,整只
救生船几乎被抛到了半空中,万幸的是,船身没有倾覆,但是我的胳膊传来一阵
剧痛,几乎就要断裂了。

  妈妈感觉到我在咬牙坚持,她急忙伸出手去想要抓我的身子,但是海浪越来
越汹涌,她自己都站立不稳,更别提帮助我了。

  就在几股水浪的不断冲击下,我抓着栅栏的手变得越来越虚弱,眼看就要握
不住了,妈妈拼命想要抓住我的手,但是她的力量实在有限,喊别人帮忙又来不
及了。

  最痛苦的时刻终于到了,在一股滔天巨浪的冲击下,我的手指承受不住钻心
的疼痛,终于松开了栅栏,就在她绝望的惊呼声中,我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老
婆,我爱你」,随后就消失在了汹涌的海水中。

  这股凶猛的海浪也从救生船的窗口拍进来,正打在妈妈的脸上,她隐隐约约
听到了我最后一声呼喊,只觉得诸般黑暗一起袭来,天塌地陷般的痛苦让她的神
经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到妈妈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了。她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
发现是一间狭小的舱室。她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自己坐起来,脑子里回想着自
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

  就在电光火石的回忆中,我掉入大海中的最后一句话再次钻入了脑海,她一
下子清醒了,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就要出去,舱室的门打开了,那个外国胖女人和
一个船员走了进来。

  妈妈见到她们像见到了救星,急忙问道:「我老公怎么样了?」

  胖女人摇摇头:「风浪太大了,小船和上面的人都不见了。」

  妈妈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钻入身体,久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她站在原
地发起愣来,良久才缓缓坐回到床上,眼泪顺着眼角又流了出来。

  胖女人和船员同情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哭了一阵后,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胖女人看她的样子很吓人,急忙拉
着她的胳膊说:「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找我老公。」

  「他不在船上。」

  「那我就坐小船出去找。」

  这时那个船员对她说:「我们都找不到你老公,你就能找到吗?」

  妈妈哭着说:「那也要去找呀,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着吧。」

  船员说:「搜救的船只已经赶过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胖女人附和说:「是呀,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在这里等着。」

  妈妈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就停住了脚步。她看了一下四周说:「这里是
什么地方?好像不是在救生船上。」

  「是的,咱们的船差点就被海浪掀翻了,幸亏遇到救援的船只,不然大家全
都要完了。」

  「这里是救援船吗?」

  「对。」

  「现在咱们去哪儿?是去寻找其他落水的人吗?」

  船员解释说:「现在海面的风浪还是很大,我们要先把你们送到中转港,你
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等天气好了以后再坐另一艘船到达目的地。」

  「那我的老公怎么办?」妈妈焦急地问道。

  「我们已经在进行搜救了。」

  「你们派出了几艘船进行搜救?」

  「三艘。」

  「才三艘?不行,太少了,我建议你们马上派更多的船来扩大搜救范围,费
用由我来出。」妈妈又拿出女总裁的派头。

  「对不起,我们不是为您的金钱服务的。」

  「那你们为了什么服务?是为人民服务吗?」

  「我们是为了神圣的工作服务的。」

  「你们干工作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钱吗?我又没让你们白干,说吧,你们
到底想要多少钱?」

  「女士,请不要再提钱了,好吗?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尊重它。」

  「这样吧,你们搜救队一共有多少条船?我全都买下来了,你开个价吧。」
妈妈想仿效我在同心岛的做法,也把对方的船买下来。

  船员很无奈地说:「很抱歉,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搜救队并非私人企业,不
能随意买卖。」

  「我可以出很多钱。」

  「那也不可以。」

  「那怎么办呀,我老公现在生死未卜,我却待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妈妈
急得直蹦。

  「你先别着急,我们正在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搜寻落水者,估计陆续会有结
果,你去中转港等消息吧。」船员安慰她说。

  妈妈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毕竟是在国外,而且又是在海上,就
算她再有本事也不能随意指挥别人。她有点想念大胖了,是的,现在是最需要他
的神算的时候,偏偏这个家伙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寺院去了。看来还是陆地上最安
全,起码可以脚踏实地,妈妈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不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是绝对不
会坐船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后,救援船终于到了中转港。妈妈裹着一件外套孤零零
地下了船,想到去仙吉岛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以后却变成了一个人,她的鼻子
一酸,禁不住又流下泪来。

  从船上下来的人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们纷纷涌到码头的一家快餐店
吃东西,妈妈什么都没吃,只点了一杯咖啡,因为她觉得很冷,是从心里往外的
那种冷。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心里的悔意越来越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
的,如果不是她坚持要购买这个设备,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且大胖事先已经
提醒过了,此次去仙吉岛荆棘丛生,可能会遇到风险,但是她没有听进去,如今
想说什么悔恨的话都太晚了。这真是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太自信;不怨鬼,
不怨神,只怨自己太好强。

  休息了一阵后,有一艘救援船靠岸了,大家都飞奔过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
的亲人,妈妈也跟着跑了过去。

  等船上抬下两个人后,大家凑上去一瞧,原来是两个渔民,并不是自己认识
的人,于是都放心地散开了。

  妈妈转身也要走开,却听到几个船员正在聊天,其中一个说:「这些人太幼
稚了,这种天气下怎么可能会有幸存者?」

  「就是,咱们搜寻了半天都没见到一个活人。」另一个回应道。

  还有一个人绘声绘色地说,他看见了一个大个子,但是没有脑袋,估计是被
鱼咬掉了。

  妈妈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转回身问道:「那个大个子穿的什么
衣服?」

  船员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救生衣。」

  「他的手上戴了什么东西吗?」

  「嗯……戴了一个类似手串的东西。」他想了一下说。

  听到这句话后,妈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急忙扶住旁边的扶手才没有倒下。
几个船员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赶紧让一位女船员扶她到沙滩椅上躺下休息一下,
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妈妈喝了几口水后,觉得有点缓过来了,就勉强坐起身来。女船员关心地问
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亲人在沉没的大船上?她说是。

  女船员又问:「他是你的什么亲人?」

  妈妈哽咽着说:「他是我的老公。」

  「你们的感情一定非常好,不然你不会这么激动。」

  「是的,他对我非常好,但是……我却把他一个人扔下了……我对不起他…
…」说到这儿,她的泪水再次成串地涌了出来。

  「别这么说,要是他知道你这么痛苦,也会不开心的。」

  妈妈此刻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她责怪自己为了项目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断冒
险,而今想要的东西即将得到了,却有可能要失去老公,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
景,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让她的心如针扎一般痛苦。

  这时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我对她的劝告,因为我不止一次劝过她及时收手,
她都没有听进去,她还是坚信自己作为总裁的经验,却没想到会付出这么大的代
价。她又一次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我的建议,她一辈子的后悔都集中在这一天
了。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女船员安抚她说:「你要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你老公已经脱险了,对
不对?」

  「不可能的,刚才他们说的那个没头的男人跟我老公一模一样,再说他掉到
这么大的风浪里,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你现在见到你老公了吗?」

  「还没有。」

  「这就对了,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你为什么要一直在这儿哭呢?」

  妈妈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自己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懊丧,无论如何都难
以释怀。特别是当她意识到自己为了买这些冰冷的机器,可能要失去最亲的人,
之前付出的种种努力竟然成了埋葬爱人的垫脚石,一时间悔恨难抑,眼泪如开了
闸的河水一般流得更多了。

  女船员见自己的劝慰没起作用,急忙递过纸巾让她擦眼泪,这反而让她的泪
水更止不住了,一边哭泣一边呜咽着说:「就为了买这些设备……我把老公给弄
丢了……我是个坏女人……」说完就哭得更厉害了。

  女船员又劝了一会儿,见她仍然停不住哭声,觉得把压抑的情绪释放一下未
必是坏事,也就不阻拦了,静静地在她身边又陪了一阵,直到轮船要出发了才起
身离开。

  妈妈又抽泣了很久才止住哭声,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呆呆地看着海面,
似乎希望之前的奇迹再度上演,希望我能突然从水下把头钻出来,嬉皮笑脸地喊
她一声「波罗波罗山大白奈斯女神」,如果这一幕能出现该有多好,她愿意付出
一切代价来实现这个愿望。

  然而现实生活并不是童话世界,有些愿望不过是美好的幻想而已,她等了好
久也没等到那个盖世英雄出现,一切期盼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厢情愿,忍不住低
声说道:「凌小东你这个大坏蛋,你不守信用,说好了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见我,
但是你失约了,我好恨你。」

  说也奇怪,当她意识到可能要失去我的时候,我的种种好处又浮上心头,我
的勤劳能干和奋勇当先俨然成了优秀的品质,我的风流成性和到处留情成了温柔
的标记,我的调皮捣蛋和低级趣味转化为甜蜜的回忆,就连我在床上的欲求无度
也变成了体贴多情,她甚至回想起跟我做爱时的细节。总之,有我的生活是那么
美好,而没有我的世界却是那么糟糕。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
为了三个孩子,她真想马上跳到海里去追随我而去,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了。

  是的,这个时候妈妈才感觉到已经离不开我,并且习惯了我的贫嘴滑舌和插
科打诨。她已经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老公,几乎忘了我本来是她的儿子。如果我
们沿着这条幸福的路走下去,将会有非常美好的未来,但是厄运忽然从天而降,
她对人生的所有规划都在这一刻被清了零,现在老公没有了,大儿子没有了,所
有的希望都破碎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和三个没爹的孩子,以后的漫漫人
生路该如何走过呢?

  她越想越绝望,越想越疲惫,心力的交瘁让她的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过多久便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怡云……怡云……」

  她吃惊地抬起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副奇景:我像海洋之子一样从水下面一
步一步走了上来,身上的衣服竟然丝毫未湿。

  妈妈又惊又喜,她接连揉了几下自己的眼睛,当确定真的是我后,兴奋地扑
上来就要拥抱我,被我冷静地伸手挡住了:「请你不要这样。」

  她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不认识我吗?」

  「我认识你,你是怡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冷冰冰地说着。

  「你……为什么这样跟我说话?」她被我一口一个「怡云」叫得心里一痛,
暗自思忖道:好你个凌小东,即便我不是你的妻子,可我还是你的妈妈,你就这
样对我直呼其名吗?

  我的下一句话更让她心惊肉跳:「因为咱们不会再见面了。」

  「你……什么意思?」

  「我就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她不甘心地问道。

  「对不起,我被别人救了,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必须跟她结婚。」我
索性直言相告。

  妈妈哭着说:「那我怎么办?」

  「下一世吧,咱们一定会在一起。」

  「这辈子呢?」

  「这辈子可能没希望了。」

  她一面流泪,一面拉住我:「你不是跟我说过,三生三世都要在一起吗?怎
么现在就变了呢?」

  我无奈地看着她:「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我如果背叛誓言,也不会有好结果,
咱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呢?」

  「茫茫大海,无法逃生,为人所救,自当听命于人。」

  「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妈妈抓着我的袖子说。

  「可是……我要跟别人结婚了。」

  「我……给你做小老婆还不成吗?要不就让我当保姆。」她可怜兮兮地说。

  「怡云,不要这样,你到了那边也无法生存,咱们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叹息了一声。

  「老公……我不想跟你分开……」

  「不要舍不得离开我,夫妻纵然恩爱难分,到头来终须一别,谁又能真的实
现百年之约呢?」我一边劝她,一边递过来一个纸条。

  妈妈打开一瞧,上面写的不是最熟悉的「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水」,
而是两句分外冷酷的诗「今夜踏浪来诀汝,死生从此各西东」。

  她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在心里蔓延开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你、你
为什么这么绝情?」

  我的眼泪也缓缓流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实在别无选择……你是希望我
在世界上彻底消亡,还是希望我在另一个地方默默地活下去?」

  她泣不成声地说道:「咱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我怕自己会心软,挣脱开衣袖说道:「带好咱们的孩子,待他们成婚之日我
还会再来。望你一切安好,善待自己。」说完之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头也
不回地向海里走去。

  妈妈见我匆匆告别,只恐从此再难相见,禁不住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迈步就
想追过去。只是她的双足便如钉在地上一般,竟是半步也动弹不得,急得眼泪不
住往下流,心里又气又痛,恨不得一下子飞起来。

  就在这苦命挣扎的当口儿,她忽然觉得双腿一阵发麻,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
转,两只丹凤眼蓦地睁开了,但见眼前还是蓝天、白云、大海、沙滩,根本就没
有我的踪影,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幸好是一场梦,不是真实发生的事。她一边庆幸地想着,一边坐了起来。再
一摸自己的额头,已然是汗水涔涔,显然适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脸上还挂着
斑斑的泪痕,很明显是刚刚哭过。

  虽然回到了现实中,梦里的恐惧感也渐渐消散,妈妈依然抽泣了半天,似乎
被刚才那个梦伤得不轻。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不晓得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
么。当面对危机的时候,她究竟是该祈祷我能奇迹般地平安归来呢,还是该像梦
中那样看到我活着就行,哪怕我和其他女人双宿双栖,再也不能回到她的身边?

  几番思量过后,她终究不相信我会就此舍她而去,还是决定等下去。

  这时,返回市区的大船已经到了,大家纷纷走上船去,只有妈妈和十几个人
留在岸上。他们都怀着同样的念头,希望等一下救援船的消息,同时也无比期待
自己的亲友平安归来。

  就在一下午的时间里,救援船来来回回地又走了几趟,一次比一次的成果少,
几乎再没有发现任何失踪者,只找到了他们散失的一些个人物品。等待的人失去
了耐心,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只剩下了妈妈还坚守在那里。港口的工作人员同情
地看着她,但是又没什么好的办法开解她,只能放一些舒缓的歌曲助她放松。

  其实妈妈这时候也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唯二能支撑她的就只有两个信念,第
一,救援船并没有找到我,这说明我还有生还的希望;第二,大胖曾经说过,此
行虽然有风险,但是不要慌张,只要沉着应对,吉人自有天相。此时她正期盼着
这个「天相」早点出现,因为她觉得大胖不会胡言乱语,更不会言过其实,所以
她还要继续等下去,哪怕变成望夫石也不在乎。

  这时,又有一艘船靠岸了,从上面下来很多游客,妈妈站起来仔细查看了一
番,依然没有我的身影,于是又失落地坐下了。经历了多次船舶入港时的人群检
查,她的心理素质已经变得非常强大,早就习惯了接受一次次的失望,但是每次
又不肯放弃希望。

  就在她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港口的广播室忽然传来一阵动听的音乐,那袅
绕的歌声是如此地熟悉,简直熟得要流淌到她的心里,让她禁不住侧耳聆听。十
几秒钟过去后,她更加确定了,没错儿,现在播放的这首歌曲就是她上学时最喜
欢听的,也是之前跟我出差时一起欣赏的那首《你恋爱的样子很中国》。天啊,
她不相信自己竟然在国外听到了这首曲子!

  妈妈一下子就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是在国外,外国人怎么会听
一首中文歌呢?即便是在国内,这也是一首比较生僻的歌曲,一般人都没有听过,
在异国他乡谁又会播放它呢?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给自己听的吗?可是在她熟悉的
人中,只有我了解这个喜好,难道是我点给她的吗?难道我……还活着?

  她越想越兴奋,香躯微微颤抖起来,一下子站起身,快速迈动脚步,很快就
来到了广播室。进去一瞧,那里只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播音员在工作。

  妈妈激动地问她为什么要放这首歌,女播音员说是站长让她放的,妈妈又问
站长在哪里,她说刚才还在这儿呢,可能有事出去了。

  妈妈说:「站长是怎么拿到这首歌曲的?是谁交给他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人捡到了别人的手机或者MP3,然后就交到
站长那里了。他有时会让我们试一试这些机器好不好用,或者是从里面找一些有
用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物品都是无人认领的?」

  「差不多是这样的。」

  听到这儿,妈妈感觉最后一丝期盼也要破灭了,禁不住露出凄苦绝望的表情,
在她看来,一定是自己老公的手机被人捡到了送到广播站,所以这里才能放出那
首歌曲。自己真的想多了,这里是喜怒无常的大海,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呢?

  这时的歌声已经唱到了最悦耳的部分,妈妈听着那熟悉的曲调,想到音乐的
旋律没变,听歌的人却少了一个,只觉得悲从心中来,一种酸楚的感觉遍布全身,
令她想站也站不住,玉足一软便坐在一把椅子上,心里默默念叨着:为什么要放
这首歌给我听,却又扑灭最后的希望?现在老公没有了,依靠也没了,就算挣到
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都怪我太任性,是我害了他,我为什么要错过这么美好的
感情呢?以后就要一个人带孩子了,人生的道路那么漫长,我该怎么过呢?

  妈妈越想越伤悲,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让她喊又喊不出来,只能无声地流着泪,
女播音员大概知道了她的事,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不晓得该说什么。

                       27。3

    就在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时候,一个装卸工推开门打破了宁静:「请
问哪位是来自中国的怡云公主?」

  妈妈抬起泪眼说:「我就是。」

  「我们捡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你的名字。」他递过来一张对折的便笺,
外面果然用英文写了「PrincessYiyun(怡云公主)」几个单词。

  「喔。」妈妈又惊又喜,她轻呼一声,把便笺紧紧攥住贴在心口。这张纸条
虽然不大,但却承载了太多的美好记忆,这一天她都在盼望它的到来,感觉像等
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仿佛只要等到它就可以等到我的出现。

  以前每次找不到我的时候,就会有一张这样的纸条如变魔术般在她眼前出现,
然后打开它就会发现两句熟悉的歪诗,接着就会很快找到我,最后就是打情骂俏
的大团圆的结局。她希望今天的事情也向这个方向发展,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她
又怕这只是个幻觉,所以先掐了一下自己,哎呦,真的很疼,看来不是做梦,心
里马上燃起了火热的希望,心里暗暗说道:凌小东,你个臭小子,又跟我来这套
『捉迷藏』的把戏,看我一会儿怎么惩罚你。

  妈妈等了半天才把对折的纸条展开,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个普通的字
母都没有,登时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上来,整个人都异常失望,好像一个满怀期
待的人收到生日礼物后,费了好大劲把盒子拆开,结果发现里面只是一张白纸,
可想而知心情该有多糟糕。

  就在几分钟内,她的心情再次经历了从峰顶跌到谷底,刚冒出的一点儿希望
火花又被吹灭了,心里酸酸苦苦的没着没落,苦涩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感觉
命运之神像一个爱捣蛋的孩子,一直在跟自己玩恶作剧,每次都是给点希望就迅
速掐灭,似乎非要把自己折磨得发狂才肯罢休。难道她冥冥之中真的得罪了神灵?

  妈妈捏着纸条又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这张便笺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
上面没写什么字,说不定后面隐藏着什么玄机,莫非是暗示自己不要白等一场?
还是告诉自己要像这张白纸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重新书写人生?

  但是她转念一想,觉得事情未必那么复杂,也许就是因为对方时间太紧,来
不及写字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随后细细琢磨了一下,似乎也不是这个理
儿,既然纸条没有弄湿,一定是在平稳的环境下写好的,为什么不多写几个字呢?
哪怕画几条波浪线也行啊,起码能让她猜到是长江,现在什么都不写不画,几乎
等同于白纸,难道代表的是白云苍狗、白驹过隙?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工夫,远处不知是谁一直在拿镜子晃广播室的窗户,那个
女播音员开始没理会,后来见对方变本加厉地晃个不停,忍不住低声说道:「这
个人真讨厌,一点素质都没有。」

  妈妈起初也只是陷入沉思中,并未搭茬儿,后来也被晃得心烦意乱,终于抬
头向窗外看了一眼:「好像是从一艘大船上晃过来的。」

  女播音员到瞭望镜前看了一眼说:「你说得很对,是从那艘船上反射过来的
光线,而且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礼貌的人。」

  「也许是小孩子在搞恶作剧。」

  女播音员又仔细看了一下:「可能真的是小孩子干的,他还在船体上写了一
些乱七八糟的字。」

  「写的什么字?」

  「写的好像是你们中国的文字,我不认识。」

  妈妈听了觉得有点纳闷,就站起身说:「能让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我也想知道那些汉字是什么意思。」

  妈妈来到瞭望镜前看了一眼,只见刚才那艘大船的船身上贴了一些白纸,每
张白纸上都写了一个大字,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勉强还认得出来,当看清这些
字的内容时,她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呼吸好像也停滞了。天呀,
不会是真的吧?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竟然就是我经常调侃她的那两句歪诗:日日
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江水。只是那个「尿」字写出来有点不雅,故而画了一
个圆桶代替了。

  她急忙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花了眼,重新看了几遍之后,终于确定是这
十几个字,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立刻攫住她的心灵,忍不住蹦了起来,嘴里发出
一阵刺耳的尖叫:「呀——!我看到我老公写的字啦!这次应该是真的了!那个
坏蛋就在船上!」

  女播音员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些字有什么魔力,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反
应。妈妈一边笑着哭着,一边用力拥抱着女播音员,对方完全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只是被动地跟着她一起微笑。

  看到对方错愕的表情后,妈妈也来不及解释,只是对她说了声「谢谢」,转
身就跑了出去。是的,现在就要争分夺秒,如果再晚一步,那个家伙可能又要溜
走了。

  于是,港口的码头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个中国美女穿着紫色风衣跑向即
将离港的一艘大船,她的秀发随风飘扬,细长的丹凤眼中泪光盈动,两条玉腿在
碎花裙的飘动中奋力迈动,整个人像一朵即将怒放的玫瑰花,沿着港口的道路一
路盛开。

  大概没有人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一路飞奔,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肆意飞翔,奔向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每个人都在心里为她
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多年以后,当他们回想起这一幕也会觉得惊艳动人,一位美
女像一团火焰奔跑在码头上,附近的水面都被她映红了,偌大的港口只有她一个
人是主角。

  妈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跑得那么快,她几乎毫不停歇地跑上了将要起航的轮
船,中间居然没有换气。

  上船以后一位船员吃惊地说:「你是运动员吗?怎么跑得比我都快?」

  妈妈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她急切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来自中国的
高个子男人吗?」

  「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帅气,手上戴了一个手串?」

  「对对对,就是他。他在哪儿呢?」

  船员抬头张望了一下:「咦,他刚才还在甲板上,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你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吗?」

  「我知道,我带你去。」他很热心地主动带路。

  妈妈跟着他来到船舱里,却发现我不在房间里,船员想了一下说:「可能他
去餐厅了,要不去那里看一眼?」

  「不,不用了,我在房间里等他就好了。谢谢你。」

  那位船员走了以后,妈妈站在走廊大声喊道:「凌小东,快点给我滚出来!」

  我看她已经猜到我躲在附近了,就笑嘻嘻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怡云公
主,为什么这么不开心?谁得罪你了?」

  「你……」她用手指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点点向我靠近,眼看要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两眼一翻,身子就软倒了下去。

  我见状不妙,急忙上前扶住她的娇躯,她这时已经没了知觉,怎么叫都没有
反应。

  想不到她的情绪这么激动,我只好抱起她,轻轻放到自己舱室的床上,然后
迅速叫来了船上的医生。

  经过一番救治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天花几秒后,她飞快地坐
起身,抓着我的衣服说:「老公,真的是你吗?」

  我点点头:「是我。」

  她伸出手刚要摸我,突然「噢」地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我问医生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可能是她的心情太激动了,没事儿,我还有办法。」

  在医生的帮助下,妈妈又苏醒过来,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了,抓着我的双手说:
「老公,我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了,要不然您掐一下自己试试?」

  她却不肯放开我的手,好像怕我突然消失,美丽的丹凤眼里涌起泪水,慢慢
淌了出来。我正要给她擦泪,她却身子一软,又缓缓倒了下去。

  这次医生不等我说话,急忙展开急救,同时对我说:「你不用着急,这种情
况我见得多了,很快就会好转的。」

  妈妈第三次醒来后,抱着我就大哭起来,我不住地哄她,她的哭声越来越声
嘶力竭,好像所有的悲伤与快乐都凝聚在一条狭窄的线上。这条线越来越单薄,
似乎无法承受这么多激烈的情绪。很快,她的哭声渐渐变弱,再过了一阵就没声
儿了。我一瞧,又昏过去了。

  「这也算正常现象吗?」我有点不满地问医生,觉得她根本没拿出行之有效
的治疗方法。

  「嗯……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约会被她看见了?」

  「您可真能胡联系,我什么时候约会了?」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哦,是这样的。之前我掉到海里失踪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心里很
难过。现在突然见到我出现,心理上一时承受不了,结果就昏倒了。」

  「那还是你的责任。」

  「是啊,我承认我有责任,这不是找您来了嘛,快点帮我想办法啊。」

  医生只好又开始采取急救措施,在她的努力之下,妈妈终于又一次苏醒了。
这次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看得我直害怕,医生也有点含
糊,悄悄往我的身后躲。

  「老婆,你怎么了?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我柔声劝她
说。

  她听了之后还是一动不动,既没有表情,也没有回音,好像变成了一个冰美
人。

  我又说了半天话,她都没反应,医生觉得有点不对劲,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她,
她竟然缓缓地又倒了下去,身体僵硬得好似一块木头。

  我吓得抱住妈妈对医生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她可能是在大悲之后迎来大喜,心里一时接受不了,无法恢复到正常的情
绪中。」

  「我想问她刚才坐着的时候为什么一动不动?」

  「很明显……她在坐着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什么?你是说她坐着就晕倒了?」

  「差不多是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还有办法的。」医生紧张地擦了一下汗,再次投入到治疗中。

  不过这次医生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见效,妈妈始终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我又怕
又急,不住呼唤着她的名字。眼看医生也有点手足无措了,我病急乱投医地喊了
一句:「凌小东掉进海里了!」她的螓首忽然动了一下。

  我一看这招有效,赶紧又喊了一句「凌小东跟人私奔啦」,她一下子就睁开
眼睛,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医生见状急忙抓紧时间治疗,妈妈终于再次苏醒过来。医生给她喝了一杯营
养水,又测量了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这次她一直安静地躺着,双眼渐渐变得有
神,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又过了一阵,大概是有点缓过来了,妈妈轻声问我:「老公,你真的在我身
边,是吗?」

  「是的,我就在你身边,你别激动,好好休息,咱们有的是时间谈心。」

  「你不要走,好吗?」

  「放心吧,我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会去。」

  「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你竟然回到我的身边了。」

  「放心吧,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躲着不肯见我呢?」她哽咽着说。

  「我不是躲起来,主要是怕您庆祝时的动作太大,就提前做了点准备。」我
讪笑着说。

  妈妈盯着我的身上说:「你果然准备得很充分,可以算是全副武装了。」

  我看了看自己穿的海上救援套装,小心翼翼地说:「我这也是前车之鉴,上
次在同心岛您差点没咬掉我的舌头,这回可不敢再冒险了。」

  她缓缓坐起身子,盯着我说:「你的衣服怎么这样厚?」

  「嘿嘿,为了安全起见,我这次穿了两套救生服,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了。」
我急忙扶住她,防止她再晕倒。

  「你就那么怕我吗?」

  「不是怕您,这叫做未雨绸缪。」

  妈妈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内心剧烈起伏的情绪,声音低沉地说
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冷静?你不想抱我一下吗?」

  「当然想了,但是我怕您打我。」

  「我的手有那么重吗?」

  「是的,非常重,上次在别墅您差点没把我打成残废。」

  「好,我保证不打你,你来抱我吧。」

  「还要保证不咬我。」我补充了一句。

  「行,我答应你。」她认真地说。

  医生这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觉得妈妈已经恢复正常了,便拎起药箱悄悄走
了。

  我这才笑着张开双臂,刚要去抱她,她盯着我的救生服说:「你穿的衣服太
厚重了,抱我的时候不方便,还是脱下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真的要脱下来吗?」

  妈妈的声音带了些哭腔:「你真的把我当成母老虎了吗?」

  「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疼您都来不及呢,怎么能当您是母老虎呢?」

  「那你为什么那么怕我?还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她委屈地说。

  「您说我的衣服是吗?哈哈,这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让您看看我的新造型。」

  「你还当我是你的妻子吗?」她眼泛泪光地看着我。

  一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走了,急忙收起油腔滑调
的样子,亲昵地对她说:「那还用问吗,您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谁也甭想把咱俩
分开。」

  「你能把遇到风浪时最后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吗?」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她两只凤目已噙满了泪水,显得越发楚楚可人。

  我从没见过妈妈这么哀婉缠绵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马上站起
身说:「我现在就把救生服脱了,随便您怎么处理我吧。」说完就脱掉海上救援
套装,直接坐到她的身边。

  原以为妈妈会扑上来打耳光或咬肩膀肉,但她真的说话算话,没有打人也没
有咬人,只是把我从上到下扫视了好几遍,过了好久才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点
了一下我脸上的肉,很快又如同触电一般快速缩了回去,接着便细细感受着指尖
上的温度与触感。

  没错儿,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体温、有弹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幻象,
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老公。可是,他不是被卷入惊涛骇浪中了吗?现在居然会
在自己的眼前出现,这不是做梦吗?

  妈妈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忍不住疼得直咧嘴,
哇哦,看来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太好了,快让我再感受一下这个男人吧。

  她颤抖着伸出两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感受着我的肌肤与温度,还把头贴在
我的胸口倾听心跳,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她的气息喷在身体上
很舒服,急促的呼吸又说明她的内心极不平静。我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
像自己从未受过如此的礼遇,于是一动不动地任她爱抚,心里美得没边没沿的。

  妈妈把我从头到脚抚摸了至少三遍才柔声说道:「我没有猜错,小东,真的
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好家伙,您摸了这么久只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我?」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次能重逢,真的要感谢上天的恩赐和垂青。」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眼泪又缓缓流了下来。

  「快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急忙伸手把她拥到怀里。

  「以后别再一个人冒险了,行吗?」她再度依偎在熟悉的怀抱中,眼泪流得
更多了。

  「好吧,希望咱们以后不要再遇上冒险的事情。」

  「就算遇到危险了,也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去硬杠,行吗?」

  「没问题,以后咱们就是连体婴了,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赖账。」妈妈揪着我的衣角说。

  「那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凌小东,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她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
我。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说:「我答应您,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我可以发誓……」

  她急忙按下我的手指说:「你答应我就可以了,用不着发誓。」

  「您是怕我发的誓又不灵验吧?」

  「反正你就别发誓了,万一适得其反就糟糕了。」

  「我可以发毒誓。」

  妈妈急忙推了一下我的胸口:「那就更不能发了,你上次发毒誓说娶五个老
婆,差点就实现了,我可不想让更多的女人打进门来。」

  「您又来了,这还是封建迷信的思想在作怪。」我对卜卦算命这一套始终不
太相信。

  「我刚才说不让你离开我,那可是正经八百地告诉你,你别不当回事。」

  「我回答得很认真,也不是开玩笑啊。」

  「哼,以后我干什么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半步都别想甩开我。」

  「太好了,我正想跟您形影不离呢,就怕您到时候烦我。」

  「还有,下次不许再这样吓唬我了,差点被你吓死了。」

  「遵命,老婆大人。」

  「这个大胖算得还真准,他不但猜到了咱们会遇到危险,还算出会逢凶化吉,
果然有一套。」妈妈一边抚摸着我胸口的肌肉,一边柔声说道。

  「您就别捧他了,漂亮的吉利话谁不会说。」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因为我
在办案时见过太多的伪大师和假高人了。

  「你的漂亮话都是用来骗我的,从上次同心岛到这次仙吉岛,一次是瞒着我
去险地采石头,一次是大船沉没后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我,你说说你自己,每次
遇到危险就一个人冲上去,万一真有什么闪失,让我和三个孩子怎么办?」

  「唉,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包括我的生命,我怎么能让您出事呢?再说我
还是个男人,如果到了非要舍弃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我先上了。」

  「那你想过我没有?你自己当了英雄,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怎么生活?
而且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里,良心上过得去吗?」妈妈责备地说。

  我纠正她说:「不,您不用自责,您只要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恩
情。」

  「你这个坏人,好色起来像头饿狼,正经起来又比谁都严肃,真搞不懂你。」
她嗔怪地把我抱得更紧了。

  「嘿嘿,您已经很懂我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只是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
似乎觉得我不够亲密,就主动拉过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蜂腰和酥胸上。

  我们又相拥了一会儿后,她温柔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那句话了?」

  「什么话?」

  「就是你平时总说的那句话。」

  「我平常说了很多话,您问的是哪一句?」

  「真讨厌,非要我说出来,」妈妈的脸色有点微红,「就是那句『大功告成』。」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咱俩想到一块儿了,我正想说这句话呢。亲爱的,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吧。」

  「嗯。」她面带酡颜地应了一声。

  我待要去吻她,蓦地想起了什么,盯着她晶莹闪烁的凤目说:「您不会咬我
吧?」

  「不会的。」她异常乖巧地回答。

  虽然她一直都表现得很温顺,但是这样就更反常了,说不定背后藏着什么惊
天的虐人杀招,现在我的护身装备已经脱掉了,她想如何摧残我都易如反掌。我
也是真笨,本来想了很多方案逃避追打,一见到她美丽的样子就全忘了,不知不
觉就缴了械。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她的情绪那么激动,就让她咬两下好了,谁
让我那么爱她呢。

  想到这儿,我慢慢低下头将嘴覆在她的香唇上,她似乎还处于梦幻之中,不
太确定地探出舌尖与我交流,等确认是我的牙齿与舌头后才放心深入。我们好像
前几天刚亲完,又好像好久没有亲亲了,她如同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家乡一样,
略带怯弱地先把我的嘴里游览个遍,然后才跟我真正地唇舌纠缠。

  亲着亲着,我们都性动起来。本来之前就是两天一小亲,三天一大亲的频率,
两个人都对彼此的嘴巴十分熟悉,如今再度重逢,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了一
下,马上就进入了热吻模式。

  她的舌头还是那么香软,津液也那么可口,最主要的是,她没有一丝咬我的
意思,我渐渐放下戒心,完全投入地陷入到劫后重逢的相亲相爱中。我们贪婪地
吮吸着对方的舌头,鼻息紊乱而急促,头部交替变换角度,双手抱住并抚摸对方,
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爱的气息。

  这一吻缠绵而持久,妈妈尤其吻得动情,她把所有积郁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了,
含住我的舌头就不肯松口,虽然没有发力咬我,但是让我更害怕。而且她像是饥
饿了很久,反复地在我的嘴里搅动,两只手也用力摩挲着我的身体,让我有点战
战兢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最后我的嘴巴里完全没有口水了,舌头也麻了,变得很僵硬,行动迟缓的样
子像个蹒跚的老人,妈妈的小香舌则照旧生龙活虎,把我的舌头按在下面就是一
通蹂躏,看起来仿佛不是在调情,而是在施暴。

  是的,她没有咬我,但这种吸尽榨干的接吻方式更凶猛,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也许她就在用这种方式释放心中的喜悦之情,但我可算受了苦了,眼睛里直往外
冒泪花,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妈妈的爱了。

  我们都不知道接吻了有多久,好像时间已经停住了,眼里只有近距离的对方,
似乎很庞大,又似乎很模糊,我们的思维也停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剩下舔
舐对方嘴巴的本能,我们尽可能地吸收一切,仿佛余生的力量都要从这一吻中获
得。

  就在妈妈吻得难以自制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又流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多,
把我的脸也弄得湿漉漉的,我有点困惑了,急忙拔出舌头说:「亲爱的,你怎么
哭了?是我咬痛你了吗?」

  「不……不是……」她的泪水依旧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那为什么?是因为我吻得不够好吗?对不起,刚才亲嘴儿的时间太长,我
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了。」说完我就伸出舌头给她看。

  「也不是。」她还是哭个不停。

  「还有别的原因吗?是因为我跟您的玩笑开得太重了吗?」

  「不……」

  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原因,只是揪着我的衣服哭个不停。我没了办
法,只好一边搂住她的身子,一边轻抚她的后背,让她在我怀里哭了个够,脑子
里时刻绷着一根弦,只怕她再次晕倒。

  我从未见过妈妈哭这么久,她的悲伤简直像河流一样漂流不止,我只在第一
次去同心岛的时候见她这么哭过。那次她见我脱险后,先是打我,然后才哭出来,
已经很令人吃惊了;这次的悲伤似乎比上次还要深,让她已经顾不上打我,先是
昏倒了五次,然后就一直质疑我是不是真的存在,终于哭了个一塌糊涂。这个时
候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支持、需要关爱的女人。

  等她的哭声终于停止的时候,我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地上全都是擦
眼泪的纸,可以看得出这里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泪水洗礼。

  看到我直盯盯地瞧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我是不是哭
了很久了?」

  「不算太久,比奥运会的开幕式短多了,您可以再哭一会儿。」

  「去你的,又取笑我。」

  「您现在可以说了吧,接吻接得好好地,为什么要哭起来呢?」

  「我想到终于跟你在一起了,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突然就忍不住流泪了。」

  「这有什么,咱俩分开了还不到一天嘛。」

  「可是我觉得这一天比一年的时间还要长。」

  「老婆,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有点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

  妈妈红着脸说:「小东,我想提个要求。」

  「是要打炮吗?这里好像不太方便。」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是,你想到哪里了。」

  「那是什么要求?」

  「我想咬你一下。」

  我听了身子一抖,急忙护住自己的肩膀:「我说什么了?就知道您还惦记着
我的肉身。告诉您想都别想,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你咬我了。」

  她可怜巴巴地伸出一个指头:「就咬一下,行不行?」

  「半下也不行,肯定会见血的。」

  她摇晃着我的胳膊说:「好小东,求求你了,我保证不会用力的。」

  「那也不成,宁可让您打一顿,也不能让您咬一下。」

  妈妈不甘心,又软磨硬泡了一会,我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对她说:「真拿
您没办法,好吧,我答应您了,不过只能咬一下,而且不能太用力。」

  「太好了。」她高兴地凑到我身前,就要脱我的衣服。

  我吓了一跳:「您到底要咬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脱衣服?」

  「你害怕什么?」

  我盯着自己的裤子说:「您不会是要咬我的小鸡鸡吧?」

  她的脸色又红了一下:「你想到哪里了,只是咬上半身。」

  「那还好一点。」

  「行了,那就开始吧。」她说完就把我的上衣脱了下去。

  「亲爱的,您可千万要嘴下留情啊。」我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我还是恐惧地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妈妈。虽然她答应不用
力咬了,我依然有点担心,她有时翻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如果真的使劲咬我也
没办法。唉,我明明是全副武装的打扮,怎么就变成光着膀子的造型了呢?

  她靠得很近后,我以为她会咬我的肩膀或胳膊,忙用双手交叉抱着肩膀,摆
出一副防卫的姿态。哪知她竟然低下头,轻轻含住了我的乳头,一股舒爽的感觉
马上扩散开来,我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鸡巴渐渐挺立起来。

  妈妈吮吸了几下乳头后,突然牙齿一合,牢牢咬住了它,疼得我「哎呀」一
声叫了出来:「我的亲娘哟,您还真的要下嘴呀,好痛啊。」

  她张开嘴说:「你鬼叫什么?我才刚开始咬。」

  「还是别咬了,这都已经受不了了。」

  「你不是搏击高手吗?抗击打能力不是很强吗?」

  「搏击高手也没有咬对方乳头这一招啊。」

  妈妈白了我一眼,坐正身子说:「行了,饶了你这次,不咬你了。」

  我赶紧把上衣穿上:「谢谢老婆的大度,您真是宽宏大量。」

  虽然只咬了一口,她的压印还是留在了乳头上,让我隐隐作痛。不过她的心
情却好了起来,眼泪也止住了,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小东,我又能听你胡说
八道了,真的好开心。」

  「这回您又不嫌我贫嘴了?」

  「不,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件事都很甜蜜,你的人是那么风趣,开的玩笑
也很睿智。」

  「我没听错吧,以前您一直说我是小流氓,还说我是最粗俗的人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粗俗和高雅之分,不过是真诚和虚伪之分。」

  「您说得真好,咱们去吃饭吧。」

  「等一下,咱们要牵着手一起去。」妈妈主动拉住了我的手。

  我笑着对她说:「怎么样?是不是经历过这件事后意识到我的好处了?我还
是有点作用吧?」

  她发自内心地说道:「你岂止是『有点作用』,简直是作用非常巨大,我以
前真的低估你了。」

  「您今天怎么了,净说我爱听的话,让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下次你再少点个人英雄主义就更完美了。」

  「好了,不说了,去吃饭。」我拉着她向餐厅走去,她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
很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到了餐厅以后,我对妈妈说:「您把手松开一下,我去拿盘子和刀叉。」

  「不用松开,咱俩一起去就行。」她小声说。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餐台前,我用左手拿餐盘,她用右手拿刀叉。

  去盛饭菜的时候,她也牢牢抓住我的手,我想趁她不备把手挣脱出来,谁知
她抓得更紧了,我又说:「一只手不方便端盘子,等端完饭菜再拉手,行不行?」

  「不用那么麻烦,你用左手端盘子,我用右手夹菜。」

  「好吧,都听您的。」

  我和妈妈拿饭菜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外国人可能见多识广,对
此习以为常了,只是微微一笑。到了餐桌后,她还是不肯放手,我说:「您先放
开一会儿,等吃完饭再牵手,成不成?」

  「不成。」

  「那咱俩怎么吃呀?」

  「你用左手吃,我用右手吃。」

  「我不是左撇子。」

  「这好办,你用左手喝汤或吃沙拉,其它的我来喂你。」

  我靠近她压低声音说:「不用这么亲密吧?等吃完饭再牵手也来得及啊。」

  「不行,你要是中途跑了怎么办?」

  「咱俩刚刚重逢,我怎么会跑呢?」

  「别想哄我,我已经上过两次当了,不会再上第三次当了。」

  「我真的没有哄您,再说很多人都往咱们这边瞧呢,多尴尬啊。」

  「尴尬吗?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等他们习惯了就好了。」

  「好吧好吧,不说了,就这样吃吧。」我没法再争辩,只好顺从了她的意见,
反正在船上也没熟人,随便他们笑话吧。

  妈妈见我同意了她的意见,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不住地往我嘴里塞东西,我
也招架不住,囫囵吞枣地吃了好些东西。

  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在众人友善、关爱的眼神中,我想迅速躲回到房间去,
她却拉着我到上面欣赏海景。我不想去,就说:「别去了,那里有海风,有点儿
冷。」

  「没事儿,我穿得多。」

  看着她很积极的样子,我只好跟着去了。一到甲板上她就钻进我的怀里,让
我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一副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架势。以前我最喜欢当众与她做
亲密动作,或者说一些挑逗的话,她经常躲来躲去,显得很忌讳,现在却形势逆
转,主动与我腻在一起,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随着海鸟飞来飞去,咸咸的海风吹在身上很舒适,滚滚而去的浪花让人只想
沉迷在水天一色的世界里,天地之间仿佛也只剩下了我们俩。

  这个时候我深深地感觉到,妈妈对我是那样的依恋,她的身上洋溢着幸福的
味道,她一刻也不想与我分开。

  等到甲板上只剩下我们俩时,她主动表白说:「老公,我好爱你。」

  「老婆,我也好爱你。」我吻了一下她递过来的薄唇。

  「老公,我觉得好幸福。我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想要了,只想跟你在一起。」

  「老婆,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好。」

  「我觉得老天对我太宠爱了,把你又赐还给了我,一切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其实我一直都很有信心,即便是掉在海里的时候,我也觉得咱们不会分开。」

  「你知道吗,我在港口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你突然回来了,还拿着一张
纸条。我兴奋得不得了,又蹦又跳地想去抱你,结果你说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然
后转身就走了,我想追都追不上,急得在那里直哭。」妈妈想起那个让她刻骨铭
心的梦,竟然还心有余悸。

  「老婆,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太让我感动了。」我边说边闻着她的发香。

  「哼,你当时对我特冷酷,那种绝情的劲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亲爱的,那只是做梦而已,不要太当真。」

  「怎么会不当真?我就没见你那么无情过,你要是当起负心汉一定无人能及。」

  「我都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再想那些了,行吗?」

  「不要转移话题了,快说,你在梦里为什么那么狠心?」

  「老婆,又不是我托梦给你的,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愁眉苦脸地说。

  妈妈想了想,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只好悻悻地说:「这次就饶了你了,不
过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梦的。」

  「嗐,您也是太认真了,咱们从小到大做过很多梦,难道您都记得吗?」

  「但是那个梦太真实、太痛苦了,我从来没见你那么残忍过,实在太薄情寡
义了。」

  「亲爱的,有时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这恰好说明我在生活中是个乐于助人
的人。」

  「是的,你在生活中确实喜欢帮助别人,不过帮的都是那些漂亮的女人。」

  「谁说的,男人我也没少帮过。」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料想你也不敢像梦中那么无情无义。」

  「老婆,这次你总算说对了,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小奶狗,根本不可能造反的。」

  两个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海面,妈妈又说:「你觉不觉得,人在大自然面前
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嗯,感觉到了。」我把她搂得更紧了。

  「咱们能从那么大的风浪里脱险,运气真是好得没边了。」

  「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这样的天气了。」

  「你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大船出事以后我就给詹警官发了求救信息,他马上联系当地的海事局,正
好有一只海警船在附近执行任务,就把我救上来了。」

  「就这么简单?」妈妈困惑不解地问道。

  「说起来当然简单了,实际上是很惊险的。咱俩被冲散以后,幸亏我穿着救
生衣,带了信号灯,还抱住了一块大船板,不然他们真的很难发现我。」我心有
余悸地说。

  「后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别提了,我先跟着海警船回到咱们出发的港口,发现除了你,大家都回来
了,这才坐另一条船去中转港找你,结果运气真不错,你还在那里。」

  「你怎么确定我在港口的?」

  「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就让人拿了一首MP3到广播站去播放,没想到您听
了以后真的去了那里。」

  「然后呢?你就送了一张只有我名字的纸条给我,还用镜子晃广播室的玻璃?」

  「嘿嘿,开个小玩笑而已,您不会生气吧?」我笑着说。

  「你好讨厌,一惊一乍的,弄得我的心七上八下,快要被你吓死了。」妈妈
用胳膊肘向后顶了我一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俩的手机卡都没信号,手机也不能用了,真的没有
别的联系方式了。」

  「你到港口播放一个寻人启事不就行了?」

  「那样不是会少了很多惊喜吗?」

  「这还真的是又惊又喜,不过我一定要报复你。」她故意用恶狠狠的口气说。

  「求您了,不要再报复我了,咱们握手言和吧。」说完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
玉手。

  「我的报复很快就要来了。」妈妈悄悄伸过手来,在我的腰间重重拧了一把。

  「哎呀,好疼,您犯规了。」我疼得叫了一声。

  「我哪里犯规了?」

  「之前您已经保证不打我、不咬我了。」

  「我没有打你和咬你呀。」

  「那刚才算怎么回事?」

  「刚才只是爱抚了你一下。」

  「好家伙,您爱抚的手劲儿太大了,弄得我好疼,下回别这么爱抚了行吗?」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放心,我保证哄得您开开心心的。」

  这时海风渐渐大起来,我们就回到了船舱里,当然还是手牵着手。因为怕妈
妈再掐我,我不敢调戏她,不敢毛手毛脚,说话也规规矩矩的,俨然成了一位正
人君子。

  她马上就察觉到了,故意坐得离我很近,期待我用手去摸她的腰或翘臀,但
我任凭那阵阵体香钻到鼻子里,就是不伸出魔爪去,也不说挑逗的话,她的甜蜜
诱惑都落了空。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仿佛都在互相试探。妈妈皱了皱眉,假装伸手
去够桌子上的杂志,身子顺势倒进我的怀里,我也不为所动,只是老老实实地抱
着她,没有到处乱摸。

  她拿到杂志以后瞪了我一眼:「你是木头吗?」

  我装作听不懂:「夫人何出此言?」

  「杂志离我那么远,你就不能帮忙拿过来吗?」

  「噢,我疏忽了,下次我连桌子一起给您搬过来。」

  她转身趴在了床上:「我的颈椎和后背不舒服,你帮我按摩一下。」

  「遵命,夫人。」我俯下身开始认认真真地给母上大人按摩,完全做到了非
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一丁点的便宜都没占。

  按摩结束后她问我:「完了?」

  我点点头:「完了。」

  「只有这些吗?」

  「对。」

  「没有别的了?」

  「您还想要什么?」

  妈妈气得坐了起来:「你这个混蛋,装什么蒜?」她的意思大概是我只按摩
了而没有占便宜,所以这是一次不成功、不完整、不系统、不礼貌的按摩,也是
一次缺乏诚意的按摩,显然她希望我像以前一样占她的便宜。

  「您怎么了?」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平时是这样按摩的吗?」

  「差不多吧。」

  「胡说,你平时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一边按摩一边念诗吗?」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了?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因为我的心境变了,现在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我
随口说道。

  妈妈敲了敲我的头:「你为什么这样说话?是不是被海水泡坏了脑子?」

  「这样不好吗?」

  「好个屁,别假模假样地冒充哲学家了,像个正常人那样说话吧。」

  「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像以前那样按摩就行。」

  「以前那样太不规矩了。」

  「呸,你又开始假正经了。」

  「瞧您说的,是不是我按摩的时候应该越来越放肆,最后一只手插到您的胸
罩里,一只手插到您的内裤里?」

  妈妈红着脸说:「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反正每次你按摩完了,我身上都没
有衣服了。」

  「说真的,我不是不想那样,但是您最近太妩媚了,又一直拒绝跟我上床,
我怕按摩到一半的时候会把持不住,到时您又不配合我,非把我憋坏了不可。」

  她柔媚地轻声说道:「我又没说会一直拒绝你。」

  「这么说今天可以了?」我高兴得就要撩她的裙子。

  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轻轻打开我的手:「别闹,这里人太多,有什么事等
下了船再说。」

  「也对,每次打炮的时间都那么长,如果船靠岸的时候还没结束战斗就太尴
尬了。」我抚摸着她光洁的小腿说。

  「讨厌,又说这种话。」她嗔怪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27。4

    我和妈妈在舱室里聊得越来越开心,我的手也在她身上不断地摸来
摸去,她见我揩油揩得越来越起劲,怕我走火入魔,提议去喝点红酒,说这样很
解乏。

  我笑着说:「喝酒不但可以解乏,还可以乱性呢。」

  「哼,你的性子不喝酒也很乱。」

  「还是您了解我。」我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间。

  快要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们和一个低头拖地的清洁工擦肩而过,虽然他
低头带着口罩,我仍然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熟人。

  我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一边跟妈妈选了一个座位坐下,顺便点了两杯酒。
跟先前一样,从离开舱室到进入酒吧,她都一直牵着我的手,包括喝酒时也是这
样,她用右手端杯,我用左手端杯,我俩还喝了一杯交杯酒。

  刚喝了两杯,我趁着妈妈不注意,对着几个外国人招了一下手,他们是我之
前认识的游客,一见到我打招呼,欣然走了过来。

  妈妈一见过来六七个人,男男女女的都有,先是怔了一下,马上浮现出礼貌
的微笑,摆手和对方打招呼。她经常参加应酬性的酒会,对于这种公开场合的交
际早已司空见惯。

  我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人马上过来跟我喝酒,还搂脖子抱腰地跟我拥
抱、贴面,一个妖艳的女人干脆搂着我的腰不松手,不时对着我耳语。妈妈越看
越别扭,她假装跟那几个女人碰杯,顺手把我从她们的包围圈里拽了出来。

  我和她们都一愣,妈妈又推了我一把,让我去男人那一堆喝酒,这一下正中
我的下怀,我假装不情愿地跟男人们喝起酒来,心里在暗暗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办。

  妈妈一边跟几个女人周旋,一边用余光盯着我的身影。可是这些女人也很热
情,又开始跟她拥抱起来,妈妈没办法,只好接受她们的亲切问候。等她们一一
拥抱完了,她往男人这边一瞧,发现我不见了,登时就觉得脑袋「嗡」地一下,
急忙问他们我哪里去了,一个外国人用手一直吧台:「他说去那边点几杯酒。」

  妈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果然有一位个子很高的男人正在吧台边跟服务
生说话,穿的是和我一样的衣服,便暂时放下心来,只是眼睛不时扫向吧台那个
方向。

  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总觉得那个背影略显僵硬,而且始终
不回头,也不向两边看,似乎在躲避什么。联想起我近来的种种表现,她忽然心
里一动,就要向吧台这个方向走过来。两个外国女人举杯想拦住她,她这次撕掉
温文有礼的面纱,果断地推开她们的杯子,快步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那人尴尬地转过头来,妈妈才发现根本就不是我,只是穿了我的衣服而已,
而且他的身高不够,脚底下还踩了一个小凳子。

  妈妈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那人拿出二百元钱说:「是的,有一个亚洲的男人让我穿他的衣服在这里站
一个小时,不要回头就可以。这是他给我的钱。」

  「他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妈妈也拿出二百元递给他。

  那人接过钱后,马上指着酒吧的操作间说:「他从那里走了。」

  「谢谢你。」妈妈马上向操作间跑了过去。

  妈妈这么盯着我是有道理的,因为我有时要参与一些危险的行动,如果盯得
松一点,可能就要被我跑掉了。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瞒着她,之所以再次使出「金
蝉脱壳」之计,是因为我发现那个清洁工有问题,而且他不像是我的朋友,为了
查清真相,只能再骗妈妈一回了。

  幸亏我的反应比较快,迅速赶到紧急救生舱,终于截住了他。他看到我以后
马上露出凶恶的眼神,原来他也认识我,看来这次不会认错人了。

  我哼了一声说:「怎么走得这么急?都是老熟人了,为什么不聊两句?」

  他摘下口罩冷笑道:「凌警官,怎么到哪里都躲不开你?」

  我一瞧,眼前这人竟然是「土豹子」的二当家「穿山甲」贾阴山,真不知他
是怎么逃出来的,于是问道:「穿山甲大师,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施主,贫僧只是想找个地方苟延残喘,以后也不会再抛头露面,请你放过
我吧。」

  我盯着他的箱子说:「想走也行,让我先检查一下你的拉杆箱。」

  他的眼中马上放出阴毒的寒光,脸上的刀疤和嘴上的豁口一动一动的,显得
更狰狞了:「凌警官,你已经得到了一大块好处,何必剥削我的东西呢?」

  「我得了什么好处?」

  「你不是得了一块翡翠原石吗?那可是块价值连城的宝贝,很多大佬都在打
它的主意,恐怕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不要血口喷人,那是我们参加拍卖会得来的,走的都是正常的流程,没使
用任何不正当的手段。」

  「凌警官,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不是拍卖会搞错了,能让你用那么便宜的
价格拍到一大块宝石吗?」

  我心想,一百万美元的价格还算便宜吗?看来这块石头的价格还会更高,只
可惜被大胖要走了。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之际,舱门忽然被一脚踢开,几个大汉闯了进来。贾阴山
一见到他们脸色就变了,马上指着我说:「你们来得正好,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一个光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耍花招,看你往哪里跑。」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不过你们抓住他会让大老板更开心的。」

  「他是谁?」

  「他是要抢我东西的人,大老板要的翡翠原石就在他手里,快点抓住他。」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拍卖会那天你也在现场,你看看认不认识他?」

  光头仔细端详了我一下:「没错,果然是你。」他把手一挥:「抓住他。」
另外几个人马上向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解释说:「翡翠原石不在我手里。」但是没有用,这些家伙照样往上
扑。我闪了几下后,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利,只好展开反击。

  随着我们打作一团,小小的救生舱里马上乱成了一锅粥,而所有的一切变化
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多说无益,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又不听劝说,我第一个
反应就是:快跑。

  又挡了几下后,我使出几记狠招,趁着他们躲避的工夫,我拽开门就往外跑,
却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妈妈,她的俏脸气得红扑扑的,抬手就打了我一下:
「臭无赖,为什么又偷偷溜了?」

  我急忙把她往后推:「这里很危险,快走!」

  她正要说话,舱里的几个人已经冲了出来,她看出情形不对,转身就往回跑,
我则挡住那几个冲过来的大汉,双方又打了起来。

  这里我想多说两句,一个人单挑多个人的时候,除非对方各个是弱鸡,或者
你手里拿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基本上不会出现一个人打败一群人的场景。所以
我只抵挡了一会就且战且退,不给他们一起冲上来的机会。

  这时贾阴山也趁乱从里面溜了出来,我急忙摆脱开这些人去追他,然后这些
人又跟在后面追我。由于我追得很紧,贾阴山慌乱中跑到了甲板上,我冲出船舱
后回手把门锁上了,他要是想跑就只能跳到海里了。

  看着我不断地逼近,贾阴山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一定要逼我上绝路了,是
吗?」

  「认罪伏法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只要你闪开一条路,就是我的活路,我会隐姓埋名,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
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做过的事。」

  我冷笑一声:「做了那么多坏事,真的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

  「我不想成佛,只想做个普通的凡人。」

  「可惜人间虽大,已没有你这样的凡人的容身之处。」

  「凌警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让我无路可走,那
就请下地狱吧。」

  我毫不示弱地说:「蛇蝎缠身应还招,我佛慈悲亦惩恶。如果你想要下地狱,
我也可以送你一程。」

  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就对准了我,但被我用棍子打掉了,他的后手马上紧
随而至,两把快刀同时弹出,冲着我就砍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还是被他划破了
衣服,胳膊上也被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这让我提高了警惕,出手时更加谨慎小
心。

  两个人激战十多个回合后,我非常吃惊地发现他的刀法非常好,比上次交手
时强太多了,看来在大寺院的时候他没有使出全部本事,这个家伙真是既阴险,
又狡猾。

  不过我也有绝招,那就是乱战。我在酒吧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穿山
甲」是那么狡猾的罪犯,想要抓住他一定很困难,所以随身携带了很多石块、沙
子之类的小工具,到了实战的时候便伺机扔出来,他终于让沙子迷了眼睛,被我
打倒在地。当然这家伙也不是善类,他鞋上的尖刺也划破了我的后背,好在伤口
并不大。

  这个坏蛋躺在地上还骂声不绝,指责我出手卑鄙下流,有辱警察的形象,我
也没搭理他,直接捆住了他的手脚。

  正当我要把他带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小警官,这是我的人,还
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我回头一瞧,立时吃了一惊,跟我说话的竟然是那位难缠的公司高管菲利乌
克,他带着十多人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最麻烦的是,妈妈也被他手下的
两个女助理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

  「先生,您认识这个人吗?」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妙,但是还保持了冷静的态
度。

  「他是我的手下,这两年给我办了一些事。」菲利乌克泰然自若地说着。

  「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知道,他是一个出家人。」

  「不,那只是他的一个伪装,实际上他是我们国家通缉的要犯,我们找了他
很久,这次终于抓到了,一定要押解他回国归案。」

  「如果我不同意呢?」菲利乌克淡然地说道。

  「您要干涉我们国家的法律吗?好像这样对您不太好,毕竟您在我们国内还
有很多生意。」我干脆直言相告。

  「他拿了我一件重要的物品,我必须把东西追回来。」

  「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帮您找回来。」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这下我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他拿了这件东西,你们才把他从警察局捞
了出来?但是他悄悄跑掉了,所以你们是来抓他的?」

  「你的确是有点小聪明,不过做人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菲利乌克不客气
地说。

  「我理解您的困境,但是对不起,搜寻失物的事比较麻烦,您最好联系本地
的警方协同我们一起办理。」

  「别说这些官话了,我不想打扰警察。」

  这下我明白了,贾阴山拿走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而且见不得光,所以菲利乌
克不顾一切要把他救出来,为的只是自己的秘密不被曝光。为了不得罪地头蛇,
我决定退让一步,就对他说:「这样吧,先让他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我再带他走,
行不行?」

  菲利乌克正要回答,贾阴山抢先一步说道:「大老板,不要听他的,我只跟
你谈。」

  「怎么谈?」

  「你只要放我走,我就把东西还给你,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只是想逃命,要你的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你可以找人盯住我,确认东西
没有问题后再放我走。但是你不能把我交给中国的警察。」

  「好,我答应你。」菲利乌克不动声色地说道,接着对我说:「小警官,你
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吧?」

  「我听到了,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你一定会答应的。」他诡异地笑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老婆在我手里。」说完他让两个女助理带着妈妈往前走了一步。

  「菲利乌克先生,您是大人物,不会拿一个女人当人质吧?」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这么做。」菲利乌克无耻地笑
了一下,又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我看了看妈妈平静的眼神,心里一阵发紧,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冒险,唯
独不能拿家人的安全冒险,所以这一刻决定妥协了。我颇为不甘心地对菲利乌克
说:「你是要交换人质吗?」

  「是的。」

  「你能确保我们的安全吗?」

  「可以。」

  「好,我同意。」我押着贾阴山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完成交换。事到如今也
只能这样做了,虽然非常可惜,但是没办法,妈妈的安全最重要。今天这次机会
错过了,以后再想抓这只穿山甲只怕会很困难了。

  「等一下。」贾阴山刚迈出两步,猛地喊了一句。

  菲利乌克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很快回应道:「还有什么事?」

  「大老板,请给我准备一艘加满油的船,我上了船以后就把东西交给你。」

  「好,我答应你。」菲利乌克回答得非常痛快,好像已经预判到对方会提这
个要求。

  贾阴山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也对大老板的诚意没有怀疑,他径直走到自己昔
日的同伴当中,妈妈也快速走到我的身边,我急忙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她像抓
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我的手,手腕轻轻颤抖着,手心里都是汗。我轻轻拍了拍
她的手背,安抚着她不稳定的情绪。

  菲利乌克这次办事的效率非常高,没过多久就有一艘船破浪而来。但是我怎
么想都觉得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这个面目可憎的人似乎给昔日的手下布好了一
张大网。

  贾阴山看到船以后满意地笑了,他将要跳到船上时,忽然转身对我们说:
「我还需要一个抵押,请你们拿给我。」

  「什么抵押?」

  他看着我说:「就是你的那块翡翠原石。」

  没等我说话,菲利乌克的眼中忽然射出两道阴狠的光芒:「穿山甲,你果然
算得很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大老板,我知道您的母亲看上了这块石头,非要弄到手不可,我也只是拿
它自保而已,等我脱险以后自会原样奉还。」

  菲利乌克转而看向我:「小警官,把你的宝贝献出来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据实相告:「翡翠原石我送给别人了。」

  贾阴山和菲利乌克自然都不相信,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贾阴山冷笑道:「凌
警官,你的谎话说得太没有水平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会送给谁呢?」

  妈妈在旁边解释说:「翡翠原石真的不在我们这里。」

  我附和着说:「是啊,我们实在拿不出来。」

  菲利乌克摇了摇头:「年轻人,你的脑筋真不灵光,这种时候还舍命不舍财。」

  我猜到了他们不会相信,但又不想连累大胖,就对他们说:「不信你们可以
去我住的地方搜一下,那里已经没有这块石头了。」

  「我知道你们把石头藏起来了,我要提醒一下,这块宝石是大自然的馈赠,
你们福薄命浅,无福消受,所以它不是属于你们的,还是交给我这样的天佑之人
来保管吧。」菲利乌克无耻起来果然没有下限。

  「什么意思?你们打算明抢是不是?连警察的东西也敢抢?」

  贾阴山不屑地说:「在国内或许有人怕你,但这是在国外,没人承认你是警
察。」

  我冷声道:「所以你们就敢我们的东西,是吗?别说我们现在没有翡翠原石
了,就算有的话,凭什么给你们?」

  「我可以出钱买,五百万怎么样?」菲利乌克说。

  「你就算出五千万也没有用,这块石头我送人了。」

  「送给谁了?」

  「无可奉告。」

  「小伙子,别跟我绕圈子,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贾阴山也知道我不会痛痛快快地交出宝石,他指着妈妈说:「那就让这个女
人跟我走,等你什么时候找到翡翠原石了,就拿石头来换她。」

  他刚说完我就断然喝道:「不行。」

  贾阴山没理我,他转头问菲利乌克:「大老板,你觉得这么做行不行?」

  菲利乌克当然想拿到翡翠原石了,他欣然同意说:「我看这个方法可以。」

  我紧紧搂住妈妈的肩膀说:「你们还没睡醒吧?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抢
不到东西就要抢人吗?」

  贾阴山阴恻恻地说:「你要是舍不得宝石,就让你的女人给我当人质,我脱
险以后自会放了她。」

  菲利乌克在一旁帮腔说:「到底是要石头还是女人,你自己决定吧。」

  「石头我没有,女人是我的,谁也别想带她走。」

  贾阴山指着菲利乌克说:「大老板在这儿,你耍横也没有用,小心有头睡觉,
没头起床。」

  「你也不用吓唬我,我这次是和国际警察一起来查案,我要是出了事,谁也
别想好过。」

  菲利乌克看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对我说:「我建议你把翡翠原石交出来,
我可以付给你钱。这个时候要把这么漂亮的女人舍弃,你于心何忍呢?」

  眼看这两个家伙步步紧逼,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保护妈妈冲
出重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跟着贾阴山上那艘船。

  正在我们三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几位施主
不必争了,翡翠原石在我这里。」

  众人循着声音向下一瞧,一个光头的僧人站在刚驶来的船上,正举头向上张
望着。说来真是太巧了,他就是宝石当前的持有者——大胖。

  看到大胖突然出现,妈妈又惊又喜,急忙向他招了招手:「大师,您怎么来
了?」

  「我看到你们唇枪舌剑,争执不下,特来说和一下。」大胖镇定自若地笑着
说。

  「这里很危险,您不该来的。」

  「你们的争论因宝石而起,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您把石头放在小船上,快点上我们的大船吧。」

  大胖拒绝了妈妈的好意:「多谢施主美意,但是我只有待在这里才会让他们
觉得安心。」

  贾阴山半信半疑地说:「这个和尚疯疯癫癫的,你们会把翡翠原石送给他吗?」

  大胖打开一个箱子,指着里面的石头说:「你们看,是不是这块宝石?」

  贾阴山跳到船上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冲着菲利乌克说:「是真的。」

  菲利乌克急忙说:「那就把东西交给我吧。」

  「东西就放在船长办公室的桌子底下。」

  菲利乌克一摆手,几个手下急忙向船长的办公室跑了过去。没过多久,他们
就把一块类似电脑硬盘的东西拿了回来。一个助手迅速把硬盘接到笔记本电脑上,
经过一番查看后,确认没有问题,菲利乌克点了一下头,连接小船的绳子被解开,
贾阴山和大胖缓缓离开了。

  妈妈冲到船边大喊道:「大师,你要小心啊。」

  大胖摆手道:「多谢关心,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看着小船越走越远,我想找船长去报警,妈妈拍了我一下,让我先不要动,
我转头看了一下,菲利乌克正在微微笑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我看看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拉着妈妈的手返回到舱室里,把门也锁
上了。

  她看着我的样子有点紧张,禁不住说道:「不用这么小心,咱们现在是安全
的。」

  我一想也对,现在已经确定翡翠原石不在我们身上,对于菲利乌克来说已经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当然不会来找我们了。可是转念一想,就这么放跑了贾
阴山,等于放虎归山,恐怕还会危害人间,于是又问妈妈:「为什么您不让我报
警呢?」

  「菲利乌克必然藏有后手,贾阴山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真的这么肯定?」

  「是的。」

  我有点不太相信:「我承认您阅历广博,恐怕您跟黑社会还没打过几回交道
吧?」

  「黑社会也好,白社会也好,都要按照事物发展的规律办事,这一点始终不
会错的。」她淡定地说。

  「那我也要通报一下警方,万一菲利乌克把贾阴山灭口了怎么办?」

  「你们刚起冲突的时候我就已经让船长报警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菲利乌克的女助理捉住了,不过她们对我挺好的。」

  「说起来刚才真是挺惊险的,我就怕他们对您不利。」

  「我也挺害怕的。以前只听说你们办案很危险,这次终于见识到了。你以后
还是别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妈妈显得非常担心。

  「可惜大师落到坏人的手里了,翡翠原石也被拿走了。」我遗憾地说。

  「翡翠原石只是块石头,从送人那天起就已经跟咱们没有关系了,我现在担
心的是大师的安全。」

  「您不是说他的道行很高吗?估计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大师真是个好人,什么事情都被他预先想到了。」

  「您的意思是,他早就料到了宝石会给咱们带来麻烦,所以提前把东西要走
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否则他一个出家人,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妈妈
反问道。

  「嗯,您说得有道理,我现在明白了。」我也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汽笛响,我们来到窗口看了一下,只见菲利乌克带着手
下正在急急忙忙地上另外一条船,动作十分匆忙,似乎要赶往哪里去。他的表情
很焦急,而且一直在忙着讲电话,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看到他们走了以后,我对妈妈说:「我出去给詹警官打个电话。」

  她的丹凤眼马上瞪了起来:「你又想甩掉我吗?」

  「您误会了,只是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别哄我了,你肯定是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您太紧张了,这次是办正事,一点儿都不危险。」

  「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我只好拉着她的手来到船长那里,借用他的工作手机跟詹警官通了个电话。
詹警官说他们已经发现贾阴山的踪影了,正在全速赶往前方的港口,估计很快就
能见分晓了。听到这里时我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往回走的时候,妈妈责怪我接二连三地骗她,我耐心地说:「这几天的事您
都看到了,我说假话也是出于无奈,您不是警察,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如我反应快。」

  「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不再分开,谁知你一转眼就把我撇下了,还找个替身
杵在那儿骗我,你的鬼主意太多了。」

  「那些家伙太凶狠了,打死我也不敢让您去冒险呀。」

  「我就那么不可靠吗?你就算告诉我实话了,我还能拖你的后腿吗?」

  「亲爱的,除了这些危险的事,我什么都可以跟你在一起。」

  「真的吗?」

  「那当然,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实话。」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妈妈开始觉得有些乏了。自从大船出事,一直到追捕
穿山甲,她都跟着我忙前忙后,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已处于极度的疲劳状态,
一旦静下来以后便感觉体力不支,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见她接连打了几个呵欠,就劝她小睡一会,她不肯,说怕我趁她睡觉的时
候溜掉,我说:「你当我是耗子吗,没事就溜来溜去的?」

  她说:「反正我不睡觉,就在这儿盯着你。」

  我说:「你还打算一辈子不睡觉吗?」

  「没事儿,我这会儿还挺得住。」她又打了个呵欠。

  「困了就休息一会儿呗,把身体充满电是为了更好地放电,我最喜欢您迷离
的双眼了。」

  「别拿好话哄我。喂,你就不困吗?」妈妈疑惑地看着我。

  「我?当然也困了,我在这儿硬撑着呢。要不然我陪您睡一会儿?」我想了
一个办法。

  「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犹犹豫豫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还是怕我离开她,就把手伸过去说:「这样吧,我把手交给您,您
只要牢牢地抓住它,还怕我逃到天上去吗?」

  「你的意思是,咱俩一起躺下来休息,而且手拉着手,对吗?」

  「对,就是这样。」

  妈妈大概是太累了,她挡不住困意的袭扰,决定小憩一会,就拉着我的手一
起躺在床上。为了保持警惕性,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睡得太沉,一定要盯住我,
所以特意把眼睛睁得大大地。

  可是她终究还是扛不住睡意的来临,才躺下一分钟就睡着了,而且睡得那叫
一个香甜,怎么晃都晃不醒。

  我爱怜地看着她秀美的脸庞,给她盖上了一条毛毯。她虽然已进入了深度睡
眠,还是牢牢抓着我的手,半分都不肯松懈。

  不过她还是太乏了,又躺了一会就睡得更沉了,攥着我的手劲也渐渐变松,
我想上厕所,就稍微用了点力,终于把手拔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无手可握,她睡得很不踏实,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头也不住晃
动着,额角沁出几滴汗珠,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

  忽然,她连喊了几声「老公」,听不到回答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我
不在房间里,忍不住喊了起来:「小东,小东,你在哪儿呢?」

  我急忙推开门说:「别慌,我在这儿呢?」

  「你干什么去了?」妈妈急得向我伸出双手。

  我急忙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亲爱的,我去卫生间了。」

  她担心地晃着我的胳膊:「吓死我了,以为你又偷偷跑掉了。」

  「您太紧张了,这是在船上,我往哪里跑啊?」

  「你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梦见你又瞒着我抓坏人去了,怎么喊你都
不回头,急得我直蹦,一下子就急醒了。」

  「您做恶梦是因为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

  「不,不睡了。小东,我怎么感觉还像是在做梦呢?你真的回来了吗?」

  「嗯,我没有回来,您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

  「讨厌,又跟我开玩笑。」妈妈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胳膊。

  「您要是想弄清楚是不是幻觉,跟我打一炮不就知道了?」我的嘴又开始油
腔滑调了。

  她的脸上升起一片红云:「你一说流氓话我就放心了,这次肯定不是幻觉。」

  我也轻轻拍了一下妈妈的玉臂,学着她的口吻说:「讨厌,又把人家当成流
氓了。」

  「你又学我说话了。」

  「再歇一会儿吧,我在旁边陪着你。」我体贴地说。

  「不,不歇了,睡太多会头痛的。」她握着我的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亲爱的,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我泡在水里的时候,您好像答应我娶好几个老婆了,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妈妈显出茫然的样子:「我说过这句话吗?怎么没有印象呢?」

  我故意皱着眉头说:「您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海水泡了?怎么刚说完不久的话
就忘了?」

  「我怎么可能说这句话呢?你都已经娶了两个老婆了,还嫌不够吗?」

  「您肯定说过,当时我的头就耷拉在水面上,您一边哭一边许了很多承诺,
还同意让北北搬回到咱们附近住。」

  「胡说,我不可能答应你娶很多老婆,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会
同意的。」

  看到她完全不承认说过这句话,我也没觉得意外,这跟我心里预想的结果一
模一样,如果她真的同意了一夫多妻制,那才是真的荒谬绝伦。我笑了一下说: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我还以为您同意我扩招了呢。」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你要是敢扩招我就把你的考生都掐死。」

  「这不是挡住了莘莘学子的求学上进之路吗?」

  「你的那些考生个个如狼似虎,还有的都已经怀孕了,你敢把她们招进门我
就跟你拼了。」妈妈恨恨地说着,顺手又掐了我两下。

  我疼得叫了一声:「别这么用力啊,好家伙,您先前答应不打我、不骂我了,
现在就整天地掐我,敢情比原来还疼啊。」

  「我这是让你长长记性,别总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只是重复一下您说过的话,谁知马上就遭到迫害了。」

  「你触碰我的底线了,不掐你还留着你?」

  「行行行,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过您可够健忘的了,才说完的话就全
都忘了。」

  「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倒想问你一下,你怎么又开始藏私房钱了?而且还藏
在了我的珠宝盒的下面?」

  「好嘛,敢情您这是选择性遗忘症,让我扩招的事忘了,私房钱的事却记得
清清楚楚的。」

  「别废话,快点交代私房钱的问题。」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您不知道这句话吗?我这也是险中求财。」

  「现在呢?还觉得那里最安全吗?」妈妈得意地问道。

  「不觉得了,」我苦笑着说,「我真是蠢,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在哪儿都告
诉您了,这下完蛋了,我要变成穷光蛋了。」

  「看在你坦白的份儿上,我可以从宽发落,给你留下几百块钱作为活动经费。」

  「谢谢,我真是太感动了,您真是温柔贤淑的好妻子。」

  「干什么?讽刺我是不是?」

  「我可不敢讽刺您,好了,您歇着吧,我要出去一下。」我站了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去?」她急忙拉住我的手。

  「姑奶奶,我去上厕所。」我着急地说。

  「刚才不是去过了吗?」妈妈纳闷地问。

  「刚才是小便,这次是大便。」

  「你消化得也太快了吧?」

  「我现在肚子里憋了很多气,加速了小肠、大肠的蠕动,所以要去大便。」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那里是单间,只能进去一个人。」

  「那我在外面等着你。」

  「亲爱的,不用盯得这么紧吧?我只是去方便而已,又不是去喝酒,再说卫
生间里面臭臭的有什么好去的?」

  妈妈不放心地说:「万一你借着上厕所的工夫尿遁了怎么办?」

  「这是在船上,我往哪里遁?遁到海里吗?」我觉得她的说法有点不可思议。

  「不行,我已经上了好几次当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听你的了,总之你去哪
里我就去哪里。」

  我劝了半天她也不听,两个人只好手拉手地去卫生间。进了单间后我说:
「我要开始方便了,这回可以松手了吧?」

  「不行,还不能松手。」妈妈的口气很坚决。

  「那我怎么方便呀?」

  「你要用手方便吗?」

  「我需要用手保持平衡,寻找那种释放时的快感。」

  「你把着我的手,一样可以保持平衡,一样可以找到快感。」

  「我又不是小孩,需要大人把着才能拉屎,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你方便你的,不用介意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习惯大便的时候拉着别人的手。」我试图甩开她的手。

  谁知妈妈握得更紧了:「那就让我也进来。」

  「您不嫌臭吗?」

  「不嫌臭。」

  「您在外面等着不行吗?我待在里面也跑不了。」

  「不行,我被你骗了太多次,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拉屎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肯定拉得不爽快,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呢,快点闪开,让我进去。」妈妈嫌我啰啰嗦嗦的,
索性直接挤了进来。

  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陪在旁边见证了整个大便的过程。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还紧紧拉着我的手,我无奈地问道:「以后真的要连上
厕所也形影不离吗?」

  「对呀,早就已经说好了的。」

  「您不是常说夫妻之间要给对方留一些私人空间吗?」

  「是的,我已经给你留了私人空间了,刚才不是让你在单间上的厕所吗?」

  「可我不是一个人在单间,您也在里面呀。」

  「这就对了,夫妻之间既要有私人空间,也要有共享空间。」

  「您好厉害,怎么说都有理,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听完一席话,
等于没说话。」

  「不要在这儿发牢骚,我也是被你害的。」

  我说:「要不在咱俩之间拴一个绳子吧,这样就省得您总拉我的手了。」

  妈妈不同意,她说:「万一你偷着把绳子拴在别的地方怎么办?」所以这一
招还是不行。

  随后不管我怎么解释,都被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任我有多少道理,也不能和
她分开。无论在船上的什么地方,我们都十指相扣,双眼含情脉脉地互相凝视,
比所有的情侣都更情浓似蜜。

  我想就算包括爸爸在内,妈妈也从来也没和别的男人在公共场所如此地秀恩
爱过,对于她这样的大总裁,肯放下身段痴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真是开天辟地
的罕有之事,就算很多年轻人也不如她这样爱得热烈、大胆,有时连素来脸皮很
厚的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这样,妈妈为了防止我再次跑掉,不管做什么事都跟我在一起,我们就像
连体人一样,同吃、同行、同上厕所,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随着大船回到了港
口。

TOP

0
27。5

     下了船以后,第一眼就看到很多警察聚集在码头,我很快找到了詹
警官,问他怎么了,他简短地回答道:「所有的人都捉住了,唯独少了大胖。」

  「大师哪里去了?」妈妈关心地问道。

  「他们两个人的船翻了,我们只找到了贾阴山,没有找到大胖。」

  「还找到别东西了吗?」

  「还找到贾阴山的一个箱子和大胖的一件衣服。」他拿起一件青灰色的僧袍
展示给我们看。

  「发现一大块翡翠原石了吗?」

  「石头?没有看到。」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发现贾阴山的时候,他好像
也正在水里找什么东西,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块原石?」

  「可能是。」

  「坏了,大师可能出事了。」妈妈担心地说。

  「我觉得他不会出事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为什么?」

  「您常说他是得道的高人,高人怎么会轻易出事呢?再说他长期生活在海边,
水性肯定不会太差,所以不用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

  「可惜那块翡翠原石也不见了,一百万美元就这样打了水漂。」我觉得有点
遗憾。

  「这块宝石留在手中只会带来麻烦,让它回归大海也许更好。」妈妈更豁达,
看得更开。

  我又问詹警官:「还捉到谁了?」

  「还捉到了菲利乌克的几个手下,他们一直在跟踪和围堵贾阴山,想要抢人
夺宝,也被我们控制住了。」

  「捉住菲利乌克了吗?」

  「目前还没有关于他的犯罪证据,暂时不能逮捕他。」

  「他的手下都有犯罪行为了,难道跟他没有关系吗?」

  「目前还不能证明这些人是受他的指使,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如果找不到证据呢。」

  「那就只能放了那些人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心想,菲利乌克位高权重,富可敌国,而且家族背
景非常深厚,一般人是很难动他的。

  这时贾阴山被几个警察推了出来要押上车,妈妈大声喊道:「你把大师怎么
样了?」

  贾阴山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疯和尚差点害死我,要不
是他缠着我,我的船也不会翻,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这么一说就表示大胖没遭到毒手,妈妈总算稍微放了一点心。

  贾阴山见我们面露喜色,口气变得更恶毒了:「凌警官,你不用太得意,你
和自己的母亲搞暧昧关系,我会把这件事到处说给别人听的。」

  这个家伙说的一定是我和蓉阿姨卧底打入「土豹子」的事,那次我们俩误打
误撞地扮演了一对母子,就因为这个关系获得了「土豹子」老大章炳铁的信任。

  妈妈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我冷冷道:「你搞错了,那位陪酒小姐也是卧底
的警察,她不是我的妈妈。」

  「你别想狡辩了,我听到你叫她『妈』了。」

  「笨蛋,那也是为了迷惑你们才那么叫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他绝望地大喊了起来。

  旁边的警察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把他摁着脑袋推到了车里。

  看着警车扬长而去,远处的几辆车也缓缓开动了,我才发现菲利乌克就坐在
车里,原来他一直在盯着警察和我们的动静。

  等到这些人全都走了,妈妈担心地对我说:「那个家伙会不会真的把咱俩的
事到处乱说?」

  「别担心,他说的是我和蓉阿姨,我俩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冒充的是母子。」

  「但是别人听到这些谣言都会联想到你和我的身上。」

  「嗯,您说得有道理,回去以后我跟蓉阿姨商量一下这件事。」

  「这个人以后在这里受审,还是会押回咱们国内?」

  「目前还不好说,我们会想办法把他引渡回国。这个家伙的手上有好几条人
命,一定要让他接受公正的审判。」

  「哦。」妈妈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不知道大师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看,大胖真是个挺好的人,而且预测得很准。」我暂时抓不到大胖的
破绽,只能承认他有点手段。

  「那当然,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不同寻常,他的眼光看起来很柔和,实际
上非常锐利。」

  「唉,前几天错怪他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贪财的和尚呢。」

  「只有你才把别人想得那么不堪。」

  「我是警察嘛,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会轻易怀疑一个人。」

  「现在没什么事了,我想坐船出去找一下大师。」

  「别开玩笑了,咱们刚回到岸上,又要出海去吗?」

  「大师对咱们有恩,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撇下吧?」妈妈对我的冷静不太满意。

  「那可是茫茫的大海啊,您觉得凭咱俩的力量能找到一个人吗?这跟大海捞
针有什么区别?」我坦率地说道。

  「可是……也不能待在这儿袖手旁观呀。」

  「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委托更多的船去搜救,谁要是能找到线索或是找到
人,咱们就给他多发奖金,这样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一些?」

  「好,那你就快点去办吧。」她只能同意了我的建议。

  看到她的样子很着急,我马上去联系官方和当地的搜救团队,并拿出一大笔
钱做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人很快做好了动身的准备。看到他们的船
出海以后,妈妈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终于回到熟悉的陆地上了,妈妈庆幸地说:「谢天谢地,这次真是太惊险了,
以后我可不会轻易地去坐船了。」

  「船还是要坐的,只是要更小心一些。」

  「走,咱们去吃饭吧。」

  「真巧,咱俩想到一块儿了。」

  我俩都有些饿了,选了当地最好的一家饭店,这里的海鲜最出名了。除了几
个招牌菜之外,妈妈还给我点了好几道补肾的大菜,我一看那些菜就有一种似曾
相识的感觉。

  记得第一次从同心岛回来,妈妈也是给我一番补肾,使我充满了火力。随后
的事情自然无需多言,我们连夜实践了一把「十全大补法」,那一次的肉搏战真
是惊天地,泣鬼神,随后我又被依依连榨了三次精,因此有了「拼命十三郎」的
称号。这个两天十三射的纪录我自己后来也没有打破过。

  看到这些生龙活虎的佳肴,我会心地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您今天晚上打
算鸣礼炮了吗?」

  她脸色微红地瞥了我一眼:「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

  因为她一直紧贴着我坐着,我把手抽出来摸了一下她的美臀:「您为什么突
然想通了呢?」

  她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对我说:「斯文一点,注意规矩,这里是高
级场所。」

  「我已经很规矩了,按照惯例我应该把手插到您的裙子和胸罩里面。」

  她面带酡颜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讨厌,你越来越大胆了。」

  「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你问我为什么想通了是吧?还不是因为这次海上的遇险。我觉得人要学会
惜福,两个相爱的人真正相聚的时光是很短暂的,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学会珍惜,
彼此爱护对方是最重要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争吵上,否则等以后再后
悔就来不及了。」

  「说得真好,看来这次遇险也算因祸得福,您对婚姻和爱情的理解又上了一
个档次。」

  「我只是不想再发生追悔莫及的事情了,失而复得的经历不会经常遇到,好
运也不是常有。我这次对项目的追求太完美,现实已经教育我了,应该吸取教训
了。」

  「好极了,您终于想通了。」

  我和妈妈吃到一半的时候,地下忽然快速跑过来一个东西,如闪电一半蹿入
了饭店的库房,我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动物,急忙对妈妈说了句「我
出去一下」,身子迅速弹了起来,也跟着跑进了库房。

  她愣了一下,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发了会呆,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有点措手
不及。又过了几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把刀叉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就向库
房跑了过去。

  这次她的反应非常快,只比我晚了几分钟。一把推开库房的门后,她在几个
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冲了进来。迅速扫视了一下整间屋子,她马上锁定了一扇打
开的窗户,再次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半边身子已经悬在外面
的我:「凌小东,你这个坏蛋,又想甩掉我吗?」

  我着急地喊道:「您干什么呀?我这儿忙着呢。」

  「忙什么呢?忙着逃跑吧?」

  「我在抓小动物。」

  「你的借口越来越五花八门了,抓小动物的理由都能编出来。」妈妈气得直
晃我的身子。

  「我真的在办正事。」我急忙解释说。

  「我不信。」

  「快点放开我吧,一堆人看着呢。」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撇下我一个人就跑了,这种事你干过多少次了?」

  我拿过手里的猫给她看:「您瞧,我抓的就是这个。」

  「你为什么去抓猫?」她怔了一下。

  「您没看出来这只宠物猫很名贵吗?刚才有个贵妇人一直在追它,但是始终
追不上,我就帮了一下忙。」

  妈妈仔细看了一下:「这好像是那种萨凡纳猫,确实和普通的猫不太一样。」

  「嗯,它的毛色和纹理都挺特别的。」

  这时一个打扮很奢华的外国女人敲门进来了,我忙对妈妈说:「让我下来吧,
失主来找猫了。」

  她这才松开双手,我轻轻地从窗台上下来,将那只宠物猫交给了外国女人。
她连续说了好几句「谢谢」,我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客气。接着我们向库房里的
人表示了歉意,他们也挺理解的,还夸我身手敏捷。

  离开库房之后,妈妈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别再盯着那个贵妇人了,她长得
很好看吗?」

  「我在看她怀里的猫。」

  「我看你是对猫的主人感兴趣了。」

  「我只是想研究一下那只猫的与众不同之处。」

  「下次再有这种行动,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我刚才已经说了,要出去一下。」

  「你说得那么匆忙,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OK,我下回行动之前一定先打个报告,把要办的事情写得明明白白的,
等获得您的批准了再出发,成不?」

  「这还差不多。走,接着去吃饭吧。」

  「亲爱的,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牵手了?我不太习惯用一只手吃饭。」

  「你想用两只手吃饭,是吗?」

  「对啊。」

  「好吧,我同意了。」妈妈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拒绝我。

  「老婆,你真是太好了。」我高兴地说道,心想她肯定是想通了,两个人总
这么牵着手实在是不方便,也会惹人笑话,还是回归正常比较好。

  事实证明我想得太一厢情愿了,回到座位上她就分开我的双腿,直接坐到了
我的怀里,我当时就懵了,这还是至高无上、尊贵矜持的母上大人吗?这不就是
娇俏缠人、寸步不离的小迷妹吗?

  她见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就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喂,你怎么不吃呢?」

  我犹豫了几秒才说道:「怪不得您同意不牵手了,原来是有更亲密的方式约
束我了。」

  「这样挺好的,你也不会突然跑掉了。」

  「您不怕别人议论咱们吗?不怕他们说咱俩太肉麻了吗?」

  「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怕。」

  「我发现您一出国就完全放开了,好家伙,在国内逛街的时候想牵一下手都
很费劲,这回倒好,直接来了个美人怀中坐,您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妈妈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你总是不辞而别,我被你吓怕了,宁可坐
得亲密一点也不能给你机会溜掉。」

  我小声说:「我的棍子已经顶到公主殿下的屁股了,您不害怕吗?」

  她洁白如玉的脖颈有点淡淡的红:「你向来就是个流氓,我有什么可怕的。」

  「您是不是巴不得我的棍子顶破您的裤子,直接顶到菊花蕾的里面?」

  她一点儿也不气恼,只是低声说:「别开玩笑了,快点吃饭吧。」

  「坐在怀里应该怎么吃饭,这不用我教您了吧?」我坏笑着说。

  她脖颈上的红色更深了几分:「真讨厌。」

  妈妈没有拒绝,真的按我的要求做了,她把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送到我的嘴
里。我们都喝了一点红酒,喝得恰到好处,微醺的感觉很舒服。连续忙碌了很多
天,今天是最没有后顾之忧的一次用餐,酒也喝得很放松,我们真正地感觉到了
惬意。

  用完餐后,我们手挽着手走在港口上,看着月光下漆黑的水面,妈妈很有感
触地叹息了一声:「夜色下的大海也挺美的。」

  「我觉得大海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它不可捉摸的个性,就像女人一样,时而
平静如水,时而狂浪滔天。」

  「我的性格很温柔,可不是难以捉摸的那种。」

  「对,您的性格很温柔,除了经常揍我,其它的都很好。」

  「你说得太夸张了,我有那么暴力吗?」

  「反正妇联的同志都已经盯上您了,您可要多加小心。」

  「还不是因为你犯错在先,否则我会打你吗?」

  「我这么大的男人还要被女人打,这也真是没谁了。」

  「如果你总是犯这种错误的话,就算到了八十岁也会挨打的。」

  「唉,这才叫活到老,打到老。」

  经过一个露天酒吧的时候,我和妈妈过去买了两杯酒,看到他们正在选音箱
播放的歌曲,就问能不能放我带的音乐,他们说当然可以,于是我就把妈妈最爱
听的那首曲子传输了过去。

  等到《你恋爱的样子很中国》的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坐在比较远
的一张长椅上了,这里没有人能听到我们说话,还可以感受到阵阵清凉的海风。

  听到熟悉的音乐,妈妈心情愉快地对我说:「你还挺有心的,知道我喜欢在
喝酒的时候听这首歌。」

  「那当然了,知母莫若子嘛。」

  「你说什么?」

  「喔,应该是『知妻莫若夫』。」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些呢?」

  「您不是就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低下头轻笑了一下:「这句话说得没错,你要是一本正经的话,那就不是
凌小东了。」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咱俩的事情不被外界所容,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不过只要咱们真心相爱,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也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我相信大师所说的话,咱们三生三世都是夫
妻。」妈妈认真地说。

  「肯定是这样的,咱们在每一世都是夫妻,同时还是母子,等于上了双保险,
就算想分开也办不到。」我回答得也很细致。

  「为什么非要是母子呢?只做夫妻不好吗?」她还是对母子相恋的事顾虑重
重。

  「只做夫妻的话容易离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唯有加上亲情的纽带才会
让咱们的关系更牢固,这也是命运之神对咱们的关照。」

  「这份关照太体贴了,弄得咱们好尴尬。」

  「有什么办法呢,很多爱情都是不为世俗所容的,比如杨过和小龙女。」

  「他们虽然爱得很辛苦,但是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总比咱俩的路要好走一
些。」

  「现在看起来觉得好走,实际上放在古代的背景下也是不伦之恋,几乎不会
有人支持他们。」

  「没想到你对那本书看得那么细。」妈妈侧头看着我。

  「里面最好看的就是他们冲破世俗阻碍、不顾一切相爱的部分,我对好几段
情节的印象都很深。」我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口气变得无比郑重。

  「我记得你在同心岛的时候讲过他们俩在襄阳赏月的那一段故事。」

  「没错儿,您记得真清楚。其实后面的内容也非常有震撼性。」

  「还有什么内容更震撼?」

  「就是杨过和小龙女在重阳宫拜堂成亲那一段,杨过的那番表白给我印象很
深,您还记得吗?」

  「我……似乎看过那一段。」

  「原话我记不清了,好像大概的意思是:什么师徒名分,咱们通通当是放屁!
死也罢,活也罢,咱俩谁也没命苦,谁也不会孤苦伶仃。从今而后,你不是我师
父,不是我姑姑,是我媳妇!是我妻子!」

  妈妈深有感触地说:「这一段话说得大胆恣意,确实很感人。」

  「我当初追求您的时候,就想把这一段重演。」

  「怎么重演?」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的表情更严肃了:「我当时特想冲进宝利公司,搂着您在大家伙儿面前把
杨过的话重复一遍,又怕您不同意,就没敢那么干。」

  妈妈擦了一下汗:「幸亏你没那么干,否则我非从楼上跳下去不可。」

  「是啊,咱俩的关系比杨过和小龙女亲密多了,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出
来,肯定是最爆炸的新闻了。」

  「你敢那么做的话,咱们俩就彻底完蛋了。」

  「好在我后来冷静下来,不然就真的没脸做人了。」

  她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我也没想到你会有那么疯狂的想法。」

  「为了和您在一起,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算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您没喝醉
酒,咱俩早晚也会发生关系,这是命运的安排,历史的巨轮,谁也无法更改。」

  「说得那么吓人,好像咱俩发生关系是理所应当的,好像你爸爸也是多余的。」

  「我可没那么说爸爸,我很爱他,再说没有他哪有我。」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有这个苗头了,你对成熟女人的兴趣好像比年轻女人的
兴趣更大。」妈妈揶揄地说。

  「我也发现了,您对我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更有兴趣。」我也不示弱,直接反
击道。

  「你的手机里和电脑里都是成熟女人的照片。」

  「那是以前,现在我的脑子里都是您。」

  「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看您的笔记本电脑里也存了很多小黄片。」

  「胡扯,我的笔记本里根本就没有小黄片。」她觉得我又在瞎说。

  「别遮遮掩掩了,我已经看过您的电脑了。」

  「我的笔记本都是有密码的。」

  「那些密码在我面前形同虚设,我已经在您的电脑里逛了好几圈了。」

  「你都看到什么了?哪一部是小黄片?」妈妈问道。

  「我至少看到了两部刺激的外国片,一部是《姐弟恋》,一部是《假结婚》。」
我绘声绘色地说着。

  「笨蛋,那都是正常的外国电影,不是什么小黄片。我发现你的眼睛总是冒
着黄光,看到什么片子都觉得是色情片。」

  「您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关于姐弟恋的电影呢?是不是想从中获得一些灵感?」

  「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英语的口语和听力。」

  「我知道您的心思,您是想更好地把控我的内心,让我做一只乖巧听话的小
奶狗,对不对?」

  「你就会乱扣帽子,咱俩还需要揣摩对方的心思吗?」

  「我觉得您挺有趣的,偷偷下载一些姐弟恋的片子去看,还不告诉我。」

  「你的电脑里不也有很多这样的电影吗?你是不是也想学习更多的本领,以
便更好地去泡富婆?」妈妈讽刺地说。

  「您怎么也偷看我的电脑?」我记得自己的电脑都设置密码了,看来她是趁
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检查的。

  「我还在里面见到了一部法国电影《爱上岳母大人》,连字幕都没有,你别
告诉我你是为了练习法语才看的。」

  「差不多吧,我主要是为了了解国外的文化和风土人情。」

  「切,看来咱俩都是一样的好学。」妈妈撇撇嘴。

  「好了,亲爱的,咱们喝杯交杯酒吧。」我举起杯子对她说。

  她欣然举起杯跟我喝了一杯合卺酒,喝完脸色马上泛起一片石榴红。

  我接着又说:「再接再厉,再喝一杯『交口酒』。」

  她急忙看了一下远处的人,有点窘迫地说:「这样不太好吧?那边还有人呢。」

  「没事儿,咱们这边灯光昏暗,他们看不清的。」

  她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办了,含了一口酒度到我的嘴里。我喝
完以后也含着酒喂到她的香口里,她喝完以后脸色更红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两腮桃红点点开。

  「这下行了吧?」她娇羞地问道。

  「还没完呢。」

  「什么?还没完?」妈妈的娥眉微微一蹙,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对啊,喝完了交杯酒、交口酒,还有三种酒没喝呢。」

  「哪三种酒?」

  「就是交肉酒、交欢酒、交臀酒。」

  「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咱俩洞房花烛夜那天也喝过这五种酒,想起来了吗?」

  妈妈的脸色马上变了,她推开我的手就想逃,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又急忙折回
来,再次握紧了我的手:「你别想用这招骗我走,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您不害怕喝后面三种酒吗?」

  「有什么害怕的,回到房间就可以喝,但是在外面不行。」她说话的时候脸
红扑扑的特别妩媚,好像一个喝醉酒的仙女正在诉说心事。

  「您可能没发现,这里正是一个喝交欢酒的地方。」

  她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没有任何爱情的宣传画,还是个露
天的场所,怎么喝交欢酒?」

  我把手往上指了指上面:「您看看这棵是什么树?」

  她抬头看了一眼:「是枫树。」

  「答对了,枫树是象征男欢女爱的一种树,号称『性爱之树』。咱们正好坐
在了枫树下面,当然可以合理合法地喝交欢酒了。」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枫树是『性爱之树』?」

  「您不知道吗?这是古人告诉咱们的。」

  「哪个古人说的?是咱们小区姓古的那个保安吗?」

  「不,是唐朝著名的诗人杜牧。」

  「杜牧?他怎么说的?」妈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有一句著名的诗是『停车做爱枫林晚』,意思是到了枫树下就该做爱,
所以枫树就成了『性爱之树』的代名词。」我说得煞有介事,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真可笑,那句应该是『停车坐爱枫林晚』,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难道我从小到大都理解错了?我还以为到了枫树下就可以合欢交媾了呢。」

  「去你的,就会跟我开这些不正经的玩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也该说些正经事了。」

  「什么正经事?」

  「请问什么时候能把您的菊花穴献给我?」

  「这是正经事吗?」

  「我觉得很正经啊。」

  「我就纳闷了,每次你跟我聊不到三句话准会扯到那方面的事,咱们就不能
谈点高大上的吗?」

  「怎样的话题才算高大上?」

  「刚才谈到杨过和小龙女时的气氛就很好,结果你说着说着就又下道了。」

  「嘻嘻,我本来也想说点严肃的事情,但是一见到您美丽高贵的样子就想逗
您一下,这样的心理是不是有点不健康?」

  「你们男人是不是见了漂亮女人都是这种反应?」

  「也不完全是。」

  如果搁在往常,妈妈一定会再教训我几句,但是经历了大海逃生的波折艰险
后,她对人生有了许多新的看法,对于我无休止的玩笑也不再嗤之以鼻,而是变
得宽容了许多。她轻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非要这么
开玩笑,那就开吧。」

  她态度的转变让我没法儿再出招,只好讪笑着说:「算了,不说了,听歌吧。」

  妈妈握紧我的手说:「别『算了』呀,接着开你的玩笑吧,我不介意的,多
粗俗都行。」

  「您是不是生气了?」我急忙看向她的脸。

  「我没生气。」

  「真的?」

  「真的。」

  「那您跟我亲个嘴儿。」

  「好呀,不过你要把话说完整了。」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嗯。」她把嘴凑过来,跟我深深地吻了一下。

  亲完以后,妈妈倒在我的怀里,用粉面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摩挲着:「我现在
觉得,能听到你的玩笑话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不管你说得多下流,我也不会
在乎。」

  「我怎么感觉您是在讽刺我呢?」

  「不,我真的没有讽刺你。现在能听到你的声音,还有那些熟悉的荤段子,
我感觉很舒服。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更开心的事了。」

  我这才相信她没有生气,所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禁不住有些感动,低下
头在她的侧脸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已经准备
了很多肺腑之言,就怕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说出来会让您恶心,所以没敢直接说出
来。」

  「你不用刻意地改变自己,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好了。」

  「谢谢您,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

  「讨厌。」她嗔怪地掐了一下我的腿,不过没用力,感觉很舒坦。

  随后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倾听着灯火闪亮处传来的悠扬歌声,身子都放
松下来。我觉得这首曲子很适合现在的场景,节奏也不再那样缓慢了。眼望着徐
徐起伏的海面,感受着柔柔的夜风,我们的心境一时间变得无比平和,竟似要随
着那首《你恋爱的样子很中国》一起迷失在无边的暗夜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喝酒的人渐渐散去,妈妈对我说:「咱们也走吧。」
我说:「好。」

  两个人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几对情侣在那里拥抱接吻,妈妈急忙把
头转过来,我笑着说:「咱俩也亲热一下吧。」她摇摇头:「这里不方便,还是
回去吧。」

  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嗔怪地轻声说:「不要毛手毛脚的。」

  我又拍了一下:「我只是动手,还没有动脚。」

  「你怎么还拍?」

  「老婆,你的屁股好有弹性,好像又增加了很多肉。」

  「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变化。」

  我爱不释手地又连拍了好几下:「您是不是经常做臀膜?」

  「没有,我只做面膜。」妈妈被我拍得娇躯直颤。她今天脾气出奇地好,一
点儿都不生气。

  「那您的屁股为什么这么完美?」

  「不知道。」

  「那就是丽质天生了。其实小时候您打我屁股的时候,我就盼着有一天能反
转局面,也好好拍一下您的屁股,没想到这个目标居然实现了。」

  她顺手推了我一下我的胳膊:「想不到你从小就这么坏。你说你到底是像我
呢,还是像你爸爸?我俩都是正常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呢?」

  「可能是因为你跟我爸爸太正派了,基因传到我这儿就变异了,这叫做负负
得正。」

  「不对呀,北北也很正常啊。」

  「也许这种事传男不传女呢。」

  「你真会胡联系,」妈妈不经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忽然惊叫一声,「哎
呀,我的戒指不见了。」

  我倏地紧张起来了:「是不是落在刚才那个酒吧里了?」

  「没有,刚才还在手里呢,」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说,「可能是甩到那个水池
里了。」

  「水池?在哪儿呢?」我急忙站到水池的边沿上,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扫来
扫去,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我打算试试水深的时候,屁股后面突然挨了一脚,登时就失去了平衡,
身子向前一扑,两只脚都踩进了水里。不过好在水还不深,只没到了膝盖。

  我回头一瞧,妈妈正笑吟吟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促狭的表情。我有点不解,
迟疑了一下才问她:「您要干什么?」

  「找戒指当然要下水去找,对不对?」

  「那也不用踢我的屁股啊。」

  「我看你磨磨蹭蹭的,决定助你一脚之力。」

  「好嘛,您的动作还挺麻利。」

  「我着急嘛。」

  「您为什么不下来?」

  「我想让你先下去探探路。」

  「我已经探得差不多了,您可以下来了。」我冲她招着手。

  「不行,我的水性不如你,下去也没有用。」妈妈微笑着说。

  「您不是说以后要跟我形影不离吗?」

  「没事儿,我在岸上盯着你就行了,这就等于形影不离了。」

  「您不怕我扎个猛子从水池底下游到太平洋去吗?」

  「不怕,这个水池是封闭的。」

  「好家伙,这会儿您又不怕我溜走了。」

  我弯下腰在水里捞了一会儿,只捞到一个易拉罐的拉环,于是站起身对她说:
「您确定是把戒指掉到这个池子里了吗?」

  「不确定。」妈妈摇摇头。

  「什么?不确定?那您为什么让我下水?」

  「我想看看你喝完酒以后的水性怎么样。」

  「什么?您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那您不就是在逗我玩吗?」

  「是的,我就是在逗你玩。」

  我愣了几秒后,转身往回走:「您的戒指真的甩出去了吗?」

  她笑着举起另一只手,上面赫然戴着一只戒指:「你说呢?」

  我这才意识到被妈妈耍了,想不到高雅清丽的母上大人也会骗人,自己属实
有些大意了,我笑着一步步在水里走着:「亲爱的,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也学
会骗我了。」

  「你骗了我好几次了,我就不能骗你一次吗?」

  「那您就是承认是故意的了?」

  「对,我是故意的。」

  「您心里不惭愧吗?没有负疚感吗?」

  妈妈抿嘴笑道:「一点儿都没有。」

  「这样骗我有什么意思呢?」我问她说。

  「非常有意思,而且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屁股很有弹性,上面的肉也很多。」

  「好啊,您可真行,想不到女人搞起恶作剧来丝毫不比男人逊色。」

  「回答正确,我感觉非常痛快,非常过瘾。」

  我走出水池后来到妈妈面前:「现在有一点后悔了吧?」

  她轻咬着豆沙色的红唇,脸上绽放着两片红烧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嗯,后悔了。」

  「后悔什么了?」

  「后悔谜底揭开得太早,应该让你在水里再多泡一会儿。」

  「您不害怕我打击报复吗?」我贴得她更近,呼吸已经喷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身体一直在往后倾斜,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故意示弱道:「帅哥,我好
害怕啊,千万不要打击报复我。」

  「那就说点好听的话求求我。」

  「行,我求求你,下次开演唱会的时候能少带点鸡蛋和西红柿回来吗?」

  「好啊,您越来越过分了,看我怎么收拾您。」我装作无法忍受的样子,一
弯腰就将她扛了起来。

  妈妈似乎料到了我有此一招,她没做任何抵抗,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像
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挂在我的肩上。我却没打算放过她,还是在她的丰臀上拍了
一下:「快点说,害不害怕?」

  「我已经说了,真的很害怕你的粉丝,他们都太热情了。」

  「您还敢讽刺我,看来需要家法伺候了。」说完我就连续不断地拍起了她的
美臀,她笑得更大声了,显得非常受用。

  这已经是我这段时间第三次扛起她了,第一次是为了躲避鸡蛋和西红柿的攻
击,第二次是发现这位大美人隐瞒有钱的事,就把她扛起来打屁屁做为惩罚,她
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方式了,每次都极为享受,开心大笑的样子就像个小姑娘,
把我都看呆了。

  既然她嘴硬不服软,我就一边危言恐吓,一边拍着圆滚的小香臀,不管路人
如何侧目,不管行人如何议论,我都没有把她放下来,一路把她扛回了酒店。

  到了大堂的时候,她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挣扎着想下来,我没答应,直接
把她扛进了电梯。

  谁知电梯里的人更多,好像还都是几家国际大公司的首脑,他们见到我扛着
一位美女以后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又不失礼貌地向我点头示意。我笑着指
了指妈妈说:「对不起,她喝多了。」她羞得把长发披下来遮住自己的脸,生怕
被大家看到。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妈妈又开始扑腾了起来,我说:「别乱动,马上到家了。」
可是她还在扭动身子,我只好又拍了她屁股两下,她才老实了下来。

                          27。6

     终于到了贵宾套房的门口,两个专用服务员见到我们的样子就是一
愣,想要过来帮忙。我摆摆手让他们别过来,然后一只手扶住妈妈的香躯,另一
只手打开了房门。

  半边身子进了房门后,我付给二人一笔小费,告诉他们今晚不必守在门口,
两个人心领神会,拿着钱立刻消失了。

  轻轻关上房门后,妈妈急不可待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快点放我下来。」

  我又「啪啪」拍了两下她的翘臀:「您着什么急,都已经进屋了。」

  「我……想小便……」

  「不行,我还没拍够呢。」

  她急得连声说道:「一会儿再让你拍行不行?我就快忍不住了。」

  我探手在她的裆间一摸,居然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忍不住说道:「妈妈,
您已经尿裤子了吗?」

  「别瞎说,我没有。」她红着脸说。

  「那您的裤子里哪来这么多的水?」我忍住笑意,明知故问道。

  「小东,快点让我去卫生间,不然就真的尿裤子了。」她急得直晃身子。

  「遵命,母上大人。」我看她已经急不可待了,就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妈妈似乎都已经站不稳了,趔趄着就奔着卫生间去了,我甚至看到了她边跑
边解裙带。

  终于可以开闸放水了,我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和一声放松后的长吁。她的
这一泡尿好长,过了好久才出来。

  我笑着走到她身前:「这回舒服了吗?」

  她的脸红扑扑地像两朵石榴花:「舒服了。」

  我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接下来还可以打屁屁吗?」

  她两眼柔情无限地看着我:「坏蛋,你想打就打吧。」

  「嘿嘿,刚才拍您屁股的时候真爽,我的下面都硬了。」

  「你今天好坏,打了我那么久。」

  「您还没告诉我裤子为什么会湿呢。」

  妈妈脸红红地说:「还不都是你害的,哪有拍屁股拍那么久的。」

  「老实说,我刚才是隔着衣服拍的,手感上还差一点,您能把裙子撩起来吗?」

  「你要干什么?」她斜了我一眼,把裙子提到了腰间。

  「您怎么还穿着内裤呢?」

  「刚才那条湿了,我就换了一条。」

  「我的意思是,您不应该穿内裤了,现在是打炮时间,您就不能再穿衣服了。」

  「讨厌,说得那么赤裸裸。」她羞赧地把头低下来。

  「来吧,我帮您。」我把她新换的一条蕾丝内裤缓缓往下褪。

  「你太猴急了。」妈妈嘴里嗔怪地说着,身体语言却很诚实,分别抬起两只
脚配合着脱下了内裤。

  「老婆,今天晚上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打炮了?」我故意又问了一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当然要问一下了,您对我闭关锁国了那么久,自打出国以来我就没沾过您
身上的肉味儿,谁知道您现在怎么想?」

  「凌小东,你怎么那么讨厌呢。」她轻轻打了我一下。

  「您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对我解禁了,是吗?」

  「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想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要等插进去以后再遭到拒绝,那样就来不及
了。」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拒绝的?你想怎样就随你好了。」妈妈的脸上泛着红色
的光。

  「您的意思是今晚我可以为所欲为了?」我高兴地说。

  「不能含蓄一点吗?非要说得那么清楚吗?」

  「哈哈,了解。」我闻言大悦,把她的连衣裙解开,顺着肩头褪到文胸下面,
又把长长的裙摆向上提起盘在腰间,这样她漂亮的裙子就变成了一块布围在身上,
既挡不住上围,也遮不了小穴,比全身赤裸还要性感、诱惑。

  她扭动着身子说:「为什么不把裙子脱下来?」

  「您不明白,脱了就缺少美感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很美?」

  「何止是美呀,简直是惊艳绝伦,叹为天人,就算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审美的,管腰上围了块布叫漂亮。」妈妈嘀咕着说。

  「亲爱的,您今天晚上既温柔,又配合,简直让人受宠若惊,我真不敢相信
这一切是真的。」我对她的顺从非常兴奋。

  她柔声道:「我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还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没想
到又能在一起,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陪你,你想怎么玩都可
以。」

  我笑着把裤子脱了下来:「我明白了,您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受到刺激
了,觉得夫妻之间应该珍惜彼此,及时行乐,对不对?」

  妈妈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变得更红了,滑润的肌肤似要渗出水来,娇羞中
透着愉悦,显得煞是好看:「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样,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比
什么都重要。你要是喜欢做这种事,那我就陪着你。」

  「您不喜欢吗?」

  「我……主要是配合你,你开心就是我开心。」

  「我想听到您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为什么非要问这个?」

  「因为您刚才流了好多水,说实话,是不是想做爱了?」

  「不知道。」她把脸扭到了一边。

  「您每次都这么羞羞答答的,一点儿都不像职业女性那么干练直率。」

  「胡说八道,职业女性在床上也要积极主动吗?」

  我把自己的内裤也脱下来,露出布满青筋的盘龙肉柱:「既然您不肯主动,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羞答答地不肯看我:「你别玩得太疯了就行。」

  我直接抱着她坐到落地镜对面的沙发上:「在这里行不行?」

  「你又要一边做那种事一边照镜子?」妈妈觉得我可能又要放大招。

  「那次在梳妆台上您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你的点子可真多,算了,随便你吧。」妈妈今天表现得很顺从,我想她八
成是认为跟我冷战了好久,对我不太公平,所以决定给我点甜头。

  我也早就憋了很久了,不想再多说多问,于是抱着妈妈转了一百八十度,让
她雪白的玉背对着我。她看到镜子里面半裸的自己,禁不住又羞又怕,低下头就
想蹲下去,我急忙抱住她的蜂腰说:「亲爱的,你要往哪里去?」

  「不行,这样太丢人了。」

  「只有咱们两个人在,您怕什么?」

  「这种姿势太不正经,我做不出来。」

  「刚才不是说好了要及时行乐吗?」

  「两个人不穿衣服照镜子,你让我怎么乐得出来?」

  「没事儿,您的腰里还有裙子呢,不算一丝不挂。」我边说边把她的胸罩脱
下来放到一边。

  「真拿你没办法。」她轻轻叹了口气,充满了妈妈对儿子的宠溺无奈,也饱
含了妻子对丈夫的体贴顺从。

  我把大手顺着丰满傲挺的酥胸滑到湿滑无毛的蜜道口,指间沾满了流出的粘
稠爱液,想来她也是情动已久,于是将手指凑到她半张半合的凤目前展示着:
「亲爱的,瞧呀,你的下面流了好多东西了。」

  她轻轻「呸」了一口:「都怨你,总是想着法儿地欺负我。」

  「既然您这么说,我可真的要欺负你了。」我有些等不及了,准备攻占眼前
这个美艳动人的胴体。估计她跟我的想法一样,因为她的胯间已是湿淋淋的一片
了。

  我轻轻扶住她的柳腰,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一些,然后将两片媚肉对准了冲
天而起的大肉棍。她在镜子里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切,禁不住脸如火烫,明知道
我越来越放肆,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我。况且她自己的下身也已经是水漫泽国,
如今除了合体交欢,似乎再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没等我双手卸力,她的身子已缓慢下沉,先用肉片咬合住了紫色的大蘑菇头,
继而流出一大股粘液,将肉棍的周身涂上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我惬意地哼了一声,继续将她的玉体下落,蜜洞内壁丝滑如缎,硕大的鸡巴
畅通无阻地一棍抵达花心,她忍不住娇吟道:「哦……你怎么一下子就进来了…
…」

  「舒服吗?」

  「嗯……」

  我也没想到这次的进入会这么顺利,看来妈妈也是情欲满身,爱液泛滥了,
忍不住用手包住她硕大的豪乳,指尖轻轻捏弄圆滚的乳头:「亲爱的,刚才打屁
股的时候,您是不是已经动情了?」

  「我……不知道……」

  「您真是嘴硬,都这样了还不承认。」我坏笑了一下,轻轻揪了一下圆肿的
奶头。

  「啊……」妈妈娇哼了一声,身子一阵后仰,紧紧靠在了我的胸口。

  我被她娇弱无力的身躯弄得浑身发麻,鸡巴胀得更加难受了,扶住她的纤腰
就上下活动起来,才套弄了几个回合,她就发出了令人血脉偾张的呻吟,好像这
根粗壮的棍子有无穷的魔力,正在将她蜜道内不平的褶皱一一熨平。

  这时我和妈妈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好久没做爱了,两个人都已经寂寞难耐,
并对彼此的身体充满了极度的渴望。原本我们应该相亲相爱,只是由于北北的事
情产生了隔阂。她在拒绝我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快乐通道,如今想要拷问出
北北秘密的计划全部落空,却又遇到我一次次的舍命相救,不由得犹豫踌躇起来。
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她终于放下心结,再次投入到和我的肉体纠缠中。这次做
爱之后还能不能再狠下心来展开调查,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因为都是久旷之身,欲火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上刚才在外面一阵调情,
我们早已经是情浓意浓,烈焰焚身,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我托着她的娇躯奋力抛起、落下,粗壮的肉棍子贪婪地钻探着深邃的蜜穴,
每一下都冲击着深处的花心,直磨得她浑身发软,娇喘不断:「小东……你的力
量好大……磨得我里面好痒……」

  「妈妈,我也很舒服,你的里面好像更紧了。」

  「你再慢一点……我的下面又麻又烫……」

  「您搞错了,做爱的速度太慢就没意思了,那不成了瑜伽了吗?」

  「可是……我感觉就快要忍不住了……」妈妈又一次发出娇吁声。

  「忍不住就对了,这么长时间没做爱,您早就进入发情期了,正盼望有一个
大肉棒给您止痒呢。」

  「你真能胡说……每次都是一堆歪理……」

  我知道她的快感正越来越强,之前说的也都是反话,所以动作根本没有减缓,
还加大了对花样胴体的刺激,一边搂住白玉般的娇躯把鸡巴刺入肉缝中,一边轮
流揉搓着两只软玉温香的乳房,直搞得她喘息声越来越慌乱。

  随着我对她身体的连续上下抛动,她对这个姿势越来越适应,自己也开始加
入力量,跟着我的力度上下起伏着。她的后背反复撞击着我的前胸,秀发自由飞
扬,一对美乳欢快地跳跃着,像两只白鸽在相伴飞翔,甭提多有韵律感了。

  以前用这种姿势我是看不到妈妈的正面的,但是这次不同了,有那么大的一
面落地镜摆在对面,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见镜子中两个肉体热烈地纠缠在
一起,坐在上面的女人腰间围着连衣裙,正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自由起伏着,她的
美穴光洁无毛,正在肆意吞吐一根沾满蜜液的大棍子,每当穴口与肉棍根部实现
无缝连接时,都有更多的蜜汁被挤出来,有些挂在男人的阴毛上,有些沾在女人
的耻丘上,形成了一副令人热血沸腾的美妙图画。

  我被镜子里的肉搏场面刺激得斗志昂扬,往上挺动的力度更大了,直把妈妈
刺得魂都要飞走了。阿基米德说过,只要有一个支点和一根足够长的杠杆,他就
可以撬动地球,现在我也有了这种体会,我用两个连在一起的性器官做为支点,
用粗大的肉棒做为杠杆,正在把母上大人撬得上下跃动,胸前的两个乳球摇来荡
去,好像结在藤上的两个葫芦正在随风飘摇。

  这幕场景颇似一种传统的杂技「顶杆」,就是一个人在下面用竹杆顶起另一
个人,只不过我用的不是竹杆而是鸡巴,从妈妈的表情来看,她是非常享受的。
但是有一点有些可惜,就是她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似乎不想看到镜子里男欢女
爱的热烈场面,让我觉得两个人的互动性差了一些。

  随着鸡巴在蜜穴内的出入越来越粗鲁,更多的浆汁流出来,淌在我的大腿上
和地上,我一边不停地抽插着,一边揉搓着两个奶瓜说:「老婆你瞧,镜子里面
的你有多美。」

  「我……不想看……」她一面挺动着翘臀上下舞动,一面向后仰着身子,两
只手紧紧抓着我的大腿,快乐就写在她的脸上,但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那真是太可惜了,咱们用这种姿势做爱实在美得没边了,尤其是您,不愧
为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身材与样貌都是一流的,您扭动腰肢的样子比所有
的舞蹈家都漂亮,我已经彻底被您迷倒了。」

  「别哄我……这跟跳舞有什么关系……」她完全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快感中,
根本不想睁开凤目。

  「只要看一眼镜子,您就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原来性爱也可以这么美,这
么神圣。特别是您的好身材,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我每天看到您都会多吃两碗
饭。」

  「照镜子真的……有这么好?」妈妈似乎有些心动了。

  「我骗您干什么?看一眼又不会吃亏。」我更加用力地向上插了几下。

  「啊……坏蛋……弄得我好麻……」她架不住我的突袭,忍不住惊呼了几声。

  不等她缓过劲来,我又重重插了十几下,插得她惊叫连连:「你要干什么?」

  「亲爱的,我发现您的身材太劲爆了,真是造物者的杰作,不过有几个动作
还可以再修正一下,那样会更完美。」

  听到批评的意见后,妈妈终于睁开了眼睛,待看到我们俩肉欲交合的样子后,
她吃惊得合不上嘴,没想到自己坐在老公的腿上会用那么快的弹速起伏身子,而
且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黑粗的鸡巴进出自己小穴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她只觉得一
股热血涌上头顶,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浑身迸发出最强的力量,腰部挺动得更
快了,美鲍把鸡巴撸得频频向上弹动,几乎就要连根拔起了。

  我也被这股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叫了一声:「哇,好爽,亲爱的,你真会撸,
简直太棒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看着镜子做爱是不是很特别?」

  「你好讨厌……只会教我学坏……」她腻声抗议着,但是眼睛却没再闭上,
只管贪婪地盯着镜子里紧密结合的两个生殖器。

  「不要矜持了,您说句实话,咱俩肉搏战的样子是不是很美?」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势叫做『美』……」

  「您后仰的时候可以把胸得挺再高一点,另外您可以用手揉搓自己的乳房,
这样会让人更兴奋。」

  当妈妈发现了镜子的奥妙后,她挺动屁股的动作明显加快了,而且双目紧盯
着落地镜,呼吸变得更急促,看起来很想跟镜中的自己融为一体。

  我们的性器做着最亲密、最疯狂的接触,她的美腿和我的大腿剧烈摩擦,小
穴从各个角度套弄着肉棒,肥美多汁的鲜鲍勒得鸡巴一阵乱跳,我突然感到后脊
有些发麻,这都是要射精的先兆,看来太久没做爱,第一炮的防御力总是比较差
的。

  我没有刻意忍住射意,而是更大力地插着迷人的白虎小穴。妈妈配合着我的
抽动,同样更用力地扭腰耸臀,雪白的娇躯变得绯红火烫,乳房上的红樱桃又胀
又硬,整个人像个熟透的大桃子一样,似乎随时有可能激射出桃汁来。

  伴随着她嘴里发出的勾人魂魄的娇喘,我的大手牢牢抱住她浑圆的屁股,展
开了新一轮的猛烈冲刺,真是舒爽无比。她的后背不住撞在我的胸口,身体一直
在不规则地抖动着,周身变成了粉红色,好像也快要到临界点了。

  「妈妈,我可能差不多要射了……」我率先发出呼唤。

  「嗯……我也快要到了……」

  「我感觉到了,您把我勒得好紧。」我奋力挺动着陷入重围的鸡巴。

  「小东……好舒服……对……就是这样……啊……」她一面发出陶醉的娇呓,
一面像骑马似的在我身上起伏不定,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我们两股力量汇集到一起,肉与欲的结合更为默契,无法遏制的爽感正将母
子二人的快乐推向极致,她又一次闭上了双眼,不过这次因为快感太强烈,她已
经无暇欣赏镜中的自己了。

  我快速插了几十下后,突然喊了一声「我射了」,一把抱住妈妈的蜂腰,把
一股股阳精喷了出去,她也用发自灵魂深处的声音高喊了一声「我的天哪」,身
子猛地坐下来,美鲍牢牢套住鸡巴的根部,雪藕般浑圆白皙的胳膊伸过来勾住我
的脖子,回首跟我紧紧地吻在了一起。

  不知道亲了多久,我们终于缓缓分开。她静静靠在我的怀里,体会着高潮之
后的幸福时光,我也轻吻着她的后背和脖颈,像在爱抚一件精美的瓷器。

  这一次的高潮快速而舒爽,我们的步调惊人地一致,每个节奏都是那样合拍,
最后射精的一刻宛如巨闸泄洪,万千潮水一涌而出,喷了好多下才结束。可能是
因为喷射量太大,有几缕精液就顺着生殖器结合处的缝隙缓缓流了下来。

  只是有一点比较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调情就结束了战斗,显得有点美中不足。
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娇躯,我忍不住问道:「妈妈,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很舒服。」

  「会不会稍微快了一点?」

  「不,这样才恰到好处,太久了女人会疼的。」

  「我感觉今天进入得很顺畅,您下面的水特别多。」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气氛烘托得比较成功,咱俩又是亲吻、又是抚摸地热身
了半天。」

  「还不如说是您对打屁股情有独钟。」

  「我看你是想造反,连我的屁股也敢打。」妈妈故意加重了口气。

  「嘻嘻,真的是冒犯了。爸爸以前不打您的屁股吗?」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没有这个习惯,而且他也不敢打。」

  「瞧瞧,您的美太神圣了,他连您的屁股都不敢拍。」

  「哪有几个人像你这么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做。」

  「过奖了,妈妈。」我谦虚地说。

  「这里人多眼杂,最好别叫我『妈妈』。」她急忙提醒我。

  「好的,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

  「为什么这么叫我?我长得是那个样子吗?」

  「当然是了,您的乳房又白又大,不就是大白奶子吗?」

  「这个叫法太粗俗了。」妈妈不满意地说。

  「还有更粗俗的呢。」我轻轻吻着她的耳垂。

  「什么更粗俗的?」

  「就是我的绰号。」

  「你的绰号是什么?」

  「还是别说了,有点太露骨了。」我卖了个关子。

  妈妈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到底怎么个露骨法?快点说。」

  「不想说。」

  「不会是『英俊大郎』吧?」

  「不是,怎么会那么肤浅呢。」

  「到底是什么?快点说。」

  「都说很粗俗了,您还要听,您是不是潜意识里很喜欢这些下流的东西?」

  「才不是呢,我就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给自己起外号的。」

  「其实这个外号跟您的差不多。」

  「你说吧。」

  「您听好了,我的绰号就是『呖咕呖咕山大粗棍子王子。』」

  妈妈皱起眉头说:「还真的是很粗俗,怪不得你平时不肯说出来。」

  我叮嘱说:「这个绰号我只跟您说过,千万不要往外传。」

  「你别想美事儿了,这么难听的绰号,我还嫌丢人呢,怎么可能往外传。」

  「虽然有点粗俗,但是咱俩的绰号正好是一对儿,所以不能分开。」

  「你这种素质还能考清华的研究生吗?烤腰子还差不多。」

  「清华也有研究民俗和语言文学的,所以我的特长还派得上用场。」

  「别自我陶醉了,跟我去洗澡吧。」她慢慢站起身,抬起雪白的玉腿,肥美
的鲜鲍将硕长的鸡巴吐了出来,棒身上还挂着白浆。

  「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一会儿不玩了吗?」

  「那也要先洗干净呀,身上都是汗。」妈妈拉住我的手。

  「其实您根本不用洗,您身上流的都是香汗。」我也站了起来。

  「那也要冲一下,不然我会不舒服的。」

  「好,我跟您去。」

  两个人洗完以后,妈妈进衣帽间换衣服,我坐在旁边低头看着手机。过了一
会儿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惊呆住了。不知她什么时候竟然换上了一套
超性感的衣服,上身是一件黑色吊带式的短款背心,用的是半透明的材质,两只
乳头清晰可见,两条玉腿上穿的是分段式渔网状丝袜,妩媚中透着诱惑,最刺激
的是她穿了一条米色的贴身内裤,把肥大的骆驼趾勒得特别清晰,一下子就激起
了我的欲望。说实话,以前在家里也经常见她这么穿,但都不如今天这条内裤魅
惑撩人,特别对我的胃口。

  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情不自禁地站起来靠近她。她
觉得我的表情有些吓人,好像一头猛兽在扑向猎物,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你想
干什么?」

  「您穿的是骆驼趾内裤吗?」

  「不是。」她这才有点明白过来。

  「让我摸一下行吗?」

  「你摸吧。」妈妈站住不动了,而且有意分开了双腿。

  我兴奋地走过去,把手放到内裤的裆部摸了一下,软软的果然是肉,而且就
在我摸的时候,隐隐有了湿润之意,我再抬头看向母上,她的眼睛也亮闪闪的,
包含了几许嗔怪、期待与渴盼。

  「摸完了吗?」她见我摸了半天还不停手,忍不住腻声问道。

  「摸完了。」我尬笑着把手缩回来,顺便闻了一下手指上的味道,除了淡淡
的香气之外,还有少许的肉味。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穿那种骆驼趾内裤呢?」

  「很多女人都喜欢穿这种内裤,我以为您也赶时髦呢。」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赶这种时髦干什么?」

  我不错眼珠地盯着内裤上的凹陷处,那条狭长的肉沟清晰可辨,连一颤一颤
的肉芽儿都看得见,我的呼吸越发急促,禁不住又提了一个要求:「我想舔一下
您的骆驼趾,行吗?」

  「你是要舔内裤吗?」妈妈诧异地问道。

  「是的。」

  「多脏啊,直接舔肉不行吗?我刚洗完澡,浑身都是香喷喷的。」

  「我舔您的内裤又不是第一次了,您的内裤都不脏。」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我的丝袜,怎么又现在又转性了?」

  「嘿嘿,丝袜我喜欢,内裤我也喜欢。」

  「真的要舔?」

  「是的。」

  妈妈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你的两只眼睛怎么都是红的?好像要吃人似的。」

  我故意呲着牙说:「是的,要是您不让我舔一下,我就准备把您吞到肚子里
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她无奈地坐到衣帽间中间的沙发凳上,把双腿向
着我呈M字型张开。

  这一幕美人待采撷的香艳场景看得我热血沸腾,欲罢不能,眼珠子都快瞪出
来了。我缓缓蹲下来,那缝中带沟的骆驼趾就在眼前,简直比穿比情趣开档内裤
还要刺激,我已经感到一股热浪扑来,便伸出舌头隔着内裤舔了一下两片肉,妈
妈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嘴里「呀」地叫了一声,我更兴奋了,连续不断地舔
了下去,直到骆驼趾完全变成了湿蹄子,阴唇的形状越发清楚了。

  这时我已经完全欲火焚身,鸡巴硬得如铁杵一般,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妈
妈也看出来了,她柔声说道:「要不咱们进卧室吧。」

  我分开她的双腿说:「老婆,我想在这儿要你。」

  「这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太方便吧。」

  「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和您身上的衣服很搭。」

  「真的要在这里?」

  「是的。」

  「你的癖好都好奇怪呀。算了,今天晚上就由着你折腾吧。」她乖乖地往后
一躺。

  我没有脱她的内裤,而是小心翼翼地沿着裆部的中间撕开一个口子,湿润的
阴唇马上带着一股热气脱颖而出,妈妈轻轻叫了一声:「唉呀,你为什么撕坏我
的内裤?把它脱下来不就行了吗?」

  「这条内裤很贵吗?」

  「反正不便宜。」

  「怪不得鲍鱼线的形状那么漂亮,原来内裤是上等货。您说得没错,贴身的
衣物一定要买好的、贵的、穿着舒服的,我又学到新知识了。」

  「可你为什么要撕坏它呢?」

  「这就轮到我给您上一课了,做爱的时候需要营造气氛,好的内裤不能脱掉,
只有撕坏了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真是奇谈怪论,难道每次行完房事都要留下一地的破衣服?」

  「好了,撕不撕衣服的事以后再讨论。我要进来了,您准备好了吗?」我迫
不及待地说。

  妈妈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你来吧。」

  我早已经亟不可待了,握住火烫的大肉棍抵到内裤的裂口边缘,那两片媚肉
娇艳欲滴,像蝴蝶呼扇着两片小翅膀,穴口水光闪动,显然已经足够湿润了。

  随着我把鸡巴徐徐推送进蜜穴,妈妈像被一根烧火棍烫了一下,嘴里发出阵
阵哼吟:「你怎么这么硬……」

  「硬就对了,越硬才越舒服。」我真的等不及了,适应了一会儿就开始加速,
妈妈无力地把手垂在身边,香美的胴体被我冲击得一颤一颤的,无助的呻吟回荡
在整个衣帽间里。

  眼看着大鸡巴在撕开口子的内裤里进出,我爽得都快要起飞了,也顾不上跟
妈妈交流,只管一下一下在露出的白虎蜜穴中冲刺。她这时就算想交流也没力气
了,因为我超级硬的铁棒把湿润的蜜穴搅成了一潭肉泥,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
出来,只是无意识地发出阵阵哼唱:「小东……你怎么这么兴奋……我要被你刺
穿了……」

  「亲爱的,你的下面好紧,勒得我很舒服。」

  「你也很烫……而且特别硬……」

  「那您觉得舒服吗?」

  「嗯……很舒服……像坐过山车一样……」

  「以后每天都这样做爱,好吗?」

  「好……」

  「以后每天都这么打扮,行吗?」

  「行……」

  「咱俩回国以后办个盛大的婚礼,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行吗?」
我故意逗她。

  「什么?你疯了吗?」妈妈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得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没疯,这都是心里话。」我赶紧快速插了几下。

  「我……你……怎么又提速了……啊……」她被我插得慌了神,不知该怎么
回答问题了。

  看着妈妈溃不成军的样子,我的成就感大起,胯下的铁棍进入得更快了,把
她的花径插得蜜汁四溢,湿滑的浆汁沾满了两个人的性器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显
得油光发亮,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老婆,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我又调侃地问道。

  「不要再问我了……」她无法招架我的攻势,更无法回答问题,柔软丰满的
胴体被揉成了各种形状,平时苦练不辍的瑜伽术终于派上了用场,我把两条丝袜
美腿几乎对折到胸前,将黑色吊带背心推到胸部上方,两个硕大的乳球摇成了一
片乳浪。这样魅惑成熟的打扮比身无寸缕还要勾人心魄,啊,我真是越来越爱我
的妈妈了。

  随着鸡巴在小穴内的快速进出,她的身子被我戳得来回弹动,两条修长美腿
在我身体的两侧晃动个不停,两只白得透明的小脚无力地指向屋顶,绷紧的脚尖
显示出它的主人正处于极度的快乐中。在我一波接一波的密集插穴下,她已完全
沉浸在欲海中了。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无力再回答了,让我愈来愈兴奋。哈哈,真是太开
心了。她的目光已经迷离,眼神也涣散了,一头黑发舞动成了各种形状,完全不
像女总裁,倒像是一个行为艺术家。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条被撕破的内裤,
果然质量不错,和我的阴毛摩擦在一起的时候愉悦连连,再配上无毛耻丘的活力
弹动,视觉与肉体上的双重快感令我渐渐有了射意。

  「老婆,今天让我开发一下你的后庭,行吗?」我试探性地抛出一个酝酿了
很久的问题。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别光想着享受呀,总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

  「不知道……不知道……」她牢牢抓住我的双臂,两条美腿紧紧贴在我的身
上。

  「亲爱的,您不会是复读机吧?怎么就只会说『不知道』呢?」

  「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螓首晃动得更快了。

  「好嘛,还真成了复读机了,既然您很忙,我就先把肉棒退出来吧。」我作
势要把鸡巴拔出来。

  「别……别……」妈妈急忙抱住我的肩膀。

  「您什么意思?」我故意问他。

  「不要……退出来……」她面色酡红地说道。

  「那……能让我开发您的后庭吗?」

  「我……还没想好……」

  「要不……我先退出来让您想一会儿?」我又要往外拔鸡巴。

  「不,不,千万不要退出来……」妈妈急得抱住我的后背,两条美腿把我夹
得更紧了。

  她这副娇羞缠人的媚态真是娇艳迷人,简直夺走了我的三魂七魄,我像受到
鼓励一样快马加鞭,把力量用得更足了,两个人肉体的「啪啪」撞击声达到了白
热化,似乎又到了紧要关头。

  我觉得可以再提刚才那个问题了,于是又问她:「老婆,想好了吗?」

  她娇喘吁吁地说道:「没有……」

  「还需要再想多久?」

  「不知道……」

  「难道您不想获得快乐吗?」

  「嗯……当然想了……快点动……舒服……」

  「哎呀,您把我夹得好紧,轻一点。」

  「我控制不了自己了……」妈妈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感觉射意越来越强烈,急忙抓紧时间问道:「有话您就快点说吧……我也
要撑不住了……」

  「先办眼前的事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眼前的事?您是指现在的『啪啪啪』吗?」

  「知道了还问……真麻烦……」

  「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再说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啊……您又抠我的后背……轻一点……我也快不行了……」

  「别废话了……快啊……用力……」妈妈的身上像有磁石一样,吸引我向她
的蜜穴深处不断探索。

  「收到……我已经在用力了……」我脸上的肉不住抽搐着,也快到临界点了,
只好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对……啊……好舒服……」她的两条美腿跟我厮磨得更密切了,
勾住我不断向下压去。

  「老婆……我也很爽……」

  终于,在一串密集的「啪啪」声过去后,妈妈先娇呼一声:「小东……我到
了……」接着就发出一阵剧颤,曼妙的身姿一阵乱舞,紧致的花穴牢牢锁住了埋
入其中的肉棒。

  「好的……我也来了……大家一起吧……」我大叫了一阵后,红热的龟头开
始大口大口地喷射出精液,把她的花心灌得满满的。

  「哇……太舒服了……」她不由自主地说着,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完全陷入
到飘飘欲仙的境地里。

                        27。7

     等我抬起身后,妈妈依然躺在沙发凳上一动不动,仿若化作了一滩
香泥。当我擦掉穴口的精液后,她才娇哼了一声:「这回你满意了吗?」

  「非常满意,只有一点比较遗憾。」

  「哪一点?」

  「我提的正当要求没有得到回应。」

  「胡扯,你提的是正当要求吗?」

  「哪里不正当了?」

  「你怎么又想走我的后门了?前一阵不是已经放弃了吗?」她诧异地问道。

  「我也以为这个念头已经断了,想不到最近又跳出来了。亲爱的,今晚时间
比较充裕,您能考虑配合一下我吗?」我轻抚着她的香臀说。

  「不行。」妈妈果断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为什么?」我明知道会有这个答复,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你的东西太粗了,我受不了。」

  「可以抹润滑油。」

  「抹润滑油也没有用,你的下面那么大,除非抹缩小剂。」

  「如果缩得特别小,插进去还有什么意义?您也不会有快感。」

  「你疯了吧?那么粗的东西插进去能有快感吗?」

  「我跟依依试过了,她说挺刺激的。」

  「你真的把生殖器插进依依的菊花蕾了?」妈妈不相信地问道。

  「没有,我用手指试了一下。」我据实相告。

  「手指头当然可以插进去了,这还用你说吗?」

  「我的小鸡鸡也只是比手指头粗了一点而已。」

  妈妈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谦虚,你的小鸡鸡都快赶上我的手臂粗了,竟
然说只比手指头粗了一点,脸皮真厚。」

  「您说得有点夸张了,倒也没那么粗。」

  「反正你每次插进来的时候,我都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

  「但我看您每次都是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痛苦啊。」

  「我现在差不多已经适应了。」

  「那您说实话,到底感觉怎么样?」

  妈妈脸红红地说:「我现在感觉挺好的,虽然你的东西很大,但只是刚进去
的时候有点费劲,适应了以后还是很舒服的,而且它会越来越胀,撑得我的下面
很充实,很满足。」

  「可是您刚才还说像上刑一样。」

  「那只是打个比方,实际上我虽然有一点害怕,但对那种感觉还是蛮期待的,
而且只要你插进了我的下面,后来一直都很舒服,就像腾云驾雾一样,实在是非
常的快乐。」

  「真的吗?」

  「真的。」

  「您以前没想过做爱会这么爽吧?」

  「没想过。」

  「以后还想继续爽下去吗?」

  妈妈皱着眉头说:「你总是说这些事干什么,我觉得怪别扭的。」

  「食色性也,男女交配是人类繁衍的重要方式,谈一谈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坦然地说。

  「我觉得你谈得有点太多了。」

  「还行吧,我平时还算挺正常的,可一见到您就变得失控了,总是情不自禁
地想起很多跟做爱有关的事。」

  「我想有句老话应用在你身上挺合适的。」

  「哪句老话?」

  「人之初,性本淫。」妈妈嘲弄地看着我。

  「哪有这句老话?我怎么没听过?」我笑着问她。

  「你就说这句话有没有道理吧?」

  「原话不应该是『人之初,性本善」吗?

  「哼,你的本性可是一点儿都不善,成天只会搞新花样。」妈妈撇撇嘴说。

  「对了,您这条新内裤是在哪里买的,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您穿。」我
贪婪地盯着她的下身。

  「这是我托人买的大品牌的限量款,平时很难买到的。」

  「怪不得那么柔软,手感真好,唉,可惜被我撕坏了。」

  「你为什么一见到内裤兴奋成那个样子呢?简直像饿狼见到了食物一样。」
妈妈对我刚才的奇怪反应还是有点后怕。

  「因为您的骆驼趾被它勒得特别清晰,好像要随时要蹦出来一样。」我亢奋
地说道。

  「我以前也穿过类似的内裤,那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呢?」

  「以前内裤上的骆驼趾有点呆板,不像今天勒出的阴唇痕迹活灵活现,特别
地有肉感。」

  「怪不得你今天的反应那么强烈,」她自言自语道,「尤其你的阴茎特别地
硬,简直有点恐怖。」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老实说,你刚才两眼通红的样子真是吓人,我还以为你要玩SM游戏呢。」

  「我可没有那个爱好。」

  「你的怪癖也不轻,专门喜欢撕别人的内衣。」妈妈边说边把破了一个口子
的内裤脱了下来。

  「您是要扔掉它吗?」我盯着那条内裤说。

  「对呀,都已经撕坏了,还留着干什么?」

  「这条内裤挺贵的,缝一缝不行吗?也许补一下还能穿呢。」

  「你留着穿吧。」她把内裤扔到了我的身边。

  「您干什么去?」我看着走过来的妈妈。

  「我要去洗澡,你也来吧。」

  「还去呀?不是刚洗完吗?」

  「身上又有汗了,当然要洗了。」

  「好吧,同去,同去。」

  洗完澡以后,妈妈去换衣服,我说:「夫人,需要我陪同吗?」

  她想了想说:「暂时不用了。」

  我好奇地说:「咦,这次怎么不需要我陪同了?」

  她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在心里给你拴了根线,你是跑不掉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吗?「

  「差不多吧。」

  「好家伙,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有了牵制我的新方法。」

  妈妈神秘地冲我笑了一下,又走进了衣帽间。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她久久未出来,就打开客厅的电视看了起来。看了
大约半个小时,鼻子里闻到一阵香浓的咖啡味,便顺着味道来到茶水间,发现她
正在煮咖啡。

  妈妈见我走进茶水间,回头冲我笑了一下,但我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穿的
内衣跟方才毫无二致。吊带背心和丝袜没有损坏也就罢了,内裤竟然跟撕坏的那
条一模一样,我又看到了诱人的骆驼趾和鲍鱼线,喉咙间禁不住又火烧火燎起来。

  她见我的眼睛突然变红了,登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一步步逼近她:「老婆,这条限量版的内裤不是已经撕坏了吗?」

  「是的,那条已经撕坏了,我就换了一条新的。」

  「您不是只买了一条吗?」

  「谁告诉你我只买了一条?」

  「好啊,您又欺骗了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这条内裤不是限量版的吗?您为什么买了不止一条?」

  「谁规定限量版的商品就只能买一份?」

  「原来您一直在晃点我,那就休怪我粗鲁了。」我脸上露出色色的邪笑。

  「你想怎么样?」妈妈似乎有所预感,逐步地向后退着。

  「我想在这里占有您。」

  「又是因为这条内裤吗?」

  「是的,没错儿,只要见到您内裤上面的骆驼趾,我就想用阳具刺穿它。」

  「别开玩笑了,我把内裤脱下来还不行吗?」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

  「咱们上床去不行吗?」妈妈的后背贴到了墙壁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我就要在这里跟您做爱。」我把一只手撑在她头边的墙上,另一只手
提起她的一条美腿贴在自己的大腿上。

  「别闹了,这里连个沙发都没有。」

  「没有沙发就不能做爱吗?」

  「你真是讨厌,来了性子就不分场合地点。」她娇嗔地对我说,似乎知道自
己已经无法逃避了。

  「哈哈,您知道就好。」我不由分说地先跟妈妈来了一通壁咚强吻,她扭头
躲避了几下后,还是沉沦在我的热力火唇下。

  一番热吻过后,我再次脱下自己的内裤,鸡巴又像铁棍一样坚硬,妈妈也感
觉到了,她不安地说:「你……又变成这样子了?」

  「是的。」

  「我们……能谈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您想怎么谈?」我又一次隔着内裤抚摸着穴口的蜜唇。

  她的脸上又浮现一道红霞:「我想进卧室谈,可以吗?」

  「您可以先告诉我想谈什么。」我的手指没有丝毫停歇,不断挑逗着一张一
翕的两片媚肉,很快就感受到了从里面涌出的湿意。

  「我想说……这样站着亲热不太方便……」妈妈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您马上就可以知道是否方便了。」我蹲下身再次把那条丝滑贴身的内裤撕
开一个口子,露出了湿气缭绕的美穴洞口。

  「唉。」妈妈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又一条名贵内裤报销了。

  当我透过撕破的内裤对小穴进行爱抚时,她很快随着奇妙的手指扭动起来,
脸色越发红润,嘴里也不再说拒绝的言语了。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我就知道已经情欲难禁了,当下矮了一下身子,抬起她
的修长美腿,把铁杵一样的鸡巴顶到了穴口,她马上发出了一声轻呼,似乎已经
准备好了接受一切。

  「亲爱的,我可以进来吗?」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假模假样地客气什么?真虚伪。」

  「好极了,那我就来点实际的吧。」我把身子向上缓缓挺动,粗长的铁棍很
快贯穿了蜜壶,在妈妈一连串的哼喘中,我们俩的身体再次完成了零距离的结合。

  「坏蛋……你还真不客气……」

  「怎么样,亲爱的,感觉如何?」

  「不知道……」

  「不会吧?我都已经插得这么深了,您还是没有感觉?那我插得再深一点。」

  「不不不,别再往深了插了。」她急忙按住我的肩膀。

  「那您到底有没有感觉呀?」

  「混蛋,你的东西像根铁橛子一样,把我的下面都快撑裂了,居然还问我有
没有感觉,你是不是成心的?」

  「亲爱的,还有别的感觉吗?」

  「当然有了,你还是特别地硬……」

  「那您希望我拔出去吗?」

  「不要……不要拔出去……」

  「为什么?」

  「反正都已经插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现在拔出去,等你一会儿后
悔了,还要再插一遍,不是更麻烦吗?」

  「看来您已经想通了,真好。」我抬起她的玉腿就上下抽插了起来,她嘤咛
了一声,无助地将粉臂放在我的脖子上,随着我的动作蠕动着身子。

  虽然我们俩不经常采用这种站立式的做爱方式,快乐的感觉却是相通的,妈
妈的脚上很快没了力气,她的后背顶在墙上,整个娇躯的一半重量都挂在我的身
上。

  每次自由下落时,她借助身体的重量坐下来,小穴重重撸在肉棒上,耻部和
肉棒根部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比平常套弄的力度大了很多,我只觉得又舒爽又
刺激,粗硬的肉棒在内裤的破洞中自由穿梭,把那肉穴插得浆汁四溢。她也快感
连连,头部不断后仰着。两个人都舒服异常,不约而同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一
起向着快乐的顶峰奔去。

  「喔……你的动作真快……」她娇声呻吟道。

  「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还可以。」

  「喜欢这种方式吗?」

  「不知道……」

  「待会儿您会该知道了。」

  妈妈现在完全变得柔若无骨,我用一根鸡巴就轻而易举地支起她的娇躯,粗
壮的棒身一往无前地分开肉片,直上直下地贯穿着软嫩的白虎蜜穴。她的花心发
出阵阵战栗,湿滑的爱液不断流下来,冲刷着我的生殖器。

  她这次又跟往常一样,在做爱之前抵抗了半天,当我把鸡巴插进去以后就变
得老实了。随着抽插的持续进行,她从轻微抗拒变成了彻底配合,每次身体的摇
摆都正好与我的动作合拍,显得默契十足。似乎是受到了我的亢奋程度的影响,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慌乱,把我搂得也越来越紧。

  看着她投入的样子,我有心捉弄她一下,就来了个紧急刹车,突然停住不动
了。她从快乐的高峰遽然坠落,急忙睁开凤眼看着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动
了?」

  「我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想让您休息一会儿。」

  妈妈咬着嘴唇恨恨地说:「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吗?」

  「老婆,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故作不解地问她。

  「我都没说让你停,你为什么要停?」

  「说得也有道理,您现在不觉得胀了吧?」

  「不觉得了。」妈妈红着脸说。

  「刚才很舒服吗?」

  「为什么又要问这个?」

  「温故而知新嘛。」

  「你可真烦人。」

  「快点回答我嘛。」

  「好吧,我说。刚才我很舒服,不想停,行了吗?」

  「太行了,就是想听这个。那我可以继续了吗?」我笑嘻嘻地说。

  「讨厌,不要再说废话了。」妈妈拍了我一下。

  「遵命,夫人,为夫马上就开始冲锋。」我扶住她的腿又上下挺动起来。

  「嗯……」熟悉的快感又升起,她情不自禁地搂住我,再次畅游在快乐的波
涛上。

  每次跟妈妈翻云覆雨的时候,我最喜欢看她欲拒还迎的样子,每回都觉得看
不够。她明明很想要,但总是矜持自制,力保身份不失,既维护了母亲的尊严,
也保持了总裁的身份。只有当我的鸡巴插入以后,她才露出本来的样子,变得敏
感而又多情,而攀到高潮那一刻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她最性感、最美丽的
时候。

  这次重燃战火让她的期待值提升了许多,也变得更饥渴,她的两只玉手在我
的肩上用力抓挠着,美丽的凤目眼波流转,脸蛋红彤彤的犹如一抹晚霞,周身散
发着难以言说的魅力。这种独一无二的美无人能及,蓉阿姨和唐老师不如她高贵,
两个妹妹和依依不及她成熟,只有她能让我的战斗值达到最高点。

  因为我的个子比较高,所以要稍微下蹲一些以配合妈妈小穴的高度,她很有
默契地踩在宽厚的踢脚线上踮起脚尖,确保了鸡巴的顺畅出入,这让我觉得一句
话说得很正确,成功的路上有男人的一半功劳,也有女人的一半功劳。

  由于鸡巴在蜜穴中的进入越来越激烈,每一次肉击都像打在心头上,妈妈的
矜持正被一点点剥去,她的秀发肆意飞舞,酥软的蛮腰尽情扭动,两条丝袜美腿
被分开,洁白无毛的胯间肉缝好像正在开闸泄洪,无尽的爱液源源不断地流了出
来。

  此时她的吊带背心又被推到胸部上面,两个巨硕的奶球上下晃动着,我越看
越爱,低下头轮流吮吸两个乳球,她陶醉地抱住我的头,用力把乳头往我的嘴里
塞,似乎希望我舔得更大力一些。

  吸了一阵乳房后,我开始吮吸她秀气的耳朵,她被我咬得心烦意乱,身子律
动得更快了,我接下来又舔她的鼻子和眼睛,她哼了几声后,终于发出娇媚的叫
音:「你舔得我好痒……」

  「喜欢吗?」

  「喜欢……」她的美鲍迅速收缩,箍紧了粗大的的肉棒。

  「哇,您勒得我好紧。」我忍不住大力插了几下来解困。

  「啊……好舒服……」她慌促地叫了起来。

  「您喜欢这种力度?太好了,马上就来。」我挺动得更快了,「小东……小
东……」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怎么了?」

  「我……快要到了……」

  看着妈妈随着鸡巴一道起伏的媚态,我倍儿有成就感,每一次抽插都直达花
心,终于把她插得花枝乱颤,耳环叮当作响,酥胸晃成一片乳浪。这一刻她不再
是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而是一位深谙御夫之术的熟妇贤妻,她的全身都在收紧,
粉面上写满了快乐,简直是美呆了,美翻了。

  「小东……我真的要到了……」

  「好的老婆,我马上来,咱们一起到。」

  「喔……我……忍不住了……」妈妈忽然惊呼一声,猛地用红唇封住我的嘴,
随后紧紧搂住我的身体,发出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接着就有一股热流从她
的花心里涌出来,尽数浇在红肿的龟头上,麻麻的甚是舒爽。

  其实我再插一会也会到的,但是之前已经发射了两次,鸡巴的敏感程度有所
下降,所以还是比她慢了一拍。而且我现在被紧紧抱住了,就是想射也射不出来
了。

  妈妈显然已获得了极致的高潮,她和我的舌头紧紧缠绕在一起,香滑的身子
如软泥一般挂在我的身上,全身一直在微微轻颤着,哆嗦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看到她这么舒服,我也很开心。原以为她用站立式的姿势做爱会有一点不适
应,谁成想会比我先到高潮,而且爽得如此彻心彻骨。想来也是因为好久没做爱
了,对挑逗的反应很强烈,几乎不用太多的刺激就能冲上最高峰。

  这次登临顶峰后,妈妈像只树懒一样在我身上挂了好久,直到我轻轻拍了一
下才腻声道:「干什么?」

  「亲爱的,咱们去洗澡吧。」

  「你不是还没射精吗?」

  「做爱也不用每次都射精,只要过程愉快就够了。」

  「是吗?听说男人最喜欢射精时的感受,不射出来就会觉得很不爽。」

  「不用了,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好,咱们去洗澡,不过你要抱着我去。」

  「完全没问题,保证让您脚不沾地。」

  我笑呵呵地把妈妈抱到浴室,殷勤地给她洗遍全身,再把她抱出来,果然没
让她的玉足碰到地面。

  洗完澡后两个人一起喝了咖啡,她面带微笑,充满了高潮之后的幸福感。只
是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仿佛在确认我的存在。更
明显的是,她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打个激灵,身子抖几下才恢复平静。然后就更用
力的握紧我的手,似乎不相信我真的回到她的身边了。我想可能是这几天给她的
刺激太大了,她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海上遇险的阴影。

  我跟妈妈又聊了一会儿,想去电脑间打一会儿游戏,她很罕见地没有跟着我。
我心里有点纳闷,觉得这似乎不是她的风格,但是也没有多想。

  事实上,我的判断是很准确的,我坐在电脑桌前还不到五分钟,她就推门进
来了,手里端着一盘瓜果梨桃问我:「小东,来吃点水果啊。」

  我一看到她的打扮,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哇塞,她居然穿了跟在衣帽间、
茶水间一样的衣服,照旧是吊带背心、丝袜加内裤,最奇妙的是,这条内裤还是
价格昂贵的那件限量款,上面勒出的骆驼趾活灵活现,肉感十足,活活把我的淫
念又逼了出来。

  这时游戏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我双眼通红地站了起来:「亲爱的,您不
是送水果的,是来榨汁的吧?」

  「你为什么这样讲话?」

  我指着她的下身说:「您自己瞧瞧,明知道我对这身打扮没有抵抗力,您还
穿成这样过来,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我只是想给你补充一下维生素C。」

  「我看您是来砸场子的,就是不想让我玩游戏。」我一步步逼近她。

  妈妈对此已有所预感,但并不恐惧。她将水果盘放在桌子上,镇定地对我说:
「我只是过来表达一下关心,是你自己的抵抗力差,不能怨我。」

  「表达关心需要穿得这么性感吗?」

  「这里只有咱们俩,穿得少一点又怎么了?我又没光着身子。」

  「还不如光着身子呢,您这样打扮太撩人、太刺激了。」

  「至于那么严重吗?」

  「当然至于了,刚才就因为这身衣服我已经要了您两次了,您还敢穿着它来,
我严重怀疑您是故意的。」

  「那我回去把衣服换了。」她转身欲走。

  我急忙上前拦住她:「不用换了,这样挺好的。」

  她看到我熟悉的大灰狼表情就知道在劫难逃了:「你不会是又想做爱了吧?」

  「这难道不是您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吗?」我把手又放到内裤上狭长的蜜
沟里轻轻抚弄着。

  妈妈身子一抖,轻声喘息道:「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是咱们去卧室行
吗?」

  「不,在卧室没有仪式感。」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有仪式感?」

  「是的,在电脑间会有一种催人奋进的紧迫感。」

  「那我把内裤脱掉行吗?」

  「不行,脱了就看不到骆驼趾了。」

  「不撕坏行吗?」

  「当然不行了,不撕坏就没有仪式感了。」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仪式感?」

  「跟老婆做爱是最神圣的事,当然要有仪式感了。」

  「真拿你没办法。」她脸红红地看着我,似乎是无可奈何,但我总觉得她是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二话不说,马上把妈妈抱到电脑椅上,她细长的丹凤眼深深地看着我,对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我分开美人的两条腿,再次把内裤的裆部舔得湿湿的,两片蜜唇的形状更明
显了,如同蝴蝶要展翅飞翔一般。悠扬的娇喘声从她的口中飘出来,像在歌唱,
又像是倾诉,听得我浑身发麻。

  接下来发生的事的跟衣帽间、茶水间一样,我又在名贵内裤上撕了一个洞,
把粗长的鸡巴插进了白虎蜜穴中。她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说道:「你怎么还是那
么硬?」

  「疼吗?」

  「一开始有一点点疼,但是适应了就很舒服。」

  「现在可以提速了吗?」

  「你来吧。」

  我站在电脑椅旁边,架起妈妈的两条修长美腿,一边抚摸着光滑的丝袜,一
边抽送着肉棒。随着穴内的浆汁被一点点带出来,她美妙的声音渐渐泛滥开来,
从渐不可闻到热烈澎湃,充斥了整个房间。

  虽然我们俩试过在一些地方做爱,但是在电脑椅上还是第一次,其实这里挺
不错的,很适合一个固定的体位从头做到尾,我站在地上也容易发力。更刺激的
是,可以看到大粗棒在蜜洞内肆意出入,可以看到内裤撕开的口子,最容易满足
我的想象力了。

  随着「啪啪啪」的肉体交合声越来越响亮,我站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妈妈,
她纠结而顺从的表情妩媚动人,两只乳房欢乐地跳动着,分开的玉腿充分地展示
出了总裁的风采,无毛的美鲍更是紧紧含住肉棒,时不时吐出粘滑的爱液。看到
她的美态我就知道了,她也很享受这个姿势。

  「领导,请问有什么指示吗?」我促狭地问道。

  「没有指示……」她颤抖地回应说。

  「您是不是应该做个报告,谈一谈跟我交接工作的感想和体会?」

  「交接什么工作?」

  「就是您的小洞洞跟我的大肉棒一对一互帮互助的爱心活动。」

  「去你的……又在胡说八道……」

  「亲爱的,您是希望我插得重一点还是轻一点?」我笑着说。

  「你怎么那么讨厌呢。」妈妈红着脸把头偏到一边。

  「明白了,您是希望我插得舒服一点。」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当然能了,郑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

  「我觉得您现在分开大腿的样子特有总裁的范儿,能让我拍照留念吗?」

  「滚,敢拍就掐死你。」

  「您说话太粗鲁了。」

  「也不知道是谁粗鲁,都已经扯坏我的三条内裤了。」

  「说到内裤,我想问一下,这条限量版的内裤您到底买了几条?」

  妈妈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好,那我就要逼供了。」我马上加大了抽插的幅度,铁棒如长了眼睛一般
直插小穴里的敏感点,爽得妈妈如上钩的美人鱼一样不停挺动着小腹,仿佛身体
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这个时候的快乐是最纯粹的,因为她是我的妈妈,是她孕育了我,现在又跟
我共游性海,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是那么的爱她,我们俩永远都是配合最默契
的一对佳偶。

  由于我的钻头越钻越深,她披散着头发,脸蛋红扑扑地似要滴出水来,螓首
随着身体的摆动而不住摇晃,红唇间吐着热气,传递着一声声的娇吟:「坏蛋…
…你敢报复我……竟然用那么大的力气……」

  「这样不舒服吗?」

  「这还用问吗?」她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嘴上不承认,身体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妈妈两条珠圆玉润的长腿向两
边张开,妙态毕呈,春光尽泄,每次肉棍进到小穴深处,她都热情地扭动美臀凑
上来迎合,看来我胯下这只魔法棒真有无穷的魔力,让她也身不由己了。

  伴着肉棒打桩机似的一阵输出,她的小穴越收越紧,夹住鸡巴就拼命套撸,
饱满的阴阜尽力与肉棒摩擦,爱液像崩了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出,把屁股底下的
椅子浸得湿湿的。

  这次我感觉她的速度很快,快感也很强烈,似乎要快速引出我的存货。虽然
我一直在她上面挺动身子,看似占据了上风,但是那条内裤给我的刺激太深了,
透过撕裂的口子看小穴别有一番味道,而且她温暖湿润的小穴像一张小嘴一样反
复刺激龟头,虽然我忍了半天,但就快忍不住了。

  妈妈凭着经验知道我快到最高点了,她的香臀一直在提起、放下,蜜道急剧
收缩,终于勒得我闷哼一声,精关快速开启,一道道浓烈的精液如万马奔腾般激
射而出,全都灌进了花房。

  受到浓精冲刷的她没能坚持太久,很快也哆嗦着到了高潮,酥软的身子紧紧
盘住我,跟着我一起沉浸在天崩地裂的快乐中。

  本来热闹非凡的电脑间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男人女人粗重的呼吸声。我
爽得忘了身在何处,搂住妈妈就跟她吻在一起,两个人的舌头从嘴里纠缠到嘴外,
亮晶晶的唾液线在舌尖上逶迤蔓延。

  这次的交合让我们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就是又报销了一条内裤。
当我们终于分开后,她脸上明艳照人,春意盎然,充满了被性爱雨露灌溉后的成
熟优雅,那种风韵无人能比得上。

  看到她轻抬玉腿,再次把内裤脱下来,我接过这条限量版的高档货,贪婪地
放到鼻子上闻了起来。妈妈用古怪的表情看了我一阵,忍不住问道:「闻够了吗?」

  「没有。」

  「你到底是喜欢人还是喜欢内裤。」

  「当然是喜欢人了。」

  「那你还闻那么久?」

  「因为内裤上有您的味道。」

  「这条内裤才刚穿上,没有多少味道。」

  「是的,味道是淡一点。下回您能穿一个星期再给我吗?」

  「那得多脏啊,我可做不到一周换一次内裤。」

  「下次您洗澡的时候把阴部交给我吧,我保证舔得干干净净的。」

  「算了吧,到时你恐怕就不光是帮我洗澡那么简单了。」

  我摩挲着这条柔软的内裤,满怀期待地又问妈妈:「现在能回答我了吧,这
种内裤您一共买了几条?」

  她略带遗憾地说:「三条。」

  「为什么不多买几条?」

  「说好了是限量版的,能买到三条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猜您一定觉得很可惜。」

  「可惜什么?」

  「要是能买十条的话就好了,今晚儿准能把我榨干。」

  妈妈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真是头蛮牛,成天就只会想这些事。」

  我拉住她的手腕说:「我把第一条内裤撕坏以后,后两条是不是您故意换上
去的?」

  她甩了一下手说:「我才没那个闲心,难道我不知道内裤很贵吗?」

  「您当然知道了,但是您很喜欢被我粗鲁对待的这种感觉,所以就一而再,
再而三地换内裤挑逗我,对不对?」

  「不对,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如果您还有内裤的话,肯定还会接连不断地换上去的。」

  「你越说越离谱了。」

  「看看咱俩这次的做爱轨迹吧,从会客厅到衣帽间、茶水间、电脑间,地点
越来越多样化了,下次是不是要到卫生间和淋浴间了?」

  「说到这儿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到床上去做?」妈妈好奇地问,
「在床上做得太多了,我想换一下地点,换一下感觉。」我轻抚着她的胳膊。

  「你现在的感觉好奇怪。」

  「您的感觉也很特别,刚才夹得特别紧,弄得我好几次都想缴枪了。」

  妈妈粉面微红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太硬了,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很硬吗?」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嗯。」

  「喜欢吗?」

  「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下次还希望我这么硬吗?」

  妈妈蹙眉白了我一眼:「咱们聊点别的行吗?成天讨论这些事,我都变得庸
俗了。」

  「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庸俗,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鸟。」
我振振有词地说。

  「不是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哦,那个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抓鸟,您今天就抓得很好,希望您再接再
厉,更上一层楼。」

  「又在胡说八道,真拿你没辙。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

  「马上就有一句真话问您了。」

  「什么话?」

  「我撕坏第一条内裤之后,您为什么还要换上相同的款式?」

  「这个问题刚才已经回答过了。」妈妈对我的坚持有点儿头疼。

  「不,刚才您没有说真话。」我摇头说。

  「你可真麻烦,为什么非要追问这种事呢?」

  「嘻嘻,我喜欢刨根问底。」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忍耐力。这个回答满意吗?」

  我撇撇嘴:「一般般吧,不算太满意。」

  「那你也将就一点吧。」妈妈扔下一句话,又去洗澡了。这次没有带上我。

  待到她沐浴出来后,换上了一条颇为性感的黑色蕾丝边的薄款内裤,里面的
耻丘若隐若现,我看了之后忍不住瞪大眼睛赞叹道:「哇,好漂亮。」

  只是这条内裤勾勒出的骆驼趾缺乏生气,实在不如被撕坏的那一款漂亮,我
夸赞了几句后,并没有表现出要侵犯她的冲动,妈妈看了看我,又瞧了瞧自己,
显得略微有点失望。

  不过看着她扭动着腰肢在眼前走来走去,我还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对于我来
说,妈妈就是最美的女神,她不需要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就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我想跟她鸾凤和鸣的心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TOP

1
27。8

    激情缠绵的男欢女爱暂时告一段落,现在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妈
妈穿梭在各个房间开始忙碌起来。

  当她弯着腰在床上整理衣物的时候,美臀翘得高高的,曼妙的身姿形成一个
优美的曲线,我禁不住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什么时候能收拾完?」我又拍了一下。

  「快了。」

  「这是要做回国的准备了吗?」我接着拍那圆硕的屁股。

  「是的。」

  「您干活真是麻利。」我重重地又拍了两下,拍得她身子向前晃了一晃,差
点没扑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呀?为什么一直拍我的屁股?」妈妈嗔怪地转头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调戏您。」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她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白。

  「您怎么不说话了?」我毫无惧色地继续拍妈妈的小香臀。

  「你……」她用手指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说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我怎么了?您倒是说呀。」我说话的时候动作可没有停,照旧拍打着圆润
挺翘的屁股。

  妈妈似乎对我的「无礼」行为很受用,即使身子被拍得失去平衡了也没有发
作,只是脸色更红润了:「你别影响我干活,行不行?」

  「行,我不打扰您了。」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臀肉,转身走开了。

  大概是受到了拍屁股的影响,妈妈干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没过多久就
把东西收拾完了,然后来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候我正在看电视,只是感觉到她坐了过来,没留意到她有意把屁股落到
手的附近,也就没有伸出魔爪,只是搂住了她的腰。

  她跟着盯了一会儿电视,期间偷瞄了我几眼,见我没有什么表示,禁不住用
肩膀撞了一下我:「喂,你干什么呢?」

  「看电视。」

  「你还真的看电视啊?」

  我不解地侧头看她:「对呀。」

  「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你旁边,你居然还有心情看电视?」

  我这才醒过神来,急忙关掉电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当然不是了,我一直
在想着怎么跟您共度良宵,又怕节奏太快您受不了,所以寻思着先休息一下,一
会儿再继续战斗。」

  「我已经休息好了。」

  「太好了。但是咱俩已经做了四次了,您的下面不疼吗?」

  妈妈的脖子微微红了一下:「我还行,没有问题。」

  「我感觉也是,您下面的水源非常充足,插起来游刃有余,巴适得很。」

  「是吗?」

  「而且您最近豪放了不少,动作非常潇洒、大胆,颇有女侠之风。」

  「去你的,你才豪放呢。」她捏了一下我的胳膊。

  「当然了,我一直都很豪放,就怕您跟不上我的节奏。」

  「你以前像头饿狼似的,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有点怕你。但是现在我想通了,
一个男人肯爱我,能在我的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其实还是蛮幸福的。我
宁可你天天在床上纠缠我,也不希望你出一点儿事。」

  我感动地摸着她的屁股说:「亲爱的,你说得太好了,我现在就想纠缠你。」

  妈妈面带酡颜地说:「今晚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好极了。」我继续大力揉搓着翘臀。

  她娇哼了一声,带着少许期待,大概是想让我接着拍她的屁股,但我只顾兴
奋地捏着臀肉,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两个人热吻了一阵后,我便要脱她的内衣,她娇滴滴地说:「为什么这次不
穿着衣服做了?」

  「换一种感觉嘛,这样会更刺激。」我轻轻摩挲着新换的内裤。

  「为什么不撕内裤了?」

  「总是撕内裤就没有创意了。」其实我是觉得这条内裤的骆驼趾不太明显。

  「看来你还真的是喜欢那款内裤,早知道就托人多买几条了。」

  「那种限量版的商品不是很难买到吗?」

  「是啊,我买的时候就只剩三条了。」

  我把妈妈的吊带背心脱下来,露出洁白浑圆的乳球,还剩下内裤和丝袜没有
脱。刚要把她抱起来,她红着脸说:「先别这么着急,有一件事还没做。」

  「什么事?」

  「唉呀,你知道的。」她撒娇着说。

  「明白了,您是想换一个新的地点。去阳台怎么样?」

  她摇摇头:「不好。」

  「嗯,您说得对,那里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去储物间怎么样?」

  「不想去。」

  「对了,那里太闷了……难不成您想去走廊?倒也不是不行,两个服务员被
我支走了,这一层也没有别人,」我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急
忙摆手说,「恐怕还是不行,走廊里有摄像头啊。」

  「你想到哪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我又想了想,「您打算到天台上去做爱吗?这个属实有点冒险
了,不过想法很刺激,值得一试。」

  妈妈显得很害羞:「越说越离谱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到底是什么事还没做?能给个提示吗?」

  「你真是讨厌,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脸上的
红云更浓重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您是不是同
意我走您的后门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太好了,您终于想通了。」说完就去摸
她的屁股。

  「你干什么?」她惊呼一声,因为我的一根手指已经探进了狭窄的菊花蕾。

  「我先帮您疏通一下管道。」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走我的后门了?」她急忙推开我的手指。

  「您刚才不是指着自己的屁股暗示我了吗?」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拍我的屁股,就像今晚在街上那样。」

  「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会有重大突破呢。」我失望地说。

  「开发我的后庭就那么重要吗?」妈妈皱着眉说。

  「当然重要了,这可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情呢。」

  「你开发过别人的后庭吗?」妈妈反问道。

  「开发过。」我迟疑了一下才说。

  「成功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成功?」

  「阴茎太粗,插不进去。」

  「对呀,别人的后庭都进不去,我的就能进去吗?」

  「我觉得咱俩是天生的一对佳侣,默契十足,也许能配合成功。」

  「胡扯,我跟别的女人的生理结构都是一样的,别人的屁股洞多大,我的就
多大,凭什么我就能成功呢?」

  「您的生理结构跟别的女人真的一样吗?」

  「当然一样了,只是我的阴毛比较少而已。」妈妈这样解释自己的白虎现象。

  「您的阴毛不是比较少,而是根本就没有。」我纠正说。

  「没有阴毛也不怨我,又不是我让它们不长出来的。」

  「那也不怨我,我也没拦着您的阴毛发育。」

  「好了,别再讨论阴毛了,肛交的事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你的阳具太粗了,
正常人肯定受不了,我建议你去开发大象或者河马的后庭。」

  「我不想开发它们的后庭,我怕它们爱上我。」

  「那就让大象和河马开发你的后庭,让你尝尝菊花被爆的滋味。」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弄不过它们。」

  妈妈抿嘴笑道:「像你这种饥饿的色狼,只有找更饥饿的野兽才能对付你。」

  「我发现您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您还打不打屁屁了?」我搔了一下
她的腋下。

  「当然要打了,刚才都已经说好了。」她急忙躲开我的手,脸上又浮现一片
红晕。

  「怎么打?站着打还是趴着打?」

  「还像前几次那样,你把我扛在肩上打。」说完这句话,她的脸色更红润了。
让一个矜持的妈妈对儿子说这种话,也够难为她的了。

  「哈哈,看来您很喜欢被扛在肩膀上打屁股,小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人这样
打您?」

  「没有。」

  「那您为什么又提这个要求呢?」

  「坏蛋,又开始明知故问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她轻轻推了我一下。

  「嘿嘿,刚才您收拾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拍屁股那几下特对您的胃口,
您的瘾头已经被勾起来了,早就跃跃欲试了,对不对?」

  「凌小东,你怎么那么讨厌呢。」她伸出两只手去捂我的嘴。

  「好吧,不开玩笑了,霸王龙要开始扛美女龙了,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妈妈有点害羞地站稳身子,心情既兴奋,又期待。

  因为最近这两次扛起她都是带有「惩罚」的性质,我马上进入了自己扮演的
角色,凶神恶煞地对她说:「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终于被我捉住你了,看
你还往哪儿逃?」

  她怔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好哇,你还装糊涂,我就是来自呖咕呖咕山的大粗棍子王子,现在要掳你
上山做压寨夫人,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妈妈很快就明白了,马上接着我的台词儿说:「想得美,你这个大色魔,我
不会跟你上山的。」

  「不配合是吧?那我可要动粗了。」

  「动粗我也不怕。」

  「好,那就让你看看我有多粗。」说完我一弯腰就把她扛了起来。

  妈妈已经入戏了,很快在我身上扑腾了起来:「坏蛋,快把我放下来。」

  「大屁股公主,不许乱动。」

  「偏不,我就要动。」她继续挥舞着两条雪白的玉臂。

  「不听话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马上抡开胳膊,在那圆滚的翘臀上拍
了起来。

  「哎呀……哎呀……你这个坏蛋……这么用力……」她马上娇哼了起来。

  其实我一点儿都没用力,打她屁屁的力度恰到好处,但她表演得惟妙惟肖,
令我很兴奋,于是持续不断地拍了下去。

  在我半是按摩半是抚摸的拍击下,妈妈的身体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粗重。
我能感觉到她的内裤也变得热起来,好像有东西正在流出来,便高兴地说:「公
主殿下,把内裤脱了吧,都湿了。」

  「不,就不脱。」

  「再不脱就该湿透了。」

  「你别想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好吧,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我像烙饼一样换着花样地拍了下去,她的美
臀如同两个大白馒头,被我拍得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坏蛋……你好狠心……」妈妈的香躯越来越热,就像一个小火炉,私处也
湿得透透的,一股按捺不住的春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恍似一瓶香醇的好酒,熏
得我也有了几分醉意。

  「投降吧,公主殿下,再拍一会你就该受不了了。」

  「不,我不投降。」她的嘴还是很硬。

  「OK,那您就擎好儿吧。」我微微笑道。妈妈嘴硬没关系,因为我有耐心,
而且技巧也越来越好,她是挡不住的。

  随着我扛着郑大美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屁股也拍得越来越响,她的喘息声
渐渐变得曲折婉转,像莺啼,又似燕语,比在床上的声音还要动听,她的上半身
垂下来紧贴在我身上,如云的秀发摩擦着后背,痒痒的很舒服。

  看着她骨软如泥的样子,我笑着说:「亲爱的,咱俩好久没吟诗了吧?」

  「嗯……」她只是哼了一声。

  「看到您现在的样子,我想起来一句诗。」

  「哪一句?」

  「美人如玉屁如鼓。」

  「有这一句吗?我怎么没听过?」

  「当然有了,意思就是您的屁股像鼓一样,只要不断地敲,就会让人越来越
兴奋。」

  「这句很粗俗……一听就是你编的……」

  「高雅的也有。」

  「你说一下。」

  「帅哥小东行路急,扛着母猪去赶集。」

  「呸,你才是猪。」妈妈娇嗔着拍了我一下。

  「这句不是很贴切吗?」我笑问道。

  「贴切你个头,这是诗吗?」

  「可以算作打油诗。」

  「不要再侮辱诗歌了。」

  「那我就要侮辱您了。」于是我在屋子里走得更快,拍得也更急了。

  妈妈终于忍不住了,软语相求道:「好了,别拍了,我够了。」

  「不行,我还没拍够。」

  「求求你了,别再拍了。」

  「那您说实话,为什么喜欢这样拍屁股?」

  「因为拍起来很舒服。」

  「不,我还想听更深层次的理由。」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当你拍我屁股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奇妙的感
觉。」

  「什么奇妙的感觉?」我问道。

  「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了你的女人。」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满面通红,声
如蚊蚋。

  「太好了,您终于敞开心扉了,我其实也跟您有同感。」我感动地说,「真
的吗?你也这样认为吗?」

  「是的。」

  「噢,小东,我真的好开心。」

  「啊,我也好开心。这样吧,为了纪念这么有意义的感受,咱们今天晚上打
屁屁打一个通宵,如何?」

  「别闹了,快点把我放下来。」

  「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是应该庆祝……但是我的下面有点不舒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出来。

  「怎么个不舒服法?」我故意问道。

  「就是……有点痒……」

  「没关系,我去给您拿个痒痒挠。」

  「去你的,又胡说。」

  「那我就不胡说了,接着打您的大白屁股吧。」说完我又开始拍妈妈的圆翘
小香臀。

  妈妈大概下面痒得实在难受了,急忙抓住我的胳膊说:「不要再拍了,我投
降了还不行吗?」

  「光投降还不够。」

  她在我后背亲了一下,昵声说道:「这样行吗,好哥哥?」说完以后只觉得
浑身发烫。

  这句「好哥哥」真是威力奇大,一下子就说到心坎里了,我瞬间觉得浑身麻
酥酥的,所有的坏主意都没有了,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

  妈妈见这招好用,马上又说道:「好哥哥,我真的投降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您……真的投降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身子也在摇晃着。

  「是的。」

  「我想再听一下您的决心。」

  妈妈心领神会,马上连续不断地叫了起来:「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她平常说话的语气都非常威严、庄重,今天却格外地乖巧,连北北的声音都不如
她那么嗲。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有点招架不住,身子也越来越软,好像扛不动
她了。

  这真是不怕女人撒泼,就怕女人撒娇,想不到妈妈四十多岁了,发起嗲来还
这么厉害。上次她这么叫我也是在扛她的时候,几句「好哥哥」就弄得我灵魂出
窍,差点被那软腻的声音叫得射出来。我当时就想跟她打炮,可惜没有得手。这
次不同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她休想再逃脱了。

  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的鸡巴越来越硬,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拍
臀部的兴趣也减少了许多。相对于打屁屁来说,当然还是打炮更爽。既然妈妈已
经投降了,还是快进到下一个程序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她红润的脸上娇艳欲滴,滑腻的肌肤
仿佛要拧出水来,双眼如秋水一般扫过我的脸:「为什么打我的屁股要打那么久?」

  「因为手感太好了,实在停不下来。」

  「为什么又放我下来?」

  「因为您投降了。」

  「现在你在想什么?」

  「您在想什么?」

  「你先说。」

  「我想舔遍您的全身,尤其是前门和后门。」

  「你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这还不正经吗?今晚的主题不就是夫妻团聚和情侣互舔吗?」

  妈妈脸色通红地跳过了这一步:「别舔了,咱们去吟诗吧。」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吗?今天您怎么这么主动?是不是被我打屁
股打得欲火焚身了?」

  「怎么,我就不能主动提出要求吗?」

  「当然能了,只是有点意外,因为以前每次做爱几乎都是我先提出来的。」
我兴奋地说。

  「我是你的妈妈,这种事叫我怎么开口?」她红着脸说。

  「我明白,您也挺不容易的,就算有需要了也不敢说出来。」

  「你知道就好。」

  「但是今天晚上为什么敢说出来了?」

  「讨厌,还不是因为你拍得太重了。」

  「我知道了,您的下面是不是已经洪水泛滥了,急需一根棒棒来止痒?」

  妈妈白了我一眼:「你真是的,每次说话都这么直白。」

  「嗐,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吗?」

  「嗯,这句话倒是对的。」

  「亲爱的,您的内裤真的已经湿透了,脱下来吧。」我摸着她的屁股说。

  「还是你的本事大,每次都让我不知不觉地着了你的道儿。」她一边娇嗔地
说着,一边抬起腿配合我把内裤脱了下来。

  「妈妈,我好喜欢您的丝袜。」我抱着两条丝袜美腿就亲了起来。

  「你怎么又叫我『妈妈』了?不是说好了在国外不这样叫吗?」妈妈戳了一
下我的额头。

  「对不起,我有些情不自禁了。但是叫『妈妈』很有禁忌感,真的非常刺激。」

  「那也不行,一定要注意了,当心让别人听见。」

  「好的,妈妈。」

  「臭家伙,故意跟我捣蛋。」她又戳了我一下,脸上像开了两朵桃花,显得
煞是好看。

  「亲爱的,我可以把丝袜脱下来吗?」

  妈妈诧异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彬彬有礼了?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
呢?」

  「您看看您,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只是从尊重女性的角度问一下。」

  「呸,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你要是懂礼貌的话也不会趁着女人喝醉的时
候占有她,更不会在女人睡觉的时候假装梦游和她发生关系。」

  「好,那我就来粗鲁的吧,大白奶子公主,您准备好做我的压寨夫人了吗?」

  「嗯,这么说还比较像话。」她见我又展现出色狼的嘴脸,终于放下心来。

  「唉,看来以后不扮演采花贼都不行了,我的戏路越来越窄了。这都哪儿跟
哪儿啊。」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自己也脱光了。

  妈妈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眼前一根壮硕的鸡巴震惊了:「你已经这么饥渴了
吗?」

  「恭喜您,答对了。」我轻轻分开两条美腿,露出中间的桃源仙境,里面正
冒出湿湿的蒸汽。

  她见我扶着鸡巴就要往洞里戳,急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干什么?」

  「到床上去行吗?」

  「当然行了。」我上前抱起妈妈,把她放到卧室的大床上。

  她躺稳身子后,我又一次把鸡巴递了过来,刚要将龟头塞进蜜穴中,她又说
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让我在上面行吗?」她说这话的时候面若桃花,羞不自胜。

  「天哪,我的女神,您终于主动出击了,这实在太棒了。」我发出惊喜的声
音。

  「你说话太夸张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用这个姿势。」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亲爱的,我准备好了,您上来吧。」我满怀期待地躺在了床上。

  妈妈大概憋了很久了,也没做太多的前戏,蹲在我身上用穴口对准了鸡巴,
先把龟头套进去适应了一会儿,然后就将身子缓缓下落,将整根肉棒都吞了进去。

  当两个人完成肉体的无缝对接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爽呼。她的蜜穴里充
满了绵绵的爱液,对鸡巴的容纳毫无压力,进入时也非常顺畅。我相信她在被我
拍屁股的时候就已经动情了,很多蜜汁无法遏止地流出来,把内裤都弄湿了,所
以她不肯再让我拍下去,坚持要下来。

  当然还有一点也可以肯定,就是妈妈真的很想做爱。她的眼神和身体是那么
火热,尤其是下面都已经湿透了。我从没见过她流那么多的水,估计一定是因为
今天拍屁股拍得太爽了,让她忘记了母亲应有的矜持,只想着跟我共渡性海。这
也就是在国外,如果在国内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勇敢了。

  随着她来回晃动身子,快感如火一般在两个人身上燃烧起来,她嘴里很快发
出酥软入骨的呻吟声:「嗯……今天的感觉好特别……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浑身都麻酥酥的……下面好像要融化一样……」

  「我也觉得很特别,跟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小东……没想到在上面会这么舒服……」

  「是的,没错儿,让我助您一臂之力。」说完我就扶住她的蜂腰加大了活动
的力度。

  妈妈急忙推开了我的双手:「你别乱动,让我自己来。」

  「不需要帮忙吗?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脸红红的:「今天我想自己掌握节奏。」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您终于觉悟了。」于是放开了手,任由她自己在身
上自由驰骋。

  你别说,妈妈的动作还真是越来越娴熟,而且张弛有度,不疾不徐,自成一
派。跟她相比起来,蓉阿姨每次都偏于迅猛和狂野,虽然很刺激,但不够温柔,
每回都像要把我吞到肚子里一样。只是妈妈轻易不肯采用女上位,用她的原话说
就是:「不过是夫妻间的闺中之事,只是繁衍下一代的手段罢了,搞那么多花样
干什么?」

  这话我是不太认同的。也不能说妈妈是性冷淡,只能说她对夫妻房事不那么
热衷,有了可以接受,没有也似乎无所谓。可我偏偏就喜欢这种高贵清冷的性格,
总想跟她做爱,总想在床上征服她,总想挖掘出她心底潜藏的欲望。

  在我看来,妈妈是喜欢做爱的,她跟我在一起越来越投入,说话的口气越来
越像一个妻子,在床上也总是那么美艳迷人,我想她对房事是有一定向往的。如
果长时间不做爱,她也会有所期盼,甚至发出各种暗示。况且面对我多角度、全
方位的骚扰,即便她清心寡欲也很难招架,就算熏也被我熏出来了,想不成为一
位房事达人都很难。

  这不,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展现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一面,像是觉
醒了一样,主动要求采用骑马式,而且不准我帮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获得快感。
这当然很符合性交的规律,只要体力足够,女人完全可以用观音坐莲的姿势自行
达到高潮。她也许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始终拉不下脸来做得这么主动。可能是这
次劫后余生让她意识到了生命的无常与相聚的不易,她终于决定做出一个大的改
变。

  随后妈妈的做法印证了我的这一判断,她雪白身子的摇摆恰到好处,每次都
正好摩擦到鸡巴的软肋,令我的快感打着滚地上升,她还紧紧盯住我的眼睛,目
光里饱含着无限的深情、爱溺与纵容,让我觉得自己就要失控了。

  以前她用这种姿势做爱时总是很害羞,或者闭眼睛,或者要求关灯,总之不
肯跟我有眼神上的交流,但是今天不同了,很明显她想居高临下地把控全局,所
以一直在看着我,而我就更加意乱情迷了,忍不住问道:「您总盯着我看什么?」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我觉得您今天晚上很特别,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吗?」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非常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以后,妈妈悄悄加快了美臀蠕动的幅度:「舒服吗?」

  「嗯,非常舒服。就是您动得太有技巧了,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一会儿。」我
喘息着说道。

  「坚持不住就不要坚持了。」

  「那怎么行,您还没有到高潮呢。」

  「一起到不就行了吗?」

  「这么有把握吗?」

  「你等着看不就知道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胸有成竹,似乎已经把控制快感
的开关握在手里了。

  「那我就等着您了,不过今晚您好性感,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知道了。」她依然动得恰到好处,每一下都捏在我的敏感点上,爽得我心
神飘荡,手枪里的子弹也蠢蠢欲动了。

  为了延长持久力,我采用转移视线的分心大法,开始把眼光转向别的位置。
这一转不要紧,对我的刺激就更大了。但见妈妈两个圆滚滚的奶球随着娇躯的晃
动而剧烈抖动着,纤弱的蜂腰富有节奏地前后扭动,带着一头秀发肆意飞舞,白
皙的娇嫩身子在灯光的照映下宛如白玉雕像,看得人欲罢不能。最兴奋的是,我
躺在床上清清楚楚地看见,就在两条美腿的中间,光滑无毛的美穴正在套弄一根
粗长的肉棍,任凭汁液飞溅也不肯松口,两个人的生殖器附近都是油亮亮的一片
了。

  天哪,再没有比这个画面更具有摧毁力的了,我只好又看向她的脸,发现她
的脸上春波流动,嘴角带有一丝揶揄的笑容,像极了一位掌控全场的女总裁。当
她的强大气场迎面扑来时,我忍不住说道:「亲爱的,您好像一位君临天下的女
王总裁。」

  她的脸颊比刚才更红润,声音也急促了很多:「这个时候怎么会像总裁呢?」

  「当然像了,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谁了?」

  「哈利波特。」

  「为什么会想起他?」

  「哈利波特骑着魔法扫帚能到处飞,您现在骑着我的魔法肉棒也快要起飞了。」

  「去你的,真能胡说八道。」妈妈不理会我的调侃,继续扭动腰肢套弄着鸡
巴,或许真的想起飞了。

  在她快慢结合的厮磨下,我的子弹就快要上膛了,眼看发射在即,我急忙使
出各种办法摁住精关,防止某些女人想要去打开它。

  她看出我的坚持,忽然笑了一下,低下身子对我说:「好哥哥,别忍了,都
放出来吧。」

  这句「好哥哥」一出口,我就知道逃不掉了,她那精雕玉琢的粉面就在眼前,
呵出的气息如花香一般扑在脸上,令人神魂飘荡。我竭力向下缩着身子,想要赢
得一丝喘息的空间,她却把香臀重重地向下压来,蜜穴追上来牢牢锁住鸡巴,套
弄得比刚才更狠了。

  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发麻,喷精似乎就在转瞬之间,忍不住求饶道:「亲爱的,
能不能缓一缓?」

  「为什么?」妈妈故意问道。

  「你的节奏太好,我可能坚持不到跟你一起高潮了……」

  「那就别坚持了。」

  「亲爱的,让我缓一下,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你确定吗?」她不为所动,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持续扭动。她的表情显得
很享受,又像是在玩耍,一直在非常浪漫地摇啊摇,让我快感连连,明明精液已
涌到龟头,但就是发射不出来。

  妈妈就这样又折磨了我一会儿后,小穴突然开始发力,猛烈地撸起了鸡巴,
我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两只手紧紧握住她的两只豪乳,断断续续地说:「亲爱的
……我快挺不住了……你还要多久能到?」

  她温柔地笑了一下,再次低下头对我说:「好哥哥,别忍了。」

  「老婆,你……」

  没能我把话说完,她就一边叫着「好哥哥」,一边将耻骨压在鸡巴根部快速
磨动起来。这等于加速了快感的滚动,我情不自禁地摇动着屁股说:「您怎么还
越来越快了……不能稍微停一下吗?」

  「为什么要停一下?」

  「嗯……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更好地战斗……」

  「不,不用休息了。」

  「我想等您一起到……」

  「不用等了。」

  「亲爱的,别这样了,我知道你可以停一下的,咱们一起到高潮,好不好?」

  「你是在求我吗?」妈妈妩媚地笑着。

  「嗯……是的……」我只好说道。

  「既然是求我,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好老婆,俏老婆,你是天下第一美的贤妻良母,求求你缓一下吧,你的儿
子兼老公就要挺不住了。」

  「你爱我吗?」

  「当然爱了,我对您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不光是此生此世,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有几生几世,我都不和
您分开……」

  「你肯投降了吗?」妈妈一定在报复刚才我打屁股时逼她说「投降」。

  「好吧……我投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鸡在小穴中,不得不
屈服,我只好高举白旗了。

  「我想再听一下你的决心。」她把我的原话也照搬了。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我连续不断地说了下去。

  「好吧,看在你的态度这么诚恳……」她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了。

  我那很快就要喷薄而出的精液终于及时止住,我刚松了一口气,她的后半句
话马上就「真诚」奉上:「……我就送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吧。」说完骤然加快
了速度,比之前还要更快了。

  我才稳住的精液之闸立刻变得风雨飘摇起来:「亲爱的……您怎么又变卦了
呢?」

  「我没有变卦……都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妈妈的呼吸愈来愈慌促,也不
如刚才那么游刃有余了。

  「我的要求?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说了……你说了……」她的花穴深处咬住龟头就是一阵猛吸,蜜道也变
得异常紧窄。

  「我的老天……您真是无中生有……翻脸就不认人……」

  「我没有……我没有……」她连声否认着,身子律动得更快了,沾满浆汁的
耻部重重砸在我的胯间,花径把肉棒撸得水花翻飞,龟头肿得像一个大李子,似
乎马上就要参加吐槽大会了。

  难得她今天体力这么好,居然没有衰竭的迹象。但是我不行了,鸡巴遭受几
番蹂躏,在射与不射之间徘徊了数次,终于到了临界点,我无力地呻吟道:「您
说什么都没有用……反正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出来了……」

  妈妈听到这话后越发摆动雪白的臀部,连续几下重重套在鸡巴上,最后一下
顿住后,耻骨紧紧地贴在鸡巴根部,用力绞合着它,我彻底崩溃了,「嗷」地叫
了一声,岌岌可危的闸口彻底崩塌,精液如水炮一般喷射出去,悉数灌进花穴的
深处。

  她「嘤」地发出一阵娇吟,快速的晃动终于停止下来,身子随着浓液的注入
而一颤一颤地抖着,仿佛灵魂也一起受到了浇灌。

  这次的阳精注入量多而持久,如同打开了快乐之门,妈妈深深地沉醉在轰天
而至的浪潮中,她的双手撑在我的小腿附近,娇躯向后弯成一个弧形,头部后仰,
秀发下垂,星眸微闭,粉红的脸蛋上写满了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如同处在仙境之中,过了好久才缓缓沉下娇躯,趴
在了我的身上。这一刻终于返回了人间。

  我轻抚着她光滑的玉背说:「会骗人的老妈,这次您终于停下来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她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呢喃道。

  「刚才明明讲好了,投降了就暂停一下,您可倒好,只停了几秒钟,之后就
比以前动得更厉害了,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没骗人,是你让我那么做的。」

  「别逗了,我什么时候让您动了?我一直告诉您休息一下。」

  「不,你说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投降了』。」

  「投降了就是这个意思吗?」

  「对啊。」

  「亲爱的,我有点听糊涂了,投降了跟继续做有什么关系?」

  妈妈捏了一下我的胸肌说:「你可真笨,这都不明白。」

  「大美人,麻烦您帮我解释一下。」

  「战场上抓俘虏的时候除了说『举手投降』,还有一句常说的话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就是『缴枪不杀』。」

  「对啊,你既然投降了,当然要缴枪了,我让你把子弹交出来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句回答我竟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说:「敢情是我自己给自己挖
的坑,那我还说『投降了』有什么用?反正左右都是要把精液射出来。」

  妈妈轻轻笑了一声:「你现在明白了也不晚。」

  「让我射精倒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可惜。」

  「哪里可惜了?」

  「本来想跟您一起到高潮,结果没忍住,一股脑地全射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到高潮?」

  「之前有点没把握,现在看您的样子,应该是到了。」

  「你是个情场杀手,连女人是否到了高潮也看不出来吗?」

  「本来是很有把握的,但您今天不让我动,全由您自己操控,您的力度忽大
忽小,速度忽快忽慢,体温和呼吸也很有规律,我有点判断不准。」我坦白地说
道。

  「想不到久经沙场的凌帅哥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妈妈嘲笑道。

  「呵呵,主要是您的表现太精彩了,想不到您深藏不露,还留着这么一手绝
活,今天我可算领教了。」

  「哪有什么绝活,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体验。」

  「怎么样,这回感觉怎么样?」我摩挲着她的香肩问道。

  「感觉很愉快,而且我在上面可以控制节奏的快慢,最后咱俩真的是一起到
高潮的,非常舒服。」她红着脸描述道。

  「嗯,是的,高潮的时候我也感觉跟成仙一样,精液好像止不住似的,一直
都在往外喷。」

  「你真的喷了好多,我的下面装不下,都流出来了。」妈妈看了一眼两个人
的下体。

  「妈妈,我的棍子还是很硬吗?」我轻轻捻搓着她的乳头。

  「没有撕内裤时那么硬了,但是很有韧性。」

  「那是硬着舒服,还是有韧性舒服?」

  她想了一下说:「如果是我在上面的时候,还是有韧性舒服。」

  「其它的时候呢?」我追问道。

  「问这个干吗?」她拍了一下我的胸口。

  「就是好奇,想了解一下。」

  「不想说。」

  「快点说嘛,老婆,求求你了。」我晃着她的肩膀说。

  妈妈拗不过我的纠缠,羞红着脸说:「其实只要你插进去就很舒服了,因为
你的东西又粗又长,把下面撑得满满的,感觉特别充实。还有你的体力也很好,
能一直高速运动,每次我都幸福得不得了,好像要昏过去一样。」

  「那您为什么总是拒绝我?」我纳闷地问。

  「唉,美味不可多享,欲望不可贪纵,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我看出来了,您在工作上尽善尽美,精益求精,在房事上就适可而止,云
淡风轻,是不是有点轻重颠倒了?」

  「你说得对,我以后在工作上不会那么拼了,还是跟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对,以后在房事上拼一拼就可以了。」

  「去你的,没正经。」

                           27。9

    这次做爱之后,我和妈妈都有点累,两个人随便擦了一下就相拥而
眠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一泡尿憋醒了,看到她睡得很香甜,就把她从我怀
里轻轻抱出来到一边,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我本想去上个厕所,谁知才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东西拽住自己的脚,差点没把
我拽倒,这时妈妈也发出一声惊叫:「哎哟,好疼。老公,你去哪里了?」

  「我在这儿呢。」我没敢再动,站在原地回答道。

  「你干什么呢?」她用遥控器打开了房间里的氛围灯。

  我低头一瞧,自己和她的脚上竟然系了根绳子,顿时哭笑不得:「这是怎么
回事?是您拴的绳子吗?」

  「对啊。」

  「好家伙,我还以为是月老给咱俩牵线呢。」

  「净胡说,咱俩都结婚了,月老还给咱们牵什么线?」

  我看她一直在摸脚,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绳子勒得脚很疼?」

  「嗯。」她边说边揉着脚,我刚才那一下迈得步子太大,不但把她从睡梦中
惊醒,还把她的脚腕拽得生疼。

  「为什么要栓绳子?是怕我偷偷溜掉吗?」

  「是啊。」

  「您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需要防范得这么严密吗?」

  「当然需要了,要不是有这根绳子,你刚才不就跑掉了吗?」妈妈理直气壮
地说道。

  「亲爱的,这大半夜的我往哪里跑啊?」我愁眉苦脸地说。

  「那你半夜三更地起来干什么?」

  「上厕所。」

  「为什么不叫上我?」

  「以前在家里也没有这个习惯啊,不是各上各的吗?」

  「这是在国外,四处充满危机,厕所当然也要一起去了。」

  「好家伙,难道我以后去卫生间都要叫上您吗?」

  「呣,这个主意很好,以后就这么办吧。」

  「什么?您还当真了?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严格了?」

  「一点儿都不严格,这叫做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昨天您不是说在我心里拴了根线吗?为什么在脚上又拴了一根?」

  「这叫做双重保护,双保险。」

  「要不您以后也在我的小鸡鸡上拴根绳子吧,省得成天担心我出去寻花问柳。」

  妈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哎呀,这个主意很好,可以考虑一下。」

  我听得直翻白眼:「您可真狠,这么荒唐的想法也觉得可行,您还是我的亲
媳妇吗?」

  「就因为我是你的亲媳妇,我才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否则你找个机会偷偷溜
掉,剩下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只是去小个便而已,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至于,非常至于。」

  「好吧,我答应您,以后不管是吃喝拉撒睡,还是行立坐卧走,我都带上您,
行吗?」

  「这还差不多。」

  「行了,可以放了我了吧?」我蹲下身去解绳子。

  「你干什么?」妈妈警惕地坐到床边。

  「去上厕所呀。」

  「为什么解绳子?」

  「不解绳子怎么去卫生间?」

  「不用解了,正好我也想方便一下,一起去吧。」她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以后咱俩都这样拴在一块儿吗?」我不解地看着她。

  「不行吗?」

  「您不觉得有点别扭吗?」

  她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儿,以后习惯了就好了。来,跟我一起喊『一、二、
一、二』。」

  我拗不过她,只好一边喊着口号一边跟她到了卫生间。拉开门后我嘀咕道:
「这可倒好,以后咱们俩可以当『两人三足』的形象大使了。」

  妈妈没听清:「你说什么?」

  「噢,我刚才说,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的感觉真好,不过我要是大便怎么办?
您不嫌臭吗?」

  她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果断地说道:「没事儿,我受得了。」

  「我的天,您做出的牺牲还真大。」

  离卧室比较近的这个卫生间只有一个马桶,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我让
她先方便。当她「哗哗」放水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脚说:「哎呀,您的脚上怎么
勒了一圈红印?」

  她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你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了。」

  我帮她轻轻揉着脚:「对不起,不知道上面系着绳子,下床的时候步子迈得
大了些。下次我走路之前一定先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牵挂。」

  「你的脚怎么没事?」

  「嘿嘿,我皮粗肉糙,用铁链勒着都没事。」我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脚腕。

  她仔细看了看我:「还是年轻好,身体像座塔一样。」

  「别这么说,您也很年轻。」我急忙补充道。

  「切,别哄我了。」

  我也放完水后,两个人又喊着「一、二、一、二」回到床上。妈妈一点儿都
不觉得麻烦,还挺兴奋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我们一起躺下后,她的一双纤纤
玉臂紧紧搂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是晚上的水喝多了,我睡了一阵后又想去小便,可她睡得正香,实在不
忍心叫醒她,就低下头想去解绳子。这个绳子是特制的,还真是结实,解了半天
都没解开,反而系得更紧了。我有心把绳子剪断,又怕她醒了以后不高兴,眼看
尿意越来越强,索性抱着她去了卫生间。

  抱着一个女人对着马桶小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也可以操作,因为她的
体重并不大,我单手托住她的臀部,让她的螓首搭在我宽阔的肩头,另一只手褪
下睡裤,掏出肉棒对准了目标。刚刚做好准备,便有一股尿液喷发出去,我霎时
间觉得如释重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我尿得正欢畅的时候,妈妈的身子动了动,慢慢醒过来了。她看了看周围的
环境,带着几分慵懒问我:「为什么不叫醒我?」

  「您睡得特香甜,不好意思打搅您,我就直接抱着美人去出恭了。」

  「出完了吗?」

  「还没有,让我再抖两下。」

  「放我下来吧。」

  「您也要方便吗?」

  「不。」

  「那就别下来了,我再把您抱回去。」说完我就缓步抱着她又回到了床上。

  刚把她放下来,丝滑的睡衣就缩到腰间,露出雪白挺翘的丰臀,在灯光的照
映下好似两个大白馒头,我痴痴地看了一会,忍不住把手放到上面抚摸了起来。

  因为我经常这样摸,妈妈也没有太在意,本来我对她的好身材不知看过多少
遍,早已经很习惯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却格外痴迷,先是对内裤上的骆驼趾反应
很大,一连撕坏了三条内裤,现在又被屁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手放到上面后就
不肯拿下来,还经常挑逗一下菊花蕾。她觉得有点痒,便扭动着臀部说:「你怎
么又摸起来了?还没摸够吗?」

  「您这么漂亮,怎么会摸够呢?」

  「在国内怎么没见你这样?」

  「可能是因为这次憋得太久了。」

  「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

  「就在房间里摸上一整天,怎么样?」

  「今天不是要去逛街买纪念品吗?」妈妈对我说。

  「对对对,幸亏您提醒我了。不过时间还来得及,不影响我研究您的身体。」
我俯下身又在她的美臀上亲了两口。

  她满面通红地推了我一下:「你干什么总亲我的屁股?」

  「因为您的屁股太美了。」

  「别亲了,睡觉吧。」

  「不,看到您的小屁屁,我已经睡意全无了。」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她想借睡觉逃过我的魔掌。

  「别睡了,亲爱的,我看您的乳头已经立起来了,肯定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呸,我才没有做好准备呢。」妈妈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更红润了。

  「好了,咱们起床吧。」我拍了拍她的屁股。

  「现在才凌晨两点多,起这么早干什么?」

  「起来做运动呀。」

  「做什么运动?」

  「瞧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妈妈秀眉微蹙说:「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很有精神。」

  「你真是个铁人,」她嘀咕了一句,转身躺在了床上,「来吧,随便你怎么
折腾都行。」

  我轻轻把她的身体又侧了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老婆,我想换一种形式。」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我的套路已经了然于胸:「好,我去换衣服。这次
要穿性感的内裤还是丝袜?」

  我的手在她的臀沟里慢慢滑动着:「不,这两件衣服都不要,我打算开辟一
个新的通道。」

  她吃惊地扭过头看着我:「你又想打我屁股的主意?」

  「不行吗?」

  「之前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这件事根本不可行。」

  「为什么?」

  「事情是明摆着的,你那个阳具是超大号的,能插进屁股那么小的洞里吗?」

  「只要慢慢操作,再配上润滑液,我觉得问题不大。」我话说得蛮自信,心
里还是有点打鼓。

  「不会造成肛裂吗?」妈妈担心地说。

  「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的。」

  「你确定没问题吗?」

  「很多人都试过了,也没弄出事来,说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万一插不进去怎么办?」

  「那我就鸣金收兵呗。」

  「真的会收兵吗?」

  「当然了。」

  妈妈踌躇了一下说:「我也听说有成功的例子,这种事情好像是可以操作的。」

  「您说得没错儿,当然可以操作了。」我晃着她的玉臂说。

  「但是也有失败的例子,听说有的人做完以后血流不止,被送到医院去了。」

  「没事儿,我不会那么残暴的。」

  「可是我怕痛。」

  「没事儿,亲爱的,我会慢慢来的,保证不弄疼你。」

  她缓缓坐起身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是你老公,你不相信我相信谁?」

  「你真的很想做?」

  「是的,不然大半夜的我给您做思想动员干什么?」

  妈妈白了我一眼:「这件事你酝酿很久了吧?我猜你不拿下我的后庭是不会
罢休的。」

  「我这也是为了打开思路,拓宽视野,便于咱们以后更好地交流。」我认真
地说。

  「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以后您来大姨妈的时候,我就可以走您的后门了,这不是两
不耽误吗?」

  「你想得美,你天天走我的后门,到时我疼得连路都走不了,还有力气干别
的事情吗?」

  「没那么严重,到时候您可能就已经适应了,没准儿还会天天央求我帮您通
菊花呢。」

  「别做梦了,我就希望你轻点折磨我。」

  「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妈妈已经被我说得活了心,脸上的表情犹犹豫豫的,大概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了:「你真的要试一下?」

  「对啊,已经讲了半天理论了,不实践一次怎么知道不行?」

  「我还是有点害怕,以前你没变粗的时候就进不去,现在尺寸变得这么大了,
你确定真的能进去?」

  「人身体上的洞穴都是有弹性的,到时让您的菊花蕾扩张一下就可以了。」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菊花蕾的弹性是很有限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进行扩
张?」

  「您有什么好提议?」

  「要不你找一根和你的阳具一样粗的棍子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捅进你自己的
菊花里?」

  我愣了一下:「这有什么意义呢?我又不能跟自己肛交,最终不还是要走您
的后门?」

  「我觉得还是先进行一下试验才好。」

  我看妈妈又动摇了,急忙搂着她的香肩说:「老婆,我爱你,求求你,跟我
做一次吧。」

  她听到我说话的口气就一怔,再一看我的脸,神态跟在海里被卷走时的表情
一模一样,当时说的也是这句「老婆,我爱你」,简直让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那是让她最刻骨铭心的时刻,永远永远都难以忘记。

  想到两个人刚刚经历了惊魂的海上历险,如今久别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谈不完的情,我向来垂涎她丰满的翘臀,这次再次提出特别的要求,放在今天的
环境下似乎也不算太过分。她看着我恳切的脸,禁不住心一软,轻声说道:「好,
我答应你。」

  「什么?您答应了?」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是的,我同意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太好了,您终于同意了,」我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需要灌肠吗?」

  「不,不需要。」这次妈妈选择了拒绝。

  「行,那也没关系,反正您的屁屁都是香的。」

  在给妈妈的臀部做了一番润滑后,我扶着她趴跪在床上,两腿在后面交叉叠
放,丰臀向上翘起,形成了一幅菊蕾斜向上的绝美造型。

  这个姿势很适合做爱,也很适合肛交,她素来并不担心,但今天频频回头看,
像孕妇等着进产房一样忐忑不安。虽然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还总拿这件事开玩
笑,但等到真正要插入时,我也有点紧张。

  妈妈的菊花蕾生得小巧秀气,像她的本人一样漂亮。我一边用语言安抚她,
一边握着鸡巴往孔里戳去。在润滑剂的帮助下,龟头很容易就进去了,但是再往
里挺进就有些困难了。看片子里面展示的过程大多很顺利,女方都很快乐,我卡
在屁股洞里的鸡巴却陷入长考,徘徊了半天不能再挺进一步。

  眼看只有龟头进去了,这种插入方式有点太初级了,以前也曾经试过这么干,
根本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挑战性。我觉得生殖器是有弹性的,只要试着一点点
往里磨蹭,总归有机会进入,况且还抹了润滑剂,我就不信插不进去。

  于是,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我试着发力往里面挺进,鸡巴的前端瞬间陷入
到一个无比狭窄的涡洞中,被卡得更紧了。随着两个人的生殖器陷入到短兵相接
中,能感受到她的玉腿开始微微颤抖,这个时候已经箭在弦上,无法回头了,我
不再怜香惜玉,而是快马加鞭,继续用力,终于把鸡巴往前挺进了几分。

  这一下突然攻击没有任何预警,妈妈的身子往前一倾,似乎有点吃痛,但她
马上稳住腰身,又把娇躯向后靠来,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我以为她还撑得住,就暗暗发力,把鸡巴又向里推进了几分,她低头抖了一
下身子,随即又保持不动,似乎也还挺得住。

  这下我信心倍增,以为之前的润滑环节做得很到位,又以为自己的动作比较
「温柔」,她还吃得消,于是大着胆子缓缓向菊蕾深处推进,终于实现了缓步推
进、稳步占领的目标。瞧瞧,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透气的孔洞,再
紧致的后庭也是有空隙可循的,所以只要我保持耐心,鸡巴还是有可能插到她的
屁股洞里的。

  随着我的一点点发力,鸡巴也实现了一点点入侵,棍子的前端竟然已经插进
去一部分了,这简直是旷古未有的奇迹,也是我和妈妈夫妻生活中的大事情。我
变得越来越兴奋,不断催动下面的兵器继续前行,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整根肉棒
都插进去,那才叫功德圆满呢。

  可能是我今天的节奏掌握得比较好,动作也比较缓慢,所以推进过程比较
「顺利」。因为怕她承受不住,我一直在问她:「疼不疼?」她每次都很坚定地
摇着头,这让我的信心倍增。

  但是鸡巴终究是越来越粗,当它行进到一个关口的时候又被卡住了,再难以
往里推进一分,加了很多润滑液也不行。我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渐渐变得急躁了,
便轻声对她说:「亲爱的,我这儿有点动不了了,能不能稍微使一点劲?」

  她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这给了我很大的错觉,以为她还承受得住,于是吸了
一口气,屁股猛地一使劲,粗大的鸡巴遽然破开狭窄的孔洞,又往里突进了一大
截。这次进展让我差点没欢呼出来,虽说这回插入的部分相对于鸡巴来说只是前
进了一小步,但是对于我和妈妈的肛交史来说却是前进了一大步,真的可以写进
历史了。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虽然她没有吱声,头部却一直在轻轻颤动,下
面的床单也被洇湿了几个小斑点,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呣,事情似乎不像我
想的那么顺利,我不安地对她说:「亲爱的,是不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很疼吧?」

  她晃晃脑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我越发怀疑了,抱住她颤抖的臀部说:
「老婆,你要是疼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忍着。」她还是在摇头。

  「你是不是哭了?」

  「……」她不吱声。

  「亲爱的,能把头转过来吗?」我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她倔强地摇摇头,不肯让我摸她。我心中的疑窦更多了,便抱住她的纤腰,
在床上水平转动起二人的身体,她被迫跟着我旋转,终于转到了镜子的方向。我
往镜子里一瞧,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她好看的脸上痛苦不堪,五官挤到了一起,
几乎都扭曲了,而且好几道泪痕蜿蜒而下,似乎哭了不止一次。这还是我那位天
仙一样高雅俏丽、云淡风轻的总裁妈妈吗?

  我这才知道她已经痛到了极点,刚才一直在咬牙坚持,为了怕自己喊出声来,
她都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我又是懊悔,又是心疼,急忙把鸡巴缓缓退出来,来到
她的面前捧着脸说:「老婆,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露出一丝惨笑,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拔出来了?还没有完全插进去呢。」

  「别开玩笑了,再插下去就真的变成肛裂了。」

  妈妈伸手到自己的屁股后面摸了一下,脸色放松地说:「没事儿,还没有裂
开,你可以再试一下。」

  「算了吧,我可不敢再试了,瞧瞧您自己,脸都疼得变形了,还在那儿硬挺
着。」我难过地抚摸着她的脸。

  「别难受了,我还行,再说这种事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疼呢?」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她越这么说,我越难受,就指着墙上的一根棒子
说,「现在您拿这根棍子惩罚我吧。」

  「怎么惩罚?拿棍子打你一顿吗?」

  「不,是让您拿它通一下我的菊花,也叫我也尝尝被爆菊的滋味。」

  「算了吧,我才没有那个兴趣。」

  「您要是不惩戒我一下,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您。」

  妈妈坦然地说:「你不用觉得抱歉,这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你现在可以继续
走我的后门。」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试验了。」

  「我真的没事,你接着来吧。」她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我轻轻摩挲着她的臀部说:「不要硬撑着了,您说实话,刚才是不是非常地
疼?」

  「还行吧,反正忍得住,你别担心。」她故作轻松地说。

  「可是您都已经哭了,要不是眼泪滴在床上,我还发现不了呢。」

  「流点眼泪算什么?开后庭怎么可能毫无痛感呢?」

  「话是这么说,但我的东西太粗了,正常人都受不了,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
我?」

  妈妈小声说:「你的兴致那么高,我不想扫你的兴。」

  「唉,您真是太傻了,不值得为我付出这么多。」

  她动情地说:「你为了我被冲到海里,差点送了命,让你插一下屁股又算什
么?别说是开后门了,就算拿我的身体做解剖实验也没问题。」

  我愧疚地说:「那也不用这么牺牲自己啊,您这样会让我很惭愧的。」

  「你惭愧什么?」

  「平时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了,现在却差点把您的屁股捅破了,这不就等于犯
罪吗?」

  「没那么严重,我是自愿的。」妈妈怕我有思想包袱,主动安慰我说。

  我感动地把她搂在怀里:「老婆,你对我真好。」

  她也紧紧搂住我的身体,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休息好了吗?我现在没事了,
你可以接着开发我的后庭了。」

  我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今天就算了吧,再开发下去就该叫救
护车了。」

  「没事的,我还承受得住。」

  她这么说就使我越发不安,为了让我称心如意,她甘心接受了平时最抗拒的
肛交,整个过程没有吭一声,哪怕是痛不欲生的时候也只是咬牙流泪,绝不逃避。
相比之下我真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痛快,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要不是看
到她流泪,可能我还会继续插下去,到时她不定疼成什么样子了呢。

  「不,还是先别冒险了。您的后面没流血吧?」

  「没有。」妈妈又摸了一下后面,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还好一点。不过估计您今天走路可能会吃力一点,走快了肯定会牵动屁
股上的创口,会有一点点痛。」

  「没事的,这不算什么。」

  「对了,您刚才有快感吗?」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没什么感觉。」她犹豫了一下才说。

  「不会吧,怎么会没感觉呢?至少会有痛感吧?」

  「真的没有其它的感觉。」

  「那就是只有痛感,对吗?」

  「差不多是这样。」妈妈终于承认很痛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还以会有奇迹呢。」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不想
承认。

  她坦然道:「我觉得肛交谈不上舒服,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你把生殖器插到
了女人的菊花里,恐怕还是成就感多于快感。」

  「您说得对,男人有时就是这样,只顾着自己爽,不太顾及女人的感受。」

  「不过你也算是很好的了,对我非常体贴,把我宠得像公主一样,我感觉很
幸福。」

  「怎么能说『像公主』呢,您本来就是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对不对?」

  她轻声笑道:「讨厌,你又拿我寻开心。」

  由于我暂时中止了开发后庭的计划,妈妈嘴上说「不用介意,可以接着开发」,
心里却很欢喜,仿佛终于逃过了一劫,甭管后面是不是还有荆棘,至少现在可以
保住菊花蕾不被戳破了。她心情一高兴,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搂着我的胳膊很
快睡着了。

  睡到大约五点的时候,妈妈先醒了。她把我的身体从上到下检查了好几遍,
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我的每个部位都被她摸了一遍,仿佛只有触及
到我的肉体才会让她觉得更安心。这大概也是海上遇险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当抚摸告一段落后,她决定去小便,顺便洗个澡。为了不吵醒我,她终于把
绳子解开了,独自一个人下了床。仿佛心灵感应一般,没过多久我也醒了。发现
床上少了一个人,我急忙出了卧室,发现她刚刚走进一个超大的圆形浴房。

  这个浴房又大又高级,里面不但功能齐全,还有双人大浴缸和大喷头的淋浴
区。浴房的四周都是透明的,不过因为有浴帘挡着,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妈妈见我也跟着进了浴房,关心地问道:「你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好了,您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这一觉睡得很香。你是怎么醒的?」

  「我想抱您一下,发现抱了个空,结果一下就醒了。」

  「看来你也挺敏感的。」

  「为什么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

  「我要去卫生间,看你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你。」

  「您现在是要洗澡吗?」

  「是的。」

  「一起洗吧。」我提议说。

  「行。」妈妈对我的要求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说是一起洗澡,我的两只大手却一味揉搓她的屁股,乳房也只用嘴来亲,
她娇喘吁吁地说道:「你……能不能摸一下别的地方?」

  「不能,现在只想摸您的屁股。我弄疼你了吗?」

  「还行,你的动作挺温柔的。」

  「要不说还是您的心胸宽大,宰相肚里能撑船,美女屁洞能赛艇。」

  「你说的每句话都那么粗俗、直白。」

  「妈妈,您的皮肤真是越来越好了,怎么亲、怎么摸都不会腻。」我干脆把
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她喘息着说:「那是因为我经常做护肤……你觉得咱俩这样抱在一起能洗澡
吗?」

  「亲爱的,澡已经洗完了,现在该办正事了。」我又把手放在菊花蕾的附近。

  妈妈惊得身子抖了一下:「你不会是又想要走后门吧?」

  我本来不想肛交,但看她惊恐的样子很可爱,就故意逗她说:「难道您不想
再试一下吗?」

  「坏蛋,就知道你不会死心,」她银牙紧咬,把心一横,将身子转过来背对
着我,毅然决然地说道,「好,你来吧。」

  我扶着她的纤腰,让她的美臀向后翘起,把她的双手放在浴房的墙壁上,形
成了一个标准的后入姿势。

  看到她簌簌发抖的娇躯,我觉得愈发可爱,忍住笑意问道:「老婆,你准备
好了吗?」

  「准备好了,不过我想确认一件事。」妈妈声音颤抖地说道。

  「什么事?」

  「房间里有急救箱吗?」

  「有。」

  「酒店的私人医生能很快赶到吗?」

  「能。」

  「好,你来吧。」她这次没有了后顾之忧,心里想着,大不了就是血流如注
呗,反正有小东在,有医生在,肯定能给我及时止血,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当然不晓得妈妈的想法,只知道她很害怕,心里暗暗笑着,嘴里却显得很
不安:「您真的可以了吗?用不用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

  「能说说您的想法吗?」

  「这种事就是讲究一鼓作气,刚才已经插进去一小段了,如果半途而废,以
后再插的时候会更痛苦,还不如今天一口气插到底,把这条路彻底打通,以后你
就可以随便出入了,省得我再受第二遍罪。」

  听了她的话,我只觉得既感动,又惭愧。这世上不管人心如何难测,对我最
好的还是妈妈。她明知道我的鸡巴很难插进她的屁股洞里,还是抱着悲壮的决心
甘愿承受,只要能遂了我的心意,不管屁股被插成什么样她都认了。嗐,她真是
我的好妈妈,我怎么能让她再遭受一次痛苦呢?

  想到这儿,我抚摸着她的臀部说:「好了,亲爱的,我先给您擦点润滑液。」

  「嗯。」

  抹完润滑液以后,我把粗壮的鸡巴顶到她颤巍巍的屁股上:「老婆大人,我
要进来了。」

  她低下头,从牙缝里又挤出一个「嗯」字。

  我握着鸡巴在菊穴附近挑逗了起来,龟头上很快沾满了液体。每当马眼接触
到屁股洞口的时候,都会让她身子一颤,难以言说的恐惧感在心头变得更强烈,
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焦虑。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我无声地笑了一下,龟头故意顶了菊蕾两下后,忽然滑
到蜜穴洞口,那里也是湿滑的一片。我微微一发力,鸡巴破开穴口的媚肉,一路
畅通无阻地插到了小穴的最深处。

  「啊——」妈妈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娇吟。

  「噢……」我舒服地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她胸前的一对乳球。

  「小东……你好像插错地方了?」她很快醒过神来,不解地对我说。

  「没有插错,我就是想插这里。」

  「不是说要走后门吗?」

  「哦,是这样,我觉得您的后门有点太紧了,插进去快感不是很强烈,还是
舒服最要紧,所以决定走前门。」

  「你的主意变得可真快。」

  「怎么,您不喜欢走前门吗?」

  「不不不,还是走前门好,这是最正常的性交方式,老实说,就是用嘴或手
也比走后门强。」

  「哈哈,您还是说了心里话了,我就猜到您不喜欢走后门。」

  「你真讨厌,刚才是不是故意在逗我?」

  「是的,我就是想看看您还敢不敢让我开发后庭。想不到您不愧为堂堂的女
总裁,真是有气魄。」

  「去你的,真是要被你吓死了。」

  「那现在您感觉舒服吗?」

  「嗯……挺好的……跟刚才相比……现在简直就是上天堂了……」

  「您的意思刚才就是下地狱吗?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一般说笑着,
一边加快了节奏,胯部撞在饱满结实的圆臀上,碰得她娇躯乱颤,花洒喷出的水
流打在我们的身上四处飞溅,变成了很漂亮的浪花弹射,而我们就是一对人形礁
石,正在接受海浪的洗礼。

  两个人终于回归到了正常的做爱方式,妈妈既意外,又高兴,很快就陶醉在
我棍棍到肉的抽插中。熟悉的快感又在身体里燃起,她像贪吃的孩子发现好吃的
糖果一样,逮住壮硕的鸡巴就不肯松开,誓要榨出它全部的精华才肯罢休。

  我也毫不示弱,热烈地将肉棒出入于紧致的蜜道中。对于粗大的肉棒来说,
肉穴可是比菊穴舒服太多了。我之前数次想开发妈妈的菊花蕾,更多是出于新鲜
感和刺激感,至于鸡巴插进屁洞中到底舒不舒服,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经过
刚才那么一试,她很痛苦,我也没什么快感,所以还是暂时把开后门的念头搁在
一边,有什么事先走前门好了。

  走前门对于我们母子俩来说可算得上驾轻就熟,两个人做了那么多次,配合
起来得心应手,相得益彰,她很快就飘飘欲仙,我也快感连连,我们陶醉在骨软
筋麻的欲潮中,眼前繁花盛开,色欲斑斓,不约而同地沉迷在梦一样的世界里,
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吧。

  看到美丽的总裁妈妈像匹小母马一样在眼前晃动娇躯,我的欲望越来越澎湃,
铁马长枪破开肉阵的重重阻碍直击花心,被挤出的爱液越来越多,顺着光亮的蜜
唇和我的睾丸袋向下淌去,又被水流冲得无影无踪。是了,这一刻琴瑟和谐,爱
浪翻飞,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的激情穿云破雾,越飞越高。

  「老婆,怎么样,感觉很棒吗?」

  「非常好……你的体力真好……我感觉非常棒……」

  「您现在该怎么叫我?」

  「好小东……」

  「不行,不够亲。」

  「亲亲好小东……」

  「不是在前面加个『亲』字,而是要叫得亲热一点。」我启发说。

  「好哥哥,好哥哥……这样行了吗?」妈妈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就这么叫……哇,您夹得我好舒服……」

  「好哥哥……我也很舒服……」

  「您怎么变得这样紧?」

  「不知道……不知道……」

  「那我可要快马加鞭了,一直做到您知道为止。」说完我就加大力度,把她
婀娜的身子撞得如风中树叶一般无力摇摆,圆滚滚的两个乳袋摇来晃去地摆动着,
有几下直接撞到了浴房的薄壁上,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觉得让乳房多和薄壁发生接触才好,于
是伸手按动开关,把浴帘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透明的墙体,而且我们所处的位
置正好对着浴房外的一个硕大的落地镜,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
楚的。

  妈妈突然在外面的镜子里看到了赤条条的自己,以及身后一丝不挂的我,一
下子就发出了一声尖叫,伸手就去挡自己的胸部和耻部,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
「不要乱叫,这里只有咱们俩。」

  「那也不行,你瞧,镜子里面能看到咱们俩。」

  「嗯,没错儿,我看到了,您的身材还是那么棒,我的肌肉块也和以前一样。」

  「你不觉得害羞吗?」

  「这有什么,主角是咱们俩,观众也是咱们俩,没有别的人在,您静静地欣
赏情欲大戏就好了。」

  「把浴帘放下来吧……这样怪丢人的……」

  「一点儿都不丢人,咱俩在梳妆台的镜子前面不是也做过吗?」

  「可是……那次是在家里……这是在外面……」

  「还不都是一样?反正是只属于咱们的二人世界。」

  「还是放下来吧……」妈妈恳求道。

  「不行,浴帘放下来就照不到镜子了,还怎么欣赏咱俩的精彩肉戏?」

  「你真讨厌……这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而且非常好看。」

  「你真是变态……」她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好顺着我的意思摆动身体,但自
己也把眼睛悄悄闭上了。

  我一边抱住妈妈大力抽插,一边盯着镜子里的男欢女爱。只见一个身材高大
的赤裸男人搂住一个貌若天仙的裸体女人,正不断撞击着她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
她对此欣然接受,正发出阵阵销魂夺魄的声音。从肉体的相连处可以看到,一根
粗长的棍子正不断贯穿着滴蜜的肉壶,只是由于有身体挡着,两个人的性器官看
得不是太清楚,但这一幕已经够让人血脉偾张的了。

  看到她飘然若仙的表情,摇成一片乳浪的奶头,我的情绪异常亢奋起来,不
住向前撞击她的丰臀,直到她无路可走,身体紧贴在浴房的透明墙上,两个奶球
被挤成两个扁平的奶饼,牢牢地吸附在薄壁上。

  这幅画面真是太刺激了,太性感了,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妈妈终于睁开了凤
目。当她看到自己裸身贴墙、双乳成饼这一幕后,脸变得更红了,蜜穴突然急剧
收缩,把裹在其中的肉棒握得更紧了。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我猝不及防,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积蓄已久的精液立
刻上了膛,我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刻,立刻抱住她,肉棒的插入和拔出更快了。

  「啊……」她发出一声长吟,支在浴房墙壁的双手不住颤抖着,玉臀频频向
后挺动,迎合着铁杵的冲击。

  看到她反应这么热烈,我兴奋异常,胯部挺动得更大力了,当然,这也是身
不由己,因为她的蜜穴越夹越紧,而且屁股有意贴住鸡巴根部摩擦,我被弄得射
意频起,但又不好意思退却,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这下再次见识到魔鬼老妈的厉害了,她一旦做好迎战的准备,我还真招架不
住她的反冲锋。但见两个人的动作都越来越快,而且节奏完全一致,仿佛找到了
性器官的最佳契合点,我也放弃了固守精关的念头,一边拍着她的屁股,一边搂
住她的娇体快速晃动着。

  「呀……」妈妈忽然发出一阵惊叫,玉臀猛地向后挤压过来,如同一个榨汁
机一样逮住鸡巴就是一阵压榨,我都来不及说话,只叫了一声「哇」,就把精液
一股脑地扫射了出去。

  这一阵浓精灌溉真如暴雨来袭,瞬间就滋润了妈妈的心田,她用紧致的花径
套住肉棒转着圈地摩擦,像钻井打水一般把更多存货都抽了出来,我爽得不能自
已,搂住她的娇躯直哼哼。哇,这次射精简直太舒服了,就像成仙了一样。这是
最快乐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我想我是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我的喷精之潮也点燃了妈妈的快乐火焰,她无法自持地痉挛着,哆嗦着,嘴
里不断娇呼着「喔……真棒」,要不是我抱住她,早就像一滩泥一样软倒在地上
了。最后还是我先从高潮中清醒过来,把她擦干净并抱到了床上。

  即便如此,她依然在我的怀中不断战栗着,身心俱醉带来的体验就是余震不
断,她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肉棒还在小穴中作怪。

                            27。10

    这次的高潮堪称虎头豹尾,我相信最后把妈妈紧贴在透明墙上挤
出两个乳房大饼的情景一定是点睛之笔,她正是从落地镜里看到这一幕,才有了
后来的急速起飞。

  因为我们家没有这样的浴房,所以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而我在小黄片里
是见过的,所以拉起浴帘的行为真是太正确了。

  果然,妈妈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说:「你怎么会设计出这样一个场景?真的好
羞人,不过也好刺激。」

  「当时您是什么感受?」

  「我睁开眼睛以后,看到自己的乳房紧贴在浴房壁上,先是觉得好丢人,随
后就感到一股热流『呼』地一下涌上头顶,感觉特别兴奋,希望你越快越好,而
且……」

  「而且什么?您快点说。」

  「而且……我希望你用力打屁屁,用力撞我的身体,希望你的那个东西插得
越深越好,希望你用力抓我的乳房……我是不是也有点变态了?」她羞赧地说。

  「还行吧,只能算一般的变态,比我还是要差一些。」

  「那当然了,有几个人能比你变态?」

  「不过这个浴房真是太豪华、太给力了,以后我也想在咱家安一个,浴房的
对面也要放上一面超大的落地镜。」

  「想法倒是挺好的,不过未必能实现。」妈妈言简意赅地说道。

  「您是觉得咱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是吗?」我问道。

  「空间倒不是问题,只是孩子们都在家里,你觉得他们能让咱俩趴在浴房的
透明墙壁上做爱吗?」

  「嗯,这点倒是有些麻烦。」

  「麻烦的还在后头,你在浴房的对面放一面镜子,谁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到时北北和依依看到了问我,我怎么回答?」

  「嗯……就说那是一面照妖镜。」

  「呸,你才是妖精。」

  「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以前的人不是管做那种事叫妖精打架吗,咱俩
在浴房里合体交欢,就相当于两个妖精在打架,所以妖精照的镜子就叫做照妖镜。
这话说起来没什么毛病吧?」

  「没毛病,但是你的点子不可行。」

  「没关系,那就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

  妈妈看了我一眼:「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想睡了。」我瞪着两只大眼睛说。

  「咱俩出去走一走,怎么样?」

  「不想出去走。」

  「那你想干什么?」

  「想跟女妖精打架。」

  「别闹了。」她用脚踢了我一下。

  「不打架也行,那就走后门吧。」

  妈妈吓得身子抖了一下,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菊花蕾:「除了走前门和后
门,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有,那就是举行世界巡回婚礼,让全世界都见证咱俩结婚的神圣时刻。」

  她吃惊地说:「算了,还是走我的前门吧,这样做的风险最小。」

  「这是您自愿的,我可没强迫您。」

  「对,你没有强迫我,但是威胁我了。」

  「那不是一回事吗?」

  「好了,别开玩笑了,你真的还想做吗?」

  「是啊,这一晚上只在床上做了一次,有点太少了,我想再做两次。」

  「天哪,你不累吗?」她觉得难以置信。

  「不累。」

  「还有子弹吗?」

  「有。」

  「好,你来吧。」妈妈是两害相较取其轻,选了一瓶毒性比较轻的药。

  「亲爱的,您真是太温柔了。」我高兴地搂住她丰腴有致的胴体,尽情地抚
摸起来。自己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已经射了好几次,依然欲望如火,看到她
就想把鸡巴插进洞里去。

  妈妈对此倒是司空见惯了,她知道我天赋异禀,不但体格强壮,阳具粗大,
性欲也非常惊人,如果不发泄出来就会憋得很难受,好在她也一直坚持锻炼身体,
对我的索求还算招架得住。

  就这样,我和她在床上又做了两次,一次是对坐式,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
起甜蜜相拥;一次是侧入式,我侧卧在她的身后,抬起一条美腿完成交合。这两
次做爱都不疾不徐,张弛有度,既不疲惫,又很尽兴,只是最后射精的时候她变
得特别热烈,把我身上的肉抓得生疼,而且两条美腿把我夹得特别紧,想多动两
下都很费劲。

  等她把我放开后,我笑着说:「您是属螃蟹的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横着走路吗?」

  「不,我是说您把我夹得太紧了。」

  妈妈因为高潮而兴奋的脸更红了:「讨厌,都怪你非要拉着我做这种事,做
完以后又嫌我太投入了。」

  「您误会了,我没有怪您,事实上我比您更投入。」

  「你怎么投入了?」

  「每次面对面做爱时,我都恨不得把您融入到我的身体里,就好像是我怀孕
把您生出来一样。」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你还真是变态中的VIP,这么非人类的念头你也
能想得出来。」

  「是啊,有时我还当您是我的妹妹呢。」

  「去你的,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笑了笑,又问道:「怎么样?这两次走前门的感觉如何?」

  妈妈居然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挺好的,而且我现在发现了,能被你插到
阴部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比插到屁股里要好多了。」

  「您的感触好深刻呀。」

  「是啊,我现在太喜欢正常的性交方式了,简直就是人类智慧和文明的结晶,
欢迎你以后常到前门来做客。」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您还真是有才,这种事都能扯到人类的文明
上,我简直太佩服您了。」

  她白了我一眼:「还不都是被你逼的。」

  「我可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一直是最尊重您的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吧?」

  「您怎么又要去洗?皮肤不会洗皱吗?」

  「做完以后又出汗了,当然要去冲一下。」

  「我感觉您一天至少要洗八百次澡,以后称呼您为『澡堂子女王』好了。」

  「别胡扯了,跟我一起去洗吧。」

  进了刚才那个大浴房,妈妈让我把浴帘放下来,我纳闷地问:「为什么?」

  她说:「我不喜欢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洗澡。」

  「刚才不是已经洗过一次了吗?」

  「不,我还是不习惯这样。」

  「好,听您的。」我把浴帘缓缓放了下来。

  妈妈边洗边嘀咕说:「这家贵宾套房真会设计,浴房是透明的,对面还放了
一个大镜子。」

  「好多酒店都有这样的设计,这也是便于男女沟通交流、增加情趣的一种形
式。」

  「这样会不会显得格调太庸俗了?」

  「当然不会了。您平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难道没见过这样的设计吗?」

  她踌躇了一下才说:「也不能说没见过,但是我每次都告诉秘书,尽量选一
些品味正常的酒店。」

  「嗐,这样的酒店设计也不能算不正常,我看您刚才对着镜子做爱的时候就
很兴奋呢。」

  「每次一说起这种事你就能扯到我的身上,不要总这样好不好?我是被你带
坏了。」

  「好哩,明白了,都是我的错,加上月亮惹的祸。」

  「切,没正形。」

  等到洗漱一番后,两个人分别换好衣服来到玄关,我一见妈妈穿的衣服就迈
不动步了。她今天穿了一条性感修身的黑色网纱高腰褶皱连衣裙,交叠的V领衬
托出天鹅般的玉颈,紧致的胸口网纱将一对豪乳烘托得甚是饱满,腰部的高腰设
计不但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还尽显修长笔直的玉腿。最漂亮的就是裙子的下
摆,是一种交叠的花苞造型,不但层次感分明,而且行走自如,无拘无束,步伐
间尽显优雅姿态。整条裙子的背部都是透明黑纱,可以清楚看得到里面的肤色里
衬,给人一种黑纱下即是肌肤的亲切感与联想感,让我忍不住想撩开黑纱细看究
竟,真可谓黑纱与里衬的巧妙配合,实在是撩人于无形之中。

  其实这些也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她穿了一条蝴蝶裆连裤丝袜,这是对我的
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想不到她除了性感内裤之外,还准备了一款我很喜欢的丝袜。
以前这种丝袜我也见过,但都不如今天这款性感、漂亮。

  妈妈一见到我的眼睛直了就知道事情要坏,急忙转身往回走,我一把从后面
兜住她的腰肢,对着她的脖子呵气道:「等一下,您要去哪儿?」

  「我去换件衣服。」

  「为什么要换?这件不是很漂亮吗?」

  「你的眼神不对劲,我怕你撕了我的衣服。」

  「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她怕我真的动手,急忙柔声说道:「那我就不换了。小东,你先放开我,好
吗?」

  「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又哪里做得不对了?」妈妈问道。

  「您这些衣服都是在哪里买的?怎么我从来没见过?」我又开始对她的耳朵
呵气。

  「都是以前在国内买的,这次出国也是第一回穿。」

  「您的丝袜呢?也是在国内买的?」

  「不,是女同事出国给我捎回来的。」

  「不便宜吧?」

  「嗯。」

  「所以您今天要穿出去?」

  「是的。」

  「我很喜欢这条丝袜。」

  「没问题,我现在脱下来给你。」妈妈就要开始脱丝袜。

  「不,您还是穿着更好看。」我邪邪地笑着。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把她的连衣裙掀到腰间,露出了穿着连裤丝袜的下体,
只见油光丝滑的裆部印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几乎透明的足尖显出玲珑剔透的
美脚,两条玉腿在丝袜的包裹下颀长而又亮滑,无限的诱惑正从温暖的下体不断
散发出来。

  「小东……」她呆呆地瞧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我没有多说话,蹲下身扶住两条美腿,从脚尖一直舔到裆部,一路留下了闪
亮的口水,那只蝴蝶被我舔得活灵活现,几乎就要飞走了。妈妈没法儿动,也不
想动,只是凤目含情地看着埋首在自己胯间的儿子兼老公。

  当我又站起来以后,见她的表情有点儿沉醉,便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为什么不买开裆款的丝袜?」

  她不满地说:「你说呢?」

  我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开裆款的卖光了,所以您没有买到。」

  「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喜欢舔丝袜?让孩子们看到怎么办?」

  「让他们知道父母有多么恩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不好了,会把孩子教坏的。」

  「现在孩子们不在这儿,只有咱们俩,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搂住
她的纤腰,脸离她越来越近。

  妈妈把脸往旁边转了一下,避开了我热烈的呼吸:「我已经说了,你想怎么
样都可以,但是现在要出门,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行不行?」

  「我觉得您说的是反话。」

  「什么?反话?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您想在出门之前跟我打一次炮,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就故意穿成这个
样子来暗示我。」

  她转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在暗示你?你怎么
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我现在正处于饥渴期,受到一点刺激都会变得很粗大,但是您打扮得越来
越性感,还穿上了这么诱惑的丝袜,难道不是在暗示我快点打炮吗?」

  「小东,我不是暗示你做那种事,我只是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再出门。」妈妈
觉得自己有点无辜躺枪了。

  「但是您诱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严重怀疑您是故意的,而且您穿成这
样就是为了刺激我。」

  「好吧,如果这样打扮不小心刺激了你,那我就回去换一套衣服。」她转身
想要开溜。

  我把她的纤腰搂得更紧了:「不行,您哪儿都不许去。」

  「你想干什么?」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您说呢?」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单手把裤子脱了下来,露出了盘龙交错的
大粗炮筒。虽然今天早上已经打了三次晨炮了,它还是又粗又直。

  妈妈吃惊地看了看粗壮的榴弹炮,又看了看我:「你是现在就要做吗?」

  「是的。」

  「早上不是已经射了三次了吗?」

  「但是还没有尽兴。」

  「这样吧,等逛街回来再做,做几次都成,行不行?」

  「恐怕不行,这个炮筒子把裤子支得这么高,我都没法儿出门了。要不您自
己去逛街吧。」

  「不成,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那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出去不是更丢人?」

  「我用手帮你吧。」妈妈拢了拢自己的裙子,打算蹲下来用小香手帮我释放
出来。

  「我不想用手。」我摇摇头。

  她明白我的意思,只好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被你打败了。走吧,到卧室
去。」

  「不,就在门口吧,这里挺好的。」

  「这里怎么行?门口还有两个人呢。」

  「这好办。」我直接拽开门对那两个专用服务员说:「你俩到楼下待一会,
等我们出门了再回来。」

  两个人一愣,正要说什么,我立刻掏出一笔小费递给他们:「快点吧,别磨
磨蹭蹭的。」他们俩马上眉开眼笑,接过钱就匆匆下楼了。

  打发走两个门神后,我急不可待地抱起妈妈放到玄关的沙发上,她红着脸拍
着我的胳膊说:「你怎么那么猴急?就不能到床上去吗?」

  「您不懂,丝袜就只有在特殊的场合才最刺激。好了,您别乱动了,都瞧我
的了。」

  「你不会又要撕破我的衣服吧?」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分开她的双腿,
直接在丝袜的裆部撕了一个口子,把丁字裤拨到了一边。

  「嘿嘿,您还是真是神机妙算。」我一边笑着,一边握住鸡巴在美穴洞口磨
蹭了起来。

  她眼含秋水地瞪着我:「我神机妙算有什么用?反正也架不住你如狼似虎。」

  「这回您为什么不拦着我撕衣服?」

  「我拦得住吗?」妈妈也想通了,只要我不打她屁股的主意,撕两件衣服根
本算不了什么。

  「老婆,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不过下次爱我的时候最好看一下场合和地点。」

  「知道了,下次挑一个隆重的场合去爱您。坐飞机的时候怎么样?」

  「你又开始胡说了。」

  「我说的是真的,咱们把头等舱包下来,就在那里打炮,该有多隆重啊。」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是敢那么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吗?」我把鸡巴缓缓插了进去。

  「对,我说到做到……喔……你又进来了……」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钻入
洞中的大粗炮筒打断了,熟悉的饱胀感袭遍全身,肉壁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填充得
严丝合缝,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了。

  我觉得妈妈这段时间也是欲念极深,稍微挑逗一下就爱液长流。每次她嘴里
都说着反对的话,身体却无比诚实,只要我稍加挑逗,小穴里马上就溪水泛滥,
不用费任何事就能插进去。只要完成了插入,后面的程序就很简单了,她会热情
配合我的每一个动作,回答每一个问题,跟我妇唱夫随,互亲互爱,一起在性海
的狂潮里飘荡。

  比如在玄关做爱这件事,她起初是反对的,对于撕破衣服也是不赞成的,她
觉得为什么不能采用正常的手段呢?两个人可以先互亲忽摸,经过一番调情后,
再来到床上脱光衣服,用常规的方式做爱,这不是很符合常理吗,何必搞那些稀
奇古怪的花样呢?

  但是我的诡计层出不穷,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和意外,她也在不断的抗拒、迎
合中渐渐适应了我的新招数,开始跟我一起冒险,一起追爱,一起获得数倍的快
感。

  对于我和妈妈来说,撕破丝袜做爱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格外地刺激,大
概是因为这是在国外的酒店里,离走廊又很近,而我又那么凶悍,她又那么驯服。

  因为前面已调了半天情,我们的爱意早已似流水般肆意纵横,彼此的肌肤都
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就如触电般快意连连,身体的碰撞和下体的摩擦更是在干
柴上添了一把火,我不顾一切地握住她的纤纤玉足,硕大的鸡巴将小穴搅成了一
锅肉泥,洁白无毛的耻部被撞得「啪啪」作响,好像生殖器要在上面盖个章。这
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了,她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了。

  伴着越来越强的快感,我忍不住对妈妈说:「亲爱的……我能唱一首歌吗?」

  「什么歌?」她呻吟着回应道。

  「就是《常回家看看》……」我盯着她的白虎肉穴说。

  「哼……你还是少回来吧……」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嗔怪地揪了一下我身上
的肉。

  「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唱一首歌……」

  「太好了,咱们真是夫妻同心……您想唱什么歌?」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不……我不喜欢这首歌……咱们还是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真逗……最适合你的歌曲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我是狼的话……建议您练习一下《要嫁就嫁灰太狼》……」

  两个人上面唇枪舌剑,下面的性器摩擦毫不耽误,眼看着肉棒搅拌在蝴蝶裆
连裤丝袜的裆部破洞里,涌出的白沫沾在破洞边缘,绮丽的画面令人深深沉醉。
我俯下身跟她热烈接吻,两人的舌尖紧紧纠缠,她香软的舌头让我为之深爱,晶
莹的唾液丝线在口与口之间搭起爱的桥梁,唇与唇的接触使我们俩的欲火越烧越
旺。整个玄关都回荡着我们「啪啪」的肉体交合声。幸亏走廊没有别人,否则他
一定听得见我们肉搏的声音。

  虽然我从昨晚到今早射了很多次,但因为前一阵太久没做了,还是积压了不
少存货,在妈妈如水蛭般蜜穴的紧紧吸附下,很快就有了射意,而且想挣脱也挣
脱不开,我料想得不错,她还真是个能吸尽我阳气的女杀手。

  这次我没有再忍着,一心一意地和着她的节奏向前挺进,她无力而欢乐地呻
吟着,眼里放着奇异的光,似乎知道了快乐就在不远的前方。

  我被她娇艳俏丽的美态迷得身心俱醉,猛地放开丝袜美腿,一弯腰噙住她的
香唇,两个人唇齿相依,甜蜜撩舌,她也性致盎然起来,搂住我的脖子,夹住我
的腰身,跟着我的节奏上下起伏。

  此时此刻我还想说一句,这是最好的妈妈,也是最成熟的妈妈,她像个大白
桃子一样,每当我把棍子插进去,就有好多桃汁被挤了出来,流得耻部与股间到
处都是,而且这个桃子还越夹越紧,让你想逃也逃不了。

  就在花径不断紧缩的压榨下,我终于一股脑地喷出了一股股的精液,溢满了
她的花房。她的瑶鼻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娇躯如过电般一阵阵地颤抖着,过
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这次高潮过后,她在沙发上躺了半天才起来,但是身体没什么力气,走路摇
摇晃晃的,还是我抱着她放到床上休息了一会。照理说我在上面一阵紧忙活,更
累的人应该是我,但她却显得比我还累,体力好像透支了。

  不过妈妈这次犯了一个错误,她不该在房间待这么久,应该出去找个地方边
喝咖啡边歇息。她躺在房间里小憩恰好给了我可趁之机,她的身体机能在恢复,
我的精力体力也在恢复。等她换好衣服走到玄关的时候,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了:我微笑着站在门口,裤子褪掉一半,胯下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肉棒正在微
微颤动,好像在向她招手致意。

  她张着嘴巴愣了一会才说:「你是吃了春药了吗?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

  「是的,您就是最有威力的春药,一见到您我就想打炮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我穿的衣服又太性感了是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妈妈疑惑地问道。

  「因为您刚才化妆和穿衣服的动作太妩媚了,特别是穿丝袜的时候,把那薄
如蝉翼的丝滑长袜一点点往腿上套,简直迷得我不要不要的。」我绘声绘色地说
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痴迷。

  「我看你是有毛病了,以前在家里不是经常看我化妆和穿丝袜吗?也没见你
这么兴奋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嘛,以后我还不能当着你的面化妆和穿衣服了?」

  「不,必须当着我的面。只是有时可能要打个炮而已,不会耽误太久的。」

  「你的欲望是不是太强烈了?简直像头饿狼一样。」

  「您忘了咱们之前的约定吗?」我启发她说。

  「什么约定?」妈妈又一怔。

  「不是说好了要鸣礼炮二十一响吗?」

  「你什么意思?」

  「从昨天到现在才打了多少炮?离二十一响还差得远呢。」

  「我看你可能是要疯,什么样的人能连打二十一炮?你以为是铁人吗?」

  「我也不是说非要一下子打完,可以细水长流嘛。」

  妈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显得很犯愁:「我这一早上什么也没干,净忙着穿
衣服、脱衣服、穿衣服、脱衣服了,每次都是穿得整整齐齐地走到门口,然后被
你找个由子把内裤脱下来,接着就开始打炮,打完炮以后洗澡、穿衣服、走到门
口,又被你把内裤脱掉,继续打炮、洗澡、穿衣服……请问我今天还能出得去这
个门吗?」

  「您太悲观了,当然能出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我的铁棍,无奈地说道:「你一定要射出来,是吧?」

  「也不一定非要射出来,这样吧,您不用动,我可以换一条肥一点的裤子。」

  「算了,别装得那么可怜了,我都已经答应随便你折腾了,你就来吧。」她
优雅地走到我面前,举止从容地抬腿脱掉了自己的内裤。

  「老婆,你真好,我太感动了。」我一把抱住了她。

  「行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不然会由着你的性子胡闹吗?」

  随后我们就在门口做了起来,妈妈的双手放在门上,我撩起飘逸的长裙从后
面进入。她初时还压得住自己的声音,后来就迷失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潮中,小穴
被大粗棒子撑得几乎没有缝隙,锥心刺骨的快感从花心深处插传遍全身,她难以
忍受,却又无法逃避,终于发出了阵阵的娇喘声。

  这时的画面是最美的,她的裙子卷在腰间,圆滚鼓翘的美臀露在外面,两条
修长的美腿自动分开,正在承受我在后面一下一下的冲击。她的喘息声跟撞击声
完全是一个频率,似乎在给我加油,又像在自我鼓励。

  在我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她的快感愈来愈强,原本只是为了配合我,最后却
变成了她很享受,很快乐,很投入。

  我很想知道她的快乐源泉为何总是源源不断,想知道她的情绪变化为何如此
之快。每次做爱之前,她都是义正言辞地训斥我,对我接二连三的色狼行径颇为
不齿,可是一旦鸡巴插入后,她进入状态比我还快,投入程度比我有过之而无不
及,我身上都是她掐的紫手印,而且这个郑大美人事后还不承认,说是我自己掐
的。

  由此可见,女人说起谎来比男人厉害多了,甭管在做爱的时候多陶醉,清醒
之后都会把责任推到男人的身上。我除了苦笑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借口。这时候
多说无益,实打实地插穴打炮才是最实际的。

  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深入,变成我推着她,她推着门,不堪重负
的门发出「砰砰」的响声,幸亏走廊没人,不然被听到了一定很丢人。

  当男欢女爱进行到后半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服务生的声音,原来他是送
早餐的。妈妈吓了一跳,蜜穴骤然变得异常紧致,夹得我的鸡巴几乎要断了。我
爽得差点叫出来,搂住她的纤腰就是一顿狂抽猛插,拍得耻丘水花四溅,她急忙
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欢叫声。

  有人在门外听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除了有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感受是刺激。
这种事我经历过不止一次了,蓉阿姨听过我和依依做爱,北北、安诺听过我和别
人做爱,一群女人组团听过我和蓉阿姨做爱,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只是我和妈
妈做爱还没有人听过,这次被这个服务生听到,也算是第一遭了。只是这个人的
脑子有些不开窍,还在一声接一声地按门铃。我有点不耐烦了,对着门口说道:
「今天不用早餐了,把东西都拿走吧。」

  他磨磨蹭蹭地还是不肯走,继续在门口徘徊着。

  我想按兵不动,等那人走了再继续做,妈妈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她不住地把
臀部往后顶,催促我再快一点。我感觉小穴越来越紧,壁内的蜜肉从各个方位包
围过来,挤得肉棒麻酥酥的,退又不能退,只好一往无前地向前冲去。

  这次的做爱真是既刺激又销魂,要不是有门口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在,我可能
还会发挥得更好一些。妈妈的身上变得异常火烫,臀部和脖子都是红的,估计正
情热如火,我忍不住轻轻拍了几下屁股,她扭动得更欢了,花心深处带出无限吸
力,把我的龟头牢牢套住,弄得马眼一阵酥麻。我有些挺不住了,忍不住说道:
「我快要不行了……您慢一点……」

  门口那个电灯泡又搭腔了:「先生,您说什么?」

  我心里这个气,暗自把这个笨蛋骂了千百遍,这时妈妈醒过神了,她在我身
上掐了一把,并对着我搓了搓手指,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服务生是等着要钱呢,
急忙冲着门外喊道:「你到楼下等我,一会儿给你小费。」

  「好的,先生。」他终于如愿以偿,高兴地跑下了楼。

  这个人一走开,妈妈马上夹住肉棒抖了起来,我想忍住精关,但是没忍住,
她像个魔法女巫一样,逮住我最敏感的位置一阵猛吸,我只抵抗了几下就缴械投
降了,双手紧紧抱住她的丰臀,嘴里闷哼一声,如潮的精液汹涌喷出,尽数射进
了火热的蜜壶中。她也终于修成正果,仰起脖子发出「啊……」的娇吟,听得我
的骨头一阵酥麻。

  我们俩到了高潮后,像两尊塑像一样立在门口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缓缓分
开。她拿纸擦干净自己,重新穿上内裤,把裙子放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拿起手包说:「走吧,去逛街。」

  我把裤子提上来穿好:「您不洗澡了吗?」

  她斜了我一眼:「还敢去洗澡?再磨蹭一会儿的话又该激发你的兽性了,还
是赶紧出门吧。」

  「您有点紧张过度了,简直把我当成大色魔了。」

  「是不是色魔你自己知道,反正我不敢待在房间里了。」妈妈迅速拉开房门,
走到了门外。

  我只好也跟出来:「看来您是被吓怕了,其实没必要走得这么急。」

  「这我还嫌走得慢呢,再晚一会儿的话,你就该吟下一首诗了,今天还能不
能出去就不一定了。」她伸手把门带上。

  「您以为我是永动机吗,会一直做下去?」

  「你自己说了,要鸣礼炮二十一响。」

  「嗐,那是开玩笑。」

  「我不觉得你是在开玩笑,我宁可相信那是真的。」

  「怎么会是真的呢?谁也不可能连做二十一次。」

  「放到你身上就有可能。」

  「别逗了,我也做不到。」我摇摇头。

  「你忘了第一次练习『十全大补法』那次吗?是不是做了很多次?」妈妈的
记忆力比我还好。

  「那也才射了十次而已。」

  「别管多少次,反正你的要求多得吓人,我可不敢跟你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好了,不做了,咱们去逛街。」

  走到楼下的时候,那个服务生果然在等我们,妈妈羞得急忙挡住脸,我掏出
钱递给服务生,他高兴地说:「先生,太太,谢谢你们。」

  出了酒店后,妈妈悄悄对我说:「这次我的脸全丢光了,幸亏是在国外。」

  「没事儿,我的脸也丢了,您并不孤单。」

  「但咱俩是一块儿丢的脸,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这里全是生面孔,不会有人议论咱们的。」

  「好吧,就信你一次,不过咱们要低调一点,不要太拉风了。」她拉着我的
手叮嘱说。

  「老婆大人,您就擎好儿吧,保证低调。」说完我就当着路人的面重重地亲
了一下她的嘴。

  「哎呀,你真是的,越让你低调就越但大胆。」她娇嗔地擦着自己的嘴,脸
上红红的像开了两朵海棠花。

  我「嘿嘿」笑了一下,又要去亲,她急忙侧头避开了。

  出国这么多天了,像今天这样轻轻松松地逛街还是第一次,感觉身上没有任
何包袱,只管专注于压马路就好了。我和妈妈买了好多东西,手里都拎不下了,
最后租了一辆车才拉回了酒店。

  虽然最初的时候她要求保持低调,但是走着走着就变了。这是一个浪漫的城
市,到处都有情侣在卿卿我我,我看得眼热,忍不住用小动作撩拨她,从耳垂到
脖子,都成了我假装不经意去袭扰的目标,她试着推挡了几次,但是左支右绌,
防不胜防,最后也就任由我触碰了。

  我看她对身体接触不反对了,就开始亲她的嘴,她躲避了几次后,发现后面
的攻势源源不断,觉得与其封堵,不如疏导,便拉着我的手说:「小东,咱们总
这么亲来亲去的不太合适,容易让国外的人笑话,会影响祖国的形象,你觉得是
不是应该收敛一点?」

  「怎么收敛?」

  「常言说,堵则溢,疏则顺;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导之。」

  「听不懂。」

  「意思就是要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要遵守当地的规矩,
谨言慎行。」

  「是的,您说得非常正确,我确实应该注意一下个人行为,谢谢您指出了我
的问题。」我诚心诚意地说完,然后一口就封住了她的薄唇。

  「唔……」她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便被堵上了嘴,小香舌无助地躲闪了几下,
还是和我的大舌头搅在了一起。

  这次接吻又长又久,等她好不容易把舌头拔出来后,我认真地说:「请问我
还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说出来,我一定虚心接受。」

  她又羞又怕地擦着自己的嘴巴:「没有了,你做得非常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下次评选先进模范就推荐你了。」

  「真的吗?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来吧,亲一下。」我把脸又凑了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把嘴巴迎上来跟我贴在了一起。也许她已经发现了,封堵、
疏导都不灵了,不如主动配合更有效。

  经过我深入浅出的一番辅导后,她的思想境界完全提高了,不再跟我讲大道
理了,只要我想亲亲她就尽量配合,我俩这一天逛街的时候,嘴巴几乎都粘在一
起。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路过一家很高级的酒吧,妈妈说:「咱们进去喝杯酒
吧,这里看着挺高大上的。」

  我赞许地说:「好提议。」

  进去以后我们就感到了异国人民的「好客」和「热情」,几个色眯眯的家伙
看到妈妈长得漂亮,纷纷过来搭讪,我闻到他们身上有一股酒气,嘴里的话越来
越下流,知道是遇到流氓了,赶紧领着妈妈往外走。

  那几个酒鬼见我和妈妈要溜,急忙把我们拦住了。我见对方人多,便笑着跟
他们套近乎,说想跟大家交朋友,请他们喝酒,希望各位给个面子,今晚好酒随
便喝,都由我来买单。

  为首的一个镶了一口大金牙的黑胖子指着妈妈说:「你想请客当然好了,不
过我们要这个大美人陪大家喝酒。」

  我依然笑着说:「对不起,她是我的妻子,不方便陪你们喝酒,不如由小弟
陪你们喝,怎么样?」

  「我们不想跟你喝,只想跟她喝。」

  「她今天不舒服,不能喝酒。这样吧,大家今晚的消费我全包了,你们喜欢
唱歌、跳舞还是按摩?」

  「我们都喜欢。」

  「好极了,我马上给大家安排。」说完我就带着妈妈要出去。

  「等一下,你一个人去安排吧,把这个美女给我们留下。」大金牙对我们说。

  我一看金钱攻势不灵了,动手的话又处于下风,只好又使出魔术手法,突然
在桌子上变出几把火来。这些人一看到起火就懵了,趁着他们发愣的工夫,我抱
起妈妈就跑出了酒吧。他们这才如梦初醒,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

  因为路不熟,我们跑了一会儿就被那些人抄近路追上了。我知道这次到了危
急关头,既然他们不吃软的,那就只能来硬的了,于是使出最拿手的绝技,快速
打翻了几个冲在前面的家伙。这些人虽然比较嚣张,还说了一堆狠话,但是身手
真的不行,完全不像是混黑社会的,倒很像一群乌合之众。而且他们都喝了酒,
各个脚步虚浮,连棍子都拿不住,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场面上很紧张,我还是杀出了一条生路。蓉阿姨以前教过我,打群架时
千万不要恋战,有机会逃命时就赶紧逃。我没敢逗留,扛着妈妈就消失在了茫茫
夜色中。

TOP

0
27。11

     逃回到酒店后,妈妈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那
些家伙又要动刀动枪呢。」

  「那倒不至于,我觉得他们不像是亡命之徒,只是耍耍酒疯,虚张声势罢了。」

  「都怪我,不该去那种地方喝酒。」

  「这也不能怪您,谁知道那么高大上的地方也会有流氓呢。」

  「刚才你的反应好快。」

  「不快不行呀,咱们到底是在国外,还是少惹麻烦为好。我当时想了,实在
不行就多花点钱,能不动手就尽量别动手。」

  她摸摸心口说:「以后晚上还是别出去了,保不齐就会遇上坏人。」

  「倒也没那么严重,这里的治安还可以,没那么多坏人的。」我安慰他说。

  「我以后再出门就戴那顶带面帘的帽子,让他们看不清我的脸。」

  「也行,这也算是个办法。」

  「小东,我感觉自己不太适合去酒吧这种地方了。」妈妈自责地说。

  「这点倒是真的,您长得这么漂亮,那些老外肯定会见色起意的。」我附和
道。

  「你的身手真不错。」

  「嘿嘿,承蒙夸奖。」

  「都是沈蓉教的吗?」妈妈瞬间就想到了她的好闺蜜。

  「嗯……她教了我不少招式。」

  「她跟你在床上都用什么姿势?每次是你主动还是她主动?」不知道她的哪
根神经搭错了线,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为什么……您要问、问这个问题?」我结结巴巴地说。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

  「我能不回答吗?」

  「你说呢?」她瞪起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

  「其实我们俩就是用比较普通的沟通方式……那天您不也看到了吗?至于谁
主动……也不存在这个问题,我和她就是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我的头顶直冒
汗。

  「呵呵,说得好轻松,还来个『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你和所有的女人都
是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吗?」妈妈冷笑道。

  「老婆,别说这个了,我以后不再勾引女人就是了。」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当然能了。」

  妈妈撇撇嘴:「信你的鬼话才怪,除非地球停止转动,否则你凌小东就不可
能停止泡妞的脚步。」

  「亲爱的,希望咱们夫妻之间能增加信任,增进了解。」我拉住她的手说。

  「别说这些套话,你自己说说看,到底泡了多少妞了?有没有几百个?」

  「您说得太夸张了,没有那么多。」

  「那你的岳母和唐老师算怎么回事?」

  「我跟她们的事……只是无心之失……」我吞吞吐吐地说。

  「无心之失?你用的这个词儿还真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妈妈
不屑地说。

  「确实是这样……人在江湖,有的时候难免会身不由己……」

  「我觉得你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奋不顾身』。」

  「亲爱的,相信我,我真的是无心之失。」

  「别扯了,你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有心之过』。」

  「夫人,何出此言?」

  「别在那儿跩了,以为自己很有学问是不是?」

  「不是。」

  妈妈瞪了我一眼,冷声道:「你把沈蓉的肚子都搞大了,她一心一意要把孩
子给你生下来,这还是无心之失吗?」

  「这……是一个意外……」我嗫嚅着说。

  「那依依不是也怀孕了吗?」

  「依依是我的媳妇儿,她怀孕不是很正常吗?」

  「唐娟呢?她有没有怀孕?」

  「没有。」

  「安诺呢?」

  「没有。」

  「北北呢?」

  「也没有……」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漏嘴了,急忙辩解道,「您怎么给我下
套儿呢?北北什么时候怀孕了?就算怀孕了,也跟我没关系。」

  妈妈凤目冷峻地盯着我:「这件事大师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他怕我杀了你
才没有说得那么清楚,你是赖不过去的。」

  「亲爱的,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不再提北北的事了吗?您怎么又说起来了?」

  她悻悻地说:「反正北北现在有了男朋友,但是又不知道是谁,你就是最大
的嫌疑犯,要是找不出这个人,你就背一辈子的黑锅吧。」

  我嘀咕着说:「我身上的黑锅也不少了,再多一口也无所谓。」

  「我看你是想耍无赖,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我是『英雄甘做背锅侠』。」

  「别贫嘴了,正好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妈妈又想起来一个注意事项。

  「什么事?」

  「你下次能不能别在公开场合搂着我就亲?虽说这是在外国,让别人看见了
也不太好,好像咱们多高调似的,非要在公共场所秀恩爱。」

  「说到这儿我也想问一下,您说的疏啊堵啊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引用大禹治水时说过的一句话,意思就是水情复杂多变,围堵不是良
策,不如疏导的方法更有效。」

  「您说到这儿我就想起来了,原话是不是那么说的: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导不如撸,撸不如射?」

  她听到我说「堵不如疏,疏不如导」时还频频点头称是,听到后两句马上就
红了半边脸:「哪有什么『导不如撸,撸不如射』?你又开始胡编乱造了。」

  我一见她的脸红了,性致马上就来了:「老婆,咱们去床上研究一下如何疏
和导吧,我正好储存了一些精液需要导出来。」

  妈妈嗔怪地拍了我一下:「你为什么一进房间就像换了一个人?每句话都奔
着下三路使劲,恨不得一进门就把我的衣服脱光了。」

  「您讲了半天的疏和导,不就是在暗示我跟您一起疏导精液吗?」

  「唉,我说了半天真是对牛弹琴……」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又堵上了嘴,
两个人又是一番激情狂吻。

  为了提高效率,我边接吻边脱自己的衣服,等到二人的唇分后,我已经脱得
一丝不挂了,胯下坚挺的大粗棍子正在微微颤抖。

  她一见到我的样子便花容失色:「你怎么……脱得这么快?」

  「您不是要对牛弹琴吗?来吧,现在就对着我的牛牛弹琴吧。」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不能再聊一会儿吗?」她看了一眼肉棒便把目光移开
了。

  「好,我现在就跟您下面的嘴聊一会儿。」我俯下身撩起她的裙子,把内裤
推到一边,直接把嘴贴到了隆起的耻丘上。

  「啊……」妈妈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了,她紧抓住我的头发,两条腿微微颤着,
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下身的桃源仙洞了。

  我像贪吃的小奶狗一样,吸住白嫩的小穴就不放,她全身哆嗦着耸动俏臀,
一个劲地把媚肉往我嘴里塞,我自然是照单全收,把小穴内外舔了好几遍,把流
出的爱液也吸了个干净。

  当我终于嘴下留情放过她时,她已经娇弱无力地瘫在那里了,全身像被吸干
了精力一样没有半分力气,躺在那儿只是微微喘着。

  我炫耀似的抖了一下粗壮的鸡巴:「可以开始疏导了吗?」

  她脸色酡红地说:「昨天做了那么多次,你不累吗?还有子弹吗?」

  「当然有啊,您忘了我是『拼命十三郎』吗?」

  「什么『拼命十三郎』?」妈妈呆了一下。

  「那次从同心岛回来后,我两天内射了十三次精,所以就有了这个雅号。」
我一本正经地说。

  「呸,真无聊,你居然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外号。」

  「我昨天射了八次还是九次?所以今天还可以再战。」我边说边缓缓脱掉她
的裙子。

  「是不是只要以后咱俩单独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你就会想跟我做那种事?」
妈妈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身体却配合着我,我褪掉内裤的时候更是主动抬起臀
部和美腿。

  「当然也不是了,您来月经的时候我就不会纠缠您。」

  「那你要是有了欲望该怎么办?」

  「我就自撸呗,或者找依依。」

  「你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以前就说过了,你的性欲这么旺盛,可能是
一种病态行为,也许是『性瘾症』或者『性激素分泌紊乱症』。」妈妈显得有点
担心。

  对此我早有准备,马上振振有词地说:「我查了好几回了,第一次医生说我
得了『生殖器粗大症』,第二次说我处于『大粗棒子狂躁型发射期』,第三回判
断我是『精液系统储量过剩综合症』。我问医生有什么治疗办法,他说心病还须
心药医,不建议药物治疗,让我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案。」

  「保守治疗的方案是什么?」

  「就是找一位大美女定期做爱,通过频繁的性生活来调节我的内分泌系统。」

  「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给自己寻欢作乐找借口,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些病。
有本事你跟我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我要听到医生亲口说才相信。」

  「可以。去之前咱俩要做一下准备工作。」

  「什么准备工作?」

  「按医生的要求采集我和你的性爱样本,以此作为对症下药的依据。」

  「你说什么?性爱样本?那是什么东西?」妈妈彻底听糊涂了。

  「就是把咱俩每次同房的过程拍摄下来,您还要记录每次做爱的心得,包括
射精的时间、速度、浓度、温度,高潮的时间有多长,是两个人一起高潮还是您
自己一个人高潮,高潮的感觉怎么样,是觉得人要飞了还是魂要没了。」我一本
正经地胡诌八扯着,事实与论据都非常充分,连自己都不由得相信了。

  她更糊涂了:「还有这样的样本数据吗?」

  「当然有了,不然您凭什么说我是『性瘾症』或者是『性激素分泌紊乱症』
呢?总不能信口开河吧?」我握住鸡巴对准了颤巍巍的桃源洞口。

  「我在网上查过了,你这个症状可能是『性欲亢进』或者『阴茎异常勃起』,
是可以治疗的。」

  「对啊,但是下诊断的时候需要性爱样本的数据支撑,您办得到吗?」

  妈妈早就猜到我在满嘴跑火车,只是不想拆穿我,她看我说得唾沫星子直飞,
忍不住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说相声呢?」

  「嘿嘿,我早就想去了,只是没机会拜师,也没人给我引荐。」我轻轻一发
力,把鸡巴送进了早已泛滥的花径中。

  「啊……」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是牢牢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您怎么不说话了?」

  「你的病症已经发作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娇喘着说。

  我嘻嘻笑着,慢慢加快了节奏,她摇动身体配合着我,之前的种种借口都化
为无形,全心全意地享受性爱成了当下唯一的主题。

  因为之前我已舔了很久她的小穴,她几乎没用任何过渡就驶上了愉悦的快车
道,才插了几十个回合就到了高潮,速度之快连我都很吃惊。我笑着想去看她,
她羞得脖子都红了,把脸埋在我的肩上不肯露出来。

  其实我不是想嘲笑她,只是觉得她享受快乐时的样子很美。她现在越来越成
熟,那种优雅的气质无处不在,特别是做爱的时候散发得更浓烈,简直让人无法
抗拒。我有时甚至觉得跟别的女人上床是仅仅是普通的肉体交欢,跟妈妈上床才
是真正的灵欲合一。她是那样的端庄雅致,凛然不可侵犯,每次插入时都让我觉
得在亵渎女神,心里既有罪恶感,更有一种窃喜感,仿佛女神不应该单单拿来供
奉,似乎亵渎了才更有意义。

  这次高潮过后,她在我的怀里微微细喘,仍在回味刚才的一飞冲天。我适时
地挑逗起两对豪乳,并且轮番吮吸乳头,让她的欲火又燃烧起来,很快就发出了
爱的呼唤。

  接到信号之后,我抽动起坚硬的肉棒,再次在她的肉体上耕耘起来。她玲珑
白皙的胴体紧紧缠住我,如海妖一样吸住每个毛孔,似要将我的全部能量都吸取
出来。

  刚才她还叮嘱我不要太累,但她自己动起来却毫无疲态,我被她锁住全身,
无法摆脱又无法推开,几乎是带着极大的负重在做爱,每次都有两个人的重量推
动肉棒砸下来,径直插入蜜汁洋溢的小穴中,力道十足而又角度刁钻,爽得妈妈
满面娇红,凤目迷离,嘴里不断叹息着:「天哪……天哪……要飞了……」

  我心想,您说得没错,您把身子全挂在我的身上,当然快要起飞了,可惜我
负重飞行,不能飞得太高了。

  快乐的前方越来越清晰,妈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极乐仙境,她紧紧缠住我的
身子,用肢体语言催促我加速,我心领神会,一波快插下来,如打架子鼓一般把
花穴内壁插了个遍,汹涌澎湃的欲潮掀起滔天巨浪,把我俩从低处甩到最高峰,
她又叫了一声,耻部紧紧套住鸡巴,全身剧颤起来。我没能忍住,勉强又插了几
下后,终于哼了一声,精液夺路而出,悉数灌进了潮热的花心深处。

  「啊……」她再叫一声,几乎跟我同步地攀上了最高峰,花样的玉体搂得我
更紧了,几乎要嵌入我的身体里。

  这次高潮之后,妈妈的身子松弛了许多,积压的情欲缓解了不少。我的体会
是,她现在就像一个活火山,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一点爆发的兆头,一旦
在某个时间点被点燃了,磅礴的欲火马上如烈火般汹涌而出,不但燃烧了自己,
也燃烧了我,我们的二人世界马上变成一个失火的天堂。

  在我和依依结婚之前,妈妈的性需求还算比较正常,大多数的时候是在我的
要求下才完成交合,基本上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自从生完三胞胎后,她的性欲
慢慢变得强烈了,以前做爱时达到一次高潮就已经很享受,现在往往要达到两三
次高潮才心满意足。

  还有她的奶子,比生育前至少大了一圈,又肥又大像个木瓜,用手一捏,雪
白的乳汁就顺着乳房往下流,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我经常利用做爱的间隙揉捏这两个巨无霸乳球,并用嘴含住葡萄一样的乳头
用力吸奶。这时她就会嗔怪我又偷吃孩子们的口粮,我说真是奇怪,难道我就不
是您的孩子吗?难道这不是我的口粮吗?她说思郑、思怡、思云还小,应该把好
吃的留给他们。我说没事的,孩子们学过孔融让梨的故事,知道要把好东西留给
大人。

  妈妈赞许地点点头:「你无耻的样子真是气度非凡,跟自己的孩子抢吃的还
这么理直气壮,全天下的父母都应该行动起来,学一学你这种不要脸的精神。」
我不为所动,每次都是坚持把奶吃完,然后再开始下一轮的啪啪啪。

  等到孩子们长大以后,对母乳的依赖不那么重了,吃奶的活儿就基本被我承
包了,孩子们偶尔才吃一回奶,跟我并不冲突。只是有几回时间没错开,我刚吃
完奶他们就来了,妈妈来不及洗澡就被叼上了奶头,孩子们跟我实现了无缝对接。

  这时的思郑最敏感,他吃了几口奶就会把乳头吐出来闻一闻,然后疑惑地说:
「上面好像有爸爸的味道。」妈妈轻轻抚摸他的头说:「我刚才给爸爸洗衣服了,
所以身上沾了他的味道。」思云吐出奶头闻了闻说:「我怎么没闻到爸爸的味道?」

  思怡在一边催促说:「你俩别说话,快点吃,我在这儿等着呢。」

  妈妈搂住她亲了一口说:「可怜我们家的大公主只能排在后面,还是你最乖、
最懂事。」

  思怡忍不住说:「妈妈,你为什么只有两个乳房?如果有三个的话,我们仨
就可以同时吃了。」

  妈妈愣了一下才说:「女人都是这么长的,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这样?」

  思怡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再等一会。」

  现在孩子们基本断奶了,所以平时就只有我吸奶吃了。今天也不例外,两个
人经历一番高潮后,我又搂住她开始舔奶,她懒洋洋地躺着,任凭我用口水给她
的乳房洗澡。

  舔了一阵后,她又情动了,于是我们开始了下一轮的交合。她怕我再打屁股
的主意,一个劲地劝我走前门。当我同意之后,她就积极地配合每一个动作,用
紧致的小穴缠住我,引诱我把一波波精液都射到了里面。

  妈妈这次想通了,与其严防死守,还不如把我的能量都榨干了,省得我总是
胡思乱想。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避免我出去勾引别的女人,可谓一箭
双雕,一举两得。

  就在这个思路的指导下,她一晚上都痴缠着我,用美艳的胴体磨蹭着我,我
的鸡巴几乎一直处于勃起的状态,大部分时间都深埋在蜜汁丰盈的肉穴里。我们
一晚上都在调情、做爱、洗澡,不断重复着爱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她的体力非
常好,又经历了五六次高潮后才软瘫在那里,浑身惬意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最后一次射精后,我亲了亲她的粉面说:「老婆,刚才你把我夹得真紧。这
次的感觉怎么样?」

  她满意地说:「好舒服,简直太美了。」

  「一会儿还继续做吗?」

  「不了,我想睡觉了。」

  「OK,咱们一起睡。」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影影绰绰地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身体,睁开眼睛一瞧,
发现是妈妈在摸我,便诧异地说:「您在干什么?想叫我跟您去卫生间吗?」

  「不是。」

  「难道是想再打一炮?」

  「也不是。」

  「那您想干什么?」

  「我想摸一摸,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我身边。」

  「我当然在您身边,一看不就知道了?」

  妈妈不安地说:「我还是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像一场梦,不知道哪一刻是真
实的,哪一刻是虚幻的。你好像在梦中回到了我的身边,又好像在梦中离开了我。
我不敢等到天亮,害怕一睁眼又见不到你了。」

  「嗐,哪来的那么多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怎么还这么紧张?」我拍了
拍她的屁股。

  「我就是担心,害怕你又突然不见了。」

  「您看,我不是好好地躺在这里吗?不要再担心了,一切都已经雨过天晴了。」

  「不,我要摸一下才放心。」

  「好,您摸吧。」

  妈妈又摸了一会儿才躺下来,钻到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嘴里喃喃说道:
「能再见到你,我觉得好满足。」

  「我也是。」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私自行动了,行吗?」

  「行。」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后,她满意地贴着我睡着了。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个偶然事件,后来才发现已经变成常态化了。妈妈几乎每
天晚上都要从梦中惊醒,然后坐起来仔细端详着我,把我的身体从上到下抚摸好
几遍,弄得我浑身痒痒的,鸡巴都被摸硬了。等她摸到完全放心后才又躺下来,
但是我却被摸得精神抖擞,睡不着觉了。

  有一天晚上我决定跟她开个玩笑,就在半夜偷偷爬起来,趁她正在熟睡的时
候穿戴整齐,把一个枕头塞在她怀里,在床上放了张纸条,然后拿着手机、皮包
和鞋,躲在了阳台的一个柜子里。

  不出我所料,她没过多久就醒了,照旧坐起来摸我,摸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
这个「凌小东」浑身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急忙打开灯一瞧,发现我不见了,床
上只剩下一个大枕头。她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吓得魂都要没了,急忙下床
到处去找我。

  不找不要紧,找了一圈之后发现问题严重了,不光是我的人不见了,我的衣
服、包、鞋也都不见了,好像我这个人没在房间里待过。妈妈一下子懵了,嘴里
喃喃道:「难道我真的是做梦?小东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我打电话,发现打不通,心里更慌了。当
然,这是因为我提前关机了。这时她看到床上有一张纸条,以为是我留的便笺,
如获至宝地拿了起来,却发现上面写的不是什么「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共尿长
江水」,而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长江水」,登时觉得如坠冰窟。翻过
纸条一瞧,背后还写了两句诗「梦里不知身是客,梦醒西楼人迹绝」,心里更加
悲伤了,想不到真的是在梦中,忍不住坐在床头就哭了起来,而且哭声越来越大。

  我一看玩笑开大了,赶紧从柜子里钻出来,一溜小跑地冲到床边。她一看到
我突然出现,先是唬了一跳,然后举着纸条对我说:「这又是你搞的恶作剧,是
吗?」

  我讪笑了一下:「天气闷热,生活又枯燥,弄些小把戏来调剂一下,您不会
生气吧?」

  她脸上梨花带雨,声音颤抖着说:「你觉得耍我很有趣,是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装成失踪了?」

  「我想给您一个惊喜。」

  「你觉得我喜在哪里?」妈妈的脸变得通红,显然是非常生气。

  我有点害怕了,急忙说:「对不起,可能是吓到您了,下次不敢了。」

  「你过来。」她的口气变得异常严肃,也许是准备动手了。

  「您要干什么?」我不安地问道。

  「你先过来。」

  「不,您先说要干什么。」我怕遭到妈妈的毒打,先跟她讲条件。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只是开个小玩笑,您千万别介意。」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很害怕、很担心?」她泪水涟涟地问道。

  「知道,我刚才都看到了。」我心虚地说道。

  「上次的事给我留下了多大的伤痕,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没有从伤痛中恢复
过来,你怎么忍心给我制造二次伤害?」

  「其实我也是在帮您。」

  「真新鲜,你帮我什么了?」妈妈觉得我的理由简直不可思议。

  「我帮您树立信心呀,让您尽快从上次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我辩解说。

  「混蛋,刚才吓得我魂儿都要没了,有像你这么帮忙的吗?」

  「我真的是在帮您。」

  「成,就算你是帮我,说说你的道理吧。」

  「我是想通过刚才的事告诉您,人生在世,离合无常,只有珍惜在一起的每
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您不必天天盯着我,也不用在半夜三更检查我的行踪,
只要我们心中有对方,肯为对方考虑就足够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你现在过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说:「您能保证不打我吗?」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打你。」

  「您说吧。」

  「你答应我以后不再玩这种失踪的游戏了,我就饶了你。」妈妈的眼角还流
着泪。

  「行,我答应您。只是……您别再哭了。」我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点点,有些
后悔了。

  「好,我保证不打你,你过来吧。」

  我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她缓缓把手举起来,吓得我缩了一下脖子,准备结
结实实地挨这一下。谁知她的下一个动作却是轻轻抱住我,偎进我的怀里,开始
抽泣了起来。随着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她的双臂也逐渐加
力,把我抱得更紧了。

  可能是沉浸在我去而复返的喜悦中,她这次真的没有动手打我,只是抱着我
静静地哭了好久。

  等她的哭声终于停止了,我慢慢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她没有训斥我,而
是声音非常温柔地说:「好了,把衣服脱了,咱们睡觉吧。」

  我搞了这么大的恶作剧,她居然信守诺言,真的没有打我,太出乎意料了,
这让我很吃惊,也非常意外,心里还有一点儿死里逃生的感觉,感觉自己终于躲
过了一劫。

  两个人躺在床上后,她又钻到我的怀里,我紧紧搂住她,轻抚着她的玉臂。
这一番搂抱甚是用力,勒得她不堪重负,禁不住娇哼了一声:「你……轻一点…
…」

  「遵命,夫人。」我放松了一下胳膊。自己这么大力抱她,既有赎罪的心理,
也是对刚才恶作剧的行为表示一下歉意。

  经过这么一番躲猫猫的折腾,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很快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
状态。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胳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就把我疼醒了。睁
开眼睛一瞧,妈妈正抱着我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小心。

  我又惊又痛地捂住自己的胳膊:「您要干什么?是不是刚才没打我后悔了,
想让我为骗您的事买单?」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打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之前不是抚摸吗,怎么这回改成上嘴咬了?」我疼得直吸气。

  「一时着急,忘了该怎么做了。」她眼里带着歉意,但看起来总觉得是故意
的。

  「亲一下也行啊,一样能确认我是不是回来了,而且还不疼。」

  「我觉得抚摸和亲吻的力度不太够,欠缺真实感,不如咬一口更实在。」妈
妈实话实说。

  我听了感到一阵绝望:「以后您不会每天晚上都咬我吧?」

  她回答道:「那可不好说。」

  我哭丧着脸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按原来那套方案执行呢,起码摸一摸
不会受伤。这可倒好,比原来更狠了,天天晚上咬上一口,这谁受得了啊?」

  「行了,别抱怨了,以后我尽量不咬你就是了。」

  「真的吗?」

  「真的。」说完她就在我的胳膊上亲了一口。

  「谢谢老佛爷的恩典。」我将信将疑地搂住她的香肩,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这次一宿无事,我在无痛的状态下睡到了天亮。

  睁开眼后,发现妈妈正在手机上购物。我问买的是什么东西,她微笑着不回
答,我想凑过去瞧一眼,她把屏幕挡住不让我看。我的好奇心更盛了,伸手要去
拿手机,她连忙把胳膊举得高高的,让我够不着。

  这种情况非常好处理,我换了个方法,去搔她的胳肢窝,她哪是我的对手,
躲了几下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胳膊也放下来,到底被我把手机拿走了。

  我把画面解锁了一瞧,原来她正在咨询前几天被撕坏的那款高档内裤也没有
货,忍不住笑道:「原来您还想展示一下骆驼趾,真是太了解我的心意了。」

  她红着脸把手机拿回去:「你真是讨厌,别人买件内衣你也要管。」

  「我才没有管呢,我希望您多多地买,大量地买,最好每天都穿它。」

  「这条内裤并不是最性感的那一款,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呢?」

  「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感觉性感是一种综合性的感受,有时体现在内里,而
不是表面。」

  「你的感受真是蛮特别的。」她轻声说道。

  吃完早餐以后我们又去逛街,这次主要去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为了不惹麻
烦,妈妈特意戴上那顶带面帘的帽子,让别人看不清她的脸。

  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当我们没有负担时,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两个人一
路上走走停停,感觉很是惬意。途中经过了好几个教堂,里面都有新人在举行结
婚典礼,外面还有很多排队的。我纳闷地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
等着结婚?」

  妈妈也觉得困惑不解:「前一阵教堂还挺冷清的呢,怎么现如今这么热闹?」

  「难道这几天是国外的情人节,流行扎堆儿结婚?」

  「谁知道呢。」

  「亲爱的,你看他们结婚的场面真是很庄重神圣,咱们也在这儿举行一次婚
礼吧。」我羡慕地说。

  「我觉得有点儿太招摇了,让熟人看到就不好了。」

  「这还招摇?算上牧师才十几个人,连吃席都不够。而且这是在国外,咱们
又是第一次来,不会有熟人看到的。」

  妈妈之前已经拒绝了我好几次,这一回却有些动摇了。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
的惊心动魄的事,她觉得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提出了请求,如果还是
拒绝,可能就要带着遗憾回国了,这不是她希望见到的。还有一点就是,其实她
也很想举办一次正式的婚礼,否则第二次结婚就变得太卑微了,以后想起来都会
不开心。

  我看她有些动心了,感觉有戏,便趁热打铁说:「到时咱们不许观礼的嘉宾
拍照,限制一下进入教堂的人数,您再戴上面纱,肯定会万无一失的,保证不会
有外人知道。」

  她又仔细思忖了一下,心里只剩下一半的犹豫了:「真的能保证消息不外泄?」

  「是的,只要控制人数,不许拍照,问题应该不大。就算有熟人知道了,咱
们只说是角色扮演,跟着外国人一起演戏,不会有人深究的。」

  「好,你去安排吧。」妈妈终于首肯了。

  「太好了,您终于同意了,我马上去办。」

  我高兴地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所有教堂的档期都已经排满了,而且大多数
都排到了明年,我们今年肯定是排不上了。

  我纳闷地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举行婚礼呢?」

  一位教堂的义工告诉我们,明天就是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这是国家的头
等大事,万民为之雀跃,大家都争着抢着去教堂举行婚礼,想要沾一沾皇室的喜
气,各地教堂安排的活动爆满,所有的租赁安排都已经排到一年以后了。

  妈妈看我一脸失望地回来,马上猜到了八九分:「是不是教堂没有时间承办
婚礼了?」

  「时间倒是有,不过要等到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那算了吧。」

  「这里的教堂是排不上了,只能到别的地方去了。我现在就回去查一下,看
看哪里有空闲的教堂。」

  「能找得到吗?」

  「肯定能。我今天就把这件事落实了,然后咱们明天就出发,怎么样?」

  「明天?不是要去看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吗?」妈妈提醒我。

  「噢,对了,怎么把这档子事忘了。那就先观看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然
后再举行咱俩的婚礼,怎么样?」我摩拳擦掌地说。

  她的脸微微一红:「瞧你,怎么一说起这种事就这么来劲,举行一个婚礼就
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这可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告诉你,可不许弄得太张扬,找个小教堂就可以了。」

  「放心,保证低调进行,绝不会走漏风声的。」

  「你打算请多少人?」

  「除了咱俩和教堂的工作人员,最多请二十个人来,行吗?」

  「二十个人?会不会有点多了?」妈妈担心地问。

  「不多不多,一点儿都不多,咱俩的甜蜜时刻总归需要一些见证人吧?现场
太冷清了就不好看了。」

  「好吧,就依你了。」

  「谢谢主子开恩,奴才马上就去操办。」我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着什么急呀?先逛街吧。」妈妈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可婚纱什么的总得先预备好吧?临时再订可就来不及了。」

  「那也不用着急,等明天看完皇室的结婚典礼再说。」

  「好嘛,您还真沉得住气。」我真佩服妈妈,我都急得不行了,她还是云淡
风轻的样子。

  「别愣神了,那边有个大瀑布挺漂亮的,快去看看吧。」她催促我说。

  「再漂亮还能有咱们国家的景色漂亮?」我嘀咕了一句,还是跟着她去了。

  随后看风景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在教堂结婚的事,只有
妈妈很开心,看来这次欧洲之行可算遂了她的心愿了,她那被抑制许久的旅欧之
心终于得到了释放。我才发现她是那么喜欢出国,那么喜欢旅游,都怪自己平时
太粗心,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我们一直逛到天黑才回到酒店,她还有点意犹未尽。我感叹地说:「您的体
力真好,连我这个男人都自愧不如。」

  她眼波流转地瞥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怎么样,我的身体素质还可以吧?
能陪你白头到老吧?」

  「您说哪儿的话,当然能白头到老了,谁也甭想拦着咱们。」

  「你今天晚上不会再玩失踪游戏了吧?」妈妈警觉地说。

  「哪敢呀,再玩两次您就该把我身上的肉咬掉了。」我又想起她的尖牙利齿。

  「哼,算你比较识相,就饶了你这次,下回如果再装神弄鬼,当心我嘴下无
情。」

  「夫人见教的是,请您先行上床歇息,为夫马上就来。」我站在床边伸出手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干什么去?」

  「我要漱齿濯足,沐浴更衣。」

  「什么意思?」妈妈没听懂。

  「我要刷牙,洗脚,顺便再冲个澡,换套睡衣。」我把刚才的话变成了白话
文。

  「为什么非要说那些听不懂的话?」

  「您不是嫌我平时说话太粗俗吗,我特意查了辞典,选了一些文绉绉的词儿
说给您听。」

  「你就不能说得再通俗一些吗?」

  「能。」

  「重新说一遍。」

  「待会儿我要去淋浴间,把自己从脑袋到屁股都洗干净,然后蹿到床上劈开
你的两条大白腿,把鸡巴插到你的阴道里去。这么说行吗?」

  听完这句话,她的粉面涨得通红,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粗俗。」

                       27。12

     第二天早上我和妈妈穿戴整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王子和
王妃的新婚大典。

  来到本地最大的教堂前,巨大的建筑物外人山人海,热闹极了。严谨认真的
保安正在检查证件,手续齐全的人才可以进去。

  拿着之前办好的证明,我们俩连续通过了五道关卡。越往里面人越少,审查
制度也越严格,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上去暂时保存了,包括我们的手机和
电子设备,甚至连遮阳伞、墨镜和纸巾也被拿走了。

  我悄悄对妈妈说:「如果再有几道这样的关卡,就该把咱们穿的衣服也收上
去了。到时候脱得光光的,那就不是去教堂观礼,而是去天体营或者澡堂子了。」

  「别乱说话,当心让别人听见。」

  「亲爱的,这里好庄严,我好激动。」

  「我也是。」

  「但是有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我看到那些不穿衣服的神像觉得很兴奋,现在已经硬起来了。」

  妈妈盯了一眼我的下体,大吃一惊:「你疯了吧?在这么神圣的地方也会产
生邪念?」

  「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特别想做。您看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咱俩
找个地方开心一下,怎么样?」

  她吓得浑身直哆嗦:「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当然是说真的。咱俩速战速决,开心完了以后再观礼,什么事都不耽误。」

  「小东……你是想害死我吗?你……你要是在这里强迫我,我……我就……
再也不理你了……」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得话都说不全了。

  我把手放在她丰满翘起的臀部上:「只是开开心而已,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当然至于了,你要是敢在这里亵渎神灵,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妈妈急忙
把我的手推开。

  「好吧,那我就忍一下,先不提这件事了。」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这还好一点,幸亏你悬崖勒马,没有酿成大错。天哪,我的魂都要被你吓
没了。」她心有余悸地把手放在心口。

  「您也是,胆子太小了,堂堂的大总裁怎么没有一点开拓精神呢?」

  「别胡闹了,这跟开拓精神有什么关系?」

  「难道咱们的男欢女爱就不能改变一下方式和地点吗?难道传统的性爱模式
就不能转变一下思路吗?」

  妈妈急忙抓着我的胳膊去捂我的嘴:「小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用不用借
给你一个大喇叭去到处嚷嚷?」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是故意大声嚷嚷的。」

  「求求你,别再谈论这件事了,等回到酒店以后一切都随你,想怎么改变传
统模式都可以,这还不成吗?」她紧贴在我身上低声说。

  「好吧,看您这么诚恳,我就先不谈这个话题了。」

  「谢谢你了,小东,你真是通情达理。」

  「叫我『老公』。」

  「谢谢你,老公。」

  于是我不再谈论跟性事有关的内容,把注意力转到周围的景物上来。在这么
神圣的地方开玩笑确实不太适合,我也只是逗逗妈妈,就算她真的同意打炮我也
不会去做的。

  「您瞧,这个教堂的气势真宏大,整个欧洲都找不到几座这么庄严肃穆的建
筑物了。」我一面打量着四周,一面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那当然了,所以王子和王妃才选择在这里结婚。」

  「老婆,我希望咱俩也能在这里举行婚礼。」

  「我也想,不过这只能是个梦了。」

  「为什么不能变成现实?」

  「这是整个国家最高等级的教堂,只有地位最尊贵的人才能在这里举行婚礼,
咱们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妈妈边说边摇头,显得很遗憾。

  「不是说王子结婚与庶民同级吗?怎么又有了阶级之分了?」我故意问道。

  「我只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听过什么王子结婚与庶民同级。」

  「多花点钱也不行吗?」

  「恐怕不行,教会的人都很虔诚,你砸钱那一套不会生效的。」

  「嗯,您说的这点倒对,我刚才想给一个执事小费,他都不肯要。」

  「你给他小费干什么?」

  「我想参观一下王子和王妃的更衣室,他说什么都不同意,给钱也不行,这
些人真是刻板。」

  妈妈吃惊地说:「你的胆子还真大,王子和王妃的更衣室何其尊贵,是你能
随便参观的吗?」

  「是呀,就是因为没见过,才想着去见识一下,可惜这里的防卫太森严了,
想靠近都不行。」我的话里充满了惋惜的口气。

  「人家可能是怕你携带攻击性的武器。」

  「您看看我,全身上下都被搜了个精光,除了下面的鸡关炮,还有什么攻击
性的武器?」

  「你又开始胡说了,今天的机会多难得,能近距离地观看皇室的婚礼,我早
就想参加这样的活动了,你可千万别煞风景。」

  「知道了,不会搅了您的兴致的。」

  「不过你说得没错,今天的审查确实非常严格,这是我见过最严密的安保措
施了。」妈妈很有感触地说。

  「我也感觉到了,好像去联合国开会都没这么费劲。」我附和说。

  「你去过联合国吗?」

  「没去过。」

  「那你提联合国干什么?」

  「我就是想说,现在的皇室根本没什么实权,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高高
在上。」

  「别乱说,这里的人还是很认同皇室的。」

  「我看出来了。」

  妈妈指了指入口的方向:「咱们进教堂吧,我想看看里面的样子。」

  「同意,正好我也想瞧瞧婚礼现场是怎么布置的。」

  我们俩边说话边走向教堂门口,不出意外,又有警卫把我们拦住了。我们拿
出了证明和证件,他们看了一下,很严肃地对我们说:「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问道:「为什么?」

  「里面只有各国的皇室成员和国家领导才能进入,你们不在邀请名单上,所
以不能进去。」

  「这太过分了,我们过五关斩六将才走到这儿,到了门口却不让我们进去,
那我们过前面那些关卡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可以在这里近距离地感受到婚礼大典的喜悦气氛,这是一般人难以获
得的优待。」

  「合着我们忙活半天就是为了到这里体验气氛来了,是不是站在这儿能闻到
更新鲜的皇室成员的汗味儿?」

  妈妈急忙捏了一下我的手,让我不要乱说话,她对警卫说:「一会儿婚礼开
始以后,这里的闭路电视能不能看到实况画面?」

  警卫摆摆手:「婚礼现场要对外保密,不允许有任何摄像和拍照泄露出去。」

  妈妈也愣住了,她自问道:「那我们就是看不到了?」

  我握住她的手一抖:「您还问什么呀,这块木头摆明了是不让咱们进去,别
跟他啰嗦了。」

  「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她不甘心地看着我。

  「办法当然有了,」我转而对警卫说,「真让你说着了,我和我太太就是来
自中国的皇室成员,这次是代表国家来参加你们王子、王妃的结婚大典。现在我
们有资格进去了吧?」

  「但是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来自神秘的东方古国,此次低调而来,不但准备了很
多神秘的礼物,还要参加一些神秘的活动,行事自然要神秘一些,所以在名单上
可能找不到我们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神秘地告诉你,你们可以站在教堂外面发挥神秘的力
量祝贺王子新婚大典,不用进入到教堂里面。」警卫嘲弄地说。

  「我们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参加王子的结婚典礼,可现在却被拒之门外,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他态度不屑地摇摇头:「先生您不知道,刚才我们至少拒绝了二十多个跟您
一样的王子,其中还有一个是非洲多国集团的轮值主席。实话跟您说吧,如果不
在邀请嘉宾的名单上,就算联合国秘书长来了也进不去。」

  我见他的态度很坚决,来硬的恐怕不行,就拉着妈妈到一边说:「您在这儿
等着,我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买到两张高价票。」

  「刚才那个人说需要邀请才能进去,你到哪儿去买高价票?」

  「那也要试一下,否则不是白来了吗?」

  「好吧,不过要用正当的手段。」

  「知道了。」

  我出去忙了一阵后,拿回两个证件和两套衣服:「好了,可以进去了。」

  「你从哪里搞来的?」妈妈疑惑地问道。

  「您就别问了,反正不是歪门邪道。」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不然我不换这身衣服。」

  「是这样的,我刚才遇到两位外国朋友,大家聊得很投机。他们非常热情好
客,一听说我想进教堂,马上就同意把机会让给咱们了。」

  「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容易就办成了?总感觉不像是真的。」

  「是真的,您看,他们把证件和衣服都给咱们了。」我把战利品展示给她看。

  「为什么要穿这两个人的衣服?」妈妈问道。

  「不穿他们的衣服怎么冒充他们进去?」

  「这不是骗人吗?」

  「不能说是骗人,只能算是入会资格的一种转让。」

  「要是警卫核对证件上的照片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国家的人习惯戴头巾和面纱,包上以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而
且有大使馆的人接他们进去,警卫也不会阻拦的。」

  「可是咱们跟外国人的肤色也不一样啊。」

  「这个您不用担心,他们也是来自亚洲的国家,跟咱们身上的颜色是一样的。」

  「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呢?」妈妈半信半疑地
说。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收买他们花了多少钱?」

  「没有花钱,请他们喝了两杯咖啡就同意了。」

  「会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会有了,人间自有真情在嘛。」

  「得了吧,我现在特怕你把话讲得这么简单,你越说得轻描淡写,我越觉得
心里没底。」

  「嗐,您就别再疑神疑鬼了,只要心诚,上帝也会帮助你的。」

  「难道是咱们的真情感动了上帝?」妈妈这时显得无比可爱,她和蓉阿姨有
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喜欢无条件地相信我,而对我的谎话连篇视而不见。

  「您说得没错儿,就是这个原因。俗话说得好,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
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咱们既然通过正常的渠道进不了教堂,就一定可以通过
其它的方式进去。」

  「好吧,就信你一次。」她接过衣服正要更换,忽然听到教堂大门处传来一
阵吵闹声,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内衣的外国人正在情绪激动地跟警卫理
论着,好像遇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妈妈走过去听了一下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这对青年男女被一个蒙面人打劫了,
不但抢走了证件,还扒掉了衣服,最后把他们关在一个小屋里,喉咙都快喊破了
才被人救出来。

  听完这几个人的对话,妈妈的脸色大变,她返回来低声质问我:「到底是怎
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们是主动把机会让给咱们的吗?」

  我低下头说:「这两个人的脑筋不开窍,我已经出价到五十万了,他们还不
肯把机会让给我,我只好请他们到小黑屋喝咖啡了。」

  「这就是你说的热情好客?还说什么咱们的真情感动了上帝,全是骗人的。
你分明就是打开一扇门把这两个外国人关了进去,然后给咱俩单独开了一扇窗。」

  「嗐,我只是想借他们的身份用一下,只怪他们太较真了。」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欺骗的方式,快点把衣服和证件还给人家。」

  「那咱们怎么办?」

  「我宁可不进去观礼,也不想让你骗人。」

  「这只是一种策略,完事之后我会马上赔礼道歉,任凭他们处置。」

  妈妈阴沉着连说:「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你要是不去,我就去把东西还给
人家。」

  「别别别,不用您出马,还是我去吧。」我见她不肯接受这个法子,只好把
证件和衣服包在一个袋子里,悄悄送了回去。

  看到我悻悻地回来,妈妈问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

  「什么办法?」

  「把王子和王妃关起来,冒充他们俩进去。」

  「胡说八道,你就不能出点正常的主意吗?」

  「我在外面点把火怎么样?现场肯定会大乱,教堂里的人都会跑出来,咱们
就能混进去了。」

  「不行,这个主意太馊了。」

  「要不把那个多层蛋糕掏空,您躲到里面藏起来?」

  「那我什么时候出来?」

  「等到新人要切蛋糕的时候,您突然从里面站起来,大喊一声『surpr
ise』,您想想现场会是什么效果?是不是马上到了婚礼的最高潮?」

  「你敢再说一遍吗?」妈妈把手举了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不许再骗别人的证件和衣服,知道吗?」她不放心地叮嘱说。

  「知道了。」

  我又出去忙了一阵,很快拿回两件臭气熏天的工作服,妈妈捂着鼻子说: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拿了两件这么臭的衣服?」

  「我想好了,咱俩冒充工人去修下水道或排风管,一样能混到教堂里去,虽
说是味道差了点,但是为达到目的就顾不上这些了,是不是?」

  「不行,太臭了,我再闻一会儿就该晕倒了。」

  「只要能达成心愿,闻点儿臭味算什么?」

  「就没有不臭的工作服吗?」

  「当然有了,但是穿不臭的衣服还能混进去吗?」

  「不行,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穿这样的衣服。」

  我耐心地说:「再磨蹭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您还想不想看王子和王妃上
演童话世界里的一幕了?」

  妈妈的心里有点不甘,还有点不舍,她想了一会儿才说:「真的没有办法了
吗?」

  「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采用。」

  「什么办法?」

  「就是我脱光了在这里裸奔,现场肯定大乱,您就能混进去了。」

  「不行,这样太丢人了。」

  「放心,是我一个人裸奔,您不用裸奔。」

  「那也不行。」

  我正要开口,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位施主眉头紧锁,请问正
为何事烦恼?」

  我俩转身一瞧,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大师!」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被「穿山甲」贾阴山挟持走的大胖。原以为他
在大海中失踪了,想不到竟然奇迹般地脱险了。

  妈妈高兴地就要跑过去,我抢在她之前握住了大胖的一只手,大胖单手行礼
道:「施主不用这么客气。」

  妈妈又惊又喜地说:「大师,您是怎么脱险的?」

  「施主放心,鬼蜮伎俩如何能肆意猖狂?行大道者必能克邪制恶,得获多助。」

  「我猜是有别的船把您救起来了,是吗?」

  「是的。」

  「您今天到这儿来干什么?好像……您平时不信外国教。」妈妈纳闷地说。

  大胖从容道:「我跟这里的大主教有一面之缘,今天特来祝贺教堂举行的盛
大活动。」

  「大师,你能进教堂吗?」

  「能。」

  「可以把我们带进去吗?」

  「二位稍等,我去问一下。」大胖说完便走进了教堂,警卫果然没有阻拦他。

  过了十多分钟,大胖和一位穿着紫衣紫帽、拿着牧杖的主教走了出来,那人
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一双鹰眼却放射出锐利的光芒,一看就是一位地位很高的圣
职人员。

  大主教的态度威严而又友善,使人既有距离感,又有亲切感。他问了我们几
句话后,转身对警卫低语了几句,那个原则性很强的年轻人马上乖乖地让我们进
去了。

  我和妈妈都挺高兴的,想不到绞尽脑汁费力半天劲,却不及大主教的一句话,
看来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走进教堂大厅后,我们俩登时被恢弘宽敞的内部空间震惊了,这么宏伟的结
构在图片上是看不出效果的,只有真正到了现场才会感觉到人类智慧的伟大。在
主道两边的座位上坐满了各国的政要和嘉宾,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等候婚礼主角的
出场。

  我和妈妈也想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发现没有位置了,只好站在侧门旁边。能
看到这么盛大的场面也算难得了,这种机会也许一生只有一次,至于站着还是坐
着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到王子和王妃,我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观礼的宾客也
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时,一个执事匆匆走过来,对着大主教耳语了几句,大
主教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几分惊愕。

  妈妈低声对我说:「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可能王子和王妃要迟到了。」

  「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也能迟到?是不是在家里睡过头了?这些人的时间观
念真是差。」我嘟哝了一句。

  远处的大胖跟大主教说了几句话后,也向我们走了过来,妈妈问他怎么了,
大胖压低声音说:「王子和王妃有事不能来了。」

  我和妈妈都吃了一惊:「还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情吗?」

  「有。」

  我纳闷地说:「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是王妃今天要生孩子吧?」妈妈连忙推
了我一下。

  大胖说:「根据赞助商的要求,王子和王妃要乘坐热气球举行世界巡回婚礼,
这里的活动暂时取消了。」

  妈妈听完就愣住了,大概她没想到自己费了老大劲进了教堂,等了半天却等
了个寂寞,婚礼的男女主角居然已经潇洒地翱翔于天际,简直是视广大宾朋于无
物了。

  我干笑了一声说:「真是帅呆了,与其说是王子和王妃放了热气球,倒不如
说是放了大家的鸽子。好家伙,我还跟个傻子似的一道道的关卡往里闯,早知道
这样还不如自己找个教堂结婚呢。」

  妈妈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满腔热情地过来观礼,
却被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希望,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样
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看到大厅里的各国来宾在面面相觑,我忍不住说道:「这也太不严肃了,全
世界的人都来了,最后搞了个金蝉脱壳,这不是把大家当猴耍吗?结婚这么重要
的事能随便改期吗?堂堂的皇室家族也忒不靠谱了。」

  大胖在旁边解释说:「新婚夫妇都是年轻人,比较喜欢赶潮流,而且这次婚
礼有几个大商家的赞助,临时改期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时现场的大屏幕已经开始播放王子和王妃致歉的录像,能看得出他们的态
度很诚恳,对于自己的缺席也很无奈,但是在座的嘉宾并非都是豁达之人,有的
人已经开始面露不悦之色。

  我「切」了一声说:「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明明说好了要来,却悄悄地溜
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观众的一片热情,留下了一帮傻鸟在
大眼瞪小眼。」

  妈妈失望地说:「这件事办得确实欠妥,皇家大事关系到国家脸面,改变婚
期应该提前通知,怎么能如此草率呢?」

  「对呀,婚礼说不举行就不举行了,简直形同儿戏。最无辜的是现场这些嘉
宾,白白被涮了一道,大老远地赶来只看了一段新郎新娘合拍的视频。」

  妈妈叹了口气:「算了,咱们把祝福带到就行了,能看一眼婚礼现场也算没
白来,还不算太遗憾。」

  大胖一直在听我们说话,他忽然插了一句嘴:「你们想不想在这里举行婚礼?」

  妈妈听了身子一震,似乎对这个意外的消息措手不及,我马上惊喜地说:
「可以吗?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现在?好像来不及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们不用做准备,一切都是现成的。」大胖淡然道。

  「就算现场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们还没有预订结婚的礼服。」

  「不用预订了,也是现成的。」

  我试探性地问:「您是说……让我们穿王子和王妃的衣服?」

  「对。」

  「这不太合适吧?那是人家皇室特别订做的礼服,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跟
他们毫无瓜葛,怎么能随便穿别人的衣服?」我问道。

  大胖说:「王子和王妃的礼服有好几套,你们可以任选一套他们没穿过的,
不算冒犯之举。」

  「但是现场那些环节我们还没有彩排,戒指也没有准备。」

  「结婚的流程都已经彩排好了,你们听司礼的安排就可以,戒指我这儿有一
对,正好送给你们,就算是对你们结婚的贺礼了。」

  妈妈不安地说:「大师,你太客气了,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不是破费,咱们是朋友,适逢你们的婚姻大典,我当然要送给你们礼物了。」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教堂能同意吗?大主教能同意
吗?」

  「他那方面我来协调。其实婚礼照常进行对大家都有好处,只是换了主角而
已,总比这样两手空空地收场要好。」

  我又问妈妈:「老婆,你同意吗?」

  「你现在才想起来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太晚了?」她含羞瞥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忘了说了,不过您之前也答应我了,可以在教堂举行婚礼,是
不是?」

  「不错,我是答应你了,但我之前说的是找一个小教堂,最多请二十个人来,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排场?」

  我看了一眼四周:「嗯,现在跟当初说的是有点出入。」

  「那是『有点出入』吗?你看看这教堂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人?如果再接上
一套设备就可以对全球直播了,这还能算是低调吗?」

  「没事儿,现场不许拍照,他们又不认识咱们,待会儿把流程缩短一下,您
再把头纱戴上,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妈妈架不住我反复劝说,终于勉强答应了。她早就想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
如今跟我处于教堂之中,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条件都极度契合,可说是一
次千载难逢的际遇了。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了。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希望举行一次万众瞩目的盛大婚礼,妈妈也不例外。
她当然希望享受山呼海啸的欢呼与祝福,但是她的心里又很矛盾。囿于跟我的母
子关系,她并不想举行任何形式的婚礼,即便可以进行结婚庆典,她也希望规模
越来越小。但是机会就在眼前,面对这么多人的见证,也许举行婚礼才是最好的
爱情宣言,也许指天誓日才会让我们永世不负,白头偕老,所以她思来想去,决
定大胆一次,冒险一次,就在这个最神圣的地方举行最神圣的婚礼。

  大主教很快就同意了大胖的建议,大胖又把我叫到大主教的身边单独说了一
些话,我一一点头应允下来。于是这件事就说定了,我和妈妈正式在教堂举行我
们的婚礼。

  经过简短而高效的准备后,我穿着礼服步入教堂大厅,妈妈穿着白色的婚纱
站在另一侧,我立刻被她的盛世美颜吸引住了。这条婚纱裙是世界知名设计师的
杰作,露肩礼服的上方显出美丽的香肩,剪裁得体的婚纱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丰
满高耸的胸部,透视贴身的蕾丝装饰长袖显出尊贵的气质,裙身缀满闪亮的珍珠
坠饰和细致的刺绣花朵,层层叠叠轻纱弥漫,是对爱情的期盼,更是对幸福的憧
憬,蓬起的裙摆边缘镶着的蕾丝,让她如同怡然自得的云间公主,优雅而华丽,
华贵而雍容。

  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想过妈妈穿婚纱会这么漂亮,早知如此就早点拉着她去
拍婚纱照了,她简直美得我心颤,美得我发抖。我想起《红红好姑娘》里的一句
歌词「小时侯的梦想,从来就不曾遗忘,找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现在形容我
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原来我小时候想找的最美的新娘就是妈妈。

  我又不禁想起了自己中学时常说的一句话:说真的,妈妈真的是我在现实中
见到的最美的女性。这句话现在对我依然有效,她还是我在现实中见过的最美的
女人,能娶她为妻,恐怕要修了十辈子的福气才能做到。

  便在此刻,阳光穿过绝美的彩色玻璃窗投下来,在妈妈的身边形成斑斓的色
彩,把她映照得光辉熠熠,宛若仙女下凡一般。我蓦然间觉得,人世间最靓丽的
仙姿,最夺目的芳容,都集中在眼前这位绝色美人的身上了。

  现场的嘉宾似乎也被妈妈的美所震撼,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睁大了眼
睛欣赏着她仙女般的绝代丽颜。也许他们都在想,这位大美人可比视频里的王妃
漂亮多了,这套婚纱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比王妃本人穿起来还要合身、
般配。

  这时候司礼开始向现场的嘉宾介绍我们俩,我被称为「来自神秘古国的小东
王子」,妈妈被称为「来自古老东方的怡云公主」。当这些人发现能欣赏一场新
的婚礼时,先是觉得意外,继而变得高兴起来,纷纷鼓掌表示祝贺。

  我在人群中见到了那个在门口阻拦我们的警卫,当他见到我和妈妈以后,吃
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对于现场的嘉宾来说,能见识到婚礼现场是最重要的,虽然没见到本国的王
子和王妃,但见到来自中国的王子和王妃也不错,况且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唯一
一次参加中国皇室的婚礼,回去以后也足够吹一阵子的了。幸好没人鉴别我们的
身份,否则假王子和假公主一定会被拆穿并撵出去的。

  婚礼开始后,现场奏起了婚礼乐曲,我和妈妈来到大主教面前。他首先向现
场所有的人致以问候和祝福,接着开始行圣道礼,传布福音,宣讲男女之爱和婚
姻、家庭的意义,唱诗班在后面发出伴唱,现场充满了神圣、安详的气氛。

  能让大主教参加这种活动真的很难得,他平时只给皇室的成员主持婚礼,从
不参与平民的结婚仪式,我们俩都觉得挺有面子的。当他说到「上帝所配的人便
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今天而完美」时,妈妈眼中泪光莹莹,若不
是因为怕弄化了妆,只怕早已流下眼泪来。

  随后就是宣读结婚誓词和交换戒指,当大主教微笑着说「你可以亲吻你的新
娘了」,我和妈妈深情凝视了对方几秒,她显得有点害羞,我主动吻在她的唇上,
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两唇分开后,她的眼泪没忍住,终于流了下来,我轻声在她耳边说:「再哭
就变成小花猫公主了。」她破涕为笑,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胳膊。

  在甜蜜的接吻之后,大主教率先给我们送来祝福,唱诗班的声音又响起来,
接着就是在场的嘉宾给我们祈祷和祈福,大胖也在其中,他低声念了一段经文,
我们也听不清,但是他的神情很专注,浑身也在颤动,似乎在用全部的力量送出
最宏伟壮丽的祝愿,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非常震撼的感觉。

  随着世界各国的来宾和代表过来恭祝新婚大喜,我们俩分别还礼,向各方的
宾客表示谢意。妈妈的眼睛又模糊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会以这么隆重的方式
举行,童话世界里的情节好像变成了现实,自己真的像公主一样接受众人的祝贺,
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我看她的情绪有点激动,便轻轻替她擦去眼泪,然后问道:「怎么样?开心
吗?」她「嗯」了一声。我又说:「接下来该轮到您表演独舞感谢大家了。」

  「独舞?什么独舞?我不会。」

  「就是波罗波罗山大白屁股公主的独门绝技——肚皮舞。」

  「别胡闹了,我根本不会跳肚皮舞。」

  「不会吧?我见您每天晚上都在镜子前面抖肚皮,不是在练习肚皮舞吗?」

  「我那是在练习健身操,跟肚皮舞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那就不跳舞了,咱俩出去给大家敬杯酒吧。」

  在缤纷的玫瑰花瓣雨中,我们走出教堂,向参加午宴的嘉宾们举杯答谢。这
些陌生的朋友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却送给了我最真诚的祝愿。我有时在想,平时
有些熟人虽然来往颇多,但却未必会以真心相待,反不如这些首次会面的外国人,
彼此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更容易送出发自内心深处的祝福。所以我和妈妈对他们
的贺词非常珍惜,也非常感激。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不为世人所容,自然不能在亲
朋好友前昭告天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陌生人面前分享喜悦了。

  宴会结束后,本来还有一些其它节目,妈妈担心有人拍照,劝我不要再往下
进行了,我也怕生出事端,就跟教堂的人说可以收工了。

  妈妈想给大家发红包,特别是大主教,我说不必了,我已经感谢完了。她又
想给大胖发一个大红包,可惜大胖的人又不见了。她很遗憾地说:「这次真的要
好好谢谢他,要不是他,咱们进不了教堂,也举行不了婚礼。」

  「是啊,他真是咱们的贵人,所有难办的事情都叫他办成了。」

  「你知道他最后念的是什么经吗?」

  「不知道,不过我看他念经时的样子好认真,差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他一定是在给咱们做一个超级大的祈祷,所以我说他是一个得道的高人。」

  「您又开始迷信了,哪来那么多的高人?他最多算是一个人脉比较广的交际
大师。」

  「心诚所至,自可信;心怀叵测,则面对大罗神仙犹不可信。」

  「听不懂。」

  「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只要心诚,不管做什么事都值得信赖;如果像你一样谎
话连天,就算神仙作证也不能相信。」

  「您又拿我当反面教材了,我只是说话的技巧多一些,并不是什么大骗子。」

  妈妈很庆幸地把手放在胸口说:「但是有一点我很高兴,就是大师能从海里
逃生,真是太好了。」

  「呣,我也挺高兴的,他到底是有些本事,那个贾阴山是困不住他的。」我
也有同感。

  「可惜今天没跟他说上几句话,他走得也太快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要这么说他真是高人,不给咱们表示谢意的机会就悄悄走人了,这才是大
家风范。」

  「我还想跟他聊一聊呢。」

  「婚礼流程进行得这么快,哪有时间跟他聊天?」

  「我真的想跟他好好请教一下,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可是前几天您还憋着要揍他呢。」

  「唉,别提那件事了。」

  「亲爱的,您穿的这条婚纱裙真漂亮。经过今天这么一展示,您可以正式封
神了,以后再也没人敢穿这种裙子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婚纱裙上,说真
的,今天的妈妈实在是太美了,与其说是衣服显得人靓丽,倒不如说是人把衣服
衬得更漂亮,现在人衣合一,已经形成一个完美的统一体了。

  妈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结婚礼服,也显得有些恋恋不舍:「可惜一会儿就要
把这套婚纱换下去了,真有点舍不得。」

  「嗯,我也觉得这条裙子很适合您。」

  虽然很舍不得,她还是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下来,我也跟教堂的一位负责人
处理完了后续的事情。

             【第二十七卷完】

        【母上攻略】(同人续)(第二十八卷)

                             28。1

    回酒店的时候妈妈两眼泛着晶莹的光,还沉浸在婚礼的盛况之中。
对于她来说,这一天真是惊险、刺激、欢喜,充满了意外和不确定性。本来想去
观礼,自己却成了婚礼的主角;本来想找个小教堂体验一下西式婚礼的过程,却
误打误撞地荣膺大教堂婚礼现场的女一号。这种梦幻般的事情之前难以想象,之
后也不敢相信,好像一切都来得无缘无故,离去的时候又难舍难分,让她的心头
隐隐荡漾着一丝兴奋和留恋。

  我见她进了房间以后还是如痴如醉的表情,就搂住她的纤腰说:「老婆,今
晚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您想怎么度过呀?」

  她粉面含春地瞥了我一眼:「当然是一切都听你的了。」

  「好,您说,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洗澡,然后咱们就上床,行吗?」

  等她洗完澡出来后,我说:「能换一套衣服吗?」

  妈妈白了我一眼:「就知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吧,想让我穿丝袜还是丁
字裤?」

  「都不是。」

  「那你让我穿什么?」

  「就是婚纱裙。」

  「开玩笑,大晚上的到哪里去找婚纱?」

  「今天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就有点绷不住了,特想撩开您的婚纱裙把阳具插进
去。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可能我就真那么干了。」我兴奋地说。

  「我看你有点走火入魔了,结婚现场想的不是天长地久,而是脱衣做爱,我
真是服了你了,你的思路和行为都是非人类的。」妈妈皱着眉头说。

  「您是想夸我的思维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吗?谢谢。」

  「别臭美了,我是想说你满脑子黄色思想,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说的是真的,我特想再看看您穿上那套婚纱裙的样子。」

  「我也想再穿一次,但是现在没有啊。」

  「有的。」

  她疑惑地看着我:「在哪里?你用床单给我设计一套吗?」

  我故意掐指算了一下:「稍待片刻,马上就到了。」

  过了几分钟,门铃果然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服务生把一个大号行李箱送
了过来,我给了小费,他帮忙把箱子挪到客厅,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妈妈看着行李箱问我:「你又买什么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打开箱子:「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当我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结婚礼服,她马上认出来是今天在教堂穿的那套婚纱,
眼前登时一亮,惊喜地说:「你把这套衣服买下来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看您那么喜欢,到最后的时候还不想脱掉,我就决定买下它了。事实
上我也非常喜欢它。」

  「这是专门给王妃设计的礼服,人家能随便让你买吗?」

  「本来是不能的,但是这套衣服王妃还没有穿过,而且她又订了一套新款的,
所以这套就可以卖给咱们了。」

  「你真是有心思。这套婚纱不便宜吧?」

  「嗯,不便宜,折合成人民币得有一百三十多万了。」

  「还买了什么?」

  「就是典礼时您戴的饰物、穿的鞋子那些东西,反正凡是他们能出售的我全
都买过来了。」

  「花了不少钱吧?」

  「这些东西全加在一起,花了几百万。」我如实说道。

  「天哪,结一次婚的成本真是太高了。」妈妈感叹地说。

  「不过我觉得物有所值,结婚毕竟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嘛,该花的钱一定要花。」

  「借用教堂的场地也花钱了吧?」

  「嘿嘿,您都猜到了?」

  「我看到大主教单独找你说话的时候就晓得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
怎么肯把场地白白借给咱们?大主教和教堂的人怎么会免费帮忙操持婚礼?难怪
我要封红包的时候你不让,想来钱早就已经给完了。这一笔开销也不小吧?」

  「没错儿,都让您料到了,场地费和人工费确实挺费银子的,又是几百万进
去了。」今天花了很多钱,却不能把东东和云云喜结良缘的消息昭告天下,我觉
得很无奈。

  「想不到举行一次婚礼就花了这么多钱,咱俩真是大手大脚。」妈妈又叹息
了一声,但是言中并无后悔之意。

  「没办法,谁让咱俩是来自东方古国的小东王子和怡云公主呢?皇室成员的
婚礼必须是这个级别,否则就和咱们的身份不相符了,也会被现场的嘉宾笑话的。」

  「今天的场面真够大的,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么大的教堂里举行婚礼,这种
机会一辈子赶上一次就非常幸运了。」她深有感触地说着,脸上流露出幸福而又
满足的表情。

  「我也感觉很梦幻,好像真的在做梦一样。」我边说边把婚纱裙平铺在了床
上。

  妈妈把婚纱托在手里细细端详着,一寸一寸地摩挲着丝滑的布料,嘴里不断
发出赞叹声:「做工真好,料子真棒,不愧是价值百万的婚纱裙。」

  「那当然了,一个女人总要有几件压箱底儿的衣服。这条裙子虽然稍贵一些,
但是很能体现出您的气质,所以超值。」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纤腰。

  她感动地看着我说:「小东,你真好,我好喜欢这条裙子,这是我收到的最
好的礼物了。」

  「您能把它穿上吗?我好像看您打扮成新娘的样子。」我的手又从腰间滑到
翘臀上。

  「没问题。」她的心情非常好,对我的要求欣然应允,很快就把这件婚纱套
在身上了。

  看着她穿上婚纱裙后如仙子出尘一般的美丽,我忍不住赞叹道:「哇,简直
太漂亮了,您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我实在太爱您了。」

  「有那么好看吗?」

  「当然有了。我想提个小小的要求,您能答应吗?」我兴奋地提议说。

  「什么要求?」妈妈猜到我的这个要求肯定不会「小」。

  「以后您能不能每个礼拜穿一次婚纱?」

  「为什么?」

  「我想定期感受到您的美。」

  「会不会太频繁了?」

  「一点儿都不频繁,美是需要反复欣赏和品味的。」

  「一周一次有点太多了,偶尔穿一次倒可以。」

  「那也行。但是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您穿上这套婚纱,我带您到世界各地旅游去,好不好?」我越说越没谱了。

  「怎么,你要跟我举行世界巡回婚礼吗?」妈妈不但没反驳,反而说得更加
没谱。

  「那当然好了,不过您肯定不会同意,只能幻想一下了。」我马上把撒蹄乱
跑的思想野马拉了回来。

  她很严正地警告我说:「咱们今天已经很冒险、很大胆了,我希望以后能再
低调一点。」

  「您打扮得这么漂亮,不让大家见识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你又来了,忘了咱们的事不能见光吗?」

  「噢,对了,有点得意忘形了,还是您说得对,要低调一些才好。」

  「今天在教堂典礼的时候,没人拍照或录像吧?」妈妈又惦记起白天的事,
生怕我们结婚的画面传播出去。

  「放心吧,婚礼之前我就已经找人盯着现场了,没有任何人偷拍咱们。」我
小心地爱抚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真的这么有把握?」

  「婚礼的安保系统您也看到了,那是超级严格的,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来。」

  「但愿如此吧。这种事一旦泄露出去就是滔天大事,你一定要先想好怎么自
圆其说。」

  「遵命,老婆大人,我会多准备几套说辞的。比方说,可以说咱们在拍舞台
剧,进行角色扮演,或者说在帮王子和王妃进行婚礼彩排。」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不能把消息传出去。」妈妈又叮嘱了一句。

  「那当然了,这是咱俩的秘密。」

  「你最好把这个秘密守住。」她嘀咕道。

  「幸亏王子和王妃比较任性,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新婚旅行,否则咱们还真
没有机会在最大的教堂里成婚。」我高兴地说着,感觉自己很幸运。

  「那倒是。我到现在还觉得晕晕乎乎的,都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真的,实在太突然、太意外、太惊喜了,我一直在掐
自己,想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她不住摇着头说,「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突然
就从观众变成了主角,这种剧本谁能写得出来呢?」

  「可不是,我也没有想到,多亏大师从中调度联系,还准备好了戒指。他真
厉害,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嗯,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咱们的贵人。」妈妈若有所思地说。

  「下次见到大师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他。」

  「也要谢谢教堂,如果不是他们的成全,咱们根本就没可能在那里举行婚礼。」
她始终对教堂心怀感谢。

  「要我说,其实是咱们救了教堂的急,不然今天他们就褶子了。好家伙,准
备了那么久,却被新郎新娘虚晃了一下,闹了个嘣噔呛,在全世界面前丢丑,真
是糗大发了。幸亏咱们火线救场,才把损失降到了最低,而且教堂从咱们身上挣
了不少钱,他们还应该感谢咱们呢。」我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你也别这么说,还是应该谢谢他们。再说他们不是给咱们打折了吗?」

  「折扣的力度还是太小,不痛不痒的没多大意思。」

  「你还是别计较这些了,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好吧,我听您的。亲爱的,大功告成……」我故意只说了前半句话。

  她脸红红地接了后半句:「……亲个嘴儿。」

  于是我们甜蜜地吻在了一起。这一刻没有旁人在场,只有我们自己。世界是
我们的世界,爱情是我们的爱情,我们在教堂宣誓永不分离,回到酒店后,这里
就成了我们的新房,整个城市都见证了我们的结合,月亮为我们保驾护航,星星
在夜空中架起彩灯。我和妈妈走过了一道道关隘,终于在异国他乡执子之手,与
子偕老。

  说真的,第一次见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时,我还以为这是一首
歌颂母子爱情的诗,以为这里的「子」指的是儿子,后来才知道不是。虽然闹了
乌龙,但并不妨碍我对这句诗的欣赏,经常拿它来自勉:凌小东,你行的,只要
努力付出,妈妈就会牵你的手,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两个人唇分后,妈妈脸色娇艳欲滴地说:「这下可以了吗?」

  我意犹未尽地说:「大功告成,打个炮吧。」

  「一猜就是这样,你要我穿着婚纱是吧?你的礼服在哪里?」

  我拿出一套男装说:「新郎的衣服我也买回来了。」

  「难道你要咱俩穿着礼服做那种事吗?」

  「不行吗?其实在婚礼现场我就想这么干了。」

  「就在教堂里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吗?」

  「是的。」

  「我看你真的要疯了。」妈妈对我的「语出惊人」已经很习惯了。

  「我当时设想的婚礼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秀恩爱』,咱俩在嘉宾面前上演一
出真刀真枪的肉搏战,以此宣布咱们浓情化不开的甜蜜真爱。但是怕教会的人说
我亵渎上帝,就没敢进行下去。」我兴奋地说着。

  「我才不信呢,一听你就是在胡扯。你要是敢那么做的话,所有的教徒都会
联合起来把你扔出去的。」

  「但是现在不是在教堂,咱俩可以穿着礼服打炮了吧?」

  「反正今天是新婚大喜,一切都随你了。」

  「亲爱的,就在这个神圣的时刻,我想把婚礼誓词再说一下。」我再次抛出
惊人的言语。

  「什么?说婚礼誓词?」妈妈怔了一下,显得有些吃惊。

  「是的。」

  「你还真的很有仪式感。好,你说吧。」

  「亲爱的老婆,我愿意真心诚意地和你结为夫妇,遵守我对爱情的誓言,与
你夫唱妇随地共度人生路。以后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穿衣或裸体、
吟诗或作对,我都会尊重你、关心你、帮助你、抚摸你,真心爱你,不管在任何
时间或地点,都会坚定不移地拍你的屁股,让你的臀部越来越翘,越来越美。你
愿意吗?」

  「咦,你怎么跟在教堂说的不一样了?」

  「现在只剩咱俩了,当然要说一些特殊的词儿了。」

  「哼,你这根本就不是婚礼誓词,说了半天,句句都离不开裸体、屁股,分
明就是一篇色狼宣言。」妈妈觉得我这篇另类的誓词很露骨,很粗俗。

  「您就快点说吧,愿不愿意?」我催促说。

  「真可笑,我还能说『不愿意』吗?我愿意。」

  「好了,该轮到您说誓词了。」

  「我也要说吗?」

  「当然了,这是规矩。」

  「好,我说。亲爱的老公,我愿意真心实意地嫁给你,遵守我对爱情的承诺,
掐着你的脖子共度人生路。以后无论是快乐或忧愁、健康或疾病、安乐或困苦、
打人与被打,我都会监视你、教育你、看住你,真心对你,不管在任何时间或地
点,只要你敢拈花惹草,我都会打得你屁股开花,找不到北。你愿意吗?」妈妈
想了一下,对我刚才说的誓词进行了有力的还击。

  「呵呵,您说得比我还狠。」她的反击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还没回答我呢,愿不愿意?」

  「我愿意。行了吗?」

  「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交换戒指了?」

  「戒指已经交换完,接下来该进入打炮的环节了。」

  「你这个家伙,这次你的心愿达成了吧?」妈妈被我拥着来到柜子边上,禁
不住娇嗔地说。

  「咱俩聊了半天,也该进入正题了。」我急切地掀起她的婚纱裙。

  「你非要穿着衣服做吗?」

  「对啊,这样才有成就感,咱们把在教堂不敢做的事完成了,也算是给今天
的婚礼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你慢一点,别弄坏裙子。」她叮嘱说。

  我掀起裙子看了一下里面,忍不住说道:「咦,怎么没有开裆的丝袜?」

  「去你的,以为这是那些不正经的衣服吗?」妈妈嗔怪着说。

  「亲爱的,那不叫不正经,叫情趣内衣。」

  「你觉得王妃的婚纱裙会设计成开裆的吗?」

  「为什么不行呢?这表示王妃心胸开阔,胸怀若谷。」

  「设计师要是听到你这番话非气晕不可。」

  「其实我觉得不开裆的婚纱更好看,因为它庄重、典雅,等到撕破的时候才
更有反差感,哈哈,想一想都觉得很刺激。」

  「我告诉你,这套婚纱裙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千万不要撕破它。」她警告
我说。

  「知道了,公主大人,您就等着看我的表演吧。」我边说边撩起婚纱里面的
内衬。

  这套婚纱裙设计得曲曲折折,百转千回,到处都是褶子和沟壑,翻了半天才
把屁股露出来,一点儿都不如情趣婚纱方便,可我还是乐此不疲。有时正经的衣
服反而蕴藏着更大的性感,这是那些暴露的衣服所不及的。生活中不是缺少性感,
而是缺少发现性感的眼睛,我想我就是这样一个具有深刻洞察力的人。

  经过一阵润滑和挑逗后,我让妈妈背对着自己,缓缓把鸡巴插进了蜜汁不断
的小穴中。她发出一阵压抑的喘息,两手扶住柜门,丰满的肉体在白色纱裙中扭
动着,配合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因为这个姿势太性感了,她的裙子又那么漂亮,我脑中充斥着怒放的淫念,
下身越动越快,带着她的身子一道起伏。她也用酥软的声音抚慰着我,鼓励着我,
让我飞速前进的肉棒几乎连成了一道黑线,正以最佳角度撞击着敏感脆弱的内壁。

  「妈妈……我好舒服……」我忍不住叫道。

  「别叫我『妈妈』……」她低头哼喘着,似乎想用称呼上的改变减弱母子相
恋的禁忌感。

  「老婆……你知道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吗?」

  「知道……就是跟你在一起……」

  「还有更美好的呢?」

  「不知道……」

  「就是您穿着最漂亮的衣服跟我做爱……」

  「是这样吗?」

  「是的……世界上没有比婚纱更漂亮的衣服了……」

  我想伸过手去摸乳房,但是纱裙前面的设计太繁琐,高速运动中很难把手伸
进文胸去,只好继续对着肥沃的良田快速耕作,两手交替轻拍着翘起的美臀,发
出「啪啪」的声音,妈妈更兴奋了,不断晃动着蜂腰,嘴里说着不由自主的话:
「你太粗鲁了……有你这样对待新娘的吗?」

  「亲爱的,这是度蜜月与新婚夜相结合,婚纱裙与打屁股相结合,站立式与
后入式相结合,凌帅哥与郑美人相结合……」

  「你真会编,哪来那么多的『相结合』……」

  「有的有的,这就是咱们肉体与灵魂的相结合,也是东东和云云的爱情与梦
想的相结合……」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挺进的力度,每一下都用龟头的棱角
边缘刮蹭穴内的蜜肉,刮得她娇躯花枝乱颤,唇齿间泄出忽长忽短的气流:「喔
……嗯……好麻……」

  「老婆,说点好听的行吗?」我抚摸着她腰间细腻的嫩肉说。

  「嗯……你的声音真好听……」妈妈回应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让您说点好听的话。」

  「你说的话真好听……」

  「也不对,是让您说具体的内容。」

  「你的声音真具体,你说的内容真好听……」

  我笑着说:「好啊,您学坏了,就是不说正题,看我怎么惩罚您。」说完收
腰提臀,展开了新一轮猛烈的攻击,瞬间在雪臀与鸡巴间上演了一出白山黑水的
碰壁大战,挤出的气流与浆液混作一团,将两个饥渴的性器糊上一层粘稠的爱液,
仿佛在做挂浆蜜穴或勾芡肉棒,在白色婚纱的映照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怨的美。

  随着爱液分泌得越来越多,我们俩的下体亲密地纠缠在一起,我那乌黑的阴
毛殷勤地摩擦着隆起的阴阜,肉棒向外拔时带出翻花的媚肉和浓密的浆汁,往里
插时又把肉片和汁液一道塞进穴口中。

  妈妈喘息不断,潜藏的欲望如火焰般越烧越旺,正在反噬我的一波波攻势。
那种若有若无的热望让她觉得鸡巴退出时带走了整个世界,塞回来时又带来所有
的美好,每次都无比渴望阳具把花房填充得没有一丝缝隙,但是我故意剑走偏锋,
每次只刮擦内壁的一部分,让另一部分处于饥渴状态,弄得她浑身酥麻,被花心
传来的骚痒折磨得欲说还休,奇痒难搔。

  我见她的玉臀一个劲地向后顶,禁不住打趣道:「别往后退了,我快站不住
了。您是要倒车吗?」

  「讨厌……别闹了……」她呻吟着说。

  「您什么意思?」我装作听不懂。

  「你每次都只插进去一半……我觉得里面好痒……」

  「噢,明白了,原来您不是倒车,而是想让我追尾,这事好办,那就看您怎
么叫了。」

  「烦人……你真讨厌……」妈妈对我又恨又爱,她觉得我每次都在最快乐的
时候搞事情,经常让她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地悬挂在半空中。

  「还不快点叫?」我又催道。

  「你真无聊……」

  「我要是停下了,您就彻底无聊了。」

  「好吧,我叫……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她终于投降了。

  「好的,云妹妹,我来了。」我被妈妈这句「好哥哥」叫得热血沸腾,立刻
启动全速开关,硕大的粗棒一推到底,完全占据了花径的每一个角落,又一次实
现了无缝对接。

  「啊……」她呻吟了一声,「你真坏……要么慢吞吞的,要么突然加速……
我的下面都被你搞坏了……」

  「放心吧,搞不坏的,咱们这属于金箍棒钻入无底洞,再深一点都没有关系。」

  「坏蛋……坏蛋……」她说不出别的词儿了,只是反复重复这一句话。

  这回可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了,我的铁杵毫无保留地攻占了蜜穴的每一个空
隙,妈妈想要的目标都实现了。现在我们俩的肉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白虎肉穴
紧咬着入洞的棍子,生殖器与体液的味道撒播到空气中,显得愈来愈浓烈。

  柜门被推得更响了,不断发出撞击声,妈妈的头部左右摇晃着,白色的头纱
跟着一起飞舞,她已经完全被深入骨髓的快乐俘虏了,呼吸和呻吟乱成一气,这
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总裁的风范,只剩下一个坠入爱河的痴情女人。

  我看着她身上洁白飘飘的婚纱,性欲比以往都亢奋,妈妈不断箍紧的穴口套
住鸡巴狠命撸动,像个强力抽水泵一样往外抽取精液,花心深处更有一个刁滑小
嘴对准马眼一阵猛吸,纵然我定力深厚,也被吸得后脊发麻,偏使她这个时候又
将美臀用力向后顶,同时还像跳草裙舞一样摇啊摇,几乎把我的魂都摇走了。

  天哪,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后入式的时候她拼命扭屁股,每次事后她都说不是
故意的,但每次都让我难以招架,我敢说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核武器,而是
郑怡云摇屁股,如果她肯在我面前天天晃动翘臀,恐怕我所有的精液都要被她抽
干。所以说最性感的女人不是穿得暴露,而是端庄美丽中透着妖娆,这一点谁都
不及妈妈,因为她是真的端庄高雅,不是装出来的,她身上自带的风韵浑然天成,
绵延四溢,是最有威力的杀手锏,我一直都陷其中,难以自拔。

  果然,她只扭动了一会儿就让我哆嗦起来,我知道求饶也没用,咬住牙抱住
她的美臀也是一番冲刺,胜利就在毫厘之间,不过我已经顾不上了,追求快乐才
是最重要的。

  蓦地,妈妈的娇吟声忽然大了起来,她的耻丘急不可待地往后挺凑,玉腿紧
紧合拢的力量带动阴阜一起发力,上面细肉鼓起的纹路随之绷紧,勒得粗棒没有
了呼吸的空间。我勉强在唇缝间摩擦了几下后,盛开的爱意如离弦之箭疾速飞出,
精液也跟着一并射了出去,尽数灌进了她的桃花仙洞。

  「啊……」她仰头高叫一声,无数的星星从眼前闪过,缤纷世界裂成了五彩
斑斓的碎片,几乎与我同时到了高潮。

  我们把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才分开,当我把鸡巴退出来的时候,带出了白色
的精液,很多就流挂在蜜唇上,这真是:小穴与肉棒齐飞,蜜汁共精液一色。一
番激烈的肉搏过后,往往就是汗渍、蜜汁和精液的大荟萃,我们的身上挂满了这
些液体,从灵魂到肉体都非常地惬意。

  两个人休息了一阵后,很快开始了二番战。这次是在桌子上,她坐在上面分
开双腿,我挺起肉棒刺进了肉缝中。她的婚纱裙就像是一剂兴奋剂,刺激得我斗
志昂扬,把那紧窄的蜜穴搅成了一锅肉泥。等到射精之后,她的双腿几乎合不上
了,过了半天才缓过来。

  穿着婚纱做了两次后,妈妈要把衣服脱下来,我急忙说:「千万别脱,这样
很好。这款礼服太漂亮了,看到它我就觉得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可是我穿着礼服不舒服,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为什么?」

  「这是结婚的礼服,穿着它做那种事总觉得是在亵渎神圣的婚姻。」

  「您说反了,穿上婚纱行夫妻之事才最合情合理,因为这是在婚姻保护下发
生的亲密行为。」我反驳道。

  她粉面酡红地说:「反正我不习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穿那么多衣服,你要依
我。」

  「好吧,我答应您。」面对她的任性和撒娇,我只好妥协了。

  随后我们脱掉了衣服到床上继续鏖战。只要不让妈妈穿奇装异服和开后庭,
她都表现得异常温顺,好像被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像一根面条一样任我摆弄,无
论让她用什么姿势都言听计从。我也性致勃勃,开心地跟着妈妈做着夫妻间才做
的事。

  已经好久没和妈妈这么连续做爱了,整个晚上我都像赵子龙一样,七进七出
长坂坡,她也很投入、很陶醉,跟我一起徜徉在性爱的河流里,我们一直做到很
晚才相拥睡去。

  这次的结婚庆典进行得高潮迭起,精彩纷呈,而且有始有终,非常成功。我
们在教堂举行了盛大隆重的结婚典礼,回到酒店后用男欢女爱做为收尾。两个人
既宣布了唯美的爱情,又实现了肉体的结合,已经不能再完美了。

  第二天起床后她问我:「这次可以了吧?满意吗?」

  「非常满意,实在太过瘾了。」

  「昨晚到底吟了几首诗?」

  「有六七首吧。」

  「你呀,一做起这种事就不知道休息。以后要注意身体,别这么辛苦了。」

  「好嘞,我听您的。」

  随后的几天我们处理完相关事情,很快踏上了归途。这次出国可算是时间最
长的一回了,两人逗留了两个多月才往回返,中间还经历了无数波折。不过时间
虽长,但也算是不虚此行,除了买到最重要的设备之外,我们还在最大的教堂里
举行了婚礼,瞧瞧,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全都实现
了。

  不过再美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当飞机降落到祖国的土地上,我和妈妈就知
道,我们又要回归母子的身份了,又要重新过那种小心谨慎的生活,最多是白天
母子、晚上夫妻,总之不能像在国外时那么自由了。

  离开机舱后,我蹲下身摸着地面说:「亲爱的祖国,我回来了。」

  妈妈说:「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我在想,用不用抓一把地上的泥土哭一会儿。」

  「为什么要哭?」

  「在电视上看到的,每个归来的游子都要捧着故乡的泥土哭一下。」

  「你才出国两个月,算游子吗?」

  「我应该算是短期出国的游子。」

  「你有眼泪吗?」

  「没有。」

  「那你哭什么?」

  「您有尿吗?」

  「我没有。」

  「那太可惜了。」

  「你要干什么?」

  「我想把手里的这把泥土弄湿。」

  「去你的,别闹了,依依一会儿就来了。」

  我和妈妈走出机场大厅,果然看到公司的接机人员和依依。依依远远地看到
我后就高兴地招手喊道:「老公。」妈妈听了身子一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
快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虽然小腹已经隆起,行动不是很方便,依依还是慢悠悠地走过来拥抱我,我
也搂住她的腰身,两个人来了一个热烈的长吻。这一吻是必须有的,哪怕妈妈在
身边也要这样。

  直到妈妈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我和依依才分开。她动情地对我说:「老公,
我好想你。」

  「媳妇儿,我也是。」

  「你看,咱们的孩子又长大了。」她指着自己的肚皮说。

  我低头端详着她的小腹说:「是啊,比我上次走的时候大了许多。」

  「他可乖了,在里面都不乱动。」

  「电话里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要来接机,你怎么不听话呢?」

  「老公,我实在太想见你了,没忍住。」

  妈妈走过来说要回公司开会,因为我是副总裁,本来也应该去,但她看在依
依怀孕的份儿上给我放了假,让我先去陪媳妇。我笑着说:「谢谢妈妈。」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我跟依依许久未见面,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车上一直聊到了家里。
她问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说快了,就在近几日之内。她说已经把工作辞了,
就等着跟我一道浪迹天涯。我问她离开教师这么好的岗位心不心疼,她说工作不
重要,换一个就是了,最主要的是跟我在一起。

  聊完工作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我试探性地问道:「咱妈
……最近怎么样?」

  她斜了我一眼:「这段时间你没给她打电话吗?」

  「打了。」

  「那你还问我。」

  「我跟她通话不太多,有些事并不是很了解。」我尴尬地说。

  「她挺好的,也总惦记你,不过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含蓄,几乎不提到你。」

  「媳妇儿,我提个申请行吗?」

  依依心情复杂地看着我:「你要去见她,是吧?」

  「我想去局里办一下离职手续,顺便看看咱妈。」

  她点点头,话里带了几分嘲讽的味道:「去吧。不过她的肚子比我大,你折
腾她的时候轻一点。」

  这下我更窘迫了,急忙拉着她的手说:「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她迅速把手抽了出来:「什么也没说。」

  「你生气了?」

  「我可没资格生气,你们俩的关系那么熟,我顶多算个局外人。」

  「不,亲爱的,别这么说,你是我可亲可爱的媳妇儿,是我最亲密的战友。」
我重新又拉住她的手,她使了使劲,没有挣脱开,只好任我握住了。

  「那我妈呢?她算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岳母大人,是你的妈妈。」

  「那你去找你的岳母大人吧。」她把脸转到一边,好像是不理我了。

  「媳妇儿,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没有。」她话是这么说,脸却不肯转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脸,行吗?」我去摸她的脖子。

  「不。」依依不肯配合。

  我只好来到另一侧,她又想把头转开,我急忙扶住她的螓首,终于看到了正
脸儿。原来小美人儿并没有皱眉撅嘴,只是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很认真,又
像是想事情,总之并没有爆发的迹象。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见我直盯盯地看着她,忍不住说道:「你在瞧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是的,我正在欣赏一株美人蕉。」

  「别在我这儿贫嘴了,去办正事吧。」

  「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走。」

  「好啦,我没有生气,再说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生气管什么用?」

  「谢谢你,媳妇儿。」我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一下。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不生气。」

  依依「切」了一声:「整天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快去忙吧,晚上早点回来。」

  「好的。」我又亲了她两口。

  「行了,别亲了。」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好不容易哄得她不生气了,我才放心地出了门。现在是最敏感的时候,她和
蓉阿姨都怀了孕,两个人不能有一点儿闪失。母女同时怀孕的事并不稀奇,但令
她们怀孕的对象是同一个人,这比较少见。很不巧,我就是这个人。

  如今我们复杂的三角关系已经暴露,以后的相处都免不了尴尬和不适,等到
孩子出生之后,这种尴尬和不适只会更严重。唉,这件事想都不敢想,越想就越
觉得头痛,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TOP

0
28。2

    我来到局里的时候,蓉阿姨已经让人把我辞职的手续都办好了,只
差我本人的签名。我补完签字以后,得知了一个有点意外的消息:蓉阿姨也办好
了调职,新岗位就在我将要搬去的那个海边城市,而且还是在公安系统。这件事
我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她办得这样干净利落,几乎没给自己留退路。

  敲开她办公室的门以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门
口,估计等了有一阵了。

  我笑嘻嘻地说了一声「沈局好」,转身把门锁上了。

  因为她坐在沙发上,我也不能坐在办公椅上,只好在她身边坐下了。她比上
次见面的时候更富态了,大概是因为怀了双胞胎,肚子比依依大多了,像是有六
七个月的身孕。乳房本就很丰满,这次就更壮硕了,像是两个小西瓜挂在胸口。

  蓉阿姨见我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身体,禁不住嗔怪地说:「你看什么呢?」

  我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臭流氓」,想不到本尊的色狼本性一点儿都没改
变,进了屋以后还是专盯女人的三点,一下子就让她看出来了,想要矜持一下都
做不到了。我迅速把目光转到她的脸上,那里不但抹了眼影和口红,还描了眉,
虽然妆不是很浓,但看起来很有韵味,显然是经过了充分准备。我仿佛意识到了
什么,干笑了两声说:「在下正在欣赏沈局的风采。一晃两个多月没见,您比上
次更飒了。」

  「还有别的变化吗?」

  我怕她往沟里带我,赶紧把话往岸上引:「当然有了,您变得更漂亮、更干
练了。」

  可是她执意引我入沟:「但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身体看。」

  我没辙了,只好说:「是的,因为您的肚子比上回更大,身上的孕味也更浓
了。」

  她看我严守本阵,想了一下说:「辞职的事都办好了?」

  「是的。」

  「离开局里不觉得留恋吗?」蓉阿姨问道。

  「我还想问呢,您为什么也办了调职手续?」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要跟着你一起走,当然要办工作调动了。」

  「局长都不当了,实在太可惜了,这得奋斗多少年才能熬到啊。」

  「没关系,我到了那边还是公安,从基层做起嘛。」

  「我觉得太遗憾了,您不值得为我付出这么多。」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怀了你的孩子呢。」蓉阿姨幽怨地看着我。

  「嗐,都是我耽误了您的前途。」我心虚地把目光转开了。

  「没关系,我当局长也挺累的,正好让我休息一下。」

  「好吧,那就听您的了。」

  「见到依依了?」

  「嗯。」

  「为什么来看我?」

  我想不能再遮掩下去了,便直接说道:「因为我想您了。」

  蓉阿姨笑了一下,显然这话听了很受用,嘴里却说道:「怎么出了趟国还是
这副德性?」

  「您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更正经还是更下流?」

  「我希望你更负责任。」

  听她这么说,我坐得离她更近了一些,但还是保持了一段距离:「妈,您的
身体还好吧?小宝宝听不听话?」

  「现在还行吧,以后就难说了,两个小家伙肯定会打架的。」

  「没事儿,越打越团结。」

  她看了一眼我的屁股:「你坐得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这是在办公室,您是上级,我是下级,再者古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
动,我也不能逾规越矩,是不是?」

  「我也送你一句古人的话,行吗?」

  「什么话?」

  「你就是鹌鹑插鸡毛,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鹰?」

  「这是哪位古人说的?道理这么深奥?根本都听不懂。」

  「别装了,过来到我这儿坐着。」蓉阿姨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好哩,小婿这就来了,」我乖乖地坐到她身边,「您是想要按摩还是推拿?」

  「别闹了,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就走。」

  「我的东西比较多,能先帮我托运一下吗?」

  「为什么要托运?」

  「不托运怎么办?咱们随身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我见她一副很关切的样子,故意开玩笑说:「依我看,您的东西就不用托运
了。」

  「为什么?」

  「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觉得您的身子不方便,这次就不跟我们同行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说什么?」蓉阿姨的眼睛马上瞪起来了。

  「您先在这儿安静地等着生产,等我们把那边安顿好了就来接您。」

  「依依去不去?」

  「她当然要去了。」

  「她也是孕妇,为什么她能去?」

  「她的肚子比您小,行动更方便一些。」

  「真是胡说八道,都是孕妇,我只比她早两个月而已,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怀孕的女人可能真的思维简单,很容易就轻信别人的话。

  「这是组织经过多方面考虑后做出的决定……」

  「放屁!你是在逗我还是开玩笑?」蓉阿姨直接打断了我,「这是什么组织
做出的决定?里面的成员是不是只有你自己?」

  「您别着急,我只是说晚一点来接您,又没说不接您。」我看她有点着急了,
急忙打圆场说。

  「凌小东,你是不是想甩掉我?」她伸手掐住了我的胳膊。

  「当然不是了……您能不能轻一点?」我觉得有点痛。

  「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我让你招惹我的吗?」

  「不不不,都是我引诱的您,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含糊其辞?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好,你发誓,说你对我永远都不变心。」蓉阿姨用另一只手指着我说。

  「妈,您想打我就直说,为什么又让我发誓?」我一听到「发誓」这两个字,
头都大了。

  「你是不是不敢发誓?」

  「没什么敢不敢的,可我发誓没有一次灵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不发誓又怎么证明你的诚意?」

  「我的诚意非要用发誓来证明吗?」

  「对。」她干脆利落地说道。

  「好,发誓就发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吃瘪了。」我被她弄得一点儿办法都
没有了。

  「你发吧。」蓉阿姨握紧拳头,做好了要打我的准备。

  「我发誓,如果我对沈蓉女士变心了,就让我变成一只大灰狼。」这次我学
聪明了,不再拿灯泡之类的物件赌咒发誓了。因为这些东西一旦成为誓言的主题
就会变得很神奇,要么突然失灵,要么显得反常,总之就是和我处处作对,所以
我决定拿一只动物发誓。不管老天如何精于算计,总不会把我变成一只狼吧?

  「这算什么发誓?」蓉阿姨听出我在耍诈,语气里透出不满的味道。

  我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忽然响了,透亮的歌声令我们俩都一愣:「我是一匹
来自北方的狼……」

  「哼,你说得真没错儿,你的誓言果然很灵。」她冷笑一声,轻轻给了我一
拳。

  我心头飘过一万个「特么的」,心想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只能尴尬地解
释说:「肯定是依依把我的铃声给换了,这个小丫头真是古灵精怪,我怎么就没
发现呢。」说完伸手把手机接通了,原来是搞推销的,我说了几句后就把电话挂
断了。

  「别狡辩了,这就是你不负责任的铁证,你这个大色狼。」她掐住我胳膊的
手忍不住加了几分力。

  「哎呀,好疼,您怎么又使劲了?」我痛得捂住了肩膀。

  「快点说,你是不是打算抛弃我?」蓉阿姨再次质问道。

  「怎么会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您了?」

  「那为什么不带上我?」

  「真的是怕您行动不方便。」

  「胡说,这都是借口,两个人都是孕妇,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凭
什么就不能带上我?」

  「但是您这只羊太大了,而且肚子里面还装了两只小羊,明显超载了。」

  「你是说我胖了?」

  「没有没有,您的身材还是那么魔鬼,脸蛋还是那么漂亮,一点儿都不胖。」

  这个回答让蓉阿姨很满意,掐我胳膊的手也略微松了一松:「好,给你个机
会重新说一下。」

  「您的身体真的能长途跋涉吗?」我盯着她的肚子问道。

  「当然了,我现在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不比依依差。」

  「那您劈个叉给我瞧瞧。」

  「去你的。」

  「妈,要是您的身体没问题,咱们就可以一块儿走,但是您要先答应我个条
件。」

  「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她松开的手马上又握紧了,疼得我一凛。

  「只要您用嘴帮我吸出来,我就答应带上您。」我指了指自己的裆部,故意
拿话逗她,料想一定会遭到局长大人的严斥。

  谁知道蓉阿姨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竟然伸手去脱我的裤子,我被弄了个措手
不及,愣了一下才说:「您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帮你口交吗?」

  「我只是随口说一下,其实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嫌口交不过瘾,想要真刀真枪是不是?好吧,我算被
你打败了,怎么样都逃不过你的魔掌。走吧,跟我到里面的房间去。」说完她缓
缓站起身,把办公室里间的门打开了。

  「妈,您听我说……」

  「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现在肚子还没那么大,是可以做那
种事的。」她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进了里间。

  「妈……您……哎……等一下……」我来不及解释,被动地跟着她进去了。

  到了办公室的里间,我看到这里面摆着一张床和一个沙发,的确是一个休息
的好去处。

  「刚才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身上直打转,像要一口
把我吞下去似的。瞧你那好色的样子,一百年都不带改变的。」蓉阿姨一边嗔怨
地说着,一边躺在了床上。

  「妈,我想跟您说……」我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为了打炮而来的,可话还没说
完就被打断了。

  「哼,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晚上在家里不方便,又不能去酒店,所以就到办
公室来找我,只有这里最合适,对不对?」她又一次替我下了结论。

  我看都已经这样了,没法儿再拒绝了,只好帮助她脱掉衣服。她的两个乳球
圆滚滚地如保龄球一般,小麦似的肤色充满了健康美,蜜唇早已光滑湿润,看起
来已做好了交合的准备。

  本来我做爱的念头不是很强烈,但蓉阿姨表现得这么主动,加上气氛已烘托
到这个地步了,不上不行了,于是脱掉裤子,扶住两条丰腴的美腿,把鸡巴慢慢
插进了小穴。

  肉体完成交融之后,我怕伤着她的肚子,不敢太过发力,几轮抽插过后,快
感的火苗燃烧起来,她开始嫌速度慢了,不住发出「昂」的声音催促我,我稍微
加了一下力,问她:「这样行吗?」

  她「嗯」了一声,过一会又催我,我又加了一些力,但仍不符合她的心意,
还是在叫,我只好继续加力,直到她发出满意的哼声。这时候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虽然我站在地上,离她的肚子比较远,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多亏我有跟孕妇做爱
的经验,否则还真应付不来。

  可能是很久没做爱了,蓉阿姨的高潮来得很快,而且很猛烈,我还没射精她
就先到了顶峰,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我急忙停下来,同时扶住了颤颤巍巍的
大肚子,心中暗道,好家伙,看来岳母大人也憋了很久了,想不到她的欲望这么
强,依依都不如她有冲劲。

  此波高潮过后,我给她做了一番轻度按摩,她双眼微闭,鼻孔一张一翕,显
得极为享受。我怕她晕过去,赶紧问道:「妈,您怎么样?还吃得消吗?用不用
叫救护车?」

  她喘息着说:「放心,我没事的。」

  「吓死我了,刚才推您都没反应。」

  「刚才太激烈了,我需要缓冲一下。」

  我心说,当然激烈了,就是您非让我「快快快」,弄得我别提多被动了,既
不敢发力,又不敢太慢,全程像在挤牙膏一样,只能一点点把力量发挥出去。不
过看蓉阿姨陶醉的样子,应该非常享受刚才的快感。我抚摸着她的肚皮说:「那
您就好好休息一下,千万别累着。」

  她抱怨地说:「你这家伙太过分了,不分场合地点就跟我做那种事,这里是
办公室,你不怕让人发现吗?」

  我心想,刚才都是您一个劲地把我往里拉,完事了以后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
上,女人的脸变得可真快。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先做自我批评:「对不起,
我太冲动了。多亏您这间办公室密不透风,否则就走光了。」

  「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解决生理需要的?」

  「靠伟大的信仰战胜心魔,杜绝淫念,从我做起,净化环境,人人有责。」
我振振有词地说。

  「别胡扯了,你是不是找女人了?」蓉阿姨质问道。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人。」

  「呸,你就是那种人。」

  「嗐,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每天累得要命,根本没空儿想那些事。有时候
实在熬不住了,就用五姑娘来解决。」我把手伸给她看。

  蓉阿姨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以后我和依依的肚子越来越大,你怎么办?
继续用手吗?还是找安诺?」

  「解决性需求不一定非要找女人,很多方法都可以。」

  「你说一说,都有什么方法?」

  「妈,咱能说点别的吗?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讨论的都是我的生理需要,好像
我是个大淫魔似的。」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那刚才咱俩干什么了?」

  「刚才是你情我愿,不是我强迫您。」

  「谁说不是?就是你强迫我。」

  「好吧,就算我强迫您的,接下来您不会去报案吧?」

  「哼,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扶我起来吧。」她抬起半边身子说。

  我伸手想去扶她,结果脚下没站稳,一下子扑到床边,脑袋正好扎在两个乳
球间,硕大的乳头不偏不倚塞到我的嘴里,蓉阿姨想坐起来的力量瞬间就被粉碎
了,她呻吟了一声,身子缓缓向后倒去,重又躺到了床上。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抻到腰了?」我关切地抚摸着她的腰身。

  「坏蛋,你是不是刚才没过瘾,想再来一次?」

  「我只是想把您扶起来……」

  「得了,别在这儿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就是想做,还自编自导了一出自己绊
倒自己,累不累啊?」

  「我不是装的,刚才真的没站稳。」

  「那你舔我的乳房是什么意思?是想吃奶吗?」

  「我不是有意的……」我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说得好,你确实不是有意的,只是存心而已,我没说错吧?」

  「嗐,不是您想的那样。」

  「行了,别废话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就再迁就你一次。但是我警告你,
下不为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蓉阿姨一边严厉地批评我,一边分开两条丰腴
的大腿,刚被拜访过的花房虚席以待,蓬门再次为我轻轻开启。

  这下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说得越多显得我越虚伪,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
「好,那我就进来了。」

  她「哼」了一声:「出了一趟国,别的本事没学到,倒学会假客气了。」

  「不是假客气,是尊重您。」我再次把鸡巴送进肥沃湿润的美鲍中。

  「尊重个屁,你要是真的尊重我的话,我会怀孕吗?你就是个大骗子……喔
……好深……」她又体会到小穴被满满填充的快感,禁不住仰起脖子轻呼了一声。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我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张弛有度,手也一直扶着她
的肚子,防止摇晃的幅度太大。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只管专心享受就是了。

  抽插了一阵后,她的玉体忽然抽搐起来,我迅速来了几下画龙点睛,棍棍都
戳中花心,她猛地发出「喔」的一声,两腿夹住我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我
知道她又到了一波高潮,便停住身子不动,任由她遨游在欲海波涛中。

  这次销魂的体验又快又急,蓉阿姨遽然从地上升到天上,身子被一股激流抛
得又高又远,硕大的肚子不断起伏着,喘息了一会才平静下来。

  等她醒过神来,感觉小穴里还是硬邦邦的,禁不住问我:「你还没射吗?」

  「没有。」

  「为什么不射?」

  「古人说要高筑墙,广积粮,我正在养精蓄锐,争取发出最强之一击。」

  「又开始胡说了,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能受得了你的最强一击吗?」

  「我要珍惜和您做爱的机会呀,如果太早射出来就不过瘾了。」

  「你悠着点吧,我的身体经不了太久的折腾。」

  「完全明白,您就擎好儿吧。」

  我停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活塞运动,因为顾着她的肚子,始终不敢太发力,
她着急地催了我好几次,我也没听她的,始终按着最安全的节奏进行。现在做爱
一定要有分寸,不能光顾着爽就把大肚子孕妇给忽略了。最主要的是,我可不是
那种只会发蛮力的笨牛,所谓四两拨千斤,有的时候技巧和节奏更重要。

  在我耐心的碰触下,蓉阿姨蜜穴里最敏感的位置被一再摩擦,她从花心酸痒
变成了全身酥麻,身上四处涌现电流,各处争相发热,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间
发出急不可耐的声音,两条腿时而合并,时而张开,滑嫩的肌肤变成了粉红色,
比以前更肥硕的臀部一直在扭动,好像又要到最高峰了。

  没想到经过跟妈妈这个孕妇做爱后,又要跟怀孕的蓉阿姨做爱,看来我不但
擅长攻略这些美妇,更擅长跟大肚子的她们开展性生活。这些有孕在身的美妇更
性感,周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让人恨不得把整根鸡巴和睾丸袋都塞进小穴里。
当看到她们鼓鼓的肚皮在颤动时,我兴奋地整根肉棒都胀大了一圈。啊,造物主
真是神奇,既能让女人生出男人,又能让男人重访出生之地,更刺激的是,男人
还可以访问媳妇儿的出生之地,简直不要太兴奋了。

  这次的快感一连串地涌来,我也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精液就要发射了,我慌
促地说道:「糟了,我要射了……」

  她呻吟着说:「那就射吧……我也快到了……」

  「不行……不能射在里面……」

  「为什么……」

  「万一您怀孕了怎么办?」

  蓉阿姨抬手拍了我一下:「讨厌……你又开我的玩笑……」

  「沈局长……我可以射进去吗?」

  「别废话了……快一点……」

  这个时候我就是想忍也忍不住了,连续抽送了一阵后,终于在越来越紧的花
径中缴了械,把一股股的浓精喷了出去。蓉阿姨也迎来了第三波高潮,她的身子
绷得紧紧的,花心释放出无穷吸力,把肉棒里的精液都吸了出去。久旱的荒田终
于得到了雨露的灌溉,沈大美人的丰腴身体不断痉挛着,上面布满香汗和潮韵,
像是涂了一层油。

  待得快乐稍止,她才有气无力地说:「这次你满意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吗?」

  「蓉姐姐,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

  「要不是你来硬的,我会被你拉到里屋强上吗?」

  「什么?强上?」我听了一愣。

  「对啊,要不是我怀了孕无法反抗,你根本不可能得手,今天就算便宜你了。」

  「呵呵,合着那还算我占便宜了?」

  「可不就是这样吗?」

  「那我还想接着占便宜,可以吗?」我决定开始反击。

  「去你的,折腾了这么半天还不够吗?真是贪得无厌。」她娇哼着说。

  「好吧,那就等着以后再占便宜。」

  我陪着蓉阿姨休息了一阵,打算扶起她穿衣服,不料这时候飞过来一只小飞
虫,就在她阴阜的周围来回徘徊,大概是被里面的气味吸引了。我觉着这只飞虫
很讨厌,就用手去驱赶,挥舞了几下都没赶走,它反而更活跃了。

  我有点没耐心了,伸手用力一挥,这下飞虫终于被赶走了,但是很不巧,我
的手指却戳进了蓉阿姨的小穴里。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无穴不成操,赶飞虫的英
雄之举变成了流氓行为,这回跳到漂白水里都洗不清了。

  果然,岳母大人也是这么看我的,她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随即娇呼道:
「你干什么呀?怎么又搞突然袭击?」

  「对不起,蓉姐姐,我在赶飞虫,不小心碰到你了。」

  「胡说,我这里不开窗户,怎么会有飞虫?」

  「我真的看到了,刚才还在我手上飞呢。」

  「凌小东,你每次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吗?你抓一个小飞虫都会把手指插进
我的下面,要是遇上大苍蝇,是不是整只手都要插进来了?」

  「您误会了,我不是找借口,也不是吃豆腐,刚才的确有只虫子在您的阴部
附近飞,我撵了几下没撵走,就强行用手赶了一下,结果就……插错地方了。唉,
总之都是我的错。」

  「你现在还认为是有小飞虫吗?」

  「事实就是这样,不是我编的。」

  「你说的什么飞虫我没瞧见,我只看到了一只大淫虫,正在吃我的豆腐。」
蓉阿姨讽刺道。

  我急忙把手指拔了出来:「好了,我把豆腐吐出来了。」

  「你这家伙可真行,想继续做爱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别遮遮掩掩的了,我知道你才射了一次精,还没过瘾,你要是想接
着做就上来吧,我还行。」

  「蓉姐姐,我刚才真的看到一只小飞虫……」我还想解释一下。

  「凌小东,你怎么去了次欧洲就变得扭扭捏捏的了?有屁也不敢直接放,一
直在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怎么了?想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蓉阿姨不耐烦了,
直接踢了我一脚。

  「我没有兜圈子……」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今天落到你的手里了,想跑也跑不掉。你平常不
做个七八回合是不会罢休的,我告诉你,不要做得太久,速战速决,这里到底是
办公室,不是在家里。」

  我眼看说不清楚了,再解释下去自己就真的成小人了,只好把这个米田共盆
子扣在了脑袋上:「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做爱,但是怕您肚子太大撑不住,
就用了这招声东击西。」

  蓉阿姨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有话就要直说,有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
这才是男人的本色。」

  「您真的还能做吗?」

  「就知道你淫性不改,快点来吧。」

  我也不打算再啰嗦了,直接将肉棒插入蜜洞,开始了新一番的肉搏战。这时
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只有肉体交欢才是最实际的。别看蓉阿姨一直摆出受害
者的架势,其实她心里可能比我更想做爱。不用我多说,不用我多言,她扭动的
玉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啪……啪……啪……」「啊……啊……啊……」封闭的密室里回荡着肉体
交合的声音,和两个人一粗一细的呻吟声混合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最销魂的乐章。
黑粗的鸡巴旁若无人地长驱直入,破开呼扇呼扇的肉片,推开层层纠缠的蜜肉,
径直捣弄着脆弱的花心,也让她的心魂又飘荡起来,眼神越发迷离,这正是梦里
不知身是客,只求一晌欲贪欢。

  我又抽插了一阵,棍头越来越酥麻,好像要出货了,蓉阿姨的身子也哆嗦起
来,两手向上乱抓,似乎想抓住什么。她的脸上满是飘然若仙的表情,一看就是
要到高潮了。我把上身往下一低,任由她紧紧抱住我。

  这一降低高度果然正中她的下怀,她把我的胳膊抓得生疼,颤抖的幅度更大
了,我只好护住圆滚的肚皮,防止她快活起来就不顾一切。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
痉挛没有持续多久,她忽然定住身子不动,玉门紧紧夹住铁棒,一股爱液涌了出
来,我也不想再忍了,快速挺动了几下后,也把浓浓的阳精喷了出去。

  蓉阿姨看来是爽得没边儿了,她痉挛了好一阵后才无力地摸着我的胳膊说:
「真的太舒服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当然了……非常安逸……」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我也觉得很爽。」

  「你的鬼名堂真多,飞虫的借口都搞出来了。」

  「嗯,我承认没有飞虫,只有一只大淫虫。」

  「啊……刚才太棒了……感觉完全飞起来了……」蓉阿姨又发出了惬意的感
叹声。

  「您的肚子里有两只羊,现在还飞得起来吗?」我揶揄道。

  「你这个坏蛋,就会欺负我。」她轻轻拍了我一下。

  「您是警察,又是局长,我怎么敢欺负您?」

  「别装小可怜了,我现在最害怕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自打被你缠上以
后就越陷越深,现在成了大肚子。你就是我命里最大的克星。」

  「我知道您害怕的另一个人是我的母后,对吧?」

  「除了她还有谁?她比你更吓人,我一见到她就从心里往外地害怕。」

  「你们不是好闺蜜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蓉阿姨想要坐起来,我连忙扶了她一把。

  「不瞒您说,我也害怕她。」我实话实说。

  「我知道。每次见到你妈妈,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是不道德的第三者,抢了她
的老公似的。」

  我心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嘴里却说:「反正也差不多,您抢的是自己
女儿的老公。」

  「真是的,不许你这么说。」她又踢了我一脚。

  「依依对您还可以吧?你们没吵架吧?」

  「我们没事,但是我发现……」

  「发现什么了?」

  「她有时偷偷翻我的手机,查看我的通话记录和信息。」

  「她是在查看咱俩是否有联系吗?」

  「我估计是这样的。不然她看我的手机干什么?」

  「看来依依对这件事开始认真了,妈,咱俩以后要少见面了。」

  「你什么意思?」蓉阿姨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咱俩要避嫌,依依正怀着孕呢,不能让她情绪激动。」我急忙安抚她的情
绪。

  「我知道了,肯定会小心的。但是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身边也离不开人呀。」

  「我给您找两个保姆怎么样?」

  「不行。那样咱俩的事不就曝光了吗?」

  「那您希望怎么办?」

  「像现在这样就行,我住在你们家对门,每天你来照顾我也很方便。」

  「以后呢?孩子生出来怎么办?也一直这样吗?」

  「嗯,你考虑得很对,孩子生出来以后就不一样了,咱们应该住在一起了。」
蓉阿姨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我听了一愣,「您上次不是说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吗?」

  「是的,但是你要跟着我一块儿远走高飞啊。」

  「您的意思是我跟着您一块儿飞?那依依怎么办?」

  「她也跟着咱们一起飞。」

  「您以前不是说不会干扰我和依依的生活吗?」

  「是的,我不会干扰你们,但是你要对我肚里的孩子负责,对吧?」她反问
道。

  听完她的话我就愣了一会儿,因为这跟她之前的说法已经不符了。上次被捉
奸的时候她还说要少跟我见面,现在就变成了要在一起生活,以后只怕就会跟我
要名分了。女人的心真是高深莫测,一日三变。我禁不住佩服起妈妈来,她早就
看得很清楚了,在欧洲的时候就提醒我,蓉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意的男人,
不会轻易放过的,她既然肯生孩子,那就是打定主意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所
以我的未来,依依的未来,早就跟她绑在一起了。

  蓉阿姨看我直愣神,问我怎么了,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正在考虑孩子们的
未来。」

  「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正处于无尽的探索中。」

  没想到这句话勾起了她的兴致,马上跟我讨论起了怎么抚养和教育孩子的问
题,还说她已经多年没有带孩子了,如今重新担负起为母之责,心里既忐忑又兴
奋,但更多的是希望和憧憬,仿佛已经为孩子们的将来勾画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看她滔滔不绝、满脸放光的样子,似乎真的要跟我组建家庭了,我感觉很害
怕,妈妈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了我的,看来这次真的很难全身而退了。想到马上
就要有六个孩子了,我又是开心,又是恐惧,天哪,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

  上次我说蓉阿姨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对爱情和生孩子都是如此,妈妈
不屑一顾地说我太天真了,早晚会被现实啪啪打脸。我当时不以为然,想不到这
么快就被现实教育了,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抱定了决心要跟着我,即便我现
在想要跟她分开,依依也不会同意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妈妈老无所依,不希望自
己将要出生的弟弟妹妹没有爸爸。所以我这一次闹大了,感觉现实打在脸上的嘴
巴好响亮、好疼。

  蓉阿姨不知道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还在畅想着未来,我见她已经谈到
了孩子的教育保险和儿童基金,还问我将来要不要送他们出国念书,心里一阵哆
嗦,感觉再不拦她就要扯得更远了,连忙搂着她的肩膀说:「妈,咱们快点穿衣
服吧,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我怕待会儿有人来找您。」

  「你怎么又叫我『妈』?」

  「知道了,大肚婆。」

  「什么?你叫我什么?」她好看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对不起,蓉姐姐。」我急忙改了口。

  「嗯,这么叫我挺舒服的,还能再舒服一点吗?」

  「我知道该怎么叫了。娘子,这么称呼您行吗?」

  这句「娘子」叫到了蓉阿姨的心坎上,她眉开眼笑地说:「呣,这回听着很
舒服。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里是办公室,咱们这样赤身裸体的终究是不太好。」

  「我在外面已经挂上牌子了:内有要务,禁止打扰。」

  「那也要穿衣服呀,总这么光着身子不太方便,是不是?」

  她的谈兴被打断,不满地盯了我一眼:「都怪你,非要拉着我做这种事,真
是个小流氓。」

  「对对对,都怪我太好色了,是我强迫您的,您因为怀着孕,所以无法反抗。」
我一边说着,一边帮她穿上了衣服。

  「待会儿咱们一块儿走吧。」

  「什么?您要跟我一起走?」

  「对呀,我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就等着你来接我了。」蓉阿姨很自然地说。

  「怪不得一进屋就看到您坐在沙发上,原来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明白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把我接上准没错儿。」

  「您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只怀孕的羊,所以应该算作三只羊。」

  「不,我是一只羊,而且还是一只美羊羊。」

  「嘿嘿,我看您现在倒像是暖羊羊,而我就是灰太狼,专门喜欢逮羊吃。快,
让我吃一口。」

  「去你的,别胡闹了。」她轻推了我一下。

                          28。3

    我帮蓉阿姨把东西搬上车后,她婉拒同事们的相送,独自跟我上了
车。但是她不肯去宽敞的后排,而是费劲巴力地爬到了副驾驶位上。

  我忍不住说:「您坐错位置了,应该到后面去。」

  「不,我喜欢在这里,能看着你的脸跟你说话。」

  「我知道您喜欢看我英俊的面容,但是坐到后排去更宽敞。」

  「坐到后排就只能看你的后脑勺了。」

  「您的肚子太大,坐在这里有点太局促了。」

  「你不用管我,我坐在这儿挺舒服的。」

  「好,我把安全带给您系上。」我探过身子去拿安全带,结果她的脸正好转
过来,我俩的嘴唇就碰了一下。

  「你干什么吻我?」蓉阿姨的脸微红了一下。

  我知道解释也没用,索性直来直去地说:「想非礼您。」

  「别胡来,当心让外面的人看见。」

  「知道了。」我把安全带拽过来的时候,因为她的肚子太大,不小心碰到了
丰满的乳房。

  「你怎么又摸我?」

  「您也看到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试了两下,发现安全带勒着她的肚子有
点太紧了,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车子开了一阵后,她一会儿要纸巾,一会儿要喝水,我只能趁着等红灯的时
候给她拿。可能是因为时间紧,我有点手忙脚乱,把孕妇裙刮到了储物箱上,一
时竟拿不下来了。

  「凌小东,你是故意的吧?」蓉阿姨淡淡地问道。

  「瞧您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时间搞那些歪门邪道。」

  「你瞧,我的裙子被夹住了,内裤都露出来了。」

  「放心吧,没人偷看您。」

  「我怎么觉得就是你想偷看呢?」

  「开玩笑,我还用偷看吗?直接撩起裙子瞧不就成了。」

  「一会儿前面会路过一个荒废的工地,你在那儿停下车,帮我把裙子解下来。」

  「到了您家再解开不行吗?」

  「不行,我要上厕所。」

  「好吧。」我按着她的意思又开了一段路,在一个工地旁停下了。不过解裙
子的时候遇到点儿麻烦,有好几片布都粘到了车上,搞得我手忙脚乱,加上她一
直在催我,我的手一抖,终于把裙子撕了一个口子。

  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她见我扯坏了裙子,就推了我一下,结果内裤也被
我撕坏了,肥沃的黑草地马上钻了出来。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蓉阿姨哭笑不得地又拍了我一下。

  「您穿的衣服的质量也太差了。」我无奈地说。

  「胡说,这是大品牌的裙子和内裤。」

  「现在怎么办?」

  「我快憋不住了,先让我去小便。」

  「裙子被撕坏了,您怎么下去?」

  「这附近没有人的,你帮我盯着点就好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

  我扶着蓉阿姨下了车后,她半蹲在路边,排了一大滩亮晶晶的尿液出来。孕
妇上厕所还真不方便,需要旁边有人搀着,否则容易站不起身。

  撒完尿后,麻烦事儿又来了。她说不想去副驾驶,要去后排坐,我小心翼翼
地扶着大肚子的她往车里进,结果裙子又勾到车门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
「嘶」的一声,刚才扯的口子变得更大了。

  她看着自己破烂的裙子,禁不住埋怨道:「你干什么呀?成心毁我的这件衣
服吗?」

  「对不起,裙子太大了,一下子没拿好。」

  「现在怎么办?裙子和内裤都扯坏了。」

  「您先坐稳了,等路过商场的时候我再帮您买件新的。」

  「好吧。你把我的包拿过来。」

  今天真是该着不走运,我伸手去拿包的时候,衣服又跟蓉阿姨的裙子勾到一
起了,三拽两扯之下,她的裙子被彻底扯开,我想保护文胸不被扯开,结果用力
过猛,文胸被推到一边,两只手都按在了一对圆滚的豪乳上。

  她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把我剥光了,然后借机非礼我。」

  「我没有。」

  「你看看咱俩现在的样子,不是非礼是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确实不能用「误会」两个字解释,只好尴尬地
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想吃您的豆腐。」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得了吧,一看你的样子就是刚吃个半饱,别在这儿装腔作势了。来吧,反
正附近也没人,你就一次性吃饱喝足吧。」说完她就缓缓躺在座位上,把腿也分
开了。

  「蓉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别装模作样了,看看你的下面,内裤都支得那么高了,还掩饰什么?」

  我一瞧自己,肉棒高高勃起,确实已经上满弦了,而且现在说「不行」委实
有点太虚伪了,只好把裤子和内裤褪下来,再次把鸡巴插进了小穴中。那里果然
已经如滔滔江水般湿滑软腻,抽插起来甚是舒爽,仿佛肉棒一直泡在一个水塘里。

  本来我只是想应付一下,但是下体的舒爽让我愈来愈兴奋,她也不断娇呼着
催促我,我的动作越来越快,最终在一场轰天震地的对飚中,我的亿万精虫灌入
花房,和她的绵绵爱液混合在了一起。

  这波射精让蓉阿姨异常销魂,她的每一根骨头仿佛都酥了,声音也颤得不成
语调,缓了好一阵才回到人间。

  我先给她擦干净,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您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我还可以,就是你下次别再这么猴急了,我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她柔
若无骨地躺在后排座上,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只好接受她的安排:「知道了,下次会温柔一点。」

  「你今天的性欲怎么这么亢奋呢?」

  「不只是今天,每天都这样。」

  「老天爷,你真是太吓人了。」

  「要是您受不了,我下次就尽量不找您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受不了了?」

  「太好了,那咱们就择日再战,到时我还要通一下您的屁股,请您做好准备。」

  「去你的,没一句正经的。」

  我回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缓缓离开了这里。开车的时候蓉阿姨告诉我,土
豹子的二当家「穿山甲」贾阴山已经被引渡回国受审,等待他的将是法律公正而
严厉的制裁。

  我担心地说:「这家伙在国外的时候满嘴跑火车,把咱俩卧底时假扮母子的
事到处乱说,我真怕他惹出麻烦来。」

  她点点头:「我明白,但是他现在回国了,一切都由不得他了。我们一定会
封锁案情里的隐私和细节,不给他胡说八道的机会。」

  「那就最好了。」

  买完衣服以后,我让蓉阿姨在车里换好,然后把她送回家。她的东西好多,
我搬了半天才搬完。

  就在我把车送回车库的时候,车旁边忽然闪出两个小美人,我仔细一瞧,原
来是北北和安诺。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夹住我的胳膊,直接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
地方。

  我知道她们久别重逢,也对我思念很久了,于是轮流拥抱了二人。幸亏这不
是在私密空间,否则她们肯定会跟我来一番热吻的。

  安诺拉着我的手幽怨地说:「坏哥哥,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

  我说:「这不是刚办完辞职手续吗,整整忙了小半天。」

  北北抬起我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你可真狠心,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这也是为了公务,好在事情终于办完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其实我也非常
地想你们。」

  「想我们?」安诺不满地说,「为什么你先去找蓉阿姨?还和她亲亲热热地
下车?」

  「她也办理调职了,我是帮助她搬东西的。」

  「你跟她还余情未了吧?」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能对她置之不理吗?」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好,我也要求怀孕,这样就有人照顾我了。」安诺不
悦地说。

  北北附和道:「对,怀孕的事也算上我一个,再说咱们还签过承诺书呢,上
面说你要跟我们俩每人至少生一个孩子。」

  安诺指着自己的肩膀说:「你别忘了,咱们仨的身上都刻了十字形的文身,
你是不能违背誓言的。」

  「我知道了,小姑奶奶们,咱们先别说孩子的事了,行吗?」

  「好吧,先不说这个,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就走。」

  「妈妈和思郑他们都去吗?」安诺问道。

  「对呀。」

  「嫂子呢?」北北傻傻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

  安诺又问:「蓉阿姨也去吗?」

  「是的。」

  「那我们俩呢?」

  我显得有点为难:「妈妈和依依不会同意的。」

  北北生气地说:「怎么到我们这儿就变了?合着承诺书算白签了?」

  「不是白签了,等我把那边安顿好了再来接你们。」

  安诺摇摇头:「我不相信,你要照顾两个孕妇,还有云阿姨的三个孩子,不
会有时间来接我们的。」

  「诺诺,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你的诡计层出不穷,一定会想办法用空间和时间拉开跟我
们的距离,让我们对你一点点死心,最后就音讯全无,直到失去联系。是不是这
样?」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

  「你就是。」安诺一口咬定了我会变心。

  「我不是。」

  「那就带上我们走,证明你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我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了,我答应你们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哼,我们有什么约束你的?我们既不是你的妻子,又没怀上你的孩子,你
还不是把我们当作旧衣服一样,说放弃就放弃?」安诺不满地说着。

  「但你们是我的亲妹妹啊。」

  「亲妹妹管什么用?没有婚姻关系做保障,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不是有承诺书吗?」

  「切,你把我们当成傻瓜了,那只是一张自我安慰的纸而已,还不如一条验
孕试纸有效。」

  「别这样了,诺诺,咱们之间还是应该有起码的信任的。」

  没等安诺回话,北北忽然冷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绝情,我就向妈妈坦白,
把咱俩的事都说出来,看你怎么办。」

  我的汗马上下来了:「千万不要这样,事情还有得商量。」

  两个妹妹一起问我:「怎么商量?」

  我无可奈何地说:「我想办法带上你们一起走就是了。」

  安诺总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还差不多,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我苦笑着说:「我已经赶了两只羊了,就是依依和蓉阿姨。」

  北北说:「那我们就是第三只、第四只羊。」

  安诺补充说:「对,三只羊也是哄,四只羊也是撵。」

  「OK,没问题,以后我就当一个牧羊人好了。」

  「但是羊的数量不许再增加了。」安诺警告说。

  「我晓得了。」

  两个妹妹终于获得了称心的答案,她们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轮流亲了一下
我的脸,然后快乐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愁肠百结。

  我呆呆地想了一阵才去找妈妈,她问我干什么去了,我小声说:「放羊去了。」

  她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赶了四只羊回来,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你怎么了?说的都是一些不着四六的话。」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这才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想把北北一个人
扔在这边,那就带上她吧。」

  「安诺呢?」

  「她的事你自己做决定。」

  「谢谢您。」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时孩子们已经闻声跑了出来,他们抱住我就大声嚷嚷起来,喜悦和兴奋之
情溢于言表,我当然也很想他们,抱住每一个人都亲了好久。

  但是妈妈不想让我待得太久,才吃完饭就对我说:「你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太早了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你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应该早点回家,不适宜回得太晚。」

  「那让我给宝贝们洗了澡再回去,行不行?两个多月没见面了,我好想他们。」

  「不用了,洗完澡孩子们还会让你哄他们睡觉,那样就太晚了。」

  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没同意,我只好趁着孩子们不注意向门口走去。眼看就
快要到了,我又拉住她的手说:「晚上等他们睡着了我回来陪您,咱俩来个鸳梦
重温、比翼双飞,怎么样?」

  妈妈的脸上现出高兴的模样,马上又克制住自己的绮念:「今晚就算了,你
好好陪着依依吧。」

  「我舍不得离开您。」

  「才分开一晚上就受不了了?」

  「您不是说以后咱俩再也不分开吗?」

  「那是在国外,只有咱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回国了,你的妃嫔那么多,怎么
可能只待在我一个人的身边?」

  「既然这样,咱俩还是出国去吧。」

  「快别胡说了,家里还有两个孕妇等着你呢,你能不管她们吗?」

  「不能。」

  「那还不赶快回去?」

  「好吧,我听您的,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

  「去你的,又乱说。」妈妈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

  「晚安,怡云公主。」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晚安,小东王子。」她也回吻了我一下。

  我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出了门。边走的时候边想,妈妈也真
不容易,既想跟我长相厮守,又没法儿对我严格要求,原因只有一个:她跟我的
爱情见不得光。蓉阿姨起码还敢当众说喜欢我,她敢吗?

  回到家后发现依依也正在等我,她故意用诧异的口吻说:「咦,怎么回来得
这么早?没在她那边过夜吗?」

  我「嘿嘿」笑了一下:「讲好了晚上要早点回来,当然要说话算数了。」

  「你们那么久没见,没搞一个烛光晚餐吗?」

  「哪有时间吃晚餐,一直在干活了。」

  「干什么活?」

  「我帮她整理办公室的个人物品,全都拉回家了。」

  「这次也要带她一起走吗?」

  「亲爱的,她是你的妈妈,现在又怀了孕,你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边吗?」

  「瞧你这话说的,是我让她怀孕的吗?」

  「媳妇儿,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反正你们都怀孕了,让我一起照
顾你们不行吗?」

  依依冷冷道:「除了我们俩,你是不是还要带上别人?」

  我听了心里一紧,只能实言相告:「你都知道了?对,还有北北和安诺。」

  「为什么要带上她们?」

  「两个妹妹都舍不得离开我,再说三只羊也是哄,四只羊也是撵,既然已经
有两只羊了,也不在乎再多两只羊。」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怎么放了那么多的羊?」

  「因为我属羊。」

  「去你的。你带上北北我没意见,带上安诺算怎么回事?」依依生气地说。

  「安诺为什么不能去?」我心虚地问道。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还用我说吗?你把她带在身边不就等于带了一个情人吗?」

  「可她也是我的妹妹呀,她的事我总不能不管吧?」

  「她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一辈子都赖在你身边吗?我看她是不怀好意,成
天就想着怎么插足咱俩的婚姻,当一个理直气壮的第三者。」

  「我跟她保持距离还不行吗?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顾及手足之情吧?」

  「哼,恐怕你们之间不只是手足之情吧?」依依讽刺道。

  我急忙搂住她:「亲爱的,别担心了,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咱俩的婚
姻牢不可破。」

  她不满地扭了一下身子:「谁稀罕你这些甜言蜜语,反正你就会哄我,等把
我哄得晕头转向了,转过头就和那两个妹妹不清不楚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把北北也绕在里头了吗?」

  「你以为北北就很纯洁吗?我觉得她的问题也很严重。」依依的话越来越有
爆炸性。

  「你什么意思?」我的心又提起来了。

  「她的眼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她看你的眼神越来越像安诺了,我有时甚至会产生错觉,以为她也很喜欢
你。」

  「她当然喜欢我了,因为我是她哥哥嘛。」

  「不不不,我说的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净胡扯,北北怎么会像情人那样喜欢我?」我急忙否认道。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她的眼神真的很吓人。」依依喃喃地说。

  「这一定是你的错觉,北北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说她是你的情人,我只是觉得,她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我感觉你好像对北北和安诺都有意见。你们之间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
大的隔阂呢?」

  「当嫂子的都不待见小姑子,这没什么可出奇的,况且你那两个妹妹也不是
省油的灯。」

  「亲爱的,你大概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觉得每个接近我的女人都很危险。」

  「难道是我的精神太紧张,所以有点神经过敏了?」她禁不住问起自己来。

  「可能是因为你怀孕了,精神头儿有点不够用,这在医学上叫做『妊娠糊涂
症』。」我又开始生编乱造。

  「胡说,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个病?」

  「咱们不是学医的,对各种病症不了解也很正常。」

  「好了,不说什么『妊娠糊涂症』了,你真的要带上她们俩一块儿走吗?」
依依眉头紧锁地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亲爱的,但还需要你的首肯。」我祈求地看着她。

  「咱妈同意了吗?」

  「她同意北北去,安诺的事让咱俩拿主意。」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我马上没词儿了。

  「怎么?为难了?舍不得你的小情人了?」她嘲笑我说。

  「媳妇儿,能不能……」

  「不能。」依依不等我说完就给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回答。

  我的五官挤作一团,都快要哭了:「所有人都带上了,只把她留下来,这样
好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跟她的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挺好的,为什么非要
把她带走呢?」

  「因为她想跟我走……」

  「她可以那么想,但是我不能让她跟你走,而且我也不想再见到她。」依依
再次截断了我的话。

  「可是……她给我的妈妈献过血……」我只好又提起献血的事。

  「是的,没错儿,她给你妈妈献过血,但是她给我献了吗?」依依反问道。

  「……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又不欠她的,为什么要带她一起走?」

  「亲爱的,别这样,再商量商量吧。」

  「不,我不想跟你商量了。」

  「那你让我怎么跟安诺说呢?」

  「哼,我早就猜到了,你是不是已经答应她了?」

  「我只是答应她……会征求你们的意见……」

  「混蛋,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敢情那头已经给小情人许下承诺了。现在
怎么了?发现说服不了我,诺言不能兑现了,是不是有点慌了?哼,大尾巴鸟不
是好装的,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怎么收场。」依依气愤地说着。

  「亲爱的,帮帮忙吧,我真的没法儿跟安诺解释。」我拉着她的胳膊恳求着。

  「起开,那是你的事,别烦我。」她一把甩开我的手。

  「何必这样呢,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不是更好吗?」我又开启了心灵鸡汤
模式。

  依依没搭我的茬儿,话锋忽然一转:「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可以圆满
地解决这件事。」

  我来了精神头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点说,是什么主意?」

  「你把我休了,不就可以带她走了吗?」

  「唉,别闹了,这是什么馊主意,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的。」我颓然地又坐
了下来。

  「既然不肯休我,那就别再异想天开了。」

  「那次在医院你们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为什么现在又闹得这么僵?」

  「混球儿,上次我们达成的是双边的互不干涉内政协议,也仅仅是允许她跟
你见面。你现在要带她一起走,分明就是干涉咱家的内政,我能同意吗?」依依
忘了保密的事情,把跟安诺订的协议也说了出来。

  「亲爱的,我只是说让她跟咱们一起走,没说到了那边就住在一起,也没说
要把她娶进门,何来干涉内政之说?」

  「你答应带她走就是一件最危险的事,里面充满了各种不确定因素,我信你
的话才是见了鬼哩。」

  「亲爱的,这样吧,咱们签一个三边协议,确保三个人的利益和责任不受侵
犯,以后若有争议,就通过政治和外交手段解决争端,如何?」

  「哼,不跟你说了,每次都有歪理。走,跟我一起去洗澡。」依依话题一转,
不再往下说了。

  「欸,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洗澡?」我无奈地问道。

  「本宫心情不好,现在要去沐浴一番。你跟不跟我去?」

  「好的好的,马上就来。」

  进了浴盆以后,她闭上眼惬意地躺在水中。我殷勤地给她擦遍全身,还舔了
她的菊花和玉足,她美滋滋地照单全收,显得很受用。呵呵,现在我是一只名副
其实的舔狗了。

  洗完澡以后,我们在床上做了一次爱。虽然我的动作很温柔,依然令依依沉
醉其中。为了让她开心,我使用了各种技巧,她的高潮连绵不断,蜿蜒曲折的快
感传遍每一寸肌肤,久久不肯散去,最后整个人都软瘫在那里,好似一滩香泥。
我给她套上睡衣的时候,小美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自从依依怀孕以后就变得非常嗜睡,而且容易累,走几步路就喊走不动。她
的年龄虽然不大,体质却比蓉阿姨逊色不少,蓉阿姨即便怀了双胞胎,依然能和
我鏖战多个回合,妈妈就更不用说了,她怀孕以后还让我一晚射了十次精,也是
女中豪杰。

  依依熟睡以后,我想起刚才的谈话内容,不由自主地犯起愁来。唉,媳妇儿
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该怎么跟安诺解释呢?她要是知道我出尔反尔,一定会
很伤心的,以后又如何面对她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定要解决,逃避不是办法。我呆呆地又坐了一会儿,
起身把厨房和浴房收拾干净,拎着两袋子垃圾放到门外的垃圾桶里。

  手刚松开袋子,发现桶里没有别的垃圾,估计蓉阿姨还没有出来倒垃圾。想
到她的身体打扫卫生不方便,就走向对门的房子,打算帮个忙。

  走到门前我又犹豫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没准儿她已经睡觉了,现在去打扰
似乎不太合适,于是转身又要走,谁知道门忽然开了,回头一瞧,她正笑容满面
地站在门口:「为什么走到跟前又不进来了?」

  「哦,想帮您干点活,但是怕影响您休息。」

  「反正都已经来了,那就进来吧。」

  我推脱不过,只好跟进了屋子。说来也真是不巧,刚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被
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将蓉阿姨扑倒在玄关处的桌子上。虽然我反应很快,
及时用手撑住桌子,没有压到她的肚子,但是这招「泰山压顶」的局面已经形成
了,她竟然毫无惧色,只是轻声说道:「这么猴急干什么?有事到屋里再说不行
吗?」

  我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刚才没站住,我不是有意的。」

  「别遮遮掩掩的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依依是不是睡着了?」

  「是的。」

  「所以你就来找我,想要发泄一下,对吗?」

  「不对,我是来干活倒垃圾的。」

  「得了吧,这时候还在找借口。明明就是来耍流氓的,还偏偏给自己贴个爱
劳动的标签。」

  「我真的是来帮忙的,为什么您总是把我当成色狼呢?」

  「因为你以前就是这副样子。你自己算算,用这种方法占了我多少回便宜?」

  不管我怎么解释,蓉阿姨都不相信,她坚信我是来打炮的。我见局面已经形
成,再辩解也是徒劳的了,索性把脸一抹说:「您说得没错,我就是来非礼您的,
怎么样,想要反抗吗?」

  「别闹了,跟我到屋里去吧。」

  我再没什么可说的,跟着她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的摄像头已经被挡住了。接
下来的情节就是熟悉的男欢女爱了,过程和高潮跟白天几乎一样,当我在水润的
小穴里「突突突」地射精的时候,她完全进入了无意识状态,连我说的话都听不
到了,吓得我在旁边守了好一阵,直到她恢复神智才离开。

  出来经过厨房的时候,才看到垃圾已经被收拾好了,就放在袋子里,随时都
可以拿出去丢掉。原来蓉阿姨早就把垃圾装好了,就等着我来替她扔了。这个女
人真是的,只为了见我这一面就做了如此精心的准备,就算屋子里安了摄像头也
挡不住她追爱的脚步。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今天一天的性欲都非常亢奋,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想
做爱,每次做后不久就又想做,所以下面一直都是湿润润的,全身也处于蓄势待
肏的状态。但是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就找了好多借口,每次都让我扮演坏人,
她扮演受害者,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很为难,也拒绝了,也反抗了,但是都无法阻
止色狼的侵袭,只能被动地跟我上演肉欲大戏。

  表面上看起来我是那个强迫她交合的人,实际上每次抽插时她的小穴都水源
不断,显得比我饥渴多了。

  出现这一幕也不奇怪,大概两个多月没见,她的情欲被压抑得太狠了,只是
没想到平素冷静飒爽的女警官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连我也险些招架不住。

  看到蓉阿姨也进入梦乡后,我轻轻叹息了一声,拿起装好的垃圾出了门。

  把袋子放到垃圾桶里后,我在走廊徘徊了一会儿,想着如何跟安诺开口。依
依不同意带她走,等于给我出了一道很大的难题,但是又不能不解决。这件事一
定要尽早告诉安诺,拖得越久就越不好办。

  我又想了一会儿,实在没勇气跟她见面,决定打个电话先试探一下。隔着一
个手机屏,不用看她的脸,也许我的勇气会大一些。嗐,这时候真应该听一听梁
静茹的《勇气》。

  思量再三,我拿起手机给安诺拨通了电话。她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很快就
接起来了,声音带着一丝冷静:「怎么了?」

  「没什么,想找你聊一聊。」

  「出什么事了?」她敏感地意识到有状况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聊什么?」

  「你……今天逛街了吗?都吃什么美食了?」我想了一肚子的劝解之言,话
一出口却变成了吃吃喝喝。

  「问这些干嘛?」安诺的疑心越发重了。

  「嗯……我想嘱咐你少喝饮料,少吃冰点,那样容易拉肚子。」

  「自从你上次说过以后,我就很少吃那些东西了。」

  「还有,不要总穿露脐装,肚子容易受风,也不要总穿七分裤,那样脚脖子
会着凉。」

  「现在这些衣服不是只为你穿吗?」

  「最重要的是,不要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孩子,不要跟他们出去逛街、吃
饭、看电影,他们个个不怀好意,都是冲着你的美色来的,一定要睁大了眼睛,
别上他们的当。」谈到交友问题的时候我特别认真。

  「你在说什么欸?除了你,我还会跟别的男人逛街、吃饭、看电影吗?」安
诺显得很委屈。

  「我……是关心你嘛。总之,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大萝卜,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我突然想起这些话,觉得很有必要,就赶紧跟你说一下。」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跟我说?」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是的。」我还很嘴硬。

  「你骗人。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是在走廊打的电话,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
事,你会躲出来联系我吗?」安诺终于忍不住了,连珠炮似地说了起来。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就出来打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

  「哥哥,咱俩之间就别绕弯子了,我知道你有事找我,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你有话就直说吧,我顶得住。」

  「唉,诺诺,还真瞒不过你,其实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说出真相了,希望这一刻能让梁静茹附体。

  安诺何等冰雪聪明,马上就猜到了我要说什么:「是不是有人不同意我跟你
一起走?」

  「嗯,是这样的……咱们的人和东西太多了,能不能分两批走?我看你最近
挺忙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选择第二批再走……」

  「别说了,这是你的意思吗?」她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诺诺,你千万别误会,只是分两批走,不是不带你去……」

  「你不想说她是谁也没关系,这样吧,你不是想聊天吗,咱俩就找个地方见
个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怎么样?」

  我心虚地说:「一定要见面吗?」

  安诺幽幽地说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吗?」

  「那倒不是,我看你最近的事情挺多,怕你没时间。」

  「我明天晚上有工夫,你敢不敢来?」

  「开玩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准儿能去。」我受不了她激我,马上应承下
来。

  「好,那就定准了,明天晚上六点,我在龙河桥上等你。死约会,不见不散。」

  「龙河桥?这个地方好熟悉。」我喃喃念着。

  「对啊,就是咱俩第一次相约的那个地方。那次说好了年三十晚上你陪我跨
年,结果你放了我鸽子,跑到拉提亚度假去了。」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老实说,这是我很后悔
的一件事,也是我最不愿放的一只鸽子。

  「这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安诺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那次真的是身不由己,老爸说要全家出去玩,我只能跟着去了,不是故意
爽约的。」

  「我知道你上次失约是出于无奈,这次应该能按时赴约了吧?」

  「能能能,我一定能。」我满口子答应道。

  「如果你再失约,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她故意用严厉的口气说。

  「没问题,到时候任凭你处置。不过……」

  「不许说『不过』,也不许说『但是』。还记得那次爽约后我给你回复的信
息是什么吗?」

  「让我想想……」我开始快速地查找手机里的信息。

  「别找了,我告诉你,我回复的信息是: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走。」安诺
快速地说道。

  「你的记性真好。」我讪讪地说。

  「这次我还是这个答复,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在那里等你,除非你永远不
见我。」

  「诺诺,你怎么了,说得那么严重干嘛?我怎么会不见你呢?」

  「好,那咱们就明天晚上六点,龙河桥上,不见不散。」说完她就挂断了电
话。

                           28。4

    第二天早上,依依问我昨天晚上怎么出去那么久,我说倒垃圾去了。
她不动声色地说:「是不是把对门的垃圾也倒了?」

  我实话实说:「是的。」

  「你还真挺忙的。安诺的事什么时候告诉她?」

  「我会尽快的。」

  「今天有什么打算。」

  「收拾东西,打包,有些大件的包裹办理托运。」

  「OK,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在家里陪陪你吧。」依依淡淡地说。

  「你不是要跟几个孕妇去听课吗?」我感觉有点不安。

  她摆摆手:「这两天不想去了。」

  「为什么?教室的椅子坐着不舒服吗?」

  「不,跟椅子没关系。你出国刚回来,我想跟你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我要一直干活,可能没时间陪你。」

  「没关系,你干你的活,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依依这么说,我也没法儿反驳了,心里暗暗打鼓:莫非是昨晚和安诺的通话
被她听到了?不然为什么要盯着我呢?

  话虽如此,我还是强作镇定地开始给要带走的物件打包。到了下午,眼看和
安诺约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装成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依依说:「我还要再准备一些
箱子和袋子,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一下。」

  「等一下,我也去。」她出人意料地站起身到门口去穿鞋。

  我觉得有些吃惊,她像是猜到了我的心理,打算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了。
这可不太妙,我不想晚上的约定再泡汤,便劝她在家里等着,她说什么也不干,
一门心思地跟我走了出来。

  下楼的时候,我一边笑嘻嘻地扶着她,一边想着如何脱身。出了小区以后,
看到路边有人在发商场促销的宣传彩页,我忽然有了办法,拍拍她的肩膀说:
「今天购物一条街有活动,听说打折力度很大,咱们不如先去逛街,回来的时候
再买箱子、袋子,怎么样?」

  依依到底是个购物狂,很快就被我说得心动了,她乐呵呵地挎着我来到了商
业街,不一会儿就迷失在繁华热闹的景象中。

  趁着她的注意力有所分散,我赶紧给北北发了信息,让她火速联系我公司的
两个女职员来帮忙。

  又过了一个小时,约摸着她们快到了,我把依依带到了大牌购物中心,她
「幸运」地在自己最喜欢的品牌区抽中了独一份儿的「特等奖」,享受全场购物
四折,旁边围观的女人嫉妒得恨不得上去抢她手里的奖卡。

  不过这个品牌区的规定比较严格,就是只许VIP客户进入,即使是客户的
同伴也不行,我因为没有贵宾卡被拒之门外。依依既想进去大杀四方,又舍不得
离开我,另外她也缺少一个拎包的跟班。

  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葛离花和陶馨雨及时赶到了。这两位也是逛街购物
的大咖,什么VIP卡都有,她们俩对我说:「凌总,把弟妹交给我们就行了,
我们保证全程陪好她。」

  依依没禁受住购物的诱惑,她也对我说:「老公,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我很快就出来。」

  我装作很勉强的样子:「好吧,你shopping的时候悠着点,千万别
累着。正好我去买点别的东西,一会儿咱俩还在这里碰头。」

  她开心地摆摆手,转身就迫不及待地进去了。

  我低头一看表,乖乖,已经是五点二十了,只剩下四十分钟了,现在去停车
场提车已经来不及了,我打了一辆车就直奔龙河桥而去。

  可惜这个时间段正值晚下班的高峰,到处都很堵,我又处于闹市区的中央,
出租车开了十分钟才过了两条街。我一看这样不行,照这个速度开下去七点也到
不了,于是迅速下车,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就骑了出去。

  刚开始骑行的时候还比较顺畅,仗着我骑艺精湛,先是在车流和人群中快速
穿梭,然后穿小巷走窄路,一番操作猛如虎后,很快就离开了闹市区。

  正当我暗自庆幸可以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时,不走运的事情又来了,前方突然
赶上修路,车子不能骑了。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绕着走,要么从附近的小山
爬过去。

  我思考了大约十秒后,马上做出一个决定:爬山。幸亏我身体好,几乎是一
口气地跑到山顶,然后又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去。旁边的人都被我疯狂的样子吓
了一跳,以为是专业运动员在训练。

  下了山以后我才发现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条河,可能是附近的水库放
水了。这才叫避坑落井,坎坷不断。好在水还不深,我把裤腿子提起来,一步一
步地趟过了两条河。

  过了河以后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但还是咬牙在一条小路飞奔着。这个时候
不能松懈,一旦想歇着就会起不来了,所以我一秒钟都不敢停,只是凭着一股本
能向前冲去。

  因为是抄近路,几乎全都是崎岖的羊肠小道,所以不能打车,也不能骑车,
只能靠两条腿走,我真的感觉自己要吐血了。可是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我不断
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一定不能迟到。

  谢天谢地,经过一番跋山涉水后,我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龙河桥。可是抬
眼往桥上一看,心马上凉了半截:上面没有一个人。那个秀气的女孩子没有坐在
大桥边缘,只有几个小虫子在昏暗的夜色中飞舞。再看看手表,已经是六点零五
分了。怪道看不见她,原来我又迟到了。可是才晚了五分钟,她就消失了,是不
是太严厉了?不是说好了不见不散吗?

  我连气都没喘匀就掏出手机给安诺拨电话,却发现早就关机了。看来她真的
生气了,已经不打算理我了。我茫然地站在桥的中央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围栏上
发现了一只折好的千纸鹤,走过去轻轻拿起来,认得出那是她的作品。

  当纸鹤在手上被立起时,我又想起她坐在桥边、两只小脚绊在一起荡啊荡的
情景。当她回过头时,满是淤痕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耳边又响起她轻呼
我的那声「哥哥」。我所有的记忆都清晰起来,那一幕桥边姑娘的场景似乎就发
生在昨天。

  「桥边姑娘,你的忧伤,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让你流浪……」我的脑海里回
荡着婉转的旋律,把我的心带得也忧伤起来。

  糟了,安诺这次生气不知要花多久才能哄好。怪只怪自己动作太慢,为什么
不能提前一点出发呢?为什么不提前给她发个信息呢?

  我颓丧地在围栏上坐了一会儿,继续给她打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估计
今天晚上想找到她是没戏了,这个小魔女喜怒无常,行事诡异,真是我的克星。
每次感觉一见到她就一筹莫展,手脚都被缚住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站起身,向着桥下走去,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感觉
浑身像要散了架一样。好家伙,刚才这番铁人三项赛把我的潜能全都激发出来了,
现在才感觉到浑身酸痛,两腿无力。

  当我经过一棵梧桐树的时候,忽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低头一瞧,
原来是一枚剥开的花生壳。看到这个花生壳,我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不等
见人便大声喊道:「诺诺,是不是你?」

  「你猜呢?」头顶上飘来一个袅袅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我循着声音抬头一瞧,只见树上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花样少女,手里正在剥
着花生,两只脚丫绊在一起轻轻晃动,脸上露出俏丽可爱的模样。不用说了,这
个娇美的树上姑娘就是跟我相约的安诺了。她穿的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碎花
图案的少女旗袍,可见是用了心的,两条肉色半透明的灯笼袖衬托出典雅的气质,
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显出几分忧郁的美。

  「为什么又爬到树上去了?不是说好了在桥上见面吗?」

  「因为你迟到了。」

  「才晚了五分钟而已。」

  「晚一秒钟也叫迟到。」

  「好吧,我错了,对不起。但是你为什么把手机关机了?」

  「没电了。」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

  「你的手机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出问题,上次是摔坏了,这次是没电了,下次
出门前能不能检查一下?」我抱怨说。

  「不好意思,我是个没人心疼的人,我的手机自然也没人关心。」安诺戏谑
地看着我。

  「别闹了,你有爸爸、妈妈、凌让,还有我,怎么会没人心疼?」

  「可是有一个人口口声声说关心我,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放鸽子,真让人捉急。」

  「你在桥头放了一只千纸鹤,是不是暗示我放了你的鸽子?」

  「真聪明,你猜得没错。」她笑吟吟地看着我。

  「喂,我们要一直这样一低一高地对话吗?你能不能先下来?」

  「对不起,我在这里等着欣赏焰火,不能下来。」安诺特意眺望了一下远方。

  「好,那我就上来了,你不要乱动。」这一幕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她爬这么
高自然不肯轻易下来,下面的剧情就是我爬上来和她并肩而坐了。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我爬树的技术已经非常娴熟了,绝非当时那个青涩、胆
怯的毛头小子可比。我三下五除二就爬到她的身边坐下,这是一大块粗壮的树干,
坐两三个人是毫无问题的。

  看到我很快就爬上来,她笑嘻嘻地把一粒剥好的花生塞到我嘴里,我边吃边
问她:「你等了多久了?」

  「我四点多就到了,以为你会早到,想不到是跟上次一样的剧情。」

  「不不不,这次跟上次可不一样。上次是没到,这次是迟到,而且我已经拼
尽全力了。」

  「我晓得,而且也看出来了,你的衣服刮破了,鞋和袜子也是湿的,是不是
翻山越岭、乘风破浪来的?」

  「你好厉害,猜得真准。路上碰上修道,开车过不来,我完全是按照铁人三
项的标准来的,自行车、跑步、游泳,一样都没拉下。」我边说边活动酸痛的肌
肉。

  「想不到你还是个运动健将。你知道我是几点来的吗?」安诺问道。

  「几点?」

  「我知道这里修路,中午十二点就出发了。」

  「哇,你来得真早,真是个守信的人。对不起,这次差点又放飞机了,下回
我一定像你一样提前很早就出来。」

  「你觉得咱俩还会有下回吗?」她用故作轻松的口吻问道。

  「当然会有了,只要我们想要,快乐的日子还很长。」我马上接过她的话头。

  安诺没有说下去,把话题转开了:「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也是像今天这样,
一起坐在树上吃花生,看风景,聊着天,多惬意啊。」

  「是啊,那是最美好的回忆了,可是你忽然从树上跳下来,吓得我头发都立
起来了。」

  「你的胆子太小了,比那高的地方我都跳过。」

  「还说呢,我记得后来骑车载你的时候,你突然从车后座跳下去,刚受伤的
脚又扭了一下,害得我被爸爸妈妈一顿教训。」

  「然后,我就合理合法地搬到你家住去了。」

  「喂,」我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说实话,你到我家来是不是为了拆
散我的爸爸妈妈?」

  「我能告诉你,我没有那个意思吗?」安诺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那你为了什么?」

  「傻瓜,我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不会是为了我吧?」

  「你说呢?」

  「噢,我明白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拆散我的家庭呢。」

  「我承认,我当时是有一点妒忌爸爸和云阿姨的恩爱,也想过把我妈妈放到
云阿姨的位置上……但是我到你家的真实目的就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个你很早就说过了,你还说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就是女生对男
生的那种喜欢。」

  「是的,一开始我接近你是因为你是我哥哥,后来才发现真的爱上你了。可
惜我那个时候说喜欢你,你还不相信。」安诺幽幽地说道。

  「喂,咱俩是亲兄妹啊,这种事叫我怎么相信?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我辩解说。

  「我很早就表达爱意了,你却以为我在开玩笑,真让人伤心。」

  「但是我后来也说喜欢你了,对不对?」

  「可是……你喜欢我不如我喜欢你的程度更深、更早、更热烈。」

  我无奈地说:「好吧,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了。」

  安诺转过头看着我:「既然你说是真心真意,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让我跟你
一起去新的家?」

  「当然想了。」

  「如果想让我去,为什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

  「我……想找你聊聊天。」

  「不,你骗我。」

  「我没有。」

  「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不能带我去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直接说,
所以就反复地暗示我,希望我能自己猜到这个结果,对不对?」

  「诺诺,你不要胡乱猜疑了,难道你对我的真心还有所怀疑吗?」

  「你对我的确有过真心,但你现在又要变心了。从接起你的电话,听到你的
呼吸声那一刻起,我就猜到你要说什么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是不会跟
我说那么奇怪的话的。你自己想想,你昨天晚上的表现正常吗?」

  安诺的反驳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我实在没法儿分辩,只好嘴硬地说:「为
什么我就不能晚上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你说我变心了?我根本就没有变。」

  「你还敢说自己没变心?我问你,北北和蓉阿姨去不去?」

  「当然去了。」

  「对啊,所有的人都去,唯独剩下我一个人不去,这就是你说的真心?」

  「我昨天不是说了嘛,要分两批走。」

  「胡扯,只剩下我一个人第二批走,这算什么意思?」

  我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对她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关于你的事情,大
家觉得你待在爸爸妈妈身边更好一些……」

  安诺不由分说就打算了我的话:「这叫什么借口?爸爸妈妈早就同意我出去
闯荡一下了,况且有你在我身边,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无奈地说。

  「行,你说吧。」

  「虽然大家认为你应该守在父母身边,但我不这么认为,我非常想带上你一
起走。为了不和她们的意见冲突,我决定让你在第二批走,来个瞒天过海,这样
既可以不被发现,也可以保证咱俩不用分开。等到她们察觉真相以后,已经成了
既成事实了,相信大家也只能接受了。」

  「哼,我看你就是和稀泥,两边都不想得罪。」

  「相信我,诺诺,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你也不希望我被一群
女人天天围攻吧?」

  「真的会这样吗?你不是又在哄我吧?」

  「唉,你这么冰雪聪明,我骗得了你吗?」

  「好,你发誓。」安诺固执地说。

  「怎么又让我发誓?」我肚子里泛起一阵酸苦,为什么这些女人都喜欢让我
发誓呢?还嫌我不够倒霉吗?

  「发誓才能证明你的真心。」

  「难道你也不了解我吗?我哪一次发誓灵验过?」

  「会那么巧吗?每次你发誓都有神奇的事情发生?」她半信半疑地说。

  我看了一眼天上,指着上面对安诺说:「你瞧,有一朵乌云已经过来了,里
面火光滚滚,就停在咱们这棵树的正上方了。你要是让我发誓,保不齐这颗雷就
要劈下来,你想让咱俩被连锅端吗?」

  她顺着我的手指向上看了一眼,当真有一大片黑云罩在上头,虽然看不太清
楚,影影绰绰的似乎真有红光在里面闪现。最可怕的是,我们俩都听到了隐隐约
约的雷声,真有点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了。

  她皱了一下眉说:「这也太凑巧了吧。」

  我说:「要不这样,咱俩赶快下去,离这棵树远一点。」

  「不,不用下去,你先不用发誓了。」她掐了一下我的手腕。

  「OK,听你的。」我暗自庆幸地想,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发誓了。

  这时气氛又沉寂下来,安诺开始轻声哼唱一首歌,我一听那歌词,竟然还是
当初她在桥头唱的那首《隐形的翅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听到熟悉的歌声,我恍惚又回到多年以前。老实讲,安诺唱的《隐形的翅膀》
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一版,她的技巧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感情却是最饱满的。这
首歌简直就是她前十几年个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她每次唱的时候都眼泛泪光,似
是勾起无限伤心往事。

  不过还有一个严峻的事实在提醒着我,每次她唱完这首歌都会放大招,现在
又是在树上,如果这个丫头突然发飙,恐怕连我也控制不住她。当下全身戒备,
小心提防,就怕她搞什么突然袭击。

  果然,这首歌唱完以后,安诺指着远处放起的五彩烟花说:「看看,多漂亮
的焰火,我真希望自己也能绽放出最漂亮的火焰。」

  「你想怎么样?」我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咱俩也放把焰火,怎么样?」

  「怎么放?咱们手头没有烟花啊。」

  「你带了打火机吗?」

  「干什么?」

  「这里不是有树叶吗?你把树叶点着了怎么样?从远处看跟焰火的效果差不
多。」

  「你要毁林开荒吗?我虽然不是警察了,还是可以举报你的。」

  「犯法了吗?」

  「当然了。」

  安诺又看了眼我的衣服:「把你的上衣和裤子点着了扔下去怎么样?」

  「诸葛亮火烧藤甲兵是吗?你想让我穿着内裤回去吗?」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冰火三重天』了。」

  我情不自禁又哆嗦了一下:「我发现你的想法越来越邪恶了,就想着拿我开
刀。说好了是看焰火,怎么你一门心思地想把我变成火焰呢?」

  「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我可真是非常有诚意的。」

  「既然你不肯发誓,又不肯点火,这样吧,你从这里跳下去。」安诺轻描淡
写地指了一下地面。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这里有四米多高呢。」我紧张地看着下面。

  「四米多高又怎么样?你不敢吗?」

  「不是不敢,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咱俩的关系这么亲密,这点信任还没
有吗?」

  「那你为了我,敢不敢从这里跳下去呢?」

  「我……当然敢了。你敢吗?」

  「哥哥,如果你让我表决心,别说是四米了,再高我也敢跳下去。你信不信?」
安诺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我信,我信。」我怕她真的热血上头干出点什么,急忙劝阻道。

  「那你怎么样,敢不敢跳?」

  「真的要跳?」

  「对。」

  「我看下面有根两米多高的树枝,从那里跳下去行不行?」

  安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是男人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当然是男人了,但是男人也会恐高啊。」

  「不这样怎么证明你的诚意呢?」

  「换个别的方式不行吗?」

  「不行。」

  我身子有点发抖地说:「下面能不能先铺点草或树叶什么的?这样能缓解一
下我跳下来的冲力。」

  安诺生气地把身子往前一探说:「算了,我先跳下去给你打个样吧。」

  「别别别,还是我先来吧。」我急忙拦住她。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了,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人生中总要面临几次抉择,虽然我觉得为了证明诚意没有必要从这么高的地
方跳下去,但是情势已经逼到这里了,小魔女就在旁边不错眼珠地盯着我,这次
要是怂了,以后也没法儿在她面前做人了。

  我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几下说:「你看好了,我现在可要表演『空中飞人』
了。以后可别说我不是男人了。」

  「好,我看着呢。」安诺也在一旁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

  正当我要纵身一跃,她忽然抓着我的袖子说:「等一下,不用跳了。」原来
她也担心我出事,刚才不过是试探而已。

  可是她的出手太晚了,我的重心已经前倾了,等我按照她的意思想要回身时,
两股力量的纠缠让我的平衡一下子就失去了,我叫了一声,径直地摔了下去。

  嗐,本来想英勇地跳下去,最好姿势优美一些,入水的水花再小一些,这下
可倒好,她又忽然告诉我不用跳了,登时搞了个手忙脚乱,就在惊慌失措中掉了
下去,这一轮动作的艺术表现力肯定是零分了。

  不过我到底受过训练,在半空中还是尽量调整姿势,成功地使两脚先着地,
然后上身前倾,一个前滚翻滚出老远。虽然动作很狼狈,但是很万幸,骨头没有
受伤,只擦破了点皮。也幸亏树下面的土质比较松软,如果是水泥地面就另当别
论了。

  安诺看我掉下去以后,吓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等我从地上坐起来以
后她才惊魂未定地说道:「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然后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裆部,忽然脸
色大变,「糟了。」

  「怎么了?哪里……哪里摔坏了?」她紧张地声音都发颤了。

  我也不理会她,迅速爬起来在地上到处寻找起来,她提心吊胆地看着我四处
转圈,也不知在找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看我脸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不
是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了,没有它我都没法儿活了。」

  安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都怨我不好,非要让你跳下去。你告诉我,是
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帮你想办法。」

  「你真的能想出办法?」

  「是的,不管用什么法子,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它。」

  「好,我告诉你,我的鸡巴摔没了。」我促狭地捂着裆部说。

  她怔了一下,脸先是涨得通红,继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讨厌,
让我连续惊吓了两次,不知有多少细胞被你吓死了。」

  我坏笑着说:「你在上面忽悠我半天了,我就不能吓唬你一次?」

  「你可真笨,我说让你跳你就跳啊?」

  「不然呢?你都说我不是男人了,我还敢不跳吗?」

  「你仔细想一下,我肯定是跟你开玩笑呀,这么高我能忍心让你跳下去吗?
出事了怎么办?」

  「我以为你在考验我呢,况且这也不算特别高,要是四十米我可说什么都不
敢跳了。」

  「你真是一根筋,简直吓死我了。」安诺不住地拍着胸口。

  「有些事是没法儿回避的,害怕也要去做,不然以后会更后悔。」

  「你下次学聪明一点吧,不要这样犯傻了。」

  「嘿嘿,我就是有点傻。不过这样也好,甭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反正我跳下
来了,省得你下回再拿这个说事,说我不敢跳什么的。」

  「哥哥,既然你这么勇敢,我也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她的声音忽然又颤
抖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觉得不对劲,急忙走到她坐的树干的下面。

  「我也要跳下来,证明我跟你的决心是一样的。」

  我吓得连忙摆着手说:「不用证明了,上次你从树上跳下来我就知道你的决
心了,没有必要再跳第二遍了。」

  「不,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的树枝更高。如果我不敢跳的话,就证明我
对你的爱情是假的,以后你也会看不起我了。」安诺用非常坚决的口气说。

  「诺诺你听好了,我可没让你跳,也没让你证明什么,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
负担。」

  「你相信我对你的爱情吗?」

  「当然相信了,除了爸爸妈妈,你最爱的人就是我了,为了我你甚至愿意献
出生命,我说的没错儿吧?」

  「你说的是没错儿,可我还是要证明一下。」

  「嗐,你这个傻瓜,证明什么呀,你还想不想跟我走了?」

  「当然想了。」

  「好,我现在就答应你,咱们不分两批走了,就合成一批一块儿走,这还不
行吗?」

  「你真的答应我了?」安诺惊喜地问道。

  「对,我答应你了。」我信誓旦旦地举起一只手,并拢了三根手指。

  「她们会同意吗?」

  「不管她们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你带走。再说了,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边呢?」

  「哥哥,你说得太好了,说得人家好感动。」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好了,这回放心了吧?乖,听哥哥的话,慢慢地下来吧。」我柔声细语地
引导着她。

  本以为可以就此感化安诺了,哪知她的语气突然一变:「好,我现在就跳下
来,证明我也是爱你的。」

  我吓得刚喊了一声「不要」,她已经把双手往后一撑,纵身飞跃下来。这时
候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步伐,像守门员扑球一样将她接住,
随后顺着巨大的冲劲一起倒在了地上。

  幸亏四米多高的树枝还不是太高,否则我的两条胳膊非断了不可。不过我的
左脚还是扭了一下,等两个人都清醒过来后才感到阵阵疼痛。

  安诺这时居然还躺在我的怀里撒娇:「哥哥你好勇敢,刚才接我那一下真是
太帅了。」

  我心有余悸地喘着气说:「你可真行,说跳就跳下来,合算我劝你那番话算
白说了。」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的爱跟你的爱一样深。」

  我嘴里嘟囔着说:「完了,一个傻瓜碰到另一个傻瓜了。」

  「你怎么说咱俩是傻瓜呢?」

  「我刚才跳下来就已经够傻的了,你不但不接受教训,还跟着跳下来,不是
傻瓜是什么?」

  「你如果离开这个城市,我的灵魂就被你带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跟
傻瓜又有什么分别呢?」

  「行了,I服了YOU,你真够可以的了。我原来以为傻瓜差不多都是一样
的,现在看起来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你好讨厌,如果你是傻瓜,我情愿跟你一起傻下去。」

  「等一下,先不要着急变傻,我的脚有点不对劲。」我慢慢坐起来,撸起自
己的裤脚,脚踝那里已经青了一大片。

  安诺只看了一下就惊呼道:「呀,你的脚踝扭伤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没事儿,我感觉还不太严重,幸亏是左脚,不影响我开车。」

  「对不起了,哥哥,都怪我,害得你受伤了。」

  「别自责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一点儿事都没有。你接住我后就地打滚那一下好专业,一看就是练过的。」

  「嗯,幸亏我练过,不然咱俩今天都会很惨的。」

  安诺关心地说:「你能站起来吗?咱俩先去医院拍个片吧。」

  我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站起来,自嘲地说:「我还以为今天的比赛项目已经结
束了,想不到除了铁人三项之外还有一个跳高,这一天的生活可真是太充实了。」

  「你以为跳完高就结束了吗?下一个项目就是两人三足了。怎么样,能走两
步吗?」她引导我一步步试着向前挪动。

  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还行,只是不太敢发力。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我的脚伤似乎不是很严重。

  又走了一段路后,我忽然看着自己的脚说:「好了,有办法了。」

  「你在说什么呢?」安诺没听明白。

  「我知道怎么跟她们解释了,就拿我的脚做文章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脚需要有人护理,然后就趁机让我来帮忙?」她果然很聪
明。

  「对,就是这个主意。」

  「我觉得可能行不通,你只不过是扭了脚,而且伤得又不重,谁都能来护理,
何必非要找我呢?」

  「你先别急,看我接下来的安排就知道了。」

  我俩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挪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就去了医院。因为托了熟人,
很快就拍完了片子。医生拿到检查结果后说并不严重,只是脚扭了一下,腰部也
抻了一下,都不需要住院治疗,静养配合敷药就可以了。

  我说:「诊断书能写得严重一点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了:「行,我顺便再多给你开些药。」

  回到家以后,依依守着一大堆的战利品正在陶醉,看到我一瘸一拐地回来登
时大吃一惊,忙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黑天没看清路,摔到沟里去了。」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挺着个大肚子,找你干什么?不过是干着急而已。」

  「你摔成这样了,还能开车吗?」

  「医生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把检查结果给我看一下。」

  我把片子和诊断书拿出来,她看了以后有点忧心忡忡:「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别担心,我已经找人来咱家帮忙了。她很难干,既能帮我上药,又会照顾
孕妇,还会干家务活。」

  「你请了新的保姆吗?」

  「不是保姆,是临时来帮忙的。」

  「是你的朋友吗?我认识吗?」

  「你认识。」

  「那还好一点。熟人比较好说话,也没有距离感。」

  第二天,这位「熟人」就来家里上班了,依依一瞧,还真的没有距离感,来
的人竟然就是安诺。她气得直拿眼睛剜我。

  我解释说:「我的药不太好上,正好安诺以前跟我学过,所以她帮得上忙。」

  依依听了也是无可奈何,她一面妒忌安诺的有心,一面埋怨自己粗心大意,
成天跟我黏在一起,怎么就没想着学一学我的本领呢?

  于是,安诺每天都来我家,除了给我上药之外,还帮我们做饭、干家务,甚
至帮依依洗澡、穿鞋、剪指甲。就连对门蓉阿姨的家务活也让她承包了。

  依依开始觉得不太习惯,安诺毕竟是她的「情敌」嘛,后来就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安诺干得实在太多了,连衣服都帮她穿,就差往嘴里喂饭了。她很想把安诺
撵走,但一时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替代她的人,毕竟家里有一个病人和两个孕
妇需要照顾,还有谁能来帮忙呢?北北吗?恐怕她连照顾自己都费劲。至于妈妈,
她是个当领导的,这种侍候人的活是干不了的。所以安诺暂时还不能走。

  其实我的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为了给安诺争取机会,只能每天在床上
躺着,腰都有点躺酸了。安诺连续来了十多天,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低头
干活,蓉阿姨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时常建议她去休息一下,她只是笑了笑,没有
停止劳动的脚步。

  大概是妈妈或蓉阿姨对依依说了什么,又或者是给了某种暗示,依依终于对
我吐了口:「老公,让安诺也跟咱们一起走吧。」

  我显出很吃惊的样子:「你怎么忽然同意了?」

  她白了我一眼:「心里很美是吧?告诉你,可以让她跟着,但你们俩不许勾
勾搭搭,知道吗?」

  「知道了,媳妇儿。」

  「你的脚是不是好一些了?快点把『东一』的事情处理完吧,咱们就快要出
发了。」

  「好的,亲爱的,我马上就把这件事搞定。」

TOP

4
                          28。5

     我的辞职手续办好之后,打算把「东一」公司也一块儿搬走,妈妈
不同意。我问为什么,她说:「你的公司那么小,搬来搬去的干什么?就留在这
边发展好了。」

  「难道要我遥控指挥公司的大小事物吗?」

  「不可以吗?」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大家会觉得我在摆谱,不利于公司的团结。」

  「算了吧,我看你是舍不得公司的那几个女员工。」

  「您又想歪了。」

  「我想歪了?你之前说要带上依依和沈蓉,然后就是北北和安诺,现在又惦
记上了葛离花、陶馨雨她们,这还是远走高飞吗?不等于原班照抄,换汤不换药
吗?那咱们大老远地搬到外地去还有什么意义?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好吗?」

  「我是觉得她们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就这样一走了之有点对不起她们。」

  「公司又不是突然解散,哪里就对不起她们了?」

  「我征求她们的意见了,大家都说一切听凭我的安排。」

  妈妈冷笑一声:「凌小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好了咱俩去隐居,
后面却跟着一大群女人,这算怎么回事?你是想统率一支娘子军,还是要带上一
个后宫粉丝团?」

  我假装深思熟虑了一下:「这样吧,咱俩投票决定,谁的票数多就听谁的。」

  「两个人投票有什么用?只能是一人一票,不会有结果的。」

  「我这个法子叫『雄性表决法』,最适合于咱俩这种情况。」

  「什么『雄性表决法』,从来没听过。」

  我振振有词地说:「方法是这样的,待会儿咱们就公司去留这件事进行表决,
同意的请举手,不同意的把小鸡鸡举起来。」

  妈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耐心的解释说:「这就是『雄性表决法』的精髓,用小鸡鸡来行使否决权。」

  她的脸变得红红的:「我看这不是『雄性表决法』,而是『流氓表决法』。」

  「这是经过科学认证的选举方法,技术含量很高的。」

  「胡说,我看是色狼含量很高。」

  「简短截说吧,咱们可以开始投票了。」

  「我怎么投?」

  「您有小鸡鸡吗?」

  「没有。」妈妈瞪了我一眼。

  「那您就只能弃权了,」我举起手说,「我这儿有一票,而您没有票,所以
我宣布,『东一』公司搬迁的提议顺利通过,即日开始实施。」

  她「哼」了一声:「别拿这些鬼话糊弄我,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的公司不
许搬走。」

  「就是因为有这些女员工吗?」

  「对,没错儿。除非你把她们都解雇了,重新招聘一些男员工,否则这件事
根本不可行。」

  我只好说:「算了,那就容后再议吧。」

  妈妈正要说话,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通完话以后,她的脸色马上变了。我急
忙问道:「怎么了?」

  「咱们在欧洲买的那批设备到了,但是手续不全,被海关扣住了。」

  「不对呀,咱们已经拿到授权书了,而且是从正常渠道走的海运,没有一丝
违规之处,怎么就被扣住了呢?」

  「港口的人说授权书的信息不清晰,不能予以放行。」

  「那怎么办?」

  「我去找人咨询一下,咱们下午就去交涉。」

  下午妈妈请来了两位相关部门领导、两位专家,还有一位律师,带着我一起
去港口。到了那里才发现授权书真的有问题,好几处的文字语焉不详,几个印章
也颇有争议,看起来十分可疑。按照国际惯例,某些品牌的货物通过常规渠道不
能购买,必须拿到授权书方可出口,否则就会被视为仿牌货。仿牌货私自出口是
有风险的,很容易被海关扣押或销毁。如果不能把授权书的问题解释清楚,我们
购买的大型设备八成就要变成仿牌货了,这次欧洲之旅就真的变成竹篮打水一场
空了。

  妈妈带人跟相关负责人周旋了一下午,还提供了很多佐证材料,但是都不能
证明授权书的准确性。最终我们的申诉被驳回了,购买的设备也被暂时扣留。

  带着一身疲惫离开港口后,众人都很失望。妈妈鼓励大家说:「没关系,货
物都已经运回来了,还怕拿不到手里吗?一定有办法的。」

  送走几位专家后,我对妈妈说:「咱们上了菲利乌克的当了,这个混蛋太狡
猾了,授权书肯定是假的。」

  「授权书不一定是假的,否则设备也不可能从国外运到这里来。」

  「那海关为什么说授权书有问题呢?」

  「授权书应该是真的,但里面有一些信息是不完整的,可能被菲利乌克做了
手脚。可惜咱们看得不仔细。」

  「这个家伙跟咱们究竟有什么仇,让咱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最后还是
出了岔子。」

  妈妈也有点不解:「是啊,该烧的香都烧了,该拜的神也都拜了,还请了大
使馆的人出面,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可能咱们跟这套设备真的无缘。」

  「你怎么也相信宿命论了?」

  「不是我相信宿命论,主要是跟这套设备沾边的事都很诡异,不然从仙吉岛
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在海上遇险。」

  妈妈想起在海上的惊险一幕,心里也戚戚不安起来,她嘴里喃喃道:「难道
人力真的不可胜天,太过强求只会适得其反,招致厄运?」

  我「哼」了一声说:「什么仙吉岛,根本仙气全无,一点儿都不吉祥,想买
套设备都这么费劲,要是买飞机大炮岂不是要拿到登月旅行证才行?」

  「我也觉得有点怪异,办了这么多年的贸易往来,头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人,
软硬都不吃。」

  「我看菲利乌克那家伙就是个变态,他的真实心态就是自己不帮忙,还要阻
止别人帮我们。哼,这些财团大鳄的脑子里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专门以折磨
别人为乐。」

  妈妈沉思了一会儿说:「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马上就要成功了,总不能
功亏一篑,我还是要再试一下。」

  我苦着脸说:「可惜不能大功告成,亲个嘴儿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不用大功告成也可以亲嘴嘛。」

  「是吗?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想亲一下。」说完我就去搂她的玉颈。

  「别闹了,这是在大街上。」她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正要说话,旁边的一家旅馆忽然传出一阵吵闹声,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
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把一些僧袍、佛珠、经书之类的东西扔出门口,嘴里还骂骂
咧咧的:「死秃驴,白住了半个多月的酒店,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一要钱就说些
听不懂的废话,什么『佛法无边』,什么『世人心善』,呸,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我的心有多善。小赵,小钱,今晚上把大锅拿出来,我要把这个胖和尚洗干净炖
了吃。」

  一个小伙计回应道:「老板娘,你确定那个和尚有油水吗?」

  「当然有了,他那么胖,肯定油水很多,我的床板都被他压弯了。」

  「可他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吃了他会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

  「我不管,先让我出了气再说。」

  妈妈看到地上的僧袍觉得有点眼熟,又听说和尚很胖,禁不住心里一动,她
走过去问那个胖女人:「请问这位大师长得什么样子?」

  「什么大师?你说那个死秃驴是吧?他长得肥头大耳,肚子比孕妇都大,养
得一身膘,一个人顶三个人的饭量,还顿顿要喝好茶,天天洗八遍澡,从早到晚
就是念经,我家的小狗都被他念得魔怔了,拉出的狗大便跟佛珠一样盘盘绕。」

  「我能见他一面吗?」

  「怎么,你认识这个臭和尚?」

  「也许吧。」妈妈觉得,就算这个人自己不认识,想必也是个落难的和尚。
她现在对出家人特别有好感,不忍心看他因为手头拮据遭到羞辱,自然是要解囊
相助了。

  「看来今天是遇到好心人了,好,你们跟我来。」老板娘面有喜色地嘟囔了
一句,领着我们向旅馆的楼上走去。

  这家旅馆的环境很简陋,我们一直走到楼顶的阁楼才止步,只见门口的地上
都是水,门板上面也湿淋淋的,妈妈问老板娘:「这是怎么回事?」

  「他赖着不给钱,我就天天给他泼凉水,让他清醒一下。」

  「你们没有泼人吧?」

  「也泼过几次,反正他喜欢焚香沐浴,多泼几回就当是冲凉了。」

  「你们对出家人真是太狠了。」

  推开房门一瞧,这里分明就是一间杂物房,不但没有窗户,空间也很小,而
且屋顶一直在滴水,我忍不住说:「你们把这么小的地方称之为房间吗?」

  老板娘诡辩说:「哪里就小了?这里还有卫生间呢。」

  「嗯,确实不小,比高速公路的收费亭大多了。」我嘲讽地说。

  妈妈看到环境这么恶劣,忍不住发声道:「为什么让出家人住这么差的房间?」

  老板娘嘟囔着说:「没钱还想住总统套房吗?」

  我插嘴说:「就因为没钱,所以从二楼贬到三楼,再从三楼贬到四楼,最后
一直撵到了顶楼,是这样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我没报警已经很照顾他了。」

  「要是还没钱的话,是不是就要把他赶到天台去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下一步就要这么干了。」

  「他身上没有银行卡吗?」

  老板娘甩出一张卡:「有,不过里面只有一块钱。」

  妈妈摇摇头,迈步就往里面进,我也跟在后面。这间阁楼非常小,除了一个
极小的卫生间就是一张床,连桌子都没有。

  老板娘快走几步掀开床前的帘子说:「大和尚,别在这儿装睡了,有人来看
你了。」

  我和妈妈定睛一瞧,床上坐着一个胖和尚,不是大胖又是谁?禁不住惊喜交
加地叫道:「大师!」

  老板娘诧异地指着大胖说:「你们管这个吃货叫『大师』?」

  妈妈对她摆摆手,让她说话注意一点。

  老板娘看到大胖身边放着一个箱子,诧异地说:「咦,怎么住了这么久都没
发现你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伸手就要去摸箱子。

  我急忙拦住她说:「阿姨,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他欠了我好多店钱、饭钱和茶钱呢。」

  「他欠的钱我们会付给你,麻烦你先出去,顺便把刚才扔掉的衣服和佛珠、
经书捡回来。」

  老板娘喜出望外地说:「只要你们肯付钱就好办了,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把
这个瘟神请走了。」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看到胖女人走了以后,我把门关上,回身看着大胖,他亲切地对我们说:
「两位施主你们好,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妈妈高兴地说:「大师,见到您真开心,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怎么不来找
我们呢?」

  大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放钱的包袱丢了,被困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出家人被俗事羁困,不便叨扰旁人。」

  「那也不能在这里受罪呀。」

  「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老板娘让我有饭吃,有茶喝,而且这里很安静,的
确是修行的好场所。」

  我打量着四周说:「这里还好?简直跟单人牢房一样,又是漏水又是泼水,
您的脾气可真好,愣能住到现在。」

  「出家人与世无争,有水相伴亦是乐事,我知足矣。」

  「那倒是,您比上回胖多了,看来这段时间的伙食不错,咦,像您这样的高
人不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吗?」

  妈妈急忙推了我一下,让我别乱说话。

  我看到大胖胡子拉碴的,禁不住又问道:「大师,您为什么不刮胡子?」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我的剃刀被店主夫人给收走了。」

  我一拍大腿:「太过分了,剃刀能值几个钱,为什么也给人家收走了?」

  「施主不必发火,这也是我命中该有无刀修面之劫。」

  妈妈又推了我一把,让我稍安勿躁,然后问大胖说:「大师,这次找我们有
什么事?」

  大胖说:「女施主,你们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是的,」妈妈颔首说:「我们在国外买的设备被海关扣下了,说我们购买
进口商品的手续不齐全。」

  大胖指着身边的大箱子说:「我有一个办法,你们把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上交
给国家,也许会获得政策上的扶持。」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妈妈心里已经猜到个大概,仍然问道。

  大胖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放着我们送给他的那块硕大的翡翠原石。

  妈妈急忙说:「不行不行,这块宝石是我们送给您的,哪里有再要回来的道
理?」

  「出家人不贪财图利,上次索要这块宝石只是为了帮你们脱灾解难,如今你
们已经脱险,自然要物归原主。」

  「可我们在教堂结婚的时候您还送了戒指呢。」

  「送戒指是我的贺礼,跟宝石是两码事。」

  「不,大师,我们真的不能要这块石头,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大胖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愧疚,这块宝石不能归我,也不适合归你们所
有,献给国家才是正途,也会为你们积德布善。」

  妈妈一直在摇头,大胖苦口婆心地劝了很久,她才答应下来,大胖脸上露出
一丝欣慰的微笑。

  妈妈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就对大胖说:「大师,我们送给您一个岛吧,然后
在上面帮您盖一座气势宏大的寺院,再建一座巨大的佛像供人叩拜,一定会香火
不断的。」

  「施主,我意不在此,你们收了箱子我就可以离开此地,而且宝石对你们有
好处,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那我们送给您什么礼物呢?」

  「与朋友交,贵在真诚,不宜以利益往来相衡量,况且你们之前也帮我修复
了船只和寺院,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好的,大师,都听您的。但我还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在教堂举行婚礼时,您念的那段经文是什么意思?」

  「那是为你们祈福求安的偈语,是我第一次全力吟诵,必能令你们夫妻恩爱,
永世相伴。」

  「大师,谢谢您。」

  我们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老板娘把剃刀、僧袍、佛珠、经书等物品送了上
来。我把大胖欠的账全都结清了,妈妈对他说:「我帮您订一个高档点的酒店吧,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

  他摇摇头:「这里挺好的,我不想换地方了。」

  「那就换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吧,这里真的不行。」

  大胖这次没有拒绝,默许了我们的安排。我们给他选了旅馆里最好的房间,
帮他把行李搬过去,妈妈还给他留下了一些现金,他也接受了。

  临走的时候,妈妈告诉大胖说:「您想什么时候走,就提前告诉我一下,我
帮您订机票。」

  大胖微微低头行礼道:「多谢施主。」

  临出旅馆的时候,妈妈把老板娘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交给她一些钱,让她
好生对待大胖,同时每日汇报他的行踪。老板娘见到钱以后喜笑颜开,满口应承
下来。

  我和妈妈听从了大胖的建议,很快把整块翡翠原石上交给国家,获得了爱国
企业家的荣誉称号,我问她:「有奖金吗?」她摇摇头:「没有,但是有证书。」

  「那管什么用,您柜子里的证书摞起来都有好几层楼高了。」

  「但是有一个利好的政策。」

  「什么利好政策?允许我一夫多妻制了?」

  「别做梦了,他们说考虑到我们购买设备是为祖国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可以
特事特办,允许设备进入观察和审核阶段,地点就设在咱们项目的地址上。」妈
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有什么用……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在咱们的地方检查设备?那就是
说,可以在项目开工的时候运行它了,是吗?」

  「对,就相当于把使用权给咱们了,至于所有权,要等到解决授权书的问题
之后再归还给咱们。」

  「太好了,这也算曲线救国了,国家真是扶危解困,乐善好施,帮了咱们大
忙了。我实在太感谢咱们的祖国了。」我高兴地说。

  「说得没错儿,接下来我就可以筹划离职的事情了。」

  随着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很多大集团都盯上了我们,来求合作和收购的公
司络绎不绝,妈妈最终选择了一家信誉和口碑都很好的公司,只是项目成交价没
有达到最高点,比当初购买项目时的价格多了三十个亿。

  我不太满意地说:「有好几家公司出的价格都更高,为什么不选他们?」

  「我比较了一下,这家公司的底子更雄厚,而且他们经营的内容都是国家大
力扶持的,以后的前景更光明,对咱们的项目有益无害。其他公司虽然能再多给
几个亿,但他们高层人员复杂,内耗比较严重,对项目的运行缺乏战略眼光,以
后会不会解决设备的所有权问题还很难说。」

  「所以您选了一个前程远大的公司,而不是给钱最多的公司?」

  「对,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有些公司急功近利,看到咱们这个项目是摇钱树,
眼睛马上就红了,宁肯多出钱也要把项目抢过去,至于后续的事情不是他们关心
的,万一设备的所有权不能回归公司,咱们的麻烦事儿还挺多。」

  「这一点也写到合同里了吗?」

  「是的。不过我已经把风险降到最低了,以后不会出现纠纷的。」

  「多亏您提醒,我把设备的事情忘了,光想着挣大钱了,授权书的问题还没
有解决呢。还是您考虑得周到,这回公司不用解散了吧?」

  「是的,不用解散了。我用二十亿又投资了两个低风险的项目,把资源先抢
到手了。总公司已经表态了,不会把咱们公司剥离出去了,而且要作为重点培养,
以后大家的前途都会很美好。」

  「您太棒了,真是女中诸葛,算无遗策。」

  妈妈松了口气说:「我也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贡献,但是公司至少没有毁在
我手里,大家也不会戳我的脊梁骨了。」

  「像您这样负责任、懂人情的好领导实在太少了。对了,什么时候办理离职
手续?」

  「下周就去办。」

  过了几天,妈妈把离职手续也办完了,不过她显得有点歉疚,我说怎么了,
她说为了我和孩子们的将来考虑,她还是担任了宝利的名誉董事,没有和公司完
全斩断联系。

  我说:「这样是不是能多分到一些钱?」

  她点点头:「不光是钱的问题,以后在你的事业上也会有所帮助的。」

  「咱们在欧洲花了那么多钱,项目、宝石、婚礼……这些窟窿都能填上吗?」

  「当然填上了,还给咱们留了不少钱呢,不然以后怎么生活?」

  「这样也好,那我的公司……」

  「坚决不许带走,就留在这里,除非把女员工都换成男的。」她用不容置疑
的口气告诉我。

  我只好说:「好吧,我听您的。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现在算不算是大功告成了?」

  妈妈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她点点头说:「嗯,亲个嘴儿吧。」

  「这次要改变一下风格,由您采取主动。」

  「我怎么主动?」

  「我来教您一招『吸星大法』,您用口鼻冲着我一起吸气,就会把我吸过去
的。」

  「你真是的,又搞这些花样。」她嗔怪地说着。

  按理说,这些都是小孩玩的把戏,以妈妈的身份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但她
今天的心情很好,居然按照我说的开始练了起来。

  我看她努力吸气的样子又妩媚又可爱,心里别提多爱慕了,眼见她越吸越起
劲,我假装立足不稳,身子开始向她站的方向倾斜。终于,我跌跌撞撞地被她
「吸」了过去,嘴巴也和她的香唇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一番深吻过后,我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说:「太好了,恭喜您又掌握了一项
超能力。」

  她娇颜泛红地看着我说:「论起整蛊捣蛋的超能力,谁也不如你强。」

  又过了两天,大胖说要回去了,妈妈给他买好了机票,和我一起把他送到了
机场。

  快要过安检的时候,大胖把我们叫到一边,交给我们一个优盘,我问他:
「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低声说道:「就是你们在教堂结婚的录像。」

  妈妈又惊又喜:「那里不是不许录像和拍照吗?」

  「我知道那是你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一份最美好的回忆,如果不能
用影音的形式保留下来就太可惜了。这是我偷偷录的,没有人发现。你们一定要
保管好这段录像,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

  妈妈又是感动,又是意外:「太感谢您了,既送给我们婚戒,又帮我们录像,
您真是太好了。」

  大胖又对我说:「施主,请你到那边回避一下,我跟你妻子交代几句话。」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

  「抱歉,这些话我要单独对她说。」

  妈妈见我不肯走,急忙推了我一把:「快点走开,别磨磨蹭蹭的。」

  我很不情愿地躲到了一边,心想大师肯定要传授什么对付我的高招,以后准
保有苦日子过了。

  见我走远后,大胖拿出了一个类似罗盘的圆盘,上面画着一系列的同心圆圈,
他说盘中勾画了一幅我将来可能要泡妞的轨迹图,让妈妈根据圆盘背面的文字仔
细参详,日后但凡我有越轨之心,凭借此盘指引定可将那些狐狸精一一驱逐。

  妈妈接过这个圆盘后如获至宝,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大师,您对我们
的恩情太深了,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您。」

  「我做这种事也不是为了求回报。」

  「可我们也应该表示谢意,否则显得不够诚心。这样吧,我送您十条船,然
后在海边帮您盖一个别墅,既可以居住,也可以在楼下给人算命,居住和工作一
体化了,岂不是更方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万万不可如此。我若是有要求,早就提出来了,不会
等到现在。」

  「我倒是希望您能提出一些要求。」妈妈显得很遗憾。

  「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也是缘之所至,不必急于一时。」大师淡然道。

  「好的,这次就听您的了。」

  「谢谢施主体谅。」

  「是我应该谢谢您。对了,是不是有了这个圆盘,我老公就不会出轨了?」
妈妈关心地问道。

  「我也没说他肯定会出轨,这只是个预防措施,所谓防微杜渐,未雨绸缪,
倘若他受到异性诱惑,你或可凭此物有所预判,提前斩断他的邪念。」大师娓娓
而谈。

  「那最好不过了。不瞒您说,我的这个老公还真是不省心,总是在外面招蜂
引蝶,很多小姑娘还主动往上扑。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连那些半老徐娘都勾引,
好几个富婆都盯上他了,真让我防不胜防。」

  「以后你就无需担心了,有了这件工具,倘若再发生这种事,你就可以预先
做好准备了。」

  「好极了,我缺的就是这样的利器,看他以后还怎么作妖。」

  「不过施主请放心,据我观察,您的丈夫素有惧内之心,只要你们严加约束,
他必会感恩怀德,收起猎艳之念,安心与你们共享幸福生活。」大胖劝解道。

  妈妈小心把圆盘收了起来:「谢谢大师提醒,真的太感谢您了。」

  「施主,圆盘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若有千急万难,可以据信找我,或
能相助。」大胖又透露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谢谢谢谢,大师,您帮了我们全家这么多忙,真是我的大恩人,我都不知
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妈妈乍闻此讯,当真是喜出望外,立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只能一个劲地说「谢谢」。其实她早就想要
大胖的联系方式了,但是对方一直都没给,所以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想不到就在
要分别的这一刻,对方忽然给了信息,这就等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真的是很
惊喜。

  「施主不必客气,山高水长,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或有见面之日,望你们阖
家幸福,平安顺吉。」大胖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谢谢大师,也祝您身体康健,佛法昌盛。」妈妈很想上前与他握手话别,
又知他忌讳此事,便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大胖转身走出几步后,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追问道:「大师,下次可
以在哪里见到您?」

  大胖回身微微一笑:「从何处结缘,就在何处见面。」说完对妈妈和我分别
行礼告别。

  我见他匆匆要走,急忙也挥手说「再见」。等他消失在远处后,我走到妈妈
身边说:「为什么不让我跟大师告个别?」

  「不是已经挥手致意了吗?」

  「我还想再跟他说几句话呢。」

  「他的意思是,跟我一个人告别就可以了,就不打扰你了。」

  「为什么?」

  「他说你身上色气冲天,狼性太重,怕影响他的修为,让你离他远一些。」

  「大师才不会这么说呢。我看他给了您一样东西,是什么宝贝?」我好奇地
问道。

  妈妈神秘地摇摇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咱俩是世界上最亲的人,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您泄露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不外传。」

  「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能了。」

  「我也能。」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正在想怎么逼您说出秘密,是挠您的咯吱窝,还是挠您的脚底板?」

  「别闹了。」

  我把手放到她的腋下:「那我就开始逼供了。」

  妈妈推开我的手:「不许没大没小的。」

  我假装很诧异,用手指了一下她的胸部:「不是没大没小啊,您的上边一直
很大,没有小的时候。」

  「去你的,这里人很多,不要乱说了。」

  「好吧,不乱说了。不过大师真是个有心人,还帮咱们的婚礼录像了,您没
有重谢他吗?」

  「我说要感谢他了,但是他不肯接受。」

  「他到现在为止只肯接受咱们最有限的帮助,只是店钱和机票钱,宝石也不
肯要,弄得咱们都不好意思了。」

  「普通的算命先生什么都要,真正的大师却很少索取,大胖就是一个行善积
德的好人、高人。」

  「这话说得没错,即便大胖搞的是封建迷信,但是他没有害人,只是帮人,
而且不贪财,不贪名,确实挺难得的,我很佩服他。」

  「真不容易,你终于夸了他几句了。」妈妈轻推了我一下。

  「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要相信什么宿命论,做事还是应该
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有付出才会有回报。」我还是觉得做人要踏实一些,靠自
己才是王道。

  「大师也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他也很低调,被旅馆的人侮辱成那样了都不
反驳。」

  「哈哈,想不到他也有尴尬的时候,我想起他被老板娘骂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就想乐。」

  「别乐了,你怎么总是喜欢看别人出糗的样子?」

  「还说呢,上次在国外您把他一顿臭训,还打算动手揍他,我看他的脸色都
变了,那恐怕是他面临最大的危机了。」

  「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懊悔了。」妈妈皱着眉说。

  「在那一刻我估计他肯定绝望了,本指望佛祖能派兵来救他,但是等各路神
仙赶过来一瞧,有您这尊真神在发号施令,哪个还敢现身讨打?」我笑呵呵地说。

  「算了,别再说了,我真的感觉太对不起他了。」

  「自那以后,我看他对您一直毕恭毕敬,好像供奉神仙一样,也许您才是他
命里最大的克星,所以他才一再为您排忧解难,消除险阻。」

  「你讨不讨厌,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好吧,不说了,咱们快点回去,依依还等着咱们商量事儿呢。」

  回到家以后,我和妈妈把依依叫起来,她扶着肚子说:「你们说要开个会,
是什么会?」

  我说:「商讨一下坐什么交通工具去新家。」

  她眨眨眼:「不是坐飞机吗?」

  「坐飞机没有新意,而且咱们的东西太多,不方便。还是开车去吧,一路上
正好可以游山玩水。」

  依依看向妈妈:「您觉得应该怎么去?」

  妈妈说:「我也认为坐飞机快一些,但是开车去可以顺便旅游,也挺好的。」

  我说:「这样的,咱们投票决定吧。」

  妈妈猜到我要说什么,她「哼」了一声,没有开口。依依不明就里,还天真
地说:「老公,那样你就不划算了,我们这边是两个女生,有两票哎,而你只有
一票。」

  我笑了一下:「投票规则是这样的,同意开车去的请举手,不同意的把小鸡
鸡举起来。」说完就把手举了起来。

  依依像妈妈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则一样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有这样的规则?」

  我直接问她:「你有小鸡鸡吗?」

  「废话,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弃权,我宣布,凌小东的提议以高票通
过,咱们这次开车去。」

  妈妈冷哼一声:「脸皮真厚,只有一票,还称自己为高票。」

  依依不解地说:「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个投票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妈一摆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了,这是他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什么『雄性
表决法』,还说是最权威、最公正的投票方法,完全就是欺诈,比资本主义社会
的选举制度还要恶劣。」

  依依指着我说:「好啊,你敢欺骗我。」说完就要打我。

  我急忙托住她的手腕:「姑奶奶,你的动作轻一点,别抻到肚子。」

  妈妈打圆场说:「算了,就听小东的吧,开车去。」

  依依转头问她:「妈,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在搞欺诈吗,怎么还听他的?」

  「他的建议也不是没道理,而且开车去对孕妇更有利,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就当是自驾游了。」

  「好吧,我听您的,便宜这个诈骗犯了。」依依轻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28。6

     几天之后,万事俱备,只差开车了。当她们见到我的车以后都吃了
一惊,因为我搞来了一辆超大的进口十二座商务车,车内的豪华布置让她们赞叹
不已,航空座椅、实木地板、航空吸顶灯,加上超大显示屏和酷炫音响,不愧为
大名鼎鼎的陆地头等舱。

  北北纳闷地说:「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车?咱们只有六个大人。」

  「还有三个孩子呢。」

  「那也才九个人呀。」

  「蓉阿姨和依依的肚子里还有三个呢。」

  「天哪,你考虑得可真长远,把没出生的都算在里面了。」安诺吃惊地说。

  「这就叫做提早安排,常备不懈。」

  「要是以后我和北北生了孩子,你怎么办?车里还有位置吗?」她突然抛出
一个问题。

  我只觉得一阵头疼:「这样恐怕不行,咱们是近亲,生出的孩子容易有缺陷,
不符合优生优育的政策。」

  「这没关系,咱们可以做个全面的孕前检查,排除一切风险。」她蛮有自信
地说。

  北北还嫌不够乱,在一旁附和说:「我觉得安诺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马上
就可以操作了。」

  我急忙按住停止键:「两位小姑奶奶,别再说生孩子的事了,再说就该惹大
祸了。」

  安诺扫视了一下驾驶位置,又问我说:「这么大的车你开得了吗?」

  「当然能开了,我早就考了A证了。」

  「这车很费油吧?」

  「是有点费油,不过坐着舒服才最重要,是不是?」

  两个妹子下车以后,依依闻讯也来看了一眼。她坐在航空座椅上惬意地说:
「真舒服,我就喜欢坐这样的车。就是上下车有点费劲。」

  「没事儿,有电动踏板,再说还有人搀扶你,保证不让你受一点儿累。」

  她看着外面说:「大车坐着就是宽敞,到时候一边听音乐,一边欣赏窗外的
风景,一定很享受。」

  「不但能看风景,一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呢。」

  「好极了,我都迫不及待地等着出发了。」

  「亲爱的,你就做好准备吧,快乐之旅马上就要开启了。」

  三个美女回去后,妈妈也来了。我高兴地上前就要抱她,她轻轻拍开我的胳
膊说:「别闹了,不怕人看见吗?」

  我只好克制住自己,回到驾驶位上坐下,她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前方说:
「你搞来一辆这么大的车,我们都没有A证,到时候谁帮你开呢?」

  「我一个人开就行了。」

  「那得多累呀。」

  「嘿嘿,能跟这么多美女同行,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妈妈手托香腮地看着我:「你崴脚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安诺串通好的?」

  我又干笑了两声:「只是在沟通方式上增加了一点小技巧而已。」

  「因为依依不同意,你们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我真的是崴脚了,不是装的,只是没那么重而已。」

  「你不怕我拆穿你吗?」

  「妈妈,您千万别扒这个豁子,依依会跟我算账的。」

  「哼,我告诉你可悠着点,要是再跟安诺不清不楚的,我这关你也甭想过去。」

  「知道了,母上大人。」

  「我渴了,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您稍等,马上就来。」

  我起身打开驾驶舱后面的电动隔断门,来到隔壁的贵宾舱。这俩豪华商务车
设计得非常合理,把车厢分成驾驶舱和贵宾舱两个空间,中间以隔断和电动门作
为分界,这样就完全阻断了互相窥探的视线,使两个空间的人无法直接看到对方,
为各自都保留了一定的私密性。

  还有一点挺方便,为了保证司机和贵宾舱的有效沟通,驾驶舱里安装了一套
通讯设备,专门用来跟贵宾舱沟通和联系。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司机就能跟贵宾
舱里的人进行通话了,非常地人性化。

  我来到贵宾舱后,在咖啡机前按下按钮,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缓缓接满了。

  这时,那个电动隔断门已经自动关上了,我正要开门给妈妈送咖啡,车门忽
然被敲响了。隔着车窗向外一瞧,原来是蓉阿姨来了。今天可真够热闹的,这些
女人仿佛约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来参观这辆豪华的商务车。

  我打开贵宾舱的车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很专注地看着我的脸:「她们
都走了吗?」

  「都走了。」

  「我也想看看你的车。」

  「太好了,快请上来吧,就差您没来了,我正想去邀请您呢。」我边说边把
她扶了上来。

  「那你怎么不去邀请我呢?」她笑吟吟地盯着我。

  「瞧您这话儿说的,您不是行动不方便嘛,这里需要登高爬下,怎么敢随便
劳您的大驾?」

  「你又开始假客套了,整天都是虚头巴脑的。」她一边说一边瞧着我。

  「您看这辆陆地巡洋舰怎么样?是不是跟一座移动的豪宅差不多?」

  她快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坐到了座位上:「嗯,蛮不错的,挺舒适的。」

  蓉阿姨到底是破过大案子的女警花,什么场面没见过,才不会像依依那样大
惊小怪,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怕在驾驶舱的妈妈听见,只好小声说:「里里外外的事情不少,家里人也
多,不方便过去。」

  「晚上也没时间吗?我都给你留门了。」

  为了不惹妈妈生气,我只好含含糊糊地说:「晚上……有点困……睡得比较
早……」

  「你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做贼了似的。」

  我心说,我当然不是贼了,但是您要是再这么说下去,一会儿咱俩就要变成
贼公贼婆了,隔壁还坐着一个等着抓贼的大神呢。于是对她使了个眼色:「您饿
不饿?我带您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今天不知怎么了,蓉阿姨显得有点迟钝,竟然无视我的暗示,还在自顾自地
说着:「我根本就不饿,只想跟你说会子话儿。」

  「您有什么话?一定要现在说吗?」

  「对,就要现在说。」

  「这样吧,咱们到下面散散步,附近有个花园挺漂亮的,咱们到那里走一走,
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聊天,怎么样?」

  「不,那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不如这里面好,很安静,只有咱们两个人。」

  我心想,要是您知道自己的闺蜜在隔壁就不会这么说了。现在可算得上是标
准的小三找上门了,可是正宫就坐在副驾驶位上,后面的戏该怎么收场呢?

  想到这儿,我第一次对陆地头等舱有了意见。这辆车对于私密性的保护过于
周到了,直接带来的不利因素就是,如果驾驶舱坐了一个人,只要她不发出太大
的动静,贵宾舱的人是不会察觉的。

  现在蓉阿姨就受到这种情况的误导了,她根本不晓得车里有别人,还在一门
心思地跟我做倾心之谈。要是搁在平常,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前后舱的通讯系
统一般情况下都是关闭的,妈妈也不一定就能听清我们的对话。但是很不巧,我
今天忘了关这套设备了,所以她一定听得到我和蓉阿姨在说什么。嗐,真是糟透
了。

  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我很容易就揣测到了妈妈的心理。她故意一声不吱,
一方面是怕蓉阿姨发现她的存在后觉得难堪,另一方面也存了些私心,想听听这
个昔日的闺蜜到底有什么心里话要对我说。

  看到蓉阿姨很迫切的样子,我只好说:「好,那您就说吧。」

  她未等开口,脸先红了半边,过了几秒钟才说道:「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
你想没想过怎么照顾我?」

  「想过了,就让您住在我的对门,一旦遇到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如果我打不了电话或者是手机没电了呢?」

  「我可以给您安个座机。」

  「万一座机也打不通呢?」

  「我再给您安个对讲机,行不行?」

  蓉阿姨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想说什么?」

  「我是觉得,再好的通讯设备也不如身边有个人方便。」

  我有点明白了,但表面上只能装糊涂:「这好办,我让北北和安诺轮流陪着
您,保证您在生产之前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可是……我希望有一个男人陪在我身边。」她话里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了。

  我也没法儿再掩饰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妈……这样不太好……依依跟
您的关系刚有所缓解……我怎么能搬到您那儿去住呢?」

  「可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住了,每天晚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感觉特别凄凉,
特别孤单,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似的。」蓉阿姨哀怨地说道。

  「怎么是一个人?您的肚子里不是有两个小天使吗?再说我就住在对门,离
您也很近嘛。」

  「不,我希望你就在我的旁边。」

  「妈,您听我说,这么做肯定不行,依依一定不会同意的,您也不希望咱们
家刚建立的和谐气氛这么快就完蛋吧?」

  「你就那么狠心,非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大房子里吗?」

  「您自己不就是公安局长嘛,人民警察一身正气,任何妖魔鬼怪在您面前都
无所遁形,您还怕什么呢?」

  「可我还是一个孕妇,尤其是夜深的时候,孩子的爸爸不应该在旁边陪我吗?」
蓉阿姨越说越直接,终于把掩盖我俩关系的那块遮羞布给扯掉了。

  我一时没词儿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再狡辩下去就等于推卸责任了,只好压
低声音说:「您说得有理,我确实应该陪您。这样吧,容我回去想想办法,一定
尽快给您拿出个章程来,成不成?」

  「真的?你可不许跟我玩缓兵之计。」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嗐,咱们都彻底绑在一起了,我缓兵还能缓到哪里去?」

  「真的能有办法吗?我可不希望你跟依依吵架,别忘了她也怀孕了。」蓉阿
姨就是个矛盾的组合体,现在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女儿来。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您就放宽心吧,不会让您为难的。」

  「还有,」她踌躇了一下才对我说,「我现在很害怕见到你妈妈,她对我的
压迫感太强了。」

  「你们不是最好的闺蜜吗?而且还是儿女亲家,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我不太希望跟她探讨关于妈妈的事。

  「她虽然没有指责我,但是每次都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我,让我从头到脚都不
舒服。」

  「您可以主动跟她打招呼呀,两个人就像以前那样唠唠家常,或者讲点八卦
的事情,气氛不就缓解了?」

  「以前我理直气壮,现在理屈词穷,怎么可能平起平坐呢?」

  「我有个法子,准保能让您跟她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真的有这样的方法吗?你快点说。」蓉阿姨听了眼睛一亮,一个劲地催促
我。

  「您去找我妈妈,跟她义结金兰,重做姐妹,这样不就重修旧好了吗?」我
胡乱出了一个主意。

  她听了以后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这招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招,一定万试万灵。」

  「什么办法?」她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苗。

  「您向她敬改口茶,从此以后改口称她为婆婆,这样再见面就不会觉得尴尬
了。」这句话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不光调侃了蓉阿姨,还有可能得罪隔墙有耳
的妈妈。

  蓉阿姨气得举手要打我:「你的嘴还真是贱,主意越出越没谱。」

  我连忙嬉皮笑脸地说:「您别生气,开个小玩笑而已。」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吗?」

  「好吧,我说点正经的。我妈妈那么冰雪聪明、宽厚仁慈、美丽无双,只要
你以诚相待,低调做人,她不会难为你的。」

  「你说得没错儿,她长得太漂亮了,又那么有手段,我真害怕日日受到她的
折磨。」

  「她怎么会折磨你呢?她的本性也是温柔善良的。」

  「小东,」蓉阿姨忽然把声音压低了,表情也显得有些神秘,「你对未来有
什么规划吗?」

  「您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想一辈子都跟妈妈、妹妹生活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说?」

  「不管你有多少亲属,最终跟你白头偕老的还是你的媳妇儿,对吧?」

  「这话没错,可您到底想说什么?」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你能否考虑一下……以后带上依依、我和孩子们,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蓉阿姨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听了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我的妈妈和北北、安诺她们呢?」

  「她们是你的至亲,自然难以割舍,但也不用……住得这么近吧?」

  「您的意思是……?」

  「以后她们也会成家立业的,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把她们绑在身边吗?」

  「可是我妈妈还有三个孩子呢?谁来帮她照顾?」

  「你妈妈那么漂亮,难道会一直单身吗?肯定不会的,是吧?以后她嫁了人,
不就有人帮她照顾了?」

  「我……」我一时没词儿了。蓉阿姨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在我这儿行不通,
因为妈妈、北北、安诺是我的女人,不会跟别人成家的。我暗暗叹了口气,心想,
蓉阿姨啊蓉阿姨,你这回可算把你的闺蜜彻底得罪了。

  她见我面现难色,接着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们,我又不是让你们断绝
关系,只是保持一下亲人之间该有的距离。你要晓得,你真正的枕边人就是依依,
还有我,对不对?」

  我被她的话弄得心惊肉跳:「妈,你以后就要跟我在一起生活了,是吗?」

  「那当然了,小东,你可能不晓得,我现在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晚上一闭
眼就是你的一言一笑,有几次我都恨不得爬到你和依依的床上去……」她的眼里
闪着炙热的光芒。

  「妈,求您了,别说这些了。」我见她越说越过火,急忙快速摆着手,暗示
她别再往下说了。

  蓉阿姨误以为我要跟她亲近一下,急忙拉住我的手,情话如瀑布一般飞泻出
来:「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特别是你出国的这两个多月,我想你想得都
快疯了。你真是狠心,才给我打了那么几个电话。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以
后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妈,别这样……」我觉得既感动,又难为情,妈妈可就在隔壁听着呢,今
晚少不了要挨她一番修理了。

  蓉阿姨不理会我的暗示,继续沉浸在忘我的倾诉中:「这段时间我都想明白
了,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可以不要名
分,不要事业,不要尊严,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一生一世地爱你,做你
最需要的那个女人。」

  我尴尬地说:「妈,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我只是个不长进的小色狼而已。」

  「你就算是大淫魔我也跟定你了,而且我还怀着你的骨肉,你忍心放弃咱们
的孩子吗?」

  「当然不忍心了。」我无奈地看着她动情的脸。

  「小东,」她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我和依依一定好好待你,你就相当
于有两个媳妇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会错意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舍不得安诺,也想把她带上,对不对?
唉,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子,命也挺苦的。这样吧,我帮你劝一下依依,让安诺也
跟咱们一起走,这总行了吧?」

  我有点招架不住了:「妈,你这么说让我太无地自容了,其实我……」

  「什么?这还不满足?你不会还惦记着更多的女人吧?」蓉阿姨吃惊地说,
「依依说得没错儿,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您想到哪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您对我太好了,我心里挺惭
愧的,感觉有点对不起您。」

  她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怎么样,我的建议可行吗?」

  「妈,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一定认真考虑一下,决不会辜负您的,行吗?」
我只好又使出拖字诀。

  「这又是缓兵之计吗?」蓉阿姨幽怨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兵可以缓?」

  「你真的会对我负责吗?」

  「当然会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

  「您必须相信我呀,难道您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你是什么样的为人?」

  「我凌小东虽然有些风流,但并不下流,从来不干始乱终弃的事,该是我负
的责任就一定会负起来,决不会逃避躲藏的。」

  「我明白了,你是喜新不厌旧,对吧?」

  「谢谢您的夸奖。」

  「这是夸你吗?你的脸皮还真厚。」

  「好像这句话也是夸我……」

  「哼,你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蓉阿姨撇撇嘴。

  「别管什么好话赖话了,总之您放心,别说您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您没怀孕,
我也会负责到底的。」我拍拍胸脯说。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办,我不会催你,也
不会勉强你,会给你留出时间的。」

  「谢谢妈。」

  「你怎么又叫我『妈』?」她有点不太高兴,我一直在一声声地叫她「妈」,
好像在有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预感到情况不妙,连忙小声说:「这几天我妈妈和依依、北北、安诺都在,
如果叫别的名称,让她们听到了怎么办?」

  「现在这里不是没有别人吗?」她固执地说。

  「您想让我怎么称呼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就像以前那样叫。」

  我急得用手指着隔壁,用嘴型告诉她「那里有人」,但她就是不肯抬头,无
奈之下,我只好轻声说了句「蓉姐姐」。

  「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小?像蚊子哼哼似的。」蓉阿姨不满地说。

  「我怕车外面的人听见。」

  「哼,我坐在你对面都听不清。」

  「蓉姐姐,这次能听清了吗?」我提高了音量。

  「听清了。你可以继续了。」

  「还来呀?」

  「对啊。」

  「咳,我真是服了您了。亲爱的,太太,娘子……可以了吗?」

  「可以了。」蓉阿姨终于抬起头,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您又想干什么?」我被她执拗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说呢?」

  我心想,她不会想要跟我在这里打炮吧?这个麻烦可忒大了。但她是孕妇,
现在不能惹她生气,最主要的是,有个大神还在隔壁呢,要是现在跟岳母在这里
胡天胡帝,那个大神一定会将我推出午门斩首的。

  快速想了一下利害关系后,我立刻开始劝解她:「亲爱的,你的肚子太大了,
而且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太适合做那种事,你说是不是?」

  她的脸上飞过一抹红云:「你想到哪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

  她直盯盯地看着我说:「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看到蓉阿姨水润的双唇和含羞的浅笑,我忽然间明白了,她八成是想打ki
ss吧?一定是这样了。怪不得一上车就频频与我对视,一双美目不断放射出电
波,原来是在给我发信号呢。也怪我忒粗心了,一直以为她是个相对保守的人,
在亲热的时候不会采取主动,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看来,是我比较保守了。

  我愈来愈觉得,蓉阿姨就像一座被沉默压抑已久的火山,本来可以一直沉寂
下去,但是有一天忽然被我点燃了,就此唤醒了沉睡的意志。她的火越烧越旺,
从讨厌我到接受我,从接受我到恋上我,从恋上我到缠住我,现在已经公然到车
里索吻,以后只怕会有更惊人的行为做出来。

  其实前几日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了,那天从国外刚回来就被她拉着做了好几次
爱,今天一见我的面就想接吻,她的爱情似乎有点后知后觉,初时波澜不惊,到
后来却步步惊心。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早晚会提出跟我办理结婚手续的。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提醒我,驾驶舱还坐着另一座火山,她要是爆发起来会更
可怕,那才是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蓉阿姨见我发了半天愣,禁不住推了我一下:「喂,你在想什么呢?到底明
不明白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当然明白了,就是怕您受不了狂风暴雨。」

  她喜忧参半地说:「你可悠着点,我就是看到你的眼睛在冒火才配合你一下,
千万不要碰到我的肚子。」

  我一听她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索性照单全收,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我把
嘴凑过去跟她吻了两下,之后就想撤,她不满地哼了两声,揪着我的衣服还想亲。

  我心里这个紧张啊,就怕妈妈突然跳出来。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驾驶舱忽
然响起来悦耳的铃声,一听就是她的手机来电话了。

  蓉阿姨吓得面色惨白,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的闺蜜的电话铃
声。

  这回妈妈再也藏不住了,她快速打开车门,一溜小跑地走开了,留下车里一
脸绝望的蓉阿姨和一脸无奈的我。

  过了两分钟,蓉阿姨终于「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她捂住自己的脸说:「怎
么办?怎么办?都让她听见了,这回我没脸做人了。」

  我急忙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不用怕,反正咱俩也没做太出格的事。」

  「这还不算出格吗?话也说了,嘴也亲了,我完了,以后没法儿再见她了。」

  「您怕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比这更惊人的场面不是也见过吗?」

  她气得推了我一下:「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给您使了好几次眼色了,还用嘴型告诉您小心,您都没在意。」

  「现在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快点说。」

  「咱俩私奔吧,这样就不用面对我妈妈了。」我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面对我的玩笑话,蓉阿姨居然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看来是有点心动,但很快
又抬起头说:「不行,这么做不成,那我就要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所以呀,您就不必太在意了,咱俩的关系早就曝光了,还有什么害怕的?」

  在我的劝说下,蓉阿姨终于稳定住了情绪,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

  现在看来,还是这辆豪华商务车惹的祸,要是我坐在一辆普通的汽车里,蓉
阿姨从后排进入后,一旦发现副驾驶位上坐着妈妈,她还敢跟我诉衷肠吗?肯定
不会了。

  又过了几天,万事俱备,车也备好,我们就准备启程了。

  在正式出发之前,我给大家开了一个小会。虽然这五个女人都是我的老婆,
但我也要显得民主一点。我先举了两个群龙无首的例子,告诉大家队伍的凝聚性
很重要,然后拿出一根筷子,轻轻就折断了,随后又拿出一把筷子,怎么折都折
不断。

  妈妈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咱们这次自驾游是一个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虽然人不多,但也
勉勉强强算是上一支小队伍。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为了保持队伍
的凝聚性,避免无谓的争吵,最好选出一个人当队长,率领大家统一行动。」

  妈妈说:「你这个主意不错,那么选谁当队长呢?」

  「这还用问吗?队伍里唯一的成年男性就是我,我又负责开车,当然要选我
了。」

  安诺非常聪明地说:「我觉得云阿姨最有经验,应该选她来当队长。」

  依依马上说:「臣附议。」

  北北很想选我,但她看了一眼妈妈之后,很快也说:「臣附议。」

  思郑、思怡、思云以为大家在做游戏,觉得很有趣,也跟着凑热闹,举起小
手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妈妈当队长,妈妈当队长!」

  现在只剩下蓉阿姨没有表态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自从那天跟
我在车里说悄悄话被妈妈听到之后,蓉阿姨一直很怕见到妈妈,每次碰面都躲着
她的眼睛。眼看着大家都发表意见了,她只好也举起手说:「我同意怡云当队长。」

  我不甘心失败,就说:「这样吧,咱们投票来决定。」

  妈妈和依依知道我要使诈,急忙对大家说:「不要听他的,不要投票。」

  安诺和北北有点纳闷:为什么不让投票?这不是一种很民主的方式吗?蓉阿
姨也觉得不太理解。

  北北还对妈妈和依依说:「你们放心吧,咱们人数多,投完票肯定会赢的。」

  当我说完投票的规则后,她们就懵了,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一切当然早在本帅哥的预料之中,我看了看大家吃惊的样子,忍住笑意继
续往下说道:「下面开始进行投票。同意我当队长的请举手,不同意的把小鸡鸡
举起来。」

  这些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举手,还是该摇头。

  看到她们无言以对,我得意地把手举了起来。安诺反应很快,她碰了一下北
北,悄悄指了一下思郑,北北心领神会,低声对妈妈说:「您看能不能让思政投
一下反对票?」

  妈妈不悦地白了她一眼:「他还那么小,能举得起来吗?」

  我笑着说:「能。」然后对思郑会意地点了一下头,他马上举起了手。

  依依摸了一下他的头说:「好啊,想不到思郑也叛变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反对,便底气十足地大声说道:「OK,现在公
布一下投票结果,同意我当队长的有两票,弃权的有七票,反对的零票。现在我
宣布,凌小东先生以高票当选本次旅行的队长。」

  妈妈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的表演,什么都没有说,依依也只是轻声嘀咕了一句:
「诈骗活动又开始了。」

  她们俩对我的伎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所以没有马上表示出异议。其他
女人正跟我浓情蜜意,也没有马上表态,只有北北轻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
的投票规则?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依依哼了一声:「岂止是不太公平,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诈行为。」

  「这个规制是谁制定的?」

  「除了凌队长,还有谁能炮制出这么公平的规则?我告诉你吧,这个叫做雄
性表决法,是他们男人专享的福利,也是我们女人的噩梦。所以以后也不用投票
了,直接让他一个人说了算就是了。」

  北北两头都不想得罪,便小声说道:「我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规制,真是开了
眼界了。」

  蓉阿姨对我的诡计当然不屑一顾,但她正痴恋着我,大概觉得我吹牛的样子
也很英俊,对我的行为自然无心理会,所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诺明知道我在
胡搅蛮缠,可她好不容易成为队伍的一员,地位还不是很稳固,便也选择了明哲
保身,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我合理合法、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支九个人小队的队长。虽然那些女生
都不太情愿,虽然孩子们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我已把大权揽在手中,以后再
制定决策时就不会有人唧唧歪歪地干扰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选了一个黄道吉日顺利出发。

  一路上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大家的心情很愉快,边欣赏外面的风景边聊天,
依依甚至还做起了面膜。

  经过一处省道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沿途的客车比较少,路边搭车的人开始多
了起来。我们这辆车很大,看起来像一辆小巴,拦车的人就更多了。

  我对贵宾舱的美女们说:「如果顺路的话,咱们也可以捎上几位旅客,助人
为快乐之本嘛。」

  依依不同意,说可能遇到坏人。

  我说:「现在是大白天,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再说咱们车里有这么多人,还
有两位警察,什么坏人敢劫咱们?」

  「车里的人是不少,但是里面有两个孕妇和三个儿童,而且只有一个成年男
子,你觉得咱们有战斗力吗?」

  这时前方不远处又有一个美女在招手,我减速后对她们说:「瞧,前面有个
小姑娘,只有一个人,肯定不会是坏人,可以让她上车了吧?」

  依依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你看她的个子比我都高,胸部和屁股像皮球一样大,那还是小姑娘吗?」

  「只能说她发育得比较好,年龄还是不大的。」

  「那也不成,她穿得太暴露了。你到底是想助人为乐还是浑水摸鱼?」

  「哪里穿得暴露了?」

  安诺突然插嘴道:「穿成这样还不叫暴露?你看看她身上有几块布?」

  北北附和道:「是啊,她的衣领那么低,乳房都露出一半了,还有她的裙子,
实在太短了,屁股都快遮不住了。」

  蓉阿姨也数落我:「你是不是觉得旅途寂寞了,想勾引一下路边的野花?」

  我无奈地说:「有你们这些美女在,怎么可能觉得寂寞呢?我只是想帮帮她
的忙,顺便让车里多一个人跟你们聊天。」

  安诺说:「这样吧,让那个小姑娘上来开车,你过来跟我们聊天,成不成?」

  我只好说:「算了,那就不载她了。」

  于是,在那个美女期待的眼神中,我们飞驶而过,留下了她一脸的失望和错
愕。

  车子又开了一阵后,路边又出现一个中年女人在拦车,我说:「这回是大妈
了,穿得也不暴露,脸上都是褶子,可以让她上车了吧?」

  依依不安地说:「咱们跟她又不熟,为什么让她上车呢?」

  「这里很难拦到车的,能帮就帮一下呗。」

  「我还是不想让她上来。」

  「要不咱们投票决定吧。」

  「你又要开始诈骗了,是吗?」

  这时妈妈说:「算了,让她上车吧,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依依见妈妈发话了,只好同意了。

  那位大妈见我们的车停下后,有点喜出望外,她先对我表示感谢,然后来到
了贵宾舱里。本来妈妈和依依她们不想跟她说话,但这位大妈是个自来熟,她把
车厢内的环境扫视一番后,禁不住啧啧称赞,待看到车里全都是美女后,更加惊
叹不已:「哇,你们都好漂亮啊!」

  安诺客气了一下说:「您过奖了。」

  大妈盯着她们说:「开车的那位小哥好帅,请问你们谁是他的爱人?」

  「问这个干嘛?」

  「他不会还没结婚吧?」

  「他当然结婚了,他的妻子就在我们中间。」

  「好极了,让我猜一猜谁是。」

  听她这么一说,车厢里的女人都活跃起来,纷纷放下手里的手机和杂志,竭
力摆出最优美的造型,等着这位客人的结论,依依更是摘掉脸上的面膜,期待地
看着她。

  大妈把所有美女都巡视了几圈后,蛮有把握地指着妈妈说:「这位美女最漂
亮,一定是那位小哥的妻子了。」

  依依失望地说:「为什么是她?」

  「她最有气质,而且和那位小哥长得很有夫妻相,肯定是她了,不会错的。」

  依依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您看走眼了,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大妈难掩满脸的惊讶之情,「她长得太美了,好像仙女
下凡,和刚才那位帅哥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如果说他们不是夫妻才是
老天瞎了眼了。」

  妈妈听到这里,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北北说:「你猜错了,真的不是她,重新再猜吧。」

  「我怎么会看走眼呢?」大妈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服气,
一边又重新打量起大家。

  过了一会儿,她语气肯定地指着蓉阿姨说:「这位美女容光焕发,好像正处
于热恋之中,一定是小哥的妻子了。」

  蓉阿姨听到这个答案,开心地咧了一下嘴,待她发现妈妈正目光如炬地盯着
自己,急忙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依依心说这个女人八成眼睛有问题,上了车以后就一顿胡说八道,忍不住又
反驳道:「猜错了,她也不是帅哥的妻子。」

  「什么?她也不是?」大妈更吃惊了。

  「是的,您又看走眼了。」

  北北这时说:「你为什么不猜猜我们?」

  大妈摇摇头:「你们看起来像是他的妹妹,不像是妻子。」

  「你再仔细看一下吧。」依依说。

  大妈只好来回看了一下依依、北北、安诺三人的脸,最后冲着安诺说:「这
次不会错了,肯定是你了。」

  「不是。」依依断然反驳道,然后瞪了一眼暗自窃喜的安诺。

  大妈有点糊涂了,把目光转到北北的脸上:「难道是你吗?」

  北北高兴地说:「也不是。」

  这下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了,大妈看着依依说:「唉呀,美女,我一猜就是
你,这回肯定不会错了。」

  「对,是我,恭喜您猜对了。」依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心中暗想,所有的
答案都排除了,最后可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看人的眼光就是准,才猜了几下就猜中了。」大
妈得意地说道。

  依依气不过地和北北等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大妈就是来捣乱的,她一上
车就把这些女人和我的关系说得乱七八糟的,结果每个人都当了一次我的妻子,
简直就是乱弹琴。

  不过她发觉大家被点到名字的时候都很开心,似乎对于这个「误会」很满意,
并且欣然接受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大妈下车,依依悻悻地说:「下次别再让这样的人搭车了,
上来以后就是一顿胡言乱语,把咱们的关系都给说乱套了。」

  蓉阿姨安慰她说:「你别往心里去,这位大姐一看就是在没话找话,你就当
她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好了。」

  「难道我不像小东的妻子吗?为什么你们都被点名了,最后一个才轮到我?」
依依气愤地说。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她的脸最近有点浮肿,看起来不如以前漂亮,
而蓉阿姨的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似乎还更有韵味了,此消彼长之下,依依最
后被选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安诺见她不开心,急忙劝解道:「嫂子你别生气,这位大妈一瞧就没什么文
化,她是由着性子在胡猜,她的话用不着相信。」

  北北也说:「对对对,要是换上一个有素质的人就不会这么乱说了。」

  依依仔细一琢磨,觉得她们说的话有道理,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我在驾驶舱听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句话都没敢吭声,就怕招惹到
炮火的进攻。但依依还是透过通话系统对我说:「老公,下次这种大妈拦车就不
要再理她了。」

  「知道了,夫人。」

  「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我……刚才一直在专心开车,没有听清你们的对话。」

  依依想说,刚才那个女人说咱妈和你有夫妻相,你为什么不驳斥她?但看到
婆婆一直沉默不语,也就不好当着她的面再议论此事了。

  汽车又行驶了一阵后,一个打扮端庄、戴着金丝眼镜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路
边拦车,我问大家:「可以载她一程吗?」

  安诺说:「这个人看起来像个白领,一定很有素质。」

  依依本来想说「不」,但想到刚才那个大妈对大家的评价,心里颇有些不服
气,既然来了一个有素质的人,不如让她再猜一猜谁是小东的媳妇儿,也可以找
回自己失去的面子。于是便欣然说道:「好,让她上车吧。」

  那位大姐看我把车停下后,微笑着跟我寒暄了几句,一再夸我是个热心人。
我说别客气,您请上车吧。

  她果然是个有素质的人,上车以后先跟大家表示谢意,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
在自己的座位上,既不四处乱看,也不胡乱搭讪,一看就是受过高深教育的人。
看她那端庄守礼的样子,没准儿还是位领导呢。

  车子开了好久了,这人也不说话,依依心想,总这么闷着也不是事儿,既然
想让她猜出自己的身份,总要找个话头吧,于是便对安诺使了个眼色。

  安诺心领神会,借着给那位大姐递水的机会跟她聊了起来。原来她真是一位
公司的高级白领,这次是到外地出差的。

  安诺趁机说:「您平时阅人无数,现在能看出我们和开车那位帅哥的关系吗?」

  大姐淡定地笑了一下:「小妹妹想考我是吗?这有点太失礼了,我不能贸然
乱说。」

  北北说:「没事儿,您说吧,我们就是觉得旅途有点单调,做个小游戏,没
有别的意思。」

  依依也说:「是的,就是您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坐在驾驶位上听着她们的对话,心想这些女人真是的,还嫌不够事儿大,
又拿谁是我老婆的话题说事儿,妈妈和蓉阿姨也不拦着点。

  大家轮番劝了一通后,终于打消了那位大姐的顾虑,她回身把五位美女都打
量了一番后,自信地说道:「那我就开始说了,可以吗?」

  「好了,您请吧。」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大姐先看着依依说:「这位美女,你就是……」

  没等她说完,依依心中忍不住一阵窃喜,暗想有素质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一下子就能戳中事物的本质,看来她的确是位火眼金睛的人。

  可是大姐的话一说完,依依的心马上就凉了:「……你就是那位帅哥的姐姐,
对不对?」

  依依心中暗叱道:对个锤子,刚夸完你就开始胡说了,你还不如刚才那个大
妈呢。

  大姐说完之后又转向安诺和北北,两个妹妹以为轮到自己当老婆了,正在美
滋滋地等着封号降临,谁知道大姐一语中的地说:「两位美女,你们一定是那位
帅哥的妹妹。」

  安诺和北北都显得很失望,心中也发出一阵碎碎念:你这位大姐真是太写实
了,不能像那位大妈那样让我们陶醉一会儿吗?

  这下轮到蓉阿姨高兴了,她想,三个毛丫头都淘汰了,接下来肯定轮到我了。

  这位大姐端详了一阵蓉阿姨后,语气笃定地说道:「这位美女,看你的气色
正如鱼得水,和那位帅哥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你们就算不是夫妻,关系也一定
很亲密。」

  安诺忍不住问道:「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大姐摇摇头:「他们不是亲戚,也不是夫妻。」

  蓉阿姨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道,这位大姐真是个实诚人,让你实话实说就来个
口无遮拦,真是的,需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吗?这不就等于在大家面前宣布我和
小东是暧昧关系吗?幸亏她们已经知道我和小东的事了,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岂
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眼看四个女人的关系都已经排除了,大家情不自禁地随着大姐的眼光看向妈
妈,妈妈心里虽觉得有些尴尬,表面上仍显得很淡定。

  那位大姐认真地端详了妈妈一阵才说:「你是位领导吧?」

  妈妈点点头:「是的。」

  大姐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才是那位帅哥的妻子。」

  妈妈淡然问道:「你有什么依据吗?」

  「在这些美女之中你的气质最好,如坐云端一般,人也最漂亮,而且你和那
位帅哥非常有夫妻相,你们在一起看着很和谐,没人比你更适合做他的妻子了。」

  听到这儿,没等其他人回话,憋了半天的思怡和思云忽然站了起来,两个小
家伙卯足了劲大喊道:「答对了!妈妈就是最美的人!」

  我在驾驶舱吓得身子一抖,思郑急忙去拽两个姐姐的衣服,让她们赶紧坐下
来。

  依依又是沮丧又是郁闷,在那儿呆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安诺急忙岔开话题,
跟那位大姐聊起了进出口贸易。

  等大姐下车后,北北问妈妈:「您为什么不拆穿那个女人的话?」

  妈妈淡定地说:「她说得兴致勃勃的,我跟她又不熟,打断她干什么?」

  「可是她在信口开河呀,还说您和小东有夫妻相,为什么不拦住她?」

  安诺解释说:「云阿姨和小东是母子,当然长得像了,说他们容貌相似也没
什么奇怪的。」

  依依终于开口道:「以后别再让这些人搭车了,不管素质高的还是素质低的
都胡说乱道,一个个显得自己道行多深似的,全都在张冠李戴。」

  我及时回话道:「媳妇儿,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妈妈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对另外四人说:「来,我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随后她们就压低了声音开始说话,像是在密谋什么,我完全都听不到了。

                         28。7

     大约又开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一个服务区,停车、加油、放水、
休息、吃东西。在休息区放松的时候,我遇到两个过去合作过的客户,是两位风
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们因为临时有事,不能跟着单位的大巴走了,想要搭我的
车。

  我过去找依依商量,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亲爱的,她们是我以前的客户,年龄也比较大了,不是那种小妖精,不会
勾引我的。」

  「那也不成,我不想再让车上出现别的女人了。」

  「帮帮忙吧,她们都是正经人,不会胡说八道的。」

  「不,我不同意。」

  「谁都有走窄的时候,咱们现在帮别人一次,以后可能就轮到别人帮我们了。」
我劝导她说。

  「咱妈说了,你的路倒是越走越宽了,我们这些女人的路可就越走越窄了。」
依依反驳道。

  「不至于吧?我只是帮她们一个小忙,举手之劳而已,又不会破坏咱们的夫
妻关系。」

  「还不会破坏呀?才开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有两个女人搭车了,还把咱们的关
系说得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这是咱们家庭内部的旅行,我不想再让外人介入
了。」

  「可我是队长啊,难道我的话不管用吗?」

  「不管用。」身后忽然传来妈妈的声音。

  「为什么?」我回身看着她。

  妈妈悠闲地走到我们面前:「我宣布,你这个队长就地免职。」

  「您这属于破坏民主,我这个队长可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

  「你要是继续搞独裁,我们也可以投票再把你选下去。」

  我看她的态度很坚决,只好放软了口气:「妈妈,我只是想帮别人一个忙,
没有别的意思,她们也只是搭车,不会乱讲话的。」

  「为什么一直有女人搭你的车?你是不是把咱们的车当成了旅游观光巴士?」

  「可能是因为这段路上的客车不够多。」

  「我和依依她们都商量过了,不许再让别人搭咱们的车,你就别再往车上揽
客了。」

  我不死心地说:「咱们投票决定怎么样?」

  妈妈似乎料到了这一步,她微微一笑说:「可以。」

  于是我们九个人凑在一起开始进行新的投票活动,我照例先开口:「各位帅
哥美女,咱们现在开始投票。同意那两位大婶搭车的请举手,不同意的把小鸡鸡
举起来。」

  我举起手以后,示意思郑也把手举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妈妈,又对我摇了
摇头。我心里全都明白了,小家伙肯定是被妈妈策反了,禁不住质问道:「好啊,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变节投敌了,你对得起我给你买的玩具吗?」

  思郑小声说:「对不起,妈妈和姑姑她们太厉害了,我顶不住了。」

  我哼了一声说:「就算你们收买了思郑也没有用,我这儿还有一票呢,请问
你们有几票?」

  依依说:「你看好了。来,大家投票吧。」说完对其他美女一招手,但见五
个美女加上思怡、思云,一共举起了七根小木棍。

  我哑然失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不同意的把小鸡鸡举起来,
不是举起小木棍。」

  依依把小木棍递到我的面前:「喏,你好好看一下吧。」

  我仔细一瞧,每个棍子的顶端都贴了一张公鸡的小粘贴,登时愣住了:「这
是什么东西?」

  她悠然地说道:「这就是按你要求准备的『小鸡鸡』。」

  「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棍子上粘了一张公鸡的贴画就算是『小鸡鸡』吗?」

  「不然呢?你以为『小鸡鸡』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嘛,大家都知道呀,小鸡鸡指的就是男人的生殖器。」

  「你之前有这么说过吗?没有吧。既然你没有做特别说明,我们就认为这种
带公鸡贴画的小木棍也是『小鸡鸡』。」依依慢条斯理地解释说。

  「这太牵强了,谁都知道小鸡鸡指的是男人的阳具,你们这是破坏了投票的
合理性和公平性。」我辩解道。

  「坏蛋,你还敢说『合理性』?我们女人长了小鸡鸡吗?」依依用小木棍敲
了一下我的头,「是你先制定的不平等条约,现在还觍着脸谈什么公平性,你的
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我摸着头说:「有话好说,不要打人。」

  「你用这个把戏已经骗了我们好几次了,现在居然还敢拿出来欺诈,真把我
们当傻子了?嗯?」她又敲了我一下。

  我急忙看向其它女人:「这是你们商量之后的结果吗?」

  妈妈狡黠地眨着眼睛说:「我们想好了,不能总被你牵着鼻子走,决定奋起
反击。你要是再搞诈骗行为,我们就让你的队长也当不成。」

  蓉阿姨见我盯着她,连忙把目光转到一边,用比较温和的声音说:「她们说
得没错,你确实一直在骗我们,这是一个不合理的规则,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我又看向安诺,她笑嘻嘻地说:「哥哥,我很想帮你,但你把我也骗了,而
且你的民主都是假的。对不起,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

  北北不敢明目张胆地支持我,只好装出认真的样子说:「安诺说得没错,哥
哥,你该做出反省了。」

  我再低头瞧向思怡和思云,她们不懂大家在干什么,只是举着小木棍冲我摇
晃着,脸上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就只有思郑例外,他没有举手,也没有举起小
木棍,只是无奈地看着我,脸上泛着一丝苦笑。

  我不甘心失败,还在做垂死挣扎:「不行,我不服,你们这属于偷换概念,
也是欺诈行为。」

  依依转头看向其他几人说:「小东好像不是很情愿,这样吧,咱们用『小鸡
鸡』给他好好松松筋骨吧,他最喜欢这种特色服务了。」

  看到几位美女举着小木棍要过来群殴,我连忙举起双手说:「不要采取暴力,
我投降就是了。」

  「那你同意刚才的投票过程吗?」

  「同意。」

  「认可这次的投票规则吗?」

  「认可。」

  「接受这次的投票结果吗?」

  「接受。」

  「好,」依依学着我的样子朗声说道,「现在公布一下投票结果。同意让那
两位大婶搭车的一票,反对的七票,弃权的一票。现在我宣布,由于凌小东先生
以一比七的票数比失利,让两个女人搭车的提议没有获得通过,请他继续履行队
长的职责,日后如果再胡思乱想,就将面临众位美女的弹劾,希望他好自为之。
钦此。」

  我躬身行礼说:「微臣领旨,谢主隆恩,诸位美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平身吧,快去开车。」依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苦笑着说:「完了,这回彻底没有自由了。」

  随后的行程我都被她们管得服服帖帖的,只要稍有异议便会被她们以投票制
相威胁,这才叫作茧自缚,我亲手挖的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经过一路的游山玩水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临海城市。那里气候
宜人,风景如画,宜居宜游,果然是一个好去处。但是出了一个小问题,就是找
不到我们住的那套别墅在哪里了。跟着导航走了半天都不得法,最后总是回到原
地,好像是在转圈圈。

  妈妈忍俊不禁地说:「这才叫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找不到家了。」

  我仔细看着手机说:「不对呀,就是按照这个地址搜索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浅笑盈盈地看看我,又看看窗外:「还有凌帅哥找不到的地方吗?」

  我为难地把手一摊:「真是奇怪,这个别墅区好像平白无故地从地图上消失
了。」

  妈妈靠近蓉阿姨低声问道:「蓉姐姐,你知道别墅在哪里吗?」

  蓉阿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对方在讽刺自己。那天在车里她非让我用
昵称叫她,结果全被妈妈听到了,现在对方开始用这个昵称招呼自己了,她觉得
既难为情,又无处躲藏,真恨不得把整个头都缩到衣服里面。

  妈妈见她不说话,就又问了一句:「蓉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蓉阿姨把脸转到一边:「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别墅在哪里?」

  妈妈促狭地笑了一下,指了指驾驶舱说:「问问你的相公,不就知道了吗?」

  蓉阿姨低声说:「怡云,你别这样,让孩子们听到就不好了。」

  妈妈轻声道:「你是他的娘子,一定知道怎么办,对不对?」

  蓉阿姨更窘迫了:「我……不知道。」

  「你去问他不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蓉阿姨被追问得脖颈都红了,眼看就要露怯了,她病急乱投医地
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小东,你快点想个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都已经在街上转了三圈了。我的地图软件八成是出故障了。」

  「你……发个誓。」她被逼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被她搞懵了:「发誓干什么?」

  「你每次发誓都不灵,把正话反说就可以了。」

  「我看您是有点急糊涂了,现在应该出去找人问路,您让我在这儿发哪门子
的誓?」

  「你先发誓……不行的话再去问路。」她又催着说。

  「嘿嘿,这可真新鲜,找不到路了让我发誓。以后咱们也甭用地图软件了,
直接让我赌咒发誓就行了。」

  「你不会是不敢发誓吧?」

  「不是不敢发誓,我是觉得这个行为太幼稚了,简直形同儿戏。要是发个誓
就能实现相反的愿望,那以后还出去工作干什么?直接坐在家里发誓就行了。」

  「你没发现吗,就只有你发誓才这么灵验,你可能是得到老天爷的眷顾了。」

  「眷顾?您管这种倒霉的事叫眷顾?」

  妈妈听到我和蓉阿姨的一问一答没有搭茬,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闺
蜜。

  这时安诺在后面说话了:「哥哥,你就听蓉阿姨的,快点发誓吧。」她这段
时间过得也很艰难,要看每个人的脸色行事,每个人都要讨好,就连三个孩子都
不敢得罪。我从来没见她活得如此卑微。

  听到安诺的话,再想想蓉阿姨又羞又急的样子,我只好说:「我真是服了你
们了。好吧,我发誓。具体说什么内容?」

  「你就说,你自己不是色狼。」蓉阿姨每次提的建议都那么中肯。

  我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这些女人真是无聊,每次都拿我好色的毛病说事儿,
试问普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呢?

  虽然感觉不太舒服,我还是挺认真地说:「我发誓,如果我是色狼,就让小
区的大门马上出现。」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巨型广告牌忽然动了一下,原来下面有工人在干活。
只见他们用车载着广告牌缓缓离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区的入口。

  我仔细一瞧,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别墅区的大门吗?敢情我开了好几圈,
一直是在小区的附近转悠。虽然每次都经过了大门口,但由于广告牌遮挡了视线,
让我误以为这里不是入口,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白在原地转磨磨。

  我拍了一下脑门,自嘲地说:「原来入口就在这里,只怪这个广告牌太大了,
让我以为是个固定建筑,没想到小区就在它后面。」

  蓉阿姨嘲笑地说:「我说什么了?你每次发誓都这么灵验,对不对?」

  我无奈地说:「这才叫好的不灵坏的灵,也不知我得罪谁了,成天摊上这些
倒霉的事。」

  北北不嫌事儿大,也过来凑热闹说:「哥哥,我觉得这次你发的誓没毛病。」

  「什么意思?」

  「你本身就是一只色狼,说的当然都是实话。老天爷为了奖励你的诚实,就
让你的愿望实现了,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倒霉。」她认真地说道。

  我被她的天真和率直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过了一会儿才说:「谢谢你的坦
率,你可以到后面坐着去了。」

  妈妈这时对我说:「好了,色狼,可以把车开到小区里了。」

  我怀疑地说:「您是不是早就发现小区的入口了?」

  她挑了一下眉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时我已经完全了然于胸了,悻悻地说道:「故意憋着不说,成心在那里看
我出洋相,这样有意思吗?」

  她抿嘴笑道:「我特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沈蓉的办法也真多,连发誓的主
意都想出来了。」

  蓉阿姨也明白自己着了道了,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带着怨气对我说:
「下次要是再记不住路,还让你发誓。」

  「你们这些人,我算服了,整天拿涮我的事开心,我都成了你们的调味剂了。」
我一面自嘲地说着,一面把车子开进了小区。

  这是个高档住宅区,里面都是别墅,环境很好,还有贵族幼儿园、游泳馆、
体育场、电影院和商业区,甚至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

  我把车子开进车库后,别墅的钥匙又找不到了。妈妈故意咳嗽了一声,蓉阿
姨像接到命令似的对我说:「小东,你发……」

  我急忙摆手说:「求求您了,别再让我发誓了。好家伙,你们也不盼我点好,
成天让我在这儿赌咒发誓,万一灵验了怎么办?」

  「只是发个普通的誓,有什么大碍吗?」

  「我觉得你们有点走火入魔了,难道我的誓言就是你们解决一切困难的金钥
匙吗?」

  「你要是不想发誓,就快点找钥匙啊。」

  「这不一直在找嘛,」我又翻了一阵后,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钥匙
在依依那儿呢。」

  依依有点茫然地看着前方:「你说钥匙在我这儿?我怎么没印象呢。」

  「就在你那个紫色的包里。我记得出发之前你还拿出来看了一下。」

  依依按我说的一翻,钥匙果然在里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蓉阿姨忍不住说道:「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的,记忆力还不如我们呢。」

  车子停稳后,大家陆续下车,妈妈趁着人少的时候,低声对蓉阿姨说:「蓉
姐姐,你和小东、依依准备搬到什么地方去住?能把地址发给我吗?以后我去串
门也方便。」

  蓉阿姨的脸又变得通红,她窘迫地说:「怡云,别开玩笑了。」

  「怎么是开玩笑呢,你和依依是小东的枕边人,我们都是普通的亲属,难道
还能一辈子绑在他的身边吗?」

  蓉阿姨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我那天是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

  「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呢,我以后就要嫁人了,自然会有人帮我照顾孩子了,
对不对?」

  蓉阿姨满面愧色,不知该怎么接妈妈的话茬儿,幸亏我上车取东西,才算帮
她解了围。

  打开大门进入别墅后,我和安诺、北北开始搬东西。从旅途开始到现在,干
活的都是我们三个人。因为另外六个人里面有两个孕妇、三个孩子、一位领导,
他们是不能干活的。

  晚饭之后开始分配房间,妈妈跟孩子们住最大的卧室,北北、安诺各一间卧
室。轮到我和依依、蓉阿姨的时候犯了难,她们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说:
「这样吧,两位孕妇都需要有人照顾,咱们仨睡一个房间吧。」她们俩互相看看,
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妈妈听到这话不是很高兴,北北也皱了一下眉,只有安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次能让她来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知道该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所以没有表现出任
何异议。

  晚上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妈妈找了一个机会问我:「你要跟沈蓉睡同一张
床吗?」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敢呢,再说依依也不会同意的。」

  「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

  「过几天等她们适应了我就到您那儿去。」

  「你要规规矩矩的,不许再玩什么『黑夜双星』,听到了吗?」

  「嗐,您想到哪里了,我怎么会那么无耻,又搞那些角色扮演呢?」

  「哼,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家伙好色得紧,现在跟她们母女俩住同一个房
间,以后搞不好就要同床,再往后可能就要大被同眠了。」

  「您放心吧,绝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您可以每天晚上来查房的。」

  「我警告你悠着点,这可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要是胡搞乱搞,当心我跟
你没完。」

  「知道了,母上大人。」

  等孩子们睡着后我回到房间,跟依依睡在一张床上,蓉阿姨睡另一张床。她
知道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自然是不能再要求我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轮流
给她们按摩和捏脚,母女俩都很享受。

  几天之后,我们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因为请的保姆还没到,幼儿园的手
续也没办好,每天暂时由安诺和北北照顾孕妇和孩子,我和妈妈出去买菜。

  这段时间我有意蓄起了小胡子,而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俩出去购物的
时候经常被当成夫妻。一个大妈每次见到我们都热情地喊道:「喂,两口子又出
来买菜了?」一位大爷还文绉绉地说道:「你们真是一对俊男靓女,宛如神仙下
凡,实乃我生平所未见矣。」

  除此之外,逛街时经常遇到卖花的人,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一见到我们
就说出同样的词儿:「帅哥,你的女朋友好漂亮,给她买束花吧。」或者说:
「先生,你的妻子好像画上的美人,快给她买一大捧鲜花吧,不然她该回到画上
去了。」

  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比较麻烦,餐厅里的小提琴手总喜欢围着我们演奏,给了
两三次打赏也不走。旁边吃饭的人也不好好吃,不光是男人,那些女人也用羡慕、
妒忌的眼光不住偷瞄着妈妈。最麻烦的是遇到两口子吵架,我曾亲眼见过两次,
一个吃饭的男人直盯盯地看着妈妈,把一勺汤喂到媳妇的鼻孔里了,还有一个把
剥好的虾仁掉到媳妇的胸罩里了,结果两个男人都被媳妇拧着耳朵一顿臭训。

  每次遇到这种老婆教训老公的事,妈妈就对我说:「算了,快点结账走人吧,
不然他们该打起来了。」

  我说:「那也不能因为长得漂亮就成天闷在家里呀。」

  她说:「要不我还是戴上面纱或口罩吧。」

  「凭什么呀,长得好看还有罪了吗?」我很不服气。

  至于酒吧之类的地方我们就更不敢去了,去了那里就等于砸场子,用不了多
久就得打起来。虽然「红颜祸水」这句话有点偏激,但妈妈每次抛头露面都会惹
来不少麻烦,搞得她都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除了妈妈的美丽搅得人心动之外,我居然还在异乡遇到了熟人。

  那天我们俩买完菜回来,忽然听到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声喊我,回头一瞧,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唐老师和她的小儿子温小村。

  温小村发现真的是我,高兴地跑过来抱住我:「小东哥,太好了,没想到还
能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几年没见,他长得更高了,男性体征
尤为明显,胡子也长出来了。

  这时唐老师也走了过来,她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穿了一套修身的裙装,
一股熟女气息扑面而来,让我莫名地兴奋了一下。她先跟妈妈打了招呼,然后跟
我握了一下手。

  我高兴地说:「唐老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她露出端庄的笑容:「小村考到这边上大学,我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您的工作呢?」

  「哦,我在这边的一所中学教书。」

  温小村显得特别兴奋,他打断我们的话说:「小东哥,我妈妈还是单身呢,
有时间你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好好地聊一下。」

  唐老师的脸快速红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她低声对温小村说:「别乱说
话。」

  我这时已经回想起跟她在床上缱绻的时光,她温柔恬淡的媚态真令人回味无
穷,要不是有了妈妈这个大美人,我还真想跟她鸳梦重温一番。她大概跟我想到
了同样的事,一双美目悄然抬起来,两道柔和的目光跟我的眼神对了一下,白玉
般的脖颈掠过一片红,很快又变得雪白。

  妈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颇有些不爽,便主动跟唐老师聊了起来,不给
她机会跟我眉目传情。双方又聊了一阵才分别,温小村显得有点恋恋不舍,不住
暗示我去约他的妈妈。

  看到他们走远了,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郁之色:「见到自己的授业恩师
了,是不是很高兴?」

  「一日为师,师恩难报,肯定是比较高兴。」

  「她好像不光是你的恩师吧?」妈妈的话里开始带出醋意了。

  我听出她的话茬儿不对,急忙表态说:「尊师重道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不管
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传统。我以后一定会尊重唐老师,不再有非分之想。」

  「哼,你最好能守住学生的本分,要是再有越礼的行为,别怪我们一起讨伐
你。」

  「知道了,老婆大人,我不敢再那么做了。」

  好不容易把妈妈哄得不生气了,在小区里居然又遇到了两个熟人:莫采欣跟
她的妈妈杜晶芸。

  这时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世界太小,我们几乎来到了天涯海角,居然还是遇
到了熟人。难道真的是因为缘分到了,不管如何逃避都躲不过?

  既然已经碰面了,那就先打招呼吧,我主动上前跟她们握手说:「采欣好,
杜董好。」

  杜晶芸向我点点头,又跟妈妈握了一下手。她气定神闲地说道:「郑总,你
们的项目水平很高,业内评价不低,的确很了不起。」

  妈妈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谢谢杜董。」

  杜晶芸的兴趣似乎更多在我的身上,接着又对我说:「小东,你比以前更成
熟了。」

  「杜董,您也显得更年轻了。」

  她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怎么这么见外,还叫我『杜董』?」

  我也笑道:「您是大人物,我是小角色,怎么能不分尊卑呢?」

  「我也知道长幼有序,可我更喜欢以诚相待。你不用客气,该怎么叫就怎么
叫。」

  「好的,芸姐。」

  「这才对嘛,咱们是干姐弟,不用虚假客套。」

  「我还以为您忘了这件事呢。」

  「怎么会忘呢,我这辈子只跟一个人结拜过,那就是你。除了采欣,你就是
我最亲的人了。」

  我吓了一跳:「芸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敢高攀您。」

  「嗐,什么高攀低攀的,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性格率真的小伙子,比那些伪
君子和小白脸强多了。」

  她的话说得我直冒汗,心中暗想,其实我也是小白脸,只不过已经名草有主
了。想不到喝了一次酒就让她引我为知己,以后可不能再乱喝酒了。

  杜晶芸知道进退,懂得分寸,她晓得妈妈在我旁边,不宜跟我谈得太久,便
对莫采欣说:「你跟小东聊聊吧,你们是老同学,一定有很多话说,正好我跟郑
总取取经,学习学习。」

  莫采欣已经在旁边站了有一阵了,她早就盼着跟我说话,眼见杜董终于走了,
急忙来到了我的面前。如果不是旁边有两个妈妈在谈话,估计她一定会扑进我的
怀里去。

  我笑呵呵地说:「好久不见了,采欣,你也比以前更年轻了。」

  她似嗔似怨地看着我:「年轻有什么用,不如你这么容光焕发,爱情事业双
丰收。」

  「丰收什么呀,只是一直在为生活打拼,哪像你那么好,生下来嘴里就含着
金钥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我宁可像你这样努力奋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往妈妈那边瞧了一眼,杜晶芸特意把她拉到了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便低声
问:「采欣,你和你妈妈……」

  她叹了一口气:「我们在一起住了。」

  「你们……不会吵架吗?」

  「不管她以前怎样对我,她终究是我的妈妈,而且她也表现出悔意了,我不
会再想以前的事了。」

  「采欣,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她毕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惜我还有一个最牵挂的人,他却不能陪在我的身边。」莫采欣的声音又
幽怨起来。

  我把声音压低说:「如果这个人值得爱,你就去追;如果他已经结婚了,你
就远离他。」

  她看了看我,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

  「我知道。我只是在提供一些建议。」

  「你别害怕,我以前就说过了,我知道你有妻子,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会拆
散你的家庭,况且咱们已经分开了。」

  「采欣,谢谢你的理解。你们也住在这个小区吗?」

  「是呀。我每年都和妈妈来这里。你们也是来度假的吗?」

  「嗯……是的。」

  「那太好了,咱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采欣,你现在……」我很冒昧地问了一句话,但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莫采欣迅速读懂了我的意思:「我现在没有男朋友,还是单身。我妈妈跟我
一样。」

  我听了之后只「哦」了一声就说不出什么了。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就越危险。

  妈妈看出了我的为难,她跟杜晶芸又说了两句后便握手作别,我也趁机跟莫
采欣说再见,她神态轻松地摆摆手说:「老同学,咱们现在在一个小区住了,以
后要常见面哟。」

  「肯定会的,拜拜。」

  两个人走了以后,妈妈马上审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俩也会跟到这
里来?」

  「我怎么晓得?我跟您一样,也是刚刚知道她们住在这里。」我觉得有点莫
名其妙。

  「是不是你把咱们的消息透露给她们了?」

  「嗐,您不会又怀疑我是内鬼吧?刚才采欣都说了,她们搬到这里已经好几
年了,人家比咱们先来的。」

  「对啊,就是因为她们先来了,所以你特意选了这个小区,目的就是跟她们
重聚在一起。」

  「您可真会胡联系,这都是没影的事儿。」

  「没影的事儿?杜晶芸是不是喜欢你?又和你结拜、又送你钻戒的。莫采欣
是不是喜欢你?明知道你结婚了也要跟你在一起。」

  「呣……这只能算是巧合。」

  「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还专挑母女下手,一搞就是一对。先是依依和沈蓉,
然后就是刚才那一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母女花
越开越香是吗?」妈妈生气地说。

  「您先别生气,我确实不知道她们住在这里。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每天
都待在家里,等她们度完假再出来,行不行?」

  「你也不用装得这么委屈,反正我知道你喜欢母女通吃,像你这样的变态色
狼真是太少了。」

  「亲爱的,小点声,这里的人很多。」

  「那唐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让她来的。」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让别的女人来呢?」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她的儿子考大学也考到这里来了?」

  「也许就真的是这么巧。」

  妈妈叹了口气说:「这不是跟以前一样吗?唐老师、莫采欣、杜晶芸都来了,
咱们还隐什么居?还过什么世外桃源的日子?」

  「我有个建议,咱俩出去玩两天,避一避他们,省得又被缠上了。」

  听到我出了这个主意,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真的不是你动员他们来的?」

  「当然不是了,我可以对天发……算了,我别发誓了,反正也不灵。但是您
要相信我,我已经守着一堆美女了,不可能再得陇望蜀,节外生枝。」

  「你的意思是咱们出去旅游几天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只有咱们俩吗?」

  「是啊,不然怎么能叫二人世界呢?」

  妈妈想了想,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况且我也没必要跟她玩这么大的阴谋,因
为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就算我想金屋藏娇的话,会蠢得把她们放在同一个小区
吗?那样不是很快就被发现了吗?还藏个什么劲?

  她又思量了一会儿后,迅速拍板,跟我出去玩几天。我们说走就走,把家里
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后就出发了。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海滩。这里人迹罕至,似乎没
有完全开发出来,正是驴友们最爱探险的地方。

  看了一会儿无尽的海水,妈妈嘴里又哼起了那首最爱的《你恋爱的样子很中
国》。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只觉她的人、歌声和水天一色的风景完全融合在一
起了。柔柔的海风吹过来,让我也一时迷失了,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跟她在国外
露天酒吧听歌时的那个晚上。

  等到她的歌声缓缓停下,我才回到了现实中。看着起伏的水面,我搂住她的
腰说:「亲爱的,你唱得越来越好听了。」

  「真的吗?」

  「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再也不是KTV女杀手了,你唱歌再也不是灾难
现场了。」

  「我现在相信了一件事,唱歌也是能练出来的。」

  「不如咱们以后天天在家里唱歌如何?反正您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目前的生活状态只是一种放松,跟度假的性质差不多。难道你希望我一直
待在家里吗?」

  「这样不好吗?待在家里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天天都是二人世界。」我用鼻
子摩挲着她的玉臂,闻着上面的香味。

  「你的想法不对,我需要自己的事业。你总不能把我困在家里,让我变成一
个家庭妇女吧?」妈妈蹙眉看了我一眼。

  「您还要出去工作吗?」

  「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拼了,但还是会出去做事的。」

  「咱们的钱不是暂时够花吗?再说我还可以挣钱养家呢。」

  「我也不能在家无所事事呀,我还这么年轻,现在就要过起退休生活了吗?」

  「嗯,说得有道理,以后您就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来跟我造小孩,怎么样?」

  「去你的,又开始没正经了。」

  我俩又看了一会儿海,觉得有点单调了,便在附近漫步了起来。

  这里的山洞很多,有一些还是子母洞,我们在洞中穿来穿去,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来这里的游客并不多,很多山洞还保留了原始风貌,更加具有可看性。

  在游览一个山洞的时候,妈妈忽然喊我:「快来看,这里有壁画。」

  我过去一瞧,在一面比较平整的内壁上刻着一幅古画,内容是一个穿着古装
的青衣少年和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妇在持剑对立。双方虽然处于互相攻击的状态,
两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敌对之意,反而充满了柔情蜜意。

  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说:「老婆,我觉得这两个人画得好像咱们俩。」

  她仔细看了一下说:「确实有点相似。不光是身材,连长相都很像。」

  「这不会是咱们的前生吧?」

  「别胡猜了。」

  「大师不是说了嘛,咱们的前生既是母子,也是夫妻,可能这幅画表现的就
是咱俩在矛盾纠结中拔剑对峙的状态。」

  「你真厉害,都可以当编剧了。」

  我和妈妈边说边来到另一个山洞,这里的墙壁上画的是一幅现代画,一个穿
着太空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航天服的女人正在隔空相望,远处还有一个宇宙飞船。

  我们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都觉得画里的男人很像我,女人很像妈妈。我忍
不住说:「这不会画的是咱们的来世吧?」

  「会有那么巧吗?咱们的来世也处于对立状态?」

  「未必是对立状态,你看他们的表情也很友善,没准儿正在谈情说爱呢。」

  妈妈又仔细瞧了瞧说:「嗯,你说得对,的确不是敌对关系。」

  「真是好神奇啊,我觉得这两幅壁画描绘的就是我跟您的前生和来世,好像
有人在暗示咱们三生三世都在一起,永永远远都不会分开。」我拉着她的手说。

  「前生、来世的事太遥远了,我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这辈子能跟你快
快乐乐地在一起。」她悄悄扣紧了我的手指。

  「嘿嘿,老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脸和她的粉面也贴到了一起。

  两天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大约又过了一个月,就在某天的深夜,妈妈忽然把
我摇醒了,我一看她已经穿戴整齐,忙问她说:「怎么了?」

  「搬家。快点走。」

  「为什么这么突然?」

  「用兵贵在出奇制胜,咱们也是为了赶时间。」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白天再走不行吗?」

  「白天谁都看得见咱们,那就没有突然性了。」

  「您是要带领大家深入虎穴还是突破天险?怎么搞得像职业特工队似的。」

  「别啰嗦,快点穿。」妈妈把衣服扔到我的身上。

  「孩子们怎么办?」

  「已经上车了。」

  「两个大肚婆呢?」

  「也都在车上。」

  「还有谁没上车?」

  「就只差你了。」

  「什么?只剩我一个人没上车了?」这下我彻底精神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衣
服穿好了。穿鞋的时候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她说:「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告
诉我一声?」

  「我们就是要严格保密,防止走漏了消息。」妈妈认真地说。

  我有点明白了:「你们最后才通知我,不会怀疑我是内鬼吧?」

  「你想多了,要是怀疑你就不会带你走了。」她安抚我说。

  「算了吧,我明白你们这些女人的想法,你们就是怕我给别人通风报信,所
以才一直瞒着我,真是太狡猾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吧,大家都在车上等你呢。」

  出了门一瞧,停着一辆小巴,并不是我的那辆豪华商务车。我问妈妈:「为
什么不开我的『陆地头等舱』?」

  「别提你的『陆地头等舱』了,它的目标太大了,咱们这次换一辆车。」

  「那我的车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把它放在车库里又不会丢。」

  「一会儿还是我开车吗?」

  「当然了。你先上车,我去锁门。」

  我上车一看,四个女人都在,三个孩子躺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我瞪大了眼
睛看着她们,她们都尴尬地把头转开,不肯跟我对视。

  我皱着眉头说:「别躲着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不提前告
诉我?」

  依依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搭茬儿,便对我说:「老公,不是我们有意瞒你,
是咱们的老大定的规矩,她说集体行动要严守纪律,不听指挥的人就会被开除出
队伍。」

  我又看向蓉阿姨,她不安地低下头:「小东,你知道我现在说话也没什么用,
我只能听她的。」

  等看到两个妹妹的时候,北北抱歉地笑了一下:「哥哥,对不起,我们精神
上是支持你的。」

  安诺小心翼翼地说:「哥哥,对你不利的事我们绝对不会做。我觉得云阿姨
的想法没错,她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好,我们都支持她。」

  「她是什么想法?」

  安诺看了看大家,又看看窗外,确定妈妈没来,才小声说道:「云阿姨说你
要找小老婆,而且一找就是仨,让我们带着你赶紧转移。」

  我不满地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一听就是谣言,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蓉阿姨转头看着我:「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依依也说:「你现在十句话里能有四句是真的就很不错了,孩子们都被你教
得大话连篇。」

  这时妈妈已经回到车上了,她说:「聊什么呢?」

  我说:「正在商量去哪儿。」

  「不用商量了,跟着我的手机导航走就行。」

  「您能先告诉我目的地是哪里吗?」我回到驾驶位上。

  「先别问了,听导航软件的就可以了。」

  「好吧,听您的。」我心说,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要
去什么地方。这可以算得上一次说走就走的不知道去哪儿的旅行了。

  就在茫茫的夜色中,这辆小巴缓缓启动了,载着我和五个美女、三个孩子,
共同驶向了我们的新家。

               (全文完)

TOP

3
有点失望 期待后续 期待再加上安诺的妈妈 凑够三对母女 七人同床像小东跪拜叫爸爸求操的场景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4-28 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