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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柔情] 【神雕离影】(第一部 风起云涌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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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离影】(第一部 风起云涌 5-7)

作者:代发
2024/08/17首发 sis001
是否原创:是
字数:30000




第五章 暗藏玄机
话说,郭靖离开沈红玉住处后,骑马返回襄阳城。
行至城西南一处普通民居门前,郭靖忽见门前聚集了几名衙门差役,正在院中忙碌。屋内隐约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甚是悲切。郭靖心中一凛,这不正是今早遇害的巡佥司衙役张德重家吗?
郭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院中的差役见他来了,纷纷行礼。郭靖点头示意,大步迈入堂内。
堂内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正中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白布,想必是刚刚运回的张德重遗体。草席旁,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跪地痛哭,应是张德重的妻子。几名差役站在一旁,低声相询,似在处理后事。桌上放着一个布袋,大概是府衙给的些许银两,聊作抚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慌乱的气息。郭靖站在门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询问情况。
"张夫人,"郭靖轻声道,"节哀顺变。"
张夫人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郭靖,哽咽道:"郭大人,您可要为我家德重做主啊!"
这时,一名须发斑白的老差役走上前来,躬身对郭靖道:"大人,老朽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靖点了点头,随老差役走到一旁。那老差役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片,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我等方才在张衙役屋内找到的。"
郭靖接过纸片,仔细端详,眉头渐渐蹙起。原来这几张都是城南一家茶馆的听书票。
他若有所思地踱到仍在抽泣的张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张夫人,令夫生前可常去茶馆听书?"
张夫人闻言一怔,哽咽着说道:"郭大人,我家德重他...他..."说着又泣不成声。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续道:"他生前最爱听书了。每日公务一毕,若无要事,必定往那茶馆跑。如今..."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泪如雨下。
郭靖听完张夫人的话,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一个说书人老驴头,一个听书人张德重,"郭靖心中暗忖,"莫非...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郭靖福至心灵,缓步走向盖着白布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张德重苍白的面容呈现在眼前,颈部那道深深的伤口尤其醒目。郭靖仔细查看伤口,眉头渐渐皱起。
"这伤口......"郭靖喃喃自语,"如此整齐深重,显然是一击致命。"
他的目光在伤口边缘游移,突然注意到一些细微的特征。伤口虽然整齐,但边缘有着极其细小的痕迹,这种痕迹让郭靖感到莫名的熟悉。
郭靖眉头微皱,仔细回想:"这种痕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口边缘,试图唤醒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等等,"郭靖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不正是巡佥佩刀留下的痕迹吗?"
这时郭靖心中一凛,只觉张德重伤口的特征与巡佥佩刀所致极为相似。他本欲细细推敲,却猛然想起一事,登时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原来早上在巡佥司时,他竟将一件要紧事忽略了。按例巡佥司值夜,都是巡佥、衙役各一人同值。若真如此,昨夜现场岂非还有一名巡佥?此节原本再寻常不过,却因事起仓促,叫他竟尔疏忽。
郭靖心下暗自着急,只觉此事干系重大,必得即刻赶回巡佥司查个水落石出。他霍然转身,快步行至老差役身边,沉声道:"老丈,我有要事速回巡佥司,此间还需你多多费心。可有新的发现,即刻派人知会于我。"
那老差役躬身应道:"大人尽管放心,小的们定当仔细搜查,有何蛛丝马迹,必当火速禀报。"
郭靖小心地盖回白布,走向张夫人,轻声安慰道:"张夫人请节哀。德重的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然后大步走出院子。他翻身上马,朝着巡佥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马疾驶,郭靖转眼间便来到巡佥司衙门。方一踏进大门,便见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那衙役凑近郭靖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郭靖听罢,不由得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王勇不见了?"
衙役连连点头,又补充道:"小的等人已经去他家里寻过了。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人影,也不知他去向何方。"
郭靖闻言,眉头紧皱,只觉心头警兆大作。王勇这一失踪,无异于是此案添了一把无形利刃,更使他在张德重一案中的嫌疑猛增三分。
郭靖略一沉吟,随即沉声道:"立刻派人赶往各个城门,查问王勇是否已经出城。若他还在城中,给我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衙役躬身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转身疾步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堂中顿时寂然无声。郭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庭前那棵古柏,心中思绪翻涌。王勇的突然失踪,无异于给这案子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他暗自思忖:"此事愈发蹊跷,王勇究竟是畏罪潜逃,还是另有隐情?"
郭靖仔细检查了房间,目光在窗棂的刀痕和地板的痕迹上来回扫视。他眉头微皱,意识到这些痕迹很可能是伪造的。
回想案发现场,郭靖发现既无真实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挣扎迹象。这一发现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案情,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
郭靖脑海中浮现当晚在场的三人:死者张德重、值夜巡佥王勇和说书人老驴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能让张德重毫无防备的,除了看似无害的老驴头,就只有共事多年的王勇了。"
他继续推理:"莫非是老驴头突然出手,王勇从旁协助?"
郭靖深吸一口气,明白案情远比表面所见复杂。他决定先去老驴头家中探查,同时暗中寻找王勇的下落。
***                            ***                            ***
郭靖踏入老驴头的小院,但见院门半掩,显是无人理会。举目四望,院中狼藉一片,几株花草东倒西歪,哪还有几分完整。这般景象,无不彰显昨夜激斗的惨烈。
他大步跨过门槛,入眼便是一片凌乱:几张矮凳东倒西歪,陶罐碎片散落一地,右侧木窗更是整个轰碎,木屑纷飞。郭靖目光如电,扫过四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昨夜与那身手不凡的矮个子及其帮凶激斗的情形。
郭靖眉头紧锁,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狼藉。他想起老驴头曾言在襄阳举目无亲,孑然一身。此刻见屋内如此光景,郭靖心中暗道:"这老驴头,莫非当真如此形单影只?还是说,这也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无论如何,这般凌乱倒也不坏。至少可以断定,无人来过此处,更无人动过屋内的东西。郭靖心下暗忖:"若有什么蛛丝马迹,想必还原封不动地藏在这屋里。"
想及此处,郭靖精神一振,开始仔细搜寻起来。他深知,在这看似平常的屋子里,或许就藏着揭开案件真相的关键。
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了床头对面的墙上。只见一幅美人头像跃然墙上,笔触粗犷却颇具神韵,想必是出自老驴头之手。昨夜激斗之际,他竟未曾留意到这般光景。
那美人轮廓柔美,眉目如画,虽是寥寥数笔,却将一位绝代佳人的风姿勾勒得惟妙惟肖。郭靖不禁暗自称奇,心道:"这老驴头看来并非寻常之辈,竟有如此丹青妙手。"
美人像旁,一首蝶恋花词牌映入眼帘,笔迹清秀,与那粗犷的画作判若两人。郭靖凑近细看,只见:
柳絮飘飘春睡晚,梦里花开,醒后心犹念。
远山黛色连天远,一抹红霞,点亮佳人面。
燕子呢喃诉相恋,泪眼朦胧,几度踏芳园。
只恨相逢情未满,今生今世,愿共痴心伴。
郭靖读罢,眉头愈发紧蹙。这词中所述,哪里是一个粗鄙老叟该有的笔触?他心中暗忖:"这老驴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定了定神,开始更加仔细地审视这幅仕女图和词牌。郭靖脑中不禁将这细腻的画作与案发现场那些伪造的打斗痕迹联系起来,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这老驴头绝非等闲之辈。
郭靖搜寻良久,未寻得有价值的线索,此时天色渐暗,不禁暗自焦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床头对面墙上的美女头像上,若有所思。
"这老驴头倒是会寻乐子,"郭靖暗忖,"每日睁眼便见佳人相伴,倒像是与美人共度良宵一般。"
就在这时,郭靖忽然觉得画中美人有几分眼熟。他凑近细看,只见那美人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虽不是蓉儿的模样,却又隐约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带着几分蓉儿的机灵狡黠。
郭靖不由得一怔,心中暗道:"莫非是我思念蓉儿,看什么都像她不成?"
凝神细看,忽然发现画中美人的眼睛似乎别有深意。那双眸子虽然美丽动人,却不像寻常画像那般只是静静凝视。反而,那目光似乎微微偏向一侧,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咦?有趣。"郭靖轻声自语,顺着美人目光所指之处望去。但见床头左侧墙面,看似平平无奇,却隐约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他大步走近,伸手抚摸墙面,果然触感有异。郭靖心下一动,知道或有发现。他屏气凝神,手指在墙上细细摩挲,忽觉一处微微凸起。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一个暗格随即显现。
郭靖眉头一挑,暗道:"这老头果然不简单,竟在此处设下机关。只是不知,这暗格中藏着什么秘密?"
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暗格,摸索片刻,触及一张纸卷。郭靖小心展开那张神秘的纸卷,只见纸上绘制着一个精妙的奇门遁甲盘。盘面上八卦方位清晰可辨,天盘、地盘、人盘三重结构井然有序。
郭靖俯身将倒在地上的方案扶起,轻手轻脚地掸去灰尘。他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找到了掉落的油灯。点燃后,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四周。郭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神秘的纸卷摊开在案上,凝神细看。
只见纸上密布玄奥符号,郭靖双目如炬,仔细端详。他脑中回想起当年在桃花岛上,黄药师授予奇门遁甲之术的情形,心中暗自运转着口诀。
虽然天色已晚,但郭靖心中已有所得。他暗忖道:"这纸上符号,想必是用来推算方位的。只是其中玄机,还需细细推敲。"
郭靖先是尝试推演九宫八卦的排列,又细究天干地支的分布,试图从中找出破解之法。
随后,郭靖开始推算三奇六仪的变化,企图理解图盘所示的时空关系。他反复推演九星飞伏,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却总觉得差了关键一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灯的光芒愈发昏暗。尽管郭靖已运用了平生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术,仍感觉自己难以完全破解图盘的奥秘。
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不得不承认自己暂时推演不出个所以然来。郭靖深吸一口气,心想:"此图盘玄机深奥,非同寻常。看来还需请教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方能窥其全貌。"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卷收起,藏入怀中。吹熄油灯,大步流星走出门去。虽未能即刻解开谜团,但郭靖心中却也不见懊恼。他暗忖道:"这张奇门遁甲图虽然暂时难解,但定是破案关键。待寻得良机,必能一探究竟。"
***                            ***                            ***
子时已过,襄阳城内一片寂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昏黄的街灯在微风中摇曳,为空荡的街道投下摇晃的影子。
郭靖骑着马,缓缓穿行于这份宁静之中。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有节奏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当他转过一个街角,却见一队马车悄然驶来,引起了他的注意。虽已是深夜,城门早该关闭,但郭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郭靖仔细观察着这队马车,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这定是蓉儿从北边秘密购回的那五匹良驹。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伪装成普通马车,选在深夜出城。"
他目光如炬,虽在昏暗中也能看出马蹄皆用厚布包裹,显然是为了减少声响。郭靖暗自点头,心道:"这批骏马必是要送往城外丐帮的秘密基地。蓉儿行事果然周密,连这等细节都考虑到了。"
只见领头的车夫下车,向守门官递上一封密函。那官员仔细查看后,点头示意开门放行。
郭靖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如今局势不稳,这批骏马又来之不易,若是半路出了差池......"他暗自思忖。
"且慢!"郭靖朗声道。
车夫们闻声回头,见是郭靖,顿时又惊又喜。领头的车夫田百胜连忙下车,恭敬地行礼道:"郭大侠,您这是......"
郭靖微笑道:"诸位不必惊慌。我有紧急事务需要出城,正好与你们同路。"
车夫们面面相觑,虽然疑惑,但对郭靖的敬重让他们不敢多问。田百胜会意点点头,神色间略显急切,显然是想尽快完成任务。
郭靖从怀中取出襄阳巡佥的腰牌,向守门官示意。那官员看见腰牌,恭敬地点头,并未多加盘查。
随后,郭靖翻身上马,与马车队伍并行。他暗自思忖:"这批骏马关系重大,我得亲自护送一程。再者,蓉儿从未告诉过我那秘密基地的所在,今日倒是个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襄阳城的宵禁向来严格,尤其在这乱世之中,深夜开城更是绝无仅有。即便是身为襄阳巡佥的郭靖,平日里虽可凭腰牌自由出入,但在子时过后,城门紧闭之时,也难以例外。
然而,这支马车队的出现,无疑给了郭靖一个绝佳的机会。这队马车显然带有特殊文书,有权在深夜开城而出。郭靖此时借机出示腰牌,正好趁着守门官为马车队开门之际,一同出城。在这种情况下,守门官不会过多盘查,自然也就不会对郭靖的深夜出行产生怀疑。
这个巧合让郭靖得以顺利跟随马车队出城,既能暗中护送那批珍贵的骏马,又可一探黄蓉从未向他透露的秘密基地所在。若非如此时机,单凭郭靖的腰牌,在这个时辰要说服守门官开门放行,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郭靖随着马车队缓缓驶出城南门,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寂静。行出数里,确认四下无人后,郭靖这才策马上前,来到领头车夫身旁。
"这位兄台,"郭靖低声道,"敢问尊姓大名?"
领头车夫闻言一愣,随即恭敬地答道:"在下田百胜,乃丐帮六袋弟子。郭大侠见谅,方才一时失礼。"
郭靖点头微笑:"原来是田兄。实不相瞒,郭某知晓诸位此行的任务。蓉儿虽未明言,但我担心路途不测,特来护送一程。"
田百胜听罢,先是一惊,继而大喜。他躬身道:"郭大侠亲自护送,我等何其有幸!有您在此,我等自是安心。"
其他车夫听闻此言,纷纷称是。虽然他们都是丐帮精锐,但有郭靖这等高手随行,自然是求之不得。
田百胜略一沉吟,又道:"只是郭大侠,这秘密基地的所在......"
郭靖哈哈一笑,爽朗道:"田兄何须顾虑?此事原是我与蓉儿共商之计。这秘密基地,我心中早就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公务缠身,一直无暇分身。蓉儿知我来此,定然欢喜还来不及。"
说到此处,郭靖神色一正,又道:"不过田兄若有难处,尽管直言。倘若真有不便之处,郭某自当知趣,找个合适地方告辞便是。"
田百胜听郭靖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道:"郭大侠深明大义,小人佩服之至。既然如此,那就恭请大侠一同前往了。"
郭靖点头微笑,心中暗自思忖:这秘密基地乃是存放从北方购回良驹之处,关系重大。蓉儿与丐帮兄弟们如此谨慎行事,无非是怕消息走漏,落入蒙古细作耳中。今日得以亲眼目睹,也好为日后襄阳守城之策略多上一分把握。
想及此处,郭靖不禁精神一振。他深知此行意义非凡,不仅关乎襄阳安危,更牵连天下兴亡。郭靖暗暗握紧拳头,心道:待得良驹齐备,便可与蒙古大军一决高下!
路上,郭靖与田百胜等人闲聊,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这批马匹上。
"田兄,"郭靖问道,"这批良驹是何时到的襄阳?"
田百胜答道:"回禀大侠,这五匹马今日午时才到城中。帮主吩咐我们子时时分将其送往秘密基地。"
郭靖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吟道:"咦?为何要先入城,而不直接送到基地?岂非多此一举?"
田百胜略一迟疑,低声道:"郭大侠有所不知,帮主说这是为了迷惑细作。若是马匹一到就直奔基地,恐怕会引起怀疑。先入城安置,再趁夜色送往基地,反能避人耳目。"
郭靖听了田百胜的解释,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他深知黄蓉行事向来周密,此举必有深意。然而,这般兜兜转转,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暗藏玄机。
他脑中飞速转动,仔细推敲其中关窍。倘若马匹一到便直奔基地,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先入城安置,再于夜深人静时悄然出城,确实更能避人耳目。况且,城中必有接应,想必会佯装与押运之人痛饮一场,制造醉酒留宿的假象,更添几分迷惑性。
郭靖不禁暗赞黄蓉心思缜密。这一手调虎离山之计,既麻痹了可能存在的细作,又巧妙保全了秘密基地。如此周全的安排,当真是滴水不漏。
他心中对黄蓉的机智更添几分敬佩,同时也意识到局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这般谨慎行事,想必是黄蓉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待回府后,定要与她好生商议一番,探讨当前形势。
想到此处,郭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又很快被期待所取代。即将一睹秘密基地真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这不仅关乎襄阳的防务,更是他与黄蓉夫妇齐心协力的成果。
转眼间一行人便行至岘山脚下。郭靖心道:"岘山地势险要,离襄阳又近,蓉儿选此为基地,确实妙极。只是这秘密基地究竟藏在何处,倒要好生瞧瞧。"
田百胜引众人沿着一条隐蔽山路盘旋而上,不多时便进入一处幽深山谷。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暗暗点头。
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他心中暗暗称奇,想道:"我虽常来岘山,却不知还有这等去处,蓉儿果然机敏过人。"
"郭大侠,"田百胜压低声音,拱手道,"此处便是虎啸谷,丐帮的秘密根基。"
郭靖闻言,心中暗赞蓉儿择地之妙。但见谷中形势险要,四壁如屏,天险天成。众人忙于安顿良驹,郭靖则细细观察谷中布置,处处匠心独运,既隐蔽又易守难攻,不由得连连颔首。夜幕低垂,田百胜向郭靖细述诸事,郭靖凝神静听,时而询问,时而沉吟。
见众人彻夜劳碌,疲态尽显,郭靖和颜悦色道:"诸位兄弟辛苦了。夜深露重,且去安歇。来日方长,还需养精蓄锐,以备不虞。"
田百胜躬身道:"郭大侠,谷中已为您备下歇息之所,请随小人来。"
***                            ***                            ***
次日拂晓,郭靖早已起身,又细细巡视虎啸谷。他时而驻足,时而徘徊,似在运筹帷幄。待众人醒来,郭靖向田百胜等人告辞。
"田兄,"郭靖拱手道,"多谢诸位盛情。郭某身为巡佥,不宜久留,这便告辞了。虎啸谷虽险要,却不可掉以轻心。谨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有异动,务必火速知会我和蓉儿。襄阳安危,全赖诸君了。"
田百胜等人齐声应是,恭送郭靖离去。郭靖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山路下山,朝着襄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已在盘算着如何将虎啸谷的情况向蓉儿详细道来。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竹林茂密之地。他勒马驻足,忽觉此处景致颇为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下马漫步,但闻竹叶沙沙,清风拂面,心中不禁一阵宁静。
突然,郭靖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咦?这不是沈姑娘住处附近吗?"他回想起昨夜匆匆路过此地的情形,当时心系秘密基地,又因夜色深沉,竟未曾留意。此刻细细观察,果然与记忆中的景象吻合。
郭靖不禁莞尔,心道:"想不到一夜之间,便两次路过此地。若非今日仔细一看,险些与这段机缘失之交臂。"他踱步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沈红玉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以及那日在她家中听琴的情景。
郭靖来到沈红玉的小院附近,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院中传来。琴音清越动听,令人心旷神怡。他驻足院外,静静聆听,只觉这琴声较之上次所闻更添三分韵味。
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夜莺啼鸣,曲调婉转悠长。郭靖听得入神,不觉时光飞逝。他心中赞叹:"沈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出神入化。"
良久,琴声渐歇,最后一个余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郭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他略一沉吟,心道:"贸然登门拜访,恐有不妥。沈姑娘独居此处,若有外人频繁造访,难免招人非议。"
郭靖正欲转身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他回首望去,只见沈红玉婷婷袅袅地立在院门口,面带浅笑。两人目光相遇,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需言说。
"郭大侠,"沈红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进来喝杯茶?"
郭靖闻言,不觉心中一动。他本想推辞,却见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一时间,他竟觉得拒绝反倒显得生分了。
沈红玉莞尔一笑,轻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郭靖迟疑片刻,终是跨步入院。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夏日的阳光洒在庭院里,花香四溢。郭靖随着沈红玉的脚步,穿过幽静的院落。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已来过千百次。
沈红玉回首轻笑,眼波流转,似有千般情意。郭靖心中一荡,却又很快平静下来。他暗自警醒:自己已是人夫,岂可对他人生出非分之想?可这份警醒,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既令人心驰神往,又令人忐忑不安。
琴声轻柔,如一缕清风,悄然流淌在静谧的院落中。沈红玉指尖轻触琴弦,一曲古调缓缓响起。
音律悠扬,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似幽鸟呢喃。沈红玉的琴音中蕴含着难以言表的情思,却又不露痕迹。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曲调中。
偶尔,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郭靖的面庞,随即又快速收回。这些细微的动作,恰如琴声中那些微妙的颤音,稍纵即逝,却暗含心事。
琴声忽而低沉,忽而高亢,如同内心的波澜起伏。然而,这份情感被巧妙地隐藏在古朴的琴音之中,若有若无,令人回味无穷。
郭靖静坐一旁,专注地聆听着琴声。然而,他那质朴的心思却难以捕捉琴音中的微妙情感。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曲悦耳动听的音乐,令人心旷神怡。
随着琴声的低回婉转,郭靖只觉得身心愈发放松。那双英武的眼眸渐渐变得朦胧,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他努力支撑了一会儿,想要保持清醒以示对沈红玉琴艺的尊重。
然而,疲惫终究占了上风。郭靖的头开始轻轻点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倾斜。终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的脑袋一歪,就这样沉沉睡去。
郭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与琴声形成了奇妙的和谐。他那张刚毅的面庞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正沉浸在美妙的梦境之中,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觉。
这一幕,既令人忍俊不禁,又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憨厚。
琴音渐歇,沈红玉纤指轻轻从琴弦上抽离,目光柔和地落在熟睡的郭靖身上。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无奈。
沈红玉轻移莲步,悄然来到郭靖身旁。她从丫鬟小玉手中接过一方薄毯,动作轻柔地为郭靖盖上。她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似乎想要抚平郭靖眉间的褶皱,却又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她静静地注视着郭靖熟睡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欣赏,有爱慕,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沈红玉轻叹一口气,眼中的柔情似水,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欲转身,她忽见郭靖怀中滑落一张纸来。沈红玉蹙眉,俯身拾起,不经意间瞥见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她心中一动,仔细端详起来。
良久,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为深思。她将纸小心翼翼地拿起,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沈红玉轻轻将纸折好,放入袖中。她回首深深看了熟睡的郭靖一眼,轻叹一声,转身无声离去,只留下一室沉寂和淡淡的幽香。
日上三竿,郭靖悠然转醒。他伸了个懒腰,忽觉身上盖着薄毯,不由得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又在听琴时睡着,不禁哑然失笑。
"郭大侠醒了?"小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要用些点心?"
郭靖起身整理衣冠,道:"不必了,我该回去了。多谢款待。"
小玉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恭敬地递到郭靖面前:"郭大侠,这是您方才不慎从怀中掉出的,小姐吩咐奴婢务必亲手还给您。"
郭靖接过纸张,展开细看,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暗暗惊讶。只见原本的奇门遁甲盘上多了许多细密的标注,显然是经过精心推演。
他凝神细看,发现沈红玉在天盘中标注了天英星落在坤位,地盘的六仪也与之呼应。人盘上的标注则指向乾位,三盘交汇处用红线勾勒,清晰可见。郭靖顺着红线追索,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位——西南角。
郭靖暗自思忖:"天盘主时,地盘主位,人盘主和。天英星落坤,六仪相应,乾位生克,无不指向西南。沈姑娘竟能如此精准推演,当真是学问深湛。"
他不禁感叹道:"沈姑娘不仅琴艺超群,这奇门遁甲之术竟也如此精妙。真是让郭某佩服至极。"
小玉听罢,笑道:"郭大侠过奖了。小姐一向精通此道,只是平日里少有人知罢了。"
郭靖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暗想:此番相遇,竟得如此关键线索,当真是机缘巧合。既然已得出西南方位,必须尽快回襄阳城中查探。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耽搁。"
想到这里,郭靖收起纸张,向小玉拱手道:"烦请代我向沈姑娘转达谢意。郭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这就告辞了。"
小玉恭敬地应道:"郭大侠慢走,奴婢这就去禀报小姐。"
郭靖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翻身上马。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已在盘算着回到襄阳城后该如何着手调查。马蹄声渐起,郭靖策马疾驰,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奔去,心中只想着尽快查明真相。

第六章  隐秘之门
襄阳城东门,正值午时,日头高悬。城门大开,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小贩们忙着兜售午饭,食客们在各家店铺间穿梭,寻觅可口的饭食。
城墙下的青石板被烈日晒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宣告着又一个时辰的到来。城中一片繁忙景象,处处洋溢着盛夏午后的生机与活力。
正当此时,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车夫神色沉稳,驾车的动作熟练而从容。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清脆作响,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
守城的兵丁见状,立即上前拦住,高声喝道:"且慢!何人出城?可有路引?"
自从城中发生命案,襄阳守备森严,进出盘查愈发严密。巡佥使郭靖下令彻查所有可疑人等,以防凶手潜逃。是以守城兵丁对每一辆出城的车马都格外留心,生怕有什么疏漏。
马车帘子微微掀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掌心稳稳托着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铜牌,那铜牌造型精致,看来分量不轻。那手轻轻一翻,铜牌在烈日下闪烁,徽记清晰可见,映入兵丁眼帘。
兵丁定睛一看,只见铜牌上刻有特殊的徽记,顿时神色一凛。他不敢伸手触碰,只是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小的失敬。请尊驾通行。"
那只手随即收回,铜牌消失在帘后。马车缓缓驶出,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尘土中。兵丁看着马车远去,额上沁出几颗冷汗,暗自庆幸没有多事。
马车徐徐驶出城门,向着汉水方向而去。车内,黄蓉神色如常,目光透过车窗微帘,淡淡扫过城门处的守卫。

小翠低声道:"夫人,咱们这般出城,老爷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担心。"

黄蓉转头看向小翠,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无妨,我自有安排。此行事关重大,不便声张。"

小翠恭敬地点头,不再多言。黄蓉的目光又回到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马车来到汉水边码头缓缓停下。两个身影先后下车,向停泊在岸边的商船走去。船上水手们正忙着最后的起航准备,见有两人上船,自然的让出通道。

船只平稳地在江面上航行,江水荡漾,两岸风景如画。远处,鹿门山的苍翠轮廓渐渐清晰,与襄阳城隔江相望,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

不多时,商船靠岸。岸边早有一辆马车等候。那两个身影下了船,登上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驶入官道,渐渐消失在通往鹿门山的道路上。

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两侧树木葱郁,偶有野花点缀其间。行至半山腰,车夫勒住马缰,示意已到达目的地。
两人先后下车,步入一条隐蔽的山间小径。她们的脚步轻盈而沉稳,仿佛对这条路径相当熟悉。小径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遮掩了外人的视线。
行不多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雅致的小院坐落在山腰的平地上,四周树木环抱,藤萝缠绕,宛如世外桃源。
院墙不高,粉白的墙面上爬满了紫藤,淡雅的紫色花朵随风轻摆,给这幽静的山居增添了几分生气。红漆的院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木牌,上书"清风轩"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小翠上前,袖中取出一把古朴铜钥,轻轻转动,院门应声而开。她恭敬侧身,等待黄蓉先行。
黄蓉莲步轻移,入得院来。青石板路上,脚步声细微,却在这静谧院中清晰可闻。院内幽静依旧,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花草幽香。小翠随后,轻手掩门。
小翠自去准备,黄蓉独自漫步院中。花木扶疏,石径如旧,水池中锦鲤游弋,一如当年。她伫立池边,凝视水中游鱼,目光中透着几分思绪。轻叹一声,摘下斗笠,解去面纱,绝美容颜重现天日。
"夫人,一切俱已备妥。"小翠轻声禀报。
黄蓉转身,款步向书房行去。"把东西都准备好,客人即刻便至。"她吩咐道,声音轻柔中带着不容置疑。
推门入室,书房内清凉如昔。黄蓉在案前坐定,翻阅文件,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做最后准备。她神情专注,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小翠轻手轻脚地将茶具摆好,又悄然退出,只留下黄蓉一人在书房中沉思。
书房内,黄蓉手托香腮,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她想着这次会面的重要性和接下来的安排,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眼皮渐渐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黄蓉感觉有人轻声唤道:"夫人,夫人。"她睁开眼睛,看到小翠站在旁边,恭敬地候着。
黄蓉微微一愣,随即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问道:"什么事?"
小翠恭敬地答道:"夫人,人来了,在院里候着"
黄蓉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眯起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翠答道:"夫人,现在已经是未时了。"
黄蓉微微颔首,转过身来,轻声道:"请他进来吧。"
小翠应声退下。不多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翠领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走进书房。男子进来后,摘下斗笠,解开斗篷,递给小翠。小翠接过,恭敬地退出书房,轻轻关上房门。
黄蓉抬眼打量来人。只见那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肤色略显古铜,显然常年在户外奔波。他的眉宇间透出几分英气,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神秘感。褪去斗篷后,露出一身深色劲装,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蹬坚实的皮靴,整个人显得精干利落。
男子见到黄蓉后,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黄蓉优雅的身姿和清丽的面容,眼中流露出一丝敬意和欣赏。他略微躬身,恭敬地说道:“郭夫人,久违了。”
黄蓉起身,轻轻福了一礼,神态从容,柔声回应:“请坐。”
男子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在下完颜胤忠,乃金源遗族,现为西路军左翼万户,统领飞鹰军。蒙王爷忽必烈殊恩,许我世袭此职。"
完颜胤忠乃金兀术之玄孙,与郭靖年纪相仿,略大黄蓉几岁。其曾祖完颜宗弼,即金兀术,在金宋之战中以铁浮图骑兵纵横捭阖,给宋军造成了巨大损失。当年铁浮图骑兵的威名,至今仍在中原大地上流传。
虽然金朝已亡,铁浮图骑兵也已不复存在,但完颜胤忠凭借祖上威名和自身才干,在蒙古军中仍占有一席之地。他所统领的飞鹰军,虽非当年的铁浮图,却也继承了其精锐骑兵的传统,在忽必烈麾下屡建奇功。
完颜胤忠此言一出,黄蓉心中不禁一震。虽然她早有准备要与蒙古军中的异族将领接触,却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如此重要的人物。
黄蓉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若有所思:"完颜将军,没想到竟是金朝遗族。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
"完颜"这个姓氏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作为金朝皇族的姓氏,它意味着眼前这位将领的身份非同一般。而"金源遗族"和"世袭此职"更是直接点明了完颜胤忠在蒙古军中的特殊地位。
黄蓉暗自思忖:她本想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寻找那些被迫为蒙古效力的异族将领,希望能从中寻找突破口。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等人物,既是惊喜,却也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此人不仅来历不凡,更是身居高位,能得忽必烈如此信任,显然不是寻常的异族将领。黄蓉意识到,这次会面的分量远超她的预期。眼前这位金朝后裔,很可能成为她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她面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已开始快速盘算。如何应对这位神秘的金朝遗族?如何利用他在蒙古军中的特殊地位?这些问题在她脑中迅速闪过。黄蓉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格外谨慎,因为这可能关乎整个大局。
完颜胤忠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正是。金国虽已覆灭,但我等子民仍有用武之地。"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浮现出深思的神色。她轻轻点头,仿佛在权衡着这个信息的分量。片刻后,她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柔声道:"原来如此。看来将军有段不寻常的经历。"
就在这时,小翠轻轻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檀木茶盘。她动作轻盈地来到桌前,为两人斟满茶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黄蓉轻抿一口茶,神色平静地问道:"听魏老说将军想见我一面,可是为何?"
完颜胤忠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吟片刻后缓缓道:"郭夫人果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不瞒您说,小可此番冒昧拜访,确有一事相询。"
他略顿一下,继续说道:"自蒙古入主中原以来,在下虽身在异族帐下效力,却也曾数次与贵方暗中交易良驹。每回交易,皆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令在下叹为观止。"
完颜胤忠目光灼灼,凝视着黄蓉:"说来惭愧,这些天来,小可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问 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在这乱世之中运筹帷幄,将这买卖做得如此周密?"
他忽地一笑,眼中精光闪动:"郭夫人,你我初次会面,在下冒昧直言。只是这好奇之心实在难耐,不知夫人可愿为小可解惑?"
完颜胤忠这番话看似在询问黄蓉的身份,实则暗含几层深意。
首先,黄蓉能够准确找到并联系上完颜胤忠,确实令他感到意外。虽然作为蒙古军中的将领,他的大致行踪并非绝密,但黄蓉能如此迅速而又隐秘地安排这次会面,还是显示出了她非凡的能力和广阔的人脉网络。
其次,这笔交易本身就让完颜胤忠感到犹豫。作为军中要员,他深知参与这种私下交易的风险。然而,黄蓉提出的条件和利弊分析,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机会。
最后,完颜胤忠还带着一丝好奇。他早就听闻郭夫人不仅智计过人,还是位绝色佳人。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能在这乱世中游刃有余,运筹帷幄,实在令人叹服。
看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完颜胤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意识到,这次会面可能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意义重大。
完颜胤忠此刻的心情可谓复杂。他既对黄蓉的能力感到钦佩,又对这次会面可能带来的机遇充满期待。在他看来,能与这样的奇女子打交道,无疑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黄蓉闻言,眉梢微挑,嫣然一笑。她轻轻放下茶盏,目光如水般流转,带着几分狡黠与自信。
"完颜将军,"她柔声道,"高人一词,不敢当。只不过是略懂些韬略,知晓些门道罢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运筹帷幄,将军谬赞了。这世间,能被称为高人的,怕是只有将军这等统领千军的大将。妾身不过是略施小计,借将军之威名,行些小事罢了。"
这番话看似谦逊,实则暗藏玄机。黄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的能力,而是巧妙地将赞美转移到了完颜胤忠身上。她这样做,不仅展现了自己的智慧,也恰到好处地拍了对方的马屁,同时还保留了自己的神秘感。
完颜胤忠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郭夫人果然聪明过人!是在下眼拙,竟不曾想到。"他略作沉吟,又道:"只是,郭夫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黄蓉神色淡然,轻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世间有许多事,明面上做不得,暗地里却是必须要做的。"
她话中的深意难以捉摸,但黄蓉心中清楚,这些隐秘的手段并非为敌人所知。事实上,她正暗中筹谋,通过与敌人交易战马,悄然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为日后反击积蓄力量。这种心机深沉的策略,她自然不会向敌人透露分毫。
完颜胤忠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如此。郭夫人高见,在下受教了。"他忽又一笑,"只是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幸与夫人再做几桩买卖?"
完颜胤忠隐约猜到了黄蓉背后谋划的一些端倪,但他深知这位女子精明过人,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意图透露给他人。她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藏着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明白,此时若追问过多,反倒会显得不识时务,破坏了这难得的合作关系。
对于他而言,能够与黄蓉这样的女子谈上一谈,哪怕只是一笔交易,都是极为珍贵的经历。她的才智与魅力令他心生敬佩,也让他不愿轻易错过与她共处的机会。至于她购马的真正目的,他心知肚明不宜再多问,只能在心中揣测,或许这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谋划。尽管如此,他对这短暂的交流已感到心满意足。若能再有机会与她合作,哪怕只是短短片刻,都是他不愿轻易放弃的缘分。
在这场博弈中,他愿意等待,也愿意顺应黄蓉的步调,因为他知道,能与这样的女子言谈几句,已经是上天赐予的难得福分。
黄蓉眼中精光一闪,嫣然道:"这就要看将军的诚意了。若是价钱公道,货真价实,咱们自然还有再见之日。"
完颜胤忠抚掌大笑:"好!郭夫人爽快,在下佩服!今后但有良驹,必先献于夫人案前。"
黄蓉眼波流转,轻笑道:"完颜将军此番特意前来,想必已了却心中疑惑。只是...将军不会就这般空手而来吧?"
完颜胤忠的态度,黄蓉早已心中有数。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殷勤之意,虽然表现得十分克制,但那份对她的特别关注还是显露无遗。黄蓉素来机智,她知道此时正是借机多加试探的好时机。她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心中暗自盘算,若能顺势而为,或许能从这场交谈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她的每一句话,既是试探也是敲打,既为下一步留足了余地,也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筹码。
完颜胤忠闻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郭夫人果然明察秋毫,在下佩服。"他略一沉吟,继续道:"此番前来,确实带了些微薄礼物,不知可否入得郭夫人法眼。"
黄蓉挑眉道:"哦?将军请说。"
完颜胤忠压低声音,缓缓道:"此次可为夫人准备了五十匹上等好马,皆是西域良种,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黄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却故作平静道:"五十匹?将军倒是大手笔。只是这批马的品质如何,恐怕还要仔细验看才是。"
果然不出黄蓉所料,完颜胤忠的承诺远非泛泛之谈。这一番话不仅表明了他对交易的重视,更是对她的一种示好。黄蓉心中暗自满意,看来她的试探奏效了,完颜胤忠的反应正如她预期一般,为她争取到了更多的筹码。
在这场巧舌如簧的交锋中,黄蓉展现出了她无与伦比的智慧和魅力。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如同精心设计的棋招,不断试探完颜胤忠的底线,同时也在悄然掌控着谈判的走向。
完颜胤忠虽然身为高级将领,经验丰富,本应能与之周旋。然而,面对黄蓉的聪慧与美貌,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渐渐不在谈判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黄蓉吸引,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心中泛起涟漪。
下次交易的内容浮出水面——五十匹西域良种,日行千里的上等好马。这个数量和质量,无疑显示了完颜胤忠的诚意和实力。黄蓉虽然内心惊喜,却仍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巧妙地表达了对马匹品质的关切。
完颜胤忠对自己提供的马匹信心十足,甚至以项上人头作保。这番豪言壮语不仅体现了他的自信,也暗示了这批马匹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然而,交易的障碍随即浮现。蒙古人最近加强了关卡和巡逻,这无疑增加了交易的风险。但完颜胤忠早有准备,他提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以押运军需为名,将马匹悄然运出。这个计划既利用了他的军中地位,又能有效规避风险。
黄蓉对完颜胤忠的机智和周详安排表示赞许,但她并未就此放松警惕。接下来,两人开始深入讨论具体的安排细节。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展现出了高超的谋略和对细节的把控。
这场看似简单的马匹交易背后,实则暗藏汹涌。一边是为南宋奔走的巾帼英雄,一边是效忠蒙古的金朝遗族。他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步安排,都可能影响到更大的局势。在这场智慧与谋略的较量中,黄蓉虽然占据上风,但她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不知不觉间,窗外暮色渐浓。完颜胤忠这才惊觉时间流逝,神色略显焦急,说道:"郭夫人,时候不早了,在下还需连夜赶路返回北边,以免引起怀疑。"
黄蓉闻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她优雅地站起身来,说道:"既如此,那就不多留将军了。路途遥远,还望将军多加小心。"
完颜胤忠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郭夫人关心。此行能与夫人相见,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告辞了。"
黄蓉轻轻拍了下手,小翠悄然出现在门口。黄蓉吩咐道:"小翠,送完颜将军出门。"
小翠应声,引领完颜胤忠走出书房。黄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
片刻后,黄蓉回到书桌前坐下,凝视着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她轻声自语道:"但愿一切顺利。"随后,她开始整理谈话的内容,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襄阳城的天际。郭靖疲惫地推开闲云居的院门,一天的奔波让他身心俱疲。虽然有了沈红玉的帮助,得到了西南方向的坐标,但今日的调查仍然收获甚微,这让他眉头紧锁,心中沉重。
以老驴头的家为中心,郭靖确定了襄阳城西南的大致范围。然而,这个区域仍然相当广阔,要在其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整整一个下午,他在城西南四处奔走,却始终未能找到突破口。
郭靖心中暗自盘算,此事颇为棘手,看来得和蓉儿好好商议一番。以她的聪明才智,或许能想出些新的线索或方向。
然而,当他步入院中,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神色稍稍舒展。家人的存在似乎能暂时抚平他心中的焦虑。
院子里,一片嘈杂。郭靖的大女儿郭芙正站在院中,双手叉腰,眉头紧锁。二八年华的少女虽然眉目如画,隐约可见其母黄蓉的影子,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郭破虏!郭襄!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郭芙大声喝斥道,"整天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然而,四岁的郭襄和郭破虏似乎对姐姐的呵斥充耳不闻,仍在院中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郭襄扎着两个冲天辫,蹦蹦跳跳地躲避着哥哥的追逐,欢快的笑声在院中回荡。郭破虏则挥舞着一根小木棍,装作英勇的将军,追赶着妹妹。
两名丫鬟一左一右跟在两个小家伙身边,既要防止他们摔倒受伤,又不敢过分干涉他们的游戏。她们时而伸手扶一把踉跄的郭襄,时而轻声提醒郭破虏小心台阶,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
郭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真不知道爹爹娘亲为什么要我看着这两个小捣蛋。"但她的目光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宠溺,显然对这对调皮的弟妹还是疼爱有加。
"爹爹回来啦!"郭襄率先发现了郭靖,欢呼一声,飞奔过来扑进父亲怀里。
郭破虏也丢下木棍,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郭靖的腿。"爹爹,我今天学会了新功夫,您要看吗?"小男孩仰着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郭芙见父亲回来,起身行礼:"爹,您回来了。"
郭靖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的烦忧稍减。他蹲下身,一手抱起郭襄,一手揉了揉郭破虏的头,对郭芙点头微笑。
"芙儿,你娘呢?"郭靖轻声问道。
郭芙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回答:"娘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留了封信给你。"她指了指屋内,"信就放在书桌上。"
郭靖听得黄蓉出门,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本想与内人商议案情,不料她却已外出。然而转念一想,蓉儿行事向来有度,定是有要紧事务。再看孩儿们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郭靖心中一软,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爹爹有些公务要处理,"他和蔼地说道,"你们且自个儿玩耍片刻。待我处理完毕,咱们再一同用膳,如何?"
郭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目光却不自觉地向书房瞥去。他心中暗自思忖:蓉儿此番出门,莫非与马匹交易之事有关?只是眼下案情紧急,她却不在身边,着实令人忧心。
郭芙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又是公务!爹,您总是这样。"她转身对着弟妹喊道:"破虏,襄儿,跟我去前院玩。"然后又对郭靖说:"您去忙吧,我看着他们就是。"
她大步走向郭破虏,一把拉起他的手。郭襄见状,立刻从郭靖怀里挣脱,蹦蹦跳跳地跟上姐姐和哥哥。
郭靖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不舍。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向书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推开书房的门,郭靖目光立即落在了书案上。果然,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是黄蓉熟悉的字迹。他快步上前,拿起信笺,心中略感忐忑。
屋内光线已有些昏暗,郭靖走到窗前,借着最后的一缕夕阳,展开了信纸。
"靖哥哥:
城外有要事需我亲自处理,与我们近日讨论之事相关。此行预计三五日便可归来,望勿挂念。
我已为家中事务做好安排,你只需专心处理公务即可。若有紧急之事,自有应对之策,你不必担忧。
望你善加保重,多多注意身体。孩子们交由你照看,恐怕会有些调皮,还请多加耐心。
愿一切顺利。
蓉儿字"
郭靖读完信,眉头微皱。黄蓉的言辞虽然平常,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事情的重要性。他将信纸折好,小心地放入怀中,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渐暗的天际。
郭靖回到前院主屋,孩子们已经在厅中等候。一家人坐下用膳,郭靖虽然心事重重,但仍努力与孩子们说笑,不让他们察觉异样。
郭芙察觉到父亲心事重重,难得地没有开口说话,此刻的她显得格外乖巧。郭襄和郭破虏虽然想分享白天的趣事,但因家规在饭桌上保持安静,只有他们稚嫩的笑容稍稍缓和了气氛的沉重。
晚膳过后,郭靖才与孩子们聊起白天的经历,直到他们困倦,才各自回房休息。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卧室的木制浴桶上。黄蓉静静地坐在浴桶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她轻轻闭上眼睛,让思绪飘回今天与完颜亮会面的场景。
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随着她微微的动作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黄蓉的手指在水中轻轻划动,仿佛在梳理着复杂的思绪。
她回想起完颜亮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他提到自己金人身份时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黄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金人在蒙古军中身居要职..."她暗自思忖,"若是能利用好这一点..."
黄蓉微微仰头,让温水浸过她的肩膀。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如果处理得当,不仅能获得这批战马,甚至有可能..."黄蓉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想到这里,黄蓉不禁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更深地沉入水中,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同时在心中细细推敲着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计划。
房间的某个角落忽有微风拂过,窗棂轻轻作响,却并无人影显现。黄蓉眼角微挑,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悠然自得地继续沐浴,仿佛全然不觉,又似乎早已习惯这无形之人的存在。水波荡漾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又转瞬即逝,重归平静。
"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黄蓉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
夜深人静,郭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案情的疑点、黄蓉的突然离去,还有城西南角的那片神秘区域,种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下午在城西南的搜寻,那里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处院落似乎都隐藏着秘密,却又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沈红玉的奇门遁甲推演指向那里,可究竟有什么,他却一无所获。
郭靖轻叹一声,起身披上外衣。案件的复杂远超他的预期,往日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与黄蓉商议,妻子的智慧总能为他指明方向。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花园走去,脚步不知不觉地把他引向闲云居。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青石板路上。来到闲云居门前,郭靖站定,望着这座熟悉的小楼。多少次,他在此与黄蓉共同推敲案情,妻子总能敏锐地抓住关键点,为他解开心中的困惑。
推开院门,踏入庭院。老梅树下的石桌石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还回响着往日的讨论声。郭靖缓步走向小楼,心中暗自思索着案件的细节,希望能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找到灵感。
他轻轻推开一楼书房的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为熟悉的陈设镀上一层银霜。郭靖走到黄蓉平日办公的桌前,仿佛妻子还在身边,与他一同分析案情。
郭靖在书房里环顾四周,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引起他的注意。他轻叹一声,退出书房,决定上二楼看看。
踏上台阶,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来到二楼,郭靖推开黄蓉卧室的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为熟悉的陈设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郭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衣架吸引。那里曾挂着黄蓉昨晚穿的一件素白轻纱广袖衫,然而此刻,衣架上空空如也,那件广袖衫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必是已经拿去处理了,"郭靖心中暗道,"蓉儿向来爱干净,衣服一旦破了就会丢弃。"
郭靖的视线从空荡荡的衣架上移开,不经意间落在了衣架旁的窗户上。月光透过窗棂上的纸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走近窗前,轻轻推开窗扇,目光投向院外。
夜色中,后院显得格外宁静。他的目光掠过院中的花草,落在后墙上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上。门外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再往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周围的围墙在月光下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突然,郭靖心中一动。这后院的布局,小门外的空地,还有那片竹林,与围墙构成的区域,岂不正是一个"角"吗?他脑中灵光一闪:郭府位于襄阳城西南,而这个"角"恰恰对着那片神秘的竹林。
"莫非......"郭靖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沈姑娘所指的西南角?"
想到此处,郭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下楼,穿过后院,来到那扇小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那片被月光笼罩的竹林。
夜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郭靖警觉地环顾四周,心中既兴奋又忐忑。他知道,或许就在这片看似平常的竹林中,隐藏着案件的关键。
忽然,一抹异样的白色进入了郭靖的视线。在一簇低矮的竹丛中,隐约可见一小片白色的布料。郭靖不经意间停下脚步,俯身拾起那块布料。
借着皎洁的月光,郭靖仔细端详手中之物。但见那是一块轻如蝉翼的白色绸缎,边缘参差不齐,显是被人硬生生撕下。他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郭靖心头一震,顿时认出,此物正是黄蓉那件素白轻纱广袖衫的一角。
郭靖心中猛地一颤,脑海中闪过方才在卧室所见空荡荡的衣架。再看手中这块残破布料,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蓉儿......"他低声呢喃,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布片。郭靖心中思绪翻涌,种种疑问接踵而至:这块衣衫碎片为何会在此处?
夜风拂过竹林,发出阵阵沙沙之声,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郭靖伫立原地,双眉紧蹙,目光如炬。他心中既焦急又疑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明白,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静。
郭靖收起布片,警惕地环顾四周,准备进一步搜寻线索。夜色深沉,竹林寂静,但在他眼中,却仿佛隐匿着暗流涌动,隐约透出一丝不安的预兆,仿佛每一片竹叶都在低语着他不愿面对的真相。
穿过沙沙作响的竹林,突然停下脚步。月光下,一座普通的民居出现在他眼前,静静地矗立在竹林边缘。
就在那一刻,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郭靖只觉心头一紧,数十年的武学修为让他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这种感觉虽强,却并非压倒性的威胁,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陌生气息。
郭靖心中暗暗诧异。以他当今武林中的地位,已久未遇到能令自己如此警觉的情形。那处竹林边缘的寻常宅院,此刻在他眼中竟透出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仿佛隐藏着一位功力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站稳脚跟,目光如炬,紧盯着那片竹林,不敢有丝毫松懈。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保持着最佳的戒备姿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究竟是谁有如此强大的气息?”郭靖心中不禁暗暗思忖,额头隐隐渗出一丝冷汗。他心知,能让自己如此警觉的,绝非寻常之辈,这气息的主人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深吸一口气,郭靖运起内功,全神贯注地向前走去。他的脚步轻盈而坚定,如履平地,却又带着极高的警惕。那股异常的气息虽然令人不安,但并未真正阻碍他的前进。
行至院墙前,郭靖注意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他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小门应声而开,郭靖闪身入内,无声无息。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郭靖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院落一角的一座普通民房上,所有感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那股气息正是从这传出。郭靖屏住呼吸,循着这股气息,小心翼翼地向民房靠近。


第七章  玄功对决

书接上回,郭靖从老驴头家中发现了那张奇门遁甲盘后,心中暗自揣测其中玄机。然而,盘中符号复杂晦涩,一时难以破解。
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沈红玉的帮助下,郭靖终于理解图中所示的西南角方向。他随即前往府邸的后墙外,按照图盘的指示,细细探查。果然,他发现图中所指的西南角方向,竟然直指后墙外的一片竹林。
郭靖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他便来到竹林尽头,眼前却是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居。此处民房外表虽无特别之处,然而郭靖却感觉到,那里必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郭靖全身戒备,准备迎接可能的攻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在原地......
"老驴头?"郭靖惊讶地脱口而出。
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屋子中央。那瘦削的身影,白发杂乱的头颅,不是别人,正是老驴头。
老驴头双目浑浊,却透出一股难言的深邃与锐利,与其平日形象判若两人。
“郭大人,”老驴头的声音低沉阴冷,早已不见平日的苍老嘶哑,“你终于寻到此处了。”
郭靖怔在原地,一时难以置信眼前景象。那股强大异样的气息,竟是从这看似平凡的老者身上散发。
"你究竟是何人?"郭靖警惕问道,同时暗运内力,以防不测。
老驴头从容不迫,嘴角微微上扬,徐徐开口: "郭大侠,想必心中有诸多疑问?"
郭靖不语,只是微微颔首,静候下文。他的沉默既是谨慎,又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老驴头凝视郭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语气沉稳而深沉,一字一句道来:
"郭大侠此行,无非为了几件事。"
"三神器之谜,王勇下落,张德重之死,那三名黑衣人来历。"
每说一句,郭靖眉头便皱得更紧。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老驴头竟能如此准确道出,着实令人惊异。
最后,老驴头直视郭靖双目,声音低沉而有力: "还有,老夫的真实身份。"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微弱的噼啪声。郭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真相。
郭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驴头神色平和,徐徐道:"郭大人若是要知晓这一切,不妨坐下,听老夫道来。"
他指了指房间的那把椅子。郭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当郭靖坐下时,老驴头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开始讲述一段久远的往事。他的声音沉稳且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魔力,令人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吸引住了。老驴头讲到大唐玄宗年间,武林中曾出现一位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高手。这位高手的武艺之高,智慧之卓越,无人能敌,其声名之盛,甚至可与神明相媲美。
讲到此处,老驴头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此人名为玄霄子。”
郭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其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老驴头见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正是玄霄子。此人一名足以震撼整个武林。他的武功已超越常人所能企及的境界,几乎达到了神一般的领域。”
郭靖听罢,眉头微皱,警惕地说道:"此人如此厉害,为何我从未听闻?"
老驴头微微一笑:"郭大人不知此事,实属正常。玄霄子之事,早已被有心人从史册中抹去。然其存在,其力量,至今仍暗中影响着我等的世界。"
老驴头目光深邃,继续道:"玄霄子之武功,名为'九玄离合神功'。此功法超脱凡俗,近乎仙道。"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说道:"'九玄离合神功'共分九重境界,每一重都如跨越天堑。据传玄霄子已将此功参悟至第八重,其威力可移星换斗,颠倒阴阳。"
老驴头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玄霄子凭此功法,游走于虚实之间,掌控生死之道。武林中但凡与之为敌者,无论正邪,皆如蝼蚁般脆弱。死在他手下的高手,多不胜数。"
老驴头说完,郭靖眉头紧锁,神色间明显带着怀疑。
见状,老驴头淡然一笑,道:"郭大人心存疑虑,实属正常。不妨听老夫慢慢道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玄霄子创立了一个名为'玄冥太和宗'的门派。凭借其盖世武功,吸引了无数武林中人投靠。拜入门下者,不计其数。"
老驴头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然而,'九玄离合神功'的修炼之法,却颇为特殊。此功需男女双修,方能事半功倍。也就是说,每名男弟子都需配备一名女弟子共同修炼。"
郭靖闻言,面露不悦之色。
老驴头继续道:"正道人士自然对此深恶痛绝。可对那些心术不正之徒来说,此乃天赐良机。他们借机抢夺良家妇女,掳走大家闺秀,甚至明目张胆地抢人妻子。玄霄子在世时尚能约束,但他死后,门中更是无法无天,无恶不作。"
"最终,正道诸派联合起来,誓要铲除这个祸害武林的邪门。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玄冥太和宗表面上已被灭门。"老驴头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他停顿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郭靖,忽然话锋一转:"然而,郭大侠可曾听说过弥乐教?"
郭靖微微点头,表示略有耳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话说这弥乐教,虽然已有相当的历史,但长久以来一直默默无闻,不为外人所知。即便是像郭靖这样见多识广、深谙江湖之事的人,对它的了解也不过是些零星片段。据传,弥乐教打着弘扬佛法的旗号,暗中却别有图谋。他们宣称弥勒佛即将降世,带来太平盛世,因此吸引了许多身处困境的百姓。然而,关于弥乐教的真实面目,江湖中却众说纷纭,真相扑朔迷离。
老驴头见郭靖神色,知道他对弥乐教所知甚少,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继续道:"实不相瞒,弥乐教正是玄冥太和宗的正统传承,而老夫便是现任弥乐教教主。"
听到这番话,郭靖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虽然对弥乐教和玄冥太和宗所知不多,但老驴头突然自称弥乐教教主,这一意外的身份揭示让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郭靖不动声色,淡然问道:“弥乐教教主?”
他的目光在老驴头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找出一丝端倪。郭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老驴头所言属实,那么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
老驴头见郭靖如此反应,微微一笑,说道:"郭大人不必惊讶。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老夫就实话实说了。"
他缓缓挺起身子,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而庄重。只见他双手抱拳,沉声道:“在下于凤年,现任弥乐教教主,见过郭大人。”
郭靖见状,神色微微一凝,但站姿依然稳如泰山,目光中闪过一丝冷静的思索,却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之色。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在权衡眼前的局势。
于凤年继续说道:"老夫十七岁入教,勤学苦练,五十岁时继任教主之位。自那时起,便开始修炼九玄离合神功。然而,十年苦修,却难有大成。"
说到这里,于凤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卷。郭靖目光一沉,认出正是那本《三圣炉鼎》。他没有说话,心中却了然,那晚所见的"抢夺"场面,恐怕不过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戏码而已。
于凤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赞许说道:"郭大侠,果然见识非凡。"稍作停顿,随后缓缓道:"这本《三圣炉鼎》中,蕴藏着'九玄离合神功'的奥秘。"
郭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那晚于凤年所说的三神器传说,他虽听在耳中,却并未当真。此刻再听这番话,心中不禁有些哑然。
于凤年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惆怅。他缓缓道:"老夫理解郭大人的疑虑。但是,没有三神器,九玄离合神功就无法修炼到最高境界。这是不争的事实。"
郭靖听罢,眉头微皱,心中思绪翻涌。他虽不信这等神乎其神之说,但于凤年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倒也不像是在说谎。郭靖沉吟片刻,决定再探究一二。
"于教主为何要告诉在下这些?"郭靖开口问道,语气平和,却暗含机锋。他目光如炬,直视于凤年,似要看透对方心底的真实意图。
这一问,问得颇有深意。郭靖虽然性格耿直,但多年的江湖历练,也让他明白人心叵测的道理。他知道,于凤年此番相告,必有所图。至于是何目的,郭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却又不敢遽下定论。
郭靖的问题悬在空中,于凤年却不急于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郭靖,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在揣摩郭靖的心思。
沉默片刻,于凤年忽然转换话题,声音低沉而坚定:"郭大人可知,三神器每五百年现世一次?依老夫推算,此次转世已然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多年来,老夫走遍天涯海角,翻遍古今典籍。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日终在襄阳城中,寻得一丝端倪。"
郭靖听完于凤年的话,不禁追问道:"于教主的意思是,已经找到三神器了?"
于凤年神色复杂,轻叹一声:"确实寻得踪迹,可惜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三神器体质特殊,与常人不同。她们与人欢好之后,身体会散发出一种异香。"
于凤年指了指周围,低声道:"就在这间屋子里,还残留着那种异香。虽然微弱,但对修炼九玄离合神功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机缘。"
闻言,郭靖不由得一怔,脑中不由得闪过在竹林中捡到的那块碎布,心中顿时一阵刺痛,仿佛刀割一般。
"方才老夫在此处感受到那丝异香时,全身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于凤年继续说道:"那股气息虽然微弱,却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大地,瞬间激活了体内沉寂的经脉。"
于凤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味那种感觉:"老夫只觉得全身毛孔张开,一股奇异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九玄离合神功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平日里难以突破的瓶颈仿佛瞬间被打通。那种感觉,就像是枯木逢春,又如同濒死之人重获新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虽然这种提升是暂时的,但对于突破瓶颈、感悟功法奥妙却大有裨益。若能寻得真正的三神器,并与之双修交,相信定能在修炼上有质的飞跃。"
郭靖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回想起刚才在院外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压力,仿佛泰山压顶,让他这个武学高手都感到一阵心悸。如今想来,那股骇人的气势竟是源于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老者,仅凭残留的一丝气息就能产生如此威能。
于凤年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郭靖说道: "郭大人,想必你也很好奇,这三神器究竟是谁吧?"
郭靖闻言,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于凤年。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以平和却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郭靖向来沉稳,此刻更是不动声色,等待于凤年继续说下去。
于凤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其实,要找出三神器之一并不难。只要查明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答案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郭靖听完,眉头微蹙,目光如炬地看着于凤年。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
"于教主,这等神乎其神之说,恕在下难以尽信。倒是有几个疑问,还望教主解惑。"
于凤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郭靖会有这样的反应。
郭靖直视于凤年的双眼,沉声问道:"于教主为何要取张德重性命?王勇又去了何处?"
这两个问题如同利剑,直指要害。郭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字字千钧,显然已经洞察了些许真相。
于凤年听罢,神色骤然严肃。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闪过复杂的光芒,缓缓说道:
"既然郭大人直问,老夫也就实言相告。一年前,老夫来襄阳暗中发展弥乐教。半载之后,王勇和张德重心生向往,加入我教。初时,二人对教义颇为虔诚,也暗中协助寻找三神器。"
于凤年顿了顿,继续道:"不料,张德生从牛膀处得知了三神器的真相。那夜在巡佥司中,张德重竟狂妄至极,欲要挟老夫分享三神器。"
说到这里,于凤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三神器岂是凡夫俗子可染指的?张德重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实在是自取灭亡。老夫不得已,只好联合王勇将其除去。"
他略作停顿,又补充道:"至于王勇,事后他惶恐不安,深怕事情败露。老夫已将他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
郭靖听完于凤年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心中已然明了:张德重的死因既然如此,王勇的处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郭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于凤年,缓缓开口道:
"于教主,你方才所言,可是承认杀害张德重?若然,不管有何缘由,杀人害命终究是重罪。依法而论,我必须将你拿下,交由官府处置。"
郭靖说这话时,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卑不亢。他上前一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正气凛然的气势。
于凤年闻言,神色不变,目光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老夫已许久未曾动手,今日得遇北侠郭靖,五绝之一,正好试试这九玄离合神功的威力如何。"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传来阵阵竹叶摇曳的沙沙声。郭靖与于凤年相对而立,两人都纹丝不动,却各自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烛火微微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层无形的薄雾,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郭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直视于凤年。于凤年则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两人都保持着最自然的姿态,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对话。
然而,屋内的气氛却愈发紧张。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连案上的茶水都似有微微震颤。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屏息以待。
两位高手的对峙,无需任何言语或动作,单凭这种沉默的氛围,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这正是真正高手的风范——不动如山,却暗藏杀机。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等一声惊雷,便会掀起惊天动地的波澜。
话音甫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中顿时尘土飞扬,木屑纷飞。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出,瞬间掠至院中。
郭靖稳稳落地,足尖轻点,身形巍然不动。于凤年却是身形一晃,竟分化为四道虚影,四面八方向郭靖笼罩而来。
"九玄离合神功?"郭靖心中一凛,却不慌不忙,双掌一错,已然蓄势待发。
只见四道身影疾如闪电,几乎在同一时间攻至郭靖身前。郭靖目光如电,刹那间已辨明虚实。他右掌一沉,左掌横扫,脚下一个箭步,身形微侧。
"砰!砰!砰!砰!"
四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劲风四射,周遭树叶纷纷坠地。烟尘弥漫中,两道身影各自倒退半步,皆是目光灼灼,互相打量。
这短短一瞬的交锋,已是石破天惊。郭靖暗自心惊:这九玄离合神功果然玄妙,若非自己内功深厚,只怕已然吃亏。于凤年则是眼中精光闪烁:郭靖这降龙十八掌,当真名不虚传,竟能在瞬息之间化解自己的突袭。
两人相对而立,衣袂飘飘,气势如虹。这一招一式看似平常,实则已是武学巅峰的较量,令人不由得屏息凝神,只待下一轮更加惊心动魄的对决。
于凤年目光一凝,身形再度一晃,又化作四道虚影。这次虚影在空中只是一闪而过,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骤然间,四影合一,化作一道凌厉无比的攻势,直取郭靖要害。
郭靖见状,心知此招不同寻常,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足微微一沉,全身筋骨瞬间绷紧,体内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刹那间,郭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光,那是九阴真经中"四海归一"的至高境界。
郭靖暗自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只觉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源源不绝。他将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精髓融会贯通,周身气势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降龙十八掌!"
郭靖一声低喝,右掌如蛟龙出海,左掌似猛虎下山,双掌合璧,迎向于凤年那势若奔雷的一击。这一掌不仅蕴含着降龙十八掌的刚猛,更融入了九阴真经的玄妙,威力之强,前所未有。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劲风四射,周遭的树木剧烈摇晃,落叶纷飞。烟尘弥漫中,只见于凤年身形踉跄,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而郭靖却是巍然不动,宛如青松挺立。
郭靖见一招得手,丝毫不给于凤年喘息之机,趁势而上。他脚下一点,身形如箭,瞬间逼近于凤年,降龙十八掌连绵不绝,掌风呼啸,气势如虹。
于凤年虽稍落下风,却也不慌不忙。他身形飘忽,宛如鬼魅,九玄离合神功施展开来,时而分化四影,时而合为一体,招式变幻莫测,与郭靖周旋。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却又招招被对方化解。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配合九阴真经的深厚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于凤年的九玄离合神功则诡异多变,时而刚猛,时而柔和,令人防不胜防。
"砰!砰!砰!"
拳脚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劲风四射,周遭的树叶纷纷坠落。两人身影闪烁,快如闪电,常人肉眼难辨。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数十个回合,却依然不分胜负。郭靖内力深厚,招式大开大合;于凤年则诡谲多变,巧妙周旋。一刚一柔,一明一暗,恰成绝妙平衡。
旁观者若在,定会为这场绝世高手的对决惊叹不已。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武学的至高奥义,令人叹为观止。
郭靖与于凤年再度交锋,两人身形如电,招式迅捷。
郭靖一记"潜龙在渊",右掌自下而上,势若奔雷。于凤年不慌不忙,身形一晃,分出两道虚影,左右夹击。郭靖眼明手快,左掌横扫,"神龙摆尾"荡开两道虚影,右掌直取于凤年胸口。
于凤年见状,不退反进,双掌如刀,自上而下劈来。郭靖不及变招,只得以"双龙取水"硬接这一击。
"砰!"
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倒退数步。郭靖刚要站定,忽见于凤年身后,三个人影慢慢显现。
中间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面带冷笑。他左右各站着一名黑衣人,面容隐在兜帽之下,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
郭靖一见这三人,立刻认出就是那晚与他交手的对手。他目光一凝,特别注意到那个矮个子,回想起那阴冷的爪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三人瞬间向郭靖扑来。矮个子居中,双爪如钩,直取郭靖咽喉。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分别攻向郭靖左右两侧。
郭靖沉着应对,脚下一个箭步,身形微侧,避开矮个子的致命一击。同时,他左手一记"亢龙有悔",荡开左侧黑衣人的攻势,右掌"神龙摆尾",逼退右侧来敌。
矮个子见状,冷笑一声,双爪更加凌厉,指尖泛起阴森的寒光。郭靖不敢怠慢,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周身真气流转,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嗤嗤"几声,矮个子的爪功虽然锋利,却难以突破郭靖的护体真气。郭靖趁机一记"飞龙在天",逼得矮个子连连后退。
两名黑衣人见主子吃亏,纷纷上前援手。郭靖面对三人围攻,丝毫不乱,降龙十八掌如行云流水,将三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交手数十招,郭靖虽然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武功之高,令三人暗暗心惊。
于凤年在一旁冷眼旁观,目光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看着郭靖从容应对,眼中既有赞叹,又有一丝深不可测的神色。
突然,于凤年开口说道:"郭大人,这位矮个子兄台,乃是我弥乐教长老,司徒高槐。"
郭靖虽在应对三人攻击,但耳朵仍在留意于凤年的话。
于凤年继续道:"司徒长老所使用的,是我弥乐教的独门绝技——'九幽噬魂爪'。此功阴毒狠辣,一旦被其所伤,阴冷内力会侵入体内,扰乱经脉,中者轻则重伤,重则神魂俱灭。郭大侠还是小心为上。"
郭靖闻言,更加警惕,但仍不动声色地应对着三人的攻势。
司徒高槐听到于凤年的介绍,冷笑一声,爪力更盛。他的双手在空中划过,留下阵阵寒光,仿佛要将郭靖的护体真气撕裂。
"要化解'九幽噬魂爪'的阴毒内力,需以阳刚之气对抗。"于凤年缓缓说道,"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有力,若能在接触之际,以自身内力反震,便可将这股阴寒之气逼退。"
郭靖深知这"九幽噬魂爪"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同时将降龙十八掌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与司徒高槐周旋。
于凤年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加入战团。顷刻间,郭靖面对的不再是三人,而是四大高手的围攻。
局势骤变,郭靖立即调整策略,全力防守。他运转九阴真经心法,真气流转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同时,降龙十八掌的精髓被他发挥到极致,招招凝重如山,守得密不透风。
于凤年的九玄离合神功变幻莫测,时而分化四影,时而合为一体,攻势凌厉。司徒高槐的九幽噬魂爪阴毒狠辣,不时突破郭靖防御,但都被他及时以阳刚之气化解。两名黑衣人虽实力稍逊,但配合默契,不时给郭靖制造麻烦。
"砰!砰!砰!"连续几声巨响,郭靖连退数步,但仍稳稳站定。
四人围攻,郭靖却能勉力支撑,不落下风。他如大海中的礁石,任凭惊涛骇浪拍打,始终岿然不动。这一幕充分展现了郭靖深厚的功力和卓越的应变能力。
郭靖观察形势,心知必须先除去两名黑衣人,方能脱身。他暗自调息,蓄势待发。
司徒高槐一声厉喝,身形如电,朝郭靖猛扑而来。郭靖眼角微动,身子略一侧让,恰到好处地避过这雷霆一击。
就在司徒高槐扑空的瞬间,郭靖双足猛然发力,如大鹏展翅般向前冲去。他这一动,快若闪电,势如奔雷,直取司徒身后的黑衣人。
郭靖左掌一翻,使出"潜龙勿用",掌风呼啸,朝那黑衣人胸口推去。那人显然没料到郭靖能如此迅速地避过司徒高槐的攻击并发起反击,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眼看郭靖掌力将至,黑衣人这才惊觉危机,慌忙后撤。然而郭靖早有准备,手腕一转,变掌为爪,使出"双龙取水",五指如钩,直取那人腋下要穴。
黑衣人措手不及,仓促间抬臂阻挡,却已迟了。"砰"的一声,郭靖双指点中其穴道。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郭靖已然觉察到身后劲风袭来,知是司徒高槐又再度攻至。
郭靖嘴角微扬,眼中精光一闪。他左手一把抓住已全身酸软的黑衣人衣领,脚下一个迅捷的转身,右臂猛然发力。那黑衣人顿时如同一枚人肉炮弹,直朝疾冲而来的司徒高槐砸去。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郭靖这一手,不仅化解了身后的威胁,更是巧妙地将两个对手撞在一处。司徒高槐猝不及防,只得收势接人,险些失去平衡。
右侧黑衣人见状,急忙上前援手。郭靖早有准备,右掌一变,使出"神龙摆尾"。那人不敢硬接,急忙后撤。郭靖却早料到他会避让,脚下一个箭步,瞬间欺近。
"亢龙有悔!"
郭靖一声低喝,右掌如奔雷般轰出。黑衣人虽然极力闪避,却仍被掌风扫中胸口。"噗"的一声,他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招,快若闪电,准如惊雷。郭靖不仅展现了高超的武艺,更显示出其过人的战术智慧。局势虽仍然危急,但郭靖已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郭靖一招制服黑衣人后,虽未力竭,却也需稍作调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如鹰隼般急掠而来,正是司徒高槐。
郭靖眼角余光一扫,已觉察司徒高槐来势凶猛。只见司徒双爪如钩,泛着寒光,直取郭靖面门要害。那凌厉的劲风已至眼前,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危急之际,郭靖双掌急推,与司徒高槐四掌相接。然而,司徒高槐却突然变招,双爪如钩,牢牢抓住郭靖的手腕。一股阴冷的内力瞬间传入郭靖体内。
郭靖心中一惊,只觉一股寒意直侵心脉。他刚才连番激战,制服两名黑衣人,内力消耗甚巨,此刻被司徒高槐抓住,一时难以凝聚足够真气抵抗。
眼看情况危急,郭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急中生智。他不再挣扎,反而顺势抓住司徒高槐的手腕,同时身子向后一倒。
司徒高槐没料到郭靖会如此行动,一时失去平衡,被郭靖拉得向前倾倒。就在郭靖背部着地的一刹那,他双腿猛然屈膝,继而如弹簧般骤然伸直。
"砰!"
郭靖这一脚正中司徒高槐腹部,力道之大,直接将其踢飞。司徒高槐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撞在远处的树干上,口吐鲜血,一时难以动弹。
这一招借力打力,既化解了危机,又重创了对手,充分展现了郭靖在危急关头的应变能力和高超武艺。
郭靖翻身而起,体内阴寒之气尚未驱散,就在这刹那间,于凤年如鬼魅般闪现在眼前。
郭靖瞳孔骤缩,心知不妙,但全身气力未复,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于凤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叹道:"郭大侠,江湖路险,后会有期。"
"砰!"
于凤年一掌重重击在郭靖胸口。这一掌来势迅猛,力道刚猛无匹。郭靖只觉胸口如遭雷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噗——"
郭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连连后退。他勉强稳住身形,但胸口剧痛,气息紊乱。郭靖挣扎着想要站稳,却发现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眼前迅速模糊。
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郭靖努力保持清醒,但意识却在迅速流失。最后,他的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郭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于凤年带着胜利的笑容向他走来。随即,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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